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谁家mm
容棱的视线很锐利,眉目定格在那张小小的信纸上,片刻,重新拿起来,展到柳蔚眼前。
柳蔚盯着那一行字又看了一遍,这次看完,脸色一变。
“店家说写下信的是个小童,并非少年,亦非青年,店家年过不惑,在他口中算作小童的,顶天也不过十来岁,十来岁的孩子,字倒是写得不错,正经的楷体,没七八年练不出来。”
来城县属于西疆,地方偏僻,民风简朴,在繁花似锦的京城,要养出一个十岁就妙笔生花的孩子当然很容易,只消不差钱的买纸买墨,日日勤学苦练,不心疼半点纸笔,花个几年功夫,怎么也能小有所成。
但这在贫瘠荒芜的边疆,这点就很难做到,一般人家吃饭炒菜都得数着米粒往下倒,哪有那么多闲钱去养一个做学问的孩子?
所以现在情况就变得很矛盾,首先,对方的确是文人,只有耕读世家,书香门第的孩子,才能在自小的耳濡目染中,随手写出这样一篇尚算佳作的好字。
其次,对方不是普通的文人,一般的文士多不谙世事,或纯朴耿直,但这次他们面对的人,却能将汝降王府的人耍的团团转,回头来,还能准确无误的确认他们的来往行踪。
两种形态分开放不奇怪,但合在一起,就非常微妙。
容棱对明日之行不太放心,善于阴谋论的他,就怕这是一个陷阱。
柳蔚却打算赌一赌:“对方既然派出的是小童,想来也是让我们安心,或许对方真的只是想见我们一面?”
容棱蹙眉,没有轻易松动,但这个来城县的确有许多秘密,是他们来之前没预料到的。
第二天。
午时之前,柳蔚与容棱就抵达了万象馆对面的稀粥铺,老板是个憨实的青年,他们要了两碗粥,两盘馒头,老板看他们是生面孔,便用的大碗装,还多送了两个素包子。
容棱抬头看他。
老板笑出一口大白牙:“两位公子是外地人吧,咱们县城小,来了外地人都稀罕,这些不值钱,你们吃吧,吃吧,下次来玩啊。”
柳蔚微笑着道了谢,一边喝粥,一边不错眼的盯着对街的万象馆,时不时也能看到泰隶书局的杨老先生在店里捧着一本话本看得津津有味。
从巳时二刻,等到午时二刻,粥也喝完了,馒头也吃得差不多了,却没人出现。
柳蔚不禁皱了皱眉,对着容棱看了一眼。
容棱沉了沉眸,终究抬手,对隐藏在附近的侍卫示意,让他们撤退。
柳蔚压低声音道:“若真是因为他们在而不出现,我就真的好奇了,对方有这么聪明?”
“两位客官,还要吃点什么吗?”稀粥铺的老板收了他们桌上的空碗,一边擦桌子,一边问。
他们在这儿实在坐了太久了,但对方定的就是这个位置,他们也不能随意走,故此,柳蔚只好又叫了两碗红薯汤。
甜滋滋的汤水很快端上来,柳蔚刚才就吃饱了,现在喝,不怎么喝得下,容棱倒是喝了两口,太甜了,就没动了。
直到午时三刻,对方还未出现,柳蔚有些坐不住了,到底端起汤碗,喝了一大口。
半口下去,碗底便清亮了起来,柳蔚本没在意,可突然视线一左,她愣了一下。
连着两口将甜汤全喝光了,果然,碗底刻着字,上头写着,进泰隶书局。
柳蔚与容棱对视一眼,容棱皱眉,叫来店家。
店家过来时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看他们将空碗摆在自己眼前,店家也不问什么,只弯腰将碗收了,抬眼看了下对面的书局,还是那副憨厚敦实的模样:“二位去了不就知道了。”
果然是一伙的。
容棱绷着脸,柳蔚倒是笑了一声,好脾气的说了句:“搞得像特务接头似的。”
店家狐疑的看她一眼,似乎没懂“特务”的意思。
柳蔚也不解惑,放了一粒碎银子,与容棱一起进了泰隶书局。
书局的杨老先生还是那副老态龙钟的样子,看到他们来,也不起身,就抬了抬下巴,让他们自己拿柜台上的书册。
那是一本《法华经》。
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567章这里都不是外人
柳蔚翻开,第一页就夹着一张纸,上头写着,往西十里,第三户门。
柳蔚拿起那本经书,对杨老先生道:“怎么卖?”
老先生愣了一下,到底放下了手里的话本,从椅子上站起来:“要买?”
柳蔚微笑着:“照顾照顾生意,您这儿一天也没几个人进出。”
老先生牙疼了一下,哼了声,说:“十文钱。”
柳蔚付了钱,将那本《法华经》带走,在门口时,就见正好有骡车经过。
十里可不近,干走过去多傻啊,肯定是打车啊。
柳蔚扭头问杨老先生:“这附近哪里有赁车的?”
老先生懒洋洋的缩回到他的椅子里,抬手指了指右边:“拐角有个车行。”
柳蔚与容棱过去租车,刚过去就见到一个熟人,那人黑黑瘦瘦的,看着年轻,却很精干,正在给骆驼喂草。
柳蔚喊了声老板,坐在棚子里喝茶的老汉便扬声问:“公子要赁车?”
这个声音,惊动了正在喂骆驼的黑小伙,小伙一扭头,看到是昨天才载过的客人,登时笑得灿烂:“是你们啊,二位公子这是要走了吗?要出城了?还是回码头?”
既然是熟人,老汉也不张罗了,就指着黑小伙道:“既然是你的客人,还是你拉吧。”
黑小伙笑呵呵的,套上自己的骆驼,就招呼两位客人上来。
上了车,柳蔚给容棱一个眼色,容棱则始终面无表情。
夫妻二人不语,那黑小伙就问:“两位要去哪里?”
柳蔚似笑非笑的反问道:“我们去哪里,你不知道?”
黑小伙哈哈朗笑两声,也不问目的地了,扬起鞭子,就催促骆驼往前走。
等他们到了西十里外的街头,黑小伙拉停了骆驼,对他们指道:“宁公馆,过去第三户,敲门就是。”
柳蔚看了看左右,笑着道:“昨日我们也去了宁公馆,却不是这条路。”
黑小伙道:“这里是后门,前门不是招眼睛吗?”
柳蔚问:“招谁的眼睛?”
黑小伙抓抓头:“公子不是清楚吗?就别难为小的了。”
柳蔚也就不问了,下了车,进了街巷里头。
第三户门刚敲一下,里面就开了,正是昨日他们见过的那位宁太公,老太公都七老八十了,体质看起来却很不错,笑眯眯的将他们往里头领。
今日老太公没像昨日那样,只在院子里见他们,而是把他们带到了书房门口,自己却没打算进去,但帮他们敲了门。
然后,书房门被打开,里头,一位身着普通农妇衣着的中年女子先就迎了出来,口里热情的喊着:“到了啊,快进来快进来,外头天晒,我在屋里备了银耳茶,正好给你们解暑。”
柳蔚与容棱对视一眼,便被妇人拉进房内,等他们进去才发现,里头还有其他人。
有的做农夫打扮,有的做学子打扮,还有个小童穿着书院的束袍就过来了,正趴在椅子上写策论。
妇人拉着柳蔚的手,过去就把小童撵开,道:“去那边写去,你爹呢?让你爹把你带回去,这儿大人说正事呢。”
小童抱着自己的书本与笔墨,灰溜溜的找了另一张椅子,头也没抬的道:“爹还没收摊,晚些才来。”
妇人又拍了拍小童:“怎么不打招呼,叫哥哥姐姐。”
小童抬眼,看着眼前的两名男子,纠结的眼珠摇晃,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喊哪位叫姐姐,只能满脸复杂的低下头继续写字,假装自己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妇人果然面露不悦:“怎么如此无礼……”
小童索性丢下笔墨跑了,跑到另一边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怀里。
老太太将小童搂着,望着柳蔚,自我介绍:“我姓李,我夫家姓云,不过他早年就逝了,现下我是族里辈分最大的,所以他们才叫我过来,你唤我李老太便是。”
柳蔚恭敬的唤了:“李老太。”
容棱也稍稍颔首。
李老太倒是不在意容棱的态度,一双眼睛只看着柳蔚,满脸满眼都是温和:“你坐,别拘束,这里都不是外人。”
妇人连忙拉着柳蔚坐下,又给她和容棱端了银耳茶,二人端着茶杯,对现在的状况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妇人也发觉气氛尴尬了,忙扬声道:“我也姓李,我是李老太的娘家表侄女,我夫家也姓云,不过他的摊子要未时二刻才能收,现在还没过来,我夫家在家行九,你叫我云九嫂就是了。”
柳蔚又唤了声:“云九嫂。”
云九嫂是个话唠,屋里坐了七八个人,有男有女,她都给介绍了一遍,最后指着那还在纠结哥哥姐姐称呼的小童道:“这是我家的小儿子,叫狗蛋。”
柳蔚嘴角抽了抽。
那狗蛋已经仰头吼:“我叫云墨,文墨的墨,三表叔给我取的!”
云九嫂还是那副笑模样,说:“叫云狗蛋。”
小狗蛋委屈极了,抬头看向屋中那位学子模样的青年,喊道:“三表叔!”
被称作三表叔的男子只是漠然的回他一句:“你娘说的对,你还小,贱名好养活,大了再唤全名。”
小狗蛋悲愤的咬着嘴角,恨恨的把头扎进李老太怀里。
李老太稀罕的拍拍小家伙儿的背,哄了孩子,就对柳蔚道:“一路过来折腾了吧,别听这些人七嘴八舌的,你们先喝茶,让云九家的慢慢跟你们说。”
云九嫂笑呵呵的为柳蔚解惑。
嫂子说得详实,先说了赠书的事:“其实这些年来,我们一直想找纪大人,可纪大人致仕多年,云游四海,我们实在找不到他,这不,前阵子京里的猫蛋写了信回来,说纪大人回京了,我们这才想着去见,但又怕直接去找,会露了行踪,节外生枝,正犹豫的时候,国相大人突然回乡,我们这才想到这个迂折的法子,往上递了本书,想着纪太傅是老学士,对肖圣人的书应是会感些兴趣。”
岂止感兴趣,外祖父天天抱着那本书亲,还抱着睡。
柳蔚想到这里,又问:“那本书,极为难得吗?”
云九嫂点头:“对外人来说是难得,但我们李家宗祠里就有一本,书是我让他三表叔去抄的,李家先代祖母,正是肖圣人家的家生丫鬟,故此这本《致知列文之说十数授赏》,我们李家一直供着一本。”
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568章满面震惊!
柳蔚明白了,这是来城县,这里又有万山寺,看来那位肖圣人的确是在来城县的万山寺上宝居写下的这本《格物诗册》,如此说来,肖圣人本人,应该就是来城县人。
云九嫂又说:“递过书后,不到半个月,城里便来了一群外地人,围着杨家亲眷问了个遍,他二表叔说,这些人都是习武的,走路的步伐,还跟军营里的士兵相似,对了,他二表叔是在县衙门里当捕头的,他看人准,我们怕这里头有什么枝节横生,故此跟族里人都提了,近些日子谨慎些,不可随意回答这些外地人的问题。”
柳蔚听完眼睛一瞥,就看向容棱。
容棱有些尴尬,派出的人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刚过来就露了马脚,让对方心生警惕,不怪对方耍了他们一整月。
不过他还是好奇:“敢问贵府上下,共有几处分支?”
云九嫂语带骄傲的说:“落户三十余年,这来城县不说全城,至少半个城算是都与咱们家沾亲带故吧。”
半个城,那还挺枝繁叶茂的……
云九嫂又说:“你们在金东县下船时,那船夫是我们家的二舅公,他听到了你们在船上说话,这才确定你们身份,下了船他就让黑蛋拉你们进城,就是方才领你们来的那个黑小子,别看他年轻,他拉车可是老手了,人又机灵,知道什么地方路好走,什么地方有悍匪出没,咱们边疆不太平,多的是黑心车夫在码头接了人,就把人直接送上山,交给山贼劫财劫色的,有黑蛋拉你们,绝对让你们在路上出不了意外!”
柳蔚闻言面上便露出笑意,对方一番好意,他们之前倒是小人之心了。
云九嫂继续道:“官家的驿馆虽然比客栈贵,但黑蛋应当与你们说了,安全!咱们城里也有些客栈是与沙匪串谋的,好端端的人住进黑店,哪还能全须全尾的出来?昨天我们让狗蛋去见你,原是想昨日就照个面,哪知你们不在,而昨日夜里,那群像官兵的外地人又活泛起来,到处飞檐走壁,可吓人了,今日在稀粥铺时,你们身边还一直有他们的踪迹,我们为了避开眼线,这才绕了圈子,让你们费了大劲儿才找过来,你们可别怪嫂子故弄玄虚。”
柳蔚忙摆手:“没有没有,是我们没说清楚,那些人,其实与我们是一道的。”
云九嫂微微笑着:“哎,总归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咱们这儿地方偏,坏心眼的人还不少……”
柳蔚明白了,对方想来也猜到那些侍卫与他们是一起的,但他们只想见她和容棱两人,或者连容棱都不算,他们只想见她。
但这是为什么?因为他是外祖父的外孙女?
可听起来,他们对自己的亲昵,不像这么简单。
云九嫂看他们手里的杯子空了,又给他们续了一杯银耳茶,这时书房的门又被敲响,小狗蛋急忙跑去开门,一看到外头的人,就雀跃的喊:“爹!”
门外之人将狗蛋抱起来,走进屋来。
柳蔚一看,果然是他,那个稀粥铺的老板。
云九和他媳妇儿一样,都是一副笑模样,带着儿子进了屋,先就跟柳蔚道:“你们方才走得急,银子给多了,两碗粥,六个馒头,两盏红薯汤,只要一吊钱,你们多给了半吊。”说着,还真掏出半吊钱,递给她。
柳蔚接过,片刻,却失笑:“在您铺子里干坐了那么久,您也不算个茶水费加倍。”
云九愣了下:“你新词还不少,是跟老太傅学的吗?京里的文人就是不一样。”
云九嫂把儿子从相公身上拉下来,教训道:“你爹忙了大半天了,你还缠着他闹。”
小狗蛋吐了吐舌头,又跑过去李老太怀里了。
李老太看云九也来了,就对柳蔚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问阿九就是了,他与你外祖父还见过,将你舅舅托付给你外祖父时,阿九险些也要跟着去。”
云九摆摆手道:“那时我还小,太傅大人带着二哥尚且困难……”
柳蔚不解其中经过,云九便解释道:“当时我们几个孩子,个个都不好过,我行九,你舅舅行二,那会儿咱们是真穷得饭都吃不上了,叔公最后决定,将病重的二哥送到你外祖父那儿,也是有心占人家便宜,后来你外祖父同意了,叔公就想将我也托付过去,可我那时候才一岁多,二哥会走路会做饭,是个小劳力,我可不行,叔公也知道自己挺不要脸的,终究没好意思开口,我就跟着大伙儿一起来了天石州。”
柳蔚听完,心里有了些想法。
容棱明显也想到了,直接就问出口:“诸位似乎对纪太傅的家世,了解颇多?”
那位没说几句话的三叔公皱了皱眉,冷冰冰的开口:“书里都写了,还有什么不了解的?”
容棱皱眉:“书?”
云九便道:“是族谱,我拿给你们看。”
说着,云九就在书房翻找起来,找了好一会儿,才从书架最顶端,找到那册用竹简刻的卷宗。
“叔公还在时就一直抱着这卷族谱,这里头也有你。”云九说着,翻了一会儿,在里头找到个名字:“这儿,容门柳氏,单名,蔚,嗣二。”又往上顺看:“这儿是你外祖父,纪门南峥,岭州人……不过岭州是哪里,我倒不记得仙燕国哪个州府叫岭州,是改过名儿吗?”
博学多才的他三叔公抿了抿唇,摇头:“各州各府,司部衙门,均有地质总贡,并无哪个州府,曾改府县名。”
云九也就挠挠头:“那就不知道了,或许是当地的别称?我也没去过别的地方,长这么大一直都在咱们天石州……”
云九与那位三叔公闲聊的时候,柳蔚捧着那本竹简,却是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这里头竟真有她的名字,容门柳氏,嗣二,连容棱与小黎丑丑也……
柳蔚不禁立刻看向容棱,容棱也正看着她,二人目光对视,俱是眼瞳紧缩,满面震惊。
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569章她是穿越者
“这族谱……是谁写的?”
柳蔚深吸口气,过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云九挠挠头,也不清楚:“叔公在世时就有,说是祖上传下来的,但其实诸多破损,你看,这里头有你,有你外祖父,却没你父母兄弟……”
柳蔚又前后翻了一遍,的确没看到别人的,连陌以的都没有。
那这族谱是怎么回事?
未卜先知?先前几代的人,就知晓后世发生的事,甚至人?
柳蔚惊魂未定,一位之前未说过话的中年男子,却在此时道:“你是不一样的。”
柳蔚看过去,其他人也都看过去。
那位中年男子有些腼腆,耳根红了一下,才咳了一声道:“叔公当年找上纪太傅,正是因为他看了这本族谱,知晓将来会有个你,我们此次送书上京,为的,也是见你一面……”
柳蔚完全不懂:“什么意思?”
云九这时道:“咱们这族人,颠沛流离,动荡多年,好不容易找了个地方安生立命,都不想节外生枝,这次冒了这么大的险将你找来,也是叔公临死前的遗愿。”
“说到底,还是流浪时将太多祖籍弄丢了……”李老太唏嘘一声,接过话茬:“年轻时候,我听我老伴提过,他说当初族里就是太穷了,才无奈之下,将一些祖上传下来的老物件,都典当了,这本族谱是祖辈言明不能丢的,说将来有大用途,不过我倒记得,这族谱的来历,其实也不那么正经……”
柳蔚往前坐了些:“不正经?”
李老太面露涩然:“做梦做出来的,我老伴说,这本族谱不是撰录,而是预测,挺稀罕的吧,说里头的人,都是老祖宗做梦梦到过的,一开始家里人都不当真,可哪知后来,还真冒出一个叫纪南峥的人……”
柳蔚猛地想到自己也曾做过一些梦,顿时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云九嫂倒是笑呵呵的:“听着就玄乎,怪说咱们这族,这么多年日子都不好过,到哪儿都有人打压。”
容棱侧首:“烦请细说说。”
云九嫂这就说道:“其实也没啥,就是长辈们都说,咱们这族几百年前也是有大能耐的,只是后来招人嫉恨,给弄至家破人亡了,只没绝根,这么多年下来,倒还有传承。”
容棱蹙眉,狼族在历史的轶传中,的确是被辖下小族联袂吞并的。
斯斯文文的他三叔公,这会儿突然开口:“咱们这族姓云,知道由来吗?”
容棱看过去,摇了摇头,心中不禁想到京城的云家。
他三叔公手指往上:“天,天上的云,老祖宗们都是天生天养,也没学问,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也不知该给孩子取什么,看到天上的云,山里的狼,就取了这样的名,往那以后,咱们就有了姓。”
柳蔚脑子不禁构想着所谓的狼族过往,她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可眼前就好像有人为她展开了一幅图,那是一座山,广阔无边,树木林立,山中有野兽出没,居住在山上的野人以部落为族,用最原始的方法,祖祖辈辈的生活着。
直到有一天,一场山火,将整座山毁灭,野人们不得不迁途到其他地方,之后他们找到了另一个地盘,重建家园,安静的生活下去,甚至他们还制造了许多文明……
只可惜,最终的结果,却是被其他部落分食,在历史的长河中销声匿迹。
一边想着,柳蔚一边拍自己的头。
她又想到临走前,在天牢见到那位国师,国师对她说的一番话。
“你如何知晓数百年前的人,和现在的人是一样的?你认定你的那只黑鸟不是伴月翼犬,认定世上没有鬼神,我姑且信你的话,但你又凭什么认为,你认定的,就是真的?狼族之所以叫神族,是因为族人能与天地沟通,他们听风吹拂,听雨哭诉,听鸟鸣唱,听兽嘶鸣,他们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他们如此贴近天地,凭什么就听不到天地的心声?你很狭隘,你看似逻辑分明,有条不紊,但你有没有想过,你从一开始,就低估了别人,低估了我们的祖先!”
那天的谈话,柳蔚没有套到国师口里更多的信息,反而被他疯狂diss了一顿。
柳蔚认为两人是鸡同鸭讲,但现在,看着这份族谱,她忍不住怀疑,是否自己真的狭隘了?
上古时期,蚩尤带领九黎氏族部落在中原一带兴农耕、冶铜铁、制五兵、创百艺、明天道、理教化,为中华早期文明的形成做出了杰出贡献……
同时期,北地诞下神农,神农氏姜,为部落首领,传说因懂得用火,又被称之为炎帝,古传炎帝牛首人身,曾亲尝百草,发展用草药治病,领导部落人民制造出了饮食用的陶器和炊具……
远古时代五帝之首,黄帝,姓姬,号轩辕氏,《史记五帝本纪》载:“黄帝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徇齐,长而敦敏,成而聪明。”
中国古代本身就擅长神化,但后世之人,又如何确定几千年前,这些神迹是否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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