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知相忆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红心五
“跟我走吧,等我伤好了送你回去。”他这句话云淡风轻的飘出来,来的正是时候,很有良心而且甚合我意!
“太好啦!”像是怕他会反悔一样,不等他话音落下我就赶紧答应了:“我也不大放心你的伤势,正好可以照顾你。”这句狗腿又暧昧的话,从一个大男人嘴里说出来,显得很诡异。
他似是没料到我能这么没气节,连假装客气一下都没有,就兴高采烈的叛国投敌去了,忍不住轻哼一声,背着手转过身,又假装咳嗽两下掩饰尴尬。
我却没在意,毕竟在我眼里,这些早晚都是我大中华的地界,并没有丝毫心理障碍。至于“气节”什么的在吃苦受罪面前更是不值一提。
我坚信抱紧他的大粗腿,以“战神救命恩人”的身份跟着他,就算在敌国,待遇也不会差。反倒是回到情况并不明朗的遥远的“祖国”,处境并不乐观。
万一回去发现自己并不是富二代,还得过上苦逼的打工生活,那可不是我想要的日子!
来之前就说好了我是来享清福的。万年那死老头子不靠谱,我就自己争取吧!反正在哪儿享清福都一样。
他看我打定主意,也没再拖延。从身上摸出一个类似信号弹的东西抛向天空,发出刺耳的呼哨声,响彻云霄。还带着一股红烟弥漫在空中,久久没有消散。
对于他的这波骚操作我简直惊呆了!这个年代已经有了这么先进的东西了吗?而且古人这衣服也着实神奇。怎么就跟机器猫的口袋一样?
昨天给他治伤虽然没扒光,但也上上下下都摸了个七七八八,我怎么就没发现他身上还藏着这么个东西?简直太神奇了!再次确定——跟着他,很明智!
等了不大会儿,来了一小撮人马,数了数,六个人,七匹马。看穿戴和气势就不像普通的士兵,一个个长得也是人五人六的,虽然跟乔楚比差一些,搁在人堆儿里也都算得上是精神小伙儿了。
也不等他们落马行礼,乔楚利落的翻身上马。扔下一句:“带上他。”策马就要走。
此刻地上站着的就我一个。怕被落下,急忙跟上,喊了句:“哎!你等等我啊!”
离我最近的那个侍卫说:“你跟着我吧。”友好地向我伸出一只手。
我一只手被他拽着,另一只手扒着马鞍。踩着马蹬子撅着腚往上爬。
这种高头战马和过去我在动物园里骑着拍照的马可不一样,最大的不同之处是——它脾气不好!
看我不是那武艺高强的利索人儿,就想欺负我,鼻子里嘟嘟的喷着气,流露出鄙视的神情,脚下也不安分起来,我本来就爬着费劲。它这一动来动去,我就更上不去了。
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被围观,终于有人忍不住嗤笑出声:“大疆这是没人了吗?这种弱鸡也能上战场?”他话一出口,其他人也都绷不住了,跟着大笑起来。
我本就觉得尴尬,被这话一挤兑,恼羞成怒,立刻原地爆炸了:“笑个屁啊笑,几个大男人没有一点风度,本——”“姑娘”俩字被我硬生生咽了回去。
突然想起来我现在也是个大男人了,上战场的大男人,连马都上不去,的确说不过去。也不怪人家笑话。
但话已至此,得说圆了。立刻改口到:“本公子,还是你们主子的救命恩人呢!你们就这个态度,没礼貌!没素质!哼!”
挟恩图报是个很没品的事儿,但此时此刻我也顾不上风度了,口不择言的为自己找场子。
不等我发挥尽兴,只觉得后腰一紧,眼前一晃就被人拎起来放到马背上。
“抓好。”乔楚话音刚落就夹着马腹向前冲去。我暗骂一声:“赶着投胎啊!”急忙从背后抱住他。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保命要紧。跑这么快摔下来不死也得残废。
深秋季节,这会儿太阳已躲进云层,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刮在脸上像刀片一样割得生疼。
我紧闭双眼把脸埋在他的背上挡风,手臂也圈的更紧了,整个上半身贴在他的背上取暖。
我实在是太冷了!反正现在我是男的,这样也算不上是耍流氓吧,倒是少了许多麻烦。
又跑了一会儿,我感觉耳朵都已经麻木了,身上到还好,多亏了怀里这个暖宝宝,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火热。
想到这里我才觉察到,他的体温似乎高的有些异常,不是在发情就是在发烧。身后背着个大男人赶路发情是不大可能,昨天受了这么重的伤发烧准是跑不掉的。
在这样没有抗生素,没有消毒液的年代,伤口发炎很容易死人的!
一阵担心过后,白衣天使上线。后悔刚才没让他多喝点水,多穿几件衣服。
撇开这张俊脸不说,他可是我人生中第一个单枪匹马亲手救治的病人,也是我到了这个世界第一个认识的人,目前他还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能让我丰衣足食的金主爸爸,可一定一定要好好活着啊!
正想着,马声嘶鸣一个急刹停了下来,我抬起头睁开眼睛,透过扬起的尘土看到那座雄伟高大的城池已经近在咫尺。
青砖搭砌的城墙古朴庄严,恢弘大气,大约三四层楼那么高,两侧绵延伸展不见尽头。
古建筑是人类文明的承载者和见证者,经历沧海桑田斗转星移,许多在千秋万代后仍能寻到痕迹。
此刻我穿越时空,跨越千年的沧桑站在它的面前,面对年轻的它,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感觉,从心底生出敬畏。
似是早有准备,此刻那座圆拱形高大城门正吱嘎嘎向内打开。我一看到地方了,手臂松开,感觉到掌心的黏腻,抬手一看竟满手是血,一定是一路颠簸他的伤口又裂开了!
不等我反应过来,只见他身子一歪,栽下马去……
始知相忆深 桃花债
大疆帝都,宴亲王府。阖府上下愁云密布……
前几日皇帝赐婚,将郭丞相之女郭盈盈,指给了宴亲王世子郁君泽。此道圣旨一出满朝上下一片哗然,有人欢喜有人忧。
丞相郭镇是当朝皇后亲哥哥,官居要位手握大权,却为人低调,城府深沉,锋芒不露,进退有度,深受皇帝所器重。
宴亲王郁鸿朗更是当今皇上的嫡亲弟弟,和皇上一奶同胞感情亲厚,与世无争,对皇上忠心不二,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与荣宠。
这郭、郁两家联姻,不仅仅让两大势力合二为一,珠联璧合,如虎添翼。又有各方势力的重新洗牌,相互牵制,是皇帝布下的一手好棋。犹如在这风起云涌的朝堂之上为至高无上的皇权又筑起了一座铜墙铁壁。
且不提这个消息让朝中老狐狸各有算计,单说这两位事主。
这郭盈盈虽生长在相府,却不似她老爹那样沉稳低调。郭相早有三子,年近四十中年得女,此女又生得粉雕玉琢,十分好看。那老爹对她宠的是如眼如珠,顶在头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如此显赫的家世,亲姑姑是皇后娘娘,爹爹是当朝宰相,上边又有三个大哥照着,若郭盈盈不骄纵都对不起她这身份。所以她自然而然的长成了一个刁蛮任性唯我独尊的娇小姐。
按说凭她的性格她若不愿意别说是皇上赐婚就是玉皇大帝来了她也能闹下个大天来。可别人不知道的是,这个明面上的赐婚虽说有着皇上的打算,实则却是她私下里找了皇后娘娘为自己求来的。
十四五岁的年纪,情窦初开,心思单纯,对于男子所求不多,只是颜控。某日出门偶遇,只一眼,就乱了芳心,回家以后茶饭不思。遣人打听清楚对方的身份就更加笃定这是自己的“天赐良缘”。找机会进宫跟皇后求了个恩典。皇后枕边风一吹,正巧也合皇帝心意,就顺水推舟做了这个人情。
对于她是人情。对于郁家小子那可真的是灭顶之灾了。
要说这郭大小姐眼光还真是不咋地。宴王世子郁君泽空有一副好皮囊实非良人。他跟这位大小姐一样也是个家中大宝贝,宴王妃当年分娩难产,胞宫受损,生下他后就再无所出。虽说家中两个小妾后来又为王爷产下二男一女,但毕竟不是嫡子可比。
宴王妃杜若离可是当年帝都数一数二的大美人,与王爷伉俪情深,虽然只育有一子,也没有动摇她在王府中的地位。但她心里明白,这个儿子对她而言有多么重要。等到人老色衰,这唯一的儿子才是她在这个王府里可以傍身的依靠。所以对这个宝贝疙瘩是千依百顺,疼爱有加。
有道是慈母多败儿,在母亲的袒护和溺爱下,一颗好苗子就这么长歪了。不学无术,整日里和一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混迹在一起,活脱脱一个混不吝的二世祖。
就这么一个不务正业的熊孩子却是很有女人缘,因为皮相生得太好,大姑娘小媳妇的只要见到他都会忍不住含羞带怯的多看上几眼。
又因为平日里油嘴滑舌的很会说些哄人的话,他倒是成了皇太后老佛爷最喜欢的孙子,没事儿就会被招进宫了陪老太太聊天。得宠程度甚至远胜过众位皇子,这也为他无故拉来一些仇恨。巴不得他惹祸倒霉。有几个坏心眼儿的小子就净出些馊主意,故意把他往沟里带。
今日郁君泽刚得了要娶郭家小姐的消息。立马就有“好兄弟”向他添油加醋的举报了郭大小姐的种种劣迹,说的这位小姐犹如那母大虫般凶悍无二。
这个傻小子听不出别人话里的挑唆和酸意,也不辨真假,隐约记起小时候有一次进宫玩,遇到个揪住他头发不撒手的小女孩,好像就叫郭盈盈。有此经历就更加做实了“此女彪悍”的传言。
郁君泽一想到自己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一阵急火攻心,跑回府里闹了起来。让他老子赶紧去找皇伯父收回旨意。
且不说这儿女婚姻本就有父母做主,没有他一个小子反对的份儿。皇上赐婚更是无上荣耀,金口玉言板上钉钉,怎能还有收回一说!
单说这宰相郭家与宴王府那也是门当户对,锦上添花的好姻缘。皇上一番好意哪里还有不领情的道理。这要是传到皇上和郭相那里必生嫌隙!
“抗旨不遵可是杀头重罪,虽说碍着这层亲情不至于此,可也正是因着这个身份,行事说话才更是要谨小慎微,不敢有丝毫逾越。他们是兄弟可更是君臣!伴君如伴虎,恪守臣子本分,才可安逸百年啊!”
想到这儿王爷长叹一声。到底是没舍得动手揍他,只训斥几句叫来几个家丁把世子送回院子,关了起来。让他好生禁足闭门思过。免得他跑出去再生事端。
老王爷低估了世子爷的杀伤力。以为他闹一闹就翻篇了吗?以为关在院子里不搭理他他就老实了吗?非也。闭门思过,过是思了,但看思了谁的过。这事儿于他就是无妄之灾。他也没招惹谁,这过错定然不在自己!
错就错在皇上乱点鸳鸯谱;错就错在他生在这倒霉的王爷府;错就错在爹娘不肯替他出头;错就错在那个讨厌的郭盈盈!但这些人都不是他能找来算账的。越想越气又无计可施,浑小子乘人不备就踩着花盆□□逃走了。
晚饭时家里发现他跑了,赶紧派人出去寻他,找到他的时候,他正与几个平日里臭味相投的好兄弟在醉仙楼吃饭喝酒。家丁自然是请不动他,几句话就被他打发走了。
常言道:不怕没好事儿就怕没好人。交友太重要了!尤其是在这愣头青的年纪。三观不健全遇到益友是一辈子的福气。同样,遇到贼友,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个桌上就有这么一位——兵部尚书之子沈畅。沈畅在这群人中年纪略长,主意也多,虽家庭地位不如某些世家子,但由于他能经常为大家出谋划策,深受拥戴。
但拥戴归拥戴,纨绔圈里首先还是看身份的,这就让他生出许多心思。
同样是当官,他父亲的官职是凭本事一步步爬上去的。而有些人则是凭着投了个好胎,一出生什么都有,地位还比他高了一等。平日见面他还得对着这些个草包行礼,有几次产生矛盾,碍着身份还得向这些草包低头认错。这就让他心里很是不爽,积压了许多怨怼。
尤其是这个郁君泽一张俊脸占尽风头,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其他人就都成了陪衬。明明没什么本事,却成了京都名贵圈子里最受女子青睐的青年才俊,怎能不让人恼火。这次郁君泽遇到了烦心事儿,他便想借机出口气。
几杯酒过后他心思一转,故作高深的微眯着眼盯着郁君泽开口道:“你可知这件事儿的症结在哪儿?”郁君泽一愣,皱着眉向上翻了翻眼睛“郭盈盈呗。”
沈畅嗤笑一声低头夹菜,对这个答案似是不屑,却又不再言语。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急的郁君泽直跺脚。话说一半留一半这是要把人给憋死!不耐烦的催促道:“这个屋里也没外人儿。沈大哥要是有何高见,快点儿说与弟弟听听!”
沈畅这才放下筷子,一脸严肃的说道:“世子今年也有十七了吧?可有想过建功立业?不说寻常人家,就是我们这些勋贵子弟到这个年纪也要去衙门谋个差事了。你有爵位继承自然不会去考虑那些。但是凡事都有两面性,既然你如今一切都是靠着府里,依仗你的世子身份,那你自然是什么都得听府里安排。婚姻自然也是以府里利益为重。”
他这话说的半真半假颇有水平,乍一听上去都是发自肺腑的由衷之言,实际上却像那条毒蛇给夏娃扔出了善恶果。
郁君泽听到这一席话呆楞半晌,从出生到现在他的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理所当然的锦衣玉食,理所当然地混吃等死……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
这样的言论就像当头喝棒,让他认清了一个不一样的现实。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有一点沈畅可没跟他说实话,那就是——即便他有差事,有功名,他们这些富家子弟的婚姻自古以来就没有几个能不与家族利益挂钩的。
在坐的小哥几个,本来就都是半斤八两一路货色,不然也凑不到一块去。除了沈畅刚在他爹掌管的兵部当上个从八品的芝麻小官,其他人还真没想过这些,此刻整个房间一阵静默。
这群公子哥儿第一次对自己的身世产生不自信,对自己的前途感到很迷茫,自觉在沈畅面前矮了半截。沈畅要的就是这效果,心里得意脸上不露神色。
少年们初识愁滋味,也没心情再继续吃喝了,拱手告别,盘算着回家找父母研究一下自己的前途。要说沈畅无心插柳激发了少年们的上进心,也算促成了一件好事儿。但接下来郁君泽这头,他可真是酿成一桩大祸!
众人离开,满腹心事的郁君泽,急吼吼的追赶上正闲庭信步还未走远的沈畅。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拱手就拜。此时的沈畅在他眼里无异于落水之人眼中的救命稻草。
明明都在意料之中,沈畅还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待郁君泽开口求助,他先是假意相劝,让他接受现实,又在他的一番央求之下面露难色,蹙着眉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终于似是下定决心,摆出一副愿意为了兄弟豁出去的姿态。看看四下无人,便拉着他躲在不起眼的角落耳语起来。
次日,宴王府世子郁君泽就留下书信一封,外出散心去了。王爷和王妃只当他在闹情绪,反正平日里也没他的正经事做。出去走走疏解疏解也是好事。只是身边连个小厮、侍卫都没带,着实让人放心不下。派人去找,暗中保护。
只是派出去的人四下里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世子爷就这样不见了踪影。
一个星期过去,人不见回来,老王爷和王妃又气又急,找到郁君泽那几个朋友挨个盘问,毫无所获。
一个月过去了,人还是没回来,这下整个都城都惊动了,“小王爷看不上郭相爷家大小姐,逃婚失踪。”的消息不胫而走,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最热谈资,更有人揣测,这小世子一月不归,十有八九是出事了。
宴王妃整日以泪洗面,一病不起。郭家听到消息更是又气又恼,郭盈盈羞愤难当,茶饭不思郁郁寡欢。就连宫里的老佛爷得知她的乖孙子因为不满婚事,跑丢了,也是急的大病一场,她不怪皇上乱点鸳鸯谱,对皇后和她那个不省心的侄女到是记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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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在醉仙楼外,沈畅与郁君泽的谈话随着郁君泽的失踪成了被尘封的秘密,没有人想到他的出走与沈畅有关。
离家出走的郁君泽;得到“锦囊妙计”心潮澎湃的郁君泽;找到人生方向准备大展拳脚的郁君泽!他按照沈畅的指点,混进军营上了战场……
沈大哥说:“想要有地位,就先要有作为!”
沈大哥说:“做文官要考功名,要有谋略,一时半晌难出成绩。最容易的是做武将立战功,一战成名!”
沈大哥说:“最近和乌歌正在打仗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沈大哥说:“这个事儿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不然肯定受到阻挠。不如悄悄离开,等立功归来才能让所有人刮目相看!到那时候不仅能加官晋爵还可以向皇上讨恩典取消指婚。”
可是沈大哥没说,原来行军路途这么遥远,原来战场这么可怕,原来刀剑这么无情,原来战功只属于将军,从来不会属于大头兵……
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凭借着一股无知的冲动与热情,稀里糊涂的就上了战场,一路上行军赶路的苦就折磨掉了半条命。
好在同行的战友,看他长得细皮嫩肉的十分养眼,又带着天生贵气,不自觉就对他多了些照顾。
可是上了战场就只能个人顾个人了,杀气腾腾的战场上真刀真枪,岂容儿戏?
两军厮杀那场面可犹如修罗地狱一般,耳边嘶吼声、号角声、金属撞击声震耳欲聋,眼前一片血肉横飞,刀光剑影。
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瞬间倒下。这小世子只吓的目光涣散脚步虚浮,犹如梦游一般。哪里还有杀敌立功的心思。
只一晃神的功夫就被撞倒在地,胸口挨了几脚,被人踩死过去。
可怜这个初出茅庐的傻小子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幸好赶上我魂游到此处续命,不然老王爷夫妻白发人送黑发人,人间又多一出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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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知相忆深 窦娥都没我冤
乔楚一头栽下马,就被人抬着去抢救了。我坐在马上举着带血的手,对上众人杀气腾腾的目光,暗叫糟糕!果然下一秒我就被人粗暴的揪下马,刀架扎脖子上。平生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扯得蛋t疼。
现在唯一的证人昏迷不醒,我身为敌国战士,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委实古怪可疑。我全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只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至于救人的事实,现在连我自己都觉得说不通。干脆眼巴巴看着那几个接我们回来的人,指望他们能看在同行一程的份儿上替我美言几句,先别着急把我咔嚓了。
终于,其中一人,貌似是拉我上马时跟我牵过手的那个,被我无辜的小眼神所打动。上前跟管事儿的耳语几句。刀是收起来了,但也没给我救命恩人该有的礼遇。找了个简陋的破房间,粗鲁地把我推进去,上了锁。
唉……有话好好说不行吗?还非得推推搡搡的。古代的人真是太没礼貌了!我再次腹诽。
我打量着这个十余方的小房间,房间里的陈设,一目了然,简单到不能再简单——进门左手边有张硬板床,床上有条脏兮兮的破被子。
正冲着门有张破旧的木头桌子,桌子旁边是把与桌子十分登对的破木头椅子。对面墙角还非常人性化的摆放着一只脏兮兮的恭桶,看着那个恶心的脏东西,无比庆幸此刻的自己是个可以站着撒n尿的人。
门旁边有个窗户,也是上了锁的。窗户上糊的纸早已破碎不堪,七零八落的吊在上边,被风吹的呼嗒呼嗒,摇摇欲坠。目测了一下,上边的洞隙太窄,我这身子板是钻不过去的,但要是使劲踹几脚这破窗户到也挡不住我。
我可没真的想跑,就是初到一个地方习惯性的观察一番,给自己找好退路。这也是我做护士的职业习惯之一,在医院经常学习各种应急预案,参加安全事故演练,安全意识要比一般人强一些,到了商场电影院都得先扫一眼消防栓、应急出口、消防通道……防患于未然。
这里虽然简陋,比起昨天的荒郊野外横尸遍地,那可真是强多了。起码有张床睡,有口饭吃。人就是这样,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如果一开始我就吃得好、住的好、有人伺候,此刻一定郁闷的要发疯了。幸好有了昨天那样糟烂的对比,我现在这也算是由俭入奢了,心情愉悦的住了下来。
我枕着胳膊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终于有时间考虑自己的处境——既然我是来续命的,一时半会儿死是死不了。既然我死不了那乔楚肯定也死不了,因为现在这情形,只要他一死,我肯定也活不成。
那么现在只要等到他醒来为我证明,我就有好日子过了!想到前途一片大好,也不管现在身陷囹圄,我抖着腿晃着脑袋哼唱起来:“越来越好来来来,越来越好来来来……”
我自娱自乐心情正嗨。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我想肯定是给我送饭来了,高兴的坐起来准备吃饭。笑容都没来得及收回,就见两个腰间挎着刀的士兵黑着脸走了进来,一左一右架起我就往外拖。对,不是走,是拖。我直觉大事不妙,脑子一懵,腿就软了。
被拖出来,看到院子里已经乱作一团,隐约听到有人说:“乔将军亡故了……”
始知相忆深 医闹
这一刻比起担心自己的安危我更关心乔楚的生死。或许听起来很矫情,不可置信。但这就是所谓的医者父母心,他可是我费心巴力亲自救活的人,刚才还骑马带我回来,即便伤口裂开又摔了一下,我也不相信他就这么轻易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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