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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后宫有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繁朵
她不免心生侥幸与逃避,“让陈竹私下里去查清楚了到底是谁想对娘娘不利,咱们再动手解决后患?毕竟这回是对方主动邀约,咱们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贸然前往,还不得被牵着鼻子走?”
“陈竹才多大?进宫才几天?敢抓本宫把柄的人都是些什么来路,要是他就能查的一清二楚,这样的人才本宫怎么敢用?”云风篁微哂道,“怕不立刻推荐他去皇城司效劳?”
说到此处,她略作思索,道,“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本宫也好,你们也罢,亲自过去,都忒冒险了。”
就让清人去唤伊杏恩过来。
伊杏恩许久没得到主位的专门召见,态度格外殷勤谦卑。
云风篁叫了起,让她在下首坐了,就上上下下的打量。
“娘娘。”伊杏恩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也是觉得奇怪,小声问,“未知娘娘唤妾身前来,有何吩咐?”
“你这身形与本宫却有些相似。”云风篁收回目光,缓声说道,“若是梳着一样的发式,换上本宫的钗环,不熟悉的人远远见了,八成会认错。”
伊杏恩不明所以,谨慎道:“娘娘窈窕贤淑,钟灵毓秀,岂是妾身可以比拟的?”
云风篁笑了笑,开门见山的说道:“本宫也不跟你兜圈子,今儿个晚上,你收拾一番,去兰舟夜雨阁那边走一趟。”
“……是。”伊杏恩非常的疑虑,但识趣的没多问,直接应了下来。
云风篁又道:“但此行可能会有危险,你可愿意?”
这话听着像是征询意见,但伊杏恩哪里不清楚,自己压根没有拒绝的余地?
她低着头,说道:“能够为娘娘做事,乃妾身之幸,妾身非常愿意。”
“既然如此,你且下去,待会儿本宫会让人去给你交代如何打扮。”云风篁点一点头,忽然又问,“若是中途有人截住你询问……”
伊杏恩毫不迟疑道:“昨儿个陛下歇在娘娘这儿,听娘娘跟前的人说,陛下与娘娘回忆起来去岁住在兰舟夜雨阁的情形,妾身想取悦娘娘,故而前往兰舟夜雨阁遗址,想寻些物件拿回来给娘娘做念想。”
云风篁很满意:“去罢。”
待伊杏恩起身福了福,告退下去,走到门口时,又加了句,“你进宫也有些日子,又给本宫生了昭庆,老是做宫嫔也不是个样子,等这次回去宫城,本宫会寻机为你请封为妃。”
伊杏恩闻言跨出去的动作瞬间僵住,旋即转过身来,大喜过望的跪倒在地:“妾身谢娘娘提携!娘娘大恩大德,妾身绝不敢忘!妾身愿为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反正一早打算将她抬举成妃子的,云风篁寻思着用在此处多少能够让这伊氏忠心些——但毕竟不是知根知底的心腹,她是不可能只让伊杏恩一个过去就放心的,故此又让朱萼悄悄跟在后头看着:“瞧瞧都会有些什么动静?”
……然后这晚上的动静就大了:先是整个罩在斗篷里、沿着空明池畔漫步的伊杏恩被忽然冒出来的宫人一拥而上拿下,声称逮住了个跟外男私通的荡.妇,要拿她去见贤妃娘娘!
跟着不知道从哪飞来两支羽箭,直指她要害,要不是伊杏恩自幼习舞,而且颇有成就,身体柔软反应迅速,及时闪避了下,差点当场殒命!
而就在此时,有人一边掀开斗篷的帽子,一边惊呼道:“怎么会是贤妃……伊氏?!!怎么是你?!!!”
没多久,歇在碎竹馆的淳嘉就接到消息,道是贤妃手底下最得意的宫嫔伊杏恩同摄政王世子公襄霄在空明池畔私会,被绛雾苑宫人抓了个正着!
“道理本宫都明白,但为什么是绛雾苑的宫人?”闹闹哄哄了半晌,被一盏盏宫灯照的亮若白昼的碎竹馆正堂,匆匆赶到的云风篁发出疑问,“绛雾苑距离兰舟夜雨阁十分遥远,敢问宣妃的人为什么会在那附近,以至于正好抓着了伊氏与摄政王世子???”
宣妃看了眼打头的宫女,那宫女会意的出列解释:“因着之前留丹堂的事情,我家娘娘十分担忧行宫再出现类似的情况,故此这些日子一直训诫婢子们提高警惕。这不,婢子们掌灯时分奉命去给住在曳紫苑的宫嫔送些东西,路上却发现有人裹得严严实实还鬼鬼祟祟的朝兰舟夜雨阁那边走,就留上了心。”
这一留心,可不就抓到现行了吗?
倒也说得通。
“其实妾身也觉得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许是见云风篁面色不善,宣妃似有意缓和气氛,开口道,“本宫不记得伊氏同摄政王世子有什么瓜葛……莫不是凑巧撞上的?”
谁知道云风篁一点儿也不领情,闻言冷笑一声,道:“伊氏同摄政王世子是否有瓜葛,本宫这主位都不确定,宣妃倒是清楚的很?再者,伊氏为何去兰舟夜雨阁附近且不说,摄政王世子一介外男,大晚上的在空明池畔,怎么都说不过去罢?”
她也不给宣妃接话的机会,径自看向淳嘉,“陛下,您说呢?”





这后宫有毒 第一百二十九章 红泥
淳嘉没看她,却转向了不远处面色苍白的公襄霄:“世子为何会出现在后宫之中?”
“……臣弟代父王入宫给皇祖母请安,闲聊之际忘了辰光,告退时宫门已然落锁,故此夜宿宫中。”公襄霄沉默了会儿,有些艰难的开口,“原本打算在写翠轩住一晚就出宫回去别院,但方才安置,小厮禀告说有小内侍夤夜而来,私下告知……陛下欲秘密召见臣弟。臣弟不敢怠慢,故此匆忙赶到其所言之地。”
“不料并非见着陛下,却被认为与伊嫔私会。”
宣妃就问:“那小内侍可是御前伺候的?”
“是不是御前伺候的,反正跑不了。”公襄霄还没回答,云风篁就插进来,冷冰冰的说道,“等会儿叫各处彻查那会儿交代不出来行踪的小内侍,挨个给世子的小厮辨认就是!本宫好奇的是,从写翠轩所在的斑竹麓到兰舟夜雨阁之间,隔着长岭与空明池,不乏戍卫的甲士以及巡守之人,却不知道世子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抵达,还挨到伊氏前往,才被捉住现行的?”
说话间她睨了眼宣妃,一副本宫就是在怀疑你的样子。
宣妃胸口一堵,这要是换个正常点的妃子,大晚上手下的宫嫔跟年轻的外男被抓住私会,早就跪下来请罪、自承御下无方了,贤妃哪里来的脸只字不提自己的错处不说,还一个劲的咄咄逼人?!
“陛下跟前的人这几个月以来换了好些,臣弟的小厮却不认识那小内侍。”宣妃心里破口大骂,就听公襄霄低声说道,“至于臣弟是怎么穿过重重关卡抵达空明池畔的,臣弟也觉得很奇怪。因为臣弟就是那么走过来的,中间没有遇见任何人……臣弟当时以为是陛下的安排。”
云风篁冷着脸,道:“且不说你这番话是真是假,本宫问你,你既然是以为赴陛下的约,为何到了附近见到本宫跟前的伊氏不回避?可别说你将伊氏当做了陛下!”
就算伊杏恩按照吩咐裹的结结实实出去的,身量跟淳嘉也相去甚远——淳嘉比伊氏高了足足一个头的。
但凡有眼睛的怎么也不可能将之当成了皇帝。
“自然没有将伊嫔当做陛下。”公襄霄面色缓和了不少,似乎逐渐镇定下来,说道,“但夜色之中晦明不清,只道是陛下派过来引路的宫人。故此站在原地等她过来,谁知道才到近前,尚未说话,四周就冒出了一群人,压根不给解释的机会便将事情闹大了。”
宣妃趁势说道:“贤妃娘娘,那伊嫔呢?伊嫔既然到兰舟夜雨阁遗址是为了寻找一些旧时物件讨您欢心,见着外男,为何不回避?总不能将堂堂世子当成了宫人罢?这也不合情理不是?毕竟兰舟夜雨阁自从烧毁之后,自来就是没人的。”
“这大晚上的,伊嫔一介女流,看到有人在那儿,哪里来的胆子,不走反留?甚至,还要凑上去?”
“伊氏,宣妃的问话,你可听见了?”云风篁丝毫不慌,睨向不远处跪着的伊杏恩。
伊杏恩脸色发白,她原本容貌绝美,此刻微微颦眉,略带惊慌,愈显弱不胜衣,惹人怜爱。
“回娘娘的话,妾身跟绛雾苑的宫人想法是一样的。”她柔柔弱弱的说道,“因着留丹堂的缘故,远远的望见有人在空明池畔徘徊,就想着是不是为非作歹之徒?若是在其他地方见着,妾身也就走了开去,禀告娘娘做主了。但偏生是在兰舟夜雨阁附近,妾身就想着这地儿是娘娘去岁过来带着妾身们住的地方,大晚上的,这么个人在这里,是不是想做什么对娘娘不利的事情?”
“为防万一,妾身于是凑过去,想监视一番,至不济,看清楚那人是谁,回头也好给娘娘检举。”
“不想才借着四周草木掩护走近了些,尚未看清楚世子面容呢,就被绛雾苑的人按住了……妾身还是听他们开口,才知道是世子的。”
话到这儿也还罢了,顶多就是一场误会,谁都没责任,偏偏这时候伊杏恩又加了句,“妾身被按住时起初兜帽没被揭下,听到有人边拉下妾身的兜帽边说了句‘竟然是贤妃娘娘’,待看清楚妾身模样后,那人才改口,说‘怎么是伊嫔’。”
话音才落,云风篁面色一沉,蓦然抬手就给了宣妃一个耳刮子:“贱婢好大的胆子!”
宣妃猝不及防,被打之后过了足足一个呼吸才回过神来,她出身高贵,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一时间气的直哆嗦:“贤妃你!!!”
“求陛下为妾身做主!”她才喊了一声,云风篁已经眼含热泪的扑到淳嘉跟前,诉说道,“妾身与宣妃从前非亲非故,自从她入宫以来,固然有过些龃龉,但都是小事,且已经过去。今岁避暑以来,妾身将宫权托付她与瑞妃,自己从旁悉心指点,自认为没有什么对不起她们的地方!谁知道她们这般贪心不足,竟还想着栽赃妾身与世子!”
不等淳嘉开口,也不给宣妃喊冤的机会,她就又转头怒视着宣妃,厉声呵斥,“你这贱婢真正狼心狗肺!你嫉恨本宫也还罢了,宫妃之间争风吃醋本是常事。但你居然为了一己之私,将世子也拖下水!可知道世子乃陛下嫡亲堂弟,为宗室子弟?!这般事情传出去,叫人如何看陛下、如何看公襄氏?!”
“简直丧心病狂!”
“陛下,妾身冤枉啊!”宣妃直接哭出了声,跪下来膝行上前扯住淳嘉袍角,哽咽道,“只凭伊氏只字片语,难道就可以定妾身的罪过了吗?!无论如何,世子与伊氏在空明池畔被抓了现行是事实——为什么这二人尚未被问罪,倒是妾身先挨了贤妃娘娘的掌掴?!”
“妾身再怎么也是陛下的宣妃,纵然有过,自有宫规处置,贤妃娘娘有什么资格对妾身动手?!”
话才说完,伊杏恩也磕了个头,呜呜咽咽的说道:“妾身敢以性命担保,妾身所言句句属实!而且妾身还记得那宫人的样子!”
淳嘉无动于衷的看着面前此起彼伏抽噎的妃嫔,半晌,才没什么表情的吩咐:“将绛雾苑的宫人都带上来,让伊氏辨认。”
又命雁引,“御前内侍也都召齐了,令世子主仆指出传话小内侍可在其中。”
然后就是伊杏恩很快认出来将她误以为贤妃的宫人,乃是伺候宣妃的一个宫女,并非陪嫁,属于烟兰宫大清洗之后补进去的宫女,经过宣妃主仆考察以为可以栽培故而留在身边的。
但公襄霄主仆将御前伺候的内侍统统看了一遍,却是摇头,表示那传话的小内侍并不在其中。
淳嘉于是吩咐雁引,去彻查昨晚上谁去过斑竹麓。
如此又带了数名内侍到场,但公襄霄的小厮窦宿还是摇头:“都不是。”
“那就没其他内侍了。”雁引闻言看了眼淳嘉,说道,“这些里头昨晚上去过斑竹麓的其实只两个,另外的都是没有证据证明当时不在斑竹麓的。”
宫禁之中伺候的人虽然多,却各有司职,天子亲自发话,底下人谁敢怠慢,尤其斑竹麓是宗亲居处,因为这两代公襄氏主支人丁凋敝,向来冷清,宫人也很少往那边去,查起来并不难。
雁引再三保证,决计不可能有遗漏的。
这么着,窦宿却全部否认了,这很难不让人怀疑,压根就没有所谓的小内侍——公襄霄当然也不是误以为淳嘉相约才去空明池畔等候。
而且没多久,禁军副统领郑凤森赶过来请罪,坚决否认昨晚上从斑竹麓到空明池畔的一路关卡无人:“儿郎们虽然不乏有时候会惫懒些,但戍卫宫廷,岂是小事?臣方才质问过,今晚上宫禁上下,擅自离职躲懒的有五六人,但都是后山那边的。至于长岭同斑竹麓的人,不说十万分警惕,却都尽忠职守,未曾离开半步……他们都说不曾见过世子。”
又扫了眼公襄霄足下,提出了一个建议,“从斑竹麓到空明池,若是经过关卡,足底应该会沾上些许红泥。那是长岭上为了栽种山茶专门从南方运过来的,行宫别处都没有。”
众人闻言下意识的看向公襄霄袍底,就见他着一双皂面白底绣麒麟祥云的短靴,因为是白色的底子,沾了什么看的格外清楚,这会儿干干净净的,仿佛才上脚一样。
“臣弟也知道长岭会有红泥。”迎着众多意味深长的视线,公襄霄冷静解释,“故此经过时格外的小心……这两日未曾下雨,那一段路不算泥泞,经过时只在靴底黏了些,到空明池畔后,臣弟就设法将之擦去,免得面圣时失仪。”
宣妃立刻问:“却不知道世子是在什么地方擦去的?又是用什么擦去的?”
公襄霄扫了她一眼没说话,只听淳嘉缓缓开口:“雁引你让人去空明池畔瞧瞧。”
雁引退下之后没多久就回来禀告,说是的确找到一处草丛,有着被擦过红泥的痕迹,而且让人跟长岭上的红泥对比过,发现是一样的,甚至还在长岭那边找到两个不起眼的脚印——因为最近没下过雨,脚印就不明显,是仔仔细细的检查才发现的——雁引为此还专门带了个沙盘来,客客气气的请公襄霄踩上一脚,好跟长岭那边发现的脚印做比较。
这一比较的确是同一个人,结果宣布后,淳嘉的脸色就阴沉下来,看向郑凤森。
郑凤森显然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愣了愣才跪下来请罪。
“汝父子主持禁军多年,连底下人说的话是真是假都分不清楚?!”淳嘉没给他留面子,劈头盖脸的呵斥了盏茶功夫,才让他滚下去,“去查清楚再来禀告!混账东西!”
宣妃又惊又怒,如果公襄霄没问题的话,那就很难指证伊杏恩与之私会,那么伊杏恩所言绛雾苑的人起初以为她是贤妃这件事情,毫无疑问会成为宣妃欲谋害贤妃的证据——其实这个证据并不牢靠,但以云风篁的战绩,这就足够了!
那等着宣妃是的会是什么?
她不敢想。
正急速思索着该如何自辩,自辩不成该如何舍车保帅……就听淳嘉吩咐雁引,将闲人都清理出去,连公襄霄也被请去外间奉茶,只留贤妃宣妃及其心腹近侍。
“洛氏好歹也是名门望族,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蠢货?!”等清了场,宣妃微微张嘴,正待开口,结果眼前一花,是云风篁又给了她一个耳光!
宣妃简直快晕过去了——云风篁却还要骂她愚蠢糊涂,“你父兄都在前朝为陛下用命,你倒好,好日子过腻味了净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儿!”
“洛氏难不成是将嫡女当村姑教的?本宫跟前的宫女都不至于笨到你这地步!”
“是谁告诉你本宫昨晚上会去兰舟夜雨阁的?!”
“那人还说了什么?”
“还不快点交代!!!”
许是宣妃神情过于歇斯底里,淳嘉到底有些看不下去了,轻轻咳嗽:“贤妃,好好问话,莫要动手了。”
这话听着像是心疼宣妃罢,但皇帝跟着又说,“宣妃年少无知,怕是被人算计了自己都不知道,被你这么一吓唬,万一漏了细节呢?”




这后宫有毒 第一百三十章 赵缃
就算公襄霄靴底有红泥,证明了他的确是从长岭关卡过来的,其实也还不足以证明他所言无虚。
更遑论所谓没看清楚就人是贤妃这一点只是伊杏恩的片面之词,单说被伊氏指证的宫女,也非宣妃陪嫁,不定就是误选了别人安插的眼线在身边……但这些淳嘉都没理会,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直接相信了,跟贤妃一起怀疑宣妃。
宣妃心里又是害怕又是不忿,哽咽几声才能说出话来:“陛下,妾身绝对没有针对贤妃娘娘的意思……”
“这些待会儿再讲,你且说你那些宫人跟着伊氏去兰舟夜雨阁那里,到底怎么回事?”淳嘉瞥她一眼,淡淡说道,“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话到这份上,宣妃也察觉到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了,要是皇帝直接问,她肯定实话实说的交代起来。但偏偏是云风篁两次掌掴她之后,皇帝顺着这贤妃的话头来问的,这让宣妃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她遂道:“就是给曳紫苑送东西然后……”
没说完呢,淳嘉蓦然俯身,朝她伸出手——因着云风篁之前的举动,宣妃下意识的朝后一缩,是怕天子也跟贤妃一样打她,只是这动作到一半想起来自己面前的可不是贤妃,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哪里有她闪避的资格?
她毕竟不是云风篁那么离经叛道,没这个胆子,硬生生的止住了。
只是心头委屈,眼泪立刻落了下来。
然而淳嘉却只是伸手捏住她下颔,强迫她仰起头,淡声道:“你再说一遍?”
皇帝鲜少发怒,在后妃面前尤其的温和,此刻虽然也未疾言厉色,只神情微冷,却不怒自威,宣妃暗生怯意,然而心气难平,坚持道:“曳紫苑……”
“曳紫苑住的都是宫嫔,里头朕记得名字的都没几个。”淳嘉打断她的话,平静道,“值得你堂堂宣妃天色晚了还要打发人去送东西?莫不是要朕查一下,你之前对曳紫苑是否这般殷勤?”
宣妃眼中噙了泪,负气道:“……妾身忽然想起来,打发宫里人走一趟,他们难道还敢嫌麻烦么?”
“宫人是不敢嫌麻烦,但你确定,他们是跟着伊氏到兰舟夜雨阁附近的?”站在旁边的云风篁慢悠悠开口,“想想好了再回答?”
宣妃觉得有点不妙,但她刚刚那么讲了,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是!当然是!不然呢?妾身专门找您麻烦么?前朝后宫谁不知道您贤妃娘娘的厉害,明明出身不高,也不是宫里头最年少美貌的,偏偏深得上意!连贵妃淑妃那样的都是您手下败将,妾身算个什么敢跟您作对?!”
“从借月小筑到兰舟夜雨阁,有一处必经之路,便是鸭掌坡。”云风篁倏忽冷笑出声,“曳紫苑在兰舟夜雨阁附近,也是差不多。好巧不巧,昨儿个傍晚时分,本宫让人去那儿剪几支鸭掌枫插瓶,受命的宫人不慎打翻了怀中粉盒,弄了好些脂粉在地上,原本想立刻收拾下的,却怕本宫等急了,故此匆匆返回。”
“要不要现在就打发人去那边验证下,入夜后是否有许多人踩踏过?”
她盯着脸色瞬间苍白的宣妃,慢条斯理道,“总不能你手底下的人,大晚上的从那儿走,还能察觉到脚底下沾了脂粉,还给它照样撒回去?”
“……”宣妃抿着嘴,一声不吭。
淳嘉皱眉,松开她下颚,淡声道:“你父兄都是用心为朕办差的人,朕所以不信你会存心跟朕作对……到底怎么回事?”
“……所以在陛下看来,不顺着贤妃娘娘,就是跟您作对吗?”宣妃眼中泪水终于落下来,哽咽道,“那何必要妾身这些人进宫来,还许诺后位呢?反正进宫来了,也只是碍着您跟贤妃娘娘的眼罢了!”
究竟年轻,接二连三的受了刺激,宣妃有些失控的将心里话都喊了出来,“这会儿又何必再问?终究不管妾身怎么说,陛下心中已有定论,总是妾身嫉恨贤妃娘娘,故意陷害她,不是么?!”
淳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别说的你好像很委屈一样。”旁边云风篁整理了下袖子,又摸摸鬓发,好整以暇的说道,“你我心里都清楚,绛雾苑的人根本不是凑巧看到伊氏然后跟上去,而是一早接到消息,专门埋伏在兰舟夜雨阁左近。你敢说你这么做,不是嫉恨本宫?”
“也别扯什么陛下的偏爱,你自己动动你那脑子想一想,如今庙堂上的局势:摄政王正辅佐陛下针对纪氏呢,这会儿冒出摄政王世子跟后妃私通的事情,是谁最得利,是谁最难堪?!”
“你要是能弄个不相干的外男进来栽赃本宫,本宫还敬你手段厉害。”
“结果却是骗了摄政王世子……本宫都怀疑洛氏当年是不是叫人狸猫换太子,将仇人的女儿养大的?至于这么坑你娘家么?”
“你胡说八道!!!”宣妃激动的喊道,“本宫压根就不知道那个人是摄政王世子!否则本宫怎么可能喊上那许多人……”
这话嚷出来方才醒悟,她一咬牙,索性直接讲了,“没错,本宫是得到消息,道是你会跟人在兰舟夜雨阁私会,这才叫了一群人过去盯着。但本宫从来不晓得那外男是谁!若知道是摄政王世子,本宫岂会如此大动干戈?”
至于说刚刚为什么没有主动息事宁人,一则云风篁态度太蛮横,二则都闹成这样了,她总不可能自承不是,也只能将错就错。
淳嘉没理会两个妃子的争吵,只冷静问:“消息是怎么得到的?为何没有禀告给朕?”
“陛下一颗心都在贤妃娘娘身上,古话说疏不间亲,妾身没有十足的凭据,怎么敢跟陛下说?”宣妃吸了吸鼻子,不无嫉恨道,“若果被陛下认为存心污蔑,岂不是要步上前贵妃娘娘的后尘?!总是拿到铁证如山后,再请陛下明察,方才稳妥。”
说了这些,才道,“这消息……是赵御婉告诉妾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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