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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起火(ABO,H)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光一杯不加糖
宣仪除了放声大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哭得眼睛红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快要晕厥……他只知道死死地搂住他的容远哥哥,只记得不能放手。
江容远不记得他是怎么将哭累了睡过去的宣仪送上回家的马车的,只记得他浑浑噩噩地看着那马车消失在街头的时候,阳光闪了他的眼,让他禁不住泪流满面。
他,失去他的小仪了,失去了他心心念念的小人儿。
他静静地在阳光下站着,直到太阳将泪水都烘干,他才转身:“去东院看看。”
他失去了他的小仪,可他多了新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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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去了很久_(:3」∠)_
可能要隔个两叁章才会有肉吃
因为下面的内容要解决一些问题,比如见家长





后宫起火(ABO,H) 莫愁前路无知己
林桓宇被领着住进了东院,他是头一个住进东院的人,一路上的下人们总在暗暗地打量他,好奇有之,揣度有之,各类眼光像线一般细细麻麻地缠绕在他的的身上,越捆越紧,叫人浑身不惬意。
这不过才是第一步。林桓宇知道。
太子府的用度都是他难以想象的奢华,无一处不透露着精心,就连他脚下的地砖都精心雕刻着各色寓意吉祥的图案。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林桓宇还记得师父的教导,可扪心自问,他此刻坐在这里真的能做到心中毫无波澜吗?
标记似乎真的有一种能搅乱他心志的力量,让他情不自禁地去想前厅的两个人、去想他和江容远未来的婚姻生活、去想他可能已经落在他肚子里的孩子……让他变得越来越像一个地坤,有的时候他看镜子,镜子里的人面容抹去了不少棱角、变得更加柔和,外人看见他也不能像从前那样轻易断言这不是一个地坤了。
这样的变化,林桓宇不知道是好是坏。他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把幼小的他托付给了师父。师父并不是一个温柔的地坤,和他相处的近十年时光里林桓宇几乎没有见过他的笑颜,他只会强硬地以一个天乾的要求去教导林桓宇,不许他有半日的松懈,强迫式地让他飞速长大。
在每一个累得爬不起的日子里,师父总是手执一把戒尺,无情地打在他的肩上,厉声斥责他:“站起来,都是世上的人,那些天乾做得到的事情你有什么做不到!”尽管教导严厉,但师父对世间地坤是实实在在心存悯善的,不然也不会因为一次萍水相逢,就同意收养他。
正是因为深切地体会过,所以才想世间的地坤都可以强大起来,不再受那些苦楚。
林桓宇本以为他已经成为师父期望的样子,可是现在看来他连师父半分的意志都没有。
“师父……”林桓宇看着自己的手,因为一个月没有练剑,手上的茧都薄了两分,“弟子的选择对了吗?”
“你说呢?”突然肩上被一把戒尺狠狠地抽了一下,熟悉的生疼惊得林桓宇立时回头,发现师父正阴着脸站在自己身后。
“师父!”林桓宇又惊又喜,眼睛止不住地湿润了,颤抖着手竟不知要上前去。
林桓宇的师父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陈春景。但他的春天并没有持续多久。几十年前陈家剑法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因此陈家的镖局生意红火。陈春景自小武学领悟力极强,在陈家剑法的基础上琢磨出了一套适用于地坤的武学,他还没来得及和父亲炫耀,陈家便突逢变故。对家的镖局联合陈家的敌家使了个计谋,竟让陈春景的父亲在行镖路中就此亡命。陈父膝下只得陈春景一个孩子,那年陈春景还没有成年,为了镖局,他嫁与了自己的大师兄,两人携手共同撑起了镖局。但万万没有想到,陈春景的二师兄竟是个吃里扒外的,陈父的死他就有参与,他自是不会就此罢手。就在陈春景即将成年之际,二师兄不但毒害了大师兄,还趁着发情期、强占了陈春景,标记了他。
刚刚被标记过的地坤是最依赖天乾的,二师兄便因此放松了警惕。谁知陈春景是个心狠的,咬着牙给自己的腺体来了一刀,将沾着他血液的刀刃插进了他二师兄的心脏里。标记自己的天乾死去对地坤的打击是巨大的,大脑像被大把大把的针刺进每一寸神经,只一瞬陈春景便被汗湿了,他整个人蜷缩着,血混着汗,让他差点崩溃。可他到底还是站起来了,拼着心里的那一口气。
无论什么理由,一个地坤杀了自己的天乾那便是死罪。那年的陈春景在青春正好的年纪彻底失去了笑容,世间上没有了陈春景,只有一个失了天乾、伤了腺体、即使被百般刁难也孤傲行走的无名人。
当年的风波给陈春景带来了无法逆转的身体损伤,他需要常年喝药,每年发情期的时候更是如去了半条命一般。林桓宇自第一次见到他,他便如沙漠中的苍柏,即使黄沙再怎么猛烈、即使他的枝干再怎么枯瘦,他也不曾倒下过,直到死都是屹立在天地间的。
就像此刻眼前一般,师父瘦得形同枯木,可他的背永远都是直的。“还不上前跪下!”师父怒着眼瞪他,手中的戒尺有如宝剑般锋利。
“师父……”林桓宇扑通一声跪在师父面前,贪恋地看着他。在失去父母庇护的日子里,是师父为他撑起一片天,是师父为他指明未来的路。
“你还有脸叫我师父!”陈春景一脸怒意,戒尺毫不客气地抽在了林桓宇的身上,林桓宇背挺得笔直,不曾瑟缩一下。“你是不是忘了为师怎么教你的?是不是忘了从前的苦日子?是不是忘了那些还在过苦日子的人?”
“没有!”林桓宇连忙辩白,“弟子一日都未敢忘!”
“没有?”陈春景又是一尺子落下,“若是没忘,你怎会为了荣华富贵嫁到这皇家来?莫不是也要做那狗仗人势、欺名盗世之徒!”
“不是的,师父!”林桓宇跪行向前,拉住师父的衣摆,“弟子从没有这般想过。”
“那我只问你,你嫁给那太子,可是因为你们真心相爱?”
林桓宇被问住了,他愣了片刻,默然地摇摇头:“我们结合只是一场意外……”看着师父又要怒起,林桓宇忙又说,“但是太子此人并非纨绔之辈!”江容远的笑颜在他眼前一点点展开,“他是与我志同道合之人!师父,他不是一般自大无知的天乾,他能理解体谅地坤的苦,他支持地坤入学入仕,他说愿意和我一同改变这世道!”林桓宇说着竟激动起来,语气里带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对江容远的切切维护之意。
“师父,我们在乡野间施教,能教多少人,又能改变多少人呢?”林桓宇抬头看着师父,言之切切,“不从根本改变是不能救天下地坤的!师父,太子是天家,他理解我,我们一定可以寻到改变之法的!”
师父垂眼看他,不言不语,突然又是一戒尺打在他身上:“天真!怕是你往后连着深院的墙都出不去的!又何谈改变!”
“师父,我……”师父的话直直地刺中林桓宇的心,他低着头捏着自己的袖子,冷汗直流,辩白的话语在师父的质问下变得徒然,“师父,我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宇啊……”林桓宇的头顶传来一股温暖,直抚去他心中的焦躁茫然。林桓宇抬头,师父正笑着看他。印象中师父笑不过两次,一次是他们救下一对地坤母子,师父安抚受惊的小孩的时候。林桓宇为了这个笑暗暗吃了好久的醋,他的师父从来没有对他笑过,却对一个陌生小孩笑了。但不过半旬后;林桓宇于月下练剑,一次偶尔回头,竟发现从未师父眼带笑意地看着他。虽然在对上他眼睛时,那笑容便消失了。
这是第叁次。
时光仿佛回到了他刚被领回去的时候,他为父母的死伤心欲绝,师父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却将他搂进了怀中。师父再次抱住了他,抚着他的头发:“小宇,你可知道你选的这条路有多艰难?你从前见识过的不过是这世事险恶中十之一二,你想要逆天下之共识,那必然会被这天下群起而攻之,你那位殿下真的能护得住你吗?”
“他……”林桓宇想说他可是太子,是未来的君王。谁知师父打断了他:“即使是君王,也有许多不得不为之的事情。除非他有过人的胆识和魄力,否则真到了那一步,只怕你不得善终。”
林桓宇靠在师父身上,师父身上带着一股清新的栀子花香,本是柔弱的花,却硬是开出了强硬之态:“师父,你以前和我说过,越是艰难便越不能畏惧、越不能屈服。若是能为后世争得一片天,要流血便流血吧。”
“好孩子。”师父的笑直达眼底,林桓宇第一次听见他赞许自己,“你一直都是为师的骄傲。小宇,你且记得,你马上就要成亲了,你会经历一个普通地坤所经历的一切,你会不愿意离开你的天乾,你会在发情期的时候丢了廉耻,你会为天乾生育后代……但这一切并不可耻,小宇。”
“我们想要的生活,是地坤可以自由地在世上奔跑,不受阻碍。他们可以读书、可以工作、可以大胆恋慕。”
“你也是一样,小宇。”
“不管未来如何,坚持你自己的路吧,师父会看着你的……”
头顶的温暖一点一点散去,师父的身影也越渐模糊,最后化作光点消失在眼前。
“师父、师父!”林桓宇焦急地伸手,想要抓住那最后的光,可是雁过无痕,白茫的空间里除了他什么都没有。“师父、师父……”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想要去追,手突然被拉住了,同样的温暖,打破满世界的白,猛地把他拉回了现实。
“桓宇,桓宇,快醒醒……”江容远一进门便看见林桓宇趴在桌上睡着了,起初见他睡得熟便没有喊他。林桓宇不知梦见了什么,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衣服,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念有词。江容远见他睡不得安稳,便释放了一些信息素安抚他。刻着印记的信息素让林桓宇眉头舒展了不少,呼吸也渐渐平缓。但就在江容远一点点收回信息素的时候,他又被魇住,大叫着“师父”,惊得江容远一面拉住他的手继续用信息素安抚,一面赶忙叫醒他。
“殿、殿下……”林桓宇头脑还有些昏沉。江容远为他递上一杯水:“你怎么就在这里睡着了?”江容远难得见林桓宇如此迷茫之色,倒也觉他新奇可爱。
“我……”喝了口茶,林桓宇才算清醒,“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你师父了?”江容远在他身边坐下,“你师父在梦里和你说什么了?”
“师父他知道我们的事情了。”林桓宇揉揉太阳穴,梦境太过真切,就算醒了,一时也难以分辨。
“师父对这门亲事可还满意?”江容远打笑着。林桓宇偏头看着他,他语调轻松,可笑容却只是浅浅浮在表层。他咽下了许多话语,只道:“师父让我决定便不要后悔。”他第一次主动按住江容远的手,师父让他去学习去接受,那么便让他相信一次吧,相信会有一个共老白头的未来,“他祝我们百年好合。”
江容远目光闪了闪,很快又扬起笑,将他的手覆在自己手心:“一定会的。”
“对了,我喊了御医过来给你看看。”江容远朝着门外喊道,“高太医。”
一个年迈的老者背着个药箱便走了进来,进来后一路不敢抬头,站在屏风外向二人行礼。
“高太医,这位是我的地坤,发情期是在月余前,你来替他看看。”
“是。”高太医取出一根金线,身旁的小侍女自觉地接过,一人替林桓宇在手腕下垫上一块软布,一人将金线系在林桓宇的胳膊上。
高太医叁指搭着金线,静心分辨了一会,便离座向江容远贺喜:“恭喜太子殿下,这位郎君确实已有孕一月有余了。”
许是早有意料,为父母的两人都不见太大的欣喜。江容远将林桓宇的另一只手握紧了半分,道:“谢谢高太医了,下去领赏吧。”
“谢殿下。”高太医谢过恩,又被叫住:“高太医,这件事我下午会亲自禀报父皇,就先不必多宣扬了。”
“是。”高太医退下。这京城谁都知道,太子为了宣相小公子连个妾都不肯纳,如今一下子连孩子都有了。这今后的日子有得闹腾了,但那也不是他一个太医能管得了。
高太医走后,江容远叫了午膳,都是一些对孕夫有利的菜品。皇家的寻常午宴都比得上春江楼的豪华宴,每一道菜都精心摆放在名窑烧制出的盘子里,不求量大但求精致可口。江容远给林桓宇夹了一筷:“你离开北方已久,不知还吃不吃得惯这京城的菜。”
苏昌口味偏甜,京城菜偏咸,但尝起来鲜美的口感不分南北。林桓宇摇摇头:“草民哪有这么娇气。”
江容远又给他夹了另一道特色菜:“以后你也不必称草民了,特别是我们成亲之后。用过膳我便要去宫里和父皇母后问安,到时候会把你我的事情和父皇他们禀告。”
“那时,我们一家叁口,哪有什么草民不草民的。”
这话江容远说得是真心,林桓宇目光悄悄扫过自己平坦的肚子,心中燃起两分暖意,轻笑了一声,点点头:“是,臣知晓了。”
一切都会好的吧。他们会有一个家,会有一起奋斗的理想,可能还会有爱情。
用了餐,江容远便启程去宫里,面见父皇母后。午时刚过不久,宫里没有什么人走动,静悄悄的。这份安静让江容远莫名有些心慌。虽是从小在宫里长大,江容远总也习惯不了这宫中的氛围,肃然的坤乾宫更是如此。
无论脾性,如今圣上是个勤勉的君主,江容远到的时候他正在批阅奏折。
“父皇,儿臣回来了。”江容远低着头安顺地行礼,却久久没有等到皇上的一句“起身”。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父皇不高兴了,只能安静地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大脑飞速地思考着。差事出错了?朝中有人弹劾他了?还是回来之后没有第一时间来宫里?又或是他和林桓宇的事情父皇知道了?
江容远捉摸不准,咬咬牙,又唤了声:“父皇,儿臣回来了。”这次皇上应了他:“起来吧。”起身后,皇上却只低头看着手上的奏折,没有再多说一句,似乎他这个儿子不在眼前。房间里寂静得只余江容远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江容远定了定心神,开口道:“父皇,儿臣此次南巡视察运河……”他把巡查的结果一一道来,有条有理,分毫不错。不得不说,江容远作为皇太子,还是有真才实学的,经他手办的差事也少有出错的,只是每每都如今天这样,得来的依旧是皇上阴晴难测的脸。
皇上听他汇报完,依旧没有开口,江容远只能干立在那里,想了想,又拎了几个点准备再和皇上说一说,却见父皇“啪”地一声合上了手中的奏折,那一双鹰眼勾着他,勾得他脊背发麻:“听说你这次去江南还带了一个人回来?”
“是。”江容远心里咯噔一下,父皇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他赶紧禀报,“他叫林桓宇,出身清白,儿臣与他志趣相投……”江容远偷瞄了父皇一眼,皇上面露不耐,他便捡着重点说,“儿臣已经标记了他,现在已怀有身孕了。”
“择日便抬进门吧。”
江容远一愣,他没想到父皇竟一句反对的话都没有。皇上复又打开一本新奏折,不再看他这个儿子:“你年纪不小了,身边该纳个人了。此人出身不高,等生了天乾再抬位份吧。”
皇上一锤定音,江容远晃过神来,赶紧说:“父皇,儿臣不是想纳……”
“你母后还在永祥宫等你,”皇上目光如刀,手一抬硬生生切断了他的话,直把他往外赶,“快些过去吧。”
江容远半句话膈在心里,却也没有吐出了的机会,只能行礼告退。
那没有说出口的话还得重新找个时机好好和父皇说一说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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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下章就是下下章,会写点肉吧
啊,都快写到四万字了,不提结局,连离下个受出场都还有好远啊
摔!




后宫起火(ABO,H) 纵被无情弃
江容远的母后今年还不到四十,她是皇上的结发妻,两人曾经有一段很是恩爱的时光。岁月消磨了容颜,也磨平了当年的情意。尽管她对江容远是同样的严苛,但江容远对她总是怀着一份同情。
还没有跨进永祥宫的门,便听得殿里有噪杂声,江容远脚下顿了顿,玉喜立刻领会前去探听一下情况。没一会玉喜便回来了,他看着江容远欲言又止。
“怎么回事?”江容远疑道。玉喜拧了拧眉头,回禀:“殿下,是相府夫人带着仪公子来了,正在找皇后娘娘讨要说法呢。”
“小仪?”江容远惊了,玉喜建议道:“殿下,要不我们先回避一下吧。”
想了想,江容远还是拒绝了:“不可,此事因我而起,也该由我而止。何况是父皇明言让我来的,想必他是知道这件事,有意为之。”
永祥宫大殿内,皇后正坐在上首,下首左侧坐了几个妃嫔,右侧是掩面哭诉的相府夫人和不住抽噎的宣仪。江容远的出现让纷乱的室内霎时间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太子。”见他来了,皇后她面带慈爱地朝江容远挥手,唤他过去。江容远作为她的亲生儿子,就算别人看不透,他还是一眼就察觉到了她眼底的冰冷。母后她,并不高兴。
定了定神,江容远两叁步走到母后面前,从容有礼地向在坐的诸位行礼问安。皇后把他拉到身边,笑着看向宣家母子说:“正好太子来了,有什么委屈我们当面说说。若太子当真欺负了小仪,本宫一定好好教训他。”
“是呀是呀。”舒贵人搭腔道,“宣小公子,你和太子殿下青梅竹马,太子殿下最是疼你了,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舒贵人出身江南,说起话来软软糯糯的,这种柔软的语调最是能把人说得鼻子发酸,眼泪扑棱扑棱直掉。
“哎呀。”舒贵人惊呼,“太子殿下,快去哄哄,可别让宣小公子哭坏了身子。”方才宣夫人已经哭诉了一番,话是说的委婉,但在座的哪个不是人精,早就听明白了,这太子殿下不愿和宣家小公子结亲了。太子和宣仪的婚事并没有立下婚契,但京城里哪一个不是默认了这件事。如今太子贸然明言不愿娶宣仪,那便是打了宣家的脸,这个仇必是结下了。
舒贵人年轻貌美,圣宠正浓,膝下还有一方才叁岁的天乾,她乐得看上这一出闹剧。
“太子,你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江容远的手被母后攥得生疼,他知道她的耐心在一点点磨灭,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起此事的好时机,但好像从他被父皇喊来永祥宫的时候就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他必须做一个表态,对宣仪、对林桓宇、也对他自己。
“回母后,”江容远斟酌了词句,“此事确是儿臣违约在先,在这里给相国夫人和宣小公子赔礼了。”他转身正对着宣夫人和宣仪深深行了一礼。
太子毕竟是储君,能得太子如此大礼,宣夫人有再多的话都憋不出来了,受也不是,不受也不是,一张脸青白交错,又不能朝着太子发火,只能咬着牙说:“太子这一礼可不敢当。只是太子殿下,你和我家小仪毕竟从小相识一场,可曾想过他以后的名声怎么办?”她牵着宣仪的手,说着说着又哽咽起来,“我家小仪他做错了什么?才十二岁,就要背上被弃的名声吗?这以后在京城里该如何抬得起头来?”
江容远方想解释,舒贵人却抢先接了话:“太子殿下,别急着道歉呀。不知太子违了什么约,不如说来与我们听听?小仪才这般年纪,可别是什么小孩子家家的戏言。”她说的合情合理,江容远无法反驳。
皇后目光沉沉,似有暴风雨在眼中酝酿,她沉着声:“太子,说说吧,宣相是国之栋梁,可别为了点小事伤了和气。”
“是……”江容远知道糊弄不过去,只能道来,“儿臣曾许诺宣小公子,日后只娶他一人。但儿臣此次下江南,遇见了一名地坤。他虽只是平民,但儿臣与他情投意合,便标记了他……儿臣违背了与宣小公子的誓言,故此……”
江容远话还没有说完,皇后顺起茶盏砸到他的脚边,怒骂道:“混账东西!婚姻之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私相授受?”
“儿臣知错了。”江容远赶忙跪下。
“皇后娘娘,您别气呀!”舒贵人眉眼弯弯,说着看似打圆场的话,“太子和宣小公子自幼相识,两小无猜,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她顿了顿,看着太子,“太子殿下,这就是你不对了。怎能为了一介平民,就如此对待宣小公子呢?”末了,她又看向宣夫人,安慰道,“相国夫人,这天乾哪个没有叁妻四妾的?何况是我们太子殿下呢?依我看,不如大家各退一步,那地坤不过是个庶人,身份低微,顶多是个上不了门面妾,宣小公子眼不见为净就是了。”
“这道理我自是知道,能被太子殿下看上是我们宣家的福分。只是现在太子殿下闹了这一出,我们宣家面子那是丢了个尽……”宣夫人抹了把眼泪,“过多的话也不说了,不如就趁这次机会把两个孩子的婚事定下来,婚契签了,以后也不会有那么多风言风语了。”
皇后似在沉思,没有说话。江容远着急了,他跪在地上急声道:“母后,儿臣曾发过誓,此生只和一人……”
“太子殿下。”江容远的话再次被打断了,出言的是秦容君。秦容君在殿内的几位妃嫔中显得有些突兀,因为他是当今圣上后宫中难能的男性地坤。这份与众不同并没有给他带来特别的荣宠,皇上宠幸过几次后便对他失了兴趣。“都道童言无忌,太子殿下怎么都行了成人礼,还像个孩子似的。”秦容君笑起来如沐春风,不疾不徐的话语一下子把紧绷的场面缓和了,把江容远的一切都轻轻巧巧地归为童言童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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