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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母难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沧海惊鸿
季凝没有表现出来异样,又和几个孩子叙了几句话,方命小桃带他们去吃点心了。
她也从与他们的对话之中得知,竟然是展逸,让他们每日到主院外守着,“何时主母痊愈何时便去问安”的。
竟然不是简铭的吩咐……
季凝实在觉得,这个展逸,似乎手伸得太长了。
除此之外,季凝还有一件事困惑:便是几个孩子来给她问安这样的场面,居然没见到张婆子的身影?
这可真是太奇怪了。
难道这老婆子转性了?学好了?
季凝才不信。
她只信其中必有内情。
哄走了几个孩子,季凝重又折回房内。
连着几日卧病在榻,她觉得自己都要发霉了。
吩咐侍女准备了沐浴的一应物事,季凝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又唤了干净的衣衫,头上也挽了个利落的发髻。
看着镜中的自己,季凝觉得神清气爽,精神头儿重又回来了。
她打叠起精神的当儿,小桃刚安顿了几名郎君并大小姐,也折回来向季凝复命。
季凝正有话要问她,遂先是询问了一番几个孩子用点心用得如何,见没有异样之后,季凝转入正题。
小桃听季凝问自己府里下人最近的情况,登时笑了起来。
“夫人前儿不一直病着吗?侯爷又总在这里,我便没敢同夫人说。”小桃欢快道。
“什么事这么高兴?还瞒着我?”季凝睨她。
“真真是好事!”小桃故作神秘状。
见屋内没有旁人,才向季凝道:“那张婆子被侯爷打发了!”
“打发了?”季凝微诧,“打发去哪儿了?”
“听说是打发到庄上管事去了,”小桃道,“不过我听他们说,这不过是侯爷的权宜之计,将来还有的那老婆子受的呢!”
“你又知道!”季凝道。
“真的!”小桃特别认真地眨眨眼,表示自己听来的消息,绝不会差。
“听说那老婆子仗着是府里的老人,把上上下下都得罪光了!”小桃压低声音道。
“而且……”
“而且什么?”季凝追问道。
“而且听说那老婆子和侯爷家的亲戚牵扯不清的!她又竭力巴结二郎君,可真是心思歹毒得很!”小桃哼道。
季凝闻言,心念一动。
“二郎君怎么了?”
小桃见季凝竟是个不开窍的样子,很是为她担心地摇了摇头。
季凝乜斜她:“好生说话!”
小桃只得又叹了一口气,幽幽道:“夫人真的没想到这里面的关节儿吗?”
“什么关节儿?”季凝隐有所感。
小桃只得将话头儿挑明:“当然是咱们常胜侯府的将来啊!”
她已经惯于把自己当做常胜侯府中人了。
常胜侯府的将来?
季凝眉心猛地一跳。
小桃急切道:“夫人你想,咱们侯府如今有三位郎君,却没有一位是世子。照理,几位郎君都不是襁褓小儿,侯爷也该请封世子了吧?可是侯爷至今未曾请封,夫人不觉得奇怪吗?”
季凝定定地看着小桃:“侯爷自有侯爷的打算。”
季凝是不会告诉小桃常胜侯府的几位郎君身世的秘密的,这是她合该为简铭和那几个孩子保守的秘密。
小桃闻言,嘻嘻而笑:“侯爷肯定有侯爷的打算啊!”
说着,还朝季凝挤挤眼睛。
被季凝横了一眼:“这丫头做什么怪!”
小桃掩嘴道:“侯爷的打算,当然是……将来夫人诞下小郎君,才是咱们府里的世子啊!”
季凝脸上涨红:“不许浑说!”
莫说她现在尚未与简铭有过夫妻之实,便是又过了,甚至她有了身孕,诞下了个男孩儿,承嗣这种事也不可浑说的。
往小了说,说不定会招来什么嫉;往大了说,保不定是性命之危。
小桃见季凝虽是红了脸,但也绝不是纯粹的羞赧意思,更像是真恼了似的。小桃于是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嘴了。
季凝深深地看她一眼,眼喊戒警:“这种话,以后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和什么人,都不许再说!可记得了?”
小桃忙不迭地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
季凝面色稍缓,想起来之前的话头儿,终是隐而未明。
“你方才说,那张娘子和咱们府里的亲戚有牵连,又是从哪来听来的?”季凝问道。
“夫人还不知道呢!那张婆子这些年在府里跋扈,得罪的人多了去了!这几日便有好几起子人同我说她过去如何跋扈,如何欺负人,又如何勾连……吏部侍郎府的人,明着暗着欺侮咱们府上。”小桃义愤填膺道。
吏部侍郎府……黄夫人?
季凝的猜测,于是得到了印证——
她之前便怀疑黄氏在自己出现在宝园寺的几乎同时,便也出现在了那里,这事巧得诡异。若说常胜侯府里没有内鬼,谁信?
可是这个内鬼是谁,却轻易猜测不得。
然而现在季凝可以笃定,这其中至少有张婆子参与在里面。而且,张婆子起的作用,只怕不小。
那么张婆子一个下人,又凭什么被黄氏看重?
略一深想,就可知道:因为张婆子紧巴着简誉,哪怕简誉还那么小,完全不知自己的身世,更不知道大人们之间的明争暗斗。
吏部侍郎府一定是知道简誉的身世的。
正因为他们知道简誉是唯一的“常胜侯府的骨血”,他们才有了插手常胜侯府的借口,张婆子也才有了倚仗。
季凝蓦地想到了什么,不由得身躯一震。
“夫人,你怎么了?”小桃关切问道。
“没什么。”季凝缓缓摇头。
她不会告诉小桃,她突然明白了简铭何以至今都不曾向朝廷请封世子了。
大郎和三郎都不是简氏骨血,只有二郎是简铭兄长的遗子,却成了被人利用的存在。若简铭请封了二郎为世子,那不就是落入了那位吏部侍郎和他的夫人的算计之中了吗?
这件事现如今怎么都不好解决,简铭也很烦忧吧?
常胜侯府这样的高门贵户,到如今都没立了世子。简铭又常常带兵出征,刀枪无眼,他在战场生运筹帷幄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揪心于“意外”两个字?
季凝为简铭觉得心疼。
但这些话,却不能与小桃说的。
而且,就算小桃听来了那么多的府中下人议论张婆子如何如何的话头儿,焉知他们不是落井下石?
或是利用小桃是府中主母贴身侍婢的身份,巴结讨好,顺便再踩上张婆子一脚?
从来人心难测,这一点季凝不能不防备。
简铭如何处置,必有简明的道理。季凝不打算插手,给简铭徒增烦恼。
“那位展先生如何了?”季凝转开话锋,问道。
小桃立刻憨笑道:“展先生极有趣儿!府里大伙儿都喜欢他!”
联想到之前大郎兄弟三个的变化,季凝脸色微变。
这个展逸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让阖府的人都欢迎他,是不是也太有手段了?
季凝颇觉头疼。
只听小桃又兴致勃勃道:“展先生还问我来着呢!”
问你什么?
季凝睨她。
“姑娘你还记得咱们那日出门,差点儿被一个骑马的人撞到吗?那人掉了块玉佩的……展先生说他丢了块玉佩,是他母亲留给他的,被小贼偷了,你说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会不会是展逸丢的吗?
若真是展逸丢的,季凝才觉得有鬼!
“你问了他了?”季凝挑眉。
“没啊!”小桃无辜道,“我记得那块玉佩,似乎和夫人你的嫁妆堆在一起呢,夫人你看我们要不要……”
季凝尚未言语,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糟杂声音。





继母难为 第44章
外面的糟杂声, 惊动了季凝。
没过多久, 郭青就来禀告季凝,说是有拜帖送到了门阍处。
拜帖?
季凝微怔, 心里诧异着, 既是送拜帖的, 怎么还吵嚷起来了?
郭青是个极有眼色的, 早已经准备好了一番说辞应对。
季凝听他说罢, 方明白原来是成王府的人来送拜帖,同时还送了请帖来。
不成想,竟然和常胜侯府门阍处的仆从吵起来了。
自从上次简铭谢绝了成王的邀请, 却被诳去了太子的酒席之后, 常胜侯府和成王府的关系, 就变得微妙起来。
两府虽然明理暗里不对盘, 但常胜侯府到底是世家望族,府中有地位的下人的见识,寻常富户都比不得。底下的仆从也都是经过严苛训练的,断不至于对着一个来送帖的成王府的下人, 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既是客人,常胜侯府的下人更不会主动与之争吵。
季凝猜测, 真相极有可能是成王府的来人先出言挑衅, 门阍耐不住, 彼此才争执起来。
毕竟, 有其主必有其仆, 如今的成王, 可是皇帝最疼爱的小儿子,这件事朝内朝外都清楚得很。他家的下人跋扈霸道些,也可想象得到。
季凝猜出了一部分细节,却浑没料到,郭青向她禀报完,竟将帖子呈给了她。
季凝看着那烫金的、装饰得极尽奢华的帖子,并没有急着接过来——
成王府的拜帖,应该呈送给简铭这位常胜侯府的家主的。
这种物事,没有内宅接收的道理。
“等侯爷回来,呈给他吧。”季凝道。
郭青却赔笑道:“成王府的人说,这帖子是要呈给夫人您的。”
“给我?”季凝诧异道。
“是,”郭青道,“那来人说,这是他家侧妃特地送给夫人您的。”
侧……妃?
季凝心头惊震,生病之前听到的某个消息,在她的脑际闪过。
所谓成王府的侧妃,难道是……
小桃及时开口:“夫人,听闻前几日,成王府的一顶小轿,把季府的二小姐接入府中做了侧妃了。”
季凝:“……”
初听到“成王府侧妃”的时候,季凝便有所怀疑,小桃的话肯定了她的怀疑。
季钰居然真的嫁入了成王府,做了成王的侧妃?
以季瀚的官职地位,与常胜侯府联姻,都是高攀,更不要说成王府了。
季钰做了成王的侧妃,其实都是抬举她……
季凝却不能不想到另一件事:季钰是心甘情愿入了成王府的吗?
她才多大的人儿啊!
想到黄氏的那副趋炎附势的嘴脸,季凝几乎可以肯定,这件事一定是黄氏的手笔。
为了攀龙附凤,黄氏也算是拼尽了全力。
入了成王府,当真就是好事吗?
在别人看来,或许是的,可是又有几个人,考虑过季钰的感受和处境?
猜想着在这件事中,自己的“好父亲”所扮演的绝色,季凝又一次对父亲,深感失望。
听闻成王贪鲜喜色,又飞扬跋扈,身为侧妃,季钰在成王府的日子,过的一定不快活吧?
攥着手里的烫金帖子,季凝为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唏嘘感叹的同时,仍不禁为自己感到庆幸——
无论当初她与简铭的婚姻,各路人马存着怎样的算计,至少简铭待她是极好的。
这便够了。
季凝到底还是接过了郭青呈上来的帖子。
她还关心着另一件事:“成王府来人出言不逊了吧?”
郭青脸上的笑意未变:“倒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咱们侯府到底舞刀弄枪得惯了。”
季凝“哈”了一声——
所以郭青的意思是,成王府的人忌惮着常胜侯府是将门府邸,惹急了会动刀动枪的吗?
可见简铭平素也不是个好欺负的。
季凝稍觉放心,她最担心的,是简铭在朝中被人欺负了去。
足见她过于担心了。
不过郭青接下来的话,却让季凝的一颗心又提溜了起来:“……只是展先生看不过去,和成王府来人争执了几句。”
季凝闻言,顿觉头大。
这个展逸,能不能让人省点儿心了?
他一个西席先生,掺和主人家的事做什么?
若不是碍着太子那一层,季凝真想建议简铭,赶紧打发了这个姓展的。
先是不知用什么法子让大郎他们兄妹四个对他服服帖帖,又暗地里撺掇小桃,如今又擅自做主,和投贴的别府仆从争吵起来……
季凝无语地叹了一口气。
简铭回府的时候,季凝把那份来自成王府的帖子给简铭看。
里面的内容,季凝在收到的时候已经看过,但她希望给简铭看看,听听简铭的意思。
“成王侧妃……邀请你过府赴宴?”简铭皱起了眉头。
“嗯。”季凝点点头,眉头亦是舒展不开。
“想不到这才几日,季钰就嫁入了成王府,做了成王的侧妃……”季凝脸色复杂。
简铭其实想说季钰这根本算不得“嫁”,只有成王正妃才算是“嫁”。
他其实更瞧不上季家的做法,用自家的女儿换取荣华富贵,当真让人鄙夷。
季凝又何尝不是他们……
简铭压下了想说的话,望着季凝,有心疼的感觉涌上来。
“凝凝,你不必去!”简铭沉声道。
“你的病还未痊愈,正有足够的理由婉拒。”简铭又道。
季凝感知到简铭对自己的疼爱,朝他弯了弯眉眼:“若我说,我想去呢?”
“你……”
简铭还想说什么,被季凝轻轻捂住了口唇:“侯爷的意思,我明白。如今太子与成王几乎势如水火,侯爷夹在其中,身份尴尬……而成王府的这场宴会,很可能是鸿门宴……”
知道你还!
简铭圆着眼睛看她。
季凝心头一动,实在觉得简铭这副样子,很有些可爱。
只是不知堂堂常胜侯若知道自己在季凝的眼里成了“可爱”的存在,会作何感想。
“正是因为如今情势复杂,侯爷堂堂一品军侯,我为侯爷之妻,不能堕了侯爷的威风,更不能堕了咱们常胜侯府的威风。”季凝说着,朝简铭眨眨眼。
简铭听得心口“砰砰”直跳,禁不住手上用力,挣脱了季凝捂着自己嘴的手,坚实的双臂一合,便扣着季凝的腰肢,将季凝合在了自己怀里。
季凝倒吸一口凉气——
眼前光景突变,她已经被简铭护在了身前,而她的脸侧,就是简铭壮健的胸口。
季凝的心脏,于是也不争气地“砰砰”急跳起来,竟奇异地大有与简铭的心跳合拍的意思。
季凝的脸,都红透了。
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简铭的束缚,却又舍不得属于简铭的怀抱,那种温暖和干净清冽的气息,让季凝生出了贪恋之情。
季凝接着便听到简铭的声音,伴着他的心跳,一起响起在自己的耳边:“我是你的夫君,应该我来保护你,不需你……”
“若我想保护侯爷呢?”季凝打断了简铭的话头儿。
简铭怔了怔,垂下眼睛,刚好与季凝抬起的双眸对上。
他分明看到季凝的眼中,有两团火苗窜动,那是与热烈有关、与发自内心的在意有关的火苗。
简铭毫不怀疑,终有一日,它们会化作熊熊的烈火……
这一日,季凝到底还是应邀去成王府赴宴。
季钰在请帖中只邀请了她一个人去,季凝觉得这样很好,省去了她为简铭找不去的借口的这一节——
成王府是险地,季凝不想让简铭涉足。
而且,这是内宅的聚会,表面上看并不牵扯各府的家主们。
想来,成王府对于简铭也是很有些忌惮的。
简铭当然不放心季凝就这么去成王府。
他特意调来了一队精锐做季凝的护卫,比之前去宝园寺进香的时候,防护得还要严密。
就是这样,简铭还觉得不放心,又巴巴儿地调来四名女侍卫,装扮成季凝的贴身侍女,随时保护季凝的安全。
这几名女侍卫,都是身手极佳的,任何一个都能独当一面,且对常胜侯府忠心耿耿,简铭确信一旦季凝遇到什么危险,她们定会拼着性命,护季凝周全。
临行前,简铭不放心地特特地再嘱咐了季凝几句。
季凝皆含笑听着,宽慰他自己都记下了。
她温柔地笑着的模样,让简铭有一瞬的失神——
昨夜简铭于梦中醒来,看到季凝酣睡在自己的身边,一缕发丝就贴着枕畔飘在自己的颊侧的一幕,毫无预兆地出现在简铭的脑海之中。
简铭深深觉得,梦中的那一缕若有若无的,熟悉的香气,一定是来自季凝的气息。
碍于眼前还有仆从等人,简铭只能朝季凝也笑得温柔,亲自扶了她登车。
看着那辆马车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视野之中,简铭才怅然若失地折身回去。




继母难为 第45章
季凝带着简铭拨给她的四名扮做侍女的女护卫登车, 去了成王府。
简铭在府门口目送她离开之后,便沉着脸色, 转身去寻展逸。
展逸倒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架势,浑然不畏惧简铭周身散发出来的凛然寒气。
“侯爷找我有事?”展逸还能笑眯眯地问出口。
简铭冷笑:“展先生真是好手段啊!”
“侯爷这话从何说起啊?”展逸无所谓地挑了挑眉峰。
简铭冷哼一声:“先生才入府多久,就将本侯的几个儿女都收拾得服服帖帖, 可不是好手段吗?”
“侯爷原来是说这个?”展逸嘿嘿一笑。
简铭不理会他的笑,犹冷道:“请问先生投了太子的门路, 借机到本侯的府中做了西席先生,到底所图为何?”
“所图为何?”展逸装似思考。
“侯爷的话,在下不懂。”展逸摊手道。
“你自然是懂的。”简铭的眸子眯了眯, 透出两道危险的光。
“当真不懂!”展逸做无辜状。
见简铭目光仍是寒森森的, 展逸龇着牙,又笑了。
“你笑什么?”简铭看厌了他这副欠揍的脸。
“我笑侯爷明知故问啊!”展逸道。
“明知故问?”
“是啊!”展逸撇撇唇,“侯爷既然知道在下是‘太子的门路’,还问在下所图为何, 这不是明知故问是什么?”
见简铭仍旧不理会自己, 展逸自顾又道:“如今我大晋局面, 任谁都看得清楚。”
“我大晋局面如何?”简铭故意问道。
“陛下久病不愈,太子殿下身为储君,却处处受制,处处掣肘, 处处不被陛下看重, 不得陛下之心。而成王, 为庶出, 为亲王,却处处得陛下的喜欢……侯爷觉得,这种局面,正常吗?”展逸问道。
“正常?”简铭呵笑,“展先生以为,何为‘正常’?”
“自然是储君正位,他日顺利承继国祚,才叫正常。”展逸顺口道。
“哦?是嘛?”简铭不以为意。
“侯爷难道不这么觉得吗?”展逸的声音低沉了些,“还是,侯爷另6有旁的打算?”
简铭却在此时,猛然直视着展逸。
展逸被他炯炯的目光盯得不大自在,不自然地拔了拔自己,重又回复了嘿笑的模样。
“侯爷可别吓展某……侯爷是经惯了沙场血气的人,展某一介书生,如此可是承受不住的!”展逸夸张地摇手。
“展先生不必过谦,”简铭根本不理会他的书生之说,“展先生的武功修为,恐怕只在本侯之上,不在本侯之下!”
说着,简铭也不理会展逸如何反应,扬手一指远处:“展先生可知道那处是什么所在?”
展逸丢开嘀咕,顺着他的手看过去。
略微想了想,展逸便明白了简铭所指:“侯爷所指的方向,是贵府祠堂的方向?”
“正是!”简铭利落答道。
接着又道:“先生既然在我府中做了西席,又是有所图而来,想必对我府中的情形都是清楚的了。”
他重又绕回展逸“有所图”这桩事上,令展逸颇有些头疼。
展逸想要解释些什么,简铭却由不得他解释,自顾又道:“常胜侯府世代忠良,效忠大晋。展先生以为,效忠的什么?”
展逸眉头动了动,似是明白了他想说什么。
简铭并不是要他的答案,而是径直自答道:“常胜侯府效忠的,是大晋天子!护的是大晋的黎民!”
这一次,展逸的眉毛动的幅度更大了些。
然后打了个哈哈,道:“常胜侯府世代忠良,这是自然的。”
“不消先生说,”简铭也不客气,“先生既然领会了此节,就该知道,他日无论是哪位坐在了那张龙椅上,常胜侯府都是会继续效忠大晋,护卫黎民。”
展逸的面上多了几分哂笑,他摸了摸下巴,像是故意挑衅似的,问道:“便是无道之人坐在了那张龙椅上,侯爷也打算继续效忠吗?”
“无道之人,自有有道之人讨伐。”简铭根本不在乎他的挑衅,正色道。
展逸突然呵呵而笑:“侯爷还真是……大义凛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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