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惘世闻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休子符
没错,就是在庄生台里,他来过这个地方——阆风灵域。
那沈青崖的名字又是在哪里听过呢?他确信庄生台里没有出现过,难道是因为那个银锁?
铃铃——
思及此,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和在惘极境结界里听到时不一样。如果被邪恶映衬,那这抹声音就会锐利惊魂,如果在眼前这片温和的灵地,风声铃声都是唤醒悠远岁月的乐章。
季风闭了闭眼,他的无限识海已经恢复正常,便用尽识海之力,到达他能窥探的范围最顶峰,无比虔诚的想要看看这个,风银从小生活的地方。
识海到达了它能到达的每一处,季风又蓦地想起,他来阆风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在惘极境找到堂子枫说的可以治疗风银寒症的弥生花。
但他刚到第一层结界,就意外到了阆风灵域,弥生花邪气重,也只有惘极境才会有,只能返回时再想想办法了。
季风循着银铃声往前走,现在找到沈青崖最要紧,他既然跟他娘有这般缘故,兴许会知道如何解除他和若木之花的联系,也能知道当初他娘为什么会来阆风灵域。
往前不远是镜海的石碑,沈青崖就站在石碑前,面对着碧蓝的湖水,握着银锁举过头顶,对着光端详银锁。
“沈,沈青崖。”念出名字的瞬间,季风觉得好像已经有些时日没见过这人了。
“你来了。”沈青崖没回头,目光仍然注视着银锁,像是要透过银锁追寻千年以前的记忆。
季风:“是你为我引的路吗?”
沈青崖:“有一定风险,不过也是唯一可以让你来到这里的办法。”
季风大概猜到了,他虽然无法将那天拉他入地下的粘稠液体与眼前的人联系在一起,但也只能是他了。
季风:“是因为这个银锁?你之前说,这个银锁是你作为回报送给我娘的,那我娘又做了什么?”
沈青崖收回手,像是有点惊讶,道:“你还记得?”
“嗯?”季风不解:“我应该不记得吗?”





惘世闻风 锁魂
沈青崖转过头,视线又落在镜海平静的湖面,“你在惘极境内掉入的是我这些年建立的第十一层结界,但我能力有限,只够支持我一缕残魂来去自如不受影响,若是一个普通人,会有生命危险,就算能活下来,记忆也会变得混乱,更何况,已经一个月过去了,按理你该忘的。”
“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季风微讶。
沈青崖点头:“我以为你上不来了。”
季风眼睛往远处汇成一条线的碧湖尽头看过去,沈青崖举了举银锁,道:“我记得你娘是十二年前来过,是她帮我找回了最重要的一丝魂,我才得以维持形态,站在这里。”
沈青崖指了个方向,“从神火台。”
季风顺着看过去,从这里是看不到神火台的,只是指明方位,他道:“你说你那一丝魂,被困在了神火台?”
沈青崖:“嗯。”
“这是何故?”
“因为,神火台是我建立的。”
季风一惊,恐怕连阆风人都不知道神火台是怎么来的,创建者此时居然就在他面前。
“为何要建这种东西?”
沈青崖目光很长,良久才道:“很久以前,大地裂了个口子,里面开始泉涌魔气,魔气之重,一日之内就污染了方圆百里之地,催生了许多怨气极重妖邪,情势危急,世人却毫无办法,很快,整个天垣都被魔气席卷,所到之处,尸横遍野,寸草不生。”
季风静静地听沈青崖回忆。
“所以我建了神火台,神火台虽不能完全堵住豁口,但能将魔气侵害的范围缩小到一个西境。”
沈青崖道:“当时我和阆风先祖一起,挫伤了无数妖魔,又再起了两座祭台,建成阵法,将邪魔之气永远镇守在这片土地。”
听到这里,季风眉峰一动,侧了侧头,问:“所以你也是阆风人,而且还是阆风先祖那一辈的?”
沈青崖顿了顿,没有点头,道:“算是吧,在我魂飞魄散之后,他们才到达这片土地,依傍着镜海,建立了阆风一族,一代又一代的守在这里。”
沈青崖转过身,指了指不远处刻着“镜海”二字的石碑,道:“他们从镜海把我的元神碎片和魂魄能找的都找回来,养在那个石碑里,但还差了一缕魂。”
季风听到这里已经大致了解了,说:“那缕魂被困在神火台。”
沈青崖:“不错,没人想到会是在神火台,直到十二年前,才被你娘误打误撞将它释放。”
说到这里,季风没再急着问他娘的事,反而很好奇沈青崖的过去,他问:“那前辈究竟因何而死?”
以沈青崖所说,那时他建立神火台,已经将魔气肆虐范围缩小到惘极境,并且还在后面合力建造了另外两座祭台,按理说最危险关头的已经过去,那么又是为何会落得个魂飞魄散的结局。
季风话音刚落,沈青崖很明显的愣了一下,像是被提及了伤心的往事,眸中那抹微弱的火焰似在跳跃。
“沈青崖,不是我的名字。”
季风不催问,过了许久,沈青崖又喃喃说:“是他的。”
季风:“他?”
沈青崖点头,道:“他死了。”
季风问:“那前辈叫什么名字?”
“还是叫我沈青崖吧,我的名字,我不记得了。”
季风好像懂了,却又不懂,他只是能感觉到,那个叫沈青崖的人对这个前辈大概十分重要,重要到在他死后,这个前辈用沈青崖这个名字代替了自己,让惘极境所有的妖邪记住,以至于他已经忘记自己的名字,却永远会在听到沈青崖这三个字时,又让眼中的火焰再次跳动。
沈青崖又看向镜海碧蓝的湖面,他的元神和魂魄飘散在镜海千年之久,又在十二年前恢复意识,一直守在这里,好像永远看不够。
沈青崖说:“镜海蕴藏的力量不可估量,在这里,可以让人起死回生。”
沈青崖的话音像是飘在湖面上空,淡然悠远,却让季风猛地一怔。
他想起了一个故事,是在离开庄生台去往风陵渡的路上,他偷偷问堂子枫的。——在阆风都还不存在的时候,有个人为了复活他的妻子,将自己的血肉与魂献祭给镜海,以求能获得回天之力,将妻子复活,但最终并没有成功,献祭者还落得个身死魂消的结局。
难道就是他?
堂子枫都说具体情况如何已经不可考了,只是古籍零星的记载,但看样子,结果都是一样的,沈青崖魂飞魄散,十二年前才被找齐魂魄养在镜海,而原本叫沈青崖那个人,就更不用说了。
季风不确定沈青崖是否愿意提及这段往事,试探的问:“你试过吗?”
沈青崖目光淡淡的,但也没有要可以回避这段往事,很久都没人跟他说过话了,也很久没听人叫沈青崖这个名字了。
沈青崖点头:“我试着复活他,可是失败了。”
季风道:“如此说来,回天之术并不是真的?”
“不。”沈青崖说:“是真的,失败的原因在我。”
说到这里,沈青崖没有继续了,脸上出现一丝痛苦的神色,眼中那抹光亮里,染上了愧疚和懊悔。
季风虽然很想知道,但也没有再追问,一千多年过去了,一切都物是人非,那些疯狂的执念背后有着怎么样的懊悔和愧对,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只是听到沈青崖说回天之术是真的,季风不由得又想起他在庄生台里看到,时隔一千多年,天垣再次有人在镜海施用这种有违天道的禁术,而被复活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沈青崖因为他不愿说的原因失败了,那么风银呢?
季风不再多想,庄生台只是预言最坏的结果,不代表他不能逆转,他绝不让这样的事发生,无论用什么样的办法。
季风问:“最后你见到你妻子了吗?”
沈青崖一怔,语调有了些变化:“妻子?他大概不会同意。”
“他是修界中的女子吗?”季风又问。
沈青崖语调无波的反问:“谁告诉你他是女子。”
季风挑挑眉,在心底指认堂子枫。
沈青崖道:“他是个道医,本在山门潜心修行,若不是遇到我,也不会死在惘极境。”
季风一时也拿不准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也许没他想的那么近,或许那些疯狂的举动只是出于愧疚,或者一命还一命。心里暗叹以后没有考证过的古籍书本故事还是不要拿来做参考了。
季风还在心里感叹自己的直觉已经开始不准了,就见沈青崖举起那枚银锁,说:“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
季风:“哦,定情信物。”
不对,季风反应过来,不可思议道:“那你还转手送给我娘?就算是为了感谢我娘帮你找回那一丝魂魄,也不用送这个啊,你是没有其他可以送的东西了吗?”
沈青崖轻飘飘地一只手垂着一只手握着银锁,一目了然的看得见这是一只身无分文的孤魂野鬼,神情依旧淡然但季风看见了他眼神里的反问—“你说呢。”
“不是这块。”沈青崖慢悠悠地解释:“原本的那块早就不见了,也并非是银锁的样式,是只小银鱼,回天禁术需要一样与两人相关联的东西为线,才能找回他的魂魄,原来的那只被他藏起来了,我就只能用相同材质的银石重做了一个。
季风道:“这就是禁术失败的原因?”
沈青崖:“有一半吧。”
季风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在成功率大降一半的前提下他依旧义无反顾,大概原本的沈青崖藏小银鱼就是为了防止他这么做吧,可显然他低估了这个沈青崖的执着。
沈青崖道:“我将他送给你娘,除了作为报答,还因为她答应回去后帮我找他的转世,她还没回来找我,应该是没找到吧。”沈青崖无不失望。
季风抿了抿唇,沈青崖一直留在镜海,除了魂魄和元神养在这里无法离开,其实主要是等那个人,自然对于外界发生的事不关心不知道,他道:“我娘已经不在人世了。”
沈青崖看向季风,季风说:“不过你放心,我娘答应过你的事,我会继续帮她完成。”季风想了想,又说:“直到我死的那天。”
沈青崖神色没多大变化,挥挥手道:“无事。”
季风想起什么似的又问:“你说这银锁是你作为报答送给我娘的,既然是报答,那就是说,并不是随手送的?”
沈青崖看着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但这里是阆风灵域啊,他自己又是这个地方先祖般的存在,若真要报答,什么不能给,为什么偏偏是这块银石。
沈青崖点头,“的确,是你娘找我要的。”
季风:“嗯,,,”
沈青崖抬手一挥,脚底下平静的镜海开始颤动,幽蓝的湖面渐渐开始出现了天空和红色若木神树之外的画面,是一个极美的女子,悄悄游到了镜海湖中心的若木神树下,还能看见栖息在若木神树上赤乌凰垂落下来的金红色尾羽。
那时候的阆风灵域和现在的不太一样,此时的季风所见,虽然天光明亮,风轻云淡,但总有一丝凄凄的萧索和荒芜,而湖中的阆风则不同,不仅有灵气还有人气,看起来风都是暖的。
白露霜看着沈青崖的魂魄聚齐,十分直截了当道:“你就是建立神火台的人。”
白露霜说的煞有介事,刚苏醒的沈青崖看着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愣愣点头。
季风看他娘这样子就知道那是在诈沈青崖呢,修界不会有人知道神火台的来历,他娘不过是在神火台看到了这抹残魂,又在哪里看到了古籍不详尽的记载,大胆猜的。
画面中白露霜继续道:“听说你有一块银石,里面养了个无根之魂,可以为人挡下灾劫。”
有无根之魂的银石,应该说的是沈青崖的定情信物小银鱼。
画面中的沈青崖点头。
白露霜真诚又直白道:“前辈,可否借我一用。”
沈青崖看着她,等她说下文,白鹭上继续道:“实不相瞒,我来此有两个目的,一是为前辈的银石,二是为这棵树上锁住赤乌凰的若木之花。”
话语间,垂落的赤乌凰尾羽动了动,像是被风吹的,也像是被这女子的话激动的。
白露霜说:“我知道赤乌凰是靠天锁若木之花才得以囚禁在此,但我还知道,赤乌凰自己陷入了沉睡,也就是说我现在借走若木之花,不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我也知道,即便如此,阆风人出于谨慎考虑也不会借给我,所以我偷偷来了。”
沈青崖像是还没适应说话一般,静静听白露霜说明来意。
“还有前辈那养有无根之魂的银器。”白露霜说道这里顿住了,像是在思考怎么说服沈青崖。
沈青崖等了等,然后像是找回感觉,试着开口说话:“为何?”




惘世闻风 代价
若木神树巨盖之下,微风掠过一人一魂,白露霜身形纤瘦,衣摆衣摆还沾着暗红色的血渍,不知是谁的。
白露霜坚定的目光中透着为人母的柔软:“为了救我的孩子。”
救我?
季风惊讶,他完全不知道这回事,他记得他娘还在的时候,他自己身上没什么毛病啊,这事儿怎么从没人跟他说过。是都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他?
季风不自觉的向前几步,不想听漏一点细节,他现在才知道,他娘究竟为何要冒着如此大的风险硬闯惘极境,不是年少轻狂,不是一时任性,而是为了他。
画面中,当年季风年纪还小,白露霜带着他在临夏城玩儿,遇到一个神秘的老人,拦住白露霜张口就说季风命中有一大劫,活不过九岁。
白露霜看那人的样子,带着帽子看不清脸,举着一个幡幅,上面写着神机妙算,一看就是路边不靠谱的江湖术士,俗称算命的。
白露霜听算命的一来就说她儿子活不过九岁,表情不悦,但也没跟他多计较,拉着季风就要走,谁知那个算命的看着年迈骨朽,力气不小,转身就拦住两人,白露霜没防备,还没反应过来那算命的就抬手点在季风额间点了一下,那时季风元灵印记已开,只是不甚明显,被这一点,印记闪过一道深红的光,季风被震的后退几步,捂着脑袋喊头疼。
白露霜顿时警惕,一掌拍开算命的,忙问季风怎么样,检查一番没有异样才放下心,正要跟他算账,算命的却早已隐进人群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日回去之后,季风的身体果然开始出现异样,好几次运转灵力都差点经脉逆行,白露霜这才开始隐隐觉得不对劲,季风从小天资极佳,悟性又好,从没出现过这样的问题。
之后她发现,季风额间的元灵印记跟门中其他人的都不一样,那个印记细看会看到复杂的符文,根据修行元灵术的人经脉灵力运转轨迹一点一点刻画而出,而季风的很明显不对,如果放任不管继续修炼,总有一天会暴毙而亡。
而且以季风修炼的速度,白露霜估计,跟算命的说的差不多,只用两年,印记便会完全刻成。
问遍族中长老,无人知道究竟哪里处理问题,甚至有人推断这就是天生的,天命如此,只怕人力难以更改。
白露霜绝对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便去找那个算命的,无疑,根本找不到。
白露霜没工夫去想其中的疑点,一心想要救他小儿子,后来无意得知千年之前有个前辈有一块银石,里面养了无根之魂,可以为人挡灾劫。
现在没人知道季风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白露霜姑且就当是命数,命劫若可以挡,那他就去找那块银石。
若非命数,只是经脉的问题,那他就去借若木之花,总之无论如何,她一定不能看着季风就这样没了,他才七岁不到,绝对不能。
而后便是众人都知道的故事,白露霜是至灵之体,于是私闯惘极境取若木之花之事非她不可,将季风留在时风门,让他爹看着他的经脉问题,自己便孤身一人去了阆风灵域。
季风看到这里眼神沉了沉,当年他娘从惘极境回来没有多久便遇到了意外,因为阆风大乱,他们整个时风门都受到了重创,许多长老前辈死的死伤的伤,有的到现在还在闭关修养,即使是季之庭也未必知道这些。
只知道后来到了九岁,他的确全身经脉都堵塞异常,只是说没有危及到生命,如此看来,正是因为他娘用他封印了若木之花,才救了他一命,只是从今以后,他只能做个修仙世家平凡的普通人。
任谁遇到这样的情况也会不甘心,季风也一样,更何况他曾经天资卓绝,门中多少人对他寄予厚望,连他爹也说等他成年就把时风门甩给他,自己带着他娘浪迹天涯过神仙日子,偏偏天命弄人,唯一不会有变数的就是变数本身。
季风心情越发沉重,最后都回归到一个点上,他开始起疑,所有问题的最开始,应该就是那个算命的。
这个人的出现究竟只是一场意外还是早有预谋?
他自己的经脉是天生就有问题还是在那之后才出现的问题?
真相都随着十二年前颠覆修界的大乱变得不得而知,他娘当年都没找到那个算命的,现在要他把人揪出来问清楚简直不可能。
季风从自己众多一时得不到解答的疑问中抽出神,问沈青崖:“可你说那个有无根之魂的银鱼被原本的沈青崖藏起来了,你用的只是一块相同材质的银石,照理说对我的经脉问题是没用的,为何还是给了我娘,而不是自己留作纪念?”
说到这里季风心中一阵难受,不仅是没用,他娘当年甚至都没有机会把这块银锁给他就遇害了。
沈青崖眼神有些复杂,道:“当时我的献祭禁术失败,耗尽了所有的修为,最后也只看到他淡淡的身影,不过一眼,就魂飞魄散了,我的灵力有一部分也留在了这块银石中,就算不能帮你挡劫,也或许有其他的用处,你娘是这么说的。”
季风:“所以按我娘所说,银石和若木之花她都要带回去试试。”
“嗯,还是我帮她将若木之花摘下来的。”沈青崖看了季风胸口一眼,了然道:“看来她也找到了保住你命的办法,只是牺牲了一些东西。”
季风抬手按在胸口,自从上一次从水月天后山断崖跌落,若木之花自行发挥力量将他托了上来,狠狠透支一通他的生命,就再也没有动静了,否则以若木之花作为天锁的力量,一般妖邪都不敢靠近,就算是惘极境的妖魔鬼怪,也是要忌惮的。
他知道那是他的身体已经经不起消耗了,再来一次就等着下去见他爹娘吧。
“实不相瞒,我冒着被惘极境万邪吞噬的风险来阆风,就是为了这个。”季风进入正题:“前辈可有办法解除若木之花的封印,或者解除我和若木之花的联系。”
自从知道沈青崖的过往过,季风已经没办法自然的直呼其名,沈青崖也没说什么,只是眼神中掠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失望,自己的名字想不起来了,沈青崖的名字也难再听到。
沈青崖转过身,遥望一片碧湖,叹道:“若木之花虽是人为炼造,但它淬炼阆风所有有灵之物最纯的一丝精魄,多年靠若木神树滋养,吸取镜海的灵气,早已不是凡品,我不知你娘是如何做到的,但若木之花若是被封印了,那就不再是人能够解开的了。”
说完沈青崖又指了指自己一本正经补充道:“魂魄也不能。”
季风简直哭笑不得,他娘是将他的命和若木之花绑在一起,一方面是用他的命封印若木之花,一方面也是救了他一命,听起来是矛盾的,但理清了关系,还是不难理解。
季风想扒开衣服给他看看那个睡得死沉死沉的若木之花印记,又怕面前这个生前年龄比他大不了多少的魂魄觉得他有病,只好作罢,道:“不能解开封印,那有没有办法将他从我身上取下来呢?”
封印的事或许可以再想办法,毕竟若木之花现在并不是一块破石头,前面好几次都毫无预警的醒了过来,还跟他达成十分默契的协定呢—就是有点烧命。
所以首要问题是保证他不被若木之花吞噬的渣渣都不剩。
沈青崖看了他片刻,摇摇头。
季风追问:“这也不行?”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绝望。
沈青崖动了动唇,声音好像更加悠远了,仿佛是是镜海湖面的风,从远处吹来,又散开在广阔的天地中,带着一丝阆风千年守护者的威严:“阆风人没有守护好若木之花,犯下了过错,唯有让阆风的族长赎罪,永远留在镜海,一生不得离开,才能解开封印,若非如此,赤乌凰没了牵制,祸害苍生那都是世人自作孽。”
沈青崖冷冷的声音落在湖面,季风听得心一沉,不甘心道:“可那些跟他有什么关系?分明不是他的错,不管是天锁被盗,还是惘极境结界破裂,都不是他能控制的,为何要他一力承担!”
季风话语中难以压制的激动,让沈青崖怔了怔,侧身看他,季风被这淡漠的眸子一看,便冷静了三五分,沉了沉声音道:“抱歉,是我太激动了,阆风十二年前遭到了灭族,前辈是知道的,幸免于难的只有几个人,如今阆风下一任族长,是我,很重要的人。”
季风说道最后声音越发平静,但偏偏沈青崖在那平静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直透人心底的坚决。
很熟悉的眼神,和那个早已死去的自己一般无二。
沈青崖道:“但必须要有人付出代价。”
季风彻底冷静下来,漆黑的眸子远远地看着远方颜色越发深的湖面,过了许久才道:“那个人可以是我。”




惘世闻风 暗潮
1...3637383940...5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