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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后宫有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繁朵
“金榜题名的状元,才貌双全,婚娶高门贵女,自家资财万贯,不贪赃枉法,也撑得起冰炭孝敬、笼络部属,饶是如此,那王灵来这辈子能够位极人臣,就该喜极而泣!至于爵位,你曾姑祖母的夫家魏氏,自从当年被削爵之后,多少子弟奔赴沙场,打生打死,汲汲营营……至今都没能恢复爵位!”
“而你,什么都不做,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孩童的时候,就得封秦王。”
“哪怕目不识丁,迟早也是一国藩王,并且只要正妃生下嫡子,你的子孙,都将富贵连绵、与国同休!”
贵妃看着神色变幻不定的长子,叹口气,“你有这样的优势这样的条件,却为一个外臣庶子的区区嫉恨之语,心神大乱至此,你……你到底是不是本宫养大的?!”
“……”秦王低下头,不敢作声。
他心里其实还是委屈的。
因为云风篁说的这些他也知道。
关键是,身为皇子,保底就是藩王……可是,身为皇子,有几个人能够满足于,只做个藩王?
除非是楚王那种痴傻的,不知道争。
再不就是从小都过的战战兢兢、处境艰难的。
如秦王这样自幼得宠,习惯了所有好东西都是自己的……他不甘心!!!
再说,如今是他父皇当家,盛宠母妃,故此他行事不能说肆无忌惮,却也真的没多少可以畏惧跟拘束的。
反正淳嘉也好云风篁也罢,就算不喜欢他的一些行径,也是爱护为主,不可能真的下重手处置他。
可往后若是兄弟当家了,哪怕是如今跟他关系比较好的兄弟……能一样?
秦王觉得自己这辈子就败在了一个天赋上,作为皇长子,又养在宠妃跟前,如果他不是那么的资质平庸,哪怕底下还有几个玉碟记载的嫡皇子弟弟,又怎么可能争得过他?!
但因为他的平庸,他竭尽全力也无法追赶几个弟弟的天赋……秦王悲哀的感觉到,尽管父皇母妃还是疼爱他的,却也根本不打算将储君之位交给他了。
这才是他如此失态的缘故。
因为那洛氏子的议论,戳中了他内心最惶恐最不甘的点。
只是面对云风篁的呵斥,秦王委实说不出口自己的真心话。
而云风篁,就是要他说不出来。
毕竟她自己已经有亲儿子了,就算没有晋王,她还有七皇子、九皇子这两个儿子,谁不比秦王更有指望?她是不可能全力以赴扶持秦王的。
这种情况下,若是秦王将话说白了,她怎么办?
拒绝的话显然有伤慈母形象;答应的话……答应是不可能答应的。
这长子扶持起来太累,完全划不来。
此刻见秦王情绪稳定了点,贵妃也就换了缓和的语气:“这事儿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区区一个洛氏子,哪里来的胆子这样对你?刚刚本宫已经叫人去查了。若是本宫所料不错,估摸着跟之前想救你九弟的一个洛氏子弟有关系。这是他们洛氏自己后宅的恩怨,却胆大包天的想拖你跟小九下水,简直没把本宫放在眼里……夜里风冷,你且下去收拾下罢,明儿个,本宫再跟你说仔细。”
主要本宫还没想好怎么编故事哄你。
秦王低着头,轻轻“嗯”了声。
他显然还没想通,显然还是委屈跟愤懑的。
但没关系,今晚上这孩子肯定没力气继续闹了。
那就好。
云风篁又说了几句安抚的话,看着宫人伺候着秦王入内去梳洗了,这才转身离开,当然,少不得留下陈兢,好生敲打一下里里外外的宫婢,免得传出什么不该传出去的消息。
故此云风篁在外面的步辇上等了会儿。
然后陈兢还没出来,她忽然看到远处的花树后,有着一方衣角露出来。
那颜色显然不是宫人能穿的。





这后宫有毒 第六十章 漏网之鱼
云风篁一怔,尚未开口提醒侍卫,花树后人影一动,对方却已经主动走了出来,躬身一礼,轻轻说道:“儿臣给贵母妃请安。”
“……是你啊。”云风篁眯着眼打量了一番,因着那人站的地方比较远,宫灯照明有限,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她辨认了一番才认出来,缓声道,“二皇子可是被吵着了?今日是秦王失态,打扰你们了。本宫刚刚已经责备过他,赶明儿,让他给你们兄弟摆酒设宴。”
二皇子低着头,保持着恭敬的姿态,轻声说道:“贵母妃言重了。儿臣听到大哥这边动静有些时候了,心下担忧,这才冒昧前来一看,没想到贵母妃亲自前来,早知如此,儿臣就不打扰了。”
云风篁缓声说道:“哪里的话?你牵挂秦王,本宫心中欢喜,毕竟你们都是亲兄弟……”
说了些场面话,见二皇子提出来告退,也就准了。
回兰舟夜雨阁的路上,云风篁沉吟片刻,问:“二皇子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
“回娘娘的话,二皇子这些日子都陪着淑妃娘娘。”陈兢小声说道,“没听见什么其他动静。”
又说道,“二皇子在前头交好的一些人,也没有特别的。”
云风篁淡淡说道:“他平常也这样热心么?”
见陈兢一怔,耐着性-子提点,“秦王打小得宠,虽然是长兄,对同在绚晴宫长大的弟弟们还算维护,对非本宫亲自抚养长大的弟弟向来苛刻。刚刚他动静闹得那么大,二皇子离得近,不说打听详细,好事坏事总该有数罢?伺候秦王多年的下人都不敢凑上去,他一个平常瞧着老实的孩子,哪里来的勇气,夤夜独自过去看望?就不怕秦王知道了,拿他当出气筒?”
这些年来二皇子在宫禁之中的风评就是低调老实,但也再怎么低调老实……今晚这样的情况,还能不知道避着点儿,上赶着去触霉头?
陈兢额头瞬间见汗,低声说道:“是奴婢疏忽了。”
“本宫出身寒微,从前在乡间,虽然也能呼奴使婢,却也是听过许多坊间之事的。”云风篁侧靠在步辇上,淡淡说道,“寻常人家,三间草屋,几亩薄田,还有兄弟相争之下,刀刃相向,以至于闹出人命来的。遑论大位?这人啊,生来就想往高处去。本宫想,本宫膝下的子嗣想,其他人,难道就不想了么?怎么可能?当年本宫才进宫的时候,那是什么位份什么身份?尚且心存期待,如今的六宫,看似温驯懂事。然而心里怎么想的,谁知道呢?”
“古往今来,敢于急流勇退的,都能得到赞誉。”
“这是为什么?”
“不就是因为,能够做到的,少之又少?”
“若是轻而易举就能够达到的……也不值当大家大肆夸奖了。”
陈兢低声称是,说道:“娘娘放心,不止二皇子,还有其他几位皇子那儿,奴婢一定盯牢了,决计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顿了顿,他又觉得有点儿想不通,“只是……二皇子这大晚上的藏在秦王殿下屋子外头,到底想做什么呢?”
“总不能是谋害秦王殿下?”
“哪怕二皇子藏私罢,可是咱们殿下本身也是自幼弓马娴熟过来的。再加上服侍的人虽然都被赶出去,却也不敢走远,俱围在了外头……二皇子难道还指望靠着他独自一人,对咱们殿下下毒手?”
“难不成,是偷听咱们殿下在闹些什么,好传扬出去?”
“然而这等事,何必二皇子亲自为之?”
毕竟要是派遣宫人听壁脚,一旦被抓到,还有甩锅的余地。
亲自为之,也是云风篁刚刚没计较。
不然一个窥探长兄的罪名,少不得叫二皇子吃不了兜着走。
“谁跟你说他一定是为了秦王才大晚上的孤身出来的?”云风篁缓声说道,“他只是恰好在秦王屋子附近,又叫本宫眼尖看见了踪迹,不得不出来敷衍一二罢了。”
陈兢心头一跳,下意识道:“早知道奴婢方才叫人跟上去……”
“你当他傻的么?”云风篁冷笑,“他都跟本宫打过照面了,还能继续带着你去看他的秘密?少不得直接回自己住处安置,接下来几日只怕都会循规蹈矩。”
“不然这也有些年了,就算本宫注意力不在他身上,隔三差五也会问一问,怎的从来没将他放在心上?”
陈兢抱着万一的想法,仍旧命人盯牢了二皇子。
但接下来两日,果然二皇子老老实实的,除了早晚去给淑妃请安外,就是在自己住处读书习字,偶尔外出也是跟几个不上不下的高门子弟游玩谈笑,整个过程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而这两日里,钱氏母女那边得到云风篁的指示,再次套出了些消息,确认善渊观当年的老人还有幸存者,并且隔些日子就会送消息回来,证明自己活着,以震慑皇家,继续善待善渊观。
“这话不合理。”但云风篁听着,却是摇头,说道,“善渊观的人早就全部换掉了,哪怕有幸存的流落在外,面对一个被鸠占鹊巢的道观,哪里来这样的情分,叫她们念念不忘,为这些后来才从别处过来的道姑谋取好处?况且,她们既然藏得这样严实,三代皇城司都没能找出踪迹,可见手段城府也是极为出挑的,能不知道如今的善渊观,但凡发现蛛丝马迹都会告诉皇家?既然如此,那些人吃饱了撑的,给一群非亲非故还占了她们道观且同皇家联手想找出她们的人讨要封赏?!”
赤萼怔了怔,说道:“这……那小道姑是这么讲的,难不成是其师察觉端倪,故意教她糊弄咱们?”
“……”云风篁沉思了会儿,缓声说道,“其实本宫还觉得奇怪的是,神宗之事早已时过境迁,就算当时的观中老人还掌握着什么秘密,放在今日,又还有什么用处?”
毕竟如今世宗、神宗、孝宗都驾崩了,太皇太后业已年高。
哪怕有人站出来,言辞凿凿的表示神宗登基用了许多手段许多鬼蜮伎俩……又有什么用处?
世宗时候的人都凋敝的七七八八了,庙堂之上的臣子,也已经换过了几批,也许还有人对那时候的瞿皇后、皇嗣们存着怜悯,但一定是少数。
这种情况下,皇家完全可以堂堂正正的否决。
给她们定性为栽赃陷害。
赤萼小声说道:“娘娘,那些往事,咱们陛下当时尚未出生,自然是毫无关系的。可神宗虽然去了,太皇太后还在呢!神宗登基多赖纪氏,这对于纪氏的身后名,只怕是雪上加霜罢?”
虽然淳嘉已经派人污损纪氏身后名了,但都是些贪赃枉法、大权独揽的罪名。
相比谋害世宗继后这种以臣犯君的罪名在性质上就不是一样的。
纪氏残存的太皇太后,兴许为了这个,所以妥协?
毕竟,这些年来,诸多赏赐,都是太皇太后负责的,走的仿佛也是太皇太后的私账,故此若非钱氏次女的收获,外界竟没什么人知道。
“你傻了么?”云风篁瞥了眼心腹,淡淡说道,“陛下这个帝位,传自孝宗先帝,孝宗先帝的帝位,传自神宗先帝……别说算计瞿皇后的事情,八成是神宗先帝亲自操刀,就算是纪氏所为,以纪氏与神宗先帝的关系,神宗先帝能清白?”
“陛下怎么可能放任旁人攻讦神宗先帝!”
这可是从礼法上动摇淳嘉承位的合法性。
淳嘉能容忍才怪。
“但这仍旧有些说不通了。”云风篁沉吟着说道,“若是如此,这些漏网之鱼,可不仅仅是太皇太后需要操心的,更是陛下需要操心的。然而太皇太后却从来没跟陛下提起来过?还亲自承担了一应支出……就算这些支出对于太皇太后而言不算压力,但太皇太后是这么好心的人么?明明可以让陛下分担的,却自己全部揽了下来?这怕不是亲祖母罢?”
她摇了摇头,“这些往事且不要再追究了,跟咱们既没什么关系,只怕也没多少用场……且说这两年罢。庶人纪晟同道观又是什么关系?”
虽然庶人纪晟跟善渊观来往密切有个非常堂皇的理由,就是求子,似乎也很说得通,毕竟孝宗是真的子嗣艰难。
然而……
绮山之中又不是没有其他道观了。
纪晟为什么要去这么个跟皇家有些孽缘的道观?
尤其是太皇太后,就不觉得膈应么?
她丈夫可是将善渊观上下都换了一遍人的!
让侄女兼儿媳妇去这样的地方,给自己求孙儿???
反正云风篁代入太皇太后的立场,觉得她要是太皇太后的话,她一定会让纪晟换个道观。
谁知道会不会求过来一个讨债鬼……
“钱氏次女也问了。”赤萼说道,“那小道姑说,庶人纪晟常去道观的时候,她还没出身,不太清楚。只听道观之中的师姐师叔们偶尔提过几句,说纪晟去了之后,其实也没有很虔诚,倒是私下时常见一些外人。”
见云风篁挑了挑眉,她声音更低,“婢子问过了传话的人,说纪晟见的都是女子,年岁有长有幼,三教九流都有,高门贵女、杂耍戏子、市井妇人、乡绅内眷……看起来仿佛是随意召见的,人数也极多,甚至有时候,一天见上好几拨,连膳食都耽搁了。当时道观里的道姑们好多十分纳闷,但慑于纪晟身份尊贵,也不敢说什么。太皇太后为此也责怪过纪晟好几回,姑侄俩似乎私下里起过争执……后来纪晟才收敛了许多。”
云风篁沉吟道:“确定都是女子?”
没准有人男扮女装……
但这个想法很快被赤萼否决了:“当时纪晟跟前有太皇太后的人,外人要见到纪晟,都要经过层层检查乃至于搜身的。”
哦那没事了。
太皇太后再怎么宠爱侄女兼儿媳妇,也肯定不会让她给自己儿子戴绿帽子的。
“应该是为了掩人耳目。”云风篁想了想,说道,“就纪晟当时的身份,就算对三教九流的人感兴趣,也犯不着膳食都不好好用也要接见她们。本宫揣测,纪晟应该是想同什么人联络,或者,想让什么人帮她传递消息。但身边有着太皇太后的耳目,她不方便,故此才要频繁召见外人,好让太皇太后的人应接不暇,给她机会达成目的。”
那么问题又来了。
纪晟为什么要瞒着太皇太后?
她跟太皇太后既是嫡亲姑侄又是婆媳,从她生前来看,太皇太后对她也是不错的。
如果是寻常杀人放火谋害皇嗣的过错,太皇太后一准儿只有帮她隐瞒求情,再没有不放过她的可能。
某种意义上来说,太皇太后对纪晟来说,甚至比孝宗还可靠。
毕竟孝宗可能移情别恋,可能因为斗不过纪氏迁怒纪晟……太皇太后却是纪晟最坚定的靠山。
“看来完全指望善渊观还是不行啊。”得知善渊观的老人都换掉、残存的也是不知所踪,虽然震慑着皇室却杳无踪迹,善渊观在云风篁眼里的重要程度顿时就下降了不少,她轻叹道,“还得本宫主动出手才是。”




这后宫有毒 第六十一章 光阴似箭
皇后跟贵妃商议许久的相亲宴……正式的名称是昭庆公主号召举办的文会,于三日后在行宫后山的荷池畔举行。
关于地点的挑选,后妃们进行了激烈的讨论。
最终敲定这儿,除了地方大、视野开阔、景色宜人、远离后妃居处等等缘故外,有个最重要的地方,就是这地方虽然古树参天绿荫如盖,地势总体十分平坦。
而原本为了俯瞰荷池建造的泽芝楼,装上纱幔,正可藏身其后,窥探大半个宴饮场面。
再好暗中观察没有。
毕竟这宴饮是为了孩子们的终身大事举办的,她们这些长辈不可能一直待在席上,使得晚辈们放不开,那还观察个什么?
“只是这次不请他们的长辈,是否不便问话?”原本贵妃的提议,是以信成公主即将远嫁为理由,临走之前同诸多闺阁密友多走动一番,自是应有之义。
只是一来信成公主谢阔固然也是比较有想法的女孩子,到底出身寒微,养在宫闱之中,也不可能说肆意妄为,若是高门贵女云集,还有帝女宗亲在场,未必弹压得住场面;二来,如此只方便邀请女眷,却不方便邀请男子。
所以经过仔细讨论后,就否决了。
之后皇后跟贵妃的打算,是连带高门贵子、新科士子在帝京的长辈女眷一起邀请赴宴的,到时候,后妃们跟长辈一块,公主皇子同晚辈们一起,互相观察。
但商议下来,却改成了昭庆公主作为牵头人,请的当然都是未婚正好年纪的高门之后。
如此却将这些人的长辈们统统拦在了外头。
此刻德妃就有些纠结,小声说道,“万一孩子本身不错,家里母嫂却不是个好相与的,这……”
“那有什么关系?”顾箴不以为然,“再不好相与,那也是对寻常人,皇家血脉,容得了她们放肆?”
德妃立马看云风篁,云风篁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但德妃毕竟是她的人,叫皇后当众给碰了个软钉子,她总不能还要顺着皇后的话说,显得她好像怕了皇后一样。
当下就淡淡说道:“今年又不是就办这一次宴饮了,事关皇嗣们的终身大事,岂能轻易定下?少不得再三再四的考察。这会儿先见孩子们,等下一次,再见长辈也是一样的。毕竟长辈们在场,指不定出了什么事情,就给圆回来了呢?今儿个没有长辈在,哪怕提前有着指导,到时候咱们出几个难题过去,也能看看他们本身的才干机变,岂不是好?”
“还是贵妃姐姐考虑周到。”德妃一听,连忙称赞,似有意无意的看了眼皇后。
顾箴微微冷笑,都懒得跟德妃生气,只说道:“就这么着罢。关于题目,本宫跟贵妃、淑妃、德妃各出一道。这两日你们且好好的想一想。”
于是到了宴饮开始的这一日,荷池畔衣香鬟影,贵胄如云。
索性作为今日主人的昭庆公主自小出惯了风头做惯了主子,无论身份还是气度能力都镇得住场子,虽然起初有些乱糟糟的,但很快就平息下来。从泽芝楼看下去,一片秩序井然。
男宾女宾各自占据一侧席位,个个姿容秀美,装扮鲜丽,望去好不赏心悦目。
只是纵然环肥燕瘦,风采各异,居于主位的昭庆公主,仍旧是当之无愧的明珠,无论容貌还是风仪,都轻而易举的碾压在场任何人。
以至于诸多少年的目光,都忍不住流连在她身上,情丝暗系。
皇后等后妃虽然一直都很不忿云风篁能够盛宠多年,这般时候看着,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很会调教孩子。
因为单纯论美貌的话,其实同样是伊杏恩所出的七皇女,并不比姐姐差什么……这对同父同母的姊妹,容貌非常相似,是那种一看就知道是亲姐妹的样子。
可七皇女今日固然也是用心打扮过的,穿着桃红底撒绣缠枝夹竹桃掐金丝窄袖短襦,系着凤尾裙,梳双螺髻,头上钗环鲜亮,华美艳丽,望去宛如人间富贵花,却仍旧湮灭在诸多精心装扮之中,完全没有昭庆鹤立鸡群的引人注目。
“本宫还记得皇长子跟皇长女满月时的样子。”这时候宴席才开,大家都彬彬有礼的,除却容貌外,也没什么看头。
泽芝楼中,后妃们打量几眼,也就先坐下来,等酒过三巡之后,气氛活泼起来,再看细节了。
只是皇后却忽然开口,有些怅惘的说道,“那日子似乎还在眼前呢,一晃眼,孩子们都要议亲了。”
她轻叹一声,不情愿却不得不承认,“本宫不知不觉就老了。”
“皇后娘娘说的哪里话?”虽然云风篁等敌对方的妃嫔,没少在私下里说皇后“那个老东西”,此刻当着面,却还得假惺惺的劝,“娘娘风华正茂,却哪里就老了?不信叫人取了镜子来看,娘娘可不还是妾身才进宫时候的国色天香?”
这当然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顾箴当年选入宫闱,身居高位,固然主要靠家世,模样儿也不坏。
但这些年来没少经历心力交瘁的处境,华发早生,此刻顶好的养颜手段,也保不住眼角眉梢的憔悴。
最主要的就是频繁落败之后,心气接二连三受到打击,少女时候鲜活飞扬的意气早就沦丧殆尽,除却长年养尊处优栽培出来的雍容华贵外,就是努力掩饰的疲惫。
众人安慰皇后之余,也下意识的去看云风篁。
算起来这位宠妃十五岁进宫,距今也有十三年之久了,也是即将而立之年。
要说貌若少女那当然不太可能,毕竟也是当了娘的人了。
只是望去粉面桃腮、神完气足,完全长开的眉眼之间,虽非少女的娇俏可人,却也不过换了成年女子的妩媚优雅。
她今日穿着浅碧色宫装,愈显肌肤白皙细腻,宛若凝脂冻玉,光彩照人。
……也难怪天子至今盛宠无衰。
又忍不住偷眼看了下安妃……
说实话,今日安妃会来泽芝楼,挺让六宫上下意外的。
倒不是专门排斥她,而是因为这位主儿几番折腾下来,如今膝下可是没有子嗣的。
这种纯粹为了给皇嗣们物色配偶才召开的宴饮,她过来干什么呢?
是还惦记着那个心软孝顺的六皇子,还是过来看热闹?
说来也是凑巧,安妃今日穿的也是绿色裙衫,不过是松绿。
这种颜色原本是极为显白的。
袁楝娘在淳嘉诸多后妃里,姿色从来不算上乘。可因为出身不差的缘故,肤白发乌却是没有问题的。前些年,因着许多事情,据说她面容损毁了,这消息传了好久,也一直没个准话。但从她此刻身在室内也戴着面纱,严严实实的遮住了整张脸来看,八成是真的。
此刻这松绿色,就只衬了她一截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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