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惘世闻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休子符
洛商打破平静:“我霁月阁选人,什么时候需要向你们解释缘由,有什么不服,用剑说话?”
醉汉嗤道:“你还能把在场的人都灭口了不成,是不是说不上来?”
“你,,,”洛商再欲动手
“商儿。”闻人羽拦住他
旋即语调上扬道:“这位小公子的确不是天垣修士。”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微变,讨论起来“啊,究竟怎么回事?”
“不会真是,,,不可能吧?”
众人一片唏嘘,醉汉也得意起来,接着闻人羽落地有声道:“乃雪苍门人也。”
醉汉还待开口,被洛商瞪了一眼,立马噤声。
一众人像是松了一口气
“雪苍山?就是那个神隐世外的宗门?”
“好像是。”
“哦,雪苍山啊,山外隐士,难怪难怪。”
“我就说当年阆风人都死了啊,怎么会有漏网之鱼,就算有,也不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世人面前吧。”
“是啊,原来如此。”
“听说学苍山是空门呀,今年的飞花宾主是空门弟子。”
“还是带发修行诶。”
季风原本十分不屑这群人的看似义正言辞实则懦弱无比的行为,听到这里也忍俊不禁,抬眼看向风银,果然见他冰封般的俊美面庞微变,眉头几不可察的一动,不由得嗤的一声笑出来。
洛商不明所以得看着他:“你是不是傻了?”
闻人羽眼波流转,不徐不疾道:“我霁月阁给了你交代,你是不是也要对说出口的话负责。”
醉汉方才胡搅蛮缠的劲一下子没了,口不利索的“我,我,你们,,,”
闻人羽道:“带下去。”
醉汉挣扎着被几个人架走。
谁喊了句“散了吧!”众人才散开,互相小声探讨着。
闻人羽对风银一欠身,风银颔首致意便离开了。
洛商后脚就要跟上去,被闻人羽叫住。
洛商后背一挺,求助的看向季风,谁料季风拍拍他的肩就走了,送上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洛商咬牙,转身立马讪讪道:“嘿嘿,姐姐。”
闻人羽不容反驳道:“禁足一月!”
翌日,天将将明,夏水河还浮着零落的残灯,随波摇曳,渡口开始运作起,渐渐拥攘起来,霁月楼就在这临夏城最北边的渡口不远处。
季风难得起了个大早,此刻霁月阁前厅没什么人,他悠闲的倚在栏杆处,把玩手中的扇子,那扇子通体呈墨青色,握在手里冰冰凉凉,十分舒服。
他费一番力抢过来的原因之一就是这把扇子轻轻一扇便能消暑降温,如同三伏天落入冰窖,在暑气蒸蒸的七月季夏,有这么一把扇子不比什么都好。
季风乐此不疲的将扇子在手里打转,不知过了多久,等到风银下了楼,季风抬眼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早间笑容:
“早啊,小和尚。”
不出意外的只得了个眼神便再没有其他回应,风银换过了一身白衣,依旧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季风笑意不减,仍倚在栏上,任风银越过自己,径直往大门外走去。
季风一节一节抖落合上的骨扇,优哉游哉的数道:“一,二,三,四,五,,,”
扇子才开到第五节,风银便原路返回,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季风看他有些无措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笑意更明显了。
道:“笑一个,说早上好。”
“,,,”风银看着眼前这个轻松地跟他插科打诨的人,分明昨夜得知的是困扰自己多年的心结所在,不过一夜,一切就像是化在了带有欺骗性的笑中。
季风一把收起扇子,站直了身,笑道:“走啦,一起去渡口。”
临夏城靠东边山峰连连,道路崎岖难走,因西边临着夏水河,水路比陆路便捷的多,风银整备一身行头,不管往哪个方向,总归还是要从北渡口出发,并不难猜。
季风领着风银择道反着大门走,
“你还不知道吧,你已经是咱们临夏城皎玉榜上第二名了,昨天就传的沸沸扬扬,我料他们一大早定来堵你。”季风一脸习以为常。
风银显然不会注意这些,道:“皎玉榜?”
季风一脸理所当然的解释道:“就是像我这样长得好看的,都会在上边排个名,而像你这样的呢,就是被钉死在上面了,不过你并不是临夏人,待你走后,你的名字就不会出现在上面了。”
风银不语。
季风接着道:“你要是想把名字加在上面也好办,以后定居在临夏啊,怎么样?”
风银道:“不怎么样。”
“临夏多好啊,你去话世轩听过书没有,,,”
季风熟练地避开了蹲点的人群,尤其是花季少女,心下想不知道以后组织内部会不会变成花银少女,又立马否定了,风银再出众,季家好歹有人数优势在。
早间的风清凉惬意,越过辽阔的江河轻轻跳舞,人来人往都裹挟这一片旭日的光芒。
季风放眼望去,商船上上下下的忙碌,客船还冷冷清清。
“这段水路怎么也要走个两三天,现在太早了,船还要等会儿才开,小和尚,你先在这里等等我,不要离开哦。”
季风再强调一遍便转身跑开了,风银也没走,竟然真就寻了个安静的地方等着。
主要是因为船还没靠岸,他也走不了。
他的视线落不到碌碌奔波的行人身上,天光水色,遥无边线印在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记忆回到昨夜的房间里。
时风门的少主,带着若木之花,要去哪里,要做什么,以及当年若木之花为什么会流落在外。
一时思绪纷乱,被一道声音打断。
一个身穿华服,身形修长的男子手执折扇信步走来:
“飞花宾主,风银。”
风银看了他一眼,与季风不同,季风虽然也拿着折扇,但并不扇,只是拿在手上把玩,面前这人,一手背后,一手摇扇,世家子弟风流清雅之气派很典型。
“在下长卿云。”
风银颔首致意。
长卿云道:“公子可是在等人?”
风银背过手,不愿多交流。
“我只是好奇,雪苍山的人和时风门少主竟然相识。”
风银淡淡道:“不熟。”
长卿云笑道:“既然这样,那不妨咱们交个朋友,你我虽不相识,但你让我想起了我一个故人。”
风银抬眼,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睛,
长卿云合上扇子,缓缓抬手用扇子撩起风银的头发,青丝柔软,披晨沐风,散漫金光,微微倾身过去嗅了嗅。
长卿云似笑非笑道:“你的头发长得很好。”
长卿云向上压了压指尖,发丝从木质折扇上滑落。
“不知公子可听说过,阆风人有一种术法,可以化青丝为刃,一丝,一刃,穿膛绞肉,极为锋利。”长卿云慢条斯理,语气就像是在回味一道佳肴。
风银有些反感的侧了侧身,拉开一点距离:“不曾听过。”
“也是,世人对阆风人的术法知之甚少,我也只是听说,十二年前三星门曾抓住过一个阆风族人,当时我很开心的跑去求证,想看一看细软的青丝如何穿透胸膛,可他一点也不想理我,我就一根一根拔掉他的头发,让他用给我看。”
长卿云像是在描述自己童年的趣事一般,神色怡然,手中的扇子也再次撑开,优哉游哉的搅动周围的空气。
“最后我把他头发都拔光了,他也一声不吭,像个木头一般,可惜了,他的头发和你的一样好,但他却不懂爱惜,明明只用动动手指头就可以的,好像是什么镜海的祭司,叫游心。”
游心!
风银瞳孔微缩,眼前长卿云那股子漫不经心中夹杂着恰到好处的遗憾和可惜,是意有所指还是只是不以为意的随口提起,他全然看不透。
而他口中的游心,十二年来再没续过头发,他竟不知当年还有这回事。
风银握着九霄剑的手一紧,又听长卿云无不可惜道:“可他即便没了头发,灵力尽散,也还能在十二年前那个雪夜,杀掉天垣那么多修士,这就是阆风人。”
这就是阆风人。
上天的宠儿,出生就拥有一切,世间最醇厚的灵力,阆风山下保存的上古秘术,俯拾皆是的灵石珍草,世人视为珍宝的东西,他等弃之如敝履,像这样的存在,世间是容不得的。
这样的话,他听过太多人说过。
“当初就不应该放了他。”长卿云摇着扇子像是自言自语的道出一句。
风银回神,即便长卿云说的很小声,他还是清楚的听到了,脑中重复长卿云最后一句话。
什么叫当初不该放了他?三星门会主动放了好不容易抓住的西境镜海祭司?
疑惑中听到长卿云视线落在他后方轻声一笑,道:“你等的人来了。”
季风快步走来,手上提了两罐酒,见风银还在这里,不由得扬起了嘴角,唤了声“小和尚”。
风银的紧绷的手松开。
长卿云道:“季公子,久仰。”
季风一手握着扇子,一手提着酒,步伐轻快,面色愉悦:“客气,你们聊什么呢?”
长卿云笑吟吟道:“说究竟是什么事这么重要,会让季公子狠心留美人独自等候。”
季风闻言往风银身前站过去,挡在两人面前,眉梢带笑道:“是啊,是不该留他一个人。”
风银看他一眼,语调低沉道:“走吧。”
三人刚要往渡头走去,就看到前方一阵骚乱,季风一眼看过去,注意到骚乱中间,是昨晚那个穿云纹轻袍的男子。
季风心下想,这下有趣了。
人群聚集处,一艘商船直直的驶向渡头,撞上木桩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周围的人散开后,待船停稳了又聚过去,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船夫捂着伤口艰难的走下来,刚踩在地上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拉着堂离的云纹轻袍,嘶哑的声音挤出一句:“救命。”
季风三人走过去,堂离正安排人带船夫去就医疗伤。
“发生什么事了?”季风问
陈璋见是季风,凑过来到:“小兄弟,又见面了,是我啊。”
季风上下打量,忽而恍然大悟一般:“哦,你是哪个买季风的百道行的人。”
风银:“,,,”
“对对对,就是我。”
“朋友,这儿怎么了?”季风自来熟的招呼道。
陈璋摇头:“不清楚,我刚过来,好像是说哪里有水妖.”
人群里面,船夫浑身是血,气若游丝,道:“各位仙长,一定要救救我们啊,我们船上所有人,都被水妖卷走了.”
围观者发出一片小声的惊呼:“水妖?怎么会有水妖?”
“夏水河通航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水妖啊”
堂离低下身,道:“你别急,慢慢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船夫被扶起来,胸口还在起伏,心有余悸道:“在,在西水段,我的船好好的行在江上,突然江上平白的起了浪,接着就看到水里好大一个黑影,我们吓得不敢再往前,掉头就要走,结果那那水妖就把我们的船整个掀翻了,所有人,所有人都被水妖卷走,连尸体都看不到,我拼了命的游水,才躲过一劫。”
话落旁边有船上道:“我好像听说最近一个月以来,好像是发生过几次客船失踪,不过都是些小镇间互通的扁舟蓬船,出了事一时没人发现,难道也是那个水妖干的?”





惘世闻风 梦魇
“有这等事?”季风回想起,前日他渡船回来也经过了西水段,但并没发现什么异常,难不成那水妖作祟还是看心情挑日子的。
堂离安抚着船夫道:“老伯你放心,我等修士都是要启程往那边去的,定然要收了那水妖,将你的同伴救回来,你先不要着急,身上的伤要紧,我先让人送你去治伤吧。”
船夫感激涕零的俯首作揖:“谢谢,谢谢各位仙长。”
堂离安排好船夫的事,转身对围观的修士道:“大家都是要乘船北上的,既然这样,不如一道去会会那个水妖,如何?”
陈璋见江宁堂门的大公子都发话了,还有一众修士在,想来对付区区一个水妖不成问题,便站出来应道:“这是当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等作为天垣的修士,本就有责任为民除害,再说,我们这里这么多人,都得从西水段过,一道顺路解决得了。”
堂离莞尔。
季风毫不犹豫的应道:“行啊。”
长卿云全程不发一言,似乎对这件事不感兴趣,听季风答应,才说:“西水段不太平,我看也别让渡口的船夫驶船了,不如乘我的船过去。”
陈璋毫不客气道:“还是三公子考虑的周到,我等修士先过去解决了水妖,再让百姓们通船也好。”
堂离颔首道:“如此就麻烦三公子了。”
长卿云一笑,神色漠然不留情面:“不麻烦,不过是看在季小公子和飞花宾主的面子上而已。”
众人一时无言。
陈璋眼底笑意也无,只剩嘴角干巴巴的挂着赔笑。
心下想这人果然如传闻中一样,性情乖张,难以捉摸。
长卿云所建立的水月天就是在水道支路边,进出都需要靠船,加上水月天本就是他建立起来的专门炼器的地方,经常会出去置办器材,这次也是一样,好不气派的带了一只船队。
长卿云吩咐人带他们去各自的船,自己领了季风风银二人单独上了一艘船。
客船很大,长卿云将他们领上来后,也没有一直待在他们旁边。
风银兀自兀自向船头走去,船夫松了绳,船身摇晃着往夏水河中心驶过去,风簌簌的迎面吹来,吹得他不自觉的蹙起了眉。
季风往甲板上一矮桌上一坐,把自己返回一趟带回来的战利品放在桌上,揭了个杯子给自己斟了一杯,尝鲜一般的抿了口,然后又仰头饮尽。
杯酒下肚,季风望向船头,又翻了个杯子,斟满,道:“你在想什么,一杯酒换你心中所想,怎么样?”
船头的少年本清瘦,宽阔的江水更显的背影清寥,让他想起了在鬼节上,那个隔离与喧嚣的身影。
少年的思绪被打断,干脆的转身,坐在了季风旁边。
季风将酒杯推过去,“尝尝。”
风银看着杯中清酒微微晃荡,不甚清晰的映照天色,似是犹豫一番,最后还是拿起酒杯,浅浅的饮了一口,眉头微微拧起。
“洛商居然悄悄藏了如此好酒,一杯倒喝这个简直暴殄天物,所以我给他换了酒坊开春新酿的果子酒,那个比较适合他,怎么样,够不够跟你交换。”季风手抵着下巴,直直的看着他。
风银放下酒杯,敷衍的“嗯”了一声。
季风手撑着脸调笑道:“小和尚,你这酒量不行啊,才喝一口就上脸,记不记得你说过要和我比酒量来着,你现在后悔了可不行。”
风银淡淡道:“不曾。”
船平稳前行,天却越来越暗,方才还信然爬升的朝阳此刻已经被云层截道,临夏的天气一向如此,云雨嚣张惯了。
“也是,出家人不打诳语,哈哈哈哈。”
季风憋着坏逗他,看到旁边的人脸更加红了,若不是还微微蹙着眉,他险要以为是酒太烈了,
忙说“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
说着手伸向风银额头,指尖轻轻略过眉心,像是惊扰了栖息在花蕊上的蝴蝶,一触即舒开双翼,轻轻飞走了。
风银眉头展开,还没来得及退,季风已经收回了手。
季风眼神顽劣道:“人已经长这么好看了,再蹙着眉,好看又让人心疼的,小和尚,你是何居心啊?”
“你,,,”风银气结,脸更加红了几分。
季风眨眨眼,无辜的看向他:“我怎么?”
“你为何要答应他?”风银转移话题。
虽然长卿云这个人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但说到底,长卿云说得对,既然西水段出了事,最好的选择就是暂时不要让普通百姓过去,但他好奇季风为什么答应的这么痛快。
“嗯?长卿云吗?他自己都提出来了,怎么好拒绝。”
季风凑过去,压低声音说:“我在想,鸣蛇水晶摔碎的事跟他有没有关系。”
“不过我实在想不到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索性跟上来看看。”
风银不着痕迹的拉开一点距离,道:“我倒觉得不像他所为。”
虽然他此前并不了解长卿云这个人,但他就是有种感觉,长卿云要做什么,一定会是更加直白狂妄的。
季风不可思议道:“我才走多久啊,你就已经这么信任他了?”
“不是信任。”风银否认,但也没继续说下去。
此时正是好机会,季风问:“所以你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走廊,救了洛商。”
风银一顿,黑曜石般的眼眸闪动,良久才道:“需要理由吗?”
季风一怔,他怎么也没想到风银会这样回答,或许是期待着什么别有所图的理由,觉得那天他出现在长廊不会是巧合。
所以他为什么要风声鹤唳,救一个人一定要有理由吗?还是他只是想通过试探来得到他想要的否定的结果。
夏水河蜿蜒盘踞在南方的土地,河面整齐的船只连成排与脸面的山峰交错而过,转眼已到了夜间,上空仍乌云密布,越发低垂,逼迫着江河。
云层间似有若无的闷响传来,似是在酝酿汇聚一个震天巨雷。
季风闭着眼,眉头紧皱,睡得不安稳。
“救救我们。”
“救救我们。”
江面也不平静,船板微微摇晃着,季风的意识深陷,不断有声音从黑暗深处传来,是两道惊惶又无助的声音。
“救救我们的孩子。”
“你不是修道之人吗?你为什么不出手?”
“为什么不救我们?”
“求求你,,,”
男人女人的声音交错不断响起,不断地乞求,
“求求你,救救我们。”
“不要,,,不要,,,”
季风想要大声呼喊,可话到嘴边却喊不出声,像是嘶哑了一般,他竭力地想要对抗。
“不要,,,”
“我不能,,,”
“我做不到,,,”
痛苦,怨恨,诘问,无能为力,潮水一般淹没他的身体,而他自救不能,只能徒劳无功的抗拒。
“我做不到。”
季风心底有个声音在质问他,在嘲讽他,两厢对抗,记忆里那森红的画面历历在目,剥夺他的视线和感官,就像跌入了密林深处,暗无天日。
忽然,挣扎的意识之外响起了一道清朗的声音。
“季风。”
谁在叫他?
“季风。”
梦中那暗无天日的密林与雾气好像在开始消散,谁出现在他身后,向他伸出了手?
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他会毫不犹豫的,,,
季风猛地睁开眼,额间生了一层冷寒,天空一道闪电亮起,刹那间,于瞬时的白昼里,他看到
风银正看着他,一只手还放在他肩上轻轻的摇晃。
“季风。”
季风倏地坐起来,手死死的拽住风银的手。
“你怎么了?”风银手被拽住,怔怔的看着他。
季风如溺水的人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低沉又急促的喘气。
云层里,那道蓄积了一整天的雷在此刻终于泄洪般劈了下来。
-轰
季风意识散乱,恍恍惚惚,这一声巨响让他条件反射般抬手捂住风银的耳朵,在他耳边梦中呓语一般不住道:“别怕,别怕,我在,没事的,别怕,,别怕,,,”
风银后背一僵,眼神怔怔的平视前方,视线又好像没有落在任何地方,记忆的海里落了个东西。
“我没有怕。”风银收回意识低低的道。
季风几乎是抱着风银的脑袋,闻言登时清醒过来,这才把手松开。
良久,才讪讪道:“哦,不怕啊,没事,我也不怕。”
话落又是一道雷劈下,比刚刚的闷雷气势更足更肃厉,惊得季风一抖。
风银看着他迅速调整好,干笑了一声转过视线:“太,太突然了,吓一跳。”
风银挑了挑眉,注意到电光中,季风胸前闪着碧蓝色的光芒。
季风顺着视线看下去,将落出来的吊坠收回衣衫里。
然后又跟没事人一样一手撑在床榻上道:“这么晚了,你找我做什么,你要是怕就直说,我没说不愿意陪你睡。”
“,,,外面少了两艘船”风银的声音低低响起,却如同一道听不见声音的惊雷打在季风头上
“什么?”
风银低声道:“是同我们一道来的修士的船,都不见了。”
闻言季风坐直了身子,立即打开通感,神识向外探索,却被打了回来。
“为何我察觉不到?”他像是在反问自己,这般神不知鬼不觉,是他梦魇太深了吗?
“你听不到的,这艘船设了结界”风银道“而且船已经驶过西水段了。”
季风一惊。
“怎么会这么快?”虽说他路痴,这段水路他也太了解了,从临夏北渡口到往上是逆水行舟,要比他回去要慢一些,至少也要等到明早天亮才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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