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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后宫有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繁朵
云风篁眼珠转了转,试探着道:“妾身没进宫前久在宫闱,对于帝京的青年才俊却没什么了解。不过过几日妾身娘家兄弟即将抵达帝京,他们都是来应考的,落脚之后来往的想必也是芝兰玉树,若是陛下许妾身与他们稍作团聚,兴许可以打听下?”
淳嘉淡淡“嗯”了声:“爱妃少年离家,跟骨肉亲人许久未见,也是可怜,虽然宫里头向来没有这样的规矩,但朕特许这一次罢。”
皇帝这晚兴致不怎么高,说了这事儿也就让摆膳,完了安置——云风篁特特安排了云卿缦侍寝,皇帝闻言微微皱眉,似乎不太喜欢云卿缦,不过到底没说什么,喝完茶就去了云卿缦屋子。
“娘娘,这事儿有些麻烦,咱们还是不沾手的好。”他走后,清都等人上来伺候,小声跟云风篁说,“毕竟明惠缙云两位公主殿下都喜欢那纪明玕,陛下强行拆散他们也还罢了,到底是金枝玉叶,下降了其他人却过的心里不痛快,能不怨上您?到时候只怕驸马家里伺候的艰难,也要怪您多事。”
云风篁呷了口茶水,安然道:“躲开干什么?”
她示意两人去检查一下门窗防止被人听壁脚,末了小声道,“我倒是希望家里这次来的几位兄长争气点儿,能够入了陛下的眼,成功尚主呢!”
“尚主?”饶是清都清人一向知道自家这位小姐颇有城府,闻言也不禁一惊,异口同声道,“这怎么可能!”
这不是她们小看谢氏,可当初翼国公世子云栖客想娶云风篁,翼国公夫妇尚且瞧不起谢氏,死活不答应呢!
哪怕天家公主嫁谁都是下降,可按照本朝约定俗成的规矩,驸马一向只在重臣勋贵家的出色子弟里选择——扃牖北地的谢氏,从国朝以来,最显赫的官员也不过是知府,那还是偏远的下府。
这么点儿底蕴在地方上坐镇已然足够,想让天家公主下降怕不是想多了?
“怎么不可能?”云风篁眯着眼,轻笑一声,“这要是陛下亲政之前,不用你们说,我也不会做这种白日梦!可如今满行宫都传开了缙云公主殿下同纪明玕的事情,陛下却还是打算棒打鸳鸯,可见公主们的婚事,他是要自己拿在手里的。”
“陛下日理万机,后宫一向托付皇后,等闲不多过问,你们觉得他为什么要亲自做主几个公主的终身大事?”
清都跟清人对望一眼,若有所思。
云风篁微微颔首:“自然是为了他自己!”
她正色道,“当年纪氏选择陛下出继先帝,乃是看重扶阳王一脉单传,陛下连个能扶持他的长姐都没有。这会儿陛下好容易占据了点上风,恩科都开出来了,几个妹妹也相继长到了可以下降的时候,他怎么能不加以利用?”
“可是昆泽郡主也还罢了,毕竟是陛下生母圣母皇太后抚养长大的。”清人沉吟,“但三位公主殿下,都是母后皇太后跟前长成,而且与陛下名为兄妹,实际上血脉已远……”
云风篁说道:“这个没有问题。除了明惠公主是母后皇太后的亲生女儿,很难抛弃生身之母站到陛下这边来之外。缙云公主跟蓬莱公主,都不是母后皇太后亲生的。纵然这会儿心向母后皇太后,等下降之后,有了自己的公主府,有了子嗣,天长日久的,你觉得她们还能继续一心一意为母后皇太后、为纪氏考虑,而不是为自己家考虑?”
最重要的是,“母后皇太后并非将庶女视若己出之人,这点即使咱们这样今年才进宫的人,都能够看出来。将心比心,你觉得两位公主,对母后皇太后,能如姐姐当年对母亲一样掏心掏肺?你们进宫的晚没看到,三位公主里其实缙云公主容貌最出挑、性情最伶俐,可只要明惠公主殿下在场,她都会下意识的掩藏自己,不敢抢了明惠公主殿下的风头。”
“本宫私下瞧着,缙云公主跟蓬莱公主之间,关系其实更密切,约莫就是同病相怜的缘故。”
“而且这两位公主的生身之母都还在世,她们这些年来在母后皇太后手底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就是为了女儿?两位公主没下降的时候,她们自然要教导公主取悦母后皇太后,免得婚事被算计。若是下降了,你看她们还会继续教着女儿为母后皇太后做牛做马么?”
“母后皇太后可不是两位公主能够仰赖一辈子的依靠!”
“尤其这次,虽然咱们到现在还不知道善渊观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母后皇太后何等身份地位,即使缙云公主跟纪明玕当真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来,她想瞒,当真瞒不住?”
“此番祈福的妃子就那么几位,都是有分寸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其他宫人宫嫔虽然众多,为着金枝玉叶的名节,有什么不能杀的?!”
“这要是明惠公主做的,怕是只字片语都不会流落出来——单这一件,就算缙云公主愿意谢她嫡母成全呢,缙云公主的生母吴太嫔,怕是都要怀恨在心!”
毕竟即使是公主,婚前弄出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过夜的事情来,难道就好听么?
缙云公主兴许沉浸在夙愿得偿的欢喜里反应不过来,她亲娘吴太嫔但凡脑子没进水,不恨死了纪太后才怪!
当然云风篁对于公主母女的心情并不关心,她想的是:“陛下不想让纪氏子弟尚主,一个是希望借公主们的婚事,笼络人心;第二个就是不欲为纪氏增添声势……但公主们的确到了婚配的年纪,就算陛下拦了这一回,也不可能一直盯着,所以只能亲自物色驸马人选,将事情敲定,彻底绝了有些人的心思!”
“他如今已然亲政,如果想在贵胄子弟里挑选驸马的话,其实自己出面,找借口召见什么的,比本宫这等后妃来的便利。如今却托付了本宫,显然是打算在新科进士里选择了。毕竟他堂堂天子,拨冗见些重臣勋贵的子弟也还罢了,总不能挨个召见士子罢?此举非但琐碎麻烦,传了出去还容易叫人怀疑明年恩科的公正性。”
而且云风篁揣测皇帝想要的驸马,不仅仅是新科进士,出身太好的估计也不要。
这是汲取前朝韦长空的教训。
韦长空出身名门,自幼有着神童的名声,于是虽然孝宗百般抬举,他在关键时刻一走了之,纵然从此为人所诟病,却还是全身而退,迄今名望不堕。
淳嘉又不是傻子,这会儿要丰满自己的羽翼,怎么还会选择这种有着跟脚的主儿?
他肯定会从寒门微户里选,越是举目无亲的越好,如此提拔上来的人没有雄厚家世依仗,想平步青云大权在握,只能紧紧靠着天子的赏识。
一旦天子落魄了,他们也不得好。
这般利益紧密联系,却比什么赌咒发誓都来的可靠。
云风篁一番分析,清都清人眼睛逐渐发亮:“咱们谢氏在北地号称大族,然而跟帝京这些名门望族比起来可算不得什么!说是寒门也不为过……”
“可惜咱们十八公子刚刚娶妻。”清人有些遗憾,她说的十八公子是谢细雨,云风篁最小的胞兄,“但此番前来应考的公子里头,十一公子跟二十一公子,都是未曾婚配的,且生的俊秀挺拔,堂皇体面!”
“十一哥……”提到这个二伯家的嫡出堂兄,云风篁神情有些微妙,欲言又止了会儿,苦笑道,“过两日设法将这话传给娘罢。”
她这十一哥谢芾的确生的俊秀挺拔、堂皇体面,而且课业出色,甚至比谢细流还胜出一筹。只是性格么……
堪称北地风流第一人。
那边稍微像点样子的秦楼楚馆,就没有不认识他的……
他之所以一直没成亲,就是因为不想有个妻子来管着自己,为此跟父母逼婚的争斗简直可以写成一百回的话本——当初云风篁离家,他还主动自告奋勇想护送堂妹来帝京来着。
当然他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来帝京女票……
严格来说,是为了见识一下沿途的花花草草,顺势在帝京醉生梦死一场……
“陛下对三位公主还是有些怜惜的,就算为了不让人说他亏待孝宗亲生骨血,想必也不会考虑十一哥这种。”云风篁思忖再三叹口气,说道,“还是让娘多叮嘱叮嘱二十一哥罢!”
不过谢氏二十一公子谢无争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就记不太清楚了,这位兄长是大房子弟,其母就是被江氏不动声色夺了冢妇之权的谢氏长媳,两房的关系不免尴尬,向来少来往。
云风篁跟谢无争纵然年岁仿佛,但一来母亲之间有芥蒂;二来男女有别玩不到一起。从小就只在逢年过节一块儿到长辈跟前请安时才照个面寒暄下,平常了解对方的消息基本上靠出了什么篓子听热闹。
然而谢无争似乎一直平平淡淡的,反正云风篁在家里时是没听说过他的掌故。
但不管怎么说,在自己四个胞兄都已经婚娶,不可能尚主的情况下,堂兄里头谁做驸马对云风篁来说都无所谓——就算谢无争的亲娘跟江氏不和呢,到底一家人——家族里出了驸马,抬升的是整个家族的门楣,谁都是受益者。
如果皇帝跟公主看中了谢无争,云风篁是绝对不会破坏的,而且会全力以赴的帮忙。
当初谢风鬟出事,谢氏大房两位嫡女统统进了家庙,做父母的当然气的要死,可也没有说拦着不让云风篁到帝京待嫁……谢氏人口众多,要说上上下下都是一条心那当然不可能,不然江氏也不会跟长嫂争权,云风篁小时候也不会被撺掇着同谢风鬟争宠。
但能够兴盛到现在,大事上头还是会齐心协力,而不是为了私怨互相使绊子的。
云风篁将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都梳理了一番,让清都清人出宫的时候带给江氏——是的,宫女是可以出宫的,比妃子们见娘家的频率还高些,一个月可以出宫一整日。然而云风篁之前的近侍都不是自己人,这份体恤基本上用不上,因为她根本没什么事情找谢氏蓝氏的。
如今江氏还没回去,清都清人一行人来了,却是方便多了。
“娘娘,刚才宜子药熬好了。”正说着,楼梯上传来动静,旋即谢横玉走进来,说道,“婢子所以给云容华那边送过去,结果您猜怎么着?鹿芩台的人慌慌张张跑过来,说是那边的赵承闺不好了!”
“……”云风篁怔了一下,微微皱眉,“怎么又是贵妃那儿出这种岔子?”
就问,“陛下过去没?”





这后宫有毒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云风篁:有点不妙啊!
淳嘉当然要过去了,郑贵妃又不是袁楝娘,有事没事的将皇帝喊过去——贵妃生得端庄秀美,举止素来也是规规矩矩,从无鲁莽。
赵承闺要不是比较严重了,她是不会派人来兰舟夜雨阁拉人的。
云风篁听说皇帝已经披衣而去,匆匆换了套出门的衣裙赶到鹿芩台,在门口恰好跟纪皇后打了个照面,双方对望一眼,云风篁低头行礼,待皇后冷冰冰的道了句“免礼”,当先入内,这才跟着走进去。
里头灯火通明,正堂上首皇帝端坐,脸色苍白披头散发的郑贵妃被人扶着站在一旁,看她裙摆的褶皱,约莫刚刚磕头请罪过,被皇帝喊人拉了起来。
云风篁目光扫过贵妃,未施脂粉的面容颇有几分惨淡,心道这贵妃也真是倒霉,自己的孩子莫名其妙不行了不说,这会儿还在坐小月子呢,皇后专门补偿的有孕宫嫔也不好了。
而且也不知道原因找到没?
如果一个两个都跟贵妃自己一样,知道着了道儿却不知道着的是什么道儿怎么着的道儿,那……
真是想想就一口心头血!
“陛下,赵承闺目前怎么样了?”皇后上前行礼,淳嘉沉着脸,没作声,只抬了抬手。
纪皇后于是站直了问,“未知可召太医?”
“回娘娘的话,贵妃娘娘方才已经派人去召太医,如今太医跟医女都在里头。”皇帝心绪不佳,不想说话,雁引见状微微躬身,代为解释,“太医说……不太好。”
皇后皱眉,沉声道:“可知道缘故?”
花容失色的贵妃哑着嗓子,带了丝哽咽:“回娘娘的话,妾身刚才接到消息赶去赵承闺屋子里,恰好看到桌上有吃剩的半碗药,拿给太医看,太医说,里头似有堕胎之物。”
“那药是哪里来的?!”纪皇后面色一冷,轻斥,“鹿芩台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贵妃哑声道:“妾身已经叫人拿了赵承闺左右下去拷问。”
“……”纪皇后看了她一眼,叹口气,到底没再质问什么,只向皇帝说,“陛下明日还要处理政务,不如妾身守在这儿,您先回兰舟夜雨阁安置?”
淳嘉目光沉沉,呷了口茶水,淡声道:“不必。”
又瞥一眼皇后身后的云风篁,哂道,“昭仪怎么也来了?”
“妾身手底下的伊御婉也有孕在身呢。”云风篁勉强一笑,说道,“这不听说了赵承闺的事情,心中不安,所以过来看看?”
她心里想着这事情是谁做的?
按说宫里头就这么几个妃子,这大半年来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落的,如今硕果仅存的屈指可数,又知道皇帝亲政以来愈发强势,再有这种谋害皇嗣的事情发生,绝对不会像从前那样稀里糊涂的了结……谁会顶风作案?
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袁楝娘。
只是且不说袁楝娘有没有这个本事将手伸到鹿芩台,就说袁太后亲自看着这侄女儿呢,料想不可能给她这机会。
毕竟赵承闺无足轻重,所怀皇嗣却是淳嘉的骨血。
太后视淳嘉为亲子,淳嘉的血脉她自然也当亲孙子亲孙女儿看待,怎么可能让侄女做这种事情?
第二个当然是纪皇后。
本来贵妃位份就仅次于她了,如今纪氏现了颓势,郑氏固然也受到打压,可因为之前声势本就不如纪氏,再加上对皇帝服软的快,未曾伤筋动骨,甚至继续被皇帝重用着……要是贵妃再得一皇嗣助阵,纪皇后接下来的日子只怕很不好过。
万一纪氏再有个闪失什么的,跟她一样从皇帝大婚就入宫、论娘家势力论在宫闱浸淫的时日跟底蕴,郑贵妃怕不随时可以接任中宫?
第三……
嗯,云风篁微微皱眉。
这第三个嫌疑人,却是她自己了。
虽然她是晓得她没有这么做的,可是外头不清楚,或者说不愿意清楚,很难不将她也列入嫌疑人选。
原因很简单,前不久,她才从流落荒野回来呢,可是就为了她“亲姐姐似的淑妃姐姐”,跑来鹿芩台大吵大闹,一度将贵妃气的死去活来的!
这事儿可是闹的人尽皆知——后来没多久淑妃就没了,那么作为跟淑妃 “情分好的跟同母所出姐妹一样的”懋昭仪,她能看着贵妃在鹿芩台好好儿将养,等着赵承闺生产完了做现成的母妃?!
云风篁扪心自问,她不能。
所以对赵承闺下手简直理所当然……这推断没毛病。
莫不是哪个贱婢想坑本宫?!
她顿时就警觉起来了,是想起来崔怜夜的倒台,这位前馨妃可不就是优哉游哉的查着事情呢,结果查来查去查到了她自己头上不说,后来还落实了罪名,惨遭贬位,其中缘由,云风篁到今儿个都没弄明白来着。
“有点不妙啊!”云风篁这么一想觉得自己好危险,暗忖,“尤其本宫刚刚弄了一堆娘家下人入宫,谢横玉跟江莱俩妈妈都是过来人,这要是本宫是幕后真凶,肯定咬死了兰舟夜雨阁才进了人手鹿芩台就出了岔子,摆明了是懋昭仪年轻不懂妊娠之事,有了娘家来人关照,故而得手……时间原因都对得上,不知就里的还不是一听一个信?”
这要是再从兰舟夜雨阁弄点儿认证物证什么的出来,就更加板上钉钉了……
而云风篁之前伴驾出猎,损失了最得用的大宫女熙乐,如今的近侍都是才补的,压根没熟手,兰舟夜雨阁并没有达到滴水不漏的地步,要是被人掺了沙子她一点不意外。
“看来……只能继续绑架翼国公府了!”她偷偷看了眼淳嘉,结果淳嘉十分敏锐,立刻朝她看了过来,云风篁连忙低下头,心道,“万幸娘亲自去跟翼国公谈化干戈为玉帛……”
她决定了!
要是这次的事情真是冲着她来的!
她就抓住江氏不久前亲自出马跟翼国公会晤这一点,将翼国公府拖下水!
皇帝可以不在乎她这所谓的爱妃吃苦受罪,却肯定会护着云氏的!
做云氏的女儿真是太好了……
众人各有所思,正堂只闻滴漏,半晌,里间匆匆跑出一个大宫女,满头满脑的汗,顾不得擦拭,拜倒在地,禀告道:“回陛下、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昭仪娘娘的话:赵承闺这一胎暂时稳住了!”
屋子里顿时响起一阵松气声。
但纪皇后旋即皱眉问:“暂时?”
大宫女俯伏在地不敢起身,闷声道:“是。太医说,赵承闺从此刻起,须得卧榻静养,以便安胎,不然,随时可能……”
她没敢把话说完,但言外之意大家都懂。
皇帝刚刚好转了点的脸色重又冰冷:“她人可醒了?可说那药是怎么回事?”
“赵承闺刚刚醒了一次,强撑着说那药是安胎药,贵妃娘娘跟前的人亲自熬的,每日都会送过去一碗,她已经喝惯了。”大宫女迟疑了下,小心翼翼字斟句酌道,“今儿个晚上也是一样,她……承闺她说喝的时候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等喝完了忽然腹痛、全身发冷,迅速出虚汗……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皇帝看郑贵妃:“贵妃?”
“陛下,安胎药的事情妾身知道。”贵妃苦涩道,“因着妾身前不久小产,这些日子一直在坐小月子,想亲自照顾赵承闺,却也是有心无力。故而只能让身边人代为早晚探问……那安胎药是妾身自己怀孕时吃的,家中母嫂妊娠之际也都用着,从来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说着让近侍,“去取本宫妊娠期间的脉案以及安胎药方来。”
很快脉案跟药方被取过来,皇帝接在手里,亲自一张张看过去,末了交给纪皇后。
纪皇后也认认真真看了一遍——云风篁趁机溜到她身边一起看。
云风篁对于医理不甚了解,只能看些寻常的方子,但宫中太医为妃嫔,尤其是有孕的贵妃看诊,那肯定是小心翼翼、不敢造次。故而脉案字迹清晰,叙述详细。就算不是很懂的人也能看明白是怎么回事:脉案显示郑贵妃一切安好,胎像稳固脉搏强健,简直好的不能再好。
……不然当初也不会栽赃淑妃栽赃的那么顺利。
毕竟一向小心的贵妃怎么会被淑妃撞到固然令人生疑,但在皇帝无嗣的情况下,谁会舍得对腹中皇嗣下毒手?
纵然是个公主,好歹也是宫里头一份啊!
“陛下,赵承闺既然入了鹿芩台,那就是贵妃的宫里人。”皇后看罢,随手将脉案交给云风篁拿着,缓声说道,“其所出子嗣,不拘男女,也是记在贵妃名下。妾身以为,这事儿不该是贵妃所为。”
贵妃呜咽道:“娘娘明鉴。”
云风篁则是眼珠一转,道:“皇后娘娘明察秋毫!只是……赵承闺这一胎,却是保住了呢!”
“……”闻言帝后以及贵妃三人立马看向她,目光各异。
云风篁迎着他们的注视,一脸无辜:“妾身说错了?”
“懋昭仪,你到底想说什么?”纪皇后盯着她,眯起眼,“当着陛下的面,何妨直言?”
“妾身没想说什么啊。”云风篁眨眨眼,笑道,“妾身不是说了吗?赵承闺福大命大,嗯,也可能是因为陛下亲自来鹿芩台坐镇的缘故……有惊无险,是吧?”
郑贵妃目光闪动,蓦然冷笑:“懋昭仪不如明说罢:你怀疑本宫罔顾赵承闺母子的安危,就是为了栽赃你?!”
她这么一挑开,皇帝跟皇后额角青筋都有些暴起的意思——偏偏云风篁一点儿也不退让,斜睨贵妃一眼,要笑不笑道:“倘若这事儿接下来不牵扯到本宫以及兰舟夜雨阁,那就当本宫疑心病犯了。贵妃娘娘比妾身先进宫这许多年,又贵为贵妃,一定心胸开阔长者风范不跟本宫这种后来人计较的对不对?”
这贵妃要是还能忍,她就不是个活着的!




这后宫有毒 第一百二十四章 禁足
“陛下!”郑贵妃二话不说,“扑通”一下跪倒在淳嘉跟前,凄然说道,“妾身恳请陛下明察秋毫,还妾身一个清白!”
淳嘉还没开口呢,她身边跟着“扑通”一声,是云风篁也跪了下来,泪眼朦胧,凄楚哀怨,哭的比她好看,神情比她委屈,身段比她柔弱,哽咽的声音都比她娇滴滴些,说道:“陛下,妾身福薄,无法亲身为陛下延续子嗣,只能冀望宫里人。如今妾身宫里的伊御婉已然有孕在身,妾身满腔心思搁在她身上都来不及,哪里顾得上别处?妾身真的是冤枉的啊!”
“……”皇帝冷静了下,缓缓道,“懋昭仪。”
云风篁小声抽泣着,膝行两步上前:“妾身在!”
“从你进来这鹿芩台到现在,朕也好,皇后也好,贵妃也罢,可有人说怀疑你?”皇帝沉着脸,“你这般草木皆兵,甚至质疑贵妃,到底什么心思!”
“陛下明鉴!”云风篁一脸不服气的说道,“之前为了淑妃姐姐的事儿,妾身专门来鹿芩台讨过公道!结果这赵承闺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今晚上陛下歇在兰舟夜雨阁的时候出事……这叫妾身怎么能不怀疑,这事儿是冲着妾身来的?”
郑贵妃捏着帕子,整个人都气得发抖,颤声说道:“本宫若是早知道赵承闺今晚会出岔子,就算亲自守在她榻前,那也断不能容人害了皇嗣去!懋昭仪你简直血口喷人!”
云风篁道:“贵妃娘娘话可别说的这么满!莫忘记堕胎之药可是出现在您给赵承闺喝的安胎药里的,就算您给出来的方子跟脉案再好,也只能说明您对自己上心,可说明不了您对赵承闺娘儿两个负责!而且,谁知道那堕胎之药是怎么跑到赵承闺的药碗里的?难不成是它自己长脚走进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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