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忒弥斯之眼(高H)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rudin
“反正该不高兴的早就不高兴过了,你随便问吧。”康逸枢无可奈何地说。
“呃……就是……赵浩然曾经跟我聊过这个问题。”陈安琪斟酌了一下用词才继续说,“他说,真正的聪明人都不会把最好的年纪浪费在生育之上,普通人之所以生育,是因为到了这个年纪自己的潜力多少、能力多少都已经明确了,上升空间也没有了,人生剩下的时间除了生养孩子也没有什么更有价值的事情来做,而聪明人完全可以用同样的时间精力做很多很多更有趣、更精彩、更有意义和价值的事……他还说,人们容易混淆吃苦受罪和付出努力这两件事,大多数人吃苦仅仅是愚昧和盲从导致的自食恶果,生育养育的过程是最典型的例子,没有门槛,足够辛苦,明明自己懒惰却一心想要push孩子,转嫁自己的焦虑,还要美化成某种高尚的事……”
“我甚至分不清他是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太多还是真的psychopath。”康逸枢面无表情地打断陈安琪滔滔不绝的话,语气平淡地反讽道,“对他来说,人类和动物的繁殖行为一点区别都没有。他身上散发着掩藏不住的boldness,egotism,sociopathy……当然,的确存在不少精英男性会有这样的想法,但他们的妻子往往更乐于浪费时间来承担大部分生养的责任。”
“你怎么知道是她们乐于这样做呢?这是一项很辛苦的任务。”陈安琪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是那些男性太过自私?”
“低级的男性才会把繁衍放在人生目标的前列,”康逸枢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爱情、性、婚姻、生育,这些从来不会是一个真正有追求的男性心目中重要的东西。如果他们恰好拥有这些,通常只不过是有女人乐意自我牺牲罢了,各取所需而已……并且,往往这个自我牺牲的机会还是需要竞争才能得到。”
“你也是这样的吗?”陈安琪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
“我说了,你是一个例外,安琪。”康逸枢说着的时候已然把车停进车库,周围突然暗了下来。
“我凭什么成为例外?我只是个普通人,扔进人群中就找不到的那种。”陈安琪一边下车一边说着,心情也逐渐黯淡下来。
康逸枢随之下了车,刚想开口便听陈安琪拿着手机喊了一声:“我的天……”
“怎么了?”康逸枢直觉又有不好的事发生,在他预料之中,却没想到如此之快。
“看到新闻……李……李蕊……她死了。”陈安琪手腕无法控制地微颤,几个小时前还请她吃了一顿饭,还能在辩论场上激昂陈词的人,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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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家门的时候陈安琪还是懵懵的,直到cohomology在她脚腕轻轻挠了一下她才从惊恐中回到现实。她蹲下身来,想要把cohomology抱进怀里,怎料它却不满地挣脱了,身姿灵活地蹿到一旁,用猫爪把它空空如也的猫粮碗推了推。
“猫粮在什么地方呀?”陈安琪回头问正在把物品放进冰箱的的康逸枢。
“我都是给它做猫饭,因为再好的干猫粮都不是猫的最优选择。”康逸枢一边走进厨房一边解释道,“按照健康程度排序的话,猫的最优选择依次是生骨肉、猫饭、猫罐头、湿粮、干粮。cohomology的肠胃不太好,所以我通常用叁文鱼和鸡胸肉搭配鸡蛋来给她做猫饭。”
“……你对它真好。”陈安琪惊叹道,她本以为直男养猫都是粗心大意的。
“猫的醋你都吃?”康逸枢带着笑意看了她一眼,“我对你更好。”
“喵。”cohomology坐在厨房门口不满地叫了一声。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安琪被揶揄得耳根发烫,蹲下来摸了摸猫咪柔顺光亮的毛发,心道怪不得它看上去比普通布偶猫还要精致漂亮,原来有这么细心照料的主人。
可是……对猫都这样温柔的人,真的会去杀人吗?陈安琪不由困惑。
她叹了口气抬头,恰好看到康逸枢从橱柜里拿出一把锋利细长的片肉刀,他手指修长,握刀的手势十分优雅,她忍不住想象他用刀顺着肌理切割时轻柔而行云流水的动作,仿佛是一个醉心于艺术的雕塑大师。
“怎么了?”康逸枢微微挑眉,低头轻声问她。
陈安琪这才意识到自己出于恐惧,本能地握住了刀柄,张了张嘴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我来做吧……你……你去查案。”
“好啊。切碎了混在一起放进空气炸锅就好,很简单。”康逸枢倒也乐意,离开的时候揉了揉cohomology的小脑袋,“今天的晚饭就交给女主人啦。”
“喵。”猫咪似乎并不是很乐意,歪了歪头看着陈安琪,似乎在怀疑她的厨艺。
陈安琪的好胜心立马就上来了,可以说她笨,但不能质疑她的厨艺。她从小就是被母亲打击着长大的,唯一得到过好评的就是天生的烹饪技术——虽然也是以贬低的口吻说出——“你就不适合读大学,去个技校学厨算了”之类的话母亲常常张口就来,久而久之陈安琪自己也开始相信这一点,因为比起读书,她做饭确实是有天赋的。无论是在餐厅吃过的美食还是网上看到的食谱,她尝试几次总能成功,甚至还能创新出属于自己的特色菜品。以前何婉清看她做得那么轻松,也以为“不就做饭嘛”,结果真正上手才发现完全不是一回事。陈安琪常常觉得,万事万物道理都是相通的,学霸读书的轻松似乎也是她模仿不来的。
她把叁文鱼和鸡胸肉切碎,然后拿起手机查猫饭的做法,却看到了新的新闻推送——k在论坛发了第二个帖子罗列李蕊的罪行,内容却比何婉清的帖子简单很多,只写了:嫉妒可以使人丑陋到什么程度?大概是亲手把自己最好的朋友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心情沉到谷底,想起康逸枢的分析,再回想当时李蕊跟她聊天时的语气神态,不由一阵恶寒。
“喵。”cohomology不满她对着手机发呆,走过去在她光裸的小腿上蹭来蹭去。
“好了好了猫主子,这就给你做饭。”陈安琪搜到了一篇教程,准备改良一下凑合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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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琪喂完猫的时候已经是午夜,cohomology满足得咕噜咕噜叫,而又困又饿的她习惯性地点开了背单词软件准备刷一波生词,一抬眼发现康逸枢的卧室依旧亮着灯。
她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敲了敲他虚掩的门。
“请进。”屋内传来康逸枢低沉略带疲倦的声音。
“你看到新的帖子了吗?”陈安琪坐在他的床上,看了一眼他电脑屏幕上她看不懂的界面。
“嗯。”康逸枢单手撑着下颌,笑了笑说,“告诉你一件有意思的事,上次帖子出现的时候我查不到k的行踪,但还是收集了回帖评论里的一些有用信息。因为如果k掌握的信息比我多,那么原因只有一个,他也是当事人之一,因为他如果是局外人就并没有比我更多的途径去了解内幕。那么有没有其他当事人呢?如果有,你猜他们会做什么?”
“做什么?”陈安琪认真想了想,“跟这件事彻底撇开关系。”
康逸枢轻轻摇了摇头:“首先他们会心虚,然后会试图引导舆论风向,因为他们害怕k查到他们头上。k虽然在扮演上帝,但事实上我们都知道,他是一个人,他的判断是主观的。”
陈安琪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你觉得他们会出现在评论区中?那这里有几万条评论,你怎么判断哪些是有用的呢?查ip吗?那岂不是大海捞针?”
“如果是你,想要回复一个帖子又想尽可能地避免被人发现,你会怎么做?”康逸枢不答反问。
“隐藏自己的ip地址?”陈安琪试探着问。
“这需要一定的技术。”康逸枢笑笑。
“在公共场所利用公共wi-fi来做?”陈安琪提出了一个笨方法。
“对,并且出于隐蔽性,肯定会选择用手机而不是电脑来回复。”康逸枢说着已经点开了一个文件,“但是所谓雁过留痕。”
“公共场所有监控?”陈安琪思考了一下继续问。
“回帖其实是会留下mac地址的,我收集了全部的mac地址数据,”康逸枢把电脑屏幕给她看,“同时,下午去a大的时候我随身携带了一个小型wi-fi装置,可以记录附近所有手机开着wi-fi的人的mac地址,如果和记录中的数据有重复则记下来。于是,这些就是李蕊当时留下的回帖内容。”
陈安琪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只见帖子的内容是“我是郑可馨的同学,在学校的时候她就是一个典型的绿茶婊,跟很多男生都有暧昧。”“她和何婉清半斤八两的货色,我愿称之为狗咬狗遭报应。”“奉劝所有想吃什么外貌红利的女性都悠着点儿,把舔狗们惹急了说不定会下药迷奸轮了你。”………
陈安琪犹如五雷轰顶,仍然心存一丝希望似的开口问:“会不会弄错了?这根本不符合她的性格。”
“和ip地址不一样,mac地址是固定的也是唯一的,当然,它也是可以通过某些手段去修改的。”康逸枢摇了摇头说,“但除非她事先知道我会用这种方式查,否则她根本想不到自己需要大费周章来隐藏这样的细节。”
“……我有点累,我想先睡了。”陈安琪此刻已经没有余力再去思考这一件件震碎她叁观的事到底是怎样的来龙去脉,只想蒙头大睡。
“好。晚安。”康逸枢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好好休息,明早背考研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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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琪洗漱完之后躺在床上用手机app刷考研单词,通知栏突然推送了一条关于李蕊的热门微博,她努力忽视掉,背完单词却还是去搜索了一下最新消息。
这次她看到了李蕊的死状,类似某种宗教仪式的捆绑窒息而亡,想到她几个小时前还跟自己意气风发地说要去美国留学,陈安琪只觉寒毛直竖。
新闻底下的评论区对k的声讨各执一词骂成一团——
“既然法律都无法管制,道德也无法约束,那么k的出现又有什么不好呢?”
“这么说的人是脑子进水了吗?这观念是停留在同态复仇的原始社会。”
“无论杀的是什么人,杀人犯就是杀人犯!那些天生精神病态的人就不该活着!活着只能祸害其他正常人!”
“那些心理扭曲的人留在世上才是真的祸害人间!”
“你怎么知道这样一个危险的人有一天不会因为个人情感而杀害正常人?”
……
陈安琪随手翻了几页都是差不多的内容,看得一阵心烦意乱,退出了新闻界面后又隐隐开始害怕,如果说会杀人的人精神上肯定不是正常人,那康逸枢的表现未免过于完美了,在任何人眼里他充其量只是独来独往了一些,或者说他的伪装接近天衣无缝。
其实陈安琪给cohomology做饭的时候很害怕会猝不及防看到悬疑惊悚电视剧里经常的情景,脑子里经常冒出奇奇怪怪的可怕念头,比如打开冰箱时发现冰箱里冷冻着各种各样的尸块或者头颅,又或者他做猫饭用的肉其实都是人肉,甚至有什么恐怖的标本泡在福尔马林里面等等。可现实是,她所看到的只有摆放整齐的蔬菜、海鲜、肉类、牛奶,分门别类、依次整饬陈列在架子上的厨具,这些事物给人的感觉仅仅是轻微强迫症、洁癖、极度自律而已。
“在想什么?”
陈安琪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神游天外的思绪,吓了一跳,缓了缓才说:“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在这里站了好久了。”康逸枢勾唇笑笑。
“那……那你能不能猜到我在想什么?”陈安琪总觉得康逸枢什么都明白,只是看穿不说穿罢了。
“想我啊。”康逸枢笑意渐深,“你在想我到底是不是个坏人。”
“我没有。”陈安琪本能地想要掩饰自己的想法。
“安琪,你就是一张白纸,所有的想法都写在你的脸上,我想忽视都难。”康逸枢俯身轻轻捏住她的下巴,“你的眼神里盛满了恐惧、犹疑、忐忑、焦灼、羞愧,不是在想我又是什么?”
“你……真的喜欢我吗?”陈安琪索性问出了压在心底许久的疑惑。
“喜欢。”
“那如果有比我好的女孩子追你呢?”陈安琪惴惴不安地问,“你一定有很多女孩子追求吧?”
“其实没有。其实我大学都不怎么去上课,就最后去考个试,所以平时跟女生接触得不多,聊得来的只有那么一两个,交流的也都是学术问题,很少有人会扯到恋爱上面。”康逸枢耐心回答她。
“那你中学时期呢?是不是像电视剧里那样永远年级第一,还能比第二名高好多分的校园风云人物?”陈安琪继续追问。
康逸枢又被她逗笑了:“没有,我高中休学了一年,然后就直接读大学了。不过……我们学校也不存在你说的这种情况,电视剧嘛,那不都是瞎编骗人的,如果真的存在什么万年第一甩其他人那么多,其实不能证明他很强,只能证明这个学校生源不怎么好吧?普通考试都只有一个能拿高分的,那基本全校只有那么一个好学生了,真正特别强的人一般也不会去这种学校。我的高中母校还是有很多厉害的人的,我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陈安琪认真想了想,自己以前的高中似乎也不存在这号人,前几名的竞争非常激烈,而且每个人努力的方向其实也不一样,专心竞赛的人居多。
“那你为什么会休学?”陈安琪问道。
“住院。”康逸枢坦然地说,“我重度躁郁症在医院住了整整一年,但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只不过是一个人在病房里学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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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躁郁症?”陈安琪完全想象不出康逸枢这样的人曾经得过精神方面的疾病,因为他看上去是一个对自己各个方面都控制得很严格的人,总是令人感觉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的健康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是什么样的病?”
“bipolar disorder。主要表现为两种状态交替,躁狂期会精力过度旺盛,这个时候我的做事效率是平常的四五倍,当时我能拿到的再难的题……都能在两个小时以内解出来,同时暴躁易怒,产生很多过激的举动,甚至把人打成重伤。而抑郁期会什么都不想做,消极厌世,满脑子都是自杀自残的念头。”康逸枢平静地叙述着,仿佛在客观描述别人的病症,不带任何多余的感情,没有自怜自艾,更没有丝毫悲伤。
“那你……那你现在完全康复了吗?”陈安琪本来是想安慰他一下,可他表现得事不关己一样,她话到嘴边只能又咽了下去,最终只结结巴巴地问出这么一句。
“差不多吧,偶尔也会有点不舒服,但比起小时候的精神状况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康逸枢淡淡地说,“其实当时我是想彻底休息一段时间的,医生也这么建议,但我妈说无论处于什么样恶劣的情况都不能产生放弃的念头,人的一生很短暂,数学家的黄金时期很短暂,一年的时间太珍贵了,绝对不可以浪费。”
“我的天啊,这样的妈妈好可怕……那你当时岂不是带病参加了数学竞赛吗?”陈安琪本来对自己的母亲颇有怨言,认为她如今很难产生自信就是因为童年遭到了妈妈太多的负面评价,她的妈妈是个高中物理教师,习惯了管教别人,从小到大除了打击她就是逼她学这个学那个,但很遗憾她就是个普通人,无论学啥都是个普通水平,因此她妈每次都大失所望,时间久了也就渐渐接受她平庸的事实。然而,相比于康逸枢的母亲,她多少还是能感受到自己的妈妈再失望也仍旧是爱自己的,至少不会逼自己带病考试。
“是。抑制躁狂的药物会让我反应迟钝,思维缓慢,嗜睡……但我还是入选了国家队,虽然不是最高分。”康逸枢自嘲似的扯动了一下唇角,“那可能是唯一一次我没考满分,但我妈依旧开心极了,似乎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开始坚信我就是一个天才,她这辈子在数学上所有未实现的理想、所有难以填补的遗憾都可以在我身上延续。”
“……我能说一句有点冒犯的话吗?”陈安琪眉头紧锁。
“你说。”
“其实我觉得你妈妈是不是……精神也不太正常?哪有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的?”陈安琪愤愤不平地说,“况且你是一个人,你有自己的生命,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追求,她怎么能把你当成自己人生的延续呢?在这样的家庭中成长,怎么能健康呢?”
“她确实跟普通的母亲不太一样,她就是为数学而生的,少女时期就精通英法德叁门外语,早年在巴黎高师的时候所有成绩都是满分或接近满分,那个考试难度下……第二名往往比她低很多分。”康逸枢垂眸轻轻叹了口气,“但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她认识了当时正在巴黎高商进修的我父亲,那个时候我父亲英俊多金,是很多年轻女性恋慕追逐的对象,她轻易地坠入爱河,跟我父亲回国,在l大任教并结婚生子。”
“也太厉害了吧……”陈安琪想了想其实也不足为奇,能生出康逸枢这种高智商怪物的女人必然不会是等闲之辈,“那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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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后来她怀孕期间,发现我父亲出轨了。经过一段时间的痛不欲生之后她开始忏悔,坚信自己背叛了曾经的信仰,也就是数学,所以才会得到这样的惩罚。”康逸枢说道。
“这……怎么能这样想呢?孕期出轨是男性的道德问题,要忏悔也是做错事的人忏悔,为什么作为受害者的她要忏悔?”陈安琪气愤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睡意全无,想想又感到十分不可思议,“这真的是……太离谱了,智商那么高的女人连这么个简单的逻辑问题都想不明白吗?那你父亲呢?他有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吗?”
“我父亲……当然十分后悔,他是十分迷恋我母亲的,无论是外表上还是智识上。可是无论他做什么都于事无补,我的母亲好像自此失去了人类的感情,除了数学之外她什么都不爱,什么都不关心。她每天沉浸在自己封闭的世界里,无论我父亲做什么她都心如止水。可惜结婚生子耽误了她很多时间,她好像再也无法回到自己的巅峰状态,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她曾经有多所向披靡,因此她常常像个疯子一样自暴自弃。”康逸枢毫无波澜地叙述着,仿佛自己只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从我有记忆开始,她对我的喜爱都是建立在我的数学天赋之上的。尽管我没那么喜欢数学,但小时候为了跟妈妈更亲近一点,我讨好式地拼命学数学。说出来你可能觉得很神奇,我八岁的时候,唯一的玩具是一本英文的托马斯微积分教程,但我当时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也不关心别的孩子在玩什么,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只要我学会了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妈妈就会变得非常、非常地温柔。”
“……”陈安琪不由开始怀疑自己做不出的考研数学题,康逸枢幼年就能解。
“后来青春期叛逆,我开始憎恨自己的天赋,因为我也想像普通男孩子一样在球场上奔跑,或者通宵达旦打游戏,同时我又害怕自己会像有些人预言的那样……伤仲永,因为那样的话……我妈可能就永远不会再在意我了,就像她对我爸那样。”康逸枢继续慢条斯理地道,又调侃似的笑笑继续说,“在我的记忆里,每次我爸回家就和空气一样,她看都不屑于看一眼。有一天,我爸终于受不了那个僵硬的氛围说要离婚,但她不假思索地说不行,你不知道当时有多好笑……我在楼上偷看,甚至能清楚地看出我爸眼睛里突然闪出了光,他可能以为我妈终究还是舍不得他,但是你猜我妈说什么?”
“你妈是想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庭?”陈安琪想出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哈哈,我妈说,我爸太有钱了,财产分割太麻烦,她没时间处理这些无聊的事,让我爸想找谁找谁,别来烦她就好。”康逸枢说着说着忍不住大笑出来,“我当时看到我爸的脸都绿了,真的。”
陈安琪讷讷地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也根本笑不出来。
“关于我,你还想知道什么?”康逸枢温柔地看着她问。
“……没有了。”陈安琪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只是突然好想抱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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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无论你问我什么我都会如实回答的。”康逸枢揉了揉她的头顶,然后把她抱进怀里,“所以,你不要怕我好不好?”
“……嗯。”陈安琪怔怔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又感到他低头吻在自己的额头上,“嗯——诶。”
陈安琪猝不及防地被他压倒在床上,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脸“刷”地红了起来:“……不……不是几个小时前才……做过吗?”
“硬了,不想做就蹭蹭行吗?”康逸枢边说边把她压在身下,手伸进睡裙里面把内裤扯到大腿,揉捏着丰满的臀肉。
陈安琪只不过被他摸了摸裸臀就觉得自己小穴一阵发紧流水,想立刻被他深深插入操弄一番,但她哪里好意思直说,只能羞涩地顺着他的话轻轻点了点头。
“对了,得去买避孕套。”康逸枢把她内裤脱下来才突然想起来这茬。
“诶——”陈安琪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臂,支支吾吾半天才道,“其实我喜欢……那个……我这么说……你会觉得我不自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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