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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母难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沧海惊鸿
直到再之后,这个原本该成为皇帝的妃嫔的少女,竟成了他的妻子,还是推不掉退不得的那种,简铭就更觉得梗得慌了。
对于这场赐婚,简铭是十分抵触的。
他对季凝最初并没有什么好印象,更不惜动用人力去查季凝。
查下来,结果竟证明季凝是无辜的。
简铭着实有些意外——
他从小到大,听多了也见过了尔虞我诈的事。他愿以为季凝是有意勾.引了白龙鱼服的皇帝,他暗中多方查证,才知道季凝竟是个被无辜拖累进来的。
简铭遂对季凝生出了些怜悯之意,但对于这桩婚事他还是抵触的。
孰料,季凝最后还是稀里糊涂地嫁入了侯府,成了他名义上的妻子。
而且,还在他深夜回府的时候,两个人在那样一个场合第一次见面了。
简铭回想起两个人初次见面的时候的光景,侧头看了看季凝——
这丫头还是那张他一见之下便觉得十分熟悉的脸,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见过面。
这算什么?
前世的因缘?
简铭笑了笑。
惯于在战场上厮杀的人,见惯了生生死死,上一瞬还活生生的人,下一瞬就可能身首异处,他还信什么前世姻缘?
简铭脸上的笑容僵硬了——
他不喜欢把“生生死死”这种字眼儿和季凝牵连在一块儿。
哪怕这些年他驰骋沙场,不知有多少敌人死在他的枪下剑下,他早不知恐惧为何物。
这一刻,就算只是想想,季凝终也是那芸芸众生之中逃不过死生轮回的一员,简铭便觉得浑身发紧,心里烦躁不安。
这一刻,他只想他永远见到的,都是那个初见就懵懵懂懂,敢对他瞪眼睛、敢朝他扔棍子,然而却迷糊得认不得路的纤弱少女。
简铭心中所思所想,季凝无从得知。
她听了简铭的冷言冷语便觉得心底没来由地失落。
这种失落感实在没有道理——
简铭当然不可能知道那时候马车之内的人是她。
不知道车内是何人,眼见危险便及时出手相助,这不更表明简铭的人品正直仗义吗?
和这样的人相处,季凝以为自己应该高兴才是。
简铭是个正人君子,才会让她放心相处,而不必担心简铭害她。
这段日子,也确实证明简铭是个君子。
当然,偶尔有些小小的恶趣味,这亦无伤大雅。
与君子相交,该当心情愉悦才是,为什么自己的心里,不觉如何愉悦,反倒觉得空落落的,似有所失?
季凝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了。
或许是因着天癸降至,心绪起伏也未可知。
季凝胡乱想着,蓦地感到身后异样地躁动起来。
好像整条朱雀大街都被一股子不知从何处来的力量,惊扰得乱作了一团。





继母难为 第66章
朱雀大街的北尽头, 就是皇宫的南大门。
此时,两名小黄门从宫门里面出来,紧接着便飞跑起来。
两名小黄门各自的身后,跟着一队荷刀持枪的禁卫军兵。
他们如凶神恶煞一般, 扑向路上的行人。
须臾之间, 呵斥声、糟乱的脚步声、惊呼声……甚至鸡飞狗跳之声, 响彻朱雀大街。
不过半刻钟的工夫, 朱雀大街上的车马行人就被赶了个干干净净。
远离宫门的道两旁, 做买做卖的小商贩早就被禁卫挥枪撵跑,连两侧平日里热闹非常、人头攒动的各样店铺, 也都被迫不得不合起窗板、门板,不得不暂时歇业了。
整条大街上,只有几个尚未来得及离去的寻常百姓,被禁卫军兵的长.枪、大刀威吓着, 又被小黄门手里的拂尘柄狠狠抽了几下子, 方慌慌张张地逃远了。
眨眼之间,圣京城里最最繁华的街道上像是遭了贼——
尘土暴起, 地上横斜着菜叶子、碎鸡蛋、鸡毛……甚至还有两只不知道何人的破布鞋。
季凝直看得眉头大皱。
她隐约觉察出来这两名小黄门和两队禁卫军将要做什么。
可是这副作派……与肆虐百姓的强人何异?
季凝侧眸看向简铭。
简铭的脸色很不好看,始终冷冷地盯着那些军兵的所作所为, 手里的新马鞭被他攥出了褶皱。
季凝能感觉得到他的愤怒。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同样是大齐的军人, 简铭一定看不惯他们这样对待无辜百姓吧?
简铭带的兵,一定不会如这些禁军一般吧?
常青的脸色也不好看, 左手几次按上了腰间的佩剑。
但他到底是个周全的, 忙趋马向简铭道:“侯爷, 再不出城, 恐怕城门就要关了。”
简铭脸色沉郁, 拧头看了看近在眼前的城门,吩咐道:“保护好夫人。”
“是!”常青应诺。
他们出城,原是带了些骑卫的,常青手一挥,那几名骑卫便分作两队——
一队围定季凝身处的马车,保护季凝;另一队则紧紧跟着简铭的马,分毫不敢放松。
一行车马,眼看着到了城门口。
城门口今日刚好有校尉当值,早一眼认出了常胜侯府的马车上的徽记。
他自是不敢阻拦的,在简铭的马侧赔笑见礼道:“侯爷这是要携女眷出城啊?”
简铭睨他一眼,并不搭言。
后面常青夹马腹紧随上来,微微笑道:“汪大人今日当值?”
“不敢!”汪校尉忙向常青一拱手,“常副将好!”
常青点了点头,一指紧闭的城门:“我家侯爷要与夫人出城赏春,还请汪大人让弟兄们打开城门。”
汪校尉作了然状:“原来是侯爷与殿下要出城啊!”
简铭听他说“殿下”,显然指的是季凝这位“景贤公主殿下”,眉峰微挑。
只见汪校尉并未马上令手下打开城门,而是又赔笑道:“今日昭媛娘娘回府省亲,卑职还以为殿下与侯爷也要去季府同贺呢!”
他如此说着,眼神转到了简铭的脸上,悄悄打量。
简铭的脸色仍是一变未变,他干脆就未搭理汪校尉抛出的话头儿,而是用冷飕飕的声音道:“汪庆,你是等着本侯入宫请旨,才能开城门吗?”
此言一出,再配上简铭那副冷意森森的眼神,汪庆很有一种自己已经是个死人的感觉。
“侯爷说……说笑了!”他想努力挤出一个讨好的笑来,却嘴角僵硬得厉害,似是被冻僵了。
“本侯没有说笑。”简铭的声音极淡,却极冰寒。
汪庆“咕噜”吞咽了一下,总算咧开嘴,五官好歹拼出一个讨好的笑来:“侯爷是陛下最看重的臣子,侯爷想做什么,陛下定然是允许的。”
说罢,大声吩咐手下打开城门,让简铭一行出城。
简铭察觉到他话中的深意,眯了眯眸,道:“汪校尉若觉得本侯逾越了法度,大可请你的上官参奏本侯!”
说着,一夹马腹,出城而去。
一行车马辘辘,很快便通过了城门。
后面,汪庆则盯着简铭的背影,嘬着牙花,神色纠结。
简铭的意思他明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都是大齐子民,无论何等身份,都得遵守大齐律。就算简铭有过错,他这个小小的校尉也参劾不得。
可是,万一哪一日,他不再只是个小小的校尉了呢?
汪庆撇了撇嘴,心说看起来这位侯爷和那位景贤公主殿下的关系,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般隔阂……须得赶紧将这个消息禀报主子。
简铭在城门口与校尉交涉的时候,季凝早已经放下车帘,安坐于车内。
她的耳朵可一直听着外面的对话呢!
原来,方才那些跋扈的小黄门和禁卫军兵驱赶百姓,真的是为了季钰回府省亲。
可是季府早就在多日之前就从仁义巷,搬去了大齐达官显贵府邸聚集的锦里。那里距离皇宫很近,出了宫门西转,不过一刻钟的光景就到了,根本就不用占不了几步朱雀大街的地界。
季凝的心往下沉了几分。
她再次轻撩起车厢的窗帘,朝身后城门的方向看去——
几名守城门的官兵,正将城门合上。
在那两扇越合越近的高大城门之间,越来越窄的缝隙之内,季凝看到一众内监模样的人,正将净水泼街、黄土垫道,而朱雀大街的两侧,正被另一伙内监拉起的黄绸拦起……
黄绸啊!
那是天子才能用的规制啊!
哪怕是皇后,甚至贵妃,回府省亲这样的排场,或也能说的过去。
然而季钰,她只是个三品昭媛。
且还是一个刚刚册封不久的,三品昭媛。
眼前的两扇城门,隆隆地合紧了,再也不给季凝的视线留下一丝一毫的缝隙。
季凝的一颗心也沉到了湖底。
一重城门,仿佛将她与城内的世界,隔绝成了两个。
其实,所谓隔绝,又何尝是此时才有的?
季凝无力地撂下窗帘,轻轻靠在了车厢内的靠背上。
常胜侯府的马车是舒适的,连当日季凝入宫的时候所乘的宫中的马车,都及不上这一辆少颠簸。
季凝突然觉得很好奇:是因为常胜侯府格外注意改进府中的马车,还是因为她所乘坐的这一辆,被特别地照应过呢?
若说老太太或者二太太的马车,被改得特别舒适,季凝倒是能够肖想。
不过,这一辆,显然既不属于老太太,也不属于二太太。
遍观整个侯府,还会有谁,对她坐马车出门是否颠簸、是否舒适上心?
也只有那人了吧?
季凝微合双目,有些疲倦。
简铭待她不错,她知道。
季凝又没有被虐的癖好,当然乐见在侯府里的日子平安顺遂。
表面上看,简铭着实与她闹过两回别扭;但是,细究起来,对于她的衣食住行的日常,简铭不可谓不上心。
为什么?
季凝的心底忽闪过这样一个问题。
佛家谓凡事必有因果,季凝并信佛,却也相信绝没有无缘无故的善待。
简铭待她好,是因为他将她看作他的夫人吗?
只是因为她名义上是常胜侯夫人,简铭就合该对她好吗?
这说不通。
季凝与简铭虽然相识不长,对简铭的性子多少也有了些认知。
简铭绝不是那种唯诺迂腐之人,他绝不会因为自己是“某某身份”便对自己如何如何。
一如,当初和简铭初遇的时候,哪怕知道自己是景贤公主的身份,简铭也不曾对自己和颜悦色,尽一个大齐臣子的“本分”。
屈从于礼法,那不是简铭的本性。
何况,自己这个公主的封号,本就是个西贝货。
是与不是,不过是太后或者皇帝的一句话,而已。
季凝在侯府的这段时日,也渐渐理清了些头绪。
她平生第一遭嫁人,知道自己嫁得不明不白。
她嫁入侯府本身,就是被不知多少人算计的。
季凝更知道,简铭应该是不愿意娶她的,不然简铭也不会说出“避祸”云云。
季凝也知道,自己的过往实在算不上“光彩”。
她不信简铭对于自己在宫中险些被皇帝羞.辱的事,一如所知。
季凝不是那起子愚夫蠢妇,会觉得自己经过那一遭便“脏”了。在那件事之中,她才是最无辜的受害之人。
但她不信简铭不膈应得慌——
这与是否忠君许国无关。
简铭不是寻常贩夫走卒,得着宫里赐的一个女人,便当个神仙似的宝贝。
简铭是堂堂的一品军侯,是大齐的战神。
大齐不知有多少年轻姑娘,对他抱有绮念。
便是无视那些或许将自己视作敌人的年轻姑娘,只是对比过往——
从府中下人的口中,季凝也听闻了一些侯府掌故。据说那位已经辞世的郑夫人,样貌端庄,性格更是一等一的好。
相比之下,季凝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的样貌端庄、性格且好。
所以,简铭又为什么不冷落她,甚至苛待她,反而善待她呢?
想不明白。
季凝越想越觉得烦躁。
一时烦躁,便头痛欲裂起来。
何止头痛?
她只觉得小腹钻痛,脸色登时苍白起来,涔涔的汗水,顺着额角滴落。




继母难为 第67章
季凝胡乱想着她与简铭之间的事, 冷不防小腹坠痛了起来。
她疼得脸色都煞白了。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季凝已经熟悉了将近两年。
她不由得按住了小腹。
“姑娘,你怎么了?”玉篆就与她同坐在车厢内, 怎么会看出不来她的异状?
“疼……”季凝低声道。
玉篆微张了嘴。
她跟了季凝十几年了, 连如何用月事带都是她教给季凝的, 季凝现下是怎么个情况,她会不知道吗?
“姑娘信期到了?”玉篆小声问。
“不对啊!”玉篆掐算着日子,“照理, 还得三五日啊!”
季凝的信期一向都很应时,几乎从来没早来迟来过。
是以,这一年有余, 玉篆从没替季凝操作这方面的心。
可是这一次……
玉篆与季凝对了个眼神,知道季凝这是真的信期将至了。
主仆两个的眼中俱都划过一瞬的无措——
单是信期至倒没什么,反正季凝每个月都是要经历的。虽然季凝的反应要大些, 腹痛要重些,但以玉篆的经验,红糖姜水投喂上, 厚被重衣的加上, 用不了几日也就熬过去了。
侯府里季凝平素坐卧的那个房间里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柜子里, 就有玉篆预备下的季凝月事期间的用物,只要及时给季凝换上就好。
可那是平时的情况, 今日却是……
季凝的脸上的无措, 霎时间化作了苦笑。
她压根儿就没想到这个月的月事会来得这般早, 她以为至少还须过个两三日, 是以一点儿防备都没有。
眼见着那不该此时来的冤家这就在路上了, 如今城门大关, 让她去哪里寻那女人家的私密物件?
而且, 她还得跟着简铭去不知道深山老林里散什么心。
这要是万一……季凝不敢想下去了。
若真是她担心的最坏的结果,那她以后可不用做人了!
季凝心烦急了,脑子里翻转着眼下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马车辘辘前行,已经下了城门之外的官道,偶有石子土坡硌住车轮,颠簸个一下两下,季凝的一颗心都要被颠出来——
她怎么觉得小腹坠胀得越发厉害,那冤家就要不请自来了呢?
季凝煞白的小脸儿上,登时浮上了一层冷汗。
身上一紧,季凝诧异地看向玉篆。
原来是玉篆怕她月事的时候着凉,抖开那件披风,将她裹在了里面。
“姑娘可觉得冷?”玉篆担心地问。
又后悔道:“早知道这样,应该带了那铜手炉的……”
季凝听得头大,心道我已经够心燥的了,你还提那劳什子做什么?
季凝焦躁得把披风襟口扯了扯:“这些顶什么事?”
玉篆见她扯那披风领子,还想替她掖进,让她莫着凉了呢!
这会儿听季凝这般说,也恍然明白季凝指的是什么了。
这可怎么办呢?
玉篆也愁起来了。
“要不……我禀告侯爷去?”玉篆大着胆子提议。
随时壮着胆子,她的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压低了。
毕竟是女人家的私.密事,简铭又是个男子……
季凝刚一听她这般说,便不管不顾地使劲儿摇了摇头——
让简铭知道她将要来了月事了,然后向简铭求助?
饶了她吧!
简铭一个大男人家,对他说那种话……那她以后还怎么面对他啊!
玉篆听季凝立时拒绝,也有些急了:“现下除了求助于侯爷,姑娘还能想到旁的法子吗?”
因为急了,玉篆的声音不低。
话音甫落,马车之外便响起了简铭的声音:“怎么了?”
季凝听到那早已熟悉的清冷的声线,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慌不迭道:“没事!”
说着,紧着朝玉篆使眼色。
玉篆自知方才情急之下声音太大了,简铭是习武之人,耳音又好,不免听到了耳中。
再看到季凝的脸都臊红了,显见是羞急得紧了,遂悄悄吐了吐舌头,不敢高声了。
因着是一行人马行至郊外,简铭不放心,便拍马紧缀在季凝的马车之侧。
他耳力的确不错,将季凝与玉篆的对话听了个囫囵,却也不明就里,只觉得她们似乎在聊什么很是紧迫,却又不好演说的事,似乎还很为难……
简铭皱了皱眉。
季凝既说没事,他能如何?总不能强行让季凝有事吧?
不过,到底是什么事,让季凝如此为难呢?
简铭颇觉困惑,只能继续骑着马,缓缓跟在季凝的马车之外,随时准备应付着。
另一头,车厢之内。
玉篆生怕再惊动了简铭,可不敢高声了。
她自另一边撩起窗帘一角,瞄了瞄外面的情形。
见有两名高高壮壮的劲装护卫,骑着马配合和马车的行进,一前一后保护着她们安全。
再小心翼翼地朝远处瞧了瞧,玉篆眉头拧起。
“姑娘,再往前可就到岔路口了。”玉篆放下车帘,压低声音道。
岔路口?
季凝眉心一跳。
玉篆心里发急,只能继续道:“前面的岔路口,往东边转就是奔丹霞山的路了!”
言下之意,一旦下了岔路转向东边,进了山可就真没法子了。
季凝古怪地看了一眼玉篆。
在她的印象之中,玉篆是从小就在她身边侍奉的,几乎从来没离开过她身边。
连季凝自己,都是上一次随着她父亲季海去庄上,才平生第一遭出了圣京城的城门的,玉篆什么时候对这城外的路这般熟悉了?还知道丹霞山如何走了?
季凝敛下心头的异样,并没有戳穿玉篆,而是想了想,下决心道:“去庄上!”
玉篆这才松了一大口气。
她记得分明,这条岔路往西行几里,就是季海送给季凝的那处田庄。
只要到了田庄上,寻到曲大娘,姑娘就不用愁了!
曲大娘心肠好又极热心的……
玉篆忽的一个晃神,方想起来自己竟然不经意间暴露了自己熟悉城外的路这件事。
她偷眼儿瞧季凝,暗忖着姑娘不会发现什么吧?
结果看到季凝正呼喝车夫停车,应该是要与简铭打商量改道了,并没有觉察到什么。
玉篆悄悄吐出一口气:还好还好,姑娘没发现……
季凝让车夫停车,车夫便听令停住。
简铭和常青等一行护卫亦勒住了坐骑。
像是早就料到季凝会令车夫停下似的,简铭在马上微微俯身,凑向车帘。
刚好与探了半个身子想要出来与他说话的季凝对上。
季凝哪想到简铭竟屈尊凑得这般近?
她先是被唬了一下,继而身子一个趔趄,差点儿栽歪下车去。
幸得简铭眼疾手快,劈手攥住了她的胳膊。
简铭的力气不小,铁箍般的力量就束缚在自己右臂上,此刻想摔下马车都不能够了。
季凝眼见之前还在车辕上赶车的府中的车夫,极有眼色地跳下车去,远远地闪开,生恐扰了侯爷与夫人独处时的。
原本季凝心里早想好了对简铭的一番说辞,一套光明正大的说辞,这会儿被那躲远了的车夫一搅,季凝反觉得好似自己真有什么说不得隐情似的。
她的脸微微熏红。
既已站稳,季凝本能地往后抽胳膊。
简铭方才情急之下攥住了季凝的手臂,现下那条纤细的臂膀正试图从他的束缚之中挣脱。
简铭愣怔了一下,忙松开了手——
随着季凝撤回手臂,她身上裙裳柔滑的衣料擦过简铭的手掌,简铭微微失神。
这不是他第一遭拉拽季凝,当初季凝嫁入侯府的第一夜,遇到他的时候,就被他立时控制了自由。
那时候,简铭就攥过这条臂膀。
明明不是初来乍到,可这感觉……
简铭清楚地记得:上一次他攥着季凝的手臂的时候,可没觉得如何的纤弱,反倒是怕这丫头随时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眼下,他倒是添了许多的顾忌,生怕自己手下失了分寸,再伤了季凝。
这种感觉……
随着季凝手臂的脱离,最后她的手不经意间划过简铭的手心。
柔荑细滑、沁凉……
“手怎么这样凉?”简铭脱口问道。
我们姑娘来月事的时候一向是这样的,侯爷您还在没见着我们姑娘信期更惨的样子呢!
玉篆在季凝的身后,心里答了一句。
“没什么的,或许是城外风硬吧?”季凝随口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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