惘世闻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休子符
他抬手摸了摸风银额头,已经没有发烧了,舒了口气,再看眼前,风银安静的躺在他身边,呼吸均匀,后背露出来的衣衫因出了汗而有些湿濡的贴在身上,不自觉手臂收了一点力道。
不知是不是被自己弄醒了,旁边的人也动了一下,季风又闭上眼。
风银最大程度的放轻动作,转过身来,这一转发现两人的距离极近,近到能数清对方有多少根睫毛,呼吸都交叠在一起。
他脑袋向后靠了靠,才觉得呼吸轻松一些了。
风银底子很好,出了汗烧便退了,此时身体又恢复了平日的温度,稍显凉凉的。
他就这般看着季风的脸,梦中的场景细碎的浮现。
不知道看了多久,季风都快忍不住眼皮跳动时,风银才慌张的别开眼。
季风做戏做到底,睁开惺忪的眼,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唔,你醒了啊。”
风银:“嗯,刚醒。”
两人谁也没动,良久季风道:“手麻了,你先起。”
风银无声的叹口气,他被“禁锢”了一晚上,现在全身都麻
“你先松开。”
闻言季风听话的松开,垫了一只手在脑后。
风银坐起来,看了看躺着的季风没动。
季风挑眉:“嗯?你不下床吗?”
风银侧头看着季风,他睡的是里边,要下去还得跨过季风,他自然是想让季风先下去。
季风像是看不懂他的意思,一动不动的饶有兴致的看他怎么办。
两人你不动我不动,良久,风银妥协的掀开薄薄的两层被褥。
季风眼里,风银里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亵衣,被他圈着翻了几次身松松垮垮的,柔软的衣料下露出来一块皮肤。
还有那被他咬出来的牙印,残留着浅浅的印子,季风一时失神。
风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不想矫情的非要他让开,直接翻身越过他下了床。
季风心里骂了一句,本是想逗逗风银,谁知弄得自己心猿意马。
风银下床,光着脚在踩在地上看了看房间周围,没寻见自己的衣服。
他那件薄薄的亵衣,垂到小腿就没了,若影若线的还能看见下面的肌肉线条。
季风顿时一怔,
昨晚是谁给他换的衣服?他自己知不知道?
他有没有拒绝,说我自己来?
可他那时候一定很不舒服,说不定就没能坚持自己动手呢?
惘世闻风 无常
季风越想越蹿火,越蹿火越想把洛商从床上拖起来质问一番
风银找不到衣服,转眼就看到桌上的空药碗,道:“我昨晚,,,”
季风好像知道他要问什么一般抢先道:“你昨晚落了水受了凉,发了风寒烧的一塌糊涂,可磨人了,喝个药还非要我喂。”
风银对季风话中的引逗恍若未闻,听到自己只是发了个烧舒了口气。
外面门被敲响,洛商端着水,小心翼翼地问:“师父,醒了吗,我给你送水来了。”
“还有干衣物。”堂子枫补充道
季风心道,呵,我不来找你你自己就来了。
两人殷勤的很,实在是因为愧疚,要不是他俩弄翻了船,也不会害人家生病。
季风闻言忙翻身而起。
“等等。”季风拦下风银,快步去开了门,拿过堂子枫手里的衣物又猛地关上。
这行云流水的动作洛商还没反应过来,对着门喊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你那么慌张作什么,你俩在里面干嘛呢?”
季风衣服递给风银,一直待他穿好后,才放两人进来。
洛商警惕的看着季风,“师父,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季风听洛商自然的叫师父,更想揪着洛商的领子质问一番
风银接过递来的水,点头道:“嗯”
季风没好脸色道:“有我照顾着,当然没问题。”
堂子枫面带愧疚道:“是我们昨天太不小心了,才害得你落水,幸亏那天渡口有人看见我们,捞了我们一把,不然怕是麻烦了。”
洛商点头道:“对啊师父,那真是个意外,诶,不过师父,你那么晚了,为什么一个人去乘船?还有你,你昨晚跑哪儿去了?”洛商狐疑的看向季风
季风咳了两声,示意洛商跟他过去
“干嘛?神神秘秘的干什么?”
季风勾着洛商的脖子将他拉到外间,低声道:“昨天小和尚为什么独自一人乘船,当然是准备离开啊。”
“啊?”洛商吃惊:“怎么可能,是不是你惹我师父不痛快了,不然他怎么会大半夜的都要走。”
季风敲了敲他,道:“你怎么不想想是你缠着人家人家太烦了呢?”
“那不可能,师父教我可耐心了。”
季风咬咬牙,吐了口气,道:“行了,我要出去一趟,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吧?”
闻言洛商思索了一番,突然感觉多年的默契又回来了,深深的点头:“嗯。”
堂子枫见只有洛商一个人回来,不由得问:“咦,季兄呢?”
“他啊,他出去办点事。”
堂子枫好奇:“什么事?”
“,,,嗯?我刚才没问。”
季风再次来到顾宅,家丁给他开过门就再没看到其他人了。
原来是真的人少,他以为只是因为昨天太晚了大家都歇下了的缘故
昨日来的匆忙并没仔细看过这里,再走一遍才发现这里其实十分雅致,
长廊接莲沼,小阁对青峰,还有,,,
一路的月影花?
他昨天来的匆匆并没有发现,这里几乎每个院子都有那么几簇月影花,和他在时风门的院子里种的一模一样,被狗啃了一样的花朵。
季风咬牙,原来是从这里来的。
那侵占他院子的嚣张的狗啃花。
“这都是什么品味啊!”季风啧啧叹道。
季风仔细打量周围,发现这个院子里除了狗啃花比较醒目,还有一棵树也比较吸引人。
树不高不低,枝干曲折别致,是那种一看就知道主人是在精心维护的。
其实一路走来多是这样,可能是因为这个院子的月影花尤其多,才显得这棵树特别吧,这棵树上不屈的长着一朵小红花,让人看了就想摘。
季风如是想着,身体也自觉的听从内心的想法。
“怎么只有一朵花,怪寒掺的,干脆就一朵也不要有吧。”
与此同时,一声惊恐的声音响起:“住手,别动我的无常花。”
尽管顾江屿已经很快了,风一样的突然冒出来,还吓了季风一跳,也没能阻止惨剧的发生。
花已经美美的脱离树枝拿在季风手上了,空气一时安静。
“你叫他,无常花?”季风手尴尬的举在空中,没听说过无常花是什么品种。
顾江屿痛心疾首道:“这树花开不定,花落不定,不巧前几天开了。”
季风不解道:“怎么是不巧?”
“因为我在睡觉啊。”
“,,,”
“第二天起来全掉光了。”顾江玙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继续道:“我本以为他这几天是不会开了,谁知道昨晚又开了,今天就只剩一朵了。”
顾江屿不忍的别开视线,道:“不叫无常花叫什么?”
季风小心的把花递过去:“那,还给你。”
顾江屿瞪了他一眼,季风忙把小红花放回了树枝上。
两人到凉亭的席上坐下,顾江屿慢条斯理地沏茶。
“你摘了我的花,是不是也该让我看看你的若木之花呢?”
季风心道这人果然不简单,一眼就看出若木之花在他身上。
“可能没法给你看,若木之花印在我胸口,我想取也取不下来。”
若平时,季风肯定没脸没皮的主动脱衣服了,但此刻他总觉得若真的在顾江屿面前脱衣服会很奇怪。
也说不上哪里奇怪 。
顾江屿:“或许解除封印之后就能取下来了。”
季风:“你知道怎么解?”
顾江屿挑眉:“这恐怕只有你娘知道,她就什么都没告诉你吗?”
季风泄气道:“要是告诉了我,我也不用冒着被那么多人觊觎的风险出来钓鱼”话落季风自嘲道:“而且临夏城门都还没出,就发现这哪儿是我钓鱼啊,分明是别人钓我好吧。”
知道当年情况的人都清楚,若木之花已经被青州白门长女封印,就算拿到了也只是一块废石头,聪明的都等着系铃人的儿子来解这个铃铛,只有那些不明真相的人才会真的惦记他这块鱼饵。
“而这块烫手山芋还能随时要了我的命。”季风转了转手上的骨扇叹了口气,深觉此行艰难。
“那你要打算怎么做?”顾江屿悠然的嘬了口茶。
“风陵渡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我呢,废人一个,本不想卷进这些麻烦事,可我的爹娘,我那么多亲人、长辈都因为当年那件事而死,我不能撇清不管,一个人逍遥自在。况且我已经没办法置身事外了,不管危燕三星门有什么阴谋,我也要去搅一搅,毕竟我不去找他们,他们也要来找我,倒不如做好准备先发制人。”
顾江屿点点头。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季风撑着下巴凝视着顾江屿。。
诘问道:“小叔叔让我来找你是干嘛的?怎么你反倒问我怎么办,我以为至少你能帮我什么,或者告诉我什么?”
闻言顾江屿轻笑道:“我么,常年困守在南屏城,知道的还没你多呢,不过,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还是知道一些事。”
顾江屿不论谈到什么永远都是慢条斯理,这个人情绪波动最大的时候大概就是刚才季风摘了他的无常花那一刻。
季风有些着急:“你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啊。”
顾江玙凤目半睁,倪了他一眼道:“年轻人,真是浮躁。”
他当然浮躁,昨日的前车之鉴还在眼前呢。
顾江屿在煮沸的茶水中加了一块盐,道:“南屏城的位置比较偏,很少有人能找到这里,但在几年前,唔,大概是三年前吧,离南屏城几十里以外的巫山谷地里有个废弃的镇子,多了几个人。那个地方很奇怪,终年弥漫着大雾,进去的人很难再走出来。”
顾江屿拿过季风手里的骨扇打开扇叶,熟稔的按着扇柄,一道灵力注入其中,扇面上如同渗了墨水,一丝一丝的开始结出图案。
是一个地形方位图。
顾江屿道:“我的人去了好几次,才发现里面的人是从危燕三星门逃出来的。”
“危燕三星门的门人?”季风看着扇面上的图案道。
顾江屿摇头:“不清楚,三星门的人也跟我们一样,派人去过好几次,就连那个代长竟天掌管人字门的玄参也去过,苦于里面的情况实在太诡异,他也没能成功。”
季风思索道:“玄参在三星门地位不低,能让他出手必不是小事,可能是里面的人知道了什么重要的秘密,或许还和赤乌凰有关系。”
顾江屿点头:“不错。”
季风恍然大悟道:“那下一站,便去看看里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看来找你也不是完全没用,我还以为小叔叔让我来找你只是他的私心。”
顾江屿挑眉,不答反问:“你们四个人去吗?”
季风道:“自然,难不成你也要去?”
顾江屿摇头:“我是说风银,我见你很在意他,你跟他什么关系?”
说实在的顾江屿在他们俩之间有点为难,一个是他同族的少君,一个是故人的侄儿,这俩人万一处不好最后落得个生死之仇,他夹在中间难做人啊
季风沉默了一阵。
他觉得很奇怪,明明和风银也才认识没几天,但自从他第一眼看到风银就感觉很奇怪,除了摆在明面的惊艳,还有一种埋藏在心里的久违的感觉,说不上来。
或许就像他挂在胸口的这块吊坠,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一定要寻到这块石头,只是强烈的想要这么做,一心将它看的很重要。
惘世闻风 迷雾
与此同时,水月天,雾津泽上。
两道被水面雾气淡化了的人影一前一后走在水上的长廊上。
长卿云轻摇折扇,慢条斯理道:“我应该说过了吧,三星门要做什么事,我一概不管,你们也不要来妨碍我,怎么,老头已经昏聩到忘记当初约定好的事了?”
玄参稍慢一步,一身玄色衣衫,几乎完全淹没在大雾中,唯有一双眼睛极亮:“风陵渡出了点事,已经有人开始怀疑到三星门了,掌门才不得不将那个人和赤乌凰转移,水月天是最好的选择。”
长卿云嗤笑,眼中尽是不屑:“他也会怕别人发现啊?”
玄参语气毫无起伏:“在事情还未有十足把握之前,掌门不希望有人来捣乱。”
长卿云道:“说得好听,可我又为什么要帮他呢?”
“三公子是掌门的儿子,一旦三星门出了任何事,即便你界限划得再清楚,也没人会相信你。”玄参声音阴冷,像一条尸骨堆里爬出来的蛇,冰冷又渗人。
长卿云一哂:“亏你也是在三星门待了这么多年,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些吗?”
玄参无动于衷,他了解长卿云,虽然在三星门这件事上很决绝,但他有他拒绝不了的筹码。
果然长卿云没过多久又道:“行,让我接盘也不是不可以,我邀月台的地宫大着呢,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玄参那极亮的眼睛毫无波澜地看向他。
长卿云道:“那个人,交给我。”
玄参眉头都不皱一下,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行。”
长卿云低低的笑:“就知道你会拒绝,跟你开个玩笑,老头要做什么事我一点也不想染指,但我要巫山废镇中的那个半妖,怎么样?”
方才还说不想染指三星门的事的长卿云倒是对门中事务了解得一清二楚。
玄参颔首,随即消失在了雾中。
与此同时的南屏城渡口。
有洛商缠着,风银没再要走,季风选择性的说了顾江屿说的情况,几人便动身跟着九骨钦慕记忆的方位,去了巫山废镇。这次几人选了个底座宽一点的船。
“喂,堂子枫,你是哪个门派的?”洛商这几日跟堂子枫玩在一块,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多说几句话就容易犯结巴,倒也不觉得他性格安静闷得慌,话都由他来说。
而且这几日洛商发现,堂子枫知识涉猎范围十分广,好像什么都知道。
堂子枫眨眼道:“啊,我只是江宁一个小剑修门派的弟子,你可能没听过。”
洛商点点头:“江宁地带剑修门派多,以堂门最为出名,可惜了,你姓堂却并不是堂门的,诶,既然你是剑修门派,为何从未见你使过剑。”
堂子枫卷了卷手指,讪讪道:“我可能没那个天赋吧,我更喜欢研究药理,这些年没怎么动过剑。我爹不喜欢我成天研究这些东西,所以我便独自出门了,我也想多游历一番,长长见识。”
洛商点头,意有所指地看向季风,提高音量道:“难怪你知道这么多,不像有些人,同样是出门游历,某人就知道吃喝玩乐。”
“姑娘,说话不要阴阳怪气。”季风躺在船板上,两腿垂在水面上,兴致不高。
他在想顾江屿在顾宅说的话。
在顾宅时,顾江屿对他说:“你应当知道,他不是普通人。”
季风不傻,一路上他早发觉风银并不简简单单是雪苍弟子,或许在霁月楼那个醉汉说对了。
他就是当年那个活下来的阆风少君。
他们二人,或许都一样,不管愿与不愿,都已经置身漩涡中,而他自己尚且有时风门作为后盾,可风银呢?
一个人独面惊涛骇浪,成与不成都已然万劫不复。
“我知道,所以我才想保护他。”季风垂着眼,不知眼底几分虔诚。
顾江屿不留情面的喷出一口茶水:“咳,抱歉。”
顶着季风不善的眼神,顾江屿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病啊,怎么说胡话?那什么,我无意打击你,不过你到底知不知道,论修为天垣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况且你现在自身都难保,拿什么去保护他?”
季风被问住了,到现在也想不出答案。
他的确自身都难保,凭什么说保护他。
洛商的惊呼将他拉回现实:“你们看!”
众人顺着洛商的视线看去。
前方江面渐渐起了雾,可见范围渐渐变小,雾色深处,微弱的红色光点闪闪烁烁,让人想到黑暗中鬼魅的眼睛。
“应该就是这里了。”季风站了起来。
雾已经弥漫到江面,很难辨清方向,季风收回骨扇,反正稍微远一点就看不清了。
洛商道:“那一闪一闪的是什么?灯笼?”
洛商控着船往红光闪烁的地方驶去,突然碰上了硬物,发出砰的一声响,船身晃了晃。
季风:“这种地方渺无人烟的怎么会有灯笼。”
洛商:“咦,到了?”
方才看着还似乎隔着很远,突然船身就碰到了岸,实在有些诡异,几人确定船下碰到的真的是土地后走下船。
季风打开无限识海探了探,发现这里被几重阵法包裹,警惕道:“这里邪门的很,大家小心点,不要走散了。”
季风走在前面,越往里走越发现视线内依然和在江上一样,零星的红点没有增强也没有减弱,就像和他们在同时移动一样。
洛商打了个哆嗦:“这里不会有鬼吧?”
话落洛商突然警觉地看向一个方向,喊道:“谁在那边?”
前方树丛后,一个黑梭梭的影子闪过,随后又消失在大雾里。
洛商一把抓住风银的手,倒吸一口气:“师父,你看到了吗?”
风银眼睛淡淡的落在影子消失的地方,任洛商抓着他的手。
季风盯着他紧抓住风银的泛白的手,皮笑肉不笑地提高音量道:“我们小洛洛怕鬼,大家多担待担待,最好再让他牵一牵手,给他壮壮胆。”
他太懂洛商那种虽然怕鬼但更怕别人知道他怕鬼的别扭劲。
洛商立马放开手,硬着头皮道:“你别胡说,本少爷顶天立地男子汉,怎会怕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季风哼道:“不怕啊?那你要注意了,不要只顾着一个人走,万一走着走着回头看,发现突然少了一个人,,,”
“你你你你闭嘴,”洛商赶忙打断他。
“哈哈哈。”季风走在最前面开路,后面洛商又咋呼起来。
“呀!这什么东西?扎我一脸。”洛商扒开打在身上的荆条。
季风道嘲笑:“果然是顶天立地的大姑娘,被荆棘扎一下就大呼小叫。”
“雾越来越浓了。”堂子枫望望周围只看得到灯看不到路面,实在很难行走。
季风拿出钦墨,正准备打开,驱散一些雾气。
突然洛商那边发出声音,乾坤袋里,一个东西戳来戳去,终于冲破袋子的束缚,冲了出来。
洛商惊呼:“小明!”
季风眼皮跳了跳:“小明?”
洛商撇撇嘴:“怎么了,是我的鸣蛇啊。”
“这就成你的啦?你也不怕买主回头找你霁月阁闹事,说你们店大欺客,收了钱还要私吞货物。”
“是他自己搞丢的,又不能怪我,大不了我把钱还给他就是了。”
鸣蛇冲出袋子,东窜西窜一会儿,停在几人前方,晃了晃脑袋,嘶嘶地吐了吐信子,霎时身形涨大了几倍,张开大口,露出尖齿冲着前方发出嘶鸣,瞬间脚下起风,退开了悬浮在周围浓重的雾,露出一大片可见视野。
季风皮笑肉不笑:“学得不错嘛,这么快就知道护主了。”
洛商扬首得意道:“那是,也不看谁教的。”洛商自然而然的恭维自己的小师父,仿佛与有荣焉。
话语间,鸣蛇又恢复了原本的大小,左绕右绕的向红色光源飞去,在众人满意的眼光中,一口吃掉悬在空中发出红色光源的东西。
“。。。”
然后开开心心的飞到下一处光源,张口。
堂子枫恍然大悟道:“原来这发光的并不是灯笼,是一种发光的晶石,就像临夏城里的长明灯,鸣蛇最爱吃这些灵石了。”
季风敲着扇子,点头道:“嗯,原来如此,但是再不阻止,我们会在这里迷路的。”
周围的雾气被驱散,能见度高了些,鸣蛇左窜右窜,窜到一灌木丛旁嗅了嗅。
“谁?”季风警觉,鸣蛇向灌木丛走进,灌木丛发出顿时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啊!别别别咬我,走开,,,”一少年稚嫩的声音从灌木丛后传来。
鸣蛇一头栽进去,戳着里面那小孩子的屁股,小孩儿反应极大的弹开从灌木丛里滚了出来。
洛商恍然大悟,原来方才那鬼影子就是这个小屁孩在作怪,还差点害他丢了面子,横眉厉声道:“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们做什么?”
小孩坐在地上尽力离鸣蛇远远的,闻声慌张地解释道:“我,我没有跟着你们,我只是迷路了。”
季风狐疑:“这里荒郊野岭的,你一个小孩子,迷路迷到这里来了?”
两人警惕的质问,那小孩子仿佛被吓到了,往风银和堂子枫方向靠了靠。
“唔,我和我师父一起来的,他说这里有妖,带我来收妖,但是我们才进里面那个镇子不久,他就不见了,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我,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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