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的美好,不多也不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花虎
约翰心平气和地向我解释,保险公司不是这么想的,他们试图堵住一切骗保诈保的行为。按照正常人的标准,我现有的那份保险已经足够保障未成年人了,没有确凿的理由多加一份。他一口一个“亲爱的”叫着:“我当然希望能卖给你,这样我也能赚到提成,我有很多账单要付。但是你听我说,我们生活在现实中,现实并不完美,一个人有那么多保险不一定是好事,有时候往往会招来杀身之祸。”
这老头越说越离谱了,杀身之祸?谁杀我?我觉得有点可笑。隔着电波,约翰看透了我的心思,慢慢继续着:“我不是说你的受益人会害你,但我在这行干了四十年,见到的太多了,有弄死父母的,有杀死配偶的,有亲朋之间互相厮杀的,有自杀而从保险公司不当得益的……说到底就是为了一个钱字,钱能把人变成恶魔。”
保险没加成,反而被谆谆教导了一番。不过他说的也有一定道理,让我想起看过的一个系列刑侦纪录片《法庭文件》,其中就有一个常春藤名校的男生,为了满足自己虚荣奢华的生活方式,偷偷潜回家中拔掉安全监控,将父母锤杀在床,以期得到遗产和保金。本来他做得天衣无缝,貌似入室抢劫,可惜高速公路交费时收据上的指纹暴露了他。最令人心酸的场景是,奇迹般生还但被严重伤残以至彻底毁容的母亲,在法庭上面对杀死丈夫的凶手,依然坚称儿子无罪。
其实我这种情况也不是拿不到,只是保费高昂而已,约翰建议我一定要买的话,选择一份意外险更有意义,因为我被事故所累的可能性远远大于因健康原因而出事。我请他容我再想一想,是该悄悄地买,不让人知道,还是索性不买呢。
最后说一句,我不是卖保险的,家里没有一个人是,也不认识任何做保险中介的朋友,所以绝对不存在做广告之嫌。
最后再说一句,不能不说芝加哥公共台的那则广告非常成功。
这世间的美好,不多也不少 放弃生命绝对不美
2014年7月,芝加哥金融区爆出一桩血案,一位私企高管向老板连开两枪,随后饮弹自尽。芝城南部地区因帮派犯罪,常年火拼不断,但在市中心繁华的商业带,这样的事情还没发生过。
该老板是一位有常青藤名校学历和华尔街背景的成功商人,高管是个资深计算机专家及技术元老。事件的导火索是后者被原地降职,不像单纯的商务行为,据此很多人推测因他年近退休,可能被公司抛弃。尤其他并未滥杀无辜,显然只与老板有极深的个人恩怨。但老板家属提起民事诉讼时,则辩称一切源起高管的精神疾患。
世界太小,老板居然是我同区的邻居,孩子同学的爸爸,满街的红丝带也没挽回他的生命。高管同样抛下妻儿及一众亲朋,在人们无尽的唏嘘和遗憾中离世。
企业究竟是迫不得已还是卸磨杀驴,外人也许永远无法知晓。但我注意到一个独特的现象,不论是媒体的报道、邻里的议论,还是受害人家属的声明,都不称高管为凶手,而强调是老板多年的搭档和密友,因工作发生严重分歧,以至精神崩溃走上极端。换句话说是高管的自杀倾向导致悲剧的发生,而不是恶意伤人,再畏罪自杀。
学校的信息通报和心理辅导也是相同的说法,我只好照葫芦画瓢,给孩子们这样解释。尽管我已经说英语比汉语多,吃中餐比西餐少,想绕明白其中的逻辑仍要使劲扑棱这颗中国脑袋。不过最后我想通了,的确更像自杀,只不过我小时候接触的关于“自杀”的概念是另外的样子。
自杀最早对我来说是件有积极意思的事情。不是我小小年纪活腻歪了,而是事关正义。先有八女投江,后有鬼子剖腹,英雄流芳百世,敌人罪有应得,无疑都是好的。当然,这些都是从电影和小说中得来的,我真正见识到有人自杀,是上小学三年级时。
与如今的高楼林立不同,早年家乡的民居大都为连体平房,因而形成许多胡同和大院。我家住的胡同很小,而东邻是个大院子,我总去那边玩。院里有一家有四个儿子,别名四大金刚,但大的都插队当兵去了,只有最小的小四在。他长得有棱有角,五官周正,十五六岁已经比成年人还高大。但跟同龄人最不同的是,他不用去上学,乍听起来非常奇怪。
那时我们尽管吃喝不愁,美中不足的是主食以面粉为主,大米极度缺乏。解决办法是去一家饭店点个炒菜,然后就能捎带几份米饭。毕竟是紧俏品因此需要排队,父母上班,奶奶看家,哥哥好静,任务就落到喜欢疯跑的我头上。于是我就在一片酒令划拳和烟雾缭绕中,眼巴巴地盼着热腾腾的米饭快出锅。我常能遇见小四,显然他也肩负同样的使命,我们常常交流一下哪道菜好。
一个冬天的傍晚,我照例被派去买饭,当日不知为何不限量,人多极了,推来搡去把我挤出了队伍。万分焦急中,有人一把把我拽了回去,原来是小四大侠从天而降。买到加倍的米饭我很高兴,回家的路上还下起了暴雪,我叽叽呱呱地说,他微笑着听,雪地上趟出几行欢快的脚印。到家后,我奶奶拉过他冻僵的手要捂一捂,他说怕爸妈等急了,便匆匆消失在雪夜中。
事后奶奶跟人提起小四,我才得知他有种见不得人的病,俗称羊角风,发作起来翻白眼、吐白沫、满地扑棱。别人还建议不让我跟他打交道,以防万一被吓着。
从奶奶当时震惊的表情,我猜出了几分不详,更令人震惊的是,没几天就传来了小四上吊的噩耗。因为是横死,家人根本没办丧事,邻居们不让孩子靠近,说会被吊死鬼抓去。有的小孩很残忍,居然模仿着在脖子上绕根麻绳,还假装喘不上气,引得旁人哄堂大笑。我从未参与这种狂欢,也不愿相信小四死了,每次想到他,总有淡淡的悲伤如影相随。我不清楚是病痛还是歧视给了他最后一击,但从此知道放弃生命绝对不美。
后来大米不稀罕了,那家饭店也变成机械轰鸣的工地。我先去北京上了大学,积习未改又疯跑到美国。但生活在这里打了个转,与我的愿望背道而驰,又不能为己所掌控,我一度陷入了剧烈的不适中。我想起过小四,以及很多如雷贯耳的大家,比如老舍、周璇、海子,还有《魂断蓝桥》里的玛拉、《天龙八部》中的萧峰……
我所知以非常规方式离世的人中,有我唯一的伯父。他年轻时毕业于燕京大学,后来去了台湾,两岸开放后频繁往返,来弥补多年的乡愁。他对亲朋慷慨大方,对晚辈极尽关怀,富家小姐出身的伯母也全力支持,伉俪情深令人艳羡。伯父多次说过人活的不是年头,而是内容,在伯母不幸病逝、自己健康欠佳的情况下,因药物被代管,房中也没有披挂之物,他采取了一个最下策—从自家楼上一跃而下。
伯父一生乐观开朗,不差钱也并非病入膏肓,想得直到麻木,我才不得不承认,正是因为热爱生活,他才不愿苟且于此。残酷之处还在于,即使最亲的人也没能以更好一些的方式成全他。
世间从来不缺少悲剧,无独有偶,几年后,又一个相识的生命自行消逝了。他是来自东南亚的一位华裔博士生,我好朋友先生的师弟。小伙子相貌俊朗,性情温和,会讲熟练的中文,而且非常绅士。我和好友都遗憾没有妹妹,否则一定会设法把他弄成妹夫。
他所学的金融专业难度极大,合格的候选人本来就不多,顶不下来拿硕士走人的也时有耳闻。由于认为他的论文中个别数据有待商榷,导师希望他延期毕业,多做一年。这种情况尽管不太理想但并非罕见,他却选择在感恩节当日服下安眠药,又吸入有毒气体,表达了必死的决心。他没写遗书,但给房东留下了一封道歉信,以及三个月的房租。
好朋友的先生痛心疾首,自责对师弟关心不够。我和好友更觉得窒息,除了痛惜他的年轻,还因为我们说着相同的母语,有种心理上的亲近感。如果他能吐露一下感受,我们会陪着他难过,帮他找医生开药,做他爱吃的中餐,并现身说法如我等非名校博士者不是还无耻地活着,可见学位远没生命值钱。可惜我们没得到机会,而是让挫败、无助、抑郁、羞耻等夺走了他。
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我对这样的人充满同情。可以说他们不负责任,但每人的境况不尽相同,情感、职业、家庭、经济、健康、精神、环境等重压,有时会超出个人所能承受的极限,令人生不如死,自杀便不乏为一种解脱。还有的人并不回避什么,只为追求尊严和精神家园,当对生无能为力的时候,就希望成为死的主宰。所以我既反对放弃生命,也觉得无权妄言。
这个话题太大,我也会自相矛盾。几年前,国内朋友的儿子来美国上高中,一次因病住院,接待家庭母亲哭着打来电话,让我快去。原来少年因为怕疼而拒绝插管,高呼着要去跳楼,搞得一众医护如临大敌。情急之下,我不得不用中文把他骂了一顿,反正只有我们两人懂。以他的年龄,完全应该理解治疗的意义,果然如传闻所言,现在的某些年轻人因一点小事就想自杀,谈何错综的成人世界呢。这也说明培养孩子应对逆境、保持心态健康的能力是多么重要。
当然自杀是人类杜绝不了的,人们能做到的只能是尽量减少。因此作为常规预防手段,对生活遭受巨变的人,周围的人要密切关注,亲情友情和医药多管齐下,至少可以避免冲动性自杀。长期预防的意义更大,有专业人士在研究这个领域,可惜因为问题的复杂性,完全有效的方法尚不存在。
据谷歌转载世界卫生组织发布于2013~2014年的资料,每10万人口的自杀比例里,中国紧随韩国和印度以近13人名列第三。而在美国,自杀总人数在2009年以36000例跻身国民第十位死亡原因,而各种未遂的则更无从统计。
这是一组让人唏嘘的数字。人生来不易,除了罹患绝症(其实这属于安乐死的范畴),我都不主张走这一步棋。因为不论对于哪种困境,自杀都是用一种永久的办法解决一个暂时的问题。引用江湖上的一句戏言,我们都会死很久,急什么呢?向死而生就好。
一年一度的万圣节马上又来临了,金黄、橘红和血色的秋叶将碧蓝的天空渲染得异常美丽,家家户户都挂出了黑猫、蛛网、骷髅墓碑。置身在鬼魅环绕的氛围,我暗想,如果可以,真的希望逝去的人们可以魂归故里,能与他们曾经来过的世界、被抛下的亲朋再次小聚。
这世间的美好,不多也不少 我眼中的金·卡戴珊现象
圣诞前某晚去超市购物,因为过节的缘故吧,本来是平时人很少的时段,现在收银台前居然排起长队。等候的闲暇,我不经意间扫过旁边的货架,一对硕大熟悉的屁股蛋映入眼帘。那是一本娱乐杂志的封面,尽管我对明星八卦不感兴趣,也知之甚少,但屁股的主人却是个例外。她如此强迫性地进入我的视野,铺天盖地,想错过她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她就是美国娱乐圈名媛,金·卡戴珊。
说起娱乐圈,大家自然会想到唱歌、跳舞、演戏等,但这个来自加州、拥有夸张身体曲线的女人一项都不会,却在《福布斯》2015年全球年收入最高的文体名人中以5200万美元名列第33位,把很多大牌明星远远地甩在身后,绝对颠覆人们的常识。
她的成名源于美国网络电视台e!的一档系列节目《与卡戴珊同行》,作为女主角的她被称为史上最成功的真人秀明星。说来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第一次见到她就不喜欢,尽管她阵仗十足,但矫揉造作得让人难受。渐渐地,她来势更猛,满世界充斥着她的绯闻,我对她的厌烦加一个更字,但对人家吸金的本领又难免有点酸不溜秋。
探究金蹿红的原因,不能脱离她的家庭背景。先说她妈克里斯·詹纳。克里斯60多岁,欧洲移民后裔,出身普通,高中毕业后当过空姐,23岁嫁给律师兼商人罗伯特·卡戴珊,生有三女一男,后离异,与著名田径运动员布鲁斯·詹纳结婚,生有二女。于是这六个孩子成为这档真人秀的主要班底,她作为总策划,被称为成功的营销专家和商界女强人。
金的生父罗伯特是第三代亚美尼亚人,原是律师,后成功投身音乐产业,身家丰厚。罗伯特与橄榄球巨星辛普森是多年密友,还作为后者杀妻案梦之队辩护律师团的成员声名鹊起。金的继父布鲁斯是1976年奥运会男子十项全能冠军,退役后进入媒体,担任体育解说和名人访谈等节目,著书立说,身价同样不菲。
可见金是位名副其实的富家女。她有快乐的童年,上著名私校,生日派对在迈克尔·杰克逊的私人庄园举行,闺蜜是希尔顿家族的继承人帕里斯,教父是辛普森,十几岁就进入父亲的音乐公司。万千粉丝难得一睹芳容的文体明星,对她来说则是见怪不怪。好莱坞、比弗利山庄、财富、地位、时尚、奢华……注入这个女孩的每个细胞。
可惜她的才智实在有限,除了19岁就跟人私奔、出轨、离婚、频繁更换男友,在事业上并无太多建树。直到2007年底,布鲁斯作为好莱坞电视制作人,以卡戴珊和詹纳混合家庭的个人和职业生活为重点,出品了真人秀《与卡戴珊同行》,把继女和女儿们打造成了全美明星。
节目的内容就是穿着华丽的女人们把日常生活表现在镜头面前。开商店,拍写真,名车游艇,沙滩派对,恋爱结婚生子,吃喝拉撒,鸡零狗碎……总之寻常人家有的没的,一股脑儿推上台来。节目一炮走红,至今连做八年,成为e!台最盈利的品牌,也使卡戴珊们财源滚滚,名扬天下,其中以二闺女金最为成功。
金相貌平平,但她有强烈的出人头地的愿望。她以性爱录像为契机,以强大的美式自信和规模迥异的屁股做招牌,不错过任何场合凸显丰盈曲线,脸上时刻布满期待被人注意的急迫。世上袒胸之人常见,但秀臀的则罕有,仅此她便锁定大量观众。除了由于私生活混乱引得媒体竞相报道,她还故意把行踪透露给记者,将自己的一举一动曝光在镜头前,把自我炒作的功能发挥得淋漓尽致。
最具代表性的,是她与nba球员汉弗莱斯的结合,二人的恋爱经历像电视剧一样被全程录下,以童话般的婚礼达到高潮,近千万观众观看了实况,转播费进账2000万美元。然而72天后她就提出离婚诉讼,理由是不可调和的矛盾,并迅速与一黑人歌手坠入爱河,尔后怀孕。这个短命的婚姻被公认有拍戏和敛钱之嫌,汉弗莱斯不堪其辱,与金展开高度公开的离婚大战。
这场婚变算是种瓜得瓜,让一贯得意忘形的卡戴珊受到打击,她的毫无底线、见钱眼开、崇尚弱肉强食、不惜一切代价的掘金女形象显露无遗,这样的曝光当然不是她想要的。当然,她生命不息、捞钱不止,很快婴儿出生,金又披上婚纱,一如既往地营销着自我。
美国反映真实家庭生活的节目很多,比如有些家庭子女众多,有些家庭经历独特,等等。尽管皆以稀奇古怪抓人眼球,但在卡戴珊面前都有黯然失色之感。名媛古已有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太太穿金戴银,吃喝享乐,结交攀比,但依此大发横财,卡戴珊家则是空前的。
美国人也有很传统的一面,出现这样的节目难免引起大众的反感,曾有18万人联名要求将其取消。但电视台声称这是个完美有爱、极具凝聚力的家庭,人们深受他们鼓舞,不是想变得像他们一样,只是想和他们成为朋友,300万观众就是证据。
说卡戴珊们有敬业精神还算恰当,但跟爱心、家庭这些字眼真的不搭边。对e!台来说,他们是一笔生意,能带来巨大的利润;对卡戴珊家族来说,除了节目酬金,同时也打造了卡戴珊品牌,对其旗下的服装、游戏、减肥产品、签约书籍等家族生意和代言产品而言,就是一集集的免费广告,因此双方都不可能收手。
一些与卡戴珊家族关系亲近的人,对他们也不乏微词。克里斯的妹妹评价说,克里斯为名声付出的代价太巨大,挣了那么多钱却不知道拿它做什么,只培植了孩子们的不良行为。布鲁斯的母亲在接受采访时也说,旁观者清,布鲁斯和克里斯的婚姻纯粹是为了钱,现在做愚蠢的真人秀,还是为了钱,她没办法理解。
我问过很多美国人,大家普遍认为卡戴珊现象荒唐至极。正如著名新闻人芭芭拉·沃尔特指出的那样,羡慕和榜样是大多数人追星的基础,对卡戴珊这样毫无才华的一家,揣摩其粉丝心理非常容易。尽管节目肤浅病态,但它所展现的奢靡生活对很多观众来讲遥不可及,于是便成为一场视觉盛典,满足了后者对上流社会的好奇和渴望。
在我看来,金的蹿红还应该得益于美国的社会环境。美国是号称言论自由的国度,但其实有很多的禁区,比如种族问题,于是政治正确成为人们说话的准则。而名人八卦没有任何风险,这也正是金的聪明之处,通过允许自己被谈论而赚钱,愚蠢也好,浅薄也好,并不犯戒。只见她有如女巫一般施展化金大法,把赞美、讽刺、挖苦、谩骂全部变成闪闪发光的金子,悉数收入囊中。人们逞尽口舌之快,她也赚了个钵满盆盈,最后是皆大欢喜的双赢局面。
尽管在商业上获得巨大成功,但来自严肃新闻媒体的批评也从来没有间断过。网上有很多对金的访谈录像,主持人们常抛出很多尖刻的问题,令任何有自尊的人都陷入尴尬,但金仍能坦然扯谎,因此有网友评价说:“金·卡戴珊就是无法做到诚实。”
即使如此,卡戴珊迷仍宣称自己不过是喜欢看一种上流社会肥皂剧般的活力节目,以及一个可爱的混合家庭在财富和名声的背景下,无害的高调喧闹和寻欢作乐。
美国以基督教建国,短短几百年的时间发展成世界第一强国,与人们勤劳奋斗的精神密不可分。金的先辈是为了逃避20世纪初亚美尼亚种族大屠杀,从穆斯林统治的前土耳其亡命美国的。曾祖父靠废品回收为生,祖父开肉联加工厂,父亲是第一代大学生,典型的美国梦实践者。如今仍有无数新移民从世界各地源源不断地涌入,寄希望于靠劳动改变命运,而卡戴珊所宣扬的价值取向与之完全背道而驰,如果老卡戴珊们有知,该作何感想呢?
批评归批评,成熟的美国人仍表现出足够的理智和宽容。全美有三亿多人口,看该节目的不到1%,这些人对低级趣味的渴望不是被剥夺娱乐权利的理由。我怀疑金·卡戴珊会风光多久,但仍要为她竖一下大拇指。凭借矮墩的身材、不高的智商,在拼才拼貌的娱乐圈,她把自己最擅长的做到了极致,把很多人的自信搞得非常不堪,把我等看客弄得表面不屑一顾,心中垂涎三尺。
记得我小时候,家乡有个患精神病的女子,经常赤身裸体在街上游荡,围观者人头攒动的场面我至今记忆犹新。换了时代和背景,青山依旧在,人性未曾改,只是被媒体渲染的画面过于美好而已。
这世间的美好,不多也不少 威拉的中国孩子们
尽管搬来之前我就知道镇上亚裔人口不多,但临到女儿快上小学,我认真查看学区的族裔统计,还是结结实实地被吓了一跳:亚裔,我们历史悠久、人口众多的亚裔,只占了该社区的0.5%。每到周末中文学校乌央乌央的人,不过隔了十几英里,都躲到哪里去了呢?
当然除了传统,原因可能是这片成熟的社区,房子说好听点叫有历史,说难听点就叫老旧,维护起来费时费力费钱,亚裔读书人多,动手能力强的人少,所以就不愿蹚这浑水吧。不过它的位置极佳,学校也不错,完美无缺的事可遇不可求,既来之则安之吧。
初识威拉
第一天放学,我提早去学校等着接女儿,一是我们住的时间不长,二是女儿是在蒙校
突然一位身材高大、褐发蓝眼、白皙的脸上散落着雀斑的中年女子从人群中走来向我打招呼。
“你好,你是林林的妈妈吧?”
“哦,你好。我是,我叫花虎。”我大脑迅速地启动一遍,确定并不认识她。
“我叫威拉,是艾米的妈妈。艾米和你家林林同班,都是一年级。”
好家伙,怎么跟间谍似的,第一天就这么门儿清。我心中暗自感叹。
“听说你是从中国大陆来的?”
“对,来美国有15年了。”我很意外,中国就中国呗,还大陆,貌似她知道的挺多。
“呵呵,我跟中国也渊源久远,我家最珍贵的东西都是中国的。”她满脸泛着笑意。
“是吗?”我以为她是说古董,“我家可没有,搬来搬去的,玩不起,再说也不懂。你收集什么呢,字画、瓷器、家具?”
“嗯,不是,能动的。”她眨了一下灵活的大眼睛。
“金鱼?沙皮?还是……熊猫!”
“哈哈,这些我也喜欢,但我指的是比这还好千百倍的,我的孩子们,都是从中国领来的。”
“噢,真的?好啊,另外一个比艾米大还是小?”
“大。但另外不是一个,是三个,我一共有四个。”她飞快地说着,根本不考虑我的心脏承受能力。
“天哪,四个,那……你好能干啊!”我由衷地敬佩这位英雄母亲。
“哈哈,不是我能干,是因为省了几道工序嘛。”她扳着手指头说,“凯迪11岁,大卫9岁,萨瑞8岁,这个最小的艾米6岁。”
“大卫?你还领到男孩了?我们中国人一般不遗弃男孩啊!”我脱口而出,说完直想掐自己一把。
“因为他有一些健康上的问题,是兔唇。”她倒毫不在意。
我一时语塞,刚好救命的下课铃响了,大门洞开,孩子们小鸟般倾泻而出。于是我认识了艾米,一个眼睛细长、特别壮实的小姑娘。在后来的日子里,陆续地我又见到了另外三个,也由此掌握了0.5%亚裔的主要出处。
记得在哪里读过,身高相仿的人容易亲近,我的朋友里特别高的真没有,威拉成了例外。开始与她接触多是通过学校的家长教师协会(pto),威拉是义务召集人,在各种文娱体育、节假庆典、社区参与以及捐款等活动中,总有她忙碌的身影。她还借助课后兴趣小组、班级故事会等机会介绍中国文化,讲解她家的故事,让学生对父母和小孩长相迥异这事没了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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