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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花开后百花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锦凰的小说
“我记下了,我约了人。”沈羲和委婉逐客。
“嗯嗯……啊?”被迷得七荤八素的薛瑾乔点完头,才品味出沈羲和的话,张了张小嘴,有些委屈巴巴地噘嘴,然后磨磨蹭蹭起身,一步一回头往外挪。
挪出月亮门之后,又探回脑袋:“羲和姐姐,我……我能去郡主府寻你么?我绝不扰你,只要能见着你……”
“不能。”卖萌撒娇对沈羲和这个铁石心肠的女人无效。
薛瑾乔噘着嘴走了。
“此刻方知,羲和妹妹对我多好。”从假山绕出来的步疏林感慨两句。
以往她总觉着沈羲和对她不是那么友善,此刻见到如此娇俏的小女郎,眼巴巴凑上来,她看着都心软了几分,偏沈羲和无动于衷,才知肯拿茶招待自己的沈羲和,对她有多好。
“你比她有用。”沈羲和无情地回答。
步疏林:……
言下之意,若非她有用,也是这个待遇?
岂料沈羲和又道:“若非你有用,又识趣,黄中寺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步疏林:“!!!”
所以她的待遇比这个小美人差多了。
蓦地,被她遗忘的洛阳客栈下毒事件,又浮现出来……
碧玉掩唇偷笑,她们家郡主就喜欢逗步世子。
步疏林见碧玉笑了,就知道沈羲和是故意逗她,其实她们都错了,沈羲和说的是实话。
心中已经将沈羲和美化的她们压根不信这残酷的事实。
“羲和妹妹,你到底如何帮我?”步疏林正色问。
“你怕尚公主,是担忧身份暴露,便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沈羲和淡笑,“今日你打消了三公主的念头,还有四公主、五公主、六公主。陛下必然要许一位公主给你,有一个法子,或许能让陛下绝了许配公主与你,便是陛下还不死心,你也能不暴露。”
“什么法子?”步疏林眼睛亮了亮。
“好男风。”沈羲和道。
步疏林摇头:“这法子我想过,可不好伪装,陛下定然不会轻易相信,我与谁做戏,这人都可能被陛下严查紧盯,若是对方露了馅,反而不利。”
除非是经得起严刑拷打的死士,可死士明眼人都能认出来,等同于不打自招。非死士,步疏林不愿意冒这个险。
“我给你寻了个极好的人选。”沈羲和唇角微扬。
“谁?”
“大理寺少卿崔晋百。”
步疏林瞬间石化,她耳朵没有听错吧?
祐宁帝的心腹大臣,当做储相培养的崔晋百!
这不是要他自投罗网?
“你若信我,只管往他身上扑。”沈羲和高深莫测一笑,就带着碧玉离开了。
今日赏菊宴,请了诸多适婚之龄的女郎郎君,沈羲和不确定崔晋百会不会来,特意来一趟亲眼看看,顺便给步疏林制造一个机会。
沈羲和与步疏林说完,刚回到赏菊宴的大花园,就看到百无聊赖的薛瑾乔站在莲池边,几个衣香鬓影的贵女走过来,挤眉弄眼看了背对着她们的薛瑾乔一眼。
有个走过去,故意朝着薛瑾乔一撞,将她撞入池内。
她本来无心理会,只是听到站在池边上撞人的女郎开口:“上赶着巴结人家,人家也不看你一眼,我们世家向来和权贵不睦,你这等有辱门风之人,今儿就给你个教训。”
已经抬步往另一个方向走的沈羲和停下了脚步:“碧玉,去寻一根竹竿来。”
“诺。”
碧玉去寻竹竿,沈羲和挽着披帛,转步朝着池边走去,几个人看到沈羲和,顿时有些慌乱,却强自镇定。
薛瑾乔被自己的丫鬟拉上来,凶狠地盯着推她下水之人,似被激怒的小兽要扑上去,沈羲和伸手隔空拦住。
她一步步上前,逼近推人的女郎,其他人被沈羲和的气势震慑,忍不住后退。
而推人的这位也想退,却努力克制住自己,不能屈服。
沈羲和站到她的面前,手一伸,直接一把将之推到池塘里,恰好这个时候碧玉寻了根竹竿来,沈羲和接过竹竿,用竹竿抵住她的背,用力将她往下戳。
沈羲和的举动,将所有人都惊得脸色煞白,唯有浑身湿透的薛瑾乔不顾仪态拍手叫好。
“我……喀喀喀……郡……”
被沈羲和竹竿抵着的女郎,偶尔能浮上来吸口气,她想挣脱往旁边游,沈羲和的竹竿直接狠狠插下去,断了她的路,随后又抵在她的后背上。
“郡主,郡主息怒……”跟着而来的女郎们终于回过神,有人连忙劝着,有人立刻拔腿就跑去通风报信,“会出人命的,郡主!”
“原来你们知道会出人命?”沈羲和露出凉薄的笑容,“我以为你们不知,不过你们若是害死了人,定然是要偿命。可我若是此刻要了她的命,你猜我需不需偿命?”





我花开后百花杀 第54章 她真敢说
沈羲和不似玩笑的话,吓得几个贵女脸色惨白如鬼,她们都到了适婚之龄,不再是懵懂无知的小女郎,她们清楚地知晓,沈羲和就算真的将水里的人溺死,西北王也能有一千百种法子,逼得苦主不得不退步。
“郡主,是我等失言莽撞冒犯郡主,愿受郡主责罚,还请郡主饶潆绕一命。”一个身形较高的女郎扑通一声跪在沈羲和的面前,为水里的胡潆绕求情。
沈羲和看了她一眼,又见前方荣贵妃带着众人疾步而来,转眸瞥见胡潆绕的挣扎渐弱,扔了手中的竹竿:“碧玉。”
碧玉纵身一跃,在栏杆上一踏,身轻如燕一掠,就将胡潆绕给抓起来,扔在了沈羲和的面前。
“喀喀喀喀……”胡潆绕一边剧烈咳嗽,一边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这是怎么回事?”荣贵妃等人赶到,作为赏菊宴的主办人,荣贵妃打量着两个浑身湿透的女郎。
跟着胡潆绕的人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说,沈羲和一脸置身事外地立在那里。
“阿绕!”胡潆绕的母亲刘氏奔上前,一把将仿佛奄奄一息的女儿搂在怀里,对着荣贵妃跪求道,“贵妃娘娘,您可要为我做主,阿绕自小怕水,这是要她的命啊。”
刘氏早就从跑来通风报信的丫鬟口中得知了始末,沈羲和的嚣张,让她心中恨极,可她也知晓,她是没有资格和西北王爱女的昭宁郡主叫板。
“先让医工给两位落水的女郎诊脉,女郎身子娇贵,莫要落下病根。”荣贵妃自然也听到一些事情原由,自然不敢揽上身,已经派人去请陛下。
众人转移到殿阁外,医工检查之后,又给开了驱寒的汤药,祐宁帝也带着几位皇子来到这边。
今日祐宁帝也来了芙蓉园,带了诸位皇子和大臣,既然是安抚释放善意,自然不可能只针对内眷。
“昭宁,发生何事?”祐宁帝一来就直接问沈羲和缘由。
“陛下,今日昭宁与陈家女郎和王家女郎发生了些许口角,便独自离去,寻个僻静之处散散心。”沈羲和不急不缓地开口,“薛家七娘见我一个人,恐我孤单,便来寻我,我想自个儿清静,便谢绝了薛家七娘的好意。
谁知,我散完心回来,便见胡家女郎故意将薛七娘撞入湖中,更是说……”
沈羲和故意在这里顿了顿,美眸扫过几位大臣,包括礼部侍郎胡正扬,吏部尚书薛佪等人。
“说世家清高,与权贵不睦,薛七娘来寻我,是有辱门风。”
世家与权贵不睦,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也是帝王乐见其成的制衡之道。却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这岂不是说朝中官员各有党派,并非上下一心为陛下,为黎民?
尤其是有辱门风四个字,更是隐含着蔑视羞辱权贵之意。
果然,沈羲和此话一出,在场的勋贵面色都不愉。
“昭宁气不过,便用她欺负薛七娘的法子,对她小惩大诫一番罢了。”沈羲和说完,看向祐宁帝,“陛下,陈家女郎口口声声说西北是蛮人,我与她辩论几句,王家女郎便说我抬高西北轻看京都诸公。胡家女郎也说与我相交,有辱门风。”
慢条斯理细数所有人之后,沈羲和道:“一人所言或许是偏见,可如此多人这般讲,昭宁极是想知晓,到底是何人看不起西北之人,以至于他们如此肆无忌惮?
让昭宁误以为,昭宁乃至西北之人不是陛下的子民,而是异族才会被如此排挤轻视。”
沈羲和含沙射影的话,让在场的大臣们都是暗自倒吸一口冷气。
她可真敢说,连陛下都敢暗讽!
从未与沈羲和打过交道的诸位皇子,也是忍不住看向沈羲和,只有萧长赢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他就知道,任何人碰上她,都不会被她恭恭敬敬放在眼里。
偏她还有理有据,说着谁都听得懂的暗语,又谁都挑不出毛病。
“陛下。”第一个站出来的不是被沈羲和点名的陈王胡薛四家,而是沈羲和的外祖父陶御史,他一站出来,四家的当家人,眼皮子齐齐一跳,“内宅妇人言及朝堂之事,是为夫为父教管不严,家不平何以安天下?子女之言行,乃耶娘言传身教。
区区女郎,若非听了胡言,岂会挑拨朝臣和睦?蛮人是对突厥之称,陈家女郎以蛮人称西北,这是裂土之心,其心可诛!”
陶专宪年近六旬,瘦长的身躯笔挺跪在祐宁帝的面前:“还请陛下彻查,莫要纵容这等心无朝堂,心无君王,心无百姓之恶徒。”
沈羲和忍不住心里给外祖父叫个好,早就知晓她的外祖父又偏宠她,又言辞犀利。
这些年御史台因为他,人人畏惧比肩绣衣使。
胡正扬额头都沁出冷汗,他连忙上前跪在陶专宪旁边:“陛下容禀,臣绝无二心,教女无方甘愿受罚。举头三尺有神明,臣侍君之心昭昭可见,逆女妄言,绝非臣所教。”
“陛下,臣亦不知不孝女何处听来狂悖之言,臣教女无方,亦愿领罚。”宣平候陈仲也紧跟着跪下认错。
最后是王家官居三相之一的侍中王政慢悠悠站出来,和行了跪礼的陈仲与胡正扬不一样,王政朝着祐宁帝躬身一拜:“陛下,王家女郎不通政事,臣将她们养得无知了些,才会不知轻重,言语失当,请陛下责罚。”
比起陈佳絮和胡潆绕,王羽徽的确只是小题大做,并没有直言侮辱西北或者沈羲和。
王家到底是世家大族,能够做到三相之一,王政这位王家家主心思和手段都非等闲。
“王公。”沈羲和转头向王政,“昭宁听闻,世家家训有一条便是讷言敏行,世家女之所以为人称道,便是因为恪守士族规范。王家女郎,既然无知便该守拙。她所犯之错,可不是王公一句言语失当便能抹去。
她触犯的是士族家规,抹黑的是士族颜面,损伤的是士族清风!”




我花开后百花杀 第55章 他们欺负她了
沈羲和的话,让老成持重的王政豁然抬首,暗藏锋芒的眼瞳直直看向沈羲和。
世家规训,只有世家子弟清楚,他们没有将规训隐瞒,反而宣扬出去,以此来显示世家的守礼底蕴。
对于世家出身的子女,自小便耳濡目染,他们会将这些规矩视作理所当然,可旁人却会觉得过于严苛,除了世家子女,或是想要效仿世家的寒门子弟,没有人会去深究世家规训。
沈羲和不过一个未及笄的女郎,却深知世家规训,以及触犯规训的严重后果,如何能够不让王政心惊?
“郡主所言极是,王家定会对触犯族规的子女严惩不贷。”王政对沈羲和微微欠身,面带笑容。
态度强硬地告诉沈羲和,王羽徽便是触犯了世家家规,那也是他们自家的事儿,他罚也是关起门来罚。
这就是世家,世人皆道世家迂腐刻板,条条框框太多,令人活着都感觉窒息。
可他们哪里知道,凡是皆有利弊,世家多俊杰,并不是虚言,有些优良的传承和美德,确实在世家更根深蒂固。
就好比此刻,陈仲和胡正扬都会责怪孩子,而王政却会袒护孩子,世家教导子女,对外优容袒护,对内严明束缚。
王政说要处罚王羽徽,绝不是门面话,也不是被沈羲和拆穿后的找补,而是由始至终,关起门来他都会严惩王羽徽。
只不过有了沈羲和这番话,王羽徽会被责罚得更重罢了。
目的达到,沈羲和便不再多言。
祐宁帝斟酌了片刻道:“宣平候,胡侍郎管教不严,罚俸一年,思过一旬,呈书悔过。”
顿了顿,对王政道:“王家女郎失言,朕信王侍中定会严加管教。”
“叩谢陛下圣恩。”陈仲和胡正扬连忙叩谢。
“臣必将严惩,以正家风。”王政也表态。
“国泰民安,海晏河清,是朕与诸卿所愿。”祐宁帝扫过在场之人,“这份功绩,离不了诸卿各司其职,文臣武将都是在为承平盛世添砖加瓦,朕愿你们上下齐心,造福百姓。”
“圣上英明,臣谨遵陛下圣意。”王政道。
其余大臣齐声重复这句话表态。
“今儿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便不说这些。”祐宁帝笑着看了看众人,“朕的金吾卫中郎将呢?”
金吾卫是本朝十二卫之一,是帝王的禁卫,掌管着京都的巡逻禁宵。
祐宁帝将步疏林放到了金吾卫中,封了个官职不低的中郎将。
众人都开始搜寻,并没有看到步疏林,就在这个时候安陵公主红着眼跑进来,见这里有这么多人,立刻收敛了情绪上前给祐宁帝行礼。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祐宁帝也不好询问女儿为何哭过,自然没有人敢欺负公主,那便是其他伤心事,祐宁帝让大臣们继续赏花,自己带着安陵公主去了偏殿。
沈羲和心里门清,她之所以要对胡潆绕下手,固然是因为胡潆绕不敢欺负她,却借着她的由头欺负旁人,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借胡潆绕的事情给步疏林制造机会。
在她离开园子的时候,就派人送了信给崔晋百,她把所有人都引走,又让宫中属于西北王府的人将安陵公主引过去。
看来步疏林抓住了机会,让安陵公主亲眼撞破了她和崔晋百的“奸”情。
只是沈羲和没有想到步疏林这般狂野,她随着陶专宪走出大殿门,迎面就看到崔晋百走过来,他的下颚有两颗不起眼的牙印……
崔晋百的脸色阴沉得能滴水,谁都不敢轻易靠近。
“呦呦,不喜这些场合,便先回去。”陶专宪一想到方才那些人竟然联起手来排挤自己的外孙女,就气得眼神阴郁。
心里琢磨着怎么磋磨这些无知女郎的父兄,陶专宪完全忽略,他的宝贝外孙女根本没有吃半点亏……
“呦呦先走了。”沈羲和要做的事情做完了,三千精甲到手,也不想留在这里浪费精力。
陶专宪将沈羲和送到园外的马车上,看着她的马车离开,才转身回去,随侍君王。
“成了?”沈羲和一上马车,就看到躺在里面的步疏林。
“我出马,能不成?”步疏林挑眉。
“坐起来。”沈羲和吩咐她。
步疏林不情不愿地坐起身,沈羲和才看到她方才靠内的半边脸竟然有块青紫:“你……你这是何故?”
“羲和妹妹,你没有与我说,崔晋百那斯竟会武!”气愤的步疏林因为说话用力,扯得脸疼,轻嘶了一声,幽怨地看着沈羲和。
“他会武?”沈羲和确然不知名门世家出身的崔晋百会武,她倒是知道假的那位功夫不俗。
世家子弟会练一些拳法强身健体,可学武,尤其是学到能够伤到自幼习武的步疏林这等地步,实在罕见。
“我这是被他偷袭。”步疏林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青紫,“否则他那点三脚猫功夫能伤了我?”
步疏林说的是实话,沈羲和给她铺好了路,崔晋百依约前来,还以为是步疏林约了他,安陵公主还没有来,步疏林自然要拖着崔晋百,哪里知道这家伙竟然有点功夫,出其不意被他伤着。
不过三两下就被她给制住压在身下,崔晋百负隅顽抗,步疏林又听到脚步声,猜想一定是安陵公主,这可是沈羲和做的局,绝对万无一失,她对沈羲和就是这般信任。
她本想要作势去亲一下崔晋百,哪里知道崔晋百这个时候激烈反抗,让她在重新制住他的时候,头一点,牙齿就磕在了他的下颚上,这一幕恰好被安陵公主看到。
“虽有波折,却也成事。”沈羲和听完点头。
“崔晋百当真可靠?”步疏林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一个不慎,就是暴露欺君大罪。
“放心,你还有用。”沈羲和用一种伤人的话安抚步疏林,“我不会害你。”
步疏林:……
这边沈羲和心满意足,另一边她刚离开,芙蓉园发生的事情就传到了萧华雍耳里。
听完全部的萧华雍只总结了一句话:“陈家、胡家、王家,他们欺负她了。”
天圆:……




我花开后百花杀 第56章 莫名的心有灵犀
“殿下……”
天圆很想说,虽然是他们挑事在前,可昭宁郡主并未吃亏,反而是他们被昭宁郡主折磨得够呛,还被陛下责罚。
郡主不仅毫发无损,里子面子都占全了。
到了嘴边的话,天圆咽了下去,他的目光落在殿下手中那一枚黑玉棋子上。
最初从洛阳白头翁那里带回来,殿下还只是偶尔想到才会看一看,近来已经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
“陈家、胡家、王家。”萧华雍指尖的黑子在棋盘上轻轻磕着,每念一个名字就轻碰一下,棋子和棋盘在安静的暖阁内发出低沉清脆的相击声。
“孤依稀记得三年前吐蕃来朝贡是陈仲接待?”
陈仲是宣平候,宣平候是袭爵而来,他本人是进士出身,如今官至鸿胪寺卿。
“是。”天圆硬着头皮回答,他知道陈仲完了。
“他还收了吐蕃王子不少奇珍异宝。”萧华雍唇角渐渐扯平,“近年来吐蕃一直在边境跃跃欲试,好几次偷袭成功,你说若没有个人泄露边防图,怎会如此巧合?”
“殿下……”天圆瞪大眼睛,这个罪名足够要宣平候的命。
“陈仲不会轻易放过她,萧氏的死,陈仲便是不知是她所为,也会对她将萧氏赶出王府视作源头。”萧华雍吩咐,“鸿胪寺卿也该换个人,正好为我所用。”
“诺。”天圆应下。
“至于胡家……”萧华雍斟酌着。
天圆已经开始心惊肉跳,忙道:“殿下,郡主才与三家结怨,三家接连出事,恐陛下对郡主猜疑。”
他不是要阻拦殿下为郡主讨公道,实在是殿下动作太大,极有可能暴露在陛下的眼皮底下,届时所有追随殿下之人,都会怨怪郡主。
萧华雍斜眸瞥了天圆一眼:“你说得对,就先把陈仲解决,胡家明年开春春闱自然是跑不掉。王家……”
“王公老谋深算,王家盘根错节,殿下慎重。”天圆缩着脖子小声提醒。
他想和地方换一换,让地方跟着殿下吧,殿下再也不是以往那个清明的殿下,他现在须得时刻冒着生命危险劝谏殿下莫要发展成一个昏君!
“孤何时说过要亲自对王家下手了?”萧华雍抬眉,“你把我们手中王家的罪证都给老五。”
“信王殿下?”天圆一愣。
“顾家之所以灭,是他们世家心不齐,范家固然是罪魁祸首,可王家未必没有推波助澜。”萧华雍银辉凝聚的眼瞳望着窗外,“若非老五的王妃以命做局,临死前摆了一道,今日尚书令便是王政,这笔账老五会和他算清楚。”
“我们把证据递给信王殿下,信王殿下便知这是有人欲借刀杀人,他会……按照殿下的计划进行么?”天圆有些担忧。
担忧信王怀疑起太子殿下,到陛下面前反告太子殿下一状。
“便明知是局,他亦会毫不犹豫。”萧华雍笃定,“我们的陛下冷心薄情,儿子倒全是情种,老五至今还在法华寺,陛下派人再三催促亦不归,便是无声的抗拒。”
能让他回来,只有仇恨。
沈羲和不知萧华雍的部署,亦不知萧华雍几封书信,将守在法华寺的萧长卿唤回。
她回到郡主府,也开始琢磨着怎么废掉陈仲。
陈家是萧氏的外祖家,之前受胭脂案影响,陈家自己都得夹着尾巴做人,萧氏的死又如此突然,才会无暇顾及,最近他们已经开始私下打听萧氏死前的事迹,这明显是开始怀疑她。
“鸿胪寺,是个很好的地方。”沈羲和的手轻轻顺着短命的背脊,“最适合被冠以通敌叛国之罪的地方。”
“喵!”短命却莫名背脊一抖。
啃着贵妃饼的步疏林也张着嘴石化,贵妃饼的碎屑扑簌往下掉,脖子僵硬地转过来,瞪圆的眼珠子惊恐地对上动作温柔抚猫的沈羲和。
步疏林六岁就被送到京都为质子,在京都一群人精中安然长大,她自己也不是个好人,手上也沾了人命,可她从未一出手,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沈羲和比她小三岁,其狠绝凌厉的程度,令她望尘莫及。
“陈翊为人如何?”沈羲和仿若未见步疏林的惊惧,轻声问道。
陈翊是陈仲的嫡长子,陈家是以军功发家,后来却渐渐没落,是老侯爷在祐宁帝登基上有功,才重新有了侯爵。陈翊倒是遗传了先祖的骁勇,到了蜀南军中。
“我若说他是个忠勇正直之辈,你会放过他么?”步疏林眨了眨眼,放下手中的贵妃饼,一本正经问沈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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