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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下九九
说罢一加鞭,飞驰而去,留下徐宣等三人呆立当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说什么好。
半晌徐宣方才叹道:“真像做梦一样。”
逄安嘟嘟囔囔,坐立不安,望着长安城的方向,搓着手道:“不行,不行!我要进城,我要提兵进城!”
徐宣喝道:“陛下刚刚下令,你就想抗旨吗?”
“丞相,这偌大的长安城由羽林军掌握,那不全变成小皇帝一个人的了?那以后,以后还有你我兄弟说话的份吗?”
徐宣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都是陛下的,何况一座城池!少子,我劝你一句,不要忘了你为人臣子的身份,莫再迕逆圣意。”
樊崇刚刚被人叫醒,揉着眼睛出了大帐,嘟囔道:“怎么了?到底有什么事?”
逄安望着他道:“三老,这事儿,这事儿真是不敢相信。。。咱们真要进长安了。”
而徐宣则走了过来,在樊崇耳边嘀咕道:“桃花和陛下挺般配的。”





牛吏 第134章 133.改朝换代
长安城一夜无眠。
虽然全城一片骚乱,到处都是没头苍蝇似的乱跑的士卒,但是除了东都门一带打了一仗之外,并没有发生其他大规模的战斗,从羽林军进城的那一刻起,长安城内十万士卒的心气就全都没了,尤其是羽林军边列队前行边高呼着:“降者免死!”更是让更始将士们抵抗的意志土崩瓦解。
到处是列队前行的羽林军,到处是急着投降的更始士卒,除了城刚破时有少数人逃出城外,几乎所有的更始大臣、将军、士卒都跪在路边乞降。
百姓们都关紧宅门,躲在家里,胆战心惊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几年长安城一直不太平,更始军入城时,全城被劫掠一空,之后朝堂混乱,上上下下众臣暴虐,不恤百姓,时有入户抢劫伤人事件发生,近几个月更是连日混战,无数家庭遭到洗劫,很多青壮被拉了壮丁。
现在传说中掳掠成性的赤眉贼在攻城,若是他们进了城,想必一番劫掠是免不了的,若是城内更始重臣混战,倒霉的依旧是百姓。
一家人苦着脸对坐着,不时地唉声叹气,只好暗暗地宽慰自己,钱财没就没了,只要一家人好好的,只要人活着便好。
乱世中人的要求会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只要留下他们一条性命,允许他们苟活于世,他们便会谢天谢地,甚至感谢劫掠他们的盗贼。
尽管街上不断有士卒经过,预想中的劫掠却一直没有到来,这让百姓感到隐隐的不安,难道真的会躲过这一场灾难?难道一家人还能平平安安地过日子,不会,不会的,贼人怎么会突然转性,他们只不过是忙于打仗,还没有腾出手来而已。
每一个微小的声音都会让人打一个哆嗦,长安百姓战战兢兢地坐在家里,就像等待着那只永远不会落地的靴子一样,害怕着甚至期待着有人破门而入,结束这种灾难临头前的痛苦等待。
城北相对来说比较安静,赤眉军在东南两面攻城,城内更始军主力也多集中在东面和南面,西、北两个方向兵力本就不多。等到敌军入城的消息传来,那本就不多的兵力便一哄而散,有的随着将领逃出城去,有的干脆就地解散,各回各家。
大街上还有些茫然无措的士卒在到处奔跑,不过在夜深之后人越来越少,羽林军还没有推进到城北,到处显得萧条落寞。
马蹄声打破了寂静,一队骑士在宽阔的街道上奔驰,他们有十余人左右,个个身着黑衣,长长的披风随风摆动,披风下隐约可见环刀的刀柄。
更始皇帝刘玄杂在卫士中间,同样是一身黑衣,没有任何出奇之处,他本来在宫中酣睡,忽然听到喊杀声四起,急忙起身,才知道赤眉军已经进城。
刘玄召集诸臣组织抵抗,可是没有一个人应召而来,甚至他的卫士也轰然逃散。更始皇帝知道大事已去,急忙带人出宫,一路向北狂奔,准备从距离最近的厨城门出逃。
出宫里他身边还有几十名卫士,可一路奔驰下来,人越来越少,等到望见厨城门的城楼,更始皇帝身边只剩下八个人,这真是树倒胡猕散了。
一行人凄凄惶惶,默然行至城门前。
城门紧闭,还有士卒在门前把守,刘玄松了口气,看来这里还没有得到破城的消息。
卫士上前喝令开门,一个少年士卒走上前来,说道:“城门校尉有令,此战时,除非有陛下的旨意或是校尉的命令,否则任何人不准出城!”
皇帝卫士取出宫中令牌,在他眼前晃了一晃,喝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皇宫侍卫平时横行惯了,若是遇到什么事,只要亮出宫中令牌,对方立刻便会唯唯而退,绝对不敢招惹他们。
他以为这令牌足以吓退眼前的少年,没料到那少年竟正色道:“这块牌子不管用了,如今要出城,只有陛下的明旨或校尉的手令,其余一概不放。如今贼人到处乱蹿,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假冒的?”
他说着一挥手,黑暗中百多名士卒走了出来,将几个人围在中间,长长的矛尖闪着寒光,在四周团团地逼住,那些马匹见到眼前的利刃,都吓得摇着头咴咴乱叫。
皇宫侍卫见吓不住他,立时高叫道:“陛下亲至,令尔等速速开门,护送圣驾出城!”
那少年的目光从几人身上一个一个扫过去,问道:“不知圣驾何在?”
他已不需要问了,因为几个侍卫的头已齐刷刷地转向了更始皇帝刘玄。
那少年向着刘玄施了一礼,说道:“在下大汉皇帝陛下御前侍卫牛得草,恭候陛下多时了!”
刘玄面如土色,被两个少年扶下了马,脚下一软,差点坐在地上。他脸上水迹斑斑,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嘴里不时发出含混的声音,像是在嘟囔,也像是呜咽。
少年们见了他的样子愈发鄙夷,对他也没什么客气,两个人架着他,连拉带拽,向前扯去。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一个骑士狂奔而至,那人径直奔到城门前,翻身滚下马来,一下子扑跪在刘玄面前,两手抱住他双腿,大喊道:“臣护驾来迟!陛下,陛下勿忧!刘恭誓死追随陛下,绝不使人伤陛下分毫!”
牛得草亲自上前扶住他,说道:“刘兄,陛下专差我在此恭候,请即刻随我去见鹰扬将军。”
刘恭抬起头问道:“鹰扬将军是哪一位?”
“鹰扬将军就是您的二弟,他此刻就在城中。”
等到天亮时,长安城已恢复了平静,一夜未眠的百姓偷偷打开了家门,探了头出去四下里张望,发现街上静悄悄的,与平时没什么两样,便大着胆子走出门来,倒掉净桶,打水抱柴,见了邻居依旧打招呼,却都是压低着声音,凑在一起互相打探。
“昨晚吓死了,到底是谁和谁在打?还是大司马和比阳王吗?”
“我听着那意思,好像是赤眉贼进城了!”
“啊,赤眉贼进城,那可怎么办?”
“唉,还能怎么办?大不了再遭一番洗劫罢了。不过我瞧着这架势,倒也未必。”
“也是,要抢昨晚就抢了,哪会等到现在?”
几个人正嘀咕着,忽然见到远处有持矛肃立的少年士卒,立时吓得闭了嘴,急急地跑回家去,回身倚住大门,捂住呯呯乱跳的心口。
刚缓了口气,忽然听到外面脚步声齐响,扒了门缝去看,见一队少年士卒排着整齐的队伍从门前走过,迈起的步子都是整整齐齐的,好像是有人提着线,一齐向前扯动一般。
然后轰然一声,士兵们开始唱歌,倒把人吓了一跳,仔细听时,唱得依稀是:
“吾辈应牢记,牢记两军纪。
凡事听军令,步调应一致。
不取百姓物,百姓才拥护。
除去两军纪,还有四留意。
礼仪要留意,莫要打和骂。
爱护田和地,不可踩庄稼。
买物要给钱,不可强取之。
价钱应公道,不可勉强要。
若是损人物,须照价赔偿。
军纪和留意,大家要牢记
人人应自觉,莫要违反之。”
百姓们听了,感觉十分新鲜,心里又不免疑惑,这是真的吗?从来没见过有这样的军队,甚至连听都没听过,听这个意思,好像是不会遭到劫掠了。
正在半信半疑中,外面又有人敲着锣走动,边敲锣边大声呼喊,意思无非是更始伪朝覆灭,大汉建世皇帝陛下大军入城,如今已改朝换代,让百姓各忙各事,该干活干活,该做生意做生意,不要有什么顾虑。
最后那人大喊道:“皇帝陛下与百姓约法三章: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
听了这些安民的宣传,再加上确实没有人入室抢劫,百姓们的胆子慢慢地大了起来,有人走出家门,上街走动,有不怕死的小贩出来做生意,半晌没有生意,反倒是街头维持秩序的士卒来买吃的,临走时会了账,吓得那小贩连称不敢。
赚着那几个铜钱,小贩心中不禁疑惑,这到底是什么世道,军爷吃饭居然还要花钱!
但也有不守军纪的匪兵,东市那边,因几个士卒抢了刚出摊的摊主,被巡视的羽林军抓个正着,当街扒了裤子,每人挨了二十军棍,打得鲜血淋漓,不住声地哭嚎惨叫。看热闹的百姓个个兴高采烈,高声叫好。
行刑完毕,几个匪兵被拖走,众人发出震天价地喝彩,齐呼:“皇帝陛下万岁!”
于是百姓们都放了大半的心,知道这皇帝是个爱护百姓的,个个感激涕零,对于未来的日子又抱了期望。到了后晌,街面上百姓渐渐多了起来,东市西市等几大市场也恢复了几分热闹。
东都门忽然锣鼓齐鸣,有人说是皇帝陛下率百官入城,胆子变大的百姓们便都跑了过去,看这难得一见的热闹。
身着甲胄的卫士先行进城,矛戟森森,盔明甲亮,军容威武雄壮,然后是导引的车马,百官臣僚,中间簇拥着皇帝大纛,六匹白马拉着的天子车驾,黄屋左纛,建世皇帝刘盆子端坐其中。
百姓们都拜伏下去,齐呼万岁,颂扬之声响彻长安城上空。
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位建世皇帝陛下入城,军纪严明,秋毫无犯,与那位更始皇帝鸡飞狗跳的入城方式截然不同,看来这是一位真正的有道明君,仁德之主,百姓们以后可有好日子过了。




牛吏 第135章 134.新的生活
驻军郑县的屯田校尉王硕近来春风得意,他不仅升了官,一举当上了校尉,而且新取了娇妻,此时正是新婚燕尔,你侬我侬的时候。
更风光的是,他的婚礼是由皇帝陛下主持的。虽然陛下当时正准备出征长安,忙得要死,只在婚礼上露了一面,讲了两句话便匆匆离去,但对王硕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荣耀。
陛下说了,王二楞子这名字不入大雅之堂,应该改一个,二楞子打蛇随棍上,立即请皇帝赐名,陛下不愧是有学问的人,略一沉吟,便因其高大健壮的身材,取了一个“硕”字,并赐字“虎臣”,意为勇猛的臣子,鼓励他为国杀敌,做皇帝帐下勇猛的战将。
王校尉十分高兴,从那之后,再不许别人叫他王二楞子、王巨人,只许唤那个御赐的名字“王硕”,或者“虎臣”。
皇帝陛下给了屯田校尉三千兵马,个个是身强力壮的大小伙子,而泰山将军送来的三千人,大半却是老弱妇嬬。王硕把手下人整顿了一番,一共挑选出青壮三千八百人,又经抚民将军批准,在饥民中招了一千余名青壮,凑足了五千精兵。
至于那些剩下的老弱两千余人,干脆给他们分配了些闲田耕种,转兵为民了。
王硕带着麾下五千人,每日操练。虽然他号为屯田校尉,但陛下并没有给他屯田的任务,屯田校尉部并不像抚民营那般半兵半农,而是一支正儿八经的职业军队,只是他的职责是保护屯田安全,只要有人来破坏耕地,抢劫粮食,王校尉都得立刻提刀上马,带兵杀过去。
自从驻马坡之战后,王硕被羽林军上了一课,认识到打仗不能光靠冲锋,而是要有严格的纪律,士兵间相互配合,因此他特意要了几个羽林郎来帮他练兵,他的军司马便是羽林郎出身。
王校尉甚至参加了郑深办的少学,跟着学认字,虽然他觉得认字这事儿比打仗难得多,但是依旧很认真地去学,因为这是他夫人的要求,对于夫人的意思,王校尉是绝对不敢违逆的。
也是怪了,英勇无敌的王校尉不怕战场上最凶恶的敌人,却怕自己的老婆,那个娇娇弱弱的女子,原来大家叫他陈嫂,如今都叫王嫂、王夫人,王嫂只要面带责备地看他一眼,王校尉便觉得整个心都揪了起来,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挖出来,捧着送上去,只为博老婆一笑。
只有圣旨能和王嫂的话相比,凡是王嫂的话,王校尉必定遵守,丝毫不打折扣地去办,哪怕顶着油灯和两个孩子挤在一起写字,王大校尉也不觉得有丝毫不妥。
每学会了一个字,他还要讨好似地写给老婆看,请她评点,然后缠着要奖赏,这奖赏不用钱不用物,只要王嫂用她粉红色的嘴唇在他的大黑脸上啄一下,王校尉便高兴得孩子似的,在屋子里连蹦带跳。
王嫂早搬离了原来的破旧院子,住进了屯田校尉的官邸里,虽然算不上豪阔,但足够宽敞,王嫂对这房子很满意,对她目前的生活更是满意,她将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里里外外都透着干净。
一向沉静少言的王嫂最近话也多了起来,每到王硕回到家里,总听到她用温柔软糯的声音说道:
“往日的街坊王嫂子一家,半年前逃荒去了,留下了好田五十亩,听说分配给了一家姓张的饥民耕种,张家本来都要饿死了,幸得来到了郑县,得了皇帝陛下的屁佑,一家子都保了活命,陛下真是仁德忠厚,百年难遇的好皇帝,良人,你遇到这样的主人,又对你如此器重,可一定要尽心尽力,以报陛下的大恩大德。”
“今日有人上门来送米粮,说是饥民的口粮,每个成年男子发粮一石,女子和小儿减半,为秋收前糊口之用,当时妾也曾登记为饥民,那粮倌见妾没去领,便巴巴地送了过来,被妾婉言拒绝了,如今依着良人,妾母子衣食无忧,还领这份口粮作甚?陛下费尽千辛万苦搜罗来的粮食,要养这么多人,哪里够用?妾不能为陛下做些什么,也只能尽量俭省着,自己省下一口,那些挨饿的饥民便能多吃一口。”
“良人,今日妾约着几个姊妹上山采野菜,街坊们见了,都轰笑着道,哎哟,校尉夫人亲自去采菜!妾当时都羞死了!后来他们也随妾一道上了山,良人,因为妾是校尉夫人,许多人便看着妾,事事学着妾,妾正好带他们多采些菜,补贴口粮不足,你说,妾是不是也有点用呢?”
王校尉便嘿嘿傻笑,抚着妻子的头发道:“有用,夫人当然有用,尤其是晚上,那可有了大用。。。”
未等他说完,王嫂便飞红了脸,啐了他一口道:“休得胡言!你一个做校尉的,怎么如此不正经?”
王硕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像神仙一样,每天脚底下轻飘飘的,像踩着棉花,见到人总是无意识地傻笑,以前的老相识见了,都觉得有些莫明其妙,不知道从前凶神恶煞似的二楞子犯了什么毛病,竟是转了性,看起来如此和气,每天就知道傻笑。
这多少削弱了他在军中的威慑力,好在如今因为分发了口粮,饥民得到安置,便用不着施粥,也没什么秩序需要维护。原来全城八个施粥点只留下了一个,每日用几石粮,熬两锅稀粥,因为里面沙子太多,除非是实在吃不上饭、饿得要死的人,其他人都不愿来。
郑县的大军都已去了长安,可是依旧是一派忙碌景象,新安置的饥民要收拾新家,炕上铺盖、锅碗飘盆都需要置办,没有房子的要动手建屋,趁着天暖赶紧把房子盖起来。
从城里到乡下,到处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所有的人都在忙碌,人人心中都充满了希望,有了皇帝陛下,本来濒临绝境的人们又见到了光亮,感觉有了过好日子的机会,就是暂时吃点苦,劳累一些,也都没什么怨言。
郑深最近忙得够呛,抚民将军刘侠卿一头扎进了畜牧营,干起了伺候牲口的老本行,把屯田的事全交给了抚民校尉。多亏郑县的一班儒生跟着张罗,总算是把饥民安置得七七八八。
抚民营一共有三万八千人,是一个真正的超级大营,郑深将其分成了五个小营,分别在郑县、沈阳、武城、湖县等地寻觅适合的田地,进行集中的军屯。
郑县因为本地居民走死逃亡留下的闲田有许多,大多分配给了来就食的饥民,抚民营一万余人在郑县东北的湖泊边开垦荒地,此地原是达官显贵休闲乘凉之处,郑深对其土质进行过了解,知道这里土地肥沃,适合耕种,正赶上陛下推行屯田,郑深便专门安排了人手,烧地开荒,平整土地,将土全部翻起疏松,与烧地后的草木灰混合,更能提高土壤的肥力。
新开的田第一年产量不会太高,要耕种几年后方才能成为真正的良田,郑深喜滋滋地看着大片新翻过的土地,幻想着里面长满庄稼的丰收情景,心道,过不了两年,郑县也可以成为产粮大县,自己的家乡会越来越富裕。
等到军屯民屯都安置的差不多,秋收的时节到了,百姓们都忙着收割,抚民营也去帮手。今年因为战乱,田地被践踏了不少,粮食肯定会比往年减产。虽然许多百姓弃田逃亡,好在赤眉军入关是六月,那时地都已经种下,所差的是没有像往年那样精心伺弄罢了。
至于会减产到什么程度,收获之前谁心里都没有数,郑深的预计比较乐观,若是精打细算,大概能支撑着大家伙熬到明年开春,到了那时,今年种的宿麦也快要收获了。
宿麦的种子已经备下,只等秋收完了便种下,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直到有一天,有人来报说,郑县西南的一个村子里遭了劫,不知是哪儿来的贼人冲了出来,正在劫掠百姓的口粮和新收割的粮食。
屯田校尉王硕带着手下数百骑兵火速出击,疾驰到村里一看,贼人已经走了,据村民说是向北面山里去了,走了有一个多时辰。
王硕立即向北追去,追到黄昏时,见前面有一队人马,推着大车小车,正是劫粮的贼人,看数量总有几百人,王硕二话不说,带头猛冲过去,贼人见他来得勇猛,不敢迎敌,立时丢下粮食,一哄而散,可两条腿哪能跑过四条腿?被追上便是一刀毙命。
贼人们见状,不敢再逃,全都跪在地上乞降,王校尉还没杀过瘾,见他们这么脓包,非常恼怒,对着一个贼人喝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么不禁打?你站起来,拿好刀,站直了,咱俩好好地杀上一场!”
那贼人不住地磕头,连称不敢,王校尉跳下马来,叫道:“你们几个一起上,打我一个人,打得过,就把你们全部放走!本校尉说话算话!”
那些人见他像个黑铁塔似的,旁边又有那么多骑兵,哪儿敢照他说的办,只哀求道:“我等只是些饥民,实在是没有粮吃,才在山里落了草,听说皇帝陛下大赈灾民,本想下山投奔,又怕陛下因平日劫掠之事降罪,故此一直藏身山中,苟延残喘,这几日实在是饿得狠了,才出来找些吃食,不料冒犯了校尉的虎威,还望校尉恕罪,收留我等,从此愿洗心革面,鞍前马后,追随校尉。”
“不行!你们都起来,起来打!不准投降!”王硕最怕的就是敌人投降,杀又杀不得,太无聊了。




牛吏 第136章 135.一战破围
王校尉没想到,在郑县,有一件十分有聊的事情正在等待着他。
他带兵将数百山贼押送回去,交给了抚民营处置,抚民将军和校尉正等着他,交给了王校尉一件紧急的差事:明日出发,火速率军增援芮乡。
在北面战场上,乌米带着乌氏义从不断骚扰邓禹军后方,攻击粮队,毁敌粮草,飞骑往来,神出鬼没。邓禹的军师将军左于应接不暇、疲于奔命,每次接到被劫消息都立即出兵,可等他赶到被劫地点后,乌氏义从早已走了。
乌米也不贪心,即便每次只能损毁数百石粮食,也不多做纠缠,即刻退回芮乡,可他每次收获虽都不算巨大,但是积累下来,邓禹军也着实损失了一万多石粮食,而且由于屡遭袭击,粮道不畅,只好重兵护送,用于运粮的军马人数增加。邓禹军人数本就少于公乘歙,这一下又被牵制了不少兵马,前方兵力顿时显得单薄。
邓禹本想率军与敌决战,刚带兵向衙县移动,临晋城的田况便带兵出城,向东南挺进数十里,威胁到邓军的侧后,邓禹怕两面受敌,无奈之下只好退兵夏阳,田况便也退军,三方又回复了对峙状态。
公乘歙此时倒好似不着急了,他在衙县屯集重兵,在临晋北面安插了一支兵马,防止田况军异动,他手握优势兵力,却并不急于进攻,不知道心里打得什么主意。
邓禹渡河西进已近两月,却依旧停留在大河西岸,龟缩在夏阳附近,寸步未进,这与他当初的战略设想差得太远,不仅他自己不满意,就连皇帝刘秀也屡屡来信,催促进兵。
公乘歙和田况军都属于坐地户,粮草就在当地解决,运输起来比较方便,唯独邓军是客军,只能从河东跨河运粮,水陆辗转,十分费力,因此他急于进兵,想先占据一块稳固的根据地,就食于当地。
邓禹前进不得,决定先集中兵力解决粮道问题,占据芮乡,或许可以之为据点继续南下。于是他为军师将军左于增兵一万五千,命左于进兵芮乡,先掘了乌氏义从的巢穴。
左于率军两万南下,进抵芮乡城下。芮乡城小,城内只有步卒两千,加上一千乌氏义从,三千人守着一座小城,在两万人的猛攻下,据城力守,形势很不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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