惘世闻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休子符
季风吧啦吧啦说了一堆,少年耐心听他讲完,最后只淡淡道:“不必。”
清冷的语调犹如一盆冰水浇在季风头上,却没有浇灭几十年老桑落的后劲。
“不去我家也行。”
季风腰间取下那只恶鬼面具递过去:“这个给你。”
此时不远处,蠢蠢欲动的花季少女已经慢慢聚集了起来,两个俊美的少年立在街道中间也频频引来路人回头。
少年迟疑,最后还是接过手,但也没有戴上,只是定定的看着手上那个一路上见过好几次的白色恶鬼面具。
季风看他神态,倒不像是在迟疑,更像是,不会戴?
登时季风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少年最后只是收起面具,点头致意。
季风不由得扬起嘴角,爽朗道:“我叫季风,公子何名?”
通常他这样对人笑,一般都不会被拒绝,这次也没例外。
少年像是被季风这种毫无缘由的热情带动,没多想便答道:“风银。”
“封锁的封?”
“风里银山。”
话落季风脑中莫名的浮现了一片绵亘无垠的雪山,遥远的,冰寒的。
“好名字,咱俩真有缘,你的姓是我的名”他笑道。
直到风银消失在人影里,季风还站在原地,抬手揉了揉胸口,心中疑惑,从方才起,胸口的海棠印记像是活了一样发起了热,暖暖的还挺舒服,若不是现在还在大街上,他一定扒开衣服看看是不是真的活了过来。
季风脑海里回溯刚才那白色的一抹背影,竟觉不是世中人,凡尘喧嚣,独此一人仿佛与人间色彩无关,虽身在人群里,却没办法将他与周遭的烟火红尘联系着在一起。
方才居然忘了问他是哪里人。。。
收回目光季风看了看周围,花季少女们已经不知踪影,心里庆幸了一下。
细想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仿佛其间有联系。
影探跟了一路,却一直没动手,直到尹不醉把若木之花交给他,才开始出现异动。
这样想来,无面鬼的目标很可能就是跟若木之花有关,追他并非是要杀他,而是想要从他得到什么,或者确定什么。
按尹不醉的话,那若木之花是今天才出现异样的,在这之前一切相安无事,没人查得到这里来,而无面鬼跟上了他,就是说背后之人定然知道些什么,才选择了他,只是为何单是这几天?为何从前那么多年没人打主意到他身上。
船车的失控多半也与这件事有关,那么风银的出现是巧合吗?
“风里银山。”季风嘴里念着,忽然被一声呼唤打断思索。
“可算找到你了。”应如是与两名门人一同走来。
季风不再去想那抹白色身影,对来人笑道:“师兄,都处理好了?”
“船车没造成多大的破坏,那黑气也并非多难缠的妖邪,留下一些人处理现场就过来了。”
季风抬手松泛松筋骨,嗔道:“哎呀,我这一路舟车劳顿,快到家门口了也消停不下来,这个追完那个追,还要自己收无面鬼,唉我这劳碌命。”
应如是一身青黑色衣衫,身材修长,一派仙风道骨,看着季风的眉眼带些兄长般的温柔,轻轻笑道:“你这一走就是大半年,可算想起回来了,还带了一群鬼。”
应如是本身天资好,也踏实的勤加修炼,性子在师门中算是比较一本正经的,但相处久了有一种自己都发现不了的特质,便是说出口的话,总能在一本正经中携带华点,让人无语凝噎。
季风直接忽略,道:“幸好师兄来接我了,不然我就要成到家门口也找不到路的第一人了,哈哈。”
进了临夏城离时风门还有一段路,临夏城内道路复杂,成片成片的砖瓦楼阁长得也大差不离,加上现在是晚上,碰上鬼节又人山人海,没了百道行,季风还真有些迷乱。
应如是一脸真诚道:“是掌门让我们来的,他说你可能会在临夏城遇到危险,让我们来盯着,果然,不出掌门所料。”
“。。。”
季风皮笑肉不笑:“所以你们不是来接我的,等等,他怎么知道我会遇到危险?”
惘世闻风 时风
时风门乃修界名门,所修之术天垣无二,门派所在之地也是得天独厚。临夏以东,有山屹立,景色绝美,时风门就在这山上,面城的一侧,是断崖,最高处则是平阔的风舞台,山高风清,银光铺天,从风舞台放眼望去,临夏城尽收眼底。风舞台后面则是时风门正殿,再后面,就是各种武殿学堂,亭台楼阁,绵延隐没在无尽山色中。
季风应如是二人回来便去了掌门院子,只见院中一青年,墨发半束半披,一身锦衣长袍穿出了随性,眉间元灵印记隐隐发着红光,正是那个老早就知道季风可能会在家门口遇险的时风门掌门季之庭了。
季之庭正心情极好的摆弄着几束像被狗啃过一样的花,差点哼出歌来,正要去拿摆在手边那一束,忽然发现怎么抓也抓不到,
“你也就会这点小把戏。”季之庭头也不抬道。
这也是季风搞出来的“奇技淫巧”,可以映射某个物体,让物体生出虚影,让人见着以为东西就在眼前,却抓不住。
“你还不是着了道。” 季风走过去,嫌弃的用手指夹起一朵花道:“你这品味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奇特,这花着实丑的清奇。”
这被狗啃过的花据季之庭称名为月影花,其枝叶纤细别致,独独那上面的花朵,着实不忍细看,但也有妙处,那便是在月光下,其影子十分娉婷多姿,若懂插花之道,只欣赏这影子也别有一番佳趣。
季之庭看了一眼季风胸口处,不容反驳道:“近来我发现时风门里的水土也可以养活这花,我决定大面积栽种一批,省得以后老远去偷呃不是,摘,你那院子的地挺肥的,征用了,无须反对,我已经种上了。”
季风讶然:“什么?,,,你居然趁我不在行如此令人发指之事。”
好了,这下天垣有两个地方有这种狗啃花了,季风再也不用担心这花会灭绝了。
他转头看了看应如是,希望有人会同他一起抗议,否则这时风门以后要被狗啃花爬满了,有损时风门形象。
谁知应如是面无波澜,似是已经接受现实,还讲起了正事。
“掌门,如你所料,师弟在城中果然遇险了。”
季之庭整理好狗啃花,拍了拍手,拿起桌上的骨质折扇,优哉游哉的摇着。
季风眼皮跳了跳:“等等师兄,你能别用这种兴奋的语气说吗?”
应如是笑道:“对了,师弟,你不是说知道船为何失控吗?”
还敢提这个。
季风摸出装无面鬼的盒子,“啪”的一声拍在了季之庭面前的桌上,质问道:“小叔叔,你解释一下。”
季之庭笑吟吟的:“没大没小,怎么跟你小叔叔说话呢。”
季风道:“我的好叔叔知道我会遇到危险拿我当鱼饵呢。”
季之庭一副惊讶的样子:“怎么会,谁敢吃我时风门肥美的鱼饵,那个,如是,你跟他说说。”
季风给了他一记眼刀。
应如是点头道:“三日前风陵渡子夜飘来一艘无人船,船内发现了十七具尸体,从尸体特征看,极有可能是赤乌凰造成的。”
季风道:“何以见得?”
应如是:“赤乌凰吸食人血不需要划破人的皮肤,而是让人的血液直接破开血管以雾状从人的毛孔里渗出来,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会残留血点,远远看去像是人被煮熟了。”
季风皱眉:“也没有什么妖邪能造成这样的特征了,可赤乌凰不是已经消失多年?”
应如是点头:“不错,当年一事之后,赤乌凰就已经下落不明。此事疑点重重,船上尸体从何而来,又是何人放于船上任其飘到风陵渡出现在世人眼前,皆不得而知。”
季风脑内飞转,好像一切都连起来了 。
为何背后之人会在近日都盯上他,是因为赤乌凰有了异动,不管是不是有心之人将线索放出,但藏匿赤乌凰之人一定是坐不住了的,所以才必须尽快找到若木之花。
季风道:“既是几日前发生之事,为何我一路回来没有听到任何消息?”
应如是:“风陵渡是天垣最大的水路运输集散点,由天垣几个最有威望的门派共同派人驻守管辖,此事事关重大,若散播出去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各门派迅速封锁了消息,知道的人不多。”
季风蹙着眉,手指摩擦着下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此事和今夜之事会不会有关联。”
季之庭悠悠道:“若不是巧合,事情就大了。”
应如是问:“他们为何这么着急的在今夜动手?这可是在临夏城内。”
季风跳起来坐在石桌上,悠悠晃了晃腿,道:“这个简单,老头刚把若木之花给我了。”
应如是登时睁大了眼:“尹前辈?若木之花?那不是同赤乌凰一样消失了十二年了吗,怎么一朝都现世了?”
季风拿着月影花在空中一点,道:“所以那群人大概是等不及,才制造了船车失控事件,缠住你们,然后好对我下手,若是说赤乌凰也有了异动,那他们这般着急也说得过去,但我觉得他们并不是要来硬抢,否则也不会只派些影探,成不了事反而打草惊蛇,着实不甚高明,应该只是想要确认一下。”
应如是垂眼思索。
“对了”季风忽然眼睛一亮:“我今夜还遇到一个人。”
“哦?是什么人比那一群鬼更让师弟你眼前一亮?”应如是睁着好奇的大眼睛一本正经道。
季风看着应如是真诚的眼睛,终于赞同:“这个人啊,手上拿着九霄。”
九霄是天垣数一数二的名剑,但自百年前那名天才又疯魔的铸剑师将它打造出来后,便很少出现在世人眼前,最后一次还是十几年前,被一个不知名的修士拔出,随后又不知所踪。
季风这一身虽是废了,但对剑的痴迷那时骨子里的,见到风银的第一眼,他就注意到了。
季风叙述完经过,应如是颇为震惊:“这么巧,如果没有遇到他,不知道师弟能不能撑到我们来救你。”
“,,,”季风笑而不语 。
应如是继续道:“总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近日临夏城也出现了很多鬼鬼祟祟的人。”
季之庭轻摇骨扇:“很明显,十二年前的事,不甘心的人太多,恐怕如今又要再起波澜了。”
十二年前的事牵扯极广,阆风人不给世人任何解释毁掉镇压惘极境的神火台,导致惘极境阵法有异,众数妖邪逃出惘极境,天垣众修道门派以阆风灵族不遵道义,枉顾苍生性命,助纣为虐,为祸世间为出师之名,讨伐西境。
最终,世人眼里最后的结果是牺牲重大但邪不胜正,阆风全族被灭,惘极境封境,赤乌凰被巫族封印后不知所踪,若木之花也消失无影。
算起来,多少人觊觎这些东西最终无一人得利,虽不知是哪一步出了错,但依现在的情况来看,怕是要卷土重来。
季风心头一紧,撑在石桌上的手指卷起,微微发白。
当年那场动乱,不知害死了多少人,连他的父母也被卷入其中,双双离世。
“风儿。”季之庭突然老父亲一般慈祥的唤他。
季之庭少年天才,天赋极佳,却任性成性,放浪不羁,只是祸起无端,十二年前的事也重创了时风门,有资格担起责任的人死的死,伤的伤,使得他尚且年少就不得不收起心思接过重任。
这些年独自一人撑起时风门,还要照顾无父无母的侄儿。他虽比季风大不了几岁,然最爱一本正经操着长辈耳提面命语重心长的口吻唤季风一声风儿,
季风回神,道:“你正常一点,小叔叔。”
季之庭叹口气,一副儿女都是债,侄儿也不例外的样子。
他道:“风陵渡异动,很多人坐不住了,若木之花既然在我们这里,就借这个机会一并解决这些事吧,若机缘好,你灵脉受损的问题也能解决。”
“你想怎么样?”季风预感不好
“再出去走一趟呗。”季之庭笑容狡黠,看得季风过一阵恶寒。
“谁让若木之花在你身上。”季之庭摇着扇子幽幽道。
“你能不能让我歇几天,你以为出去游山玩水不累吗?我到处吃吃喝喝也很辛苦的。”季风煞有介事的指责道。
季之庭皮笑肉不笑爱:“呵呵,辛苦你了。”
应如是道:“师弟舟车劳顿,一会儿可以去汤池泡一泡,舒缓舒缓筋骨。”
季风弯起嘴角道:“还是师兄对我好”
季之庭:“,,,”
“行吧,要我出去也不是不可以,你想让我做什么?去调查尸船事件?”季风道
季之庭摆手:“尸船那点事哪里用的着时风门小少爷亲自去办,我自会派人去,你此去只需好好好的欣赏沿途风景,看看花钓钓鱼。”
此钓鱼非彼钓鱼,季风顿时明白,这是又要让他做诱饵。
“啧啧,小叔叔,你这是把白白胖胖的鱼饵丢进食人鱼塘啊!”
季之庭被戳破,讪讪的笑:“哈哈,话不能这么说,你出去钓鱼,整个时风门都是你的后盾,你还用担心什么,”说着又变了个脸沉重到,“我也不想让你涉险,唯有这件事,你没办法置身事外,你明白吗?风儿。”
季风沉默。
“况且你不是最喜欢四处浪吗,就当是去玩儿了。”季之庭脸色变来变去,跟翻书一样轻松随意。
季风微笑道:“那是在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
季之庭拍拍他肩膀,道“你,生来不凡。”
“,,,”
应如是适时出声:“掌门,这盒无面鬼怎么处理?”
季之庭道:“白送的不要浪费,放去后山做练箭的移动靶。”
话毕抱着整理好的月影花一溜烟儿的走了。
季风:“,,,”
应如是也拍拍他的肩,冲他鼓励的点头。
季风:“,,,”
刚走一步的应如是猛地折回又道:“对了,师弟,你不是说尹前辈将若木之花给你了吗,在哪儿呢?”
季风飞速抛开方才还在脸上的灰霾,似是想到了什么新的趣点子:“哦?师兄想看吗?”
应如是点头。
“来”季风笑嘻嘻的把应如是拉近内间
随后结伴经过的弟子们听到掌门房间传来大师兄惊恐的声音:“师弟,你干什么,为何突然脱衣服?”
“别。”
“师兄你走什么,你不是想看吗,快过来。”
“非礼勿视。”
“哈哈哈哈哈不非礼你,师兄你害什么臊,大家都是男人,怎么样,好看吗,”
“原来如此,好看。”
“还可以摸。”
“不必,不摸,啊!”
众弟子习以为常,面面相觑交换眼神耸耸肩就走了。
惘世闻风 天锁
是夜,季风回到自己院子,果不其然,一片整齐的狗啃花,随风摇曳的像在嘲讽他。
季风弯下腰掐了一朵,插在屋内的花瓶里,摆在窗台。
此刻月光清晖正盛,撒在床上,狗啃花印在窗台,竟姿态清奇,如一抹精致的剪影,朦胧又婉致。
季风摇头啧啧叹道:“镜中花水中月。”
这花哪儿来的他不知道,这些年出门游历他也特意注意过,也从未见过,只知道与某个人有关,无非是年少的风月之情,季之庭当年的事他也知道一些。
困在虚影里的景色,触之不及 。
舒服的泡了个澡,季风滚到床边,他的院子就在断崖边,房间里床挨着窗,窗外正面向临夏城,相隔遥远只看得一片灯火,倒是天上的明月看的确切些,城中街道的记忆一下子涌上来。
那少年到底是谁,为什么看见他当时,除了胸口的海棠印记烧了起来,仿佛心中还有另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今夜之事来的都太突然,他的出现是不是巧合。
季风翻身叹气,道:“长得这么好看,要是想杀我就麻烦了。”
话落,那张皎玉般的脸又浮现出来,忽然脑子里不知又是哪根筋崩了一下,倏的跳起来,光着脚来来回回翻箱倒柜。
“放哪儿去了,不能给丢了吧。”
“我记得就放这儿了啊?”
忽的一喜:“找到了。”
季风手捧着个精致的木盒,里面放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碧蓝色的灵石,串在黑色的绳子上,是样式极为简单的吊坠。
在他九岁那年,他周身灵脉异样,彻底不能再修炼时,突然十分执着的说要找什么石头,任人问他也说不出要找什么样的,就自己一个人找,旁人觉得他是无法接受曾经天赋异禀的自己突然成了个废物所以才如此,只要不伤害自己,便由着他去了。
那段时间他每日都往霁月阁跑,霁月阁灵物堆积成山也找不到一块季风满意的,闻人羽心疼他,看他挑拣的石头大多偏碧蓝色,于是便寻来一块拇指大的成色极好的碧蓝色灵石。
季风兴高采烈的拿到别崃给尹不醉,让他好好打磨,做成吊坠,可谁知尹不醉虽然擅长炼器,却不曾做过这种女孩子家家的小玩意儿,直接给这块拇指大的灵石钻没了,就剩一堆废料,这事儿弄得季风哭了好几天,任谁都劝不住。
几个月后,又找到一块一样的,季风再不肯给别人,自己拿着普通灵石练手费了好些材料,才成了现在这个不算粗糙也不算精美但仍旧浑然天成一般的的吊坠,样式简单至极,只在灵石周围做了点缀饰,主要为了固定和保护灵石不被摔碎。
从突然要做这个吊坠到收进盒子里再到现在又拿出来,季风自己都给不出合理的理由,他将手吊坠缠绕在手上,透过月光,泛着幽蓝碧波。
每次季风看着它,便觉恍若一片湖的湖心深处,被万千精灵照耀起波光粼粼。
刹那间,心里闪过什么念头,眼前浮现了风银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手上情不自禁的描摹月影花的影子。
几日后,演武场,风清林静,一片青衣挥动长剑,整齐划一,带起阵阵剑风,衣袂翻飞。
季风悄悄绕到后方,看准一个费力举着剑的小不点,冲过去掳起就走。
小不点发现是季风,十分配合的双手捂住自己的嘴。
季风到没人的地方把人放下,伸手捏住小不点儿奶膘还没褪去的脸。
小不点儿还在咯咯笑。
“玉生,想我了没?”
小不簌簌点头:“想,小风哥哥走了好久。”
虽然是这么回事,但听起来怪怪的。
玉生拉着季风袖子道:“小风哥哥,你的小蜜蜂能不能再给我一些,要里面有迷烟的那一种,师兄们都不给我。”
季风道:“不给,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呢,你若是总偷懒耍滑,把那些邪怪炸晕,再多久你也不会有进步的。”
时风门弟子除了互相切磋练习,还会在后山与妖鬼邪怪真刀真枪厮杀,玉生所面临的目前还是最低等级的邪祟,但对于这么个小不点来说,还是很费力。
玉生据理力争:“可是,你告诉我兵不厌诈啊。”
“兵不厌诈是没错啦,但若你碰到更强大的对手,还是要靠实力知道吗。”
玉生焉嗒嗒的嘟囔道:“那小风哥哥也偷懒。”
季风笑道:“我们不一样,我是没有办法修炼。”
林间微风轻轻吹动树叶,交错间漏下斑驳的日光,跃动在两人黑发上,眉眼间。
玉生眨着一双灵澈的眼睛,问:“为什么啊?”
季风背着手,一本正经道:“大概老天觉得,放任我继续修炼下去,会让太多人自惭形秽,天下的山川美物,也会少一个人欣赏,由此看来,游山玩水才是我该做的啊。”
玉生醍醐灌顶一般双眼发光:“真的吗,那我也不练了,把机会都留给师兄们,我和小风哥哥一起去游山玩水。”
季风做惊讶状:“你很有悟性啊!”
然后断然道:“但是不行。”
玉生有点失望:“为什么?”
季风不答,反问:“我问你啊,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玉生认真思考,道:“有啊,我喜欢小风哥哥,岺扬师尊,如是师兄,首睿师兄,好多师兄,还有掌门。”
季风故作失望,道:“原来我不是唯一一个啊。”
玉生笑道:“我最喜欢小风哥哥。”
季风满意的点头 :“这就是你不能像我这样的原因,你有心中挂念的人,还这么多,所以你才要变强,才能保护你喜欢的一切,知道吗?”
玉生似懂非懂,垂下眼眸
季风继续道:“如果有一天,我快要死了,你发现你无论如何也救不了我,怎么办。”
这个问题显然是难住了玉生,玉生紧张得泪水在眼眶打转,再一秒就要落下来。
季风怕招架不住,赶忙道:“好啦,你也不想我死对不对,那你就好好修炼,以后保护我,好不好?”
玉生紧咬着嘴巴,狠狠点头道:“嗯。”
看的季风忍俊不禁。
“走,带你去玩。”
玉生脸上表情丰富多彩,闻言露出兴奋的表情,随即又一脸委屈。
“可是岺扬师尊不让我和你玩,他让我离你远一点。”
季风从小顽劣,自己不修炼还老拐带师兄弟们一起兴风作浪,为祸四方,还带着门中最小的玉生去逛窑子,虽说什么也没干,但仍被季岺扬拿着扫帚追了半座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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