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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春生离离
暖笑
作者:春生离离

暖笑





暖笑 第1章:舒笑
路暖从肯德基出来时,天才蒙蒙亮,淡青色的天际盖了层遮布,灰雾雾地昭示今日依旧是寒风彻骨的一天。
她点亮手机屏幕,6:30。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时间点那人应该通宵还没睡。
路暖跺了跺脚,受不住寒冷地裹上帽子,一张清隽秀丽的脸躲藏在宽大蓬松的毛圈里,显得小巧白嫩。
没有戴手套的手已被冻得麻木,指关节泛红,连手机都要握不住。她开始后悔要风度不要温度,没有穿上那件裹了一冬天的战袍羽绒服,虽说款式沉闷了些,但抗得住寒。
顶着寒风行进了一段,街上行人虽有,但实在是少,且个个睡眼朦胧,行色匆匆。
她吸了吸鼻子,加快脚步拐进小区的侧门,路过老式居民楼一层改造的早餐摊,脚步顿了顿,迟疑数秒后转了方向。
拎着叁个肉包和一杯豆浆爬上六楼时,身子倒也有些热乎了。
待急促的喘-息稍稍平复,路暖脱下帽子整理了下被蹭乱的颅顶发梢,确认妥当后,才伸手按下门铃。
时间过去了叁分钟,门口依旧一片寂静。
她叹了口气,熟练地掏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忽然听到门后传来趿拉在木地板上的急促脚步声。
便退后一步,耐心等着。
门被快速且用力地打开,呼啸着差点撞上路暖的鼻尖。
她后怕的接连退后几步,皱眉抬眸时,只见一男子仅穿了条灰色的运动长裤站在门口,裸露在外的上半身白皙如玉,抽绳裤腰松松挂在劲瘦腰身上,髂骨微微凸起,流畅的腹肌线条若隐若现。
他一手搭在门把上,一手揉着本就凌乱如杂草的栗色短发,懒散地打了个哈欠,一副睡眼惺忪,困顿疲倦的模样。
路暖小小的怒气被惊吓撞到九霄云外,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磕磕巴巴道:“你、你怎么就这样出来了?这大冬天的,感冒了怎么办?快、快进去。”
说着擦过他身边空隙,小心翼翼的避免触碰到他,如兔子般迅速逃窜进门。
屋内开足了暖气,路暖用手背抚了抚脸颊,滚烫的热意融化在温暖里,完美掩盖住她脸颊上泛着桃粉色的羞赧。
而那边厢直面室外冷空气舒笑哆嗦着身子困意全无,满脑浆糊被吹了个干干净净。见路暖闷头冲进门,他也赶紧反手关上。
鞋柜旁就有一立式落地衣架,除了两叁件西装外套是挂着的,其他都堆迭在衣架上。他随手拿了件最上面的卫衣套上,嘴里嘟嘟囔囔:“会来这里的除了你,就是他,有什么关系。”
说着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眉峰一边高高挑起:“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路暖讪讪,她赶方案到凌晨4点,因为答应了今早要来他这对新歌的宣传海报,怕一睡就起不来,便干脆强撑着熬了个通宵。
早上化妆时黑眼圈简直垮到快掉落在地,抹了叁层遮瑕才勉强看不出来。
但这些实话若说了,本就觉得给她添了许多麻烦的舒笑肯定会愧疚自责,说不定还会减少他们的合作次数,便含糊过去:“睡不着了。”
舒笑狐疑地上下打量她,显然并不相信。他嘴角微微勾起,要笑不笑,一副快从实招来的威胁模样。
路暖顶着他压迫的目光,垂眸不敢看他,硬着头皮选择先发制人:“你不是也直播到很晚?昨天唱了有十七八首吗,我12点半到家后就没再听你直播了。”
意料之中的,舒笑完全没有被她的话带歪,他发出呵呵冷笑,撇过头去不想理她:“你这个不要命的工作,早晚猝死。”
路暖无奈,他们俩的工作根本就是半斤八两,谁也不用说谁。可能就是因为这样,舒笑总是见不惯她拼命叁娘的工作模式,常常怂恿她干脆全职来帮他做宣传,保管钱多事少。
每次路暖都岔开话题,委婉拒绝。
如今他们保持距离,隔叁岔五的相见,她尚能自持不被发现,倘若朝夕相对,那深埋于心底的情感早晚会被暴露在阳光之下,届时怕是连朋友都没得做。
对于早已知晓结局的南墙,她是万万不敢撞的。
路暖不想再重复无意义的答案,见他两颊微微鼓起,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她赔笑地拎起肉包举到他面前,眼眸弯弯:“大肉包,吃吗?”
舒笑漫不经心地撇了一眼软白发胖、还冒着烟气腾腾的包子,不屑地移开目光,好半响才从齿缝漏出一个字:“吃。”
趁舒笑吃包子的时间,路暖将他凌乱的电脑桌简单收拾了一下。团成一团的纸巾和空的包装袋扔进垃圾桶,鬼画符般的笔记和笔放进抽屉,各种杂乱的充电器充电线、香烟、打火机以及烟屁股摆放的和仰望星空有一拼的烟灰缸,都塞到桌面的左侧,尽量空出键盘附近的台面来。
如果不是为了直播时不那么脏乱,路暖完全相信,舒笑就连键盘上都能堆满垃圾。
这人的生活能力简直令人发指,也不知道他爸妈是怎么放心他一个人出来生活的。
舒笑歪靠在电脑桌旁的双人沙发上,当下饭剧般一眨不眨地看着路暖忙忙碌碌的背影。
他不喜欢有人侵入他的私人空间,小时候家里的阿姨打扫卫生,都会特意绕过他的房间,默认让他自由野蛮生长。
但却一点都不反感路暖触碰他的东西,甚至对主人在休息,客人却勤劳动手相当心安理得。
大概因为,她是路暖。
从叁年前第一次正式见面直到今天,他的样貌、性格甚至人生态度都发生了多多少少的变化,但路暖却始终不曾变过,一直是那个会认真倾听你人生苦乐,妥帖照顾你所有情绪,却站在她坚持的底线处,不会越界的路暖。
收拾了半天,路暖终于能在垃圾堆里坐下,她回头看去,见舒笑手里捏着块最后的包子皮,嘴里鼓鼓囊囊的像个秋冬藏食的松鼠,眼神无焦地“看着”她。
她莞尔一笑,怪不得他那群粉丝完全无视他的抗议,坚持喊他“奶笑”。这副呆呆的样子配上他那清秀有余略显稚气的少年脸,的确是很奶。
这大概也是虽然同龄,但路暖总是不自觉把他当弟弟照顾的原因。
“你在想什么呢?可以开始了。”
听到路暖的召唤,舒笑不顾嘴里的还没咽下去,把最后一点包子皮也强塞进嘴,含糊不清地说话:“我在想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路暖有些意外,边帮他把另一把椅子上的衣服都暂时挪到沙发上,推着转椅和电脑椅齐平,边努力回忆:“是在市民广场的咖啡店?”
“嗯。”听出了路暖语中的不确定,舒笑有些不开心:“你不会忘记了吧?”
路暖在电脑椅上坐下,努力为自己申辩:“怎么会?我还记得当时你穿了件黑色的街头涂鸦t恤,脖子上戴的银锁项链有我大拇指那么粗,半个咖啡店的人都在看你。”
她说着忍不住笑起来:“我差点都不敢走过来,以为我人生第一次的网友见面会就这么终结了。”
脑海里模糊的画面逐渐清晰,穿着夸张,坐姿却端端正正的少年像电影镜头般慢慢推-进,最后定格在看见她时,微微睁大了眼睛,红着半个耳朵的脸上。
她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是,她之所以在店门口徘徊着不敢靠近的原因,和半个咖啡厅的目光都在暗处偷偷折射过来的一样,除了他中二浮夸的打扮,还有他那张过分漂亮的脸。
路暖的快乐回忆换来的是舒笑羞恼发黑的脸,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刚出大学那会儿,他满心叛逆,学着那些摇滚歌星走朋克哥特风,扮酷装帅,连一向无视他的父亲都看不过眼,借着母亲之口提点他“不要丢人”。
见路暖嘴畔的梨涡弯起小小弧度,他自己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佯作生气地一手勾住路暖脖颈,一手罩在她顺滑头顶,与她笑闹作一团:“赶紧把我的黑历史从这里清空清空,老子已经长大了,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
这中二味满满的话语一出,惹得路暖颤着身子咯咯笑,她拍拍舒笑松松圈在脖颈的小臂示意他放下,带笑的温柔眼眸不自觉地落在舒笑身上。
眼前的男孩穿着浅蓝色的宽松卫衣,干净明朗,修长脖颈连着一字锁骨,凹出一汪旋涡。再往上,是一张看着尚有些稚气的少年脸,细腻白皙的肌肤让女孩子都忍不住要嫉妒。因在家中,高挺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过分夸张的圆框将他的脸衬得只有巴掌大。
乍一看只是比普通常人好看些许的少年,若仔细端摩,会发现他的五官无一处不精致。
大概是女子打量的眼色太过直白,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在薄薄的镜片后游移不定,卷翘的睫毛如蝶翼颤动,喉结滚动着微微偏过了头。
眼见着舒笑白絮般柔软的耳垂染上绯红,路暖心跳漏了一拍,察觉到自己的不当举动。
她掩饰般地咳了一声,移开目光半开玩笑道:“你看看你这潦草疯长的头发,和当时也差不了多少。”
哪知听了这话,舒笑脸色瞬时不自然起来,皱眉停顿了半天才继续道:“最近忙啊,一直没空打理,你有什么好的理发店安利给我吗?”
“要重新染个色么?”
“嗯,再剪短一点好了。”他眯起眼睛扒拉了几下头发,“你觉得寸头怎么样?你不是喜欢么?”
路暖眨眨眼,她什么时候说过喜欢寸头?
小小的疑惑只是短暂停留,转瞬就被她抛掷脑后,想起自己不久前染的那家理发店还不错,她点头答应:“等等我推送一家店给你。”
两人又闲扯了两句才正式开始工作,重新对了一下海报的定位和概念,舒笑又提出了两点初版海报中的问题,路暖装好手绘板,发现坐在身旁的舒笑已经小鸡啄米,她推着他:“接下来的我来改吧,你快去睡会儿。”
舒笑摘下眼镜,揉揉眼睛乖乖点头,却没有走向左手边的房间,而是蜷着身子往沙发上一滚,困倦疲惫的声音低如蚊蝇:“我在这里眯一会,路路你有问题就叫我。”
话音刚落他倒头便昏睡过去,哪里还听得到路暖的回答。
路暖笑了笑,将一头柔顺长直的黑发松松扎起,晃着脑袋强撑起精神,滑动鼠标和压感笔修改起来。
一个小时后,她捶捶腰伸了个懒腰,转身望去,舒笑半张脸埋在柔软沙发里,胸口随着轻微的呼吸一起一伏,睡的正香。
路暖起身帮他把滑落大半的长毛绒毯重新盖好,她打了个哈欠,也有些撑不住,眼前发花不说,脑袋更是涨的麻木,干脆也支起双手趴在电脑桌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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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文修文,老文翻新,看看我能写出点什么新的花来




暖笑 第2章:分手
再醒来时,是被激烈的争执声吵醒的。
路暖揉着头发睁开眼,不甚清醒的脑子里嗡嗡杂乱,环顾四周,延迟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大概是醒来见她趴在电脑桌上沉睡着,舒笑中途把她挪进了自己的卧室。
掀开被子下床,随着她轻声缓步的走近,门外的争吵声也越发清晰,熟悉的声音不断传入耳中。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行就是不行,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滚!”
认识至今,她几乎没见过舒笑如此激烈地表达情绪,来不及踌躇此时该不该出现,她一把拉开房门。
客厅里对峙的两人听见声响,双双回过头来。
站在舒笑对面的男人30岁上下,穿着深灰色的西装,身形挺拔壮阔,面貌英俊,只是此刻脸色阴沉着,着实不太好看。
“暖暖你也在?”
与往日的随和不同,那招呼声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路暖不自觉地退后半步,有些莫名——她已经很久没见过顾海成了,怎么刚一见面便对她怒气冲冲的?
路暖不自觉低头审视自己,因为刚从床上爬起,头发可能凌乱了点,但全身上下穿戴整齐,高领白色麻花毛衣裹的严严实实。
目光略过身后厚重窗帘全遮,透着一丝昏暗暧-昧的卧室,她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莫不是闯入了修罗场。
顾海成不会想象力丰富,误以为她和舒笑……
路暖清丽五官如麻花皱起,尴尬地指指身后解释道:“我早上来帮舒笑改海报,因为太困了就睡了过去,我们没有……”
不知为何,舒笑见她这副急忙澄清关系的模样,心里升起一股焦躁烦乱,他忍不住强行打断道:“你和他解释这么多干什么。”
随后不耐烦地挣脱顾海成扯住他的手,长腿一跨走近路暖,将顾海成的黑脸彻底遮挡在身后,拉上她重新进了卧室。
门略略带上,只关了一半,路暖忍不住探头觑望,正好与顾海成如狼似虎般直勾勾的视线对上,她尴尬一笑,默默缩回头来。
再看向舒笑时,清澈目光不免带上一丝担忧:“你们吵架了?”
舒笑回答的语气硬邦邦的:“不关你的事。”
眼见路暖被他的话噎住,神色停滞,他懊恼地挠了挠头,生气自己又控制不住脾气,迁怒到她身上,磕磕绊绊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个吵架的原因和你没关,我是说……”
他慌不择言的样子引地路暖笑起来,又见他臭着张脸,神色郁郁的模样,她敛笑劝道:“你不要太激动,两人有什么话好好说。”
“我知道,”他耷拉下脑袋,俯身在床边坐下,长腿舒展开来,脚尖靠近路暖小幅度地左右晃动,“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说这个了,我看过你修改的海报了。这次方向对了,有些小细节可能还要再处理一下,等等我在微信上整理给你。”
路暖点头,察觉出他话语中的暗示,主动提出告辞:“我下午还要去趟公司,现在过去正好,你……”
她靠近他,周身都被他雪松暖阳般的清冽气息所笼罩,忍不住伸手在他凌乱四翘的头发上揉了一把,“你什么时候想剪头发了就和我说。”
舒笑拉下她作乱的手,却一时也没有放开,五指松松围拢细滑的腕骨,轻轻摩挲透着暖意的皮肤,垂着脑袋点点头。
他的神情太过落寞,路暖隐隐猜到他和顾海成的感情大概出了什么问题。
最初知道他们的情侣关系时,路暖也恍了好久的神,但做朋友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两人的分分合合。
她这次也没太放在心上,只添了一句:“有什么事情别憋在心里,我随时都能陪你出来喝一杯,好吗?”
“好。”舒笑不想让她太过担心,硬扯出一丝笑容浮在面上,眼底的疲惫像是扎根般延伸至心间,被他掩藏在长睫投下的阴影里。
路暖走出卧室,笑着和顾海成道别,约好有机会下次一起吃饭。
她打开大门,挥手示意要跟出来的舒笑不用送她下楼。厚重的木门在她眼前缓缓合上,将顾海成压抑了许久,怒斥责问的话一并关在门内。
“舒笑,你说我是人渣我认,但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你他妈敢说你和路暖之间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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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再叁告诉自己不要在意,顾海成的那句质问依旧如影随形般盘旋在路暖脑海。她和舒笑的确什么都没有,但是内心深处,她真的全然无辜,没有一点想法吗?
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舒笑,甚至在海报正式定稿后,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过度忙碌的工作的确很好地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集中精神在工作中,不知不觉的,等她难得空闲在微博上刷到关于舒笑的热搜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路暖躺在日本银座某家酒店里,由热搜“笑笑今天放鸽子了吗”点进舒笑的微博主页,置顶的消息还是新歌的广告宣传,而时间最近的一条微博,已经是半个月之前更新的了。
预定月底要发布的新歌,如石沉大海般消失了。
她打开已经过万的评论,大部分的网友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严厉指责他的跳票行为,要他出来给个解释,另一派则是安慰舒笑新歌延后不是大事,更担心他是否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才人间蒸发。
路暖略过那些恶意评论,被这群小天使的情绪感染,咬着手指犹豫片刻,打开微信迟疑着输入了几行字,又很快一一删除,直接拨打了舒笑的电话。
鼓动的心跳在胸腔中砰砰然,预料中的清悦男声并没有出现,只有机械的女声在电话另一端不断重复: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请稍后再拨,您拨打……
怎么会停机了?舒笑嫌麻烦,向来一交就是半年的话费,除非是挂失或销号,绝不可能会停机。
她慌乱地挂断电话,内心的恐惧像爬山虎蔓延疯长,很快就将她的理智从脑内驱逐。脑子尚未反应过来,她的手已经点开了顾海成的联系方式。
与舒笑不同,才“嘟”了一两声,电话就提示接通,路暖早顾不上避嫌二字,急急问道:“大海,舒笑在你身边吗?他的电话怎么停机了?”
电话那端只闻微弱的呼吸声,路暖此刻心情焦虑,沉默分明才延续了数秒,她却觉得像是等了有一个世纪之久,才听见顾海成沙哑低沉的回话:“他不在我这。我也联系不到他。”
路暖一愣:“你们又吵架了?上次走的匆忙,没机会好好解释,我和舒笑……”
“暖暖,”顾海成打断她的话,声音显得疲累又无奈,“不关你的事,我也要说声抱歉,上次我情绪不对,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我和舒笑的事。”
“没事。我没事的……”路暖干干地回答了一句。既然顾海成这里找不到舒笑,她也不想浪费时间,脑中思量着下一个是联系舒笑哪一位朋友,突然有一道声音沿着话筒强行闯入脑海:“暖暖,我和舒笑正式分手了。我年后就要结婚了。”
路暖的思维被打断,大脑运作像是被戛然按下暂停键,空白替代了思考,她愣愣重复:“结婚?”
“是。”
顾海成没有一丝犹豫的回答冷漠得如同二月冰棱,直直刺向她心头:“可是,你不是……不是……”
“暖暖,你也知道我家中什么情况,再坚持下去,我就什么都没了。”
“可是舒笑早就什么都没了!”她刷的站起身,抚着额头难以置信,泪水在一瞬间充盈眼眶,模糊了视线。
路暖深深呼吸,停顿了几息,按下喉剧痛。再开口时,她硬逼着自己语气平缓,道:“我认识舒笑时,他才刚和初恋女友分手,颓丧时家人仍在他身后保驾护航,失落时还有一群朋友带他走出低谷,可你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放弃他,你让现在的舒笑怎么办?你难道不知道,在他公开选择你时,他的父母与他决裂,好友远远避开,他难道不是早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说到最后一句时,路暖还是忍不住哽咽,她远远地拿开手机,不想在这样的人面前示弱。对面的顾海成并没有沉默很久,可说出的话却不堪入耳:“我并没有放弃他,暖暖,你也帮我劝劝舒笑,就算我结婚了,也并不打算改变和他的关系。”
路暖简直要被气笑,就这种叁观,她以前是怎么脑子进水了,才会觉得他成熟稳重,幽默体贴,是能与舒笑携手一生的人?
她气得手直颤,恨不得直接掐断电话,却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红着眼眶语气忿忿:“顾海成,我从不认为喜欢同性是异类,但你真是给同性恋抹黑。骗婚已经够人渣的了,你还想让舒笑插足你的婚姻,当你的情人?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一口气说完,不等顾海成再说什么,路暖满心厌恶地挂了电话。随后便陷入了深深的迷茫,接下来的会议对整个公司的下半年项目都至关重要,她实在没办法临阵脱逃。
可舒笑怎么办呢?
她一直以为,现代社会已经足够开放和宽容,这两人可以互相陪伴着走完人生,她是如此坚信着,所以才……可她忘记了,再深的感情哪有利益重要,毕竟那位顾海成家中可是真的有皇位要继承。
她鲜少地露出讥讽一笑,捏紧了手中的手机。她这个旁观者尚觉心痛,更不要说在这段感情中付出巨大的舒笑。
提前设置好的出发闹钟打断了思绪,已经没时间给她犹豫了。
她狠狠地拍了自己的脸,让自己从无措苦涩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当务之急先把工作完成了,速战速决,她才能有大把的时间来找必定是偷偷躲起来一个人疗伤的舒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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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给我的勇气,让我来popo发文,我根本写不出h情节……(捂脸




暖笑 第3章:偶遇
如果说在会议上路暖尚且能保持头脑清醒,井然有序的主持着会议,没有掉链子。那会后与客户的晚宴,她便全程心不在焉,盯着手机把舒笑的亲友联系了个遍,却没有一人有他的消息。
她头疼地单手支额,根本没有心思去管是谁来敬酒,通通来者不拒。好不容易熬到宴席结束,起身时她才惊觉身体飘飘然的没个着落,一步一个棉花,清丽的鹅蛋脸早已成了煮熟的鸭蛋,通红中透着一丝廖白。
有关系好的同事搀扶着她询问要不要先送她回酒店,路暖摇摇手,尽量让自己站直:“不用,我只是喝酒容易上脸,没醉呢。你们不是还要去药妆店扫货?不用管我啦,这里离酒店不远,我打车回去就是。”
同事还要再劝,她笑嘻嘻地推了一把,赶着他们离开后,路暖撑着酒店大堂的大理石柱子低下头,摸了摸滚烫发红的脸颊,脑中一径盘算着舒笑还会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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