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春生离离
旖旎香艳的场景再次回到脑海,抵着路暖缓缓进入的酥麻微电感让他鸡皮疙瘩浮了一层。幽幽地看了白弄清一眼,舒笑反手捞过放在后座的羊毛毯裹在身上,缩成一团不理他了。
“你不说,那我就去问暖暖。”
车子发动,一路上白弄清用余光探了舒笑数次,他始终保持着沉默不语的姿态。
十字路口的红灯格外漫长,红色的数字跳着格子闪烁,橘色路灯洋洋洒下,给零星几个瑟缩着身子的路人记下一笔笔浓墨阴影。
安静了一路的人从羊毛毯里探出头,这里的路他闭着眼睛都会走。开过这个左转车道,再有个两叁分钟的路程,就到路暖家小区门口了。
“路路不会见我,你去也没用。”他垂着眼睑,非要到了这一刻才愿意承认,“我打的每一通电话她都知道,她只是……不想见我。”
“那你想见她吗?”
舒笑舔了舔干燥的唇,一秒都没有犹豫,“想”。
怎么会不想?
自那天睁开眼,路暖的笑容,路暖细声细语说的每一句话,还有路暖推着行李箱离开的背影……成千万万个路暖充斥了他的脑海,占据了他所有清醒的时刻。
他恨不得立刻抱住她,像牛皮糖一样黏住她,像湿透了的狗狗蹭在她脚边,祈求她怎么解气都好,只不要离开他。
可他也知道,借着酒意和路暖对他的怜悯之心做下的事,绝不值得轻易原谅。想念到了极致,他的心微微缩紧,像针扎般难以忍受时,他便给路暖打电话。
哪怕明知她不会接。
飞驰的车从小区门口呼啸而过,舒笑偏头专注凝视一晃而过的夜色,高低层迭的公寓楼淹没在一片漆黑里,只零星几个窗户有或明或暗的光透出。
他不知道的是,心心念念的人此刻正站在其中一扇落地窗前,俯视着楼下空空荡荡的马路。紧握的手机屏幕亮着,对话框里输入的那句话已经停留了十分钟,她仍旧下定不了决心点击发送。
离开窗前时,路暖仿佛瞥见有熟悉的车自小区门口穿梭而过,她脚步一顿,手不自觉地再次抚上锁骨下的咬痕,叹息着将对话框清空,指尖飞快敲打键盘:【对不起,我还是想考虑一下。请再给我一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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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的水声淅淅沥沥砸到地面,每一颗都碰撞出水花四溅到他身上。眼前水雾弥漫,遮挡了视线,只滑腻细密的触感从指尖由中枢神经传递到颅脑,引起阵阵颤栗。
扣在袅袅柳腰上的手忍不住摩挲揉捏,一时没控制住力道,惹来女子从喉间溢出的小声呜咽,她伸出手企图掰开腰上的禁锢,“放……放开我……”
可惜柔若无骨的手毫无力道,对舒笑来说简直是隔靴搔痒,骚动了他已然开始探头昂扬的欲望,平添一份情趣。
透亮黑眸盈盈噙着笑意,他拨开女人贴在鬓角额间、沾了水汽的蜷曲湿发,露出一张熟悉至极的脸。
舒笑忍不住在心里喟叹,果然是她,也只有是她。
他尝试着开口,声音嘶哑低沉,明明勾人缱绻,却说着孩子般耍赖的话:“我不放,放了你就走了。”
泠泠水声如涓流入海,消弭的无声无息。迷雾退散,潮湿氤氲的水气凝成涂在玻璃窗上的六角光晕,映照出床上两具交迭缠绵的身影。
女人银灰色的裙摆撕扯铺展成丛丛花簇,一字肩裸露出的大片雪肤上痕迹斑驳,淡粉的、深红的、青紫的触目惊心,其中以锁骨与胸乳间的咬痕最为严重,齿印清晰,边缘皮肉微卷,沁出的血迹若隐若现。
他被刺激得脑子嗡嗡直响,涨红了眼睛俯下身,直到那些痕迹泛着莹莹水光,一一染上属于自己的烙印,才满意地稍抬起身。
而后伸出手痴迷地抚上那处伤口。
喉结滚动,舒笑咽了咽口水,如往日相处般撒着娇黏糊索吻,却不想竟被路暖偏头避开。
紧贴着身子的女人不住颤抖,萦在眼眶的泪珠顺着嫣红的脸颊滚落在被,破碎成花。
难以自抑的阴郁如浓雾黑烟翻涌上心头,他眸色沉暗,清俊的脸上毫无表情,只手强行掰过她的脑袋,俯身吻下去。
交错的喘息随着凶猛一吻结束,舒笑拇指碾过路暖嘴角晶亮的水痕,又轻柔地抚上她的脸颊,眼神灼灼生辉,衬得遥挂星空的萤火都黯淡无光。
“路路,看着我,现在在吻你的,是我。”
他明明尽量克制着自己不要用力过猛,明明让自己颤抖发紧的声音放得如棉花糖般既轻且柔,却还是在路暖的泪眼朦胧里看出了惧意和掩藏在更深处的冷冷厌恶。
恐惧在最初的一瞬亮出斑驳刀影,他分明感受到了,却又在下一念轻巧拂过,躁动难耐的欲火滚烫地贴着绵绵柔软,他头脑混沌,早无暇再去思考其他。
松垮的一字肩被完全拉下,半包裹的胸乳像被关着的白兔争先恐后地从笼中一跃而出,摇起波波乳晕。
路暖的胸不大不小,堪堪一手掌握,与舒笑张开的虎口严丝合缝,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制。
这念头盘桓在脑中,让舒笑淡漠阴郁的脸浮起一丝笑意。他重又压下身,将脸埋于绵软饱满的胸口处,像跋涉千里的旅人疯狂汲取着暖意。
温热鼻息浮毛般掠过敏感的白肉,舒笑张口衔住顶端嫣红浆果细细品尝,转眼便被裹上一层晶莹糖衣,舌尖绕着圈啃咬舔舐,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啧啧”和时轻时重的吸吮声,路暖如水蛇般扭动着细腰逃脱不得,反手捂住自己的半张脸,将生理性的嘤咛喘息压制在闷声里。
自齿缝间漏出被蹂躏得红肿的珠果,舒笑抬高身子拉开她的玉臂,凑上来又要吻她,闭紧牙关也没关系,柔软的唇舌沿着嘴廓摩挲舔咬,同时引着那只手慢慢往下。
路暖察觉他的意图,手上使劲拉锯着不肯,她眼眶发红,湿漉漉的水意占据眼眸,求饶般楚楚可怜地看向舒笑。
“不想用手?那用其他地方怎么样?”
舒笑松开她的手,独自游移着向下探去,一只手指温柔挑起蕾丝花边,在路暖的惊呼声中整个手掌探了进去,包裹住那片萋草地。
路暖战栗着娇软身躯往后缩,双手箍上舒笑手腕,蚍蜉撼树般想让他离开,却不想反倒让男人的手更进一步地陷入柔软之处。
舒笑抓住机会,灵巧的手指拨开穴口试探着深入,紧闭的甬道受到挤压前进,艰难地让出一条细道来。
层层迭迭的褶皱从四面八方包裹住手指,还未真正进入,如电流般的酥麻感顺着指尖蹿到尾椎骨,一路往上,直达大脑。
缓了缓神,舒笑趁热打铁,又加了两根手指,模仿着真正的交媾,缓缓抽出,又重重进入,蜜洞在一次次的刺激下吐出汩汩蜜水,身下的女人再坚持不住,婉转细弱的呻吟自嗓子眼里挤出,让舒笑胯下坚挺愈发胀大。
他仿佛天生便知路暖的刺激点在哪,无需探索,叁根手指每每经过都着重关照,加上时不时对阴蒂地逗弄,路暖润着哭腔的喘息声越来越大,脚尖绷紧成一道弯月,颤着身子不住痉挛,全身无力地瘫倒在舒笑怀里。
如小兽呜咽般的啜泣声自胸口处传来,舒笑轻轻舔过路暖发红的眼尾,纤长睫羽在白皙的肌肤上投下阴影,挠地他心不住得痒,细细的吻雨露拂面般印在根根分明的鸦睫上,一下又一下。
视线再往下,贝齿咬住嫣红嫩唇,探出尖尖一角,舒笑喉间一紧,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粉唇,眼神迷离似陷入了迷雾。
想被舔,想被温暖的口腔包裹住,想射出满满的精液,看浓稠的液体自嘴角滑下……
想弄脏路暖。
这念头在腰腹绷紧,胯下挺翘硬胀发痛下一发不可收拾,他神色晦暗,伸手抚上路暖唇角,玉色长指左右摩挲着坚硬的白石,寻隙强硬探入,搅起一潭泥泞,清澈的泉水变得浑浊,他的目光也随之混沌不堪。
他听见自己用缱绻低柔的声音,说出恶劣至极的话,“下面,还是上面,路路,你选一个?”
路暖大概是被他没轻没重的搅动插得难受,眉峰拢向一处,高潮的余韵像落日下沉地平线时的海浪一波一波卷动着,她神思恍惚,意识漂浮着无法凝聚,只下意识地抗拒更不能接受的,低声啜泣道:“不,不要上面……”
“那就是下面了?”
舒笑些许失落,但没有持续多久,他舔了舔唇,早已蓄势待发的精瘦窄腰缓缓下沉,挺胯,这次因着甬道足够湿润,一气呵成顺利地进入到深处。嫣红媚肉紧紧箍住性器,像有千万只柔软小手包裹拿捏,层层蠕动挤压引他进得更深。
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在缓过最初的刺激后,大开大合的抽插没有任何缓冲,浑圆茎头仅探入二分之一,次次凶狠地冲撞至最深处。
路暖根本受不住他如此激烈,纤长细嫩的大腿不自觉地缠住他的劲腰,一只手像是在海波冲击下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攀着舒笑的小臂,指甲陷入肌肉里,被快感支配的两人丝毫察觉不出痛意。
呜咽声被撞得支离破碎,下一秒又被完全填满,快感层层累积,如坐过山车般在不断的昂扬勇进中攀至高峰。
舒笑绷紧了身子,在顶点来临时混着蜜水抽出性器,微透的白浊几乎是同时射出,大小圆斑像雨点般洒落在路暖粉白细腻的胸腹,更多的却是喷洒在她的脖颈,面颊之上。
舒笑用手指刮起挂在胸乳上的那点白浊,抹在路暖紧紧抿住的唇畔,手指再次嵌入柔软,他痴痴笑起来:“你看,这下上面也有了。”
他爱怜地抚上路暖脸颊,迫使偏头不愿看他的路暖与他对视,漆黑的瞳仁中倒映着他的身影,“路路,你一定不会知道,我早就想这么干了,脑子里幻想意淫了无数遍——把你的衣服脱光,压在身下没日没夜地肏弄。”
周遭突然变得寂静,所有的声音如潮水般退去,埋在心头的恐惧没了情欲的掩埋渐渐破土发芽。
他看见被压在身下的路暖遍布青紫瘀痕,破碎如布,她涨红了眼眶,有透明的液体莹莹欲落,被咬出血色的红唇一张一合,他听见她说,
“舒笑,我恨你。”
漆黑的幕布猛地闭合,舒笑倏然睁眼,粗喘的气息紊乱错杂,细密的汗珠浮在额间,还不及他平静下来,就着室外昏暗的灯线,他皱眉看到床尾处竟矗立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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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生活里发生了特别糟糕的事情,可能没有多少时间和心情码字,更新时间会拉长,但我还是会努力的!
感谢所有留言和投珠珠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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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来自近半年后更新的我,叁次元发生了太多事,直到最近才整理好心情,本来想反正都断了,干脆就全文存稿算了,但单机又实在寂寞,且没有动力,所以虽然没什么信心,还是来连载吧
以及!很重要的是,我把1-8章重新修改了一下,虽然内容没有变动,但是分段变了,所以这章有新内容~
暖笑 第9章:听话
“你怎么在这里?”
昏暗的卧室被遮光帘档的严严实实,蜉蝣般的点尘在仅有的一丝光线中上下漂浮,描摹出站在床尾的男子高大身姿。
舒笑扶额揉了揉涨闷的脑袋,撑着身子半坐起来。不过叁月未见,他肉眼可见的身形瘦削,圆润肩头撑起直角,锁骨伶仃,如刀锋削出一道直线。
旖旎梦境里路暖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空荡荡的纯黑缎面睡衣灌入冷气,将他在梦中沁出的一身热火冷汗刮了个干净,徒留下萧萧瑟意。
黑色碎发凌乱垂下,遮住了半只眼睛,他低着头掀开被子,听到身后传来男人直白的问句:“你梦到暖暖了?”
舒笑手中的动作一滞,淬着冰棱的双眼第一次落到男人身上,却只淡淡一瞥便移开。
这平静又漠然的一眼似乎激怒了那人,他抬脚跟上舒笑,看他步履漂浮地走进洗漱间,捧起冷水扑面,冷眼嘲道:“怎么,现实里只敢眼巴巴地看着,连在梦里也得不了手?”
舒笑关掉哗哗水流直起身,圆润水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至修长颈间,最后被黑色吞噬消融。他把遮挡视线的细碎刘海一把薅至脑后,露出圆润饱满的额头,和一双在昏暗灯光下,闪着泠泠寒意的眼眸。
嫣红的唇缝探出一点粉色,他舔了舔唇,勾起一角弯弯细月,慢条斯理,一字一顿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得手?”
直到舒笑侧着身与他擦肩而过,顾海成才反应过来他方才说了什么。
本就压抑的怒意仿佛岩浆喷薄而出四散火花,他怒极反笑,手肘哐地砸在门框上,沉声道:“你说什么?”
舒笑懒洋洋瘫坐在漆光锃亮的黑色皮质沙发上,手腕轻轻一抖抽出根烟,头也不抬道:“你听见了。”
烟头被星火卷起黑礁,猩红一点和他眼尾氤出的飞红遥相呼应。明明整个人湮没在黑色中,却因这上挑眼尾的一点红,裸露瓷肤的一片白,无意识地勾出妖冶夺魂来。
顾海成喉间不自觉地滚动,直看得腰腹一紧,舌尖抵上后牙槽轻轻磨了磨,他愤懑的神情消散在拉近距离的步伐中,取而代之的是舒笑一度非常熟悉的挑弄调笑:“你这副样子,是怎么上的路暖?”
舒笑丝毫不为所动,恹恹抬眸:“我这副样子,不是还操-了你?”
“我不介意再来一次。虽然比不上把你压在身下那销魂滋味,倒也可以解个瘾。”
舒笑一把挥开顾海成探过来的手,不耐烦地踹上玻璃茶几,金属几脚与地板摩擦划出刺啦一声,尖锐的声音如钟鼓敲荡,回音频频,穿透颅海的每一处角落。
他意识到情绪不对,不想再与顾海成继续扯皮,“再说一遍,我不和前任打-炮,更不想当什么小叁小四。”随后摊开手掌:“钥匙拿来。”
舒笑慢慢地调整呼吸,等稍平静了些,见顾海成没有任何反应,干脆起身道,“不给也行,感谢你提醒了我要换把锁。”
“别急着走啊,”顾海成横跨长腿堵住舒笑,抬起头仰视他:“舒笑,阿笑,你这话说给路暖听,在她面前装个样子,她一定信,可你在我面前说这个?我们刚开始交往时,我纵着你和那么多的人上-床做-爱,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你能保证他们每个人都是单身,都没有家庭?”
无法排解的郁躁裹挟着不解卷土重来,萦绕在耳蜗的嗡嗡声像盛夏深夜的蚊蝇振翅蜂鸣,顾海成的话他每个字都听到了,却无法连成一句完整的话,舒笑眉头拢起,“你在说什么鬼……”
“哦,我忘了,你这里有病呢。”顾海成打断他的话,食指轻点太阳穴,似笑非笑,“就像忘记路暖曾经交过男朋友一样,你把那些记忆都清空了?”
成功看见舒笑的脸色从一开始的疑惑不耐渐渐变得煞白灰暗,顾海成终于觉得从进家门堵到现在的心舒畅了些。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顾海成翘起二郎腿,十指交叉置于膝盖,仿佛看见逃出手掌心的金丝雀乖乖地飞回了盘金镶玉的囚笼,“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么?”
舒笑回以沉默,他当然知道,顾海成想要的,是那个陪他一起臣服于欲望,做着极乐事,却堕入泥泞深渊的舒笑。
然而那段因路暖恋爱而自甘堕落的岁月,那些被他刻意压在沉沉识海中的不堪记忆,是他一辈子挣脱不掉的噩梦。
不堪忍受时,他甚至把做过那些事的人当作另一个自己,出现在路暖面前的他,一直是那个干干净净,可以徜徉在阳光下微笑的舒笑。
舒笑低垂着眼眸,再开口时声音低沉,缓缓得像是在湿润沙滩上用木枝划出的沙沙声:“顾海成,你大概不相信,我曾经真的想过,如果一辈子和你在一起,也许也不错。至少这么多年,我每次发病的时候都是你陪我熬过来的。所以……就算你故意将我们的事捅到我爸妈面前,对我的朋友们一个个威胁警告,让我沦落到只有你一个可依靠,我也不在乎。”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他投射到顾海成身上的凝视并未带上厌恶和戒备,目光温和恬静,甚至闪着光亮:“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因为你得到路暖了?”
舒笑的神情与话中暗指彻底踩到了顾海成的雷区,他再无法保持冷静,站起身对舒笑步步紧逼:“阿笑,你可不要忘了当初和我在一起的原因,退一万步讲,就算你现在的病症已经稳定,可你这些年做的事情——哪一件敢暴露在路暖面前?”
狭窄的空间退无可退,顾海成一把掐住舒笑试图躲避追问的侧脸,精致少年气的脸被挤出凹陷,正如舒笑此刻跌落空谷的心,唯有风与坚壁碰撞的刮耳声呼啸回荡。
他已快窒息。
然而挟制住他的人越是看到他惨白的脸色越是兴奋难以自持,他口中不停,逼着舒笑直视这段时日以来他一直在躲避的现实:“两个人的游戏怎么可能只让一个人喊停,你看看你这副身子,被玩烂了玩透了,还想上岸?叁年前你不敢和路暖在一起,现在怎么好意思用这么脏的身子去碰她?”
“不是,不是……我没有,不是我……”舒笑双手擒住顾海成的手腕,想脱离他的桎梏和口中不堪入耳的恶言。
额间沁出一层细汗,浸湿了黑碎刘海,他的脸色过于惨淡,仿佛自碧谭黑渊中爬出的湿漉漉的水鬼,下一秒就要在明火箭矢中灰飞烟灭。
“忘了没关系,那些盛宴如此精彩,怎么能不被记录下来,让每一个在场的人好好回顾呢?”
最后的致命一击落下,出乎顾海成预料的,舒笑并未因此爆发出更激烈的挣扎,整个人突然沉寂下来。
顾海成有了一丝迟疑,绷出青筋的手掌不自觉地松动,可他还是不愿就这么放过舒笑,狠下心继续道:“阿笑,你不想看也没关系,我可以邀请其他人,好好看看你在床上是有多浪,比如……”
“比如你那位最好的朋友路暖……”
路暖的名字像投入平静水面的一颗石子,舒笑失焦的目光泛起涟漪,落到顾海成身上,漆黑如墨的瞳孔微微扩散,倒映出他此刻狰狞狠戾的面容。
顾海成强行忽略心头不合时宜的不安,舔了舔唇,耐心等待着被圈养的小兽低下叛逆的头颅,俯首称臣。
果然如他所愿的,时间只凝滞数秒,舒笑软了身子,讨饶般颤抖着主动凑近了些。
刻意压低的声音鹅毛般浮在颈间,温热鼻息带起阵阵电流通向全身,不可自已地浮起一层鸡皮疙瘩。
“大海,你不要给路路看,我一定乖乖听话,……像以前一样,什么都听你的,好么?”
湿漉漉的话音刚落,顾海成抬眼便见舒笑倾刻间换了张脸,嘴角上扬,绽放出纯粹干净的笑容:“路路,你愿意来见我了?”
路暖来了?
顾海成倏然回头,可是目之所及处并无除他二人之外的身影。硬要说的话,大概是他方才进门急迫,并未将大门关严实了,此刻虚虚掩着,露出一道空白。
顾海成扫视了一圈无果,被戏耍的怒意取代了理智,他没有意识到——舒笑带着笑意的目光越过他,落在空荡荡的一处。
那里什么都没有-
耳朵里塞着耳机,路暖独自一人远离人群,坐到了长椅的最右端。感受到身旁有人坐下,她侧眼望去,看清来人后拿下耳机,笑着打招呼:“杨总。”
“你一个人在听什么呢?”
路暖的手机本是平摊在双腿上,见来人的目光移向屏幕,她不动声色地翻转手机,按下电源键。
“没什么,随便听听歌。”
方才自己一瞥之下分明看见了微信的聊天界面,听歌?他了然一笑,却也没揭穿,露出和善的笑容表明来意:“暖暖,我是特意来感谢你的。我听说这次公司外派,你本来是拒绝了的,可我老婆偏偏这时候怀了二胎,我实在脱不了身。幸好你愿意替我,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杨总太客气了,我只是服从公司安排而已。”路暖回答的官方,脸上的笑意也没几分热度,这话说的好听,其中内情大家都心知肚明。
年初闹得沸沸扬扬的收购终于在年尾尘埃落定,公司近期空降了一批高层,手起刀落先从组织架构开始调整,离职和入职的人在人事处排起了长龙。公司里人心惶惶,大部分的人觉得此时外派无异于是断了升职加薪的路,若做的不好或站错了队,更有可能面临被架空逼走的局面。
显然眼前这位也是如此认为,没打听清楚就急急地将坑转移到她身上。
路暖深觉无奈,她似乎总是被命运推着往前走,能选择的东西实在是少。只是明明已经得了“好处”,却偏偏要到她面前强调一番,这又是何必?
于是她微微一笑:“对了,听说这次外派的人一年后能分得公司股份,我还要感谢杨总呢,愿意将这个机会让给我。”
适时机场广播的声音响起,登机口人流汇聚,排起了长队,她慢悠悠地站起身,不再去看男人瞬间发青僵硬的方脸,柔声提醒道,“杨总,飞机要起飞了,这趟你可不要再赶不上了。”
转身后,路暖重新戴上耳机,降噪耳机有效地将世界分割为二,一边是嘈杂纷乱的他人世界,一边是深海沉寂般的自我空间。
半个小时前收到的匿名录音音频还在循环播放着,那是路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像是雨刮器在干涩的玻璃上划过般闷闷的、断断续续的:“大海,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一辈子在一起……”
飞机起飞,她指尖轻点,将录音保存在本地,伴随着轻微的失重感,她听见心里落下一声叹息,长长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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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danmeiwen.club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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