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开后百花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锦凰的小说
因缘巧合,曲衍光母子才逃过一劫,躲藏了起来。
七年后,曲衍光的母亲病重,他们已经没有亲人,八岁的曲衍光无人可托,其母才小心翼翼打听到宛平侯的身份,送了一封信给宛平侯。
还没有等到宛平侯赶来,曲衍光的母亲便撒手人寰,最终宛平侯带上曲衍光回到侯府。
因为其母的身份闹了许久,家中妻子不可能成为继室,已逝妻子也不能成为妾。
好在曲衍光的生母临死前留了信给宛平侯,称她的夫君不是宛平候。宛平侯以当年和她成婚的身份给她立了墓,曲衍光经过宛平侯的据理力争成为了嫡长子。
作为让步,宛平候在世之时不得请封世子。
后来宛平侯去世,承爵的是宛平候夫人的嫡子,也就是嫡次子。
鸿胪寺的职责:凡承袭爵位者,则辨其嫡庶。
曲衍光之所以不能承爵,就是现在的鸿胪寺卿宣平候陈仲所判。
据闻是曲衍光忍辱负重三年,才搜罗到证据。
“为何会状告到太子殿下面前?”沈羲和将跑过来的短命抱到怀里。
“宫中传来的消息,太子殿下之所以能醒来,是太医署一位医生用了曲衍光所献的针灸之法。”碧玉低眉顺眼回,“殿下昨日问起,才知此事,便召见了曲衍光,曲衍光当场状告。”
太子殿下派人去核实之后,今日一早就召见了宣平候,宣平候在东宫口出狂言,气晕了殿下。
“口出狂言?”沈羲和问。
“传言……宣平候让殿下闲事莫管,暗讽殿下命不久矣,更是嘲弄殿下无权无势……”碧玉婉转将打听来的话告诉沈羲和,原话实在是有些不堪入耳。
“宣平候能做到九卿之一的鸿胪寺卿,岂是这等口无遮拦之人?”沈羲和不信。
那日在芙蓉园,宣平候谨慎的性子也显露一二。
“千真万确,被一道去询问殿下冠礼的礼部尚书和宗正寺卿听得一清二楚。”碧玉也觉得有些不似宣平候的性子,可有人证,“宣平候已被下狱。”
身为皇子的六殿下萧长瑜气得萧华雍吐血都要跪宫门,要被驱使去天山寻雪莲,陈仲算个什么?
萧华雍这才刚好转,要是萧华雍有个三长两短,便是杀头之罪!
然而这件事情并不算完,次日是朝会日,一道来自于蜀南的奏折呈上去,上面列举了这些年宣平候世子陈翊为了累功的种种恶行,以往没有抓到证据。
三日前陈翊故态萌发,被抓到铁证。
当陶专宪的弹劾掷地有声在大殿响起,不啻于一巴掌狠狠甩在祐宁帝的脸上。
早些年蜀南王便屡次上书奏请调离陈翊,同时陈翊也上书状告蜀南王赏罚不公,故意打压,祐宁帝一直是站在陈翊这一边。
现在铁证如山,御史台罗列宣平候府数桩罪状,其中便有私吞朝贡之物。
要知道凡朝贡之物,都是先上数于鸿胪寺,由鸿胪寺估其价值,定出回赐之物数量。
祐宁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下令让绣衣使查抄宣平候府,抄出金银珠宝五箱,其中一些珍品之宝,来自于异域番邦,比国库之中还要华美精致。
这些珍宝抬入明政殿,祐宁帝看得面色阴沉,原来他这个皇帝只得宣平候剩下之物!
宣平候陈仲和陈翊都被判了斩立决,宣平候府抄没家产,女眷充入掖庭宫,男丁被判流放三千。
“到底是何人在做局?”沈羲和陷入沉思。
只是一日,一日就让宣平候府土崩瓦解,远比她要快狠数倍。
虽则她也是这般布局,可做不到这般干净利落,至少宣平候还有反咬喊冤的机会,若是他这些年经营得当,指不定还有人为他奔波翻盘。
可这个人一出手,陈仲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便成了死人。
“郡主,会不会是……太子殿下?”碧玉低声问。
“目的呢?”沈羲和问,“除了宣平候府,他能得到什么?鸿胪寺卿这个位置,他没有人可放。且他若是做局,就不应该让自己出头。”
要知道,陈仲气晕他在先,紧接着就有蜀南奏疏及时送来,然后是御史台弹劾。
“这一切,每一步都算计得精准无比。”
这样连翻轰炸,让祐宁帝不得不快刀斩乱麻,震慑百官。
我花开后百花杀 第61章 她会不会与我亲近呢?
如此大罪,证据确凿,是对君威的挑衅,容不得祐宁帝不手起刀落。
沈羲和不认为这是太子所为,纵观全局,太子更像是一枚棋子。
因为有他的事情在先,他又生死未卜,故而没有人敢开口为陈仲求情,等到陈翊的事情和陈仲贪墨的事情再爆出来,也无人敢求情。
若非有太子这一环,便是被弹劾其他罪名,也定然会有人开口要彻查严查,祐宁帝就能斟酌这些人的意见,顺势再拖上一拖。
“查一查曲衍光这个人,也许就能猜到是谁在主导这一场阴谋。”沈羲和吩咐莫远。
不仅沈羲和派莫远去调查曲衍光,就连祐宁帝也和沈羲和所想一样,不,应该说整个京都的聪明人都觉得宣平候府是被人盯上许久,而布局的人就是曲衍光背后之人。
奈何曲衍光自从父亲去世,被宛平伯分家出来,这三年都在守孝,在乡间租了个茅庐,每日侍弄些药材,读书识字,不与人来往。
宣平候府的事情落下帷幕,当年曲衍光被耽误的爵位,祐宁帝还给了他,他的弟弟也因为贿赂命官而被判徒刑三年。
回到宛平伯府的曲衍光一心备考,足不出户,并无与人接触。
“郡主,属下查到曲衍光所住的茅屋翻个山头,只需行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便是四皇子定王殿下的庄子。”
沈羲和:“你说谁?”
“四皇子定王殿下。”莫远回。
“竟然是他……”沈羲和有些意外,又觉得情理之中,似有寒雾般溟濛的眼瞳划过一丝惋惜。
四皇子定王萧长泰,是公认无心朝堂只爱山水,闲云野鹤的皇子。
定王妃是曾经帝都九绝之一的叶晚棠,夫妻恩爱,羡煞旁人。
他不参与政事,祐宁帝几次授他官职,都被他推辞,一年有大半时日都不在京都,而是带着叶晚棠四处游山玩水。
叶晚棠和顾青栀性格迥异,却颇为投缘,不止一次对顾青栀谈及自己的幸运。
蓦然间,沈羲和目光一凝,她一直觉着冒充华富海的人必然是来去自由,能够结交五湖四海之人,这位定王殿下倒是极其符合。
一想到他还曾经戏言要求娶自己,沈羲和便替叶晚棠不值。
“郡主,三日后定王于王府设宴,为定王妃庆生,郡主去么?”若是往日,碧玉直接将这些帖子略过,沈羲和吩咐过全部回绝。
今日莫远提到定王殿下,碧玉才想起。
“去。”沈羲和颔首。
去会一会萧长泰。
“老四这场寿宴,定然热闹,孤也想去凑热闹。”刚送走御医,躺在病榻上的萧华雍,单手枕头,百无聊赖盯着帐顶。
天圆两腿一软,直接跪下:“殿下,您饶了属下吧。”
再折腾下去,别人他不知道,他先被主子给折腾死。
萧华雍眼眸一转,瞥见苦瓜脸天圆,侧身单手支头:“孤不以太子身份去。”
天圆闻言好赖不愁眉苦脸,却依然苦口婆心:“殿下,您何必去呢?”
这次萧华雍连自己都算计在里面,把自己变成一枚棋子,祸水东引,将定王推出来,现在只怕所有人都以为萧长泰这位整日闲云野鹤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
“呦呦要去呢。”萧华雍唇角微扬,眸光温柔。
前几日他从陶家收到情报,沈羲和小名叫呦呦,呦呦鹿鸣,鹿一样灵动纯洁,果然与她极是贴切。
天圆忍着不让自己哭,他的殿下,遇上郡主和郡主有关之事就跟被鬼附身一样。
“这次把老四的野心暴露出来,呦呦定然也会误会,我若不去,她日后错将华富海认作是老四,要是被老四察觉利用了可如何是好?”萧华雍说得振振有词。
天圆:……
他真的好想摇一摇他的主子,郡主要是那般好糊弄,您还能这么稀罕?您还需要这般小心翼翼?
他承认定王殿下也是千年修行的老狐狸,可对上郡主,谁吃亏还未必呢!
他家殿下可真是矛盾,郡主对着他的时候,他时刻警惕,不露尾巴。
郡主一不在他眼前,他就觉着郡主弱小单纯善良,人人都能欺负郡主。
这到底是何道理?
“殿下,鸿胪寺卿的位置现在空出来,您还是想想让谁顶上吧。”多操心操心正事,就不会满脑子都是郡主,就不会色令智昏!
“孤何时说过要抢这个位置?”萧华雍问。
天圆:!!!
顾不得尊卑,天圆抬起头,见萧华雍不似说笑,他一脸绝望,垂死挣扎道:“殿下,您明明说过把鸿胪寺卿腾出来,正好为您所用……”
萧华雍理直气壮:“孤没有。”
天圆只觉得昏天暗地,他都是这样传令给主子的幕僚和追随者,大家出完力就等着论功行赏,自家主子耍赖,他岂不是要背锅?认为是他假传命令?
那群饿狼崽子还不得撕了他!
“哈哈哈哈哈……”成功把天圆逗得心如死灰,恨不得扯下腰带挂脖子,萧华雍朗笑出声,“行了行了,鸿胪寺卿这个位置不适合我们的人,这会儿谁的人上去,都得被陛下猜疑。”
天圆可怜巴巴盯着萧华雍。
萧华雍便问:“三日后,定王府寿宴,孤去不去得?”
天圆幽怨地瞅了萧华雍一眼:“属下一定看好东宫。”
萧华雍满意颔首:“让他们助礼部右侍郎升任鸿胪寺卿,再将吏部郎中提拔到礼部顶上右侍郎,把我们的人安排到吏部任郎中,再借着人情,让新任鸿胪寺卿提携个我们的人入鸿胪寺,做个主簿便可。”
如今陛下正值壮年,冒头太早并不是好事儿,这些人也还年轻气盛,该一步步磨一磨,等过个七八年,他们便堪当大任。
天圆听得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如此一来,陛下哪里还能知道谁是谁的人?
“退下吧,将话传与他们。”萧华雍挥了挥手。
“诺。”
天圆恭恭敬敬退下,刚走出殿阁,就听到萧华雍似自语的声音:“太傅家女郎身量极高,我若扮作女郎,她会不会与我亲近呢?”
天圆打了个趔趄,险些栽倒。
我花开后百花杀 第62章 身量极高的女郎
不论天圆如何绝望,都无法阻拦萧华雍去暗访了太子太傅,然后开始了解京都贵女们的喜好……
沈羲和浑然不知,她这几天忙碌了起来,派往外地收购香料的人托镖行押送了一批香料回来,独活楼也已经归置妥当。
这段日子在京都她也没有闲着,早就吩咐红玉采买了一些仆人训练,只不过调香非一朝一夕,只能先重金聘请几位香娘子,又在郊外的庄子建了个作坊。
沈羲和一边自己开始给护国寺调制阇提华香,一边指点红玉一些香方。
红玉本身就会调香,沈羲和的妆容一直是红玉操心。
独活楼不仅仅要售香品,香脂、香膏、香油、香露、香珠……沈羲和都打算经营。
没有女子不爱美不喜芬芳,赚不赚利是其次,重要的是借助独活楼渗透京都文武百官的后宅,掌握到第一手消息。
“这香……”沈羲和新调制出来一种香,点燃给碧玉她们感受。
香气酷烈却不刺人,最重要的是随着香气的散开,一股暖意像蒸腾的热气扑面而来。
“辟寒香。”沈羲和在香气散开之后,用手招引香气,自己品香后,甚是满意。
“这就是汉武之时,丹丹国敬献的辟寒香?”红玉目光发亮。
沈羲和微微颔首:“寒冬将至,此香必受追捧。”
“郡主,这香方……”红玉眼巴巴看着沈羲和。
沈羲和将早就备好的香方给她:“有了方子,也要勤加练习。”
红玉仔细地看了几遍,闭上眼睛确认自己记下之后,就将方子焚烧了,以免落在旁人手中。
沈羲和拿了一小盒辟寒香递给墨玉:“让莫远送到东宫,赠与太子殿下。”
以往受了萧华雍不少好处,今日便回赠一次。
“郡主,给定王妃的寿辰礼,送琉璃屏风可好?”碧玉清点了沈羲和的东西,拟定了赠送之物前来询问。
沈羲和:“送那一把紫檀五弦琵琶。”
帝都九绝以一手绝技出名,卞先怡是舞绝,叶晚棠是弹琵琶一绝。
那一把紫檀五弦琵琶是沈岳山的战利品,上面有红玛瑙,玳瑁和螺钿镶嵌出精美的图纹,整个天下再难寻到第二把,弦也是用一种珍贵的蚕丝拉出,音色绝佳。
沈羲和更擅长古琴,这么好的琵琶留在她这里如明珠蒙尘。
“诺。”
定王妃的寿宴不能大办,因为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是太后的寿诞,便只是为了彰显晚辈的孝心,定王夫妻也会避让一二。
十六王宅,定王萧长泰排行第四,正好与排行第五的信王萧长卿比邻。
听闻萧长卿于昨日自法华寺归来,不知今日会不会出现在定王府。
沈羲和正想着,突然马车一阵晃动,仿佛是被轻轻撞了一下,她刚稳住身子,便听到外面有婢女致歉:“见谅见谅,是我们莽撞,冲撞了郡主的车驾。”
碧玉撩开车帘,是一辆极其简单的马车,尤其是和沈羲和这辆双马相拉的毡车相比,就更显的朴素。
车子只有盖子遮风挡雨,车厢中空,端坐着一个竹月色上衫,天青色曳地长裙,黛色披风,只有袖口和领口绣了一点素白的梨花,简单的发髻也只簪上几朵梨花珠钗的女郎。
她仪态端庄,坐姿雅正,五官偏于寡淡,眉眼清冷。
秦孜颉,太子太傅的孙女,她的父亲是国子监博士,一家子清贵。
似乎感受到了沈羲和这边投来的目光,秦孜颉对沈羲和微微颔首示意,然后她就在婢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她的身量极高,是沈羲和见过最高的女郎,比步疏林都要高,也正是因此,在婚事上有些艰难,导致她如今二九年华,依然待字闺中。
寻常儿郎站在她身边都不够她高,沈羲和目测她与自己阿兄差不多。
“郡主。”秦孜颉走过来,“府中马车冲撞郡主,我代为给郡主赔礼。”
秦孜颉的声音也不似女郎般柔或细,不粗糙却谈不上动听。
“秦女郎无需介怀,不过一场意外。”沈羲和也走下马车,因为她们已经到了定王府外。
秦孜颉对沈羲和颔首谢过,便带着自家婢女先一步入内。
“她……”红玉眼珠子随着秦孜颉离开,觉得这位女郎知礼是知礼,高傲也是真的高傲。
“秦家一向如此。”沈羲和倒不介意。
世代耕读之家,秦家在本朝就出了两位太子太傅,一位国子监祭酒,秦孜颉的父亲也是内定的下一任国子监祭酒,只等现在的国子监祭酒致仕。
教书育人的先生,难免会比旁人严肃规矩些,却没有什么坏心思。
就在沈羲和提步欲向前之际,碧玉眼疾手快将沈羲和一拉,红玉拦住了一个撞过来之人。
“郡主恕罪,是我脚下不稳,险些撞上郡主。”被红玉扶稳的人连忙行礼致歉。
沈羲和看清来人精致的脸,比之上次在荐福寺匆匆一瞥,她越发娟丽了。
不是旁人,正是平遥侯府从外面带回来的庶女——余桑宁。
沈羲和顺着低眉顺眼的她看向旁边紧张捏着手帕的女郎,应该是平遥侯府的嫡女余桑梓,再看一看停在另一旁的马车,以及从余桑梓后面越过来的余桑宁的婢女。
这个站位很是有意思。
若是沈羲和没有猜错,余桑宁是故意从另一边下马车走向余桑梓,余桑梓没有看到这边站着沈羲和,便推了她一把,所以余桑宁才撞向了自己。
换作其他人,定会觉着推人的余桑梓面目可憎,碰上爱恨分明的女郎,指不定还要为余桑宁出头。
的确余桑梓也不是个大度的,才会这么轻易被余桑宁利用,给了余桑宁一个不着痕迹和自己搭上关系的机会。
她意味不明一笑,看都不曾看这二人一样,就提步上前。
哪知道已经走到门口的秦孜颉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待到沈羲和走过来,冷冷瞥着随后而来的平遥侯府姐妹冷嗤一声:“丑人多作怪。”
言罢,上前拽住沈羲和的手。
我花开后百花杀 第63章 一丝多伽罗若隐若现
“你随我走。”秦孜颉很是强势地牵着沈羲和的手入了定王府大门。
她的手有大半都在宽大的袖口里,沈羲和只能看到半截指尖,细长较寻常女子更粗更又力一些。
沈羲和不喜与人触碰,她正要挣扎,迈入大门秦孜颉先一步松开了她:“你身份尊贵,难免有人想攀附你,可要擦亮眼睛看清些。”
都说御史眼里揉不得沙子,其实这京都最言辞犀利的是秦家人。
定是余桑宁的做派,让秦孜颉看了个正着,心中不满,不知她为人,恐她被人利用,才会好心提醒。
“秦女郎多虑。”沈羲和语气疏离。
她不会与余桑宁相交,亦不会与秦孜颉亲近。
似乎察觉到沈羲和的冷淡,秦孜颉看了她一眼,便几不可见一点头,当先走在前。
这个时候叶家的女眷代替叶晚棠在影壁后迎客,一一将客人们领到设宴的荷花水榭。
这是定王府风景最美的地方,两座水榭顺着曲折的水上长廊建在碧波之上,遥相呼应,中间一架拱桥,可互相往来。
水榭极大,分别摆置了十几个案几,水榭中间从另外一边延伸过来一个石台,石台上有琴师抚琴,舞姬翩翩。
“羲和姐姐!”
沈羲和才刚到出现,早就等在女眷这边水榭里的薛瑾乔,一直搜索的眼珠子就捕捉到沈羲和,立刻奔向沈羲和。
长廊其实很宽,完全够三人并排,秦孜颉走在沈羲和的前面,在薛瑾乔扑向沈羲和的时候,秦孜颉却避让了一下。
也不知怎地薛瑾乔就脚下一绊,一头栽过来,被秦孜颉身后的婢女手臂一捞,稳稳扶住,才免于脸磕在石板上。
“多谢秦姐姐。”薛瑾乔被扶住后,对秦孜颉行礼致谢。
“我与你不熟,勿唤姐姐。”秦孜颉很是高冷地睨了薛瑾乔一眼,“世家女郎,行当有仪,立当有态,坐当有姿。”
“知道了,秦姐……秦女郎。”薛瑾乔被训的乖乖垂下小脑袋。
沈羲和可没有心思看戏,直接越过她们,莲步往前。
薛瑾乔见此调皮地吐了吐舌,就提着裙摆大步追上沈羲和,将“我听,但不改”的我行我素贯彻到底。
“定王妃。”沈羲和到了水榭内,给定王妃见了礼。
她今年不过刚好二十年华,着了一袭茄花色系胸长裙,海棠红广袖外袍,头上金簪步摇搭配一朵艳丽的海棠绢花,十分明艳。
“郡主快快请起,莫要多礼。”叶晚棠亲自扶起她,“我前几日才归家,一直没有来得及见郡主一面,郡主可真美……”
叶晚棠赞叹间,目光还有些恍然,方才她一错不错看着沈羲和走来,她的仪态万千和清冷高贵,让她有种故人归来的错觉。
到了近前,她才回神,她们像又不像。
那人高冷偏于寒冷,沈羲和的高冷偏于高贵。
“王妃谬赞。”沈羲和淡声道。
“郡主请上座。”叶晚棠给沈羲和安排了最靠近她的位置。
沈羲和对面是一位身着华丽,姿态慵懒,美艳逼人的年轻贵妇人,三皇子代王萧长瑱的王妃,她穿了一身艳红色胡服,正漫不经心看着她染了丹蔻的指甲,仿佛这里就她一人。
这位代王妃是命妇一景,她是西凉的公主。
是西凉被灭之后,为了安抚西凉百姓,更快的主宰西凉,祐宁帝让代王所娶的王妃。
祐宁帝后宫相较历朝历代的帝王并不算多,也不算少,但他的皇子们后宅一个比一个干净。
皇长子幼年夭折,二皇子昭王萧长旻发妻去世后,只有一个侧妃,再未续弦。
三皇子代王萧长瑱和四皇子定王萧长泰只有一个正妃,莫说侧妃,侍妾也无。
五皇子信王萧长卿嫡妻前不久刚刚去世,府中只有两个侍妾。
其余皇子包括太子在内,都还未娶妻,王府和东宫也都没有赋予正式身份的女眷。
“这是三嫂,代王妃。”叶晚棠介绍。
“不用与我见礼,我可不是你们天朝贵女。”李燕燕先一步开口,由始至终她只看着自己的指甲。
代王妃姓李,名燕燕,她是个随时都可能失控的女人,但无论何时代王都会护着她,无论她做了什么,代王都会为她收拾残局。
沈羲和便把她的话当真,也不去理会她。
这倒是让李燕燕挑眉,投来一眼,不过视线也只是一掠而过。
“郡主,我亦去过西北……”叶晚棠担忧沈羲和尴尬,便主动与她说话。
定王夫妇常年四处游玩,自然是去过西北,对西北的治安,民风大加赞赏。
两人说着,就有一位娇美女郎娉婷而来,她先对叶晚棠行了礼,转过身面对着李燕燕刚刚施礼,就见李燕燕抓起面前的茶碗就朝着她身上砸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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