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惘世闻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休子符
季风眼皮跳了跳:“那这岂不是大海捞针,万一我英年早逝,前辈岂不是又要苦等。”
沈青崖低下头,眼底的光黯淡下去,还有点自责,忽然又听季风道:“我有个提议。”
“什么?”沈青崖抬头看他。
季风勾唇笑到:“前辈是一缕残魂,因着极强的执念留在人间,被镜海之力护着才不至于魂飞魄散魂飞,所以只能在这里无望的等待。”
沈青崖苦笑:“是这样。”
季风拿过沈青崖手中的银锁,道:“但前辈忘了,你手中的银锁也可以养魂,而且还保存着你生前的部分修为,你可以附在银锁中,我将你带出去,你见我所见,亲自寻找,不是更好?”
沈青崖眼波动了动,有些不安惶恐又有些期待,最后道:“可你若闯不出惘极境,咱们岂不是要一起魂飞魄散?”
季风:“,,,”
他刚才没想到这一点。
“你说得对,那,,,”
“我跟你出去。”沈青崖看着他。
季风眉峰一扬,道:“前辈相信我?”
沈青崖叹了口气,兀自走到镜海湖边,道:“其实你我都明白,找到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一千年前的旧人,早已入轮回,今生是男是女是老是小都不知道,也没有任何信物,我的魂魄不愿意离开的确是因为他,但我早就不期望能够在遇见他了,今日能见到你,大概也是老天在告诉我,该走了,莫要再留恋。可若是我真就这么随风而去了倒也简单,但到底舍不得,不如就随你再回人世走一遭,不问前路,不求结果,一切随缘,哪怕是魂飞魄散,也不亏了。”
季风看着沈青崖缥缈寂寥的背景,一时不语,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若不是沈青崖提到信物,他都忘了,之前不是说原来那个装有无根之魂的定情信物被原本的沈青崖藏起来了吗,既然有信物,而且信物不是凡物,那便比大海捞针容易多了,若是沈青崖执念够深,也说不定那块银鱼会一直跟着他,那便更加容易了。
话到嘴边,季风又咽了下去,方才那番只是他的猜想,谁都证实不了,毕竟已经过去一千多年,一千多年足以让任何东西面目全非。他不想给沈青崖无畏的希望,如果注定幻灭,那实在太残忍。
季风低声道:“那边有劳前辈在进入银锁前,为我开启结界。”
“嗯。”





惘世闻风 命劫
自季风带着沈青崖的残魂再次进入惘极境已经快到一个月,活生生成为境内所有魔物的目标,若不是风银给在他身上画的护身符和银锁天然的驱邪之力,他根本撑不到现在,但虽勉强保存一口气,但这具身体还是已经到了极致,破败不堪,魔气里里外外将他侵染了个遍,乍一看不人不鬼。
再往前方几里路,便是最后一层结界,即便是厚厚地漆黑密林遮蔽,这个距离依然可以看到结界微弱的金色光芒。
季风咬紧牙关,下颌骨紧绷,眸中微弱的红芒被掩盖在黑雾里,被红血丝扎紧,让他的眼神充满阴鸷和狠戾,若他不是季风,不是时风门少主,便不会有人怀疑他不是惘极境的妖魔。
就在眼前,最后一道结界之门,不能倒下,不能闭眼。
季风半趴在地,刚撑起一条腿要站起来,一道刚猛的黑气像一把锋利的毒箭,生生刺穿他的手臂,将他支撑自己的力量吞噬,失力地猛跌下去,黑色的雪沥沥地从手臂上渗出来。
“你撑不了多久了。”
沈青崖的声音从腰间的银锁里传来,所有的妖魔都更加躁动了,季风手指扣了扣,卷起一撮土,指节发白,更衬得鲜血殷红,嘴角的血迹干了又被温热的覆盖,喉咙沙哑的不成音节,语无伦次,
“撑得住,放心,我一定,马上就到了,谁也别想,阻拦我,,,”
又一道黑雾向他右手刺过来,季风护着弥生花翻滚躲开,沈青崖道:“我试试能不能调动银锁里封存的力量,助你发挥钦墨之力。”
话落季风迅速捡起掉落的骨扇,凑成一把骨剑,
“准备好了吗?”沈青崖问。
季风吸了口气,抽了一把劲站起身,骨剑插在粘厚的土里,枯叶被剑锋破开成两半,声音从季风齿缝沉沉蹦出:“来!”
“我的力量有限,也不能助你撑多久,尽快。”
沈青崖的声音和一股强劲的力量同时传来,骨剑发出咔咔的声音,足够的灵力让它躁动,这才是九骨钦墨应该有的样子,季风也觉得浑身烧起来了。
自从在风陵渡余氏若木之花暴发力量后,他的身体也开始一点一点觉醒,虹膜上逐渐复杂的元灵符印就是证明,哪怕是一点点,也好过从前。
“都给我让路!”
季风横空一剑斩杀,十里八方黑木林一震,周遭的黑气被震的散了形。
但惘极境这种地方,邪魔之气斩不尽,还会源源再生,被镇压在这里的妖邪恶兽就更加难对付了,被这一击更加疯狂的反扑。
季风的身体早就变得十分沉重,左右杀退一群,又有另一群扑上来,虽然他没办法退尽敌人,但好在此时有沈青崖的力量,敌人一时也耐他不何,时间问题。
“我的力量维持不了多久了,要尽快。”
尽快,他也想啊,怎么尽快呢,季风意识趋于混沌,恍惚间觉得自己大概回了话吧,又或者没有。
“小心!”
沈青崖喊了一声将他叫醒,还是来不及,迎面一团丑陋的东西狞笑的脸越来越大,最后直接从他眼睛里的半落成的元灵印记渗进去了——那里连接着他的识海。
这下不好了,季风心里的声音想起,所有隐秘的脆弱都将被窥探。
接着他就感觉一切都在开始变得模糊,视线,意识,记忆,感知,痛觉,都在变得混沌,不受控制。
然后他好像看见了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
是风银,真实的风银,不是存在他脑海里意化的思念体。
“洵舟,,,你怎么会在这儿?”季风猛地眨了眨眼,想挤出眼眶的血,看的更清楚些,这一个月所有的怨念邪气已经让他麻木不堪,可依旧在看着这张脸的时候心里那处柔软又被戳疼。
风银的脸更清晰了,走到他面前,一双碧蓝色的眼眸眼波流转,不同于寻常孤山傲雪般的冷峻,反而是柔情万千,风情万种。
风银缓缓俯下身,修长白皙的手指绕上他的颈侧,蜻蜓点水的地勾着他耳垂,两只手攀上季风脖颈,似乎是笑了笑,温热的气息似有若无的打在季风唇边,薄唇缓缓动了动,“夫君,我来了。”
季风眼神陡然一凝,惊诧之意一闪而过,又定格在了脸上。
你是谁?
季风本来想问这个,因为实在太明显了,但识海里的东西作怪,他鬼使神差地说出完全不同于方才所想的话。
“你叫我什么?”季风眼神有些涣散,喉咙沙哑地厉害,一开口就是浓重的血腥气,便将脑袋稍稍后仰一点,隔开一些距离。
风银眼神顿了顿,似乎是在判断季风的反应,听见他发问,嘴角勾了勾,指尖缓缓划过季风下颌,最后落到季风唇角,指腹轻轻捻了捻:“不喜欢我这么叫你吗?”
季风怔怔地看着风银与他咫尺不到的距离,手捧着他的脸,眼波风流婉转,嘴角挂着妖媚的笑。
不,这不是洵舟,季风强迫自己找回意识,却忽然发现周遭环境已经变了,红烛春帐,新房新人,一双手轻轻地牵着他将他拉近新房中,季风低头,顺着手看过去,那人一袭红衣,衬得肤白若雪,明艳至极,再看自己,竟然也变成一身红衣。
他和风银这是,,,要成亲?
“季风,清醒点,别被骗了,这是痴怪的幻术,你看到的都不是真的。”沈青崖的声音微弱地从银锁里传出,但一个字都没传到季风耳朵里。
“夫君,今日是你我新婚之夜,你不高兴吗?”风银将他拉到床前,将他按下去。
“你不是想要我跟你回家吗,从你第一次见到我,你就这么说,成亲后,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看着我,今夜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给你。你在犹豫什么,夫君?”
回家,,,
他记得,鬼节那夜,还有在水月天跳下悬崖后,虽然情境不同,但他都对风银说过跟他回家的话。他明白自己对风银的感情后才知道,这个想法一直一直都在他心底,他想让这只孤舟靠岸,雪苍太冷,世情太薄,外头风霜雪雨,一个人难熬了。
他想带他回家,带他去他生活的地方,把他这只孤零零飘在天上的风筝收回来,放进暖室壁炉旁,好好的珍藏。
“夫君。”风银凑上前咬他喉结,不急不缓地磨着他的耐性,季风的意识也在两厢挣扎,一方要他清醒,一方要他沦陷。
风银的气息缓缓向上,靠近季风唇边,一吻正要落下之际,季风抬手一把握住了风银越发过分的手,风银的动作止在原地,嘴角向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季风。
“夫君,你不想要吗,唔,,,”风银眼神陡然一变,不可思议地低头看下去,一把锋利的骨剑插在他的腹部,黑色的血液汩汩流出。
“住口!”季风眼神发狠,怒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变作他的模样!”
闻言风银哼了一声,手指划了划季风脸颊,笑道:“不喜欢这个样子吗?可我都是照你你心中所想做的啊。”
季风拽着风银的手捏的更紧,一手抬起剑,厉声道:“胡说八道,休想迷惑我,就算你看遍我的记忆,也学不像!”
话落一剑捅进风银腹部,风银阴邪地笑起来,化作一团黑雾。
“是么?”
黑气消散,周遭惑人心神的新房幻境也跟着消失,季风脱力,按了按发昏的脑袋,天旋地转,幻境崩塌又重建。
“别白费力气,我是不会被你迷惑的,,,”季风睁开眼,话音突然顿住。周遭细碎的低语消失,依旧是黑夜,大雪飞旋坠落,天地间只剩下雪花簌簌的声音。
漆黑的小巷深处,他又看到了那个戴着兜帽的孩子。
“抓住他,在那里。”
一阵脚步声气势汹汹地靠近,季风叫声不好,想也没想地朝小风银走过去伸出手,“洵舟,过来,跟我走。”
风银缓缓抬起头,露出兜帽下的一张脸,雪白稚嫩,碧蓝色的眼睛先是惊了惊,仿佛奇怪为什么这个人知道他的名字,小风银警惕地看着他,往后退了两步。
季风蹲下来跟他平视,向他张开手臂用最温和的语气说到:“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带你逃出去。”
小风银看了他片刻,似乎觉得这个人真的没有恶意,便朝他伸出手。季风把人抱起来,踏出巷子便往前跑。
“在那儿,所有人,若他不肯就范便就地斩杀,绝对不能放过他,否则将后患无穷。”
小风银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脸始终埋在他的肩头不敢抬起,季风用尽力气奔逃,血液飞速循环,一刻也不敢停。怀中的小风银身体在轻轻发颤,季风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别害怕,抱紧我,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季风重重地咬了咬牙,他抱着的乃是阆风的下一任族长,天之骄子,本该拥有世间最好的一切,天赋神域的灵力,与生俱来的天赋,幸福美满的家庭,亲人族人的关怀,天垣修界的尊奉,本该过着无忧无虑的童年,沐浴镜海的清风,生活在最干净最有灵的西境,该是要犯了什么样的滔天大罪,才要他如此年纪就要一个人承受这样的惩罚。
世上人太多了,便会有更多的贪嗔痴,每个人都犯一些,却没人要承担后果,久而久之就需要一个人或者一群人,来揽下所有的罪孽,好让他们继续弥足深陷,也让这浑浊的世界不至于失衡。
可这样一点也不公平,季风抱紧了怀里颤抖的孩子,眼里尽是愤恨和心疼。
过分倾斜的天平,只会换来有朝一日更为猛烈的反弹。
季风跑到风陵渡渡口,商船早已停航,一排排停在码头淹没在雾气中,江水还未结冰,江面上空被雪雾覆盖,放眼过去最多看到十米距离,,季风看着身后全是追杀而来的修士,已经无路可退,如果跳下去,江上的雾和雪能方便隐藏。
各大门派的人气势汹汹追赶而至,被冰冷的江水阻拦,
“人呢,怎么不见了。”
有人指了指不远处波澜未平的水面,道:“不会是跳下去了吧?”
有修士换位思考:“江上雪雾重,即便我们御剑到上空,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找到他们的方位,四周都是我们的人,他们只有这一条路,只要冻不死,就能逃出去。”
众人深以为然,道:“不管怎样,决不能放虎归山,把江面上下所有方位围住,你们御剑去对岸,其他的下水去找。”
接连几声重物掉进水里的扑通声响起,所有人开始了水下的找寻,渡口旁的客栈群角落,季风抱着小风银警惕地看着码头的动静,确认没人注意到这边才快步离开。
方才他的确是想跳下去的,也询问了小风银怕不怕水,小风银一言不发,紧紧拽着季风的衣领,身体缩了缩,完全将自己命运交付给这个陌生人。
但季风却不愿跳了,此时的江水冰寒刺骨,他受得了,却不想让这么小的风银也去忍受,便只能冒险了。
此地不宜久留,等到修士找半天找不到人回过神来就会发现被骗了,季风不多做停留,抱着人就往北郊跑。
“哥哥。”
季风听到怀里的孩子忽然唤他,忙找了个地方停下来,担忧地问:“怎么了?哪里疼,告诉哥哥。”
小风银一双眼睛里映衬着雪光,他一脸不同于寻常年纪的小孩该有的平静,问:“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季风一愣,一阵钻心的疼痛在身体游走,现在的风银不会明白世人无止尽的贪念和险恶,只会觉得自己一定做错了什么,才会被罚失去所有。
季风的手轻轻按在小风银脑袋上,轻声道:“天垣的雪太脏了,蒙蔽了世人的双眼,你没有做错什么,不怪你。”
小风银定定地看着他,问:“那你又为什么救我?”
季风握着小风银的手紧了紧,认真道:“这世上有些人,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却一心想要你死,有些人,只要你存在于世,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慰藉。”
大雪不要命的下,小风银衣衫单薄,浑身冰凉,唯有被季风握着的手,有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温度,“哥哥是哪一种?”
“都不是。”季风道。
“哥哥要我活着,求什么?”
季风看着那双眼睛,冷冽的碧蓝,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再也掀不起它的波澜。
“求你还能快乐。”季风的眼神虔诚却充满了无力。
求你不要冰冷地活在世上,求你不被痛苦和仇恨淹没,求你还能解脱。
“哥哥觉得可能吗?”小风银抬眼,露出兜帽下的整张脸看着季风,眼神不复之前的透彻和清明,变得深不见底,仿佛这个眼神背后装着的是另一个人。
“你来的太晚了,你什么都做不到。”
季风瞳孔忽然收缩,心底的痛渐渐转化为实实在在穿心的痛,小风银的手猛地刺入他的心脏,对着他狞笑:“这次的怎么样?哥哥。”
“你的心和你的修为一样,不堪一击。”
小风银发力,探入季风心脏的手又深入几分,刚捏住那颗跳动的心脏,就被灼烧得整条手臂化作灰烬。
小风银惊恐:“这是,若木之花!”
季风被痛感激得清醒几分,抓住机会一剑刺向小风银,瞬间化作灰飞。
半晌,季风对着消失无影的幻象低声道:“对不起,没能早点去找你。”
季风还维持着半跪的姿势,久久陷在幻境带给他的情绪中,沈青崖的声音再次响起,
“季风,醒醒,不要陷在执念里,拿起你的剑。”
周围已经变回了邪气肆虐的惘极境,暗不见天日,季风缓缓挣开眼,仍未走出方才的幻境,痴怪似乎不甘心,此人心中致命的弱点太多,他现在已经完全知道要怎么让他万劫不复了,只需要再来一次。
季风眼睛里的黑雾愈发浓郁,忽然头疼欲裂,季风松开剑抱着头,再次睁眼又到了另一个地方,这次不是黑夜,没有下雪。
是他幻境中见过,一个月前到过的地方——阆风镜海。




惘世闻风 人锁
镜海波涛汹涌,每一寸潮水都裹带着血气,赤乌凰在天空盘旋嘶鸣,染血的九霄剑坠入湖中,像是打开了镜海灵力的开关,整个湖面为之一震,禁术带起的灵力脉冲倏地一瞬扫到岸边,一片灵力流转的绿植化作血红色,抽枝,发芽,开花,夺目一片猩红。
季风整个人都被钉在了原地,又是这一幕,那个最坏的结局。
“季风。”
一道空灵的声音响起,季风茫然四顾,却怎么也找不到说话的人,只有那两个字,不知从何方而来,带着冷静的痴狂和不甘,消散在风里。
一念动摇,万箭穿心。
——
破晓黎明前,黑夜最暗时,鬼兰幽幽地发着惨白的光,被闯入者踏碎枝叶,长竟天走在最前面,身侧是陆息,身后跟着一群黑衣人,手上捏着锁链,几条锁链汇集处,是一个肤色比鬼兰还要惨白的极美的女人,双目无神,僵硬地跟着拖着她的人往前走。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长竟天在前面发问。
陆息道:“掌门放心,我们留在渡口驻守的人已经安排好了,不会让他们发现这边的动静,即便他们办事不利,俞氏外已经设了结界,保证万无一失。”
长竟天点点头:“阆风余孽有何动作?”
陆息道:“应该已经埋伏好了。”
长竟天笑的阴险:“好,有他们尊敬的圣女在,这次定要他们有来无回,一个阆风少君的价值,可比死人和小孩高得多,两月之期快到了,惘极境结界那边要盯紧,不管是死是活,只要是能牵制风银的,统统要掌握在手中。”
俞氏还保留着几个月前被季风等人摧毁的断壁残垣貌,长竟天一眼看到被填埋的银池,眼神怪异,道:“银池多配阆风人啊,待我大业既成,占领阆风,统领天下妖魔,这里就是他们的埋骨地,世间再无什么神域灵族,我即无间人神。”
陆息不发一言,眼底看不出是何意味,随之提醒道:“掌门,玄参和堂掌门已经带着诱饵向后山进发了,诱饵都带着赤乌凰的魔息,只要那些妖邪还藏在这里,就一定会被引出来。”
长竟天眼神漆黑不见底,勾了勾嘴角,手中抽出一把锋利的短剑,道:“不用那么麻烦,我已经等不及了。”
陆息会意,示意手下把人推上来,黑衣人扯着锁链上前,将圣女拉到靠近长竟天的位置。
长竟天挥手在她眼睛上抹一把,霎时圣女无神的双眼像是揭开迷雾,变得森然肃寒。
长竟天举起匕首,一刀扎进圣女心口处一寸,然后剑锋一横,往胸膛中间拉过去,划出一道长而深的口子,浓浓的黑血渗了出来,不停地发出嘶嘶声腐蚀着圣女死后仍然光滑的皮肤。
圣女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此刻变得痛苦狰狞,一双眼填充满阴鸷之气,不嗜血不平息。
“啊!”
圣女嘶吼出声,一股强大的魔气涌出,黑衣人被震倒一片,锁链甩落在地,风凌厉地发出尖叫,所有人捂着耳朵,血从指缝里渗出。
长竟天满目兴奋,“这一天等了太久,今日必然一举成功。”
地上传来细微的震动,逐渐变强,后上的林木沙沙作响,陆息看着那边的动静道:“掌门,来了。”
“果真召来了,哈哈哈——”忽然长竟天眼神一凝,警惕地看向某个方向,未见人影,但穿透耳膜的狂肃中多了一丝杂音。
闻人羽轻纱掩面,手握冰玉笛不断送气,一道道寒气如冰针,刺破圣女结成的魔气网。
两种力量交织,受苦的是所有人都耳膜,简直要被撕裂到发聩。
长竟天眼神阴狠:“终于来了啊,怎么只有你一人,你们家少君不敢来么?”
话还未落,一道凤鸣声响彻云天,九霄剑铮的一声从石山后面射出,势如破竹般直指长竟天剑气之猛,陆息见得这一剑若是对着自己,稍有不慎恐怕奇经八脉都要碎裂。
长竟天伸出手堪堪接住了这一剑,掌心被割裂瀑血,他好像没知觉一样,随即爆发一记灵力,两倍力量将剑打了回去,风银从石山后出来,结了个剑诀止住剑势,将剑握回手中,直指长竟天。
手下人这才找回支撑点站稳,列阵以对。
风银一双眸子寒冷至极,冷声道:“住手,放了我娘。”
圣女丝毫没受这边影响,继续召唤妖魔,大地颤动越发明显,山那边已经隐隐看得见一群人飞快往这边跑,是玄参和堂门之人引着大大小小的妖魔邪兽往这边来了。
长竟天大笑:“十二年了,少君一直躲躲藏藏,还以为你忘了还有个娘没收尸呢。”
风银凛声道:“是你陷害的阆风人,你打着惩奸除恶的名号,骗了所有人。”
长竟天一脸无辜地反问:“是我不错,可少君也别忘了,是的亲爹风祁毁神火台在先,我若不号召修界制止,恐怕天垣就要涂炭了。”
风银咬牙:“胡说八道,分明是你处心积虑,,,”
“处心积虑,”长竟天截断他:“少君,你都知道是处心积虑了,难道还没有所怀疑吗?”
“什么意思?”
长竟天看他一愣,眼神变得嘲讽:“真可怜,十二年都被蒙在鼓里。”
风银正要提剑上前,忽然闻人羽道:“少君不好,那些妖兽都被引过来了,必须阻止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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