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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后宫有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繁朵
她说的十三哥就是她嫡亲的二哥,即小陈氏的丈夫谢细流,照大排行是十三。
因为不是长子,自幼被江氏压着用心进学。按照西席的说法,谢细流其实早三两年前就有着金榜题名的实力,但谢氏这种专心在桑梓发展的大族,一般把举人弄到手,也就是了,不会再进京考进士。
原因当然不是云风篁所谓怕来了帝京考不上丢脸。
而是一则在地方上,举人的身份已经足够骄行乡里,与朝廷命官称兄道弟。如谢细流这种嫡系子弟,在族中待遇不坏,基本上不会考虑离开家乡。可杏榜三年才多少人,去考中了却还是回家过日子,且不说朝廷不会允许这种事情,此举不啻是得罪众多落榜的考生,很是犯不着;
二则,举人已经可以授官。虽然京官跟肥缺轮不上,但偏远点的地方做个县令什么还是没问题的。
按照江氏跟谢蹇的计划,谢细流中了举之后,就跟着同胞长兄谢细叶接受一些家族事务,主要负责跟官府那边的联系,用心揣摩国朝为官之道……等他揣摩的差不多了,家里再出钱活动,让他去做上几任地方官。
这当然不是为了叫谢细流学以致用造福百姓,而是在保持家族声望的同时,积攒点儿家业。免得将来分家,作为次子分不到多少家产,日子不好过……
云风篁想到家中对这次兄的打算,就有些心虚,见皇帝颔首,便试探着问:“陛下怎么忽然想起他了?莫不是他做了什么错事儿?那陛下千万容妾身求个情,妾身这十三哥为人颇有些耿直迂腐,行事虽然偶尔不讨喜,心却是真正好的。”
算算时间这十三哥没意外的话应该已经在家里的活动下走马上任当县令了……该不会一到任就开始刮地皮,这就叫人告上来了?
他这么蠢的吗?
家里之所以安排他磨砺一番再出去,就是为了避免贪墨手段太差劲太露骨,来个鸡飞蛋打不说还带累家族名声啊!
栽这么快,简直不像是跟她一个娘生的!
正腹诽着呢,却发现皇帝似笑非笑的看她——看得云风篁莫名其妙的,片刻,约莫是确定她不明所以了,皇帝才慢悠悠说:“你十三哥过两日差不多就到帝京了。”





这后宫有毒 第一百十八章 她不敢
“……”云风篁一怔,下意识道,“他来帝京做什……恩科?!”
见皇帝颔首,她心中一动,顿时想到之前晁静幽返乡的事情,难不成,那贱婢成功了?
这么说江氏亲自前来帝京,兴许也与此有着一定的关系?
不是云风篁轻看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但对于一个枝繁叶茂历来以在桑梓埋头发展的家族来说,个别族人的损失不管是在感情上还是在利益上,他们都承担得起。
偌大家族不可能为了一两个人作出重大转变。
这也是云风篁想让北地诸族联合起来给自己做后盾,却从来没想过直接跟素来宠爱她的家人说,宁可撺掇公襄霄传话,让晁静幽出马去牵头的缘故。
作为被家族当嫡子教养出来的嫡女,她太清楚谢氏这种人家的观念跟思路了。
别说云风篁这个嫡女了,就算戚九麓那种宗子,也不是不能抛弃的。
当然她对此没什么怨恨的,因为审时度势下的断尾求生,本来就是大族们能够延续至今的原因之一,而她也好,戚九麓也罢,都是家族在乡里地位稳固的受益者。
像她这种苦心谋划算计家族的,云风篁自己都承认是比较没良心的做法……不过没良心就没良心吧反正她也没想过做个志趣高尚情操高洁的人……
谢氏子嗣众多,她家里那么多人呢,不出几个不孝子不孝女也不太可能啊……
想必列祖列宗都能够理解……
云风篁收回越发散漫的思绪,急速的分析着:如果只是江氏前来帝京的话还能说是当娘的放心不下女儿,撇了族中诸事来团聚。但连同胞二哥都来了,这可不是骨肉亲情能够解释得了的了。
就好像当初她远来帝京时才十二岁呢,谢氏那么多人,谢蹇跟江氏腾不开身也就算了,她那四个同胞兄弟,谁还不能护送妹妹一程?
但她是一个人带着护卫丫鬟一干随从千里迢迢到帝京的。
原因很简单,谢氏不想将云风篁前往帝京姑姑家待嫁的事情,让外界误解成谢氏有意投靠翼国公府。
只不过是做父母的心疼孩子,不忍云风篁进家庙或者仓促再嫁,也不想她留在满城风雨的故里遭受种种攻讦,提前给了嫁妆打发去亲戚家自生自灭……这话谢氏没明说,却用行动转达出了用意。
谢氏可以容忍江氏亲自过来看望做了妃子的女儿,但绝对不会因为云风篁的缘故改变对谢细流原本的安排。
如今谢细流既然来了,不问可知,与整个谢氏接下来的打算有着紧密的联系。
就云风篁对家族的了解,那么最可能的就是晁静幽说动了他们。
他们不打算继续细水长流坚守桑梓下去了。
“也不止他。”皇帝微微颔首,侧面证实了云风篁的猜测,“还有你其他几个同族兄弟,其实本来应该跟令堂一同抵达帝京的,但令堂约莫是思女心切,路上嫌他们拖拖拉拉,轻装简从昼夜赶路,提前了好些日子到。”
“那陛下,到时候能让妾身跟兄长见一面么?”云风篁心念一转,笑眯眯道,“陛下可别说不许啊,不然您专门告诉妾身这事儿做什么?”
皇帝哂道:“朕这会儿不跟你说,回头你还不能从你姑姑那儿听到?”
“妾身的姑姑才不会说呢。”云风篁道,“毕竟不知道兄长过来,也还罢了。知道兄长人就在帝京,却见不着,何等难过?”
淳嘉哑然失笑道:“这还成了朕的过失了?”
“陛下最好了!”云风篁趴到他身上,撒娇的扭来扭去,“就见一面……陛下就依了妾身嘛!”
“到时候你去问母后罢。”皇帝笑着任她纠缠了会儿,慢悠悠说,“就是皇后,进宫以来,不是大典宴乐,也没法跟兄弟照个面的,遑论私下里说说话了。这事儿朕也没法给你破例,要么你去说服了母后,母后同意,朕就答应。”
见云风篁立马垮下脸,从他身上跳下去,闷闷不乐的走到旁边了——皇帝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母后难说话么?”
“陛下少给妾身扣这样的罪名了!”云风篁冷哼道,“陛下年富力强,所以偶尔有些事情明知道您不高兴,妾身也还能自恃您的宠爱胡搅蛮缠些个的。但太后娘娘年岁已长不说,难为这些年来为袁楝娘操心操劳得还不够么?既然连皇后娘娘都难以私下与娘家兄弟照面,妾身区区一个昭仪,去跟太后娘娘提这样的要求,岂不是跟袁楝娘一样,给太后娘娘添麻烦?”
“妾身既不想放过这难得的兄妹团聚的机会,又不敢给太后娘娘雪上加霜……您说妾身怎么高兴得起来?”
“油嘴滑舌的没句真话!”淳嘉听着,含笑说她,“打量着朕听不出来你是在转着弯给楝娘上眼药么?今早朕去芳音馆陪母后用早膳,母后还提到你,说你知错能改,虽然性情跳脱些,终究少年心性,终归是个好孩子……结果一转头就故态复萌了?”
云风篁阴阳怪气道:“就悦婕妤的做派,还用得着谁给她上眼药?陛下若是厌弃了她,不需要任何人说任何话,治罪的理由一抓一大把!陛下若是一直由着她,天下人都来说她的不是,又有什么用?总归您是天子,您说了算!”
皇帝逗她道:“嗯,朕是天子,你就这么跟天子说话,该当何罪?”
“妾身不是说了?”云风篁斜睨他,“您是天子,您说了算!”
皇帝道:“到底伺候朕一场,也不好罚太狠,要不就贬为……”
见云风篁恶狠狠的瞪着他,撑不住笑出来,“真是朕说了算?”
云风篁嘟着嘴把头转开,不看他。
皇帝自顾自的喝茶,笑呵呵的,过了会儿,她才回过头来,哼道:“太后娘娘要带后妃们去善渊观祈福。”
“你想去?”皇帝不在意道,“那就去好了。那地方不算远,而且景致清幽,里头的人朕也见过,谈吐很是不俗,闲来无事去小住些日子也不错。”
“人家是去祈福求子的,妾身去了做什么?”云风篁没好气道,“妾身不曾怀孕过,而且日后也不会有孩子了……去看热闹么?”
皇帝含笑听着,末了道:“爱妃虽然不曾怀孕过,但日后怎么不会有孩子了?伊御婉不是已经有孕在身?”
“能一样么?”云风篁琢磨了下,觉得对于不能生的怨念实在没多少,以至于哭不出来,只得悻悻的放弃了趁机哭诉袁楝娘过分的打算,哼道,“陛下就是偏心。”
“怎么不一样?”皇帝呷了口茶水,淡笑,“朕也不是慈母皇太后亲生的,可跟亲生的有差别么?”
云风篁心头一喜,倒不是为了皇帝的安慰,而是有他这句话,只要这人不曾垮台,日后她收养的皇嗣,还能不效仿淳嘉对袁太后对她?
她于是总算露了笑色:“陛下说的是。”
因为谢细流还没到帝京呢,来了之后,少不得为明年的恩科准备——为免打扰他,云风篁的打算是等明年殿试结束后再设法跟这兄长照面,要是实在不方便,其实不见也没什么。
毕竟她跟谢细流的关系,也没好到非见不可的地步……
这当然不是兄妹俩昔年有着什么恩怨跟芥蒂,而是谢细流跟云风篁的年纪差距挺大的,他成亲的时候云风篁会走路没多久呢。虽是一个娘亲生的,其实相处时间少的很。
云风篁最亲近的兄长还是最小的胞兄谢细雨,两人共用一个西席,真正朝夕相处。
如谢细流,那都是逢年过节才一起吃个饭,平常在家里几天才在路上碰见个一回,聊天也说不到一起去——论到对妹妹的了解跟体贴,谢细流其实还不如妻子小陈氏。
是故知道他没出什么岔子,云风篁其实不急着照面。
方才闹腾不过是习惯性的提要求罢了。
这会儿见皇帝没有松口的意思,也就先不说了。反正以后又不是不能提了——这么着,云风篁接下来没再赌气,陪皇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到掌灯时分,顺势说定了家里送近侍进宫的事情。
皇帝在是否准许后妃跟娘家兄弟团聚的事情上推给了袁太后,对于此事倒是爽快点头,让她只管去让皇后安排。
云风篁对他的爽快很是满意,用膳时却将伊杏恩以及另外两个好颜色的宫嫔唤了过来伺候。
当然,是那俩好颜色的宫嫔伺候帝妃以及伊杏恩。
末了就借口自己今儿个身体有些不适,让皇帝领了那俩宫嫔去过夜。
然后,她让人提着灯,连夜赶去宝瑟小筑,催皇后麻溜的把人给她弄进来!
这时候已经不早了,宝瑟小筑中却还灯火通明。
云风篁进门的时候还没在意,进去之后见着满地跪着的彩衣宫嫔,方知道皇后这儿正有着事情,不觉微怔。
“懋昭仪怎么来了?”纪皇后皱着眉,端坐堂上,正听着底下一个宫嫔哭哭啼啼的诉说着什么,听到底下人禀告,就摆手让她暂时止住,让人迎了云风篁进来,不冷不热问,“莫不是又有什么事情?”
“娘娘,方才陛下说……”打着淳嘉帝的旗号,说完要求,云风篁好奇的看着宫嫔们,“这是?”
纪皇后没什么表情的道:“一些琐事罢了,怎么懋昭仪静极思动,想为本宫分忧么?”
“娘娘误会了。”云风篁笑了笑,为皇后分忧吗?她还真想分点儿宫权在手,可惜如今不到时候。
故此不动声色的解释,“妾身好奇罢了。”
皇后淡然道:“闻说陛下今晚在你那,你还是赶紧回去伺候着罢,不是本宫说你,这么晚了,这点儿事情你有什么等不到明日的,真等不到,打发个下人过来说一声也就是。哪有扔下陛下跑出来的道理?”
“陛下今儿个召了妾身的宫里人伺候,妾身却是无事一身轻才出来的。”云风篁道,“不然,妾身哪里敢怠慢陛下呢?”
皇后闻言也没说什么,只道:“你去罢。”
云风篁于是告退。
出了宝瑟小筑,她脸上颇有遗憾。
念萱注意到,小声问:“娘娘若是想知道怎么回事,咱们回头让陈竹去打听好了。”
瞧那阵仗,估计皇后想隐瞒,也不可能不透露出风声——不对,皇后真想瞒,刚才也不会让她们直接进去。
然而云风篁摇摇头,叹息道:“不是这个,我只是想,要不是娘过来了,压着我改邪归正做个符合太后陛下喜好的妃子,我怎么可能这样安安静静的?”
她从进宫以来多热闹啊……
就这么几天,还真有些静极思动了。
可惜,亲娘还在,还约了下回见,她不敢。




这后宫有毒 第一百十九章 感觉错过一万两金子!
摄于亲娘的威严,云风篁遗憾的放弃搞事情的打算,老老实实的回到兰舟夜雨阁,老老实实的安置。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念萱私下叮嘱,次日云风篁陪皇帝用过早膳,将人送走,陈竹就摆着拂尘上来禀告,说是打听到昨儿个那些宫嫔在宝瑟小筑做什么了:“玉振宫跟染湘宫没有主位,辗转得知母后皇太后要带人去善渊观求子,就一起去了皇后娘娘跟前祈求。”
云风篁笑着问:“那皇后娘娘答应了没有?”
陈竹道:“皇后娘娘起初不太肯,因为善渊观地方也不是很大,怕去多住不下。可一干宫嫔哭着跪求,皇后娘娘也觉得为难,后来奏报到母后皇太后跟前,决定给这两宫各三个名额。”
三个名额其实不算少了,此番随纪太后去善渊观祈福的后妃里,除了皇后位份最高的瑶宁夫人,也不过带上四个宫里人而已。
问题是,有主位的宫里头,带谁不带谁,自有主位做主。落选的就算心中不忿,有主位看着,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这俩宫是没主位的,之前为了参与祈福,齐心协力到宝瑟小筑央求也还罢了。
如今为了这三个名额,怕不是立马就能翻脸,当场插姐妹一刀?
云风篁所以哂道:“母后皇太后都多大年纪了,还跟宫嫔们这样计较。”
“就这么一晚上过去,玉振宫就出了好几个宫嫔吃坏了肚子,卧榻不起。”陈竹不敢像她这样直言纪太后居心叵测心胸狭窄,不愿意带两宫宫嫔一起,却用这种方式挑拨离间,存心不让人家好,只叹口气,“有一个特别严重,医女连药都不敢开,刚刚禀告到皇后娘娘跟前,也不知道会不会派太医过去。”
这宫里低阶宫嫔若是没有靠山就是这样的悲催:首先生病了只能找医女,这还得主位或者皇后帮忙找,自己去寻医女,人家愿意不愿意帮忙看,那得看碰见的人心善不心善;其次医女要是看不好,那还得主位或者皇后做主,才能找太医。
但这不是说上头晓得了就一定会吩咐太医过来。
倘若觉得麻烦,一句“先让医女瞧着罢”,那么生病的宫嫔只能自生自灭。
而且这种事情哪怕后来翻出来,都不能说做主的人不对。
毕竟默认就是,太医乃是给帝后诸妃这些真正的贵人们诊治的,低阶宫嫔没有资格让他们亲自出马,压根不在他们的职权范围内。
“皇后娘娘向来宽容大度。”云风篁轻笑一声,扫一眼陈竹,淡淡道,“这么点儿小事,随口就吩咐了,不会不让太医去的,反正又不是皇后娘娘亲自去看望。”
“蔡宝林不过宫女出身,淳嘉三年偶然侍奉了陛下才住了染湘宫。”陈竹心思被看穿,讪讪一笑,小声道,“哪里担当得起皇后娘娘亲自看望呢?”
又躬了躬身,小声道,“奴婢代蔡宝林谢过娘娘恩典。”
云风篁懒洋洋说:“谢本宫什么?太医是皇后打发过去的,又不是本宫。”
她知道这蔡宝林多半跟陈竹有什么关系,不然也不会趁着禀告的时候提起来,遂问,“你们以前一起共过事?”
“奴婢才进宫时跟着的师傅十分严厉。”陈竹低头道,“那会儿蔡宝林是吴嫔跟前伺候的,吴嫔为人谨慎小心,对身边人也好,所以她日子过的不坏……见奴婢年纪小,常有照顾。后来吴嫔没了,蔡宝林被分到淑妃娘娘宫里头。没多久,不知怎的,就服侍了陛下……”
说到此处,他迟疑了下,复道,“宫里头都说淑妃娘娘仁善,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反正蔡宝林侍寝过后,按着规矩该是采女的,可淑妃娘娘似乎帮忙说了话,最后给了宝林。但后来陛下再没提过她,就一直是宝林,直到现在。”
云风篁嗯了一声说:“既然是淑妃推荐给陛下的人,怎么会在染湘宫?”
“说是蔡宝林的位份定下来的时候,说到住处,淑妃娘娘跟陛下说笑,提到染湘宫的一处景致跟蔡宝林闺名里重了字,可见有缘。”陈竹道,“淑妃娘娘就说,那地方合该是蔡宝林的……陛下对这种事情向来不是很在意,随口答应了。”
“对了,吴嫔是谁?怎么没有的?”云风篁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问,“本宫进宫也算有些日子了,却没听说过?”
陈竹叹口气:“那是陛下大婚时候,连同诸礼聘的贵女们一块儿进宫的采女之一。奴婢斗胆说一句,论美貌比娘娘也只差一点儿了!性情也是温顺体贴,不争不抢寡言少语的那种,宫里头不说人人喜欢她,总归没什么厌恶的。”
“约莫是这个缘故吧,陛下那会儿除了悦婕妤还有淑妃处,去的比较多的就是她那儿。”
“然后淳嘉二年的中秋家宴上,莫名其妙冲撞了悦婕妤,被悦婕妤当众打了七八个耳光不说,还叫人将她拖到斛珠宫,扒……扒光了外裳扔进荷花池,叫宫人拿了弹弓,用弹丸打她取乐。”
这番折辱并不致命,吴嫔当时没死。
闹到后半夜,中秋宴散了,皇帝照例去中宫留宿,是已经回到春慵宫的袁太后得知消息,命近侍蘸柳赶过去阻止,拿了衣裙叫吴嫔换上,好言安慰了一番送回住处。
因为当时很晚了,袁太后精神不济,也是怕闹大之后侄女儿要受重罚,打算次日再好好处理的。
结果吴嫔回去了沐浴更衣,换了套簇新的衣裙,挥退左右,直接一根绳子将自己挂在了房梁上。
云风篁笑着道:“这悦婕妤挺会玩啊。”
陈竹吃不准这主子的心思,赔笑道:“悦婕妤也就能拿捏一下吴嫔那样的苦命人,碰见了娘娘这等福泽深厚的,可不是只能自讨苦吃了?”
“你去看着点那蔡宝林罢。”云风篁瞥他一眼,笑了笑,“若是皇后不给她传太医,你就自己去太医院那边用本宫的名义传话……开销也记本宫账上就是。”
陈竹连忙谢恩。
云风篁又问:“悦婕妤回去之后竟然一直安安静静的么?”
“也不是没闹,只不过是跟瑶宁夫人闹内讧了,慈母皇太后都差点没圆场下来。”陈竹小声说,“瑶宁夫人此番决定带人随母后皇太后去善渊观祈福,好像也是想趁机避一避她。”
“瑶宁夫人也是想不开。”云风篁乐道,“找谁合作不好,找袁楝娘?”
做袁楝娘的队友有多惨,看袁太后跟淳嘉帝就知道了——这么明晃晃的拖后腿的战绩在,顾箴也是傻了,竟听她的一块儿到兰舟夜雨阁找麻烦。
这不,麻烦没找成,反而落了一身的不是。
不过云风篁也觉得奇怪,“袁楝娘只跟瑶宁夫人闹,竟然没跟太后提本宫吗?”
陈竹笑着道:“奴婢想着她就算想提,又哪里有脸提呢?娘娘给她做脸,说她这些日子在芳音馆都是为了伺候慈母皇太后,结果她私心里却是觉得是在芳音馆叫慈母皇太后抱病照顾她的……纵然慈母皇太后慈爱,但陛下也是纯孝,若知她这般对待慈母皇太后,岂能不生气?”
云风篁意外道:“陛下平素对这青梅可是宠得很,本宫调侃几句都不让的,话赶话的那么几句,她有什么好怕的?无非说本宫蓄意谋害她就是。”
反正她跟袁楝娘互相攻讦不是一次两次,太后母子心知肚明她们之间的恩怨,以及都巴不得对方不得好死的心情。
“其他事儿也还罢了,涉及慈母皇太后,陛下却也不许悦婕妤太过胡闹的。”陈竹小声说,“奴婢听人说,悦婕妤才进宫的时候,被皇后娘娘教训了,那会儿许是年轻受不住,跑慈母皇太后跟前大吵大闹,将满屋子瓷器都砸掉了……后来陛下知道后,直接问她要不要送她回去扶阳郡?”
“后来还是慈母皇太后主动表示不介意,这事儿才不了了之……”
“那之后,悦婕妤在慈母皇太后跟前虽然想闹还是闹,却也不敢太过分了。”
云风篁回忆了下自己进宫以来所了解的袁楝娘,还真没看出来她在慈母皇太后跟前的“不敢太过分”。
不过陈竹年轻,之前地位也不高,辗转听到的消息八成也是添油加醋的版本。
她揣测淳嘉应该为袁太后警告过袁楝娘,以至于袁楝娘不敢让皇帝知道她对袁太后的不孝——虽然满宫里就没有一个认为她孝顺过袁太后——但从袁楝娘迄今的行为举止来看,皇帝警告的方式恐怕也是委婉的含蓄的。
袁楝娘只怕压根不觉得是被迫尊重袁太后,而是为了她爱的霁郎所以维护袁太后。
当然这不关云风篁的事情,她也懒得管人家青梅竹马之间的官司,却琢磨起了淑妃、吴嫔还有蔡宝林这三者之间的关系。
表面上看起来,淑妃跟吴嫔是没有直接联系的,蔡宝林也是在旧主没了之后,恰好被分配到彤霞宫,又恰好伺候了皇帝,继而分到染湘宫,从此与淑妃没了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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