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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母难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沧海惊鸿
只听季凝又关切地问道:“要不要请大夫过府来,给二郎瞧瞧?”
郝嬷嬷这才恍然回神:“应该是不用的。论理,老太太那边,好医好药的都不差的。”
所以,简琮这是到老太太那里告状去了?
呵!小小的人儿,旁的事没学会,恶人先告状的能耐倒是用得灵便!
季凝此时若是再看不出来简琮不同于歆儿和简扬的骄纵跋扈是哪一个宠惯出来的,那她可真就是傻子了。
而且,想来把他的名字从简誉改为简琮,也多半是那位老太太的手笔吧?
这是打算把那么丁点儿的简琮,当作简家的宗子吗?
这可真是太奇怪了。
郝嬷嬷身体不好,多站一刻钟都要咳喘不止。
季凝体谅她,便请她先回去歇着,不必在这里立规矩了。
郝嬷嬷临走之前,还没忘了再三嘱咐季凝:“咱们侯府是世家,小主人们也都是好孩子,夫人多和他们亲近些,也是替侯爷排忧。”
季凝颔首听着,送走了她。
季凝刚回来坐下,玉篆便不放心地凑了过来。
“姑娘真要给那几个小主子做针线啊?”玉篆问道。
“是啊!”季凝命她拿来针线盒子,真就认真地挑起线的颜色来。
“先打几条络子吧!小孩子家须得用鲜亮的颜色才好看,两个小郎君的再配上两根深色,稍稍压住颜色便好。”季凝一边说着,一边手上没停,忙着配线。
倒像是打算立刻给三个孩子做针线活计的意思。
季凝云淡风轻的样子,玉篆可做不到。
她挨近了季凝,依旧担心:“姑娘,二郎君会不会到老太太那告状吧?”
“告什么状?”季凝挑眉。
玉篆愕了愕,心道姑娘你不会忘了昨日对那二郎君做了什么吧?
“咱们又没做错事,怕什么告状?”季凝淡然道。
玉篆心道姑娘你也忒淡定了吧?
“话虽这么说,可是那二郎君到底还是得老太太疼爱的,万一……”玉篆瞄了瞄季凝的脸色。
连她都看出来简琮是被老太太娇宠得不像样子,她不信季凝看不出来。
“就是万一,咱们也是拦阻不住的。”季凝道。
这话倒也是真的。
玉篆叹气,已经能肖想老太太将会如何整治她们了。
季凝却话锋一转,微微笑道:“我们却也不能任由她们如何了。”
玉篆不解。
但转念一想,姑娘必定是有主意的,心里面的那点子不安,倒稍减了几分。
反正不管发生什么,玉篆都打定主意,要和季凝共进退的。
何况,还有常胜侯呢!
瞧常胜侯虽然对姑娘不大热络,或许他就是那个性子也不一定呢!
玉篆想到自己两日之前刚从某人那里听来的消息——
大不了,她到时候豁出命去求常胜侯保她们姑娘安全呗!
主仆两个正在对话的时候,侯府之中的某个地方,还真有人在挑拨离间。
老太太的房里,有一间小佛堂。
此时老太太正虔诚地跪在佛前,拈香祝祷。
二太太郑氏杵在小佛堂门口,身后跟着史嬷嬷。
郑氏好几次想迈步进入小佛堂,好和老太太搭上话,可每次一条腿迈出一半,就又缩了回来——
小佛堂里面,伺候在老太太身旁的一个嬷嬷、一个丫鬟,此刻都耷眉顺眼的,连半个眼神都不给郑氏。
郑氏忖了好几忖,还是没胆子就这么闯进去。
老太太敬佛极诚,阖府里都知道的。
郑氏年轻的时候,在平国公府也是个跋扈的主儿,她爹、她兄弟都让着她,也渐渐养成了个目中无人的性子。
后来嫁给了简仲达,因为简仲达不争气没出息,郑氏也颇有几分瞧不上她,简铭又不打管内宅的事,照理郑氏合该抖起威风的。
可是,郑氏不敢。
对于邹老太君这位婆婆,郑氏总有些怵。
虽然老太太从没对她发过脾气,但是老太太那么一副泰山崩于前都不动声色的仪态,让郑氏总有一种自己的一切心思,都在老太太眼里无所遁形的感觉。
她可很是知道她的婆婆不寻常,连先帝都要当半个母亲恭敬的乳母,郑氏可不敢作威作福。
郑氏总算挨到老太太拜完了佛,颤巍巍地想要起身。
她觑个空子,便想冲过来搀扶了老太太。
不防早被旁边的丫鬟和嬷嬷抢了先,郑氏伸出去的一双手,尴尬地只好又缩了回去。
她不自在地撇了撇嘴,刚好被老太太转头看到。
“你怎么来了?”老太太不大耐烦的声音。
郑氏原本就是个急性子,这会儿哪儿等得住,急冲冲地道:“母亲难道就任由他们这么胡闹?”





继母难为 第53章
“母亲难道就任由他们这么胡闹?”郑氏急冲冲地道。
老太太缓缓转头, 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郑氏。
郑氏被她打量得迫不自在,才恍然意识到,方才自己的语气似乎不大合宜。
“他们是谁?哪个胡闹?”老太太幽幽地问道。
郑氏动了动嘴唇, 方才那股子想要大告季凝和简铭状的冲动,瞬间就被压了下去。
对于眼前这位婆婆,郑氏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虽然多年慑于婆婆的威严, 可郑氏到底是平国公的胞妹, 自幼亦是娇生惯养, 出嫁之前在平国公府也是跋扈惯了的。
她登时绷了绷脊背, 朝老太太基础个笑来:“母亲近日病着, 怕是不知道那院里的事……”
老太太听到“那院里”, 并不觉得意外, 而是容色淡淡的,就那么瞧着郑氏。
郑氏一句话仿佛石沉大海,再对山老太太的眼神,立刻就有了一种刚刚说错了话, 恨不得吞了自己的舌头的感觉。
凭什么呢?
自己是平国公的亲妹妹, 是国公府的大小姐,那丫头不过是个说不清什么来路的私生女,不知道怎么着就被太后认了干闺女, 还封了什么景贤公主!
干闺女又不是亲闺女!
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戴上凤冠也不像娘娘!
凭什么她就成了这侯府里的正经主子了呢?
郑氏越想越觉得压根儿痒痒, 之前那股子冲动便按压不下去了。
遂道:“母亲养病有所不知, 那丫头这两日越发的轻狂了!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私自换了咱们家的摆设!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钱!浑不拿咱们家的东西当正经东西, 可劲儿地糟蹋!还……”
“那丫头是谁?”老太太不疾不徐地打断了郑氏的话。
郑氏圆张了嘴, 能塞进个鸡蛋去。
她的脑袋里, 最先反应出来的, 便是:这老太太莫不是老糊涂了?
老太太哪里看不出郑氏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
她鼻腔里哼了一声:“我还没老糊涂呢!”
郑氏的嘴张得更圆了,一时之间颇觉尴尬。
她朝老太太赔笑道:“您老人家长命百岁,怎么会老糊涂呢?”
老太太亦懒得和她一个糊涂人一般计较:“你是说铭儿媳妇吗?”
铭儿媳妇……
郑氏暗自咂巴咂巴嘴,心里有点儿涩。
瞧这叫的亲热劲儿!
只听老太太又道:“她嫁到咱么家,就是咱们简氏的媳妇儿。”
这话是给郑氏听的,提醒郑氏别忘了她也是简氏的媳妇儿,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和本分。
郑氏心里面更不大是滋味了。
她曾经自恃国公府大小姐的身份,刚嫁给简仲达的时候,在简家颇恣意了一阵。
却也只是那么一阵,便被当年的老太太打压得不敢如何了,直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旧是活在老太太的阴影之下。
敢情,同样是做媳妇儿的,她这个儿媳妇还赶不上孙子媳妇?
老太太冷眼瞧着郑氏的反应,心内冷笑。
当年,她原本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的。她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老大简伯通是不错的,可是老二简仲达就很有些一言难尽了。
她原是打算着给简仲达寻一个普通仕宦之家的女儿做媳妇,门户低些的人家的女儿性子能温婉些,也能让简仲达没谱儿的性子有所收敛。
谁料,先帝感念简家于国有功,且为了收拢郑家的心,竟然做主把当时还是郑家老国公嫡女的郑氏嫁给了简仲达为妻。
这门婚事,表面上看是简家高攀,毕竟比平国公家的爵位还差着一格,且简仲达还不是宗子。
可是当时简家老侯爷还在世,先帝又对简家十足的信任,正是简家的势头如日中天的时候。如此这么一来,倒像是郑家高攀简家了。
想到简仲达的没谱儿,老太太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若当初简仲达不是被娴安公主,也就是后来的娴安长公主迷了心神,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么没出息的样子?
老太太虽然气儿子不争气,却更气那个让儿子“变成这样”的女人,哪怕她心里明明白白地清楚,其实当年的娴安公主不知道让京中多少青年才俊为之倾倒,而简仲达只不过是其中最不上台面的之一。
同样是“公主”,老太太自然对季凝这个景贤公主初初就没什么好印象。
何况,季凝背后牵扯的,又是更让人心烦的复杂关系?
想及此,老太太禁不住不屑地哼了一声:“她是公主,嫁到咱们家,自然还是与众不同的。”
郑氏闻言,心里面更觉得苦哈哈了。
老太太这么说,好像真把那个姓季的丫头当成公主了?
郑氏在心里呸了呸——
季海的私生女而已!
就是季海的嫡女又能怎么样呢?
季海当年还不是巴结着他们郑家?到头来娶的还是跟平国公府八竿子搭不上关系的远方本家的闺女?
一个不知道来路的私生女,算什么呢?
何况,就是这么个私生女,还敢指使下人打了她的人!
真是反了天了!
如此一想,郑氏更是对季凝气不过了。
“再与众不同,也不是太后的亲闺女,是个西贝货!她还真拿自己当公主啊!”郑氏不忿道。
见老太太的脸色不大好看,郑氏添油加醋地又道:“母亲怕是不知道那件事吧?”
“哪件事?”老太太已经渐渐失去了搭理她的耐心。
“就是琮儿挨打的事啊!”郑氏忙道。
“琮儿何时挨打了?”听到自己最疼爱的重孙子挨打,老太太可忍不住了。
这正中郑氏的下怀,她故作惊讶道:“母亲真的不知道啊?”
老太太睨向她,已经看出了她故作姿态的样子。
郑氏被睨得不自在,讪讪的,只得自顾续道:“就是前两日的事啊!我以为早就有人向母亲禀报了。”
她说着,左右瞧瞧搀扶着老太太的丫鬟和嬷嬷。
果然见老太太听了这话,双臂挣开了两个人的搀扶,赌气一般自己朝前走。
郑氏见状,心中暗喜。
早知道提简琮这么管用,她早就该提的,哪至于留到现在啊?
郑氏趁势快步迎了上去,亲自搀了老太太,到外间的软榻上安坐了。
老太太稍一迟疑,便也由着她搀了。
郑氏还不满足,又殷勤地招手唤来门外一个伶俐的丫鬟,让她去取老太太刚熬好的汤药来,说要“侍奉母亲喝药”。
老太太摇手止住她:“你只说,我的琮儿怎么了?谁敢打他?”
因为那个丁点儿大的小子,连药都不喝了……
郑氏心里迫不是滋味,心道感情他们夫妻两个几十年侍奉着老太太,都及不上简琮那小子受了屁大点儿委屈的事儿!
若她也能诞下个儿子,何至于一把年纪了还要受这样的委屈?
她可是国公府的大小姐呢!
怎么就连个黄口小儿都比不上呢?
郑氏暗自把简琮恨了一遍,表面上竭力维持了含笑奉承的神情:“母亲若问琮儿挨打这件事,那说来可就话长了……”
“那就长话短说!”老太太毫不客气地打断她。
郑氏被噎了个正着,脸上的皮肉僵了好几息,才勉强挤出个实在称不上笑容的笑容来:“母亲既然问,儿媳自然是知无不言。”
于是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可没见半分的长话短说。
一刻钟之后,郑氏方停下了絮叨,歇了一会儿气儿。
她抬头看着老太太:“母亲说这事儿可气不可气?咱们家琮儿,怎么能由着她这么欺负了去?这刚过了门就打孩子,以后还不得上房揭瓦啊!”
被老太太一道凌厉的目光看过来,郑氏噤声,呵呵笑了笑。
“你觉得这件事该当如何处置?”老太太问道。
郑氏一愣,没想到一向惯于做主的老太太竟然问起她的意思来了,这倒是个意外。
“照儿媳的想头,这股子势头当然得打压下去!得让她知道知道,咱们家可不是她可以作威作福的地方!而且,”郑氏顿了顿,又道,“咱们也不能让琮儿就这么平白挨了打不是?”
老太太初听郑氏的话,很觉得不伦不类,心里面极不以为然,只有在听到郑氏最后说到要提简琮出气云云的时候,才将目光投在郑氏的脸上。
郑氏见她终于有了反应,殷殷地瞧过来:“母亲觉得如何?”
“你倒是有法子整治?”老太太淡淡地问道。
郑氏一时之间也没细想老太太话中的深意,就以为老太太这是在说整治季凝,遂跃跃欲试起来:“母亲若是信得过我,这件事大可交给我来料理。”
“你能料理?”
“当然能!”郑氏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那你去料理。”老太太竟然投过来一个算得上信任的眼神儿。
郑氏还是第一次被自己的婆婆这样鼓励,登时有种周身骨头大轻的感觉。
她仿佛已经看到,季凝被她踩在脚下,想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的画面了。
遂向老太太行了一礼,欢天喜地地去了,连之前要侍奉老太太喝药那件事,都给忘了个干干净净。




继母难为 第54章
郑氏欢天喜地地离开了, 甚至连要侍奉老太太喝药这件事都给忘了个干干净净。
老太太凝着屋外郑氏远去的背影,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侍立于她旁边的嬷嬷听到了,忙使了个眼色, 便有两个小丫鬟凑上前来,蹲下.身替老太太捶腿松快儿。
“阿姜啊,我还是老了!如今也是管不了那么多了!”老太太疲倦道。
姜嬷嬷忙奉过来一盏温茶, 劝道:“老太太, 您不是说过吗, 大事化小才是大家的风范呢!”
“大事化小?”老太太冷嗤道, “你瞧瞧她那样, 不折腾出个天翻地覆不罢休的!”
姜嬷嬷也是叹气, 只好再劝道:“不管怎么说, 老太太您的身体最是重要。”
说着,朝候在门口的小丫鬟招了招手。
小丫鬟会意,提了盛药碗的小提盒便要入内。
老太太年纪虽大,眼神却好, 一眼好看, 不耐地摆了摆手:“那东西还是照旧处置了吧!”
姜嬷嬷怔了怔,道:“老太太好歹喝几口,也不枉在火上熬了这么久。”
老太太依旧摇首:“我这是心病!哪是这种药医得了的?”
姜嬷嬷无法, 只好打发了那小丫鬟。
小丫鬟是做老了这件事的, 登时就会意, 拎着提盒退下,不知道把药倒到哪个旮旯里了。
这厢, 姜嬷嬷还打算着再劝一劝老太太宽心, 扭头见老太太已经露出了几分倦意, 遂道:“要不, 您先歇个午觉?”
说完,和小丫鬟们服侍着老太太在软榻上半躺了,又拿个大迎枕倚在后背靠着。
她知道,老太太是必要和她续几句话的。
此时,小丫鬟们都欠身退了出去。
珠帘撂下,与外面隔绝开了两个天地。
珠帘之内,只有姜嬷嬷陪老太太说话。
“阿姜,你也是府里几十年的老人了。你与我说实话,我这般做,究竟对是不对?”老太太让姜嬷嬷在旁边的绣墩上坐了,问道。
姜嬷嬷闻言,滞了滞,方回答道:“老太太是这府里的老太君,您的打算必定是长远的。”
“哪有什么长远啊!”老太太语带哀意。
“可怜我简氏一门,效忠大齐天子几代重臣,堂堂的将门之家,如今竟是每一个能指望得上的!”老太太哽咽道,“你说,将来到了底下,我可有什么脸面见云霆呢?”
姜嬷嬷知道,“云霆”就是曾经的简家家主,也就是老太太的夫君简云霆。
她的脸上不由得带出了几分惶然之色:“老太太,您为简家殚精竭虑,耗费了半生的心血,简大人在天有灵,都是看得到的。”
老太太却并没有因此而从忧悒的情绪之中平缓过来。
她怔怔地出了好一会儿神:“有时想想,我真恨不得替锐儿死了的,是仲达。”
姜嬷嬷脸色大变,慌得嗓子眼儿发紧。
她惶惑地盯着老太太的眼睛,半晌没敢作声。
“我没疯。”老太太的容色倒是淡然,已经看懂了姜嬷嬷的眼神。
姜嬷嬷忙垂下了眼睛。
“锐儿”便是简锐,是常胜侯府的长房长孙,亦是老太太最疼爱的孙儿,昔年却在对南楚的战争之中殉国了。
简锐的容貌,长得最是像简云霆,性格也是一等一的温和,那是真正的温润公子。
当年南楚之殇,简锐的遗体刚被运回侯府,他刚刚新婚两年的妻子霍氏便扑到老太太面前,央求老太太一件极重要的事之后,便自缢而亡了。
那件惨事,姜嬷嬷如今想来,犹觉得心内凄然。
“大爷若是在……”姜嬷嬷猛的噤声,没有再说下去。
她悄悄地打量着老太太的神色,心里所想的,除了那件忌讳,便是老太太这几年来,能熬过来,已经够不容易的了。
“我的锐儿若是在,死几个我也不在乎了!”老太太眼角挂上了几点浊泪。
姜嬷嬷也忍不住垂泪。
良久。
老太太抹了一把眼泪,埋怨道:“你也老糊涂了吗?就知道坐在这儿陪我哭!”
姜嬷嬷慌忙擦去脸上的泪水,拧身取了帕子,一边替老太太净面,一边讪笑道:“老太太骂的是!是我糊涂了!”
老太太擦干净眼泪,便强自收敛了悲意,缓缓道:“你说的琮儿的事,都是真的?”
“可不是真真儿的?”姜嬷嬷接口道,“二郎君身边随时都有您信重的人看护着呢,就是……就是侯爷紧着些,他们也知道该对老太太您勤勤恳恳的。”
老太太皱了皱眉:“他还向着那女人?也不想想那女人是什么来历!”
提及季凝,老太太自然有有气:“跟皇家沾边的,哪有一个好人?”
姜嬷嬷不敢接口了,讷讷的。
老太太顺了一口气,又道:“就算琮儿淘气,小孩子家哪有不淘气的?锐儿小时候更调皮呢!长大了还不是照样是个大好的男儿?”
说着,她又哼了一声:“就是小孩子家顽皮了些,她一个做人后娘的,就和小孩子家一般见识了?琮儿年纪小不懂事,不会好言好语地教导他吗?偏要……偏要丢回那东西去吓唬他!真吓坏了可怎么得了?”
老太太每每事涉简琮,便要絮叨,心也是偏到天边的。
姜嬷嬷早见惯了,于是低眉顺眼地听着。
“可恼铭儿,还替那女人遮掩这事!以为这侯府里的人,只听他一个人的吗?”老太太越说越觉得气。
简家的关系着实复杂,姜嬷嬷是知晓内情的。
因为知晓内情,所以这当儿姜嬷嬷真不敢接口。
老太太说到此处,忽的想到了什么。
“那孽障……他、他不会是对那女人动了真心了吧?”老太太一下子缓不过来神来。
姜嬷嬷也被这个结论吓着了。
“那孽障要真是敢这么着,那咱们家不就着了人家的道儿了吗!”老太太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脸色都变了。
姜嬷嬷唬得忙替她摸.胸抚背地顺气。
老太太的脸色这才渐渐地透回了几分人色。
她蓦地攥住了姜嬷嬷的手:“阿姜,你不是说,他们不曾同.房吗?”
姜嬷嬷也被问得一个恍惚,用力点头道:“却是如此啊!侯爷从没有宿在那女人的房中,这是肯定的。”
老太太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姜嬷嬷忖着老太太的心思,小心道:“咱们侯爷到底也是娶过妻的人,如今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这件事上应该有分寸的。而且,那女人又不是什么角色,比起当年那位的绝色,可差得远了!就是当年那位,也没见咱们侯爷如何上心啊!”
“你懂什么!”老太太斥道,“她们这种人,未必是靠姿容取胜的!”
话说到后面,老太太突然噤声,似有未尽之意。
而“她们”究竟指的是季凝与谁,姜嬷嬷却听不出来了。
“罢了!”老太太摆了摆手,似是想挥尽眼前的阴霾。
她又看向了姜嬷嬷,嘱咐道:“那孽障不是把郝氏调回府里了吗?你寻个机会,点拨点拨郝氏。不必说实,只要稍稍透些意思过去,那奴婢亦一心为了那孽障着想,就知道如何该如何让那孽障远离了那个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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