惘世闻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休子符
风银一路上还捏着季风早前递给他的花不知道该作何处置,闻言寻了个地方将花好好的放好,走到摆花的地方挑选了几束颜色一样的,爬上独梯递给季风。
季风看见风银的小动作扬了扬唇角。
几人有序的分工,小枫给洛商和风银递,洛商风银递给树上的人。没多久,树便逐渐满满当当。
洛商越挂越兴奋,认真的在跟季风比:“你太慢了,树顶这块儿我包了,刘伯,交给我吧。”
刘伯道:“那就谢谢小公子了,这树顶枝干细,又那么高,往年挂的都比较少,今年遇到你们,把这姻缘树挂满了,姻缘神一高兴,定会更加眷顾我南屏城的信男信女。尤其是你们四位,个赛个的俊俏,一会挂完了花,要不要顺便也投个花求个签,问问姻缘啊?”
堂子枫目不转睛的仰望着花树,道:“这个真的灵吗?”
老伯保证道:“当然,每年照花节都会促成很多人的姻缘。”
风银一副冷冷的样子,显然不感兴趣,默默的给季风递花。
季风见进出姻缘殿的人都个个面带桃花色的,忙道:“别,我就是来凑凑热闹,谁会要自己的姻缘去求别人啊,不去,绝对不去。”
洛商嘴里叼着花往上爬,含糊不清道:“就是,我们几个大男人,为什么要做这种女儿家家的事啊,再说了,我去求不是为难姻缘神吗,这世上,怎么会有能配得上小爷的人。”
堂子枫闻言在树下咯咯的笑。
挂完花,洛商季风二人径直跳下来,谁也不服谁的互相哼鼻子耷脸
刘伯也慢慢从□□上爬下来道:“真的不求个签?投朵花也行啊。”
季风、洛商:“不要。”
是夜,姻缘殿中,三五不时有结伴而来的青年男女上香,殿外姻缘树下,铺满了白日里人们投来祈愿的花。
季风猫着步,左看右看,确定没有人后才挺直腰板跨进院子,来来回回在结满繁华的姻缘树下踱步。
季风左手托着右手,右手抵着下巴,晃悠好半天,才咳了咳不知道对谁道:“先说好啊,我才不是来求什么姻缘,我就是好奇,这世上难道真有什么掌管人间姻缘的神?”
季风自言自语着,完全没发觉此时被人装饰的密不透风的花树枝丫上,正躺着一俊美的男子,男子一手执酒,身着如明镜天空一般淡蓝柔和的衣袍,轻飘飘的同乌黑长发一起垂在空中,头枕着手臂,凤目轻闭。
忽而听见树下有人在说话,好奇的抬眼往下睨了睨,便看到一个船穿深色衣衫的少年自言自语。
“若是有,那为何世上还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不扯那么多,反正呢,我是不信的,除非,,,”
季风拿起手中的折扇往掌心一敲。
“除非你让我小叔叔赶紧找到自己的姻缘,那我就信,都说你管男女姻缘,那我问你啊。”
季风晃悠着又停在树前,一本正经的指着树干道:“若是我,我小叔叔喜欢男人,这线你牵不牵?你们给人拉煤这行依托的是什么?怎么才算良缘,会问人当事人意见吗?你能明白我意思吗?”
树上那男子越听越有意思,换了个姿势撑起了头,抿了口酒继续听。
“章程是什么?先扔朵花是吧?行,为了给你个证明的机会,我,我替我小叔叔投一朵。”
季风拿出一朵刚摘的白色风铃花,仰起了头,抡足了劲往树顶甩去,见花没落下来,满意的点了点头,忽然耳朵一动。
糟糕,好死不死这时候有人来了。
慌忙间左看右看,盯上了姻缘树,一个翻身跳跃,轻巧的就爬了上去,可谓经验老到,一上树就正对上男子的眼睛。
季风一惊。
这人是谁?什么时候来的?为何这么近的距离,他一点的没有察觉,这得是多高的修为。
顾江屿见季风看着他发愣,举起酒瓶冲他笑了笑。
“你好啊,我的小客人。”
,,,
姻缘树下,洛商一副夜行者的架势,正门不走,翻.墙跳入,见四周无人,才拍了拍衣襟,昂首阔步走过来。
顾江屿眉眼含笑轻声道:“你跟他,很熟吧?”
季风看着洛商跟自己如出一辙的动作眼皮跳了跳:“,,,不熟。”
季风警觉的问:“你就是小桑口中的顾公子?”
顾江屿莞尔:“你就是季风吧。”
一阵清风吹过,挠的花树簌簌作响。
洛商皱紧了眉,压着声音道:“笑什么笑,我又不是来求姻缘的,我堂堂霁月阁少阁主,怎么会来求这个”
树上,季风低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江屿上下扫了他一眼,心道,临夏来的,长得好看,修为低微,游手好闲,一口一个小叔叔,手上还拿着九骨钦墨,不是时风门那个少主季风还能是谁?
嘴上道:“呵呵,掐指一算。”
季风:“,,,”
季风从怀里摸出下山前季之庭给他的白玉短笛,拿给顾江屿看。
“小叔叔让我找的人就是你吧。”季风尾音下沉,肯定道。
顾江屿眼光落在短笛上,神色微动。
喃喃念道:“白杨何萧萧,,,”
顾江屿修长的指节按在白玉短笛上。
“其实他不必给你这个我也能认出你来,不过也好,怀旧是道不错的下酒菜。”
洛商还在树下喋喋不休:“我呢,主要是为了我姐姐,她也该找个人嫁了,不然老是成天管着我,应师兄人不错,可我姐姐好像无意于他,自然不是要你强行牵线,所以我这不是来找你商量一下嘛。还有季风,最好也给他找一个,他整天就是太闲了,才到处兴风作浪,成天跟我作对,还拦着我拜师,太不仗义。”
正说得起劲,突然听到头上传来一声嗤笑。
洛商拧眉:“谁?”
季风从花丛里探出脑袋,压低声音道:“快上来,有人来了。”
洛商脸霎时涨的通红。
怎么老是在这种时候遇到他?他上辈子一定跟季风有仇吧?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季风懒得跟他解释,催促道:“赶紧上来。”
洛商最后还是翻身上树,一见树上居然还有别人,脸更加红了。
“你,你们干嘛呢,居然躲这儿偷听?你是谁?”
季风一把捂住洛商动个不停的嘴,看向院子的门。
堂子枫悄悄的靠近,手执着花,扭扭捏捏的上前,干站着好一会儿,才将手上的花投到了地上,正要离开,听到树上一阵响动。
“唔唔,”洛商挣开季风的桎梏:“你干什么,放开我。”
堂子枫听见树上的动静,小心的走过去,试探的问:“谁在树上?”
“我们被发现了。”洛商没好气道。
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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梯.子为什么会是敏感词啊??w??)???
惘世闻风 妒火
堂子枫找了处花少的能下脚的地方站定往树上一看。
季风、堂子枫:“,,,”
“你们,在做什么呢?”
“,,,”
季风干笑两声道:“哟,你来啦,上来喝酒啊,这儿风景可好了。”
顾江屿挑了挑眉。
“啊?”堂子枫望了望遮天的树盖,道:“上面什么都看不到吧?”
“诶,此言差矣,你要上来了才知道,被万花拥簇着围坐小酌,可舒服了”季风手肘戳了戳洛商。
洛商忙应道:“是啊是啊,我们不是来求姻缘的。”
季风:“,,,”
“啧啧,”顾江屿看着这一幕,调笑道:“真是少年心事啊。”
堂子枫挤了上来。
洛商:“什,什么少年心事,你别胡乱猜测,我是为我姐姐,有心事的事他们俩吧。”
洛商眼神狐疑,季风赶紧撇清:“我也是啊,我是给我小叔叔求姻缘。”
顾江屿抿了口酒,毫无诚意的点点头。
“你呢?”洛商指着堂子枫。
“我,我是为我哥哥。”堂子枫活学活用。
“你们还真是好侄儿好弟弟啊。”顾江屿喝了口酒悠悠道“让我看看,这出好戏还有没有后续。”
洛商闻言想到了风银,肯定的表示:“不可能,像我师父这种世外高人,自然是不食人间烟火,怎么会关心姻缘这等俗事。”
话落树下又传来响动。
顾江屿挑了挑眉,吟吟笑道:“这不是来了吗。”
几人凑过去一看,果真是风银。
季风:“来了来了。”
洛商:“我师父真的来了。”
季风:“让你别叫师父。”
洛商:“你管我,别挡着我。”
“小声一点。”
风银脚步极轻,几人说话间不注意人已经到了树下。
风银也不说话也不投花,见姻缘殿有人走出来,便想转身离开,恰好就听到树上动静越来越大。
树上有人?
风银放轻脚步靠过去,抬头就看到树上挤满了人,有两个还扭打在一起
树上树下视线一对上,一时安静如雪。
不知是谁脚底一滑,跌了下来,慌忙间不知顺手拉了谁的衣带,三人一起重重的跌下来。
风银往后站了站,看着这滑稽的一幕。
洛商被季风压着哎哟一声,喊道:“赶紧起开,压死我了。”
几人拍拍屁股起身,看看风银看看天,干巴巴的笑起来。
季风讪讪道:“好巧啊,你也来看月亮。”
洛商:“师父,喝酒吗?”
风银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
身后树叶微动,顾江屿翻身,轻飘飘地落下。
一双凤目半含醉意半含笑意,优哉游哉道:“承认是来求姻缘的有那么难吗?”
三人异口同声:“没有!”
“行行行,没有。”顾江屿侧目对上风银的视线,微不可察的一顿,随即收回了眼中的异样神色。
洛商道:“喂,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躲在树上偷听我们讲话?”
顾江屿慢条斯理,音色中自带缱绻与幽怨:“我还没说你们呢,我好好的在树上喝酒,一个个都来打扰我,你们就是这么对今天才帮你们逃过终身大事的恩人的吗?”
洛商:“你就是那个顾公子?”
顾江屿挑了挑眉峰。
堂子枫:“原来是这样,多谢顾前辈了。”
顾江屿闻言撇撇嘴,声音慵懒:“顾前辈?我有那么老吗?”
风银一言不发的看着顾江屿,眼神警觉。
顾江屿转头就对上他的视线,神色一顿,随即信步向风银走过去,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风银瞳孔紧缩。
顾江屿直了直身道:“好了,我的小客人们,酒也喝了戏也看了,我便不奉陪了,几位想找我玩,顾宅随时恭候。”
话落他向季风眨了眨眼,轻轻一跃便离开了院子。
洛商看了眼那奇奇怪怪的人的背影,问风银:“师父,他刚跟你说了什么啊?”
风银并不回答,面色一如往常清冷无波道:“师父?”
洛商毫无自觉,厚脸皮道:“是啊师父,那天,你就那么动动手,就制服了鸣蛇,简直太厉害了,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厉害的人,,,”
风银看了他一眼,洛商继续道:“你若是收了我为徒,就多了个贴心的小跟班,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我霁月楼都能给你找来,徒弟给您端茶倒水,鞍前马后,您只用教我如何修炼能像你这样就行了,我学东西很快的,,,”
季风看着风银不为所动的样子心里莫名有点爽,对堂子枫道:“太狗腿了,人家都不想理他。”
谁知下一秒,风银思索一番简洁利落道:“好。”
季风噎了一下,难以置信道:“什么?”
做好长期软磨硬泡的洛商也是一惊:“什么?你说什么?”
风银神色淡淡的,看着洛商道:“我做你师父,你想学什么?”
洛商还一脸不敢相信,磕巴道:“师父你,你这么快就答应我了我还没想好。”
风银看了看洛商手臂上恰好滑动露出一抹绿色的鸣蛇,道:“我可以教你怎么驯服鸣蛇,借用它的力量提升你的修为。”
季风和堂子枫已经愣在原地,尤其是季风,后槽牙都快磨平了。
洛商喜形于色:“真的?那太好了,师父,趁现在天色还早,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开始学吧。”
季风磨牙,还要找个没人的地方?
风银:“嗯。”
季风:“,,,”
季风冷哼一声道:“做什么还要单独找个地方,怕我们偷师吗?”
洛商看季风话里带刺的样子心里很是舒畅,得意道:“就是让你在旁边看着,你还能学会了不成。”
季风给了洛商一个白眼,气闷的同堂子枫走在前面,越走越快,洛商还在跟风银说个没完。
洛商兴奋之余看了看季风低声音道:“师父,你怎么会和季风走在一起啊?”洛商一副背地说人小话的样子。
“怎么了?”风银淡淡道。
“你别跟他走的太近,我跟你说,他们修元灵的简直不是人,隔几条街都能看清你脸上的毫毛有几根,你关上门在房间里干个什么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手挨蹭在地面就能数清楚方圆十里有多少个人,虽然季风废了点,他嘛也没那么厉害,但也非常人所能及,你可别不信我,在他们面前,一点儿隐私都没有,,,”洛商天花乱坠的说着,突然季风回过头眼神不善的瞪着洛商,吓得洛商立马闭嘴看天 。
季风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洛商,发出警告的眼神。
确定季风已经转身走了,洛商才看着风银小声,道:“你看,我说吧。”
回去之后,洛商真找了个地方开始拉着新认的小师父教学,而风银简直可以说是倾囊相授、有问必答了,仿佛要在有限的时间把洛商想要知道的都教给他,洛商越问越觉得自己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师父拜的很值,师父光是口头讲授就能感受到其修为有多深不可测,而洛商被突然砸到头上的便宜冲昏头脑,一时忘了问为何他们只有过几面之缘,风银就愿意这般诚心地教他。
夜晚,南屏城进入了深眠,风银确定几人都睡下后,轻声出了房门,在季风的房门外施了一层结界,便离开了。
他早知道时风门一脉五感超常,即便洛商今晚不说那些话,他也知道在有时风门人在的情况下想要隐瞒行踪应该怎么做。
房内季风并没有睡着,躺在床上翻了几圈闷闷的拉过被子盖住头,心里莫名烦躁。
可以啊小和尚,啊不,雪苍弟子风银,缥缈世外宗门清冷孤傲的高岭之花,挺受欢迎嘛,坐在霁月楼喝茶就能被选为飞花宾主,随随便便就勾搭了一个小徒弟,现在在陌生的南屏城,半夜跟一个陌生人来往不清,这个陌生人可是跟他小叔叔牵扯不清的人啊。
季风的思绪越飘越远,良久又拉下被子,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有关顾江屿,和风银。
小叔叔让他拿着信物来找顾江屿,那么这人必是与当年的事有关,今夜遇到了正好,打算明日便去找他,但顾江屿好像认识风银的样子。
在樱花林中那个老伯说过城中设有阵法,来时他便留意过,城内城外确实有好几座祭台,坐落无序,他对阵法研究不是很深,不过看样子已经很久了,若说他们顾家世代镇守在此,那么为何又会认识风银,究竟有何联系?
正思考着,原本敞开的识海忽然断了与外界的连接,季风无焦距的目光忽然汇拢,落在门上,
是风银设了结界。
季风若有所思,他既然这么做了,那么即便自己追上去也做不了什么。
这下季风更烦闷了,心道那便只好明日亲自去问那个顾公子了。
风银留意过顾宅的位置,在城中靠近西面的地方,再往后人烟也少了,一眼看过去就是重叠的山,顾宅占着平地又连着山峰,范围挺大。
但他一路进来注意到,诺大的顾宅几乎没人,只看到一个小厮打着哈欠走过长廊,回到自己房间歇息。
风银轻而易举就找到了顾江屿,就像是在等他一般。
屋檐下,顾江屿悠然的饮茶,风银已经站在了他身前。
“你来了,坐。”顾江屿头也不抬沏了杯茶,放在木桌对面的位置。
风银不为所动,声音阴冷道:“你是谁?”
顾江屿眼底笑意盈盈地抢答道:“我是谁,为何知道你的身份,我究竟想做什么是吗?风银少君。”
惘世闻风 旧人
风银眼神一凛,倏地拔剑指向顾江屿,九霄压迫性的力量直逼顾江屿的脖颈。
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两方无言,凑近看便能看到,有一股力量横亘在剑刃与脖颈之间,与风银的剑气两厢对抗,维持着平衡,一旦这股力量消失,便会一剑刺穿喉咙。
对峙一番,顾江屿开口道:“或许我该叫你洵舟少君。世人不知风银二字何意,但我知道,我顾家世代都知道,阆风的所有事。”
他收起慵懒的神色,眼中闪着光,收掉了脖颈间的力量,起身一拜:“一别阆风,十二载有余,少君,久违了。”
风银收回了力道,没有刺下去,眼中仍有防备,道:“你究竟是何人?”
顾江屿轻笑道:“不要紧张,少君,我不是你的敌人,你跟我去个地方就知道了。”
风银戒备满满:“我凭什么相信你?”
顾江屿抬手,掌心蹿起一道灵流,灵流在掌心上方盘旋,最后结成一个古老的图案。
风银眉头一皱,顾江屿凝出的图案,是个阆风人都知道,是镜海的一座石碑上所刻,乃是“镜”字的古文字。
顾江屿:“这下可以跟我走了吗?”
这种算是自证身份的做法并没有让风银放下戒备,但他还是跟了上去,他也想看看,这个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顾江屿带着风银往后山的山顶走去,一路上也没遇到几个人。
他见风银戒备的观察周遭,解释道:“顾宅除了几个侍从,只有我一个人,不似外面那些门派,弟子众多,这些年还真是孤单啊。”
风银没理他,他自顾自的说道:“或许你和我一样,雪苍山也没有人陪你吧,一个人守在一个地方,十年如一日,即便游心也在,但他或许也陷在自己的罪孽中,自己都不得解脱,又如何宽慰你。”
“你知道游心?”风银见他话语中的无奈不似作假,不由得蹙眉生疑。
顾江屿几乎是温柔的对他一笑:“少君,我说过了,你不必防备我,我也是阆风人啊。”
风银闻言一怔:“我从未见过你。”
那年从阆风逃出,即便他年龄不大,阆风的人他都能大概的辨认,但他并不记得阆风域内有这个人,而且当年逃出去的活着的人,没有几个。
顾江屿轻轻一笑:“顾家并不在西境阆风域内生活。”
两人往山顶而去,视线愈发开阔。
顾江屿回忆往事声音轻轻道:“从百年前,阆风人镇压惘极境开始,顾家这一支就被派出去了,当年阆风起阵封禁惘极境,所用的阵法需要连接三个点才能完全将惘极境镇压,除了阆风山的昆仑台,我族之人将就惘极境的神火台作为第二点,还差一个,顾家便领命去寻找第三个设阵点,如果现在有张地图就会发现,昆仑台,神火台,和南屏城在一条线上,从那时起,顾家就世代镇守在此了,除非有要事,不得回阆风,更不能将这个秘密暴露,顾家的位置只有阆风族长能知道。当年事发突然,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就被送走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十二年后又让你找到了。”
两人走到山顶,从断崖上俯瞰,整个南屏城尽收眼底。
深夜已是灯火零星,此时只有几个地方亮起了醒目的灯,足以在山顶上看见。
是顾江屿特地让人亮起的,几个祭台的位置,无序的分散在城内城外。
“少君请看,那便是阵法的方位。”顾江屿数了数发现没对,道:“唉,怎么还有一个没亮,小桑那丫头,动作太慢了。”
风银:“,,,”
顾江屿挥手:“算了,将就看吧,总之这个阵法,能镇压惘极境的妖魔鬼怪,将他们圈禁在惘极境内。”
风银抿了抿唇,良久道:“可神火台当年不是,被我爹毁了吗,为何还能,,,”
他知道当年的事最开始是由他爹亲手毁掉神火台引起的,他求了游心很久,游心才肯告诉他原因,这也是他此次下山的原因之一。
“没错,”顾江屿道:“就是因为神火台被毁,才导致惘极境的妖邪异动,才让那些人有机可乘,若要是正面对抗,即便是所有门派都联合在一起,也不一定是我阆风的对手,只是最后,圣女带领着大家,不惜一切代价,以人力升起层层结界,替代了神火台的力量,才修复了阵法,压制了惘极境的妖邪,再次封印赤乌凰。要不然他们以为为何天垣能安然无恙,他们怎么有脸,对天下人说,是他们剿灭了罪人,镇压了妖邪,护住了苍生。”
顾江屿说道最后,声音越发阴狠,与他平时一派从容的眉眼相比简直换了个人。
风银立在山巅上,握着九霄的手指发白,当年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有的来龙去脉,才深深的明白,自己没有立场以整个修界为敌,当年的动乱,发展到最后,死伤太多,已经不是谁是谁非能够说得清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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