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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起火(ABO,H)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光一杯不加糖
下章回京就会修罗场了!
这章先更着,回头还要修改!
我更得太慢太慢了,感觉对不上七个收藏和两个珍珠
我会抓紧写写写的!
爱你们,谢谢!





后宫起火(ABO,H) 去年今日此门中
既然定了要一道回京,江容远便差人去替林桓宇收拾行李。林桓宇要收拾的东西不多,除了大摞大摞的书之外,也没有太多可收拾的物事。家当不多,要做的告别却不少。林桓宇将一些带不走的书都赠与了平日教导过的邻家孩子们。孩子们知道林先生要离开之后,都面露不舍地一窝蜂地拥着他,眼泪巴巴地拖着他的衣角。一个四岁模样的小地坤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搂住他的脚不肯松手。
“甜甜,别哭呀。”林桓宇将小地坤抱起,京城与苏昌千里之遥,他对这些看着长大的孩子们心中也充满不舍,温柔地抚着她的发安慰道,“先生只是搬去京城了,不代表再也不能和甜甜见面了呀。”
“那甜甜什么时候能再见到林先生呢?”甜甜搂着林桓宇的脖子,抽噎着问。
林桓宇沉思了一下,答道:“等甜甜把林先生留给你的书都读透了、教你的剑术都练会了,那时候甜甜就有本事了,就可以离开去苏昌找先生了。”
“那、那还要好久哦……”书那么难读、剑那么难练,甜甜撇着嘴又想哭了。
林桓宇捏捏她的鼻头:“所以呀,甜甜才更要勤奋努力呀。”看着小孩子委委屈屈的脸庞,他又道,“说不定哪天先生也会回来看你的。”未来难料,此行且去,不知是福多还是祸多,或许终于有一日他还会回到这间小院子来,或许他真能够一展抱负、实现师父多年的夙愿、自己毕生的理想。
“那先生可要早点回来呀。”甜甜仍旧恋恋不舍地抱着林桓宇撒着娇,她身边的一个小小的天乾人小鬼大地插话道:“哎呀,甜甜,你懂什么,先生这是嫁人了!”
“嫁人了?”甜甜瞪大眼睛,她年纪还小,这个词对她来说还太过朦胧,她偏过头好奇地问,“先生嫁给谁呀?能不能嫁给甜甜呀!”
不能林桓宇应答,那小小子又多嘴道:“你是不是笨啊,先生是地坤,只能嫁给天乾的。”末了他也忍不住问,“先生你嫁给哪个天乾啊?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他是个很好的人,很温柔,很能理解我。我们……”念起江容远,林桓宇心中竟生出一丝欢喜。虽然结合是一场意外,但他们志同道合,如若非要嫁人,可能难有比江容远更好的对象了。
可能是因为才被标记,一个偶然的话题竟引出林桓宇对江容远的几分眷恋以及对未来的期许,冲淡了不少辞别的伤感。林桓宇头一回有了归心似箭的体验,这根箭去往的不再是只有他孤零零一人的小院子,而是他和他的天乾即将拥有的共同的家。
林桓宇匆匆回到江容远的住处,进门正看见江容远正站在窗前读着一封信,他的神情微妙,一种甜中带涩、又哭又笑的神态。他没有想探听信的内容,倒是江容远看见他回来,手忙脚乱地想要把信藏起来。慌乱之中,一片红叶从折迭的信纸中飘落至林桓宇的脚下。
江容远尴尬地看着林桓宇弯腰将那片叶子拾起,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他想要辩解,又无话可说。
这种红叶是北方特有的红荫树的叶片,红荫树的叶子春夏是绿色的,当秋天来临的时候便会转红,到初冬的时候更是如血般红透山野,从古至今不乏名家为它提诗写赋,更为它赋予了相思的含义。相传在战火纷争的年代,当层林尽染、漫山红遍的时候,留守在家中的妻子便能等到征战归来的丈夫,后来的人们便用这红荫树的叶子寄托相思。
轻飘飘的一片叶子拈在手中有如千斤重,把林桓宇方方筑起的好心情砸了个稀烂。林桓宇垂着眼,扬着故作的笑,将叶片递给江容远:“殿下,若是在京中有心悦之人,大可不必为了我为难。”这话说出口,心里又是空落落的疼,林桓宇把这种难受归结为地坤对刚刚标记过自己的天乾生理性上依赖,不过是生理表现罢了……他立过的誓言不就是继承师父的遗志,不向生理表现屈服吗?
“桓宇……”江容远一把握住林桓宇的手,被握住时林桓宇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林桓宇的手不像宣仪的那样小巧细腻,带着被生活磨砺过的粗糙,但它同样也是温暖的,是一个人的手,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的手……江容远闭起眼,再睁开时已作出了决定,他将那封信一下一下撕成了碎片,将信里面满腔的情意和自己的一颗心都一起撕成了碎片。宣仪的信还是那般孩子气,小小的信封里塞满了他想要和江容远分享的小物件,红叶、落花、绣得歪歪扭扭的绢帕……宣仪总是遮掩不过自己的感情,他总是把自己认为最好的东西、最好的感情全盘托付,毫不保留,他只想将这世界上所有的美好与他的容远哥哥分享。
只是……造化弄人……
“回京城之后,我会和小仪讲清楚,让他另觅良婿。”江容远痛苦道。林桓宇听得心弦一颤:“殿下这是何必呢?你我相交本就不为情爱。”
“本该是如此的。”江容远惨笑,“故而所有的阴差阳错都由我一人承担……好在我和小仪并未标记,他又年纪尚小,这样也算不误他。”
林桓宇默默看着纸张如雪花般纷纷扬扬,落得一地都是,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件事我会办妥的,你不要担心。”江容远收敛起情绪,重新执起林桓宇的手,“明日就要回京了,不如你带我在苏昌再走走吧。”
两双天差地别的手交迭在一起,在寒凉的秋日里传递着些许的温暖。他们都在学习,学习如何以一对寻常夫夫的身份相处,如何平淡温暖地携手相伴度过余生。
忘掉那些尴尬的事情,两人的相处还是自得的。林桓宇不像宣仪,他不需要时时刻刻被人哄着关照着,和他并肩走在街上,时而看看小摊上的东西,时而聊聊民生话题,没有负担,放松自然,其实也是惬意和愉悦的。
两人路过一个小巷的时候,差点和从巷子里出来的一位大夫撞上。江容远刚想道歉,就发现这位大夫正是之前请来替林桓宇看诊的赵大夫。
“赵大夫?”江容远诧异,面孔和那日一模一样,但他总觉得这赵大夫有哪里不同。
赵大夫也认出两人,躬身一揖:“原来是江公子和夫人。”说罢,他又抬头看向林桓宇,细细地看了一番他的面色,“看样子江夫人恢复得甚好。”
赵大夫在坊间有几分名气的,林桓宇是认得他的,此时被他当面叫做江夫人面上一红,生出几分不自在来:“赵大夫,是来出诊的?”
“对。”赵恒点点头,“里头一户人家的小地坤病了,我来替他看看。”
“地坤?”江容远这才猛然察觉,那日这个赵大夫明明是个常人,今日一见却成了天乾,“赵大夫,你是天乾?”这个发现让他倍感疑惑。
赵大夫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那日你家小厮来找我师父出诊,我师父恰巧不在,我性别又有所不便。但怕延误病情,所以使了一点小手段,让我暂且闻起来像个常人。”
“还有这般手段?”江容远和每一个第一次听说此事的一样,露出震惊的神情。赵大夫不厌其烦地解释了一遍:“因着药方残缺,用一次会有不小的副作用。若非迫不得已,我也不会常用。”
“要是能寻得剩下的残方该造福多少人啊……”江容远听罢不禁感叹。若是能有那样一个药方,可以抑制住信息素的气息,让地坤天乾闻起来都如同常人一般,那么就不会有人因为信息素的吸引而冲动,那么他也不至于……
一番长吁短叹之后,两人和赵大夫告别。看着赵大夫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林桓宇说道:“这位赵大夫也是个奇人。”
“因为他是个天乾,却给地坤看病?”江容远对这个赵大夫也有几分好奇。
“对,赵大夫擅长治疗地坤的疾病,”林桓宇点头,目光中流露出几分赞许,“城里许多人对他不耻。但他所在的广济堂常常举办义诊,药钱也低廉。虽然天乾地坤有别,但很多底层地坤还是会找他看病。”
“这赵大夫的师父也是看地坤病的一把好手,我见过几次。”林桓宇像是想起是什么,又说道,“那几次见面给我的感觉总有些奇怪,现在想来,可能是如同赵大夫那样,用了那个香囊遮掩了真正的性别。”
“他师父也是个天乾?”
林桓宇摇摇头:“赵大夫也说了,那香囊用了有很大的副作用。即使如此,也坚持经年累月使用的,我猜他如我一样是个地坤。”
赵大夫的师父姓袁,除了赵大夫这个徒弟,不见有其他家人。他虽然日日治病救人,但他自己看起来却是面色苍白、格外瘦弱、弱不禁风的模样。如果猜测不错,可能就是使用香囊带来的后果。可他是经历过怎样的人生,才让他此般坚持着。
虽没有深交,林桓宇对这位袁大夫生出几分知交和钦佩的心意。不知江容远是否和他想到同样的事情,他默然片刻,突然转头看着林桓宇,郑重地对他许诺:“若是我继位,我一定会派最好的大夫去研制这种药,让世上的天乾地坤再不会有你我的遭遇。”
本应该感动激动的,可林桓宇听在耳朵里,怎么都生不出那份心情,反而又添了几分沉重。悲喜在他眼中不动声色地变化,连他自己都摸不透自己的心情,许久才扯出一个笑容:“那我先替天下万千地坤谢过殿下了。”
纵然心中有千般滋味,第二日他们还是按时踏上了回京的路。林桓宇的行李早就被安置好,作为太子殿下的地坤,他头一回享受到了富贵生活的滋味。太子殿下的马车比他的一亩叁分地都要来得豪华宽敞,里头铺着软塌、设有被炉、点着熏香,坐在里头有如软在棉花上一般舒适。
“还习惯吗?”一路上江容远体贴地关照着他。
林桓宇摇摇头,这马车坐在里头都没有太多颠簸的感觉。他知道这番不只是因为太子身份的高贵,还有他可能已经怀有身孕的缘故。
走了这么多日,林桓宇终于有时间细细去咀嚼一下,他作为一个地坤这半月来发生的事情了。他从来没有以一个地坤自视过,而现在他要被标记了,要结婚了,甚至可能已经怀孕了……这些都是一个地坤会经历的事情,但对林桓宇却是遥远陌生可偏偏近在眼前的事情。多少大风大浪前都不曾露出怯色的他,在离京城越来越近的此刻生怯了。
林桓宇都是如此,江容远自然也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淡定。无论在脑海中演习多少次,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和父皇母后交代、不知道怎么和宣相宣仪交代。烦扰无用,他索性强迫自己忘掉这些事,和林桓宇说起京城的事来。
他把京城的点点滴滴和林桓宇娓娓道来,介绍完京城又和林桓宇介绍他们皇家的人员,说他的父皇母后,说他的兄弟姐妹,说他的亲朋好友……将他的生活画卷一点一滴向林桓宇描绘。
谁不是有血有肉、会哭会笑、活生生的人呢?
听得林桓宇终是露出了轻松的笑。他摸着马车内壁上雕刻的图案,突然道:“我想起了一句古话。”
“什么?”江容远看他,其实林桓宇眉眼是极好的,清俊儒雅,再加之他那如竹般的气质,一颦一笑也皆是别样滋味。
“飞上枝头变凤凰。”林桓宇轻笑一声。他俊朗的侧脸、被风吹起的发丝衬着窗外远山碧水如同画一般,而林桓宇仿佛生来就应是画中人。江容远看得一怔,心中泛起别样的情愫,不管过去如何,这是他以后会白头到老的人。他要学着去爱他,不只是对朋友的,更是对夫人的。
江容远心念一动,按住他的手:“桓宇,你本来就就是凤凰。”
可能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林桓宇不知道江容远这话说得是哪层意思,他但笑不语,心中却给自己敲响了警钟。无论今后是悲是喜,他都不能忘记他对自己许下的誓言、忘记他来时的那条路。
走了大半个月,马车稳稳地停在了太子府的门前。江容远先行一步下车,接着又将林桓宇扶了下来。他都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得身后传来一句:“容远哥哥,这是谁?”
有如晴天霹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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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修罗场!




后宫起火(ABO,H) 与君相决绝
所有想逃避的、不愿想起的,都在此刻汹涌而至。江容远的心在那一瞬间仿佛停止了,遍体生寒,他从没有想到有一天面对小仪,他会是如此心情。
他缓缓地转过身来,许久未见,他有些贪恋地看着台阶之上的小小人儿。京城寒冷,宣仪今日穿了件宝蓝色长袄,外头套了件绣着金丝团花的小马甲,又围了个白狐毛领、披着藏青色斗篷,是那么的贵气又耀眼。
小仪还是那个小仪,而他已然不堪。
“容远哥哥。”宣仪嘴上甜甜地叫着,眼睛紧盯着站着江容远身侧的人,凝在嘴边的笑容生硬又克制。
“小仪……”江容远手还搀着林桓宇,他不敢对上宣仪的眼睛。宣仪没有闹,也没有如昔日一般直扑上来,他矮身向江容远行礼,像每一个寻常大家闺秀那样,规规矩矩,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挑不出错来。
小仪这副娇纵的脾气不是没有被说教过,但现在他的知礼守节却让江容远心木木地疼。他的这副模样江容远见过,在他母后身上。父皇添了一个又一个妃子的时候,母后就是这般笑着的。即使心中再多波澜,她的骄傲都不允许她失掉体面。那时的江容远总是告诫自己,以后长大了他绝对要对自己的地坤一心一意,不要让他人前笑人后哭。
可是现在他让小仪也露出这样的表情。
江容远闭上眼,将痛苦咽下肚,长痛不如短痛,宣仪还小,他该配更好的人、更好的未来。睁开眼时,江容远尽可能收敛掉多余的情绪,让自己语气冷淡:“你怎么在这?我并没有通知你吧。”
“容远哥哥……”短短几阶台阶,宣仪走得如在皇宫正殿前那般仪态端庄。他年纪轻,但不代表他没有危机感。眼前这个人虽然自己的信息素味道淡得几乎闻不到,但他的身上霸道得缠着另一个人的信息素的气味,那味道是那么熟悉,熟悉到两个月前才和他亲密纠缠过。他的心突突得跳着,强忍着让自己还是容远哥哥那个可爱无暇的小仪。他走下台阶,亲昵地在江容远身边站定,无视了容远哥哥搀扶着那人的手,如往日一般搂住他另一只胳膊,一双大眼睛巴巴地看着他,带着点小委屈:“自从你走后,我每天都过来等容远哥哥,每天都在盼着你早点回来。”
“等啊、等啊……你终于回来了容远哥哥。”明明声音里有藏不住的哭腔,宣仪还是扬着甜甜的笑,看得江容远心下恍惚。
宣仪眨了眨眼,一派天真地看向林桓宇问道:“这位先生是谁呀?怎么没见过。”
就算最初不识,林桓宇现在也知道这位小公子是谁了。
那个红叶传情、被他拆散的、江容远在京城的心上人。
只一眼,林桓宇便知道这位小公子定是那个寄红叶的人。他偷偷瞥了江容远一眼,他眼里深藏的痛色无法抹灭。宣仪也是,面子上好好的端着,妒忌的目光像刀一样恨不得把他戳出一个洞来。
罢、罢、罢……剪不断,理还乱,要断还是断了他这头吧。
“回这位公子的话,”林桓宇站离了江容远,“太子殿下受人所托,顺路送草民进京。既然京城已到,草民这就告辞了。”
“桓宇!”还不等江容远说话,宣仪已按捺不住自己满腔的情绪,他扬着小脸,用天真的口气说着尖锐的话:“哥哥真的只是进京吗?不是进到容远哥哥的床榻上?”
“小仪!”江容远高喝一声,“你太过了!”
宣仪瞪圆一双杏眼看着他:“你凶我,容远哥哥!你竟然为了别的地坤凶我!”
“我……”江容远没有再说,只是默默地把宣仪的手甩开,“先进去再说吧。”
“好好好!”宣仪气极反笑,一甩袖子,“我倒想知道容远哥哥你有什么可解释的!”说罢宣仪转身怒气冲冲地先进了屋。
江容远强撑笑颜,转头看向林桓宇:“小仪从小被娇惯着,不知收敛,你不要见气。”
林桓宇摇摇头,不忍见他如此颜色:“殿下,我志本不在情爱,殿下愿赏我一片屋檐我已知足,婚约的事情殿下还是慎重吧。”
“我母后与我父皇也曾情深意切,”江容远缓缓道,“可抵不过宫中常进新人。”
“母后曾问我,为什么地坤一生只能依附于一位天乾,而天乾却能坐拥无数地坤呢?”皇后尚且寻不到这问题的答案,更不论寻常人家。
林桓宇猛然抬起眼,望进江容远的眸子中,他的眼里似有一片深沉的海,藏着无尽的悲悯与沉痛。漆黑如墨,让他的心不由得颤抖,喃喃地重复:“是啊……为什么呢?”
阳光将门前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并排在一起,也看不出谁高谁低。
皇太子此刻显得如此卑微,带着恳求:“我已经错得很多了,给我个机会,桓宇。至少别让我成为那样的天乾。”
勃颈上的腺体发着烫,烫得林桓宇说不出拒绝的话来。无论他如何拒绝反抗,用信息素牵起来的缘分早已将他和江容远捆在一起连,容不得他轻易逃离。
果然天家的人都很狡猾。林桓宇心想道。
两人进到正堂时,宣仪已经等了一会了。他没有坐在客人的位置,而是右手边的主位上,那里一般是女主人的座位。平素里宣仪过来,坐在这里是常事,因为他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准太子妃,可是现在这一幕充满了尴尬。
江容远抿紧了唇,按住林桓宇的肩:“让玉喜先带你去东院住下,我和小仪说些话。”
看看江容远,再看看前头的人,林桓宇终是没有多说话,应声退下了。他不过也是个局中人。
“为什么要让他住东院?”林桓宇一走,宣仪就像小炮竹瞬间就炸开了,太子府的东院是备给太子的妃妾的。“你不是说,会等我长大,然后只娶我一个人吗?”
两个人,宣仪站在上头的主位,又是生气又是委屈;江容远站在下头,抬眸看着他,明暗不定。
本末倒置。
“小仪……”江容远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开了口,“我的确说过我只会迎娶一个人,但是那个人……”他定定地看着宣仪,那个他一直呵护在手心里的人、他曾经许诺会等他长大迎娶他过门的人,吐出来最残忍的话,“那个人我已经决定不是你了。”
“我在苏昌认识了桓宇,他很好,有才华有抱负,我们志同道合……最重要的是我已经标记他了,择日就会禀告父皇母后迎娶他过门。”江容远垂下眸子,不忍去看那双满是震惊的眼,“对不起,小仪,我不能娶你了。”手在袖子里越捏越紧,“我会让父皇为你重新物色一门好亲事的。”
“你不等我了吗,容远哥哥?”宣仪一个趔趄,腰咚地撞上了小桌桌角,疼得他眼角沁出了泪来。
江容远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扶,抬到半路又克制地收了回去。既然不会有未来,那么就不能再展露半点温柔,他冷冰冰地看着宣仪揉着腰、小脸皱成一团,只道:“下次你来……就不要再坐那里了。”
“我不要,我不要!”泪水盈满他的眼,宣仪顾不上疼,慌慌张张跑到江容远身边。他们差了六岁,他拼了命也才只能勾到容远哥哥的下巴,不像那个人可以轻易地与他并肩。“容远哥哥,你是不是嫌我年纪小?我也可以的!你现在就可以标记我!”宣仪急切地扯开自己的衣领,抓着江容远的手就往里探。
“小仪、小仪……”江容远慌忙想抽出自己的手来,但宣仪不知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死死地拽着,挣脱不开。推拽之中,江容远一个用力竟把宣仪推倒在地上,整个人摔了个形象全无。衣服乱了,头发也乱了,一点都没了矜贵的模样。
宣仪趴在地上,不知道是身上更疼还是心里更疼些。他仿佛被囚禁在一口大钟里,江容远残忍地将这口钟猛地敲响,将江容远说的残酷话语震颤在他每一寸经脉中,震得他浑身发麻,震得他脑子里嗡嗡作响。
容远哥哥说不要他了,容远哥哥推开他了,容远哥哥不是他的了,容远哥哥……
“容远哥哥,哇……你骗人,我不相信,容远哥哥……”他像一个失去了宝物的孩子,哭闹着,嚎啕着,企图用这样拙劣的手法去挽留即将从他指尖流失的。
宣仪的哭声彻底击碎了江容远强装的冷漠,他如同强弩之末,强撑着远离。他半跪半蹲在宣仪面前,声音沙哑:“小仪,你很好……是容远哥哥配不上你了……你这么好,会遇到更好、更疼你的人的。他会娶你、标记你,会待你一心一意……”
宣仪抓着他的衣服,哭得惊天动地,听不进一个字,只知道一声声重复着:“不要不要我,容远哥哥……”
江容远知道不应该,可是他的小仪在哭啊,哭得嚎啕,哭得毫无形象,哭得他的心如同被刀子反复割扯,把他的魂魄都撕得碎碎的。他知道不应该,江容远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他们二人桥归桥,路归路,再无交集。他知道不应该……
江容远心里的堤坝溃决,他没有办法熟视无睹,他猛然伸出手将他搂进了自己怀里。他的小仪应该是最甜蜜的,不应该是苦涩的味道。江容远不住地抚摸着宣仪的发、抚摸着他的背,像每个曾经温情的日子里那样,恨不得把他嵌在自己身体里,嘴上说的却是:“忘了我吧,小仪,不要再喜欢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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