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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母难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沧海惊鸿
既然简铭提到“晚辈给长辈行礼是应该的”, 季凝便想到在这侯府之中, 她也是晚辈。
简铭是邹老太君的长孙, 上头还有一位亲叔叔, 虽然那个郑氏始终是季凝心里的一根刺, 但她怎么说名义上都是简铭的婶婶。
季凝既然如今入了简家的门,成了简铭的妻子,名义上也就成了邹老太君的孙媳妇,以及简仲达和郑氏的侄媳妇,礼数上是不能差了去的。
她于是向简铭提出了自己应该拜见长辈的意思。
简铭并没觉得意外,季凝懂礼一直在他的意料之内。
“老太太病了,暂时不必打扰,让老人家精心养病最好。”简铭道。
几个时辰之前,她还看到那位老太太精气神十足的,大半夜往祠堂里跑呢,走路带风,比搀扶着她的那个婆子的身体看起来都好。怎么好端端的,病了?
“老太太病了?”季凝颇觉意外,不由得脱口问道。
“怎么?”简铭挑眉,“你见过老太太了?”
季凝的脊背微紧,简铭那一挑眉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子压迫力,让她陡生紧张之感。
她脑筋飞转,思索着简铭这么问,究竟是想要自己怎样的回答。
季凝于是赔笑道:“侯爷说的那位老太太,是不是府中的邹老太君?”
言下之意,她并不认识、亦没见过这位邹老太君。
季凝仍是觉得昨夜在祠堂前的所见所闻,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说不定其中真的涉及到了某些不能为外人所知的秘辛。
她昨夜误闯误撞,又从头看到尾,简铭没有再探究已属幸运。
她人在这侯府之中,简铭若存心想整治她,简直易如反掌。在没有自保能力的前提下,季凝觉得,还是莫要自触霉头的好。
“你倒知道?”简铭反问,已经听出了季凝言语之中的自行开脱之意。
“是。在家中的时候,曾听父亲提起过这位邹老太君,说她是侯爷的祖母。”季凝道。
“季大人向你提起过许多府里的事?”简铭问道,似在探究。
“女儿出嫁,做父亲的介绍一些夫家的情状,总是应有之意吧?”季凝含笑看着简铭。
她如此说,简铭倒不好再继续追问季海都向季凝说了常胜侯府中的什么事了。
他顿了顿,问道:“这些多属内宅中事,应该是做母亲的来告诉吧?”
季凝微微一笑:“侯爷不会不知道季家的根底吧?侯爷所说的‘做母亲的”,莫不是指季家的主母?”
简铭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语气之中的苦涩意味,蹙眉。
季凝反而坦然了:“季凝襁褓中丧母,从没见过亲生母亲的面……倒也不怕被侯爷笑话。”
简铭闻言,两道剑眉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神情复杂地看着季凝。
季凝微垂下脸。
提起自幼丧母,她总还是没法不难过的。
简铭看着那张清丽的脸,就那样在自己的面前添了黯然,他的心也为之缩紧了一下。
“没什么可笑话的,”简铭淡道,“皆是同命相怜之人。”
季凝微诧,抬头,对上了简铭的眼睛。
她倒是没想过,简铭其实也是自幼丧母、未曾见过亲生母亲样貌的可怜之人。
简铭不习惯被人用那种,像是掺杂了怜悯的目光看。
他不自在地扭开脸,看向歆儿:“你既然未曾见过……就该知道,这样的孩子何等可怜。”
他说的是“既然未曾见过亲生母亲的面”,但他适时地没有把话说完整,其实存着的,是不愿勾起季凝伤心的意思。
季凝明白,也忽然觉得简铭其实有着内心细腻的一面。
可是简铭原本说着他们两个人“同命相怜”的事,却看向了歆儿?
季凝怔了一下,就明白了——
歆儿也是没见过亲生母亲面的可怜孩子吗?
那么,刚刚见过的简扬、简琮兄弟俩呢?
“这样的孩子,着实可怜。”季凝心有戚戚。
歆儿比她要幸运,歆儿还有疼她的爹爹,还可以在这府中任意地跑跳。
不管怎么说,到底是没有亲娘的孩子,也让人心疼。
“我昨日便说过,你要在我府中避祸我不管。”简铭突然肃然起来。
他顿了顿,凝视季凝:“但唯有一样,是我的底线:善待孩子们,我便由着你在这里。其他的,皆可不论。”
季凝没想到他突然将话头儿转到了这上面。
不错,所谓“避祸”,简铭昨夜便提起过。
虽然,季凝直到如今,也没弄清楚,“避祸”两个字究竟指的是什么。
“侯爷既然此刻是来立规矩的,可否容我也说两句?”季凝道。
“你说。”
“侯爷说的‘避祸’我不懂,但侯爷既然这样说,一定有侯爷的道理。我既入了简氏的门,自当遵守简氏的规矩。对孩子们,无论是歆儿还是大郎二郎兄弟,我都会尽我所能地照料他们,不枉他们唤我一声‘主母’。我想,侯爷允我在府中,可否也允许我在府中自由行走?”季凝说罢,看着简铭,等着他的答案。
“自由?你想要怎样的自由?”简铭果然问道。
“像侯爷所说的,身为侯爷的妻子、侯府主母的自由。”季凝说到“妻子”两个字,脸上不由得添上两抹红晕。
简铭脸上也有些不自然。
季凝大着胆子又道:“侯爷是统领千军万马的大英雄,要整治我一个小女子,多得是法子。侯爷不会连这点自由也不给我吧?”
这丫头!
又拿“大英雄”的帽子往他头上扣!
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说:侯爷堂堂大英雄,难道会和区区小女子一般见识?难道连区区小女子想要的一点点自由,都不敢给吗?
这是故意自曝其短给他看,又何尝不是一种激将法?
简铭忽然笑了:“你能说出这番话来,便已经不是寻常小女子了?
季凝脸上刚刚褪去的红晕,蓦地又浮了上来——
简铭这般说,怎么有种不同寻常的意味呢?
有点儿像是……骄纵?
季凝说不清楚。
总之,她想要的结果,目前是达到了。
季凝到此刻才觉得,她在这侯府之中,算是稍稍有了一席立足之地。
常青办事利落,没过多久,门阍上禀报,裁缝娘子过府来了。
因为这位何姓的裁缝娘子不是惯常来府中的那位钟娘子,门阍上便多了一重通禀。
这位何娘子三十余岁的年纪,性子看起来颇为活泛。
她见到简铭,便笑盈盈地行起礼来:“见过侯爷!久不来府上,连府里的下人都不认得奴家了!”
不等简铭说什么,又自顾道:“着实有些日子没见到侯爷了,侯爷风采依旧!我们家姑娘也着实想念侯爷……哟!这位便是新夫人吧?”
她像是刚看到季凝似的,禁不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笑着欠身:“见过新夫人!夫人还真是年轻貌美呢!”
季凝初见这位何娘子的时候,猜想她应该是个热络活泼的性子,心里憋不住话的那种,不然也不会当着人家主人的面,数落门阍上的下人如何如何。
可是听着听着,季凝便觉得变了味儿:“我们家姑娘”是哪一位啊?
她侧眸看向简铭,想从简铭的脸上看出些端倪。
简铭的面皮倒还绷得住:“见过礼了,就先为夫人量尺寸吧!”
他没理会何娘子的话头儿。
何娘子意味深长地瞧了瞧简铭,又瞧了瞧季凝,嘴角勾起:“正是呢!瞧我这记性!”
她于是不再多言,而是站在季凝的面前,给季凝量起尺寸来。
季凝也不是没被量过尺寸,可是这位裁缝娘子和以前季凝见过的都不一样——
季凝以前见过那些裁缝娘子皆规规矩矩的,该做什么做什么。可是这一位,一边量着季凝的尺寸,一边还盯着季凝的身材瞧,仿佛要瞧出什么来似的。
她嘴里还不停地絮絮着:“……夫人的肌肤可真是娇嫩得很,不知平时用的什么擦脸?也告诉我们试试……夫人的身材可真好,该丰.腴处丰.腴,该细瘦处细瘦,让我们这种水桶腰的可怎么过活啊……”
季凝的脸,已经烧得通红了。
这些话,便是两个关系亲近的女子之间说体己话,犹觉得让人难为情呢!
何况,旁边还站着一个简铭!
还有歆儿在场呢!
这种话,怎么能让小孩子家听到呢?





继母难为 第49章
何娘子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季凝如何如何“身材好”“肌肤好”等等, 听着像是恭维的话。
她似乎一点儿都不觉得这些话于此等场合说出来,是多么的让人尴尬。
季凝心里早就不自在了。
她很想马上去捂上歆儿的耳朵,省得这孩子总是好奇地往这边瞧。
季凝于是向玉篆使眼色,示意她快带着歆儿出去, 别玷污了小孩子的耳朵。
最让季凝受不了的, 是简铭还在一旁呢。
姑娘家的身材如何、皮肤如何的话, 怎么能让一个男子听到呢?
季凝不知道这个何娘子为什么明知话题尴尬还要不停地絮絮叨叨, 她却知道简铭再继续听下去, 她的面孔都要热着了。
偏偏,她与这个何娘子都是第一次见面, 更谈不上相熟了,她不知道何娘子的底细,究竟要怎样才能寻个最合适的借口, 让其闭嘴啊?
季凝犯愁了。
“侯爷还在这里啊?”郝嬷嬷的声音, 打断了何娘子的唠唠叨叨。
“你老人家怎么又来了?”简铭颇觉意外,“不是让你歇着去了吗?”
“已经歇过了,便来瞧瞧夫人。”郝嬷嬷道。
她早就看到了绕着季凝忙碌的何娘子:“这不是何娘子吗?”
“唷!好些日子没见到郝大娘了!您老又在府里做营生了?”何娘子挤出笑来。
“侯爷娶新,信得过我这把老骨头,让我在夫人身边侍奉着。”郝嬷嬷淡道。
何娘子闻言, 果然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郝嬷嬷像是根本没看到似的。
她转脸向简铭道:“侯爷不是还有公事吗?还请去忙吧!这里交给老奴就好。”
简铭这才点点头, 看来季凝一眼, 便离去了。
郝嬷嬷的出现, 兼守在这里似个监工的,让何娘子的那张嘴似是被针线封上了,一下子变得惜字如金起来。
季凝不由得暗自称奇。
何娘子匆匆忙忙地量过了季凝的尺寸, 匆匆忙忙地记录下, 就告辞离去了。
竟是一阵风似的。
季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 又添了另一重的紧张——
这位郝嬷嬷初时她只当她是个简铭安排给她的管事嬷嬷,看眼下瞧着,这位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能让何娘子那种俨然絮叨鬼附体的噤声,还颇有些顾忌的人,怎么会是简单的呢?
“嬷嬷请坐。”季凝特意让玉篆搬来了绣墩,请郝嬷嬷坐下。
郝嬷嬷笑向玉篆说了声“多谢姑娘”,方在季凝的对面坐了。
“老了,身体不中用了,还要劳烦夫人特意赐座。”郝嬷嬷向季凝告罪道。
季凝见她坐下,又这般说,便知道接下来她应是会和自己有一番对话,这番话八成还是关于简铭和这侯府的。
季凝此刻巴不得有人能和她说说这府中的情状呢,遂和颜一笑:“您是府中的老人家,又是侯爷身边最信重的老人家,这都是您该得的。”
接着又问道:“您老人家的身体现下如何?现吃着什么药?可要寻个妥当的大夫瞧瞧?”
这是进入正题之前,与郝嬷嬷的客套。
郝嬷嬷也知道季凝在与自己客套,毕竟两个人算起来,只是刚相识的陌生人。
她却盯着季凝那一笑,微微走神。
季凝像是没注意到她盯着自己的脸瞧似的,犹关切地问着。
郝嬷嬷晃了晃神,一一回答了现下都吃着什么药,又道:“侯爷之前特意赏了最好的药材,说是还是昆仑山那边出产的,最是难得珍贵的。又请了好大夫给我瞧病……哎!都是多少年的顽疾了,习惯了,倒也没什么。”
“侯爷说过,您是因为他小的时候救他,才落下的这病症。您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孝敬您也是应该的。”季凝道。
郝嬷嬷叹了一声:“救命恩人可不敢当!我们侯爷命苦,从小就没人疼的……”
郝嬷嬷忽的一顿:“……大太太过世得早,老侯爷又忙于军务,顾不上照料他……”
季凝仔细听着,越发觉得郝嬷嬷这么一解释,这府里的关系就更扑朔迷离了——
不是还有邹老太太吗?
就算是简铭自幼丧母,邹老太太是他的祖母,儿子忙不过来,她难道任由孙子少人照料?
而且,季凝分明记得,她父亲曾同她说过,简铭是老侯爷的次子,他的上面还有一位哥哥,后来说是殉国了?
“……当年我小颇得侯爷的娘亲照顾,她临去之前,把侯爷托付给我,说我既是侯爷的乳母,便同他的娘亲一般无二,要我无论如何都要护着他、疼着他,让他好生地长大成人。”郝嬷嬷想起往事,语声有些哽咽。
季凝已经听出了些不寻常的意味——
听郝嬷嬷的意思,倒像是简铭不是老侯爷的夫人所生的?
而简铭的亲生母亲,好似并不被老侯爷所待见?
难道是因为简铭的母亲,邹老太太才不喜欢简铭的?
“嗐!瞧我说到哪儿去了?”郝嬷嬷抹了一把眼睛,勉强笑道。
“您是真心为侯爷好。”季凝道。
郝嬷嬷盯着季凝看了看,道:“我们侯爷呢,是个大男子,寻常只顾着忙军务,忙着朝廷的大事,内宅里的事是不打往心里去的。夫人看着就是个聪慧的人,一定是能懂得他的,是吧?”
这是让自己不要总拿内宅的事去烦扰简铭吧?
季凝心忖。
她没有回答,而是朝郝嬷嬷笑了笑。
郝嬷嬷倒也不意外于季凝的反应。
“如今府里头有我侍奉着夫人,夫人有什么吩咐又管支派老婆子。譬如刚才那般,老婆子就能替夫人把她打发了。”郝嬷嬷道。
她说的是何娘子絮叨些有的没的事的局面。
“这位何娘子,不知道是个什么来头?”季凝状似好奇地问道,“看她言谈之间,与侯爷颇为熟识?”
郝嬷嬷嘿了一声:“她倒也罢了,她东家是个不一般的——”
说到这里,郝嬷嬷蓦地想到了什么,拧脸去寻歆儿:“大姑娘还没用早饭吧?”
季凝挑眉,心道莫非接下来这话,还是怕歆儿听到的。
“我要和新阿娘一起用早饭!”歆儿道。
“那我这就让厨下准备去。”郝嬷嬷倒是熟稔。
很快,早饭就准备好了,有几个小丫鬟提着食盒候在门外。
郝嬷嬷指挥着她们,将食盒一一呈上来,又亲自指点着玉篆把一样样吃食在桌上摆好,再打发着小丫鬟们退下。
季凝见那几个小丫鬟在郝嬷嬷的指挥之下有条不紊的,且都乖觉听话,连头都不敢抬的,心内不由唏嘘。
想不到这位看着病怏怏的老嬷嬷,在这府中倒也是有些威严气派的。
季凝越来越觉得,简铭把郝嬷嬷安排给自己,其中颇有深意。
旁的不说,简铭不在的时候,有郝嬷嬷在,季凝就不用担心有人欺负她们主仆了。
小丫鬟们行礼退下。
季凝看着站在后面,一副擎等着侍奉她架势的郝嬷嬷,和因为郝嬷嬷在场而不敢擅动的玉篆,想着她们一个年老体弱,一个肯定是饿了,便说此处没有外人,让她们都坐下一同用饭吧。
郝嬷嬷马上摇头:“这可使不得!主仆有别,咱们家没有这样的规矩!”
她这么说,季凝倒不好坚持了,只能硬撑着由她们服侍着用了一餐饭。
歆儿浑然不觉,吃饭吃得依旧很香。
用罢饭,郝嬷嬷又招呼小丫鬟们收拾了残羹家什等物。
她又哄着歆儿说:“大姑娘不去找大郎他们玩儿啊?听说大郎他们正在园子里捕蝴蝶呢!”
歆儿听说“捕蝴蝶”,立刻拉着玉篆,要玉篆陪她去玩儿。
季凝知道郝嬷嬷这是有意支开歆儿,只好应允。
玉篆便领着歆儿去了。
郝嬷嬷陪季凝又说了一会儿话,才将话头儿转到了之前的没说完的地方。
“夫人刚才问那何娘子的来历,她其实也就是个寻常的裁缝娘子,嘴碎些,手艺倒是好的。不过她东家是个有来头的,和侯爷……还有些渊源。”郝嬷嬷掂对着措辞道。
有些渊源……
季凝咂摸着这几个字的意思。
“那个女人名叫沈知意,她门道儿多,手段也多,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多的银钱,在这圣京城里开了间最大的胭脂铺子,还有裁缝铺子,听说还有别的买卖,何娘子就是她那间裁缝铺子里管事的。”郝嬷嬷道。
“嬷嬷说的,可是如意阁?”季凝问道。
“可不就是她家!”郝嬷嬷道,“夫人也听说过吧?”
季凝点头。
如意阁是大齐圣京城里最有名的胭脂水粉铺子,季凝就算是没用过她家的东西,也知道她家的名头。
大齐的女子,哪一个不以拥有如意阁的胭脂为傲?
想不到,如意阁的东家,竟然是一个女子?
女子经商嘛,倒真是希奇。
“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的做生意,成什么样子!”郝嬷嬷对于女子经商这种事,可不似季凝那般好奇,相反她倒有些鄙夷似的。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强求不得。
季凝是这样想的,她于是假作没听出郝嬷嬷的鄙夷语气。
而是问道:“这位沈姑娘和侯爷相熟吧?”
“哪里只是相熟!”郝嬷嬷哼道。
她忽然神叨叨道:“夫人以后当着大郎的面,可千万别提起沈知意!”




继母难为 第50章
大郎?
简扬?
以后别在大郎面前提起沈知意的名字?
季凝哑然。
沈知意和简扬有什么关系啊?
郝嬷嬷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
季凝怔了怔, 突然就想到了某种可能——
简扬不会是沈知意的……
她愕然地张圆了嘴。
郝嬷嬷朝她微微点头,那意思夫人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吧?
简扬的身世恐怕与沈知意脱不开干系,季凝心忖。
再一想到简扬与简铭颇有几分肖像的模样, 季凝心里面就别愣愣的。
简铭和沈知意……
季凝抿了抿嘴唇。
有一个爱慕着简铭的林娘子, 还有一个为简铭诞下一个儿子的如意阁的东家,以及那位早已经离世的前夫人……简铭的身边, 是不是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女人存在?
身为简铭的正妻, 这样的情状当真没法让季凝心里好受了去。
即便是为了知道她身处怎样的境遇, 她也该把简铭身边曾经已经现在到底有几个女人,问问清楚吧?
“歆儿与二郎的模样倒是像。”季凝忽道。
既然郝嬷嬷说起大郎的身世, 那么她续着说歆儿与二郎, 也没什么问题吧?
季凝就是想知道歆儿与二郎简琮的身世, 然后借此知道这府里究竟有多少简铭的女人。
不!她才不是为了知道简铭的女人呢!她不过是想知道她身处怎样的环境,有错吗?
一个人关切自身的处境, 总没有错吧?
“大姑娘和二郎原本就是双生子,怎么会长得不像呢?”郝嬷嬷答道。
“那他们的母亲?”
郝嬷嬷抬眼皮看了看季凝,方叹气道:“早些年已经故去了。”
原来如此!
季凝默默点头。
她早该想到的,歆儿曾经说她自己是没娘疼的孩子,简琮是歆儿的双胞胎哥哥,自然也是没有娘亲的。
郝嬷嬷对季凝询问府中的事, 并不觉得不妥, 反倒热心地替季凝继续介绍起来:“咱们家侯爷当初娶的, 是郑家的女儿。郑娘子是平国公的侄女, 是如今宫里的郑贵妃的堂姐。”
郑贵妃的堂姐?
那不就也是二太太郑氏的侄女?
和季府里的那位主母, 又牵扯着亲戚……
季凝顿觉头大, 想到那位已故的常胜侯前夫人, 竟然也姓郑, 心情颇为复杂。
郝嬷嬷适时地看了看季凝的神色,在季凝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些不寻常的表情。
郝嬷嬷到底是经惯了事的,心底遂有些了然。
她微微一笑,道:“说起来,咱们侯爷与郑娘子也算是相敬如宾、伉俪情深。郑娘子是个温婉柔顺的性子,她在世的时候,府里上下都喜欢她。她待大姑娘和郎君们都是极好的,时常哄着大姑娘在一处玩耍……”
季凝听得心中五味杂陈。
从郝嬷嬷的口中,她听得出,这位已经离世的郑娘子,在府中的口碑极好。而且,简铭应该是很喜欢她的吧?
那么她辞世之后,简铭应该心里很难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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