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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后宫有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繁朵
淳嘉也是这个意思,昭仪殷芄虽然因为最近一系列的争宠动作,同宣妃瑞妃她们关系存下了芥蒂,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于情于理,留丹堂出了这样的变故,都不适合让宣妃瑞妃来负责。
就行宫目前的情况,也只有云风篁来处置了。
“妾身才来,还不知道经过呢。”云风篁也没推辞,落座后就问,“殷昭仪且从你今儿个睁眼起说一说。”
殷芄有些惶恐的看了她一眼,止了啜泣,哽咽道:“妾身今早上算着陛下起身的时辰,先行起身更衣梳洗,去小厨房那边熬了粥,熬粥的过程都是妾身亲自看着的,中间还尝过两回,妾身的近侍都在左右看着,可以作证。那会儿粥要是有什么岔子,妾身必然先自毒发了……后来看着粥熬好了,亲自盛起,装进食盒,提到了用膳的花厅。”
“这时候陛下也起了身,妾身就进内室去伺候。”
云风篁道:“那这时候装着粥的食盒在花厅,没人看着?”
“……妾身考虑不周,没留人专门盯着,但花厅门口有小宫女守着,她们说……说没看到人出入。”殷芄又差点哭出来,手里绞着帕子,“她们俩也互相作证说没看到对方偷溜进去。”
这个过程里反正目前的口供就是没人进去接触食盒的,但殷芄服侍着淳嘉收拾好了,进去花厅摆膳,那许多人盯着,似乎更没机会下毒了。
所以这粥里的毒,到底是谁干的?
如果实在查不出来的话,殷芄肯定要成为众矢之的。
毕竟谁叫事情出在她的地盘上?就算她是冤枉的,治下无方惊扰天子的过错终归没法推辞。
殷芄也明白这个道理,看云风篁的目光就带上了几分祈求,“求贤妃娘娘明察秋毫,为妾身伸冤!”
云风篁没有回答这话,只道:“小花厅外守着的小宫女,是什么来路?”
“……她们都是妾身的陪嫁。”殷芄忙说,“早先都是殷氏的家生子,素来勤勉懂事,从来没撒谎过。”
这种时候了还要维护的下人,显然是心腹了,当然也是殷芄年岁尚轻,没吃过什么苦头,尚未养出狠辣果决的心性。故此明知道如今局势不利,却还不肯舍车保帅。
“是否撒谎不是你说了就能算的。”云风篁垂眸睨了她一眼,转头对淳嘉道,“陛下,妾身请求分别审问留丹堂上下,包括殷昭仪在内,以彻查真相!”
淳嘉眸色晦暝,环视了一圈四周,目光在殷芄与云风篁身上分别停了停,缓声道:“准。”
然后他就起身走了,毕竟醒心堂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只是留了两个御前小内侍下来,方便与留丹堂的人核对细节。
“姐姐,殷妹妹断不至于做这事儿。”送走了皇帝,宣妃转过身来,就拉着云风篁低声说道,“这些日子她一直在主动争宠,取悦陛下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在陛下的早膳里做手脚?怕是有人故意陷害。”
云风篁不置可否道:“你觉得是谁所为?”
“才到行宫时,孟妹妹跟袁昭媛不是就争执过?”宣妃提醒道,“妾身以为这回也是差不多的情况,毕竟孟妹妹那一回之后,固然咱们将行宫上下清理过,可那一家毕竟是三代主持宫闱,根深蒂固,岂是这么容易斩草除根的?”
瑞妃也走过来道:“贤妃娘娘,殷妹妹如今尚无子嗣,一旦陛下有个闪失,她的下场不问可知!妾身也觉得,此事与她无关,定然是为人所害。”
“两位倒是姐妹情深。”云风篁笑了笑,一面跨过门槛,一面闲闲的说道,“殷昭仪进宫也不是一天两天,陛下留宿她这儿,也不是头一回……陛下所用膳食,哪怕是妃嫔亲手为之,也是要经过试膳内侍的,这个章程她不会不清楚。”
“听闻试膳内侍品尝后是立刻毒发身亡来的。”
“这样的剧毒,怎么可能害得到陛下呢?”
“再加上殷昭仪尚无所出,于情于理都不会希望陛下这会儿有什么不好。”
“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宣妃瑞妃闻言一怔,对望一眼,神情都有些微妙。
她们是打从心底相信殷芄不可能谋害皇帝,更遑论是在她亲手做的粥里下毒的,可被云风篁这么一说……的确这次下毒的事儿既突然,也忒粗糙。
基本上没可能让淳嘉中招。
那么会不会是殷芄自导自演,目的就是营造出一种因着她主动放下高门贵女的矜持争宠、结果遭到谋害的局势?
二妃下意识的推测下去,就是如果真相真的是这样,那殷芄图什么?
是想借机铲除谁,还是想博取淳嘉的怜惜?
或者二者都有?
“娘娘,这些都是推测,不若问过留丹堂上下?”二妃定了定神,将种种心念按下,抬头对云风篁道,“终归是要有证据才能给陛下交代的。”
这贤妃心思莫测,提出的可能性再合情合理,也肯定有着算计——不定就是想挑拨她们这几个出身相若、有着交情的妃子之间的关系呢?
宣妃瑞妃可不会因为云风篁一番空口白牙的话就对殷芄心生芥蒂。
虽然从殷芄主动献舞邀宠起,她们之间就出现了裂痕,但二妃都认为,她们自己闹翻了归闹翻,终归不能叫云风篁这种寒门出来的挑拨离间看笑话。
这是高门贵女之间的默契与傲气。
云风篁纵然位份在她们之上,到底不被看成她们一类人的。
“本宫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你们也要一起旁观么?”云风篁对她们的心思了如指掌,闻言轻笑着,入内落座,施施然问,“刚才陛下跟前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陛下也讲了,说知道你们跟殷昭仪关系好,家里又是世交,恐怕不便插手,故此让本宫单独彻查……这会儿留下来的话,却教本宫为难了。”
宣妃瑞妃只得不情愿的告退:“妾身没有这个意思,不过是见娘娘走进来,下意识的就跟着了。”
打发了她们离开,云风篁才让陈竹去将留丹堂的人都聚拢到庭院里,叫人看着不许说话不许打手势,总之不许交流,而后一个个叫去厢房里盘问。
这一番录口供耗费了许多辰光,而殷芄本人的口供则是云风篁亲自问的,比在皇帝跟前的时候多了许多细节跟陷阱,殷芄被问到一半就擦起了眼泪,是觉得云贤妃好像并不信任自己,她本来就惶恐,忍不住就有点崩溃:“妾身害陛下有什么好处吗?!陛下对妾身并不薄是一个,就说妾身至今无所出,便是受陛下冷落,那也总比做太妃好!贤妃娘娘何以不信任妾身?!还是娘娘觉得妾身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让您不喜,想要趁势铲除了妾身?!”
“放肆!”伺候在侧的清都立刻出言呵斥,“罪妃安敢如此与我家娘娘说话!?粥是你亲自熬的,试膳内侍也是陛下亲眼看着暴毙的,无论如何你也难辞其咎!我家娘娘受命彻查真相,你不好好儿答话,反倒想反咬一口诬陷我家娘娘,这份用心,可见卑劣!”
“再者我家娘娘贵为贤妃,膝下子女双全,自来最是贤惠大方,你是个什么东西,值得娘娘花心思铲除你?”
云风篁摆手止住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清都,扫一眼犹自不服的殷芄,懒洋洋的说道:“三宫六院,殷昭仪既不是最美貌的也不是最多才多艺的,更不是最得上意的,膝下无儿无女,家世也算不得无人能及……你有什么资格让本宫特别针对你?行宫这边本来就不怎么太平,去岁你还没进宫的时候,就有被认为怀着男嗣的宫嫔,莫名其妙的没了。”
“这也是今年才来行宫,曼雅夫人同袁昭媛争夺馆阁时,本宫会趁势整顿上下的缘故。”
“如今甚至连陛下的早膳都出了岔子,这等大事,已经根本不是宫闱风波,必然要闹到前朝去的——你以为还是闺阁里的小打小闹,本宫说相信你,宣妃瑞妃说相信你,就没事儿了?告诉你,现在就是陛下亲口说信任你,也不可能就此消停!”
“前朝文武百官要交代,行宫的母后皇太后、太皇太后要交代,远在帝京宫城的慈母皇太后与圣母皇太后,也需要交代!”
“你好歹也是高门贵女,别跟个乡野村妇似的,遇见点事情就忙不迭的呼天抢地,不随了你的意思就要死要活,成么?”
贤妃冷然道,“把眼泪擦干了,跟本宫再将事情经过说一遍!”
殷芄被主仆俩联手一顿奚落,心里倒是冷静了点,主要是想起来贤妃在宫闱里的地位跟势力,的确犯不着专门针对自己这个虽然开始争宠但侍寝次数、话语权、子嗣都不如贤妃的人。
贤妃要对付也应该从宣妃瑞妃入手。
那么云风篁尽管没有先入为主信任她的意思,也不至于存心栽赃她?
……这天云风篁在留丹堂流连到傍晚,留下一批人手看守,自己带着清都等近侍,去了醒心堂求见。





这后宫有毒 第一百二十一章 真凶
“可是有结果了?”淳嘉今早上在留丹堂耽搁了不少辰光,这日就格外忙碌些,云风篁抵达之后被引到厢房等了小半个时辰,才被告诉说皇帝那边的政务告一段落,请她过去面圣。
进了门,就见淳嘉有些疲乏的捏着眉心,朝不远处的绣凳抬了抬下巴。
只是云风篁瞥他一眼,没去坐,而是走到他身边,帮着捏起了肩。
淳嘉闭目放松了会儿,缓声问,“是谁干的?”
“宣妃瑞妃觉得是纪氏所为。”云风篁手下动作不停,平静道,“殷昭仪起初十分惶恐,一个劲的给自己辩解,后来也渐渐的开始怀疑纪氏……虽然都没什么证据,不过约莫如今连瑶宁夫人她们都是这么想的。”
“纪氏啊?”淳嘉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沉吟了下,道,“但爱妃似乎不以为然?”
云风篁哼笑道:“只是觉得纪氏这么做没什么意义:就好像刚刚妾身说殷昭仪的那样,殷昭仪近来虽然因为主动争宠颇受议论,可说实话,如今的宫里头,论什么她都算不得顶尖。纪氏在留丹堂做手脚,除却更加激怒陛下,以及激怒殷昭仪的娘家外,有好处么?”
让试膳内侍当场毒发的玩意儿,根本不可能用到天子身上。
这个道理,进宫不过几个月的殷芄她们都心里有数,何况是出过三位皇后一位妃子的纪氏?
他们想杀淳嘉也不至于做这么明显,这跟提醒淳嘉戒备起来有什么两样?
淳嘉不置可否的问:“那爱妃以为是谁所为?”
是谁?
要本宫来说的话,当然是天子你自己啊!
云风篁心下暗道,根据她对留丹堂上下包括殷昭仪在内的盘问,得出结论就是如果殷芄那两个守在花厅外的陪嫁不是演技出众到小小年纪就双双瞒得过她跟手下的眼目的话,那么扣除殷芄自己下手的可能,留丹堂的下人是根本没机会在粥里做手脚的。
倒是天子身边的人,尤其是试膳内侍本身,比较有嫌疑。
而且淳嘉也有理由这么做——殷芄出身的殷氏是与洛氏欧阳氏比肩的高门,殷芄的父亲殷衢又是个疼爱女儿的,当初殷芄才进宫,被云风篁敲打,殷衢都能追着天子好几天给女儿讨公道,这会儿殷芄亲自给天子熬的粥被下了毒,殷衢能善罢甘休?
这时候嫌疑指向纪氏,殷衢定然会率先上阵开撕……这不就是淳嘉想要看到的?
嗯,不,应该没这么简单?
云风篁寻思着,前朝欧阳燕然据说这阵子没少弹劾纪氏了,这位老臣跟纪氏之间的恩怨可不浅,那是整个欧阳氏这两年都明显倾颓了的梁子,对于世家出身的人来说,这比打压他本人还严重。
所以欧阳燕然还朝以来,撕纪氏撕的特别卖力,既是要报答起复他的淳嘉,也是公报私仇的出气。
有这么位急先锋打头阵了,淳嘉就算希望洛氏之流跟上,也犯不着用这种手段再弄个殷衢顶上去。
那么如果这事儿是淳嘉干的……莫不是,马上庙堂又要有大动静,单欧阳燕然一个冲锋陷阵不够,还需要一个够分量的重臣站出来,不遗余力的攻讦纪氏?
云风篁心念电转,嘴上则道:“妾身倒有点怀疑宣妃瑞妃她们,毕竟今岁行宫整顿这事儿,主要是她们俩操办的。若是想给留丹堂做点手脚,也不是没有机会。陛下您也知道,宣妃瑞妃心存高远,自来有些矜持,也觉得她们那种出身高位的妃子,就该跟妾身这样的不一样。”
“但殷昭仪当初当众为陛下献舞,很让她们吃惊。那之后,她们几个本来亲亲热热亲姐妹一样,就分明的生疏了。”
“这些日子陛下去留丹堂次数不少,妾身方才算了算,却比去宣妃瑞妃那儿还多了,这两位心里指不定怎么个焦急恼怒法呢。”
“若说生出了想给殷昭仪些教训的念头,也不足为奇。”
“而且刚刚宣妃瑞妃不约而同的怀疑纪氏,怎么看怎么像是提前预备了让纪氏顶缸。”
淳嘉嗯了声,道:“爱妃的推测也有道理。”
“不只是推测。”云风篁柔声说道,“虽然殷昭仪心疼底下人,拦着不许用刑,但妾身让人将留丹堂伺候的单独盘问,翻来覆去让他们叙述从昨日起到今儿个早上的经过,有几个重复了几遍就出了岔子,显然是提前串了供,说的不是真话——将他们拉去后头吓唬了一番,虽然因为被殷昭仪盯着,没好下手,但内中有俩小宫女胆子小,到底问出了些端倪。”
这端倪就是留丹堂果然有宣妃瑞妃的眼线,而且昨儿个还跟绛雾苑、碎竹馆联络过。
虽然那俩招供的小宫女信誓旦旦只是寻常的传递消息,绝对没有下毒这回事……实际上她们伺候的差使也接触不到淳嘉的早膳。
不过这没关系,云风篁压根不关心她们是否清白,能给宣妃瑞妃上眼药就好。
也不只是宣妃瑞妃,一句“殷昭仪拦着不许用刑”看似单纯的叙述事实,却不无挑唆:试膳内侍都当众暴毙在天子跟前了,你殷芄不思想方设法的彻查真相,杜绝再发生类似的事情,竟然还有心思护着一群下人?!
难不成,在你心里,这些个奴婢,比天子还重要?
果然淳嘉听着,微微张目,眼底有着些微的阴沉,缓声说道:“宣妃瑞妃可有说法?”
“妾身还没过去问呢。”云风篁低声说道,“一则兹事体大,怕走漏风声影响到前朝;二则,仅凭两个小宫女的一面之词就怀疑高位妃子,也不妥当。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就先来跟陛下禀告下。”
毕竟宣妃瑞妃的家世摆在那里,她们要是沾上谋害天子的罪名,洛氏欧阳氏很难不想到,自家女儿跟后位怕是没什么关系了。
哪个天子会放心一个为了争宠在自己早膳里做手脚的人在后位上?
就是宣妃瑞妃中间坐上了后位,她们的娘家也要担心,一旦淳嘉御极宇内了,立刻就会跟他们算账。
那他们可要提前考虑自保了啊,比如说,养寇自重,放纪氏一马?
所以不管这事儿是不是二妃做的,二妃都不能跟这罪名有关系——甚至都不能让她们知道,她们被怀疑了。
“……爱妃做的很好。”淳嘉眸色深沉,也不知道信没信她这话,沉吟片刻,方才说道,“既然绝大部分人都以为是纪氏,那就是纪氏罢。”
云风篁也不惊讶,平静的应了,又问:“那私下里……还要查么?”
到底是天子的膳食被做了手脚,哪怕为了大局考虑,息事宁人的拖了纪氏出来顶缸,可按照常理,天子总要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免得再次着了道儿的。
毕竟这回是立刻暴毙的毒也还罢了,左右过不了试膳内侍这一关。
要是哪天被换成过会儿才发作的,又或者是一年半载才起作用的……淳嘉岂不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在关乎本身安危的事情上,做皇帝的再昏庸也不可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含糊过去不是?
所以尽管认定此事八成是淳嘉自己干的,云风篁还是假装没看出来的问了句。
然后淳嘉也是非常注意细节的让她私下里继续查,务必查清楚是哪个丧心病狂的东西下这样的毒手?
“陛下放心,妾身一定查个水落石出。”云风篁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开始盘算,要找谁当替罪羊。
反正淳嘉这个真凶是不可能交出去的,甚至她都不会表现出来自己对于天子的怀疑——然后总归需要一个真凶——既然她负责此事,不趁机铲除异己这不是浪费么!
淳嘉温和道:“爱妃做事朕是最放心的。”
话到这儿,云风篁正待起身告退,继续去处置,外间雁引进来禀告,说是太皇太后那边得知了今早上的变故,非常担心,派人过来探望。
“告诉来人朕此刻正忙着。”淳嘉闻言随口吩咐,“待会儿再去给皇祖母请安……若是皇祖母方便,朕今儿个就陪皇祖母用膳了,顺道看望纪母后跟明惠。”
提到明惠公主,云风篁想了起来,等雁引出去传话了,就问皇帝:“明惠公主殿下那边也不让妾身们探望,之前传了病重的消息到现在,也没了后续,却不知道公主殿下如今如何了?”
按照常理来讲明惠公主不太可能忽然病重的,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云风篁还真担心这位公主忽然香消玉殒了。
倒不是心疼孝宗唯一的嫡女,而是怕明惠之死会拖累了缙云跟蓬莱两位公主的婚期,以至于节外生枝,又出什么岔子。
“朕去过两回,也没见着人。”提到这事儿,淳嘉脸色也不好看,“据纪母后说,太医隔日施针,暂且稳住了病情,只是人还是虚弱的很,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怕过了病气给朕,故此不让见。”
他也退而求其次的让御前宫女去探望,然后跟之前陆其道过去差不多,明惠公主躺在帐子里昏昏沉沉,脸色蜡黄的确像是不太好的样子——看不多一会儿就被委婉请出来,让别打扰了公主养病。
淳嘉跟云风篁一样很怀疑这事儿有内情,但毕竟太皇太后跟纪太后的身份摆在那里,没有确切的凭据也不能强行做什么。
最关键的是,病一个明惠公主,哪怕病死一个明惠公主,有什么用呢?
想不通。
难道要栽赃给淳嘉,说淳嘉干的?
问题是这也太过滑稽了,皇帝弄死邺国公、弄死太皇太后或者纪太后,还能说是为了揽权,他针对一个即将下降的公主干什么?
而且就明惠公主那尊容,想编点丧尽天良的“内情”打击淳嘉都不太可能。
淳嘉此刻皱眉了会儿,暂且放下,只道:“爱妃若是有暇,待会儿随朕一起去给皇祖母请安罢。”
他虽然跟纪氏撕破脸了,但毕竟还是太皇太后的嗣孙,为了不让外头在孝道上质疑自己,隔三差五都会去给太皇太后还有纪太后请安。
只是很少带妃嫔。
一来太皇太后跟纪太后对于纪氏女之外的妃嫔向来不是很喜欢,这一回两位纪氏后妃都不在,她们看诸妃就更不顺眼了;二来淳嘉不喜这两位,每次都是来去匆匆,他一个人借口政务繁忙也就走人了,多带个妃子,多一番寒暄问候,反而更耽搁。
这次会带上云风篁,恐怕不只是凑巧贤妃就在跟前,恐怕也是存了让云风篁到时候试探一下明惠公主的用意。
云风篁这么想着,半晌后随淳嘉到了金镂轩,见礼毕,被太皇太后赐了座,就立刻主动问起了明惠公主:“妾身好些日子没见明惠公主殿下了,心中实在想念,却不知道公主殿下现下如何了?”




这后宫有毒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云风篁自己都差点相信了!
太皇太后见着淳嘉带了云风篁过来,兴致就不是很高,此刻闻言,看也没看她一眼,只向淳嘉说着话:“哀家才听说留丹堂那边的事情就吓了一大跳!自从国朝定鼎至今,什么时候发生过这样的变故?毒都下到天子早膳里了,这里里外外的人都是死的吗?一点儿都不中用!”
“去岁这时候行宫里也不是很太平,皇后都称病了,可也不至于到这地步!”
“哀家真是想起来就生气,平素里一个个说的花好稻好,俨然谁都能入主中宫母仪天下,结果呢?皇后只是留在宫城那边养伤,又不是没有了,就出这些幺蛾子!”
“知道皇帝你宽厚心善,素来舍不得苛责身边人。”
“可这一次实在太不像话了!”
“你犹犹豫豫的舍不得说什么做什么,哀家可是不依——哀家那皇儿福薄,年纪轻轻的就去了,膝下也没个皇子承位,难得你这孩子孝顺懂事,哀家看你跟亲孙儿没什么两样,你受了这样的委屈,哀家要是还不给你做主,那还算什么皇祖母?”
她絮絮叨叨的压根不给淳嘉插话的机会,跟着就呵斥云风篁,“贤妃你可知罪?!”
云风篁来之前就想到这把火多半会烧到自己头上,因为知道淳嘉肯定会拉偏架她也没什么惊慌的,规规矩矩离座拜倒,一脸茫然道:“回太皇太后的话,妾身不知何处做错得罪了您?”
“你装什么糊涂?”太皇太后高踞凤座,垂着眼眸睨着她,冷然说道,“若只是得罪了哀家,哀家这把年纪的人了也懒得同你计较!可你做的都是什么事?自从今岁来了行宫,刚开始的时候你倒还管了管事情,曼雅夫人同袁昭媛的纠纷你平息的就很好……可是接下来呢?”
“你想让宣妃瑞妃多练手好早点独当一面的心思倒是好的,可你也未免太托大了——将差使交给她们之后就撒手不管了是吧?”
“那两个进宫迄今才几天,宫里的规矩都没摸透呢你就敢这么甩开?!”
“这要是你一直亲自盯着上上下下,就你的精明能干,那是从皇帝到皇后到慈母皇太后都交口称赞的,会让那起子黑心肝的东西,在皇帝的早膳里动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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