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劫惊魂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桃木生
我强忍疼痛将纱布挣松了,踢踢腿伸伸胳膊,还弯下腰,说不碍事。老常问货在哪。我让母亲去看看杨大宝和赵欣欣,还有大妹和小妹都睡着了没。母亲站在东屋的窗户前轻喊了几声,没人应。又到西屋的窗户前轻喊了几声,还是没人应。说四个家伙都睡熟了。
于是我带老常来到院子的西南角,将用木板和油纸搭建的简易棚子拆掉,拿开箩筐,一指那根塑料管,说:“这根管子通着下面的一个柜子里,送风呢,免得柜子里的货被闷死!”老常踢了踢松软的土堆,说还墨迹什么,快点儿刨吧。
母亲手持一把铁锨,对着土堆刨了起来。老常说给我一把铁锨,让我也刨。母亲将手里的铁锨递给他,自己又找了一把。
两个人一起,很快把土堆刨开了,露出柜子。将粘在柜子上的胶布揭了,打开柜门一看,里面的人容貌枯黄,眼窝陷下去了,一动不动。再探她的鼻子,已经奄奄一息,快没气了。
“她快饿死了!”母亲说。
“把她抬到我的车上去吧!”老常说。
老常开的车是一辆厢货。后来我才知道,他的车比箱货要高级得多,是一辆奔驰房车,价值上百万。他将房车改装成了一间手术室。母亲和老常将赵欣欣抬上了车厢内,放在一张包裹着真皮的床上。母亲四周看了看,嘀咕道:“这不是啥都有吗!”
我在镇上买的东西都用不上。老常有一把更薄更锋利的手术刀。还有几双很薄很有韧性的手套。甚至用来吸血的海绵都准备好了。
将赵欣欣身上的衣服扒干净后,老常翻开她的眼皮子瞧了瞧。我问看啥了。他说看眼珠子黄不黄,如果眼珠子黄就是有肝病。我问黄不黄。他说不黄,正常。我说你信不过我是不是,怕我给你弄一病人来。老常说这女的是你啥人,为什么要杀死她。我说你甭问那么多了。
老常将手术刀和手套递给我,说:“开始吧!”
我说:“你看我被纱布缠成这样,行动起来也不方便。再说我也没解剖过人体啊,要不你来吧!”
老常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金拾,我只收器官,不杀人!”
我看了看母亲,说娘,要不你来。
母亲赶紧抱住胳膊,将俩手藏在腋窝里,摇了摇头,说我才不敢。
看着皮床上的白色胴体,我咬了咬牙,戴上手套,握住手术刀,上前一步,嗤啦一声,在赵欣欣平坦的肚皮上划开了一个整齐的大口子。鲜血顿时涌了出来,还有一些青灰色的肠子也露出来了。
一直昏迷不醒的赵欣欣这个时候醒过来了。眼皮子睁开,有泪水流下来。面容扭曲,张开嘴发出的声音微弱又嘶哑:“金拾,你干啥?”我咬牙瞪着她,僵了一会儿,突然甩手挥了一下薄如蝉翼的手术刀,将她的脖子划开了。
我听到有气嘶嘶的从她断开的气管里喷出来。她喉咙上的口子就像一张嘴巴一样一张一翕的,不停地喷吐出血。
不一会儿,赵欣欣气绝身亡了,一双眼珠子瞪得老大,端的死不瞑目。
有血喷溅到了我的眼睛里,看东西一片血红。我眨巴了眨巴眼皮子,问老常:“你都要什么器官?”
“两个肾。一个肝子,一颗心脏,一对眼珠子。我就要这些!”老常说。
“割下来放哪里?”我又问。
老常指着旁边桌子上摆着的一排装有液体的玻璃容器,说:“一样东西里放进一个容器里!”
我低下头,动起了手上的手术刀。先割下来了一颗肾,问老常割得行不行。老常点了点头,也戴了一双手套,摘掉玻璃容器上的塞子,让我将肾丢入里面的淡蓝溶液中。
最后,我要挖死者的一双眼珠子的时候,心里有些犯怵,说眼珠子能不能不要了,这里面含着怨毒呢,简直没法看。
“甭给我来这一套。眼珠子不让我要,我少给你十万!”老常说。
母亲急得蹦脚道:“内脏你都给人掏了,一双眼珠子你害怕啥,快点儿挖给人家,十万可不是少数目!”
我将眼珠子也给死者剜了下来,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两个血淋淋的窟窿。老常用一张白布将死者的残躯盖住了,说找个地方把她埋了吧,怪可怜的。母亲问我埋在哪儿。我说埋咱家地里。母亲说咋不埋别人家地里。
我说埋别人家地里容易让别人挖出来。谁看见自家地里有土被动过了,如果不是留个坑,肯定能猜到下面埋东西了,要刨出来看看埋的是啥。农村人非常忌讳自家的庄稼地里被人乱埋东西。
于是老常驱车拉着我们来到了我家的地里。还是由母亲当苦力,自己一人埋头挖坑。我和老常在旁边站着。
老常让给我一根烟,我没有接,说不会吸。但闻到香烟的香气,我又想吸它,于是向老常要过来了一根。他给的烟比一般的烟粗,是雪茄。吸起来味道非常香浓。正好能掩盖住我身上的血腥。
母亲突然叫唤了起来,扔下铁锨一蹦老高。我和老常俱被吓了一跳。连忙四处看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我问母亲咋了。她靠近过来,身上哆嗦嗦嗦的,说:“我刚才看见一个小孩走过来了!像是金发亮!”
老常问金发亮是谁。我说是我死去的弟弟,也埋在这块田里了。母亲嘤嘤地哭了起来。我说你看花眼了,快点儿去刨坑吧,埋了回家睡觉。母亲走过去,拾起铁锨,对着才到脚脖子深的坑又刨了起来。
刨着刨着,她停下来,扭头对我说:“拾儿,我刚才真不是看花眼了。我确实是看见了金发亮!”
我不耐烦道:“咋光你看见了,俺俩咋没看见,俺俩又不是瞎子。你快点儿刨吧!再耽搁天都明了!”
埋掉赵欣欣的残躯后,老常给了我们一大箱子钱。正准备上车离开的时候,他突然站住,对我说:“金拾,我早前用别的号码给你发的短信,说有人告密,其实指的不是向警察告密!”我怔了一下,问:“那你指的是向谁告密?”
老常盯着我看了足有一分钟,抬手朝天上指了指,慢慢咧起嘴角,笑得意味深长。我没有再吭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送老常开车离开。
我和母亲搬着钱箱子进了院子,母亲说:“奇怪,为啥老常来到咱家,咱家的狗都没叫一声呢?他可是头一次往咱家里来!”
我说狗是不是死了。
“汪……!”铁链子哗啦啦响动,狼狗从夹道里猛蹿出来,疯狂地咬了起来。
母亲急道:“家里进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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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劫惊魂 第39章 :遭遇突变
狗在狂吠,母亲说家里进人了。可我扭头瞧一眼,见院门关得好好的。除了狗叫声,又听不到别的动静。难道有人在扒墙?我目光循着墙头环视了一周,还是没有发现异常情况。莫非是谁在外面躲在墙根下,准备伺机而动?
“娘,不会是有人偷偷跟踪过来,暗中窥视着咱吧?”我紧张不安地说。
母亲说:“我是怕有脏东西进咱家来!”
“脏东西没啥可怕,大不了用鞭炮轰出去,门上贴上门神。我就怕有人撞破了咱的好事儿,再趁机瞧咱们的竹杠!”我说。
“那咋弄?”
“你把院门打开,再把狗放开。让狗去咬,看它能跑到哪儿去!”我说。
“先把这一箱子钱抬到屋里再说!”
“你……你别说这一箱子钱钱的!隔墙有耳,万一让谁听见给惦记上就不好了!”我压着嗓子低吼道。
“看你那样儿,一急跟个呲牙猴似的!”
我和母亲将钱箱子抬进堂屋,由我坐压在上面,母亲则出去放狗。
很快,我就听见狼狗扑通扑通的在院子里转圈子。忍不住掀开帘子出去一看,只见院门敞开着,可狼狗不往外跑,只在院子里又蹦又跳,胡乱八咬的,好像在追一个我们看不见的东西。
“行啦,把院门关住吧!如果外面有人,狗就跑出去咬了!”我说。
关上院门后,母亲跑过来,身上战战兢兢的,哭巴着一张脸说:“看,我猜的没错吧,咱家就是进来脏东西了!会不会是赵欣欣死不瞑目,阴魂不散啊?”
我说家里还有鞭炮没了,有就放了它。
母亲说没了。
我说那你敲锣吧。
于是母亲就到厨房里取了锅盖子和砸蒜臼子的小棒槌,一边在院子里转圈子,一边卖力地敲着。咣咣当当的震天价响。把狼狗吓得也不咬了,夹着尾巴回窝了。东屋和西屋里的灯都亮了起来。
从西屋里传来赵欣欣愤怒的吼声:“神经病啊!敲你妈.逼!半夜的还让人睡觉不啦!”
自东屋里也传来了大妹金玉霞不满的叫声:“娘!甭敲了,耳朵就要聒掉了!”
母亲停止了敲锣,再一看狗不再叫唤了,以为已经把脏东西驱逐出去了。便退回堂屋,赶紧关上门子并插了门闩。看着装钱的大箱子,喘息不已,两眼冒光,呲牙笑起来,说:“拾儿啊,我们发大财了,跟做梦似的!”
我故作轻描淡写地说:“才一百万而已,瞧把你给激动的!”
母亲说一百万你还不嫌多,多少你才知足。
我说:“钱财乃身外之物,我追求的不是这个!”
“行啦,看见你装就够了。你睡去吧,别压着它了!”母亲推开坐在箱子上的我,拖着箱子要进自己的卧室。
“咦,你干啥?”我赶紧伸手拽住大箱子。
“我把它藏起来呀!”
“你要把它藏哪儿?”
“藏我床底下行不行?”
“你别藏了,还是让我藏吧!你先睡去吧!”我说。
母亲用眼瞪着我。我也看着她。俩人的手都是紧紧地攥着大箱子上的把柄不松开。
时间在对视中过去了半分钟。
“拾儿,你啥意思啊?”母亲看样子有些在发狠了,抿嘴呲牙的。
“还能有啥意思,就是信不过你呗!”我索性摊了牌。
母亲冷笑,说:“你信不过我,我还不信不过你呢!”
“你要搞清楚,这是我挣的钱!”
“要没有我,你能干成个屁!”
最后,我和母亲决定,把钱平分了,一人五十万。箱子归她要。我找了只蛇皮袋将钱装起来。她拖着钱箱子回卧室了,砰一声把门子给使劲关上了。我将装钱的蛇皮袋拉到地铺上,将钱摊匀,当成枕头了。
有了钱,身上的疼痛好像都减轻了。可我不敢睡太死,生怕有人把钱给偷跑了。但熬的时间一长,睡意上来,就由不得自己了。我不知不觉的阖上眼皮子沉睡过去了。
我突然身上一个痉挛,猛地醒过来了,脑袋发懵了一会儿,赶紧伸手摸头底下,蛇皮袋子还在,里面装的东西硬梆梆的,全是钱。这才长长吁了一口气,一颗心放下来了。再一看,外面的天已经明了。
见堂屋的门子正开着。我不禁有些恼怒。这个母亲也真是,出去的时候都不知道给我顺手带上门么!不知道我正搁堂屋里头朝门睡着,头底下正枕着五十万块钱么!这幸亏我醒得早,要是醒得晚了进来一个人把钱给我偷跑了我都还不知道呢!
可母亲不见了,家里找不到了她。一直等到晌午,她也没从外面回来。一家人都张着嘴等着她做饭呢!赵欣欣不知将我母亲给咒骂了多少遍。二妮子金玉红已经开始吃生菜了。杨大宝从厨房里拎把菜刀出来,准备杀我家的老母鸡,被大妹金玉霞拼命阻拦着,说把鸡杀了以后就没鸡蛋吃了。
我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母亲跑了。她抛弃了这个家。我去到她的卧室,钻床底下看过了,也打开柜子看了看,根本没见到钱箱子。柜子里的衣服也少了很多。电三轮也让她给骑走了。
一直等到天黑,母亲也没有回来。
这个家庭失去了主心骨。
杨大宝将大妹金玉霞撂倒了,并在她身上狠狠跺了两脚,让她躺地上起不来。他终于杀死了一只老母鸡。正和赵欣欣坐在院子里的井旁拔鸡毛剥内脏。说自己炖的大盘鸡好吃得很,比饭店里卖的都好吃。赵欣欣显得高兴不已。
二妹金玉红已接近丧心病狂了。她蹲在杨大宝旁边守着,两眼瞪着被褪毛的鸡冒绿光。赵欣欣生怕她把鸡给抢了去,拿把铁锨在她后面防备着她,高举胳膊,做出随时要将铁锨拍到二妹头上的架势。
我真担心赵欣欣真敢一铁锨抡下去,将二妹金玉红给直接拍死。
还有大妹金玉霞正躺在地上哭,手捂着肋下,表情扭曲,难不成肋骨让杨大宝给跺断了?
可我此时顾不得那么多了,从堂屋里掀开帘子出来,顶多只是在门口转转,便又回到屋里坐在装钱的蛇皮袋上了。生怕一个疏忽,装钱的蛇皮袋子飞了。
当我再次掀开帘子,站在门口看时,杨大宝已经将鸡上的毛拔干净,用刀子划开了它的肚子,伸手从里面掏出一坨内脏扔到了地上。二妹金玉红则忙不迭的捡起内脏塞进自己的嘴巴里,嚼都没嚼几下,便咕咚一下子给咽了。
杨大宝大声骂道:“滚!甭搁这儿恶心人!”
“嘭!”赵欣欣一铁锨拍了下去,将二妹金玉红的头给拍流血了。二妹金玉红吃痛叫唤,捂着头站起来一蹦一蹦的,跑到了住着狗的夹道里。正好狼狗在窝旁屙了一堆狗屎。她前去扑跪到地上,准备伸手抓狗屎吃。我连忙暴声喝止。二妹回头看着我,嘴角上还沾着鸡血,满眼是泪,张嘴发出嘶哑的声音:“哥,我饿!”
我发现她虽然吃得很多,但才短短几天而已,脸上的肉瘦下去了不少,快成了皮包骨头,只是肚子很大。我一阵心疼,问:“你吃方便面不?”二妹赶紧点头,说吃吃吃,有吗。我说给你二百块钱,你自己去外面买吧,吃饱了再回家。
二妹金玉红从地上站起来,朝我伸手:“钱呢?哥!”
“搁这儿等着,我给你拿去!站在这儿别动,甭跟我进屋啊!”
回屋之前,我看了看杨大宝和赵欣欣。发现他们两个正在盯着我,像是不怀好意。不禁担心起来,想我也得赶快离开这个家,可别让他们把钱给我抢了去。
我掀开帘子进到堂屋里,赶紧关上门插上门闩,去到地铺旁蹲下来,将蛇皮袋子打开,往里一掏,一下子愣住了,脑袋嗡嗡作响。
手感不对呀,咋这么大的张呢?!慢慢掏出来一看,竟然是白花花的纸!
我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命劫惊魂 第40章 :穿白西装的杨大宝
暗箭易伤,家贼难防。不用说,我这是让母亲给阴了。昨天半夜里分钱的时候钱还都是钱呢,今个儿掏出来的却不是钱了。瞬时,我对母亲产生了无限的怨恨。恨不得将她抓到一刀给捅了。她做得未免太绝了。一张票子也没给我剩下。
正当我欲哭无泪时,“哐!”堂屋的门子被撞开了。杨大宝和赵欣欣闯了进来。一个手里拎着菜刀,一个手里攥着铁锨。看见我坐在地上,手里正抓着一把白纸,他俩愣住了。
“干啥?”我问。
“还以为你有钱呢,准备抢你!”杨大宝倒是够坦白。
赵欣欣将铁锨使劲往地上一铲,迸溅出火星子。骂道:“有个屁的钱,这些纸擦腚都嫌硬!”
杨大宝退出去了,说我还是去剥鸡。
赵欣欣也提拉着铁锨出去了。
我将手上的白纸往上一撒,哈哈笑了起来,然后又从蛇皮袋里抓出一把白纸继续往上撒。这都快把我给气成神经病了。
外面的院子里忽然传来杨大宝的怒吼。还有赵欣欣的大骂。好像出什么事儿了。我不再发神经,掀开帘子出门去看。
原来已被杨大宝拔光毛的鸡让人给偷跑了。本来在水井旁的盆子里搁着。大妹金玉霞还在地上躺着手捂肋部哭。家里不见了二妹金玉红,不用说是她把鸡给偷了。
“妈的!再杀一个老母鸡!今天我非吃上鸡肉不可!”说时,杨大宝拎着菜刀又去了鸡窝旁。
大妹金玉霞扯个嗓子嚎:“别杀了,家里就两只老母鸡。都杀了还怎么吃鸡蛋?”
“吃你麻痹鸡蛋!”赵欣欣抡起铁锨照准金玉霞的头上猛拍了一下子。把头也给她拍流血了。人昏死了过去。
杨大宝不满地吵道:“你咋老是拿个铁锨胡乱拍的,把人给拍死了咋弄?”
赵欣欣说:“我弄啥吃的!咋会把人给拍死呢,打了这么多年的架,我手上还没个分寸吗!”
“咯咯咯……咯哒!”杨大宝又抓住了一只老母鸡。将胡乱扑腾的老母鸡摁在地上,一刀将它的脖子给砍断了,喷出一股血。杨大宝抬头瞪着我,俩眼里发狠,说:“看见没!我残忍不残忍?惹恼了我把你也给砍了!”
我说:“没事儿我惹你干啥,你好好杀你的鸡!”
“你给我滚回屋里去,看你我嫌碍眼得慌!”
我说:“把玉霞抬到东屋的床上去吧!搁外面再感冒了,地上有潮气,晚上天又凉的!”
“你他妈啰嗦什么!”杨大宝用力将菜刀朝我扔过来,我赶紧头一偏,菜刀擦着我的耳朵过去了。好险!咣当一声,菜刀砍中软门帘掉落地上了。
“我烦你啊!别跟我掺话!”杨大宝手指着我吼,走过来,用肩膀使劲撞了我一下,弯腰将菜刀捡起来了。又将菜刀架在我的脖子上,说:“信不信我现在砍了你?”
我说:“你占我妻,占我房,还这么霸道!”
“看你这个王八孙样儿!我欺负的就是你这个窝囊货!咋地?”杨大宝将菜刀往我脖子上抿了抿。
我吓得一动不敢动,说:“你是好汉,我是孬种!我活该被你欺负!”
杨大宝盯着我看了足有半分钟,慢慢咧开嘴笑了,说:“算你识相!”将菜刀从我脖子上挪开,走过去摆弄那只断头鸡了,不再理我。
我回到堂屋里,在地铺上躺了下来,觉得浑身蛰得慌,火辣辣的疼。心里更是发苦。眼泪一个劲地流不止。
约半个时辰后,从外面飘来了一阵阵的炖鸡香味。我觉得肚子饿得慌,但还是躺着一动不动。杨大宝是不可能让我吃他的鸡肉的。我去了厨房也是挨打。
闭上眼睛,我慢慢地睡着了。
被狗的狂吠声给聒醒了。堂屋里的灯正亮着,我一看墙上的钟表。已经凌晨两点十分了。外面的狗一直狂叫个不停。我便起来,拉亮外面的灯,出门到院子里看。只见被铁链子拴着的狼狗一蹦一蹦的,将铁链子挣得绷直,凶猛异常,咬得很是厉害。
可院子里空荡荡的,啥也没有。我也听不到有别的动静。就走过去,嘴里啧啧哄着狼狗,将它从铁链子上解开了。那狼狗奔出去,又是跟昨天一样,在院子里转圈子,好像在追咬一个我看不见的东西。
又是那脏东西进来了。我心里不禁有些发毛。就去厨房里找锅盖子和砸蒜臼子的小棒槌。发现桌子上还剩下半碗鸡汤,便端起来喝掉了。就一手拎着锅盖子,一手拿着小棒槌使劲往锅盖子上敲,到院子里转来逛去的。
咣咣当当的震天价响。震得我的耳膜酥麻。狼狗被吓得夹着尾巴回窝了。
东屋的灯亮了。传来赵欣欣的怒骂声:“天天敲!天天敲!不是她敲就是他敲!还让人睡不了!大宝,去砍给他两刀去!”
没听见杨大宝说话的声音。但过了一会儿,西屋的门开了。杨大宝光着身子冲出来,连个三角裤头子都没穿。胯下的驴货耷拉着一晃一晃的。到我跟前一个纵跃,伸脚踢在了我的脸上。
把我踢得倒地上,口鼻酸疼,眼泪出来了。锣声这才停止了。
“敲你麻痹敲!是不是不想活了?”
“家里进来不干净的东西了!我敲锣是为了吓走它!”我抹了一把脸上,见到了手上沾有血。
“啥不干净的东西啊!我看你就是不干净的东西!”杨大宝骂道。
突然狼狗又叫唤了起来,猛冲到堂屋门口,朝着里面叫唤。堂屋的门正开着,外面跟里面只隔了一层布帘子。狼狗止步在门外,似乎有些犹豫,一边叫一边扭头朝我们这边看了看。杨大宝说:“好狗,去!到屋里看看去!”
狼狗便一头冲过门帘子钻进堂屋去了。听声音,它在里面咬得更厉害。还能听见它扑棱扑棱的声音,似乎跟什么东西扭着厮打起来了。
我说:“有脏东西进堂屋里去了!”
杨大宝说:“你去堂屋里看看!”
我本来想从地上爬起来,一听杨大宝这么说,干脆躺着不起了,说:“我不敢,我是孬种,没胆。还是你去吧!”
杨大宝阴沉着一张脸不再吭声。
突然狼狗的叫声由刚猛转为惨厉,应该是在里面吃了痛亏。过了一会儿。哗啦一声,门帘子被撞开,狼狗从堂屋里夹着尾巴逃了出来,钻回了自己的狗窝,只剩下惨叫不已。
我说:“狗怕了脏东西,脏东西还在堂屋里呢!”
这个时候,赵欣欣也从东屋里出来了,身上只穿了一条小三角裤头,一对乳.房一颤一颤的如俩白兔子。她脸上的样子很害怕,浑身哆哆嗦嗦不已,走到杨大宝旁边搀住他的胳膊,说:“弄啥哩,到底出现啥玩意儿了?”
突然杨大宝抬头往上看。我也抬头往上看。只见一个大翅膀家伙从天空飞过去了。由于夜色朦胧,没看清是鸟的头部是啥样子。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鸟,距离那么高,我都觉得它的翅膀跟两扇大门似的。
“咋有这么大的鸟啊!”赵欣欣也抬头看见了,惊叫起来。
“你快点儿回屋去!这种东西我以前见过,才不是什么鸟,是飞人!专门捕捉地上的人,会吃人的!”杨大宝脸色已变了,急忙说,手上使劲推了赵欣欣一把。赵欣欣被推出老远,没有迟疑,赶紧回西屋里去了。并砰一声关上了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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