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谁家mm
司务官说到这里,就真的不敢说了,哆嗦着对眼前这群人行了个大礼,鬼鬼祟祟的就要离开。
岳单笙却将他叫住:“我们不欲为难你,但这案子,还需你从中留意。”
司务官一脸要死不活的模样:“大人容禀,小的就是个跑腿儿打杂的,哪里能知道更多,诸位若是想翻案,不若直接找我们尚书大人,凭着皇后娘娘的懿旨,尚书大人总会有些顾虑……”
“翻案?”幽深的暗巷里,人群中一直未说话的清冷男子,轻轻挑了下眉,尖锐的视线一瞥,直视司务官惶惶的双眼:“定了案,才能叫翻案,现下离案发不过三十六个时辰,一没提审,二没验尸,怎么在你口中,就成了翻案了?”
司务官让那男子的目光盯得浑身一抖,没出息的“欸”了声,认怂道:“是,是小的口误!口误!”
昨日晌午,京城大街出了桩命案,起因是太府监生孟奇当街调戏民女,却不防那民女看似朴素天真,实则并非正常女子,身边又跟着个身手了得的弟弟,双方一触即发,那弟弟推搡了孟奇一把,孟奇身边的仆从侍卫一拥而上,最后那弟弟失手,将孟奇飞击出去时,令孟奇当场死亡。
事件通过目击者描述,就是个简单的殴斗案,但实际还有内情。
案件发生后,陪同这对姐弟一同外出的另外两名男子姗姗来迟,见到的就是那姐姐鲜血淋淋,被送去医馆,而那弟弟则被衙门的役卫拿镣铐锁走。
……
待司务官离开这条幽深的暗巷后,岳单笙对上容棱柳蔚安静的目光,深吸一口气,他道:“当时我在街上遇到他们,有些牵扯,吵了两句,也就耽误了他们与小黎会和,最后导致……”
那天的真实情况,是魏俦,钟自羽,小黎,李玉儿同时外出。
云府失火后,李玉儿被带到云想家里,一开始她还能坚持,但小姑娘病得糊里糊涂的,连着一整个月见不到小黎,就开始哭闹,正好那时柳蔚容棱离京,小黎就把李玉儿接回清宅,住在她爹娘的房间。
一墙之隔,两个院子的人难免会有交集,清宅不似云府那么华贵宽敞,宅子小,人与人天天碰头,也就不可避免,太爷爷带着小曾外孙女与他们几个年轻人格格不入,而傻姑娘,小男孩,老顽童,伴着四人中唯一算是正常的,能主持大局的青年人,就开始同出同进。
前天的情况也是如此,小黎带着李玉儿出门逛集市,魏俦与钟自羽走在后头,期间钟自羽看到了岳单笙带着人,进了一间酒楼,鬼使神差的,他也跟了进去。
魏俦不放心钟自羽和岳单笙见面,就叫小黎带着李玉儿先去集市的茶棚等他们,他们一会儿过去。
岳单笙轻易发现了尾随自己的钟自羽,双方面对面,起了争执,魏俦又是个火爆性子,在中间说是调停,其实完全是火上浇油,最后彼此不欢而散。
但当钟自羽和魏俦赶到集市时,看到的却是街中央聚满了人,再挤进去,就见衙门的役卫铐住了小黎,而李玉儿则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正被热心百姓围着要送到医馆。
……
岳单笙现在主动认错,其实这错根本怪不到他头上。
柳蔚绷紧了一张脸,右手抵在唇边,中指第二节指节压在自己的唇瓣上,将唇瓣压得有些变白,她在思考。
容棱在她旁边,半张脸隐没在晦暗的夜色中,眼睛里,藏着让人看不清的暗涌。
事件的发生,的确是孟奇咎由自取,集市摊贩密集,当时孟奇看上了李玉儿,想去摸她,被小黎制止,一开始双方还算和平,小黎也打算息事宁人,但孟奇又一次想去摸李玉儿屁股时,小黎生气了,他将他推开,那一推让淬不及防的文弱书生摔倒了,而孟奇身边的狗腿子就来劲了,上前将小男孩团团围住,小黎极力隐忍,否则凭着他的身手,不可能被困!
但李玉儿不知道,她看小黎被打,疯了一样的去咬孟奇,将孟奇的手臂咬出血沫!孟奇惊骇不已,痛极的情况,将她推开,又不解气的上去踹了两脚,李玉儿撞翻了一个瓦罐摊,打碎了一地碎片,而在孟奇踢她的时候,她因为躲避,头往后垂时,脖子扎进了瓷渣,接着,孟奇又一踹,将那瓷渣越扎越深,片刻后,她鲜血如涌,面色苍白的晕了过去!
围观百姓大吼出人命了,被牵制的小黎这才知道李玉儿受伤!
当时孟奇的脚还在李玉儿肚子上,小黎愤怒的一掌拍在他胸口,将孟奇拍进茶棚,登时桌椅板凳乱了一地,而孟奇在最初的震惊后,刚一张嘴,却呕出一口鲜血,但那时,他还能站起来。
可随后,他身体突然痉挛一般的抽搐,仅仅一个呼吸的空当,他仰倒在地,死不瞑目。
小黎当时没看身后的情景,他一门心思都在给李玉儿急救,等回过神儿来时,孟奇已经死了,衙门的役卫也来了。
迟迟赶来的魏俦与钟自羽赫然见此,一个跑回云府通知,一个找到了岳单笙求救。
岳单笙亲自去了府尹衙门,却被告知,这桩案子入的刑部的档案,因为受害者孟奇,是从三品吏部左少顷的儿子。
刑部不看汝降王府的颜面,而另一边魏俦通知了云家,大夫人秦氏与二夫人应氏,紧急进宫,禀了皇后。
皇后不好直接干涉,只让国舅府从中插手,并千叮万嘱,不可让小黎在牢中受刑。
汝降王府与国舅府同时踏进刑部门槛,但吏部左少顷与辛丞相的身份同样夹在中间,左右踯躅的同时,刑部官员不敢忽视,又不想妥协,最后事情一拖再拖,足足拖了一整天。
这就是为什么柳蔚说,一没提审,二没验尸的原因。
这桩案子不能简单的依托在平凡的“命案”二字上,牵扯的官员太多,束手束脚,反而让人怀疑里面还藏着什么内情。
而且,柳蔚并不相信小黎会冲动杀人,实际上,今日下午,他们进了刑部大牢,见到了在牢室中瑟瑟发抖的儿子时,小黎与他们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不可能死。”
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574章提前验尸
“尸体何时能看到?”
猝死,是柳蔚现在最怀疑的。
结合围观群众的口供描述,当时小黎击了孟奇一掌,之后他吐血倒地,但同一时间,却还是保有意识,真正的死亡,是在之后的几秒内。
突发行为有,抽搐,痉挛,颤抖,冷汗。
这些症状,通通符合心血管疾病暴毙的前兆现象。
但在没看到尸体前,柳蔚也不能断言,所以当务之急,她需要亲眼看看尸体,如果真是简单的心脏麻痹,那不用太深入的解剖,就能看出端倪。
但岳单笙却道:“提审那边定的明日晌午,尸体被安放在刑部地下冷窖,门外有重兵把守。”
柳蔚皱眉,这么说,她唯一能看到尸体的机会,就是明日的公审?
长吐一口气,她在心里紧急计划着。
岳单笙看她沉默,也不敢打扰,眼睛朝向容棱。
容棱的表情比之柳蔚要冷静些,但这种冷静下酝酿的风暴,却更加激烈,短短一个月,甚至不到一个月,回来面临的就是这样一个局面,在柳蔚的眼中,尸体反应出来的直接死因,是证实小黎罪否的唯一证据。
但在容棱眼里,死者生前的行为模式,才是他更在意的。
他总是容易阴谋论。
瞧见岳单笙看过来的视线,容棱抬了抬手,食指与中指微微弯曲,往右边划了一个弧度。
这是示意岳单笙单独谈。
岳单笙又看了柳蔚一眼,见她还在思索,遂同容棱去了巷尾。
“太府监生,于大庭广众调戏民女,为何?”
“是荫监。”荫监的意思,就是不是靠着自己本事上的太府念书,而是凭着家里大人当官,占了一个官荫位,给额外硬塞进去的。
在案子发生后,岳单笙就查过孟奇的背景,知道他除了是吏部左少顷的幼子外,孟府里还有一些别的状况。
孟泰有三子,长子与次子都是早亡的发妻所生,幼子孟奇则是后来进门的第二任所生,孟泰的第二任是他上司的女儿,平日是捧在手里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只差当佛给供起来,但这位孟夫人并不喜欢她相公的前两个儿子。
二十年前,孟泰为了升迁,巴结新岳父,便将前妻的两个儿子,都送回了老家,让年迈的父母抚养,而他在京城的家里,就只有新妻与后来的幺子孟奇。
两个儿子不在身边,孟泰一腔父爱就全给了孟奇,孟奇自小被他养的纨绔成性,不可一世,在京中没少闹出乱子,但毕竟有个当官的爹与外祖,平日逗猫惹狗,只要没招惹到有身份的大人物,家里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孟奇到了年纪还不学无术,恰好作为从三品朝廷命官,孟泰是有一个太府荫监的名额可以冠给儿子的,故此,孟奇才成了监生。
太府是仙燕国最高学府,没有读书人不愿意进去的,但孟奇毫不珍惜,在太府他依旧逃学闹事,还伙同同为荫监的另外几个朝廷官员之子,为非作歹。
这次同样如此,闹集上,孟奇与几位“兄弟”吹牛,说在街上随便指一个女子,就要将其弄上床榻。
非常下流的玩笑,但这些官宦子弟却玩得兴义盎然。
集市那片路没多少标志姑娘,大家闺秀也不会大白日的在街上乱逛,李玉儿自打进京后,就被云想打扮的漂漂亮亮,自然一下就入了这群小畜生的眼,实际上,孟奇去找李玉儿麻烦时,这群狐朋狗友,正在不远处的茶楼笑看着。
后来孟奇死了,这群人才知道闯了大祸,却都不敢过去,怕牵连进去,会被家中长辈打骂。
岳单笙为了查这些内情,两日来也是废了不少功夫,但越是这样,事情越麻烦,孟奇的行为,属于他自作自受,但如果真要将案情理清,那群涉案的小年轻一样会被拖出来,而到时候事情闹大,这些朝中官员,自然不肯答应。
原本只要对付一个吏部少顷……
现在却怕闹到最后,仇人满天飞,对付的人,一个接一个。
岳单笙的意思,是最好忽略这些荫监生,专注在给小黎洗刷冤屈上,只要证明孟奇的死与小黎无关,自然就得将人释放。
但容棱显然不是这么想。
“若有关呢?”瞥了眼巷子另一头正在来回渡步的柳蔚,容棱刻意压低了声音。
岳单笙一开始没懂,后来反应过来,眉头狠狠拧起。
容棱声音很冷:“小黎出手很有分寸,我信他并非存心要杀孟奇,可若当时他气急失控,未拿捏准力道,孟奇,当真是被他一掌击毙的呢?”
岳单笙不禁也看向前方的柳蔚:“你是怀疑……”
“正常怀疑。”容棱的语气在这个时候,反而很冷静:“若死因真为小黎所为,柳蔚恐会大义灭亲。”
“她会吗?”
“会。”
岳单笙沉默。
容棱道:“故此,若小黎真的杀了人,我要如何为他脱罪?”
岳单笙抬起眼睛:“你想从那些荫监生下手?”
容棱点头。
为了救儿子,用其他人当替死鬼,这很残忍。
岳单笙压低了声音:“你想瞒着柳蔚?”
“必须瞒着。”
“但她相信小黎没有杀人。”
容棱停顿下来,半晌,才将眼睛抬起:“我也相信。”
岳单笙没说话。
容棱道:“以防万一。”
将自己的目的讲明后,二人回到了巷子另一边。
柳蔚看他们说完了,一边往巷子外走,一边道:“我必须先看尸体,猝死大体分为五种原因,心血管疾病猝死,呼吸系统疾病猝死,神经系统疾病猝死,消化系统疾病猝死,泌尿生殖疾病猝死,我优先怀疑的是心血管疾病猝死,从目击证人的口供中,心脏异常的可能性也是最大的,但我不敢肯定,如果是别人我还能等到明天现场再看,但那是我儿子,我不想冒险,我需要提前验尸,提前确定无误,这样明日公审上我才有立场辩论,表哥,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我必须今晚见到尸体。”
情急之下,又把表哥喊出来了。
岳单笙盯着柳蔚看了两眼,视线一转,又瞥向了旁边的容棱。
容棱抿紧了嘴唇,表情里却也带着一些期冀。
岳单笙内心动容,很想答应,但现实告诉他,这是强人所难:“刑部与汝降王府惯有龃龉,用汝降王府的身份,很难说动……”
“汝个屁。”倏地,幽暗的深巷里,传来一声满含戾气的冷哼。
岳单笙听到那声音的一瞬,便皱起了眉,随即视线往前一看,就看到巷口处,一个清瘦的身影正逆光而来,那人脚步极快,走到他们面前时,岳单笙看清了他的脸。
在黑夜中,那人的面庞显得分外白皙,他一双眉眼危险又凌厉,牙齿上下紧紧咬合在一起,那人看了他一眼,而后毫不留情的转首,目光正朝那对心急如焚的夫妻。
“我有办法。”钟自羽沉沉的说,抬手,毫不避讳的握住了柳蔚的手腕,将她往外拉:“我能让你提前验尸,跟我走。”
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575章简单粗暴的方法
巷子外头停着一辆褐顶马车,钟自羽率先撑手跳上去。
回身时,却见车外的柳蔚不动如山。
他皱了皱眉,强调一次:“只有一个时辰,再不快些,来不及了。”
柳蔚似有犹豫,回头看向一起过来的岳单笙与容棱。
容棱在距离他们十米左右时停住,岳单笙继续过来,走到柳蔚身边,隐含愤怒的仰首瞪着马车上的钟自羽:“你发什么疯?”
钟自羽冷着脸没看他,又催促柳蔚:“快!”
柳蔚到底立刻上了马车,岳单笙想阻止,钟自羽已毫无预兆的扬起马鞭,车轮溅起的灰尘,扑了岳单笙一脸。
岳单笙握紧了拳,回头看容棱还站在远处,忍不住绷着嗓子问道:“你就看着?”
容棱沉了一下双眸,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
岳单笙拧着眉追上,想再问的时候,容棱率先说道:“去孟家。”
……
“你们来晚了,只剩三刻钟了,抓紧。”刑部后门外,魏俦将手里的钥匙丢给钟自羽,左右确定周边无人,才又压低声音道:“我在外面把风,你们快些!”
钟自羽对他点点头,拽着柳蔚的手,快步疾行。
从后门到内衙地窖,一路上,柳蔚看到许多横七竖八,昏昏欲睡的役卫。
她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魏俦下了药,将人暂时放倒,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为她争取了提前验尸的机会。
其实在岳单笙拒绝她的请求时,她心里也闪现过这样的念头,但因不了解刑部内部的人事方位,她担心临时来做这件事,会打草惊蛇。
毕竟,她的确不希望惊动刑部高层,造成明日提审时节外生枝。
心中正想着,钟自羽已熟门熟路的带柳蔚到了冰窖前,他用魏俦给的钥匙,打开了门上的大锁,推了柳蔚一把:“我在这里守着,你去。”
柳蔚点了下头,刚下两步阶梯,她就感受到一股阴冷灌注全身。
熟悉的,亲切的,太平间的味道。
冰窖里不止孟奇一具尸体,这地方其实就是个古代太平间,刑部主审大案要案,对尸体的保存比普通州县衙门那种临时空出来的柴房,要专业得多。
柳蔚一路走过去,在成排的木板床前,看到了第二排第一个位置,挂着“孟奇”的名字。
掀开尸体上的白布,里面,干瘦发青,双目紧闭的青年男子遗体,出现在她眼前。
不敢破坏尸身状态,柳蔚没有动刀,只通过尸身外部症状,进行观察。
她现在要做的,不是确认孟奇死亡的主因,而是应采取排除法,优先排除尸体是由暴力致死,中毒致死两种情况。
两天的时间,尸身又保存恰当,很多肌理情况完全一目了然。
孟奇的胸前有一个小型的掌印,这是小黎施为的,因为这里是伤患处,因此周边尸斑尤其明显,均呈暗紫红色,从皮肤往内按压,能触碰到脏器的硬核,这初步说明,死者直到现在,都没出现内脏破裂的情况。
柳蔚又掰开孟奇的嘴。
舌色暗黄,舌苔厚重,口腔内于舌尖有轻微伤口,应该他忍痛时自己咬的,伤口完全没有愈合情况,这说明造成伤口后,他紧接着而来的就是死亡,因此人体本身具有的唾液黏膜愈合还未发挥应有的功效,这也侧面说明,孟奇的死,的确发生得很突然,死亡时间简短到,只经历了十秒甚至更短以内。
柳蔚再举起孟奇的手,手指乌青不黑,指甲发白,说明他是正常死亡,并不存在中毒现象。
如今看来,窒息暴毙应该是准确无误的,但柳蔚还是担心没看清,又将孟奇的尸体翻过来,观察他的背部。
按照目击者描述,小黎将孟奇拍飞后,孟奇撞翻了附近的茶棚,并且口吐鲜血。
就尸体本身看来,孟奇的后背的确有许多挫伤。
伤口的周遭有青白两种颜色,稍微按压,尸斑便显露出来,依旧是呈暗紫红色。
心脏麻痹时,尸斑颜色便是接近于此,这让柳蔚再次加深了心中对孟奇死因的怀疑,应该就是心血管猝死行为。
因为无法开刀,柳蔚不能进一步探查,又将孟奇来来回回,前前后后,包括生殖器都再三确定了一遍,她才松了口气,给他将衣服穿好,重新盖上白布。
“咚咚。”
门被敲了两下。
木质的小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门外漆黑的夜空下,钟自羽的脸有些模糊:“看完了?”
柳蔚点头,看了眼天色,已经接近三刻钟了。
钟自羽手脚快速的将门锁上,带着柳蔚从原路离开,路过一个拱门时,他将那串钥匙放进了役卫首领的腰带里。
门外的魏俦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看他们出来,急忙跳上钟自羽驾来的那辆马车,让他们赶紧。
柳蔚刚刚上车,就听刑部衙门里,传来巡逻役卫大呼小叫的声音:“有刺客!封锁前后门,赶紧通报侍郎大人!”
一大片役卫被迷晕,发现有人潜入是理所应当,但因为冰窖内恢复了原样,且冰窖大门上的锁也没有损坏的迹象,因此就算发现有人来过,也没人会怀疑到这个地方。
今夜的时间,这些当班的刑部役卫会着力于排查书房,调案房,甚至西门地牢有无损失,却不会将主要精力,怀疑在安然无恙的孟奇身上。
魏俦大喘一口气,直到马车驾驶出去两条街,他才往后抱怨了一句:“说了我的药准,一分一刻都不能耽误,这要是再晚半柱香,你说我们不都栽进去了吗?”
他这话是对着钟自羽说的,埋怨钟自羽没掐准时间,再早点带柳蔚出来。
柳蔚难得的为钟自羽开脱:“是我不放心,看久了。”
魏俦忙满脸讨笑:“没事没事,这不是赶上了吗,都来得及。”
钟自羽扫了那姓魏的狗腿子一眼,转头问柳蔚:“看清了?没事?”
柳蔚迟疑的点了下头,但依旧忐忑:“没有开胸,摸到内脏无损,但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完整,而且小黎将他推翻后,他撞翻了茶棚,桌椅板凳都不轻,孟奇又是个舌苔厚重发黄,体虚胃弱的,他身体素质并不好,若那一撞,真给他撞出了点什么磕碰,就算我一力主张撞击并非直接死因,我怕刑部的仵作,也会咬住不放。”
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576章不止攻击了容棱,还用了武器
“那直接死因是什么?”钟自羽问。
柳蔚摇头:“无法确定,现在看来是心脏麻痹的可能居多,但没开腹将那些器官拿在手上亲自检验,我不敢断言。”
马车一路往着清宅方向而去,马车上短暂的安静片刻,半晌,钟自羽道:“没告诉纪太傅,怕老人家受到惊吓。”
柳蔚愣了一下,抬头,就看到因车轮颠簸,脸庞晃晃悠悠的钟自羽正凝视着她。
“谢谢。”无论是隐瞒外祖父,还是今夜冒险带她潜入刑部衙门,这句道谢,柳蔚都说得很真诚。
钟自羽还未吭声,车前的魏俦先道:“嗨,没事,我就随便熬了两壶药,闭着眼睛做的,你也知道我的本事,我这人也没什么优点,就是做点小汤小丸的特别有天赋,哪怕这仙燕国的草药与咱们青云国差了不少,我也拿捏不错分寸,也不值得吹嘘,都是小事。”
柳蔚让他这话逗了一下,朝他也道:“也谢谢你。”
魏俦脸都笑烂了:“那加零花吗?我看李玉儿那傻丫头包里都揣着十多两银锭子呢,说是云家的丫头给的,我都多久没见过十两以上的银钱了。”
让他这么一说,柳蔚也想到了李玉儿,皱着眉问:“她怎么样。”
魏俦道:“没醒,一直晕着,云家丫头守着的,我今天去看了下,面色苍白,随时要咽气似的。”
柳蔚沉了沉眸。
魏俦忍不住道:“其实这次的事纯属无妄之灾,虽然起因是那傻丫头,但她挺无辜的,说到底还是那姓孟的小畜生该死,我早说了,这些有财有势的纨绔子弟,没几个是好东西。”
柳蔚并没怪李玉儿,她只是担心,没办法跟小舅交代。
李玉儿的父亲因小舅而死,小舅对李玉儿总有一股责任在,现在小姑娘成了这样,还不知以后怎么样,若是将来不醒了……
柳蔚让魏俦转道,她要去云府看看。
魏俦却道:“明日不是提审吗,忙了一夜,你回去歇歇,傻丫头那边有人管着,不差你一个,人家云家几个老头,医术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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