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惘世闻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休子符
后场交易比武的人渐渐往舞池中心聚集,歌舞声一下子被压低下去,众人议论纷纷。
“往年飞花宾主要么是风采卓然的名士,要么是修界闻名的大能。不管是谁,都是人中翘楚,不知今年花落谁家。”
舞池中歌舞暂停,接着变换音乐,舞姬拥簇中,花魁从上方翩然落下,引起一阵惊叹。
“这身姿,妙啊,不愧是霁月阁,前藏美人后藏宝。”
“只可惜,不是阁主亲自献花,那是何等的荣幸。”
季风的兴致不在舞池上,待青川起身离开后,他也随后起身,往方才戴假胡子鬼鬼祟祟的人那桌去。
假胡子落座后,打发了随侍的侍女,拉下帘子大摇大摆的坐在座位上,欣赏舞池的歌舞升平。
季风举着扇子轻轻撩开纱帐,嘴角噙着笑,微微一偏头:“姑娘,别来无恙。”
假胡子立时被“姑娘”二字引爆,先是眼刀狠狠的剜了季风一刀,然后扑过去揍他:“叫谁姑娘,你再说一遍?”
季风游刃有余的躲开:“你再追,我叫人了啊,青川姐,,,”
假胡子一把捂住季风的嘴,做贼心虚一般四顾望望。
压低声音道:“你闭嘴,别把青川姐招来了。”
季风被捂着嘴闷闷的笑。
假胡子嫌弃的放开: “笑什么笑,有你在,谁无恙得了。”
假胡子洛商自小就水灵灵的,净往姑娘那般娇俏的长,如今十七的年纪,长得越发清秀起来,但性子却与这张脸完全不相匹配。
曾有一次晚间,洛商走在街上,撞上一醉汉,那醉汉见色起意便要轻薄于他,开口才说了“姑娘”二字,便被洛商折了一条胳膊。从此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长得跟姑娘似的少爷性情骄横不好惹,大概只有季风敢虎口拔牙,不要命的叫他一声姑娘。
季风自觉的坐下,伸手扯下了洛商那泛着胶光的假胡子。
“别这么无情嘛,外出这半年我可惦记你了,时刻想着早点回来,万一你突然毒发身亡,我只能赶着回来见你的遗容,那我得多伤心。”
猛地被扯下胡子皮肉生疼,洛商抬手揉了揉:“你少假惺惺的。”
季风坐过来一点,拿扇子的手在桌上一点,道:“真的,唉,你知道话世轩怎么写咱俩的吗,你,身中奇毒身残志坚,我,英年早废弱不禁风。咱俩混在一起就是同病相怜惺惺相惜。”
洛商拧着纤秀的眉毛,握拳捶桌:“谁跟你同病相怜,话世轩空穴来风的话本还少吗,总有一天我要把它拆了。”
洛商手锤落下,场上像是在配合他一般安静下来,俩人双双看过去。
见花魁口里衔着花,落在二楼一雅间,扭动着盈盈一握的腰肢,无不魅惑的缓缓走去,场上一片激动。
季风顺着看过去,不正是风银的座间。
花魁一双媚眼顾盼生波,始终落在座上人身上,径直走过去,将那朵娇艳欲滴的花插在了风银胸口,芙蓉凝脂般纤纤玉手即若离的在风银胸口流连,接着俯下软软的身枝蜻蜓点水地凑在风银耳边呢喃了几句,继而转身飞入舞池。
“好,好,好。”场上一阵欢呼。
青川的声音响起:“今日起,我霁月阁将奉这位公子为上宾,无论什么要求,只要公子开口,霁月阁一定竭尽全力。”
众人议论纷纷:“这人谁啊,这么年轻,什么路子?”
“没见过,看气质,当不是普通人。”
“废话,霁月阁能白白供一个庸人?”
“这个人外貌如此惊艳,会不会就是外面皎玉榜新晋第二啊。”
“你这么说,好像就是他。”
这些话都尽数传进季风耳朵,他撑着脑袋举着酒杯,往风银那边看去,风银取下胸口的花,持在手中,隔着纱帐看不真切,仿佛是不知所措一般。
风银一抬眼,便直直的看见对面座间,季风好不舒服的坐在席上,视线不折的注视着他,见他抬起头,还冲他笑了笑。
风银收回眼,将手中的花放在桌上,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季风仍看着对面,不知在对谁说:“有趣。”
洛商十分不屑,鼻子里哼一声,道:“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柔柔弱弱的身板,我一根手指就能弹飞。”
季风乐道:“姑娘,你是不是忘了在别人眼中,你也是一副弱不禁风的形象。”
“不准叫我姑娘!”
与此同时,场上声音响起
“拍卖会正式开始。”
青川清越的声音落下,场上揭开第一件卖品的薄纱。
“虎型褚山灵石,三千金起价。”
“这霁月楼就是不一般,第一件宝贝就如此珍贵,”台下人仰头叹道。
“一万金。”一个富商叫价,褚山灵玉本就稀少,除了可助修行之外,也是质地极佳的美玉,常人佩戴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竞拍者接连叫价。
洛商盯着场上东一个西一个的叫价,头也不抬的拉过一盘糕点,挑剔的捡了一块送进嘴里,不可一世的唤季风一声,道:“你真去青州了?没有被人家追着砍吧,出去别说你认识我,太丢人了,明知道那边不待见你,你非要去,那边有什么好玩儿的?”
“那边河鲜好吃呗。”季风不欲多说,眼睛注视着场上的激烈叫价,手中不住的把玩着扇子。
洛商一副懒得理你的样子:“你可真是我见过最惨的,到自己外公地界还要偷偷摸摸的。”
季风看着场下一富商最后拍下褚山灵玉,迫切的拿在手上把玩。
“谁偷偷偷摸摸了,我那叫低调,不漏锋芒。”
洛商毫不留情道:“你有什么锋芒,剑都拿不起。”
场上声音响起“第二件藏品,陨铁。”
季风赞同道:“是啊,还是临夏好,有小洛洛在,我都不用拿起剑。”
“哼,知道你还不对本少爷好一点,有劲儿给我往外边使,别整天搞我。”
季风抿了一口酒,长长的嗯一声道:“那是当然,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少爷。”
洛商手都懒得抬一下,气势上自暴自弃的反抗:“你才如花似玉,你全家都如花似玉。”
季风有些兴致缺缺,没注意场上的东西又被谁拍走。
忽然洛商猛转头,颇为震惊的看着他。
季风云淡风轻的回眸:“怎么?毒发了?”
季风从和洛商认识开始,就知道他体内带毒,听说叫什么百草枯,中此毒者会在下毒只人诱发下心脉枯竭而亡,药石无医,但这十几年从未发症过,下毒之人就像是把他给忘了一般。
“你,你把九骨钦墨偷出来了?”洛商指着季风手里的扇子,眼中无法遮挡的兴奋像是要把扇子用眼神吃进胃里。
季风对洛商的用词十分不敏感,抬起扇子敲他的头:“哎哟,你这眼神还整天叫唤着要当杀手呢,我已经拿在手里很久啦。”
“给我看看!”洛商伸手就要抢
“不给。”季风反应极快的收回手,坐回了洛商对面。
洛商起身饶桌,志在必得的扑过去:“赶紧的别逼我动手啊,到时候又说我欺负你。”
“别动啊,还敢嚣张,小心我向羽姐姐告发你,你昨天就逃了吧,赌不赌你这次禁足几天。”
“男人之间的事,扯别人干嘛,你给我过来,我就看一下。”
俩人闹得不可开交,场上突然噤声。
“惘极境,鸣蛇,起价,十万金。”
霁月楼拍卖贵精不贵多,一次也没几样,不一会儿就到了压轴,寥寥几字介绍,全场都安静了下来,专注的看着一块水晶被缓缓推上来,水晶中封着一只似蛇非蛇的灵兽。
鸣蛇被封在水晶中,放置在台中央。
“惘极境灵物,身为蛇形,背生四翼,狡猾凶狠,各位可要慎拍。”青川的声音悠悠的回荡在会场。
水晶中,鸣蛇通体青绿,鳞甲如栉,墨黑的口大张开,保持着吐信的动作,视觉上给人精美又危险的感受。
场上无不震撼,青川向在座解释鸣蛇的由来,按下一片惊慌。
陈璋喃喃道:“惘极境之物亦灵亦邪,若能驯化为我所用,修为定可大有长进。”
何观听到他的话,摇头道:“这等罕物,我等也只能看看了。”
季风见洛商分神,抽出手站开几米外,瞥了一眼那绿油油的带翼的蛇,颇有些嫌弃的问:“惘极境的东西啊,怎么得来的?”
洛商回神,摊手道:“我哪知道,飞花会的事我没管,昨天才送来的吧。”
“五十万。”
“七十万。”
此轮叫价的多是修界大门大派之人,毕竟对此等灵兽,还要有足够的力量将其制服。
叫价到最后只有两个人。
季风来了点兴致,看向对面风银的座间,发现已经没了人影。





惘世闻风 鸣蛇
去哪儿了?
季风环顾了一眼会场。
“一千万。”场上激烈的竞价正如火如荼。
何观道:“看来江宁堂门是志在必得啊。”
陈璋摇头:“我看不,你看到那位没有,危燕三星门的三公子,也是紧追不舍啊。”
“不愧是天垣第一门派,出手就是阔绰。”
陈璋道:“此人就是以纨绔闻名,挥金如土,成天痴迷于收集各种稀罕玩意儿,几年前他耗巨大人力财力在雾津泽上建起了四方炼器台,自己研究炼器,别的门派炼器是诛邪修炼所用,他就只是有收集癖而已,也从不料理门中事务,全凭喜好做事,脾气喜怒无常,天垣的修士大多不想跟他扯上什么关系,关键是,就连三星门掌门长竟天也不敢惹他。”
何观惊讶:“真的吗?可那不是他爹吗?”
陈璋道:“谁知道,三星门本有三个公子,如今只剩长卿云一个,他爹都怕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何观唏嘘不已,眼寻了一遍会场,不由得发问:“四大门派不是还有一个青州白门吗,怎么没有人来呢?”
陈璋转头打量他一眼道:“这你都不知道啊,青州白门的人是不会来临夏的。”
“啊,为什么啊?”何观挠挠头。
季风起身离坐,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会场两人的竞争上,没人注意到他。
“三千万。”
季风往无人处走,后方还传来伴随一片惊呼的报价。
季风轻声穿梭在走廊,在拐角处发现了一抹身影,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
但季风不事修行,脚步沉重,对方像是发现了他一般,几步便不见了身影。
被发现了啊。
季风停在原地蹲下身,以手轻轻覆在地面,四方八面的声音传递而来,在脑子里逐渐构建出完整的立体区位。
会场聚集了绝大部分人,层次交错的走廊不时有侍女门人来来回回,客房几乎没有人,前厅后院,水渠华池哗哗作乐,楼梯与鞋碰撞发出轻响,上宾区,三层。
没有任何声音。
季风无不失望的收回手,心道也是,毕竟在临夏时风门地界,普通弟子都五感敏锐,谁会毫无防备。
季风正打算回到会场,看看惘极境那绿油油的玩意儿鹿死谁手。
却听见会场传来一阵暴动。
此时会场中间,推水晶的门人跌坐在地,慌乱的看着咫尺处破碎一地的水晶,以及水晶上缓缓抬起脑袋,吐了吐信子的鸣蛇,方才还一动不动的鸣蛇此时漆黑的眼珠子闪着狡黠的光芒,
众人不明情况,只看着鸣蛇张口吃了一块被它震碎的水晶,然后像是不合胃口,又猛地吐了出来。
鸣蛇突然发怒,身体涨大数倍,伸展翅膀一跃而起,四处乱窜,那薄薄的翅膀就像是极锋利的刀刃一般,四处破坏,直把梁柱切出道道深长的口子。
季风匆匆赶来,看到眼前的情况,问洛商:“怎么回事?”
洛商皱着眉:“门人把水晶推下去的时候不小心摔了,打碎了水晶。”
季风挑眉:“不小心?”
“你也觉得有问题是不是,怕是有人动了手脚。”
“最后谁买了那玩意儿?”
“啊,三星门长卿云。”洛商看向不远处一雅间,一人悠然的饮酒,风雨不动的样子,欣赏眼前的一片动乱。
场上愈发混乱起来,那买了褚山灵玉的富商突然大喊:“这妖怪发狂啦,快跑。”
青川立即召人:“镇住它。”
“是。”
几人持剑跃到中央,那鸣蛇速度极快,众人竟追他不上,反被震伤,鸣蛇突然像发现了目标,朝二楼疾冲而去,那富商见鸣蛇朝他袭来,大吼救命。
鸣蛇风驰电掣般刺向富商,众人施救不及,就在所有人以为那富商会丧命于此时,鸣蛇猛地停在富商面前,张口吞了富商的手臂。
富商闭着眼,手的触感让他大喊:“啊啊啊我的手没啦。”
然而喊破嗓子他也没等到手臂与身体脱离的剧痛传来,只是手中一空,方才重金买下的褚山灵玉没了。
富商顿时更加歇斯底里:“你还不如吃了我,你还我金子,还我金子。”
众人见富商毫无章法的乱踢乱打,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你还不快闪开,跑啊!”场上有人冲他喊。
那富商吓傻了一般,还在对这条乌青巨蛇施以拳打脚踢,被鸣蛇一尾巴甩开
眼珠一转,落到了季风胸前。
季风方才一直看着那边的动静,注意到鸣蛇看着自己胸口,发现吊坠不知何时跑出来了。
莫非,那玩意儿是喜欢吃灵石一类的东西?
果然,鸣蛇飞速煽动翅膀,箭一般向他射来。
季风一向有一种事情紧急到头反而临危不乱镇定自若的样子,此刻他猜定鸣蛇暂时无意伤人,只是想吃东西。
鸣蛇就跟地狱里爬出的饿死鬼一般饥渴难耐的冲过来,无限逼近,而季风就在众人惊恐的神色中岿然不动,眉头微蹙眼睛紧盯着逐渐变大的鸣蛇的脑袋。
不知是不是季风的错觉,在那双饥渴的眼睛越来越近时,他看到鸣蛇的眼神骤变,如同先前被封在晶石里一般,似乎更夹杂了一丝惧色。
那千钧一发之际,他捕捉到了这个眼神。
紧接着就是洛商飞起一脚,朝鸣蛇横踢过来,结束了那个恍若错觉的瞬间。
鸣蛇轰的装上梁柱,晕乎乎的晃了晃蛇头。
那点转瞬即逝的变化,有没有其他人注意到?
季风匆匆扫了会场一眼,瞥见一个穿云纹轻袍的修士正看着这边,事实上在场的基本都提着口气看着他这边,但他就是莫名的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傻了吗你,站着不躲是想给它来个拥抱吗,还不赶紧躲开。”洛商的咆哮把他拉回神。
鸣蛇被狠狠的踹了一脚,欺软怕硬一般闪开,一边破坏一边飞出会场。
洛商发令:“封锁霁月楼,不能让它跑出去了。”
门人领命追出去,落后的一个被季风叫住。
季风给了洛商一个眼神,洛商会意
“盯着场上的人,看谁有异动。”
“是。”
霁月楼场内场外惊呼四起,两人循着声音追了过去。
霁月阁外面是酒楼,内院往后才是藏宝阁,其布局远比前面复杂。
鸣蛇左绕右绕,最后被堵在一处露台。
几名门人挡住鸣蛇去路,鸣蛇震开薄翼扎过去。
砰砰几声,刀剑断落,正要越过去被洛商一钩锁套住尾巴,猛地往后一拉,往地上翻滚几圈。
几番打斗洛商发现鸣蛇几乎刀枪不入,硬碰硬不如以柔克刚,直接挑了一副钩锁,先制服再说。
“惦记我们家藏宝阁呢,还挺聪明。”
鸣蛇挣脱钩锁蜿蜒立起蛇身,竖起薄翼匍匐着向他袭来,洛商侧身躲开锋利的蛇翼急架相还,飞甩出钩锁,流线般的器身闪烁着锋芒,尖锐的锁头冒着寒光向飞速煽动的蛇翼扎去。
两相碰撞只听的清越的金属撞击声,锁头连蛇身都没进便被弹开。
洛商迅速收锁凌空旋身,换了个方向抛出,锁头如蛇一般蜿蜒伸展,直直的套住了鸣蛇的头,用力一拉,将鸣蛇往石柱上砸去。
哗啦一声石柱倾倒崩塌。
又是一个甩动,鸣蛇撞上另一个石柱,洛商还欲再动,鸣蛇能屈能伸的趴下了蛇身,不动了。
围在旁边的门人凑过来几步:“砸晕了?”
“少阁主真厉害。”
洛商见鸣蛇不动弹了,得意的走过去,拉了拉钩锁冷哼道:“区区鸣蛇。”
季风早坐在旁边的廊下,全程看着洛商大展身手,心想这绿油油的玩意儿也就这样,忽然看见被几人围住的鸣蛇脑袋恰到好处的隐在石头后,正朝着他这边,眼睛漏出一抹精光。
这一幕已经不能说是似曾相识,而是如烙印一般深深刻在他的记忆里,他绝不会认错。
狡黠的目光,是计谋得逞的蔑视。
来不及提醒,果然,在几人松懈时,鸣蛇的薄翼微动,下一刻,猛然起身,猝不及防的跃起,竖起的蛇翼如一个狡猾的刺客双手拿起利剑,向洛商毫无保留的刺去。
那么近的距离,避无可避。
“少阁主。”门人惊呼。
洛商瞳孔紧缩,鸣蛇的头正贴着他的侧脸擦过,微张着口吐了吐信子,双刃剑一般两头锋利的竖瞳盯着他,如同在对他笑。
来不及了,那芭蕉叶一般大的蛇翼正向他横砍过来。
季风惊得起身,死死的盯着这一幕
此间不容发之际,季风瞥见不远处走廊下一抹白色的身影闪过。
他怎么在这儿?
风银信步走在廊上,依旧清风明月,不染纤尘一般,脱离周遭。
季风见那抹身影只缓缓抬了抬手,周遭的一切好像都顿了顿,疏落的风和空气如同被冻结,狠狠的震了震。
这一震,鸣蛇的身形斜了斜,留给了洛商一线生机,洛商急速反应,与扫过的锋刃擦身而过。
洛商抽住门人的佩剑,蓄满力狠狠的劈向鸣蛇。
-- 轰
蛇身嵌入地面,刀锋般的竖瞳熄灭了光,身形也缩了回去。
门人再不敢松懈,连忙结阵压住,鸣蛇一动不动摊在原地。
季风松了口气,再看过去那边廊下已经没了人影。
洛商手臂震得有些发麻,还有些心有余悸。
“少阁主,镇住了。”
洛商回神,把剑递给门人,走了过去,剑鸣蛇萎靡下来的样子,不由得来气,蛇果真狡猾。
“少阁主别,,,”
洛商突然想知道鸣蛇缩到这么小蛇翼还是不是如刀刃一般硬,便伸手过去摸
门人拦都拦不住,那蛇忽然一精神,扭头照着洛商手腕咬了一口。
“,,,”
洛商勃然大怒:“小爷现在就宰了你!”
门人死命拉住他,焦急道:“少阁主,不能宰,已经卖给别人了不能宰啊!”
是夜,三楼上宾房。
“惘极境的结界的确有人动过了,鸣蛇便是一月前从结界里跑出来的。”房内,一面纱遮脸的女子站在桌前轻声说道。
风银缓缓睁开眼,睫毛遮影下一双碧蓝色的眸子泛着无尽清幽,眨眼间,变成了漆黑色,流动的碧波清辉沉淀为漆黑的深潭。
“可有查清楚是谁?”
闻人羽道:“有一个是时风门门人,其他的都是散修,无门无派。”
“时风门。”风银语调无波,淡淡念道。
“所幸并未酿成大祸,结界最后也被补好了,一个月以来并未有什么大动静,但是,除了鸣蛇,还放跑了一个。”
闻人羽声音清冷道:“是妖相。”




惘世闻风 闻窗
风银手指磨砂着杯沿。
“之前抓捕鸣蛇经过西境边陲的一个村庄,才发现它的踪迹,但至今仍未找到,鸣蛇并不难对付,但妖相,已经一个月了,若放任下去,,,”
风银神色淡然,语调从容道:“妖相的事我来处理,我明日动身去风陵渡,你继续查那件事。”
闻人羽颔首:“是,少君。”
话落风银眉眼一垂,动了动唇,声音清冷缓和道:“唤我名便可。”
闻人羽抬眼看着眼前的少年,十二载光阴即逝,物是人非,被冰封雪埋的欲念与罪孽,竖起的高高大山,一重山一重川,挡在他们这些旧人面前。
屋子里静了静,又响起闻人羽的声音:“飞花宾主一事,,,怪我没安排好。”
飞花宾主是由飞花会负责人在场上挑选不俗之流,她这次全权交给青川和洛商办,并未提前告知清楚,才导致这次青川选中了风银。
风银也是意料之外被选中,但他也不担心引起注意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道:“无事,来历不明更易引起怀疑。”
“若木之花可有消息?”风银问
闻人羽正欲开口,忽然听到窗外有细微的动静,听起来不像是修为高深之流,十分刻意且努力的在放轻动作。
闻人羽警觉,风银抬手示意,“你先去吧。”
待闻人羽退出,风银走过去,直接打开窗,恰好就看到某人还没扒上窗台的手尴尬的悬在半空中,四目相对。
如他所料,正是季风,他自己也没想到与季风仅仅见过两次为何心里如此笃定
季风愣在原地,见风银看着他,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一瞬间脑子里蹦出无数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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