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弥斯之眼(高H)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rudin
赵浩然抿住嘴唇,一言不发。
何璐闻言大笑,反唇相讥:“这句话来形容你自己更贴切吧。当然,什么锅配什么盖,你是什么层次的人,自然只能欣赏同一层次的女人。”
“璐璐,够了。”赵浩然实在受不了,打断了她滔滔不绝、针锋相对的话。
“什么层次?”康逸枢好奇地问。
“等她研究生能考上a大再来跟我谈论层次吧。”何璐嗤笑一声。
“何璐,出生在a市,外国语大学的外语保送生保送a大英语专业。”康逸枢笑着不疾不徐地说道,“相比而言,安琪确实‘失败’得多,努力了两年生物竞赛却只拿了没什么用的省叁,心血付诸东流,高考成绩全省七十二万理科考生里面排四千五百四十名,位于前0.7%,录进s师大还被调剂了专业。”
“你调查过我?”何璐瞄了一眼赵浩然才色厉内荏地道,脸上的得意之色早已消失殆尽,“暴露别人的隐私,是不是太低级了?”
“公示过的东西,也算得上隐私吗?”康逸枢故作讶然,“我只是好奇你的优越感从何而来罢了。”
何璐还想争辩些什么,突然被一个路过的男生打断:“康神!真的是你?!”
“我还以为我眼花了!都说神龙见首不见尾,哪都找不到你,这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直接碰上了。”兴高采烈跑过来的赫然是a大数学系的大神白松杨。
“你关注今年的e赛了吗?我们都想知道代数和数论方向得分率最低的那题你用什么方法解!”白松杨直接无视了在场的其他人。
“还没有。”康逸枢淡淡笑了下,“我晚上休息的时候看一眼。”
何璐和赵浩然面面相觑。
虽然纯数是个冷门小圈子,但康神的光辉事迹早就出圈多年,说康逸枢不一定知道是谁,但说康神,那谁都知道是l大的镇山之宝——当初国外很多名校想挖都没挖走的天才少年。康逸枢每次参加比赛,都被戏称为“诸神黄昏”,因为但凡他参加,无论其他人有多强,第一必然是他的,在最不缺天才的纯数领域,康逸枢仍然是这个时代最为亮眼的存在之一。
“那晚上我联系你,不要鸽我啊。”白松杨兴奋地说着,临走前跟赵浩然打了个招呼。
何璐脸一阵青一阵白十分精彩,瞠目结舌地看向陈安琪,仿佛刚刚看完一个荒诞默片。
陈安琪很是尴尬,她平生最不适应的事情就是出风头,尤其当着赵浩然的面,更是格外不自在。
“我们走吧。”陈安琪拉了拉康逸枢的手腕央求道。
“嗯。”康逸枢眼尾扫了扫僵立在原地石化了一般的二人,唇角轻轻勾出一个浅淡的弧度,转身前还不忘对何璐淡然地调侃一句,“我刚刚才知道,所谓智性恋的门槛……原来这么低。”
何璐此时已经完全组织不好语言,只是用一种“无法理解”的目光看向他。
“好了好了,走吧。”陈安琪万万没想到康逸枢这么冷淡的人今天会说这么多话,虽然她看何璐吃瘪内心暗爽,但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虽然康逸枢表面上轻描淡写、不屑一顾,但她总觉得他好像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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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家投猪,人气月榜榜一了,吐血叁更了一下,已经精疲力竭累成狗,都没理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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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t;…
随手挖的坑,因为设定比较出格,完全没想到会有人喜欢设定,就也没在旧文打广告,看到一下子多了这么多收藏也是惊了……orz
看评论有提到双面法医,没错也是我喜欢的剧,原着小说我也喜欢。
忒弥斯之眼(高H) 24
陈安琪坐进车里的时候,外面刚好下起了瓢泼大雨。
夏末秋初的时节,暴雨总是突如其来。
偌大的雨点急促地砸在车窗上,发出细密钝响。
陈安琪坐立难安,揪着被雨稍微打湿的裙摆,转头看向康逸枢棱角分明的侧脸,想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刚刚谢谢你给我解围。”
康逸枢打开雨刷,挡风玻璃上的水被渐次拨开。
“顺便罢了。”康逸枢淡淡地开口。
“是不是因为你等了太久,不高兴了?”陈安琪的音量越来越小——虽然康逸枢没有表达任何不满,但他冷冰冰的气场比车里的空调更使人降温。
“并没有。”康逸枢一边缓慢开车,一边面无表情地说,“郑可馨跟赵浩然关系不错,你知道吧?”
“赵浩然跟很多女生关系其实都不错。”陈安琪尴尬地抿了抿嘴,忽而恍然似的问道,“你该不会怀疑他吧?没可能,赵浩然不是那样的人。”
“哦?你了解多少?”康逸枢嘴角弯处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调讥讽,“这么说吧,只要我想,任何人在我面前都没有秘密。这个时代的人太依赖于网络和电子设备,因此大部分人在我眼中,形如裸奔。”
“你是说……你可以随便黑进别人的电脑或者手机,窃取资料?”陈安琪又开始产生了一种类似拍电影的不真实感,“可是你电脑都没带……”
“手机就够了。我随时可以通过手机渗透进入任何目标网络,且比起电脑,手机更具隐蔽性,更不容易被追踪。”康逸枢直视前方,面无表情地解释着。
陈安琪顿时感觉这不仅仅是拍电影,拍的还是科幻电影,但康逸枢看上去也完全不像在开玩笑,于是她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少见多怪。
“如果郑可馨真的被迷奸过的话,最可能替她报仇的人,是赵浩然。”康逸枢接着道。
“为什么?”陈安琪问完突然怔了一下,“等等,你怎么知道郑可馨可能被迷奸过?”
“我在你身上装了窃听器。”康逸枢面不改色地说。
“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陈安琪手忙脚乱地检查着衣服,却没有发现窃听器的踪迹。
“当然是怕你漏掉什么重要细节。”康逸枢笑着瞥了她一眼,提醒她,“在你的发圈里。”
陈安琪一把扯掉发圈,乌黑柔顺的长发便散落垂在了她肩膀上。她脑海里不合时宜地冒出“形如裸奔”四个字,不满地嘟嘴道:“你调查嫌疑人也就罢了,为什么要把我的资料记那么清楚?怎么?你觉得我也有嫌疑?”
“不,你没有那样的能力,也没有作案时间。”康逸枢倒是认真回答了起来,顿了顿又轻轻一笑,“出于好奇查了一下,无意之间记住的。没想到你小时候还算个学霸。”
“你别嘲讽我了。”陈安琪沮丧,幽幽看向车窗外,“初中的时候我还是年级第一,考入名牌高中的基地班,高一的时候还觉得自己生物竞赛怎么也能拿个省一,最终高考完发现自己连个985都没考上,周围厉害的人越来越多,竞争自然越来越激烈,我拼尽全力也冲不到前列,青春就这么结束了。算了……像你这样从小就卓尔不群的人,是不会懂普通人无论怎么努力都只能是个普通人的徒劳无力的。”
忒弥斯之眼(高H) 25
“relax…每个人的出生环境不同,人生轨迹不一样太正常了。如果我妈不是l大的数学教授,可能我现在也是另一种人生……不管怎么样,你至少高考也已经比99%的同龄人分数高了,不是吗?其他的也不是你能左右的。何况,人生才刚刚开始。”康逸枢轻声安慰道,“何璐同学如果不是走外语保送而是拼高考,很大可能是不如你的。你没必要妄自菲薄成那样。”
“很多时候我会想,就算我考上a大,甚至考上l大,也不能改变什么……我没有真正超越普通人的才华,s师大毕业的普通人和l大毕业的普通人之间的差别可能只是毕业工资高低。”陈安琪用手指绞着裙摆,“昨天妈妈打电话过来,让我别折腾考研了,又不是读书的料,还是考公务员,女孩子在体制内安稳。我很难过,我感觉自己的一生似乎已经一眼能看到头了。”
“我明白。”康逸枢遇到了红灯,缓缓停下。
“你不可能明白。”陈安琪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她感到疲惫又茫然。
“我没有那么喜欢数学,我小时候可能更希望成为一个黑客,或者当一个艺术家。但我妈会说,这些都是低级的,只有纯数学才是最为高雅纯粹的。”康逸枢的嗓音柔软而低沉,“她是一个非常独裁的人,小时候我如果反抗,她会把我关进书房,给我一套往年imo或者cmo的题,做不完不准出来。久而久之,我发现数学也挺好玩的,我15岁保送l大数学系的时候她很高兴,因为她认为我终于不会再忤逆她的理想了。但我很难过,我感觉自己的一生也已经一眼能看到底,很大可能是像我妈期许的那样,去美国读个博士,找教职,然后tenure。对比来看,你妈至少只是在跟你商量,不是么?”
陈安琪越听越震惊,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这种常年活在“别人家的孩子”阴影下的人,本以为康逸枢这样的人肯定从小就是父母的骄傲,是被捧在掌心宠爱、炫耀的存在。
“……为,为什么怀疑赵浩然?”陈安琪感到气氛逐渐沉重,又不知如何安慰,只得赶紧回到正题。
“首先他的个人信息太干净了,更像是刻意隐藏过,让我想起k隐匿踪迹的手法,但太干净本身也是一种痕迹。其次,我跟他握手的时候感受到他手腕内侧和虎口处有明显的茧,对于一个普通金融专业的学生来说,这两处显然都不是经常会使用到的部位。”康逸枢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何璐显然不太喜欢别人知道她外语保送生的身份,像她这样喜欢玩学历鄙视链的人,最害怕别人知道她算是走了捷径才上a大。”
“ malcolm gladwell提出的“无意识表达系统”告诉我们,当情感产生,大脑会给脸部发送信息,这一过程发生得很快,通常,在我们意识到情感之前,表情早已自然外露。你回想一下,当时我故意那样说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看向赵浩然,说明她最介意赵浩然知道这件事,也就是她很可能在这件事上说了谎。”
“而赵浩然的惊讶持续了足足5秒,而人自然状态下的惊讶不会超过3秒,持续太久证明他是装出来的。”
“但是,这只不过是一件小事,毕竟就算是外语保送生也是正规录取途径,没必要小题大作,就算他一早知道了,也大可不当回事儿。”
“所以我推断,他下意识地装作很吃惊,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本身,而是因为他得知这件事的途径不可告人,所以才会下意识地想要刻意隐瞒,也就是说,他或许和我一样,早就通过某些特殊手段窥探过何璐的全部信息。”
“我当时说他选女友的眼光不怎么样,他的生气显然也是装出来的,他抿住嘴唇很可能是为了掩饰自己因为得意而控制不住的笑容。因为在他看来,我会说出这种话是因为愚蠢和自大,而何璐恰恰是他精心挑选后,最完美的marite。”康逸枢说完时,车恰好停在了车库。
陈安琪讷讷地坐在副驾驶座上,久久无法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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忒弥斯之眼(高H) 26
“下车吧。”康逸枢见她一动不动,俯身替她打开安全带。
“呃……这是哪儿?”陈安琪下车才发现周围的环境很陌生。
“你原来的衣物用品都在案发现场,目前警方还在封锁调查中,”康逸枢锁了车走下来,“所以带你来买点女孩子的生活用品,顺便再买几身替换的衣服。”
陈安琪恍然发现二人此刻身处百货商场的负一层,窘迫了几秒才站在原地道:“啊……那个……其实我之前报了一个考研政治的网课,所以生活费没剩多少了。”
“算我送你的,感谢你替我查案。”康逸枢一听到考研政治就想笑。
“那好吧。”陈安琪心想就买几套衣服、一些日用品也花不了多少钱,大不了之后多替他办点事儿,何况她现在这个情况也确实不太方便。
两人边谈边走进电梯,陈安琪目光落在电梯间醒目的标识上,赫然发现这是她平时从未光顾过的高档购物中心,忍不住开始想入非非——她小时候看的偶像剧里,女主角被男主角带去买衣服的狗血桥段都被用烂了,一定要去那种特高级的奢侈品店,一旦换上昂贵的衣服之后,立刻丑小鸭变白天鹅,灰姑娘变大美人,惊艳所有人。
然而,现实是——
“你怎么不走?”康逸枢疑惑地看向站在电梯口愣神的陈安琪。
“啊?”陈安琪茫然看向他。
“我又没买过女人的东西,难不成还要我给你挑?”康逸枢一副无奈又纵容的戏谑表情。
陈安琪尴尬地干笑了两声:“哦哦。”又觉得自己像被看穿了似的窘迫,眼神闪烁几番又忙不迭转移话题:“你喝不喝冰砂,我去给你买,我请客。”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甜品门店。
“好啊。”康逸枢笑笑,“你还挺大方。”
“你喜欢什么口味?”陈安琪有了台阶下,暗暗吁了口气。
“草莓吧。”康逸枢不假思索道。
“诶?男生为什么会喜欢草莓味的?”尤其是康逸枢这样又高又爱健身的男生……喝草莓味儿冰砂?陈安琪越憋越想笑,直到看到价目表的时候才愣住,真正理解为什么康逸枢会说她大方,笑意瞬间一扫而空,她忍痛买了一杯。
“你不喝吗?”康逸枢远远地看她捧着一杯粉色冰砂颠颠儿跑过来,疑惑地问。
“我减肥,过午不食!”陈安琪找了一个正当理由,试图为自己银行卡的余额挽回最后的一点尊严。
“你为什么要减肥?”康逸枢接过冰砂喝了一口,随口问道。
“赵浩然嫌我胖。”陈安琪格外实诚地脱口而出。
康逸枢斜着目光淡淡扫了她一眼,陈安琪心头咯噔一跳,顿觉他眼神比冰砂还冷,还充满了鄙夷。
忒弥斯之眼(高H) 27
“你多高?”康逸枢倒也没多言,只是淡淡吐出叁个字。
“164cm。”陈安琪身高不到165cm这件事被妈妈嫌弃了好久,可惜她高中毕业就没长过个子,每次体检都是164cm。
“多沉?”康逸枢继续问。
“115斤左右。”陈安琪也懒得隐瞒,横竖自己身上多少肉康逸枢又不是不知道。
“bmi约21.4,据我所知成年人bmi的正常值在18.5-23.9之间,”康逸枢面无表情地说,“他说你胖你就认为自己需要减肥,你没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吗?”
“……我自己也希望自己苗条一点嘛。”陈安琪小声辩解,“何璐168cm才90斤左右……”
“为什么?”康逸枢在休息区坐下,长长的腿伸展开,一边吸着草莓冰砂一边闲闲散散地问。
“苗条意味着自我控制力的强大,变瘦变优秀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陈安琪认真想了想才说,“那你自己又为什么要保持身材呢?”
“我只是喜欢训练罢了。对我来说,通过训练增强力量和身体的灵活性能带来一定的满足感,并不是你所想的保持身材。”康逸枢不以为然地解释,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鲍尔多认为,女性对自己身体的规训是一种self-surveillance。而把肥胖等同于懒惰、自控力差、丑陋,是一种道德污名化。”
“……”陈安琪干巴巴地笑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盘旋:他好像又生气了。
“拿赵浩然说你胖你就开始节食这件事来打个比方,若是用本质主义来解读的话,就是男人命令他的奴隶为满足主人的欲望、为愉悦主人去做这件事,这个女人完全是男人权力的受害者。如果用福柯的理论模式来看,女人节食不仅是男人压迫她的结果,同时也是女性长期被凝视下成为自我监督者的结果。如果是巴特基,则会认为节食是女性在身体上受到的管制更大的证据。而鲍尔多也许会说通过节食,女性挖掘出改变自己外表的能力,进而和改变世界的能力联系起来,进而促进了对身体的管制,象征着女性对于从属地位的潜在抗拒,而这种反抗的本质是女性的结构性失语和自我挫败。”康逸枢不疾不徐地说着。
“……你懂好多。”陈安琪憋了半天蹦出四个字。
“再问一遍,还节食吗?”康逸枢微微挑眉问道。
“不节了不节了……”陈安琪赶紧摇头,虽然也没怎么听明白,却在这一瞬间电光火石地想起了自己之前和k的对话——
“最后问一遍,考吗?”
“考。”
不能说很像,只能说一模一样。
康逸枢满意了,随手把手里还剩了大半的草莓冰砂递给她:“喝吗?味道不错。”
陈安琪木然地接过来,只觉森森凉意从掌心一直蔓延到脊背。
忒弥斯之眼(高H) 28
“不过你平时穿衣服的品位确实不怎么样,”康逸枢微微低眉,嫌弃地叹了口气,“你不穿衣服比穿着好看多了。”
“咳……咳咳……”陈安琪猝不及防被呛出了眼泪,含着吸管脑海里不知怎么又浮出“间接接吻”四个字,内心五味参杂,一瞬觉得甜滋滋,转眼又开始空落落地发慌。
“你总穿过于宽松的衣服,”康逸枢顿了顿又补充道,“像孕妇。”
“那是因为我每次穿修身的衣服都会遇到流氓呀。”陈安琪气恼地反驳,“我坐公交一赶上人多就会遇到咸猪手……”
“你现在还经常遇到色狼吗?”
“是呀。”
“可见那么穿衣服并没什么用。”康逸枢耸耸肩。
“……”陈安琪被噎住。
言谈之间,康逸枢在claudie pierlot驻足,指了指道:“这个看上去不错,你去试一试。”
他语气不容置否,陈安琪哪敢再反驳,只能由柜姐领着开始挑衣服。
陈安琪其实很少逛街,她从小到大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但没什么用,说学渣还真算不上,准确来说算学弱——小时候学书法努力到手上起茧也只拿了没什么用的一些奖,学钢琴也只像大多数人一样考了业余十级就不了了之。中考全市第叁的成绩还算出色,得以进入最好的高中,得以认识赵浩然。可是高一开始同学就相继在数竞、物竞展露头角,有人高二就保送了l大。虽然她物理、化学经常满分,但有什么用呢,物竞和化竞她根本学不懂,同桌还是高一就进入物竞省队的学霸,她每天顶着巨大的压力边哭边学,却还是被大部分同学碾压。她不甘心,勉强选择了记忆性知识较多的生物竞赛,最终现实给了她一个巨大的耳光,不仅浪费了时间,还只拿到了省叁,完全不如用同样的时间来补她的弱项数学。高考前心态彻底崩了,紧张到上吐下泻打吊瓶,最终发挥失常只考了六百四,离赵浩然差了四十多分,基本上没有了去同一个学校的可能,她哭了叁天叁夜也于事无补,却依然坚持选择了赵浩然所在的城市。
她仍然记得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她心情低落至极点,一个人闷在家里看书,读到王小波《黄金时代》里的一段——“天色微微向晚,天上飘着懒洋洋的云彩。下半截沉在黑暗里,上半截仍浮在阳光中。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这一段她至今可以一字不差地背诵,当下的她恰好二十一岁,却并不是她的黄金时代。
“小姐,小姐?”柜姐打断了她的出神。
“啊?”陈安琪思绪拉回,目光落在试衣镜里的自己身上,丑是算不上,但土是真的土——不化妆,不做头发,一副高叁学生般灰扑扑的模样,跟周围的事物格格不入。她所有的时间和努力都像杯水倾入大海一般,连一片浪花都没有激起。她又想起自己保研a大失败的经历,沮丧和自卑便使她的眉眼间愈发灰暗起来。
“这些是适合您的尺码。”柜姐脸上挂着标准的假笑。
“好。”陈安琪回头看了一眼康逸枢,发现他正低着头看手机。该不会又在搞什么非法入侵吧?陈安琪暗暗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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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琪试了好久的衣服都没有挑中,因为无论什么衣服穿在她身上都不搭调,会有一种类似“偷穿妈妈衣服的小女儿”的滑稽违和感。
挑来挑去,陈安琪最终还是去zara拿了几件基本款了事。
“这种快消品牌质量普遍很差,你还不如买点像样的。”康逸枢把目光从手机上移开了几秒,面无表情地吐槽。
“我看你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陈安琪边说边拿着手机备忘录仔细check着需要买的东西,小声嘀嘀咕咕,“反正我也不是什么美女,穿什么影响不大……”
“确实。以后食材什么的还是网购吧。”康逸枢不带语气地说,“这样太浪费时间了。”
“……”陈安琪拎着几个购物袋跟在他身后脚步凌乱,决定省省力气不多说话。
康逸枢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站定回头,收起手机,俯身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我帮你拿吧。”
陈安琪心道她都提了一路了,他这才想起来分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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