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爱老祖疯三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新品蟠桃
张逢夏衣袍猎猎,渐渐归于平静。
“为何丁响会进入阵中?”变故只在刹那间,散功的魔修得到血食就有了恢复的机会,亏得皓翔阵已成,全心就算有了反扑之力也无用。虽然是有惊无险,张逢夏还是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心有余悸。
秦晌转着指间纳戒,道:“他一路跟着我出城,也许是看到魔修力竭,想要趁虚而入取他性命吧。”
张逢夏疑惑:“魔修已被封印,何必多此一举。”
“……”秦晌叹气,惋惜道:“大概担心自己被冤魂索命,想趁此机会抵偿罪孽,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
张逢夏叹息:“哎,自作孽不可活。”
张逢夏仰天长叹的样子很潇洒,秦晌就想起他刚才见到自己那愤愤不平又敢怒不敢言的别扭表情,不禁笑出声。
“你笑什么?”
“逢夏刚才吃醋了吗?”
张逢夏脸颊微红,佯怒道:“休得胡说。”
秦晌心情大好,说:“魔修淫邪,我只是假意屈从。逢夏的心情不断传来,倒叫我紧张,就怕演不好让魔修得逞了去。”
“又胡说,有我在,定会保你无恙。”张逢夏虽不在现场,秦晌和全心的对话也通过万听耳落在耳中。衣料摩擦声和全心悠长暧昧的呼吸声,还有挑逗意味十足的话语,通过这些细节张逢夏身临其境,甚至比亲眼所见更香艳。一想起秦晌在那人蛊惑下迷了心,丢了魂,他就怒火中烧。极力克制怒意保持清醒,再三告诫自己秦晌只是虚以为蛇,魔修性情不定,此刻对他温柔下一秒就会暗下毒手,他不能有一丝松懈。可就是不由自主地陷进去,在怒火中参杂着一些莫名的酸涩。
秦晌的脖颈、他的胸膛,还有腰肢,抚摸亲吻起来会是什么感觉,张逢夏撇过头去问:“秦先生可愿一同前往玉秀宫?”
秦晌问: “那里景色如何?”
张逢夏笑道:“秦先生倒会享受,放心,玉秀宫钟灵毓秀,是个好地方。只怕耽误你养伤,我也想不出其他禁锢全心的法子,拖累你了。”
张逢夏说话半真半假,他是墨研宗宗主,傍身法宝不少,虽然都不及咒惘剑,难道就没有一两个堪用的。或许是为人谨慎不肯冒险,此等做法挑不出错,却含了私心。
如今他们“血脉相连”,秦晌对他都有挂恋,张逢夏心情可见一斑。
远处飞来一只符雀,飞到张逢夏指尖化作纸鹤,墨色浸染成花色。张逢夏破开封印打开信纸,秦晌惊讶地发现这只是普通宣纸,墨研宗善书画,在传信咒法上返璞归真不追求新奇特,别具风格。
读完传信,张逢夏紧锁眉头,将信纸上真元所化的墨迹吸纳,对秦晌说:“门人来信,言天衍宗六道真人两日后渡劫,邀各方高手相助。六道真人厚德重义,好友遍天下,又是难得的苦修,此番渡劫天衍宗必定高手云集。以他的修为渡劫不是问题,此举想来是要在飞升之前与修真界好友重聚,为身后门派做打算。”
“你去吗?”听到六道渡劫,秦晌神情发生了微妙变化,想起他与天衍宗的渊源,张逢喜问。
秦晌遥望远方,思绪渐远,良久后道:“虽然无需担心渡劫失败,此后恐再无相见之日,我已允诺觉醒要去天衍宗拜会,看来不能再拖了。”
张逢夏说:“既然如此我们加紧赶路,渡劫时辰不定,你要和六道真人叙旧还是尽早出发吧。”
张逢夏只字不问他和天衍宗的关系,纵使两人关系非比寻常,也谨言礼待。秦晌感于他的体贴,其实并不是瞒他,而是太过久远的事情不知从何说起,他和六道关系难以道明,这才懒做回答。
于是两人一路疾行来到玉秀宫,递上拜帖,在殿中见到了宫主秀无言。她是个中年妇人模样,容貌端丽眼角掩不住皱纹。听张逢夏说秀无言一直在渡劫初期多年未有进益,都是被全字辈弟子集体失踪的事伤了心神。女修对自身容貌要看得很重,显出老态说明她有修为在倒退。
张逢夏将事情原委交代一番,秀无言得知关门弟子残害同门而入魔,立刻就站不住了,她扶着茶几坐下,双手颤抖面无人色。
身为一派宗师如此失态张逢夏深觉不妥,于是劝道:“全心缘何入魔还待细查,宫主请保重。修行凶险,弟子造化皆看自己。五十年前灾祸对全字辈弟子而言是劫数,对宫主亦是,望宫主慎之重之,莫让心魔得逞。”
秀无言修为与张逢夏相仿,修真界不已年岁轮长幼,即使秀无言自洪荒入道,同为宗派掌门张逢夏绝对有资格说这番话。况且他话里话外都是为秀无言好,秀无言面色好转,起身对两人施礼。
“多谢张宗主提点,两位不辞辛劳将孽徒送回来,无言非常感谢,还请将孽徒交给在下,他日如有差遣无言必当遵从。”秀无言言辞恳切自贱身份,是真的感恩张逢夏和秦晌抓回叛徒,对当年的事终有交待。
秀无言取出封印法宝,秦晌开启咒惘剑,将全心转交给了秀无言。
秀无言见到咒惘,惊讶地多看秦晌一眼,道:“秦先生是张宗主朋友,原来还是仙器主人、世外高人,失敬失敬。”
秦晌恭维两句,功成身退站于张逢夏身后,不愿多言。
全心一事已了,秀无言问张逢夏:“张宗主可曾收到天衍宗请帖,六道真人即将渡劫。”
“是,正要同秦先生前去赴约。”
秀无言笑说:“两位旅途辛劳,不如稍作休息,待我处置完孽徒一同前往。”
张逢夏欣然应允:“好。”
秀无言请两人在偏厅休息,张逢夏担心秦晌伤势,给秦晌要了间静室调息。
秦晌盘坐于蒲团,打坐休憩,某个家伙得了机会从纳戒飘出来质问他。
“你居然把我交给张逢夏,你知道有多危险!”子归气得头顶冒烟,面目含糊。
“你不露破绽他怎会知道。”悠悠睁眼,秦晌无奈叹息:“这次是秀无言啊。”
中年妇人双臂环胸,口气粗鲁:“既然要帮我就要对我的安全负责,你三番两次致我于险境,稍有差池我就万劫不复,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
“好好,我知道了。”
子归对他的敷衍不满,奈何寄人篱下,忧心道:“当初你说到了天衍宗要给我寻肉身,你和天衍宗六道真人关系如何,他能抵住诱惑帮我吗?我总觉得不妥。”
秦晌闭目养神,缓缓道:“只是去借东西,不必将你身份和盘托出,倒是你这心性不定的,我忧心的是就算找到合适的肉身你也难以驾驭。”
子归上下打量自己:“你说我变化太多?我本就没有肉身,自然不晓得是何感觉,至于容貌,千人一面何须执着色相。”
“既然看开,不必百般变化。”秦晌以为子归是真心喜欢才见一个变一个,就为寻开心。
子归却说:“佛祖面首无数方便行事,我随意幻化没有执着于什么。你的想法才奇怪,我只能有一张脸吗,你习惯了以'色'视人才是执着色相。”
秦晌惊觉自己又被带走了,无法定神干脆放弃,随意了坐姿叹说:“好好,你有理。可你要假装凡人修行,就得习惯一张面孔,我劝你尽早安定下来,方能与肉身顺利融合,不然活窍回魂灯不顶用。”
缺爱老祖疯三界 天衍宗
子归眼珠一转,古怪里透出狡诘:“好吧,就用你的。再把我假手于人我就露脸给人看,拖你下水。”
秦晌鄙夷地瞥他:“还没做人就学得一肚子算计城府,随你随你,懒得管你。”
两个时辰后,秦晌、张逢夏和秀无言一同出发前往天衍宗。秦晌还是和张逢夏一同驾驭龙醒剑,秀无言的飞剑是柄水色针形飞剑,无剑柄未开刃,应该是至寒之物炼就,脱了剑形。
她的飞剑一现身,阴寒之气散开盘踞秀无言周身,不断将空气凝成冰花,让人惊艳。阴寒之中还有一丝魔气,应该是她打散全心元神时沾染。
修魔没有回头路,修真界容不下他们。若不是为了给玉秀宫交待,张逢夏当场就能杀他。就算是他师父秀无言也只能清理门户,这种祸害绝不能留存世上,全心的结局早已注定。
赶路三个时辰,空中飞剑渐渐多起来,很快又被甩到后面看不真切。不久后就有了能够并驾齐聚的人物,彼此抱拳打招呼。他们的目的地相同,都是应天衍宗邀约前来。
能够追上龙醒剑的都是各家宗派掌门,很多是张逢夏和秀无言的熟人,就算不相识,彼此点头招呼如同旧友一般。空中密密麻麻俱是稀世珍宝,大修大能聚结一堂,还没到天衍宗已是如此,此刻天衍宗盛况可以想见。
秦晌这个土包子就算持有修真界排名前三的咒惘剑,依旧被各色飞剑法宝闪瞎了眼。
张逢夏没有笑话他,而是耐心解说:“刚才黄色虬胡的是百岁相士,西葫洞主人,用的是紫金葫芦。你右侧这位漱玉仙子,别看她不及豆蔻,是金光大仙的师父,也快渡劫了。还有我前头着蓝雕锦带的,是霖朽派掌门人,门下四仙侠义之名驰贯修真界。”
秦晌听得啧啧有声:“都是拔尖人物,天衍宗好大面子。”
张逢夏笑说:“自然,六道真人曾以一人之力打败两位大乘期高手,实力堪比散仙。虽只是渡劫期,有人说他以苦修入道实则已超越仙人。这次他渡劫人人都好奇会引来何等级劫雷,传言他只需朝天一指,天都不敢出声。”
秦晌忍不住笑:“胡说八道。”
张逢夏不厌其烦与他闲说,一边不忘左右逢源。秦晌发现,张逢喜在修真界人缘不错,来的各派掌门都与他熟络,笑脸相迎的。
刚到天衍宗属地,无论是谁只要触动门禁,天衍宗就会有弟子来迎接,态度恭敬一律以前辈相称。查看过请柬才微笑换以合适的称谓。
在张逢夏递请柬时,秦晌环顾四周,不论身份地位有无请柬,天衍宗弟子都一视同仁,不卑不亢。山门前一群苦修弟子一字排开,身型挺拔仿若无数觉醒,身着窄腰劲服肃立。
天衍宗位于通天山上,方圆千里皆是属地。黑白山旗以阵法插于八大方位,建筑黑顶白墙,是罕见的平顶,更显肃穆。
而那群宛如雕塑的天衍宗弟子待人看似有礼,表情与言语都一板一眼。苦修弟子言行举止都严格约束,断绝欲念以已为敌,挑战生理和心理极限以提升修真境界,门规严苛门人克己。
天衍宗弟子不会因为你身份低微轻慢你,有些浑水摸鱼看热闹的被天衍宗弟子恭恭敬敬请出山门,任他谩骂踢打都不还手。
“不就是渡劫吗,老子什么没见过。你们掌门摆什么臭架子,凭什么要有请柬才能进去。”这位仁兄脾气大嗓门更大,宾客们都大有来头,俱被他吸引过来,此人觉得自己大有面子,更不肯罢休。
“请前辈下山。”天衍宗弟子语调不变,似傀儡般古板,没有因为对方无礼而显出恼怒、鄙视等神情。
在场的都是大门派的掌门,不会自降身份去干涉天衍宗事务,只看天衍宗怎么处置。
“天衍宗浪则虚名,当年我青灯派跟你们六道真人相约常山会武,我等了三天也不见六道踪影,分明是怕了青灯派,不守信用。他只会讲排场要脸面,修为根本不值一提。”
众人脸色大变,如今修真界谁不知六道真人乃至圣高人,无数高手以得他青眼为荣。修士提起仙人只是向往,说起六道真人却是真心拜服,人人赞誉。这家伙居然敢在天衍宗山门口诋毁六道真人,真是不要命了。
所有人都以为这名天衍宗弟子忍不住出手,或者在场天衍宗弟子都要将他打出山门,谁知这名弟子还是一句:“请前辈恕罪,没有请柬不能进去。”笑容依旧。
被彻底无视,那人顿时恼了,一掌拍向天衍宗弟子胸口,别看他张狂,修为倒是不低,一掌将弟子打得口吐鲜血,胸骨断裂。
天衍宗弟子上身后仰,把血强吞回去,腰部以下还是纹丝不动,站直后强忍疼痛缓缓道:“请前辈下山。”
闹事的脸色几经变化,显出怯色。不说天衍宗实力如何,门下最普通的弟子心性也如此坚定,宠辱不惊,能以大局为重不顾一己荣辱,就算苦修炼体罚髓是常事,也太可怕了。
闹事的那位犹豫不决,天衍宗终于有反应了。五名迎客弟子挡在他前面一字排开,朗声道:“请前辈下山。”中气十足响彻山门。
那人脸一阵红一阵黄,如五色调料打翻似的。被一群守山弟子强逼下山,还不是落败惜走,软刀子扎成内伤,吃力又不讨好,丢人到极点。
他不甘心又能怎样,真要把掌事的逼出来将他一顿海扁不成。见好就收吧,自己也不算败了。他咳嗽一声正要挽回脸面,忽然一阵气滞,被一股强大真元震伤內俯,翻着跟头摔出去。
“哪来的狗在乱吠!”封一才携周筱到了,从来路看,闹事的这位正好挡了他的道,活该被碾。
递上请柬被请入内,一路十分顺利,封一才和周筱并没有看到秦晌。
“张宗主,掌门有令,只有受邀之人能为掌门护法,就算是您的至交好友也不行。如果是随行之人,有您做保可在方广台观礼,请宗主谅解。”
秦晌只管看别人热闹,没想到自己也被禁止入内。张逢夏解释:“秦先生与觉醒代掌门相交甚笃,又是六道真人的旧识,并非在下门人,小友不信可去问毕派代掌门。”
“代掌门事忙,不便出迎。”
面对油盐不进的迎宾弟子,张逢夏词穷。的确出于安全考虑未被邀请的修士不能接近六道,但他希望让觉醒亲自安置秦晌,才不辱没身份。
可惜,跟一群木头脑袋讲不了人情,秦晌不想让他难做,主动问迎宾弟子:“方广台能否看到六道真人渡劫?”
迎宾弟子道:“可以,虽然远些,方广台是天衍宗地势最高处,足以看到明心塔顶。”
“哦?六道真人要在塔内渡劫?”
“是,明心塔是天衍宗最强防御法宝,会应激发动,无需耗费真元,最适合渡劫。”
秦晌欣然道:“原来如此,请小友带路,我就去方广台。”
张逢夏愕然,想再辩说,秦晌劝他:“就这样吧,没必要为小事争执。”
张逢夏叹气:“委屈你了,先在方广台休息,事后我向六道真人引荐你。”
秦晌不在意地摇摇手:“去吧去吧,不过是换个地方观赏,没差。”
张逢夏笑,秦晌大度不计较,他有些愧疚,觉得自己不够尽心。
张逢夏往明心塔方向去了,秦晌跟着天衍宗弟子去向方广台。入山门轻易不能御剑,穿过山涧迎客松,一路拾阶而上,都是规整的汉白玉石,直通方广台,汉白玉石青白与天色融合,仰望气势如宏如通天际,足足一万阶。对修士而言攀登不是难事,就是要花些时间。
各门各派弟子缓步攀登,秦晌欣赏着沿途山峦重叠,渐渐到危峰兀立,不足百阶时已是一览众山小。方广台选取千里內最高峰,削平山顶方圆千里成坪,铺设白玉石,平实却显壮阔。
“前辈往前看,那座白顶宝塔就是明心塔,掌门就在塔内渡劫,各位受邀高手在塔外护法。”
肉眼只能见到一个尖顶子,给自己加上千里眼后才明白,就算得到许可接近明心塔,他也见不到六道。外界传得神乎其神,说六道根本不怕雷劫把渡劫当儿戏,实际他非常谨慎,藏身明心塔中。只有渡劫成功才会露面,如果败了,人塔俱毁,秦晌白来一遭。
放目远眺,依稀可从衣着和身型找到张逢夏、封一才,他们和各路高手围成圈坐于塔外,随时准备接应,无人说话气氛紧张。
既然应邀前来,荣幸同时也承担着风险。劫雷不辨敌我,稍有不慎就会把自己搭进去。他们心中有数,以六道的造诣雷劫极可能是最高等级九天神雷,所以都暗暗祭出法宝护身,不敢懈怠。
而方广台上却是另一番景象。距离遥远不会被波及,观看的各派弟子放松了许多。互相走动攀谈,与相识的好友探讨这次六道渡劫的种种布置,不亦乐乎。
缺爱老祖疯三界 淬魂
“奇怪,六道真人为什么要在山门内渡劫,他就不怕伤了门人?”
“是啊,一般高手渡劫都找个荒山再请好友相助,六道真人此举意欲何为。”
“我觉得六道真人是想借渡劫一事为继任掌门引荐各派家长,为觉醒代掌门铺路,所以才会在天衍宗内渡劫。你看看,来的都是修真界排名前十的门派,就算是至交好友,没有地位也来不了啊。”
“不见得。这里除了十大门派弟子,还有散修。”
“天外有天,大约是真正的高手,或者是六道真人不想得罪人吧。”
“有可能。”
说话的几位把目光投向秦晌,在服装整齐划一、有明显门派特色的人群中,秦晌的青衫显得突兀,不免被人猜度身份。
就算进不了明心塔,元婴未结,也要有人作保才能来方广台,秦晌身份肯定不简单。或许掌门人不会在意他,在场的有心人还是想来结交的。
不过第一个来搭话的却是熟人。
“秦先生!”周筱脱出人群快步走来。
秦晌点头微笑:“周长老。”
对秦晌的到来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秦先生,这么快又见面了。来的路上我就想,您是六道真人旧友,肯定会来。”
原来是罗霄派的朋友,其他人都绝了打探结交的心思。门派之间各有势力,与罗霄派交好的今后可以认识一下,其他的别迁怒寻仇就好,因为周筱一句话已将他拉入罗霄派阵营。
周筱又问:“秦先生为何来这里,难道觉醒代掌门没有给您送请柬?”
“我是散修,与六道没有大交情,不方便靠近明心塔。”秦晌态度坦然,没有自讽埋怨之意,只是陈述事实。
周筱忿忿不平:“六道真人闭关不假,觉醒代掌门却不该将此事隐瞒不报。”她以为秦晌来方广台是觉醒的决定。
秦晌解释:“不怪觉醒代掌门。我不请自来,哪有要人招待的道理。还是借张宗主的光,才有幸得观高人渡劫。”
“墨研宗?”周筱微愣,她想不透这两人怎么鬼混到一块儿去了。之前与墨研宗闹了不愉快,但秦晌帮助罗霄派收取星溟图,还是罗霄派的朋友。
周筱以为他还在介意下山前遭盘查的事情,别扭道:“秦先生太见外了,您大可与我们一同前来。”
“呵呵,我没想到六道真人这么快就渡劫,碰巧遇见张逢主就结伴同行了。”
“真巧。”
“是啊,世界真小。”
周筱忽然叹气,说:“其实以秦先生的修为,足以护持六道真人渡劫,可惜了。”心中有愧,更是对如今秦晌的遭遇不满。
秦晌安慰她:“多我一个也是浪费,六道真人渡劫无需护持。”
周筱很是赞同:“不错,掌门也说天衍宗此举是为巩固门派地位,渡劫倒是其次。等各派掌门见识过六道真人的雷劫,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秦晌诧异地看着她,这话是封一才说的?揣度太过了吧:“我听说六道真人想借此机会将觉醒代掌门介绍给各位掌门人。”
周筱含笑道:“自然是一个原因,掌门说,六道真人选在天衍宗内渡劫,是想让此地凝聚劫雷中的仙气,也普惠各大门派。一旦渡劫成功,明心塔周遭灵气浓度大增,对修炼有天大好处。”
就是说,六道打算让各大掌门欠他人情,今后天衍宗在修真界地位更超然?秦晌想起记忆中的木纳童子,暗叹,成了掌门人果然七窍玲珑。
而各大掌门应该都知道其中好处,才欣然赴约。修为越高劫雷等级就越高,带来的仙灵之气就越盛,机会难得傻子才不来。
与周筱闲聊许久,又不时有罗霄派的朋友前来问候结交,比起静坐等待的张逢夏,秦晌更显忙碌。
渡劫时间不定,虽说是两日后,只是六道感应天机的大致推算。实际上,已经过了十日,雷劫还没到。只是八日前,明心塔上空就开始渐渐盘踞灰黑色的乌云,层层叠叠形态沉重。八日过去不见消退不见落雷,众人惊叹六道真人劫雷真厉害的同时也担心,这么夸张的劫云突然发作,还不得把方圆几千里都劈得灰飞烟灭!方广台不安全啊。
众人心中惴惴不安,秦晌观察着劫云忽然笑了。
周筱好奇地问:“劫云如此可怕又迟迟不落,太不寻常了,秦先生笑什么。”
秦晌心情大好地解释:“是最高等级的九天神雷,要凝聚九九八十一天待霞云出现才会落雷,六道很不错。”
周筱咋舌,八十一天,才八天劫云就如此可怕,真到了八十一天是什么状况!她不禁腹诽起六道,做事太鲁莽,他的那点心思会把整个天衍宗都害了。且不说渡劫能否成功,劫云落下的瞬间他就必须为保护门派属地分神施为,做不到全力应付劫雷。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反成笑话。
周筱萌生退意,其他听见秦晌说话的修士都开始商量,要求天衍宗另外给他们找个地方,最好是天衍宗以外的空旷地方。看人渡劫轻松,可千万别连累自己性命喽。
周筱不担心封一才,护法的都是大能大修,到了紧急关头自保没问题。她自己却是怕的,于是催促秦晌:“秦先生,九天神雷太厉害,我们也一起找地方避一避吧。”
秦晌一味盯着劫云笑,眼里放光地说:“这么好的机会浪费了可惜,周长老,看在你我有缘,告诉你个修炼的不二法门,是个可遇不可求的好机会。”
“什,什么?”总觉得秦晌眼里透着疯狂,温文尔雅的秦先生变得陌生起来。
“都知道渡劫之人脱胎换骨时带来的仙气是好东西,殊不知这玩意不是修真界该有的,就算能用也只能万千之中取一瓢。而劫雷却是天生为修士而生,借他人雷劫淬体,周长老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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