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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下九九
王虎觉得这平静很不寻常。
此时伪汉十万大军在新安城下,全靠从邙山口运粮过去,按理说这条路如今应该很繁忙才对,可是他派出的哨骑打探的消息都是,周围没见到任何车辆。
终于有一队哨骑送回来不一样的消息,平仓附近有军队驻扎。
王虎稍微松了口气,这才正常,若是没有兵驻扎,那就太不正常了。
可是一听哨探说平仓兵马不多,看样子不过一千人左右,王虎的眉头又拧了起来。
他手下的将领们兴奋起来,一致叫着要进兵,吃掉平仓的这支部队。羽林军五千人,敌军只有一千人左右,平仓只不过是个村镇,又不是要塞城堡,按实力来说,羽林军是可以吃掉这只队伍的。
王虎想了想却拒绝了。他的任务是袭击孟津,不是消灭敌人,不惊动敌军最好,实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才可与敌接战。
等到静下来,王虎细细地一琢磨,却越想越不对劲儿。
这么一个战略要冲,运粮的要道,竟然只派一千人守卫。这相当于不设防,敌军只要数千人,便可将其全歼,直扑孟津渡口。
他怎么想怎么觉得平仓的这一千人好像是挂在钓钩上的鱼饵,等着他去叨、去咬、去吞钩。
王虎下令向东行军,远离平仓,慢慢接近邙山,贴着邙山口的东部边缘行军。
因邙山口西南方向是通往新安的大路,向东行军应该是相对安全的。紧贴邙山行军,是因为一马平川的地带容易遭到骑兵突袭,但是接近山区,骑兵的作用便会减弱,万一遭到袭击,羽林军可以依山而守。
王虎并没有带兵向北出邙山口,而是在半路停了下来。因为哨骑来报,发现了敌军踪迹,有一支数千人的骑兵正在自西向东行军,离他们不过二十里远。
二十里对骑兵而言转瞬即至,长水营的五千步兵便是要逃也来不及了。数千骑兵对五千步兵,便是强悍如王虎,也不敢与对方硬碰。
他立即下令军队进驻附近的朱村,构筑工事,准备防守。
朱村是一个小山村,东、北两面靠山,西、南向着平地,村里一条小河穿过,可以提供军中人马饮用。
羽林军刚挖了一道壕沟,栅栏竖起一半,便听轰隆隆声响,敌军大队人马杀了过来。
敌骑毫不停留,即刻发起进攻,骑兵催着战马,向朱村冲了过来。
羽林军将士依着村里的房屋,山上的树木进行防守,两边的山坡上也伏了强弩,弓箭手列成队,聚集在山坡之上。
骑兵在村头往来驰突,寻路上山,这时山坡上、屋顶上强弩突发,骑兵应声而倒。
弓弩手一轮齐射,敌军倒下一片,不一会的功夫,便损失了数十人。敌骑便拨转马头,退回去了。
王虎知道,这只是先头部队的试探,更大规模的进攻在后头。
他立即驱赶着军士及村民挖掘深沟,砍伐树木,堵塞在必经之路上,很快便构筑起一道简单的防线。其中心意旨便是延缓敌军进攻速度,使其更长时间地停留在我军弓弩的打击范围之内。
士卒们还没来得及歇上一歇,第二轮进攻便来了。
依旧是骑兵,比刚才的人数要多出数倍,黑压压地狂奔而至,声势浩大。
战马踏过溪水,激起浪花,马背上的骑兵挥着环刀,砍开身边的枝枝杈杈,开出进村的道路。
山坡上的强弩开始发射,远远地对敌军进行杀伤。长枪似的弩箭轻松穿透战马的身体,让它在高速奔跑中疾摔出去,将后背上的骑士甩出几丈开外。
弩箭愈疾,战马愈快,他们要迅速冲过这段距离,接近敌人,开始屠杀。
可是骑兵们冲到近前,却被村头的壕沟、树木所阻,一时间不能前进,只在村子的房屋间往来奔突,寻找道路。
这时他们已进入弓箭手的射程,羽林军当然不会客气,随着将领们发射的命令,箭矢一片一片地泼洒下来。敌军不断有人倒下,人马拥挤在一处,纷纷丧命在羽箭之下。
第二轮进攻又很快被打退,之后进入一个漫长的平静期,直到天黑。
王虎让士卒轮流休息,他自己则带人守夜,摸黑还在构建着防御工事,到了第二天天亮,敌军意外地没有进攻,只是在不远处扎下营来,派少量骑兵往来巡视,看样子是想把他们困死在这儿了。
而敌军的数目在不断地增加,只一天的时间,便有数支人马汇入敌营,等到了傍晚,王虎爬上山去眺望,看着那密密麻麻的营帐,他估计敌军已有四五万人,其中骑兵大约有六七千人。
看来敌军真是下了血本,要把他摁死这儿。
羽林军长水营困守孤村,面对十倍之敌,几乎没有幸免的希望,只有指望苏茂的大军来援了。
苏茂应该是在他们之后一天出发,按行程今天应该到邙山口附近了。
长水营将士又度过一个平静的挖壕沟的日子,等到第三天的时候,他们的工事已经很坚固了,王虎自信就是有数万军队来攻打,他们也能守上十天半个月。
可是等到太阳高高升起,眼看要到晌午,敌军依旧没有来。
王虎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他们也是在等待援兵?
他又登上山顶,向远处的军营眺望,见敌营中进进出出,似不停地调动军马。骑兵、步兵,一队队不是向着他们开来,而是向山外走,向南走。
怎么回事?怎么都走了?难道敌军不是要把他们全歼在这儿吗?怎么反倒要离开?
王虎心中电光火石地一闪,他突然明白了。敌人这两天确实是在等援军,在等他们自己的援军,也是在等他王虎的援军。他们要消灭的不止是羽林军长水营,而且还有苏茂的后续大军!





牛吏 第221章 220.奇迹逃生
王虎看着敌军的动向,这意思是要困住他,以他为诱饵,等待苏茂来援,再以优势兵力把援军全部歼灭。
那么今天敌军纷纷向山外走,说明苏茂已经来了,他们正加紧赶去战场,要全歼苏茂的四万大军!
按对方的兵力,这个结果是很可能达成的,不只是因为对方的人数优势,更因为他们那数千骑兵,幽州突骑!
虽然他们在骑兵的攻击下毫发无伤,但不能因为这个否认骑兵的战斗力,因为骑兵不是用来攻坚的,而是用来冲阵的。
在一马平川的伊洛平原上,幽州突骑可以发挥最大的威力,摧枯拉朽地将苏茂军冲垮,当初击溃任尚的三万精兵,幽州突骑不过出动了四千。
而苏茂覆灭后,大军再回头来对付他,那时也许不用攻击,只用困就把他困死了。因为王虎这次出来,只带了八天的军粮,而现在已经五天了,军粮已消耗过半。
王虎猛然觉得自己已陷入绝境当中,好像无论如何也逃不脱眼前的困境。他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多想结果,现在应该赶紧想出路,想法子,而不要浪费时间去担忧害怕。
趁着外面全力对付苏茂,没心思理他的机会,他可以率军逃离,前面的路都被封死,他只能逃进背后的大山。
王虎向身后望了望,那是连绵起伏的邙山,他想着是不是可以带着弟兄们奋力爬过山顶,钻进邙山之中,再慢慢寻找回洛阳的路。
王虎的思绪已经飘进了山里,虽然他不像任尚对邙山那么熟悉,可能会在山里迷路,但是总能找到山里人带路,虽然他只有三天的粮食,可山里有果子,有山泉,总能让他维持裹腹。
王虎的命令已经到了嘴边,却猛醒过来。他一直想的是逃离,却从来没有想过战斗,他逃走的前提是苏茂军的覆灭,汉军的失败,却从来没想过汉军也可能会胜利。
也许苏茂军正在浴血奋战,也许幽州突骑也无法冲垮汉军的阵线,也许苏茂还在盼望着他能回军,与他夹击敌军,也许任尚已经绕到孟津渡,烧毁了敌军的粮草,也许洛阳还会派出更多的兵马来救援。
现在还在战争之中,胜负未分,他竟只想着失败,只想着逃跑,这是临阵脱逃!是军人的耻辱!将会把羽林军长水营永远烙上耻辱的印记!
王虎心中涌出强烈的羞耻感,虽然他只是想,还没有去做,但这已让他感觉羞愧难当。
他不能做这样的事,他是长水营的统帅,代表着羽林军,他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涧桥之虎”!
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红通通的,上面仿佛还带着景丹的鲜血,那是幽州突骑的鲜血。他曾经打败过那支强悍的骑兵,突骑也是人,也会溃败,也会逃跑,与别的军队没什么两样,突骑也会失败。
他为什么不能再次打败他们呢?
王虎大踏步地下了山,回到朱村,下达了命令:“睡觉,睡得足足的!吃饭,吃得饱饱的,养精蓄锐,准备战斗!”
当天深夜,天地间一片寂静,山中的狼嚎声偶尔传来,为黑夜更添了一抹漆黑。王虎亲率三百敢死队,顺着北面的山脊摸黑向前,脚踩在枯枝上,发出咔嚓的声响。
没有人说话,三百人向着山脚下敌军大营里几点微弱的火光埋头前进。地面坑洼不平,不断有人摔倒,旁边的人默默地伸出手去,将袍泽拉起来继续前行。
走了半个时辰左右,敢死队慢慢溜下山坡,接近了敌营,那连绵不断的帐篷里好像有数万兵马,可王虎知道,他们大半已拉出去与苏茂决战,敌营中也许只有数千人。
王虎下令众人稍作休息,然后他站起身,那柄长长的斩马刀已提在手中,他从嗓子里低低地吐出一个字:“杀!”
三百人呼啸着冲进敌营,将遇到的敌军一刀搠翻。他们将火把丢向面前的帐篷,燃起冲天的火光。
敌军开始混乱,士兵们跑出帐篷,却见一个个煞神似的黑衣人,提着长长的斩马刀,在营地中横冲直撞。一个将领站在大旗之下,挥着刀,召唤着他的士卒,王虎冲上去,一刀将他劈为两段,上下半截分别落地,这情景如此惨烈,吓得他身边的士卒惨叫着逃走。
王虎也不辨方向,只向人最多的地方杀去,斩马刀扬起,就是一片血光,他像一头猛虎冲进羊群,所过之处,残肢乱飞,血流满地。
“敌袭!敌袭!”
“结阵,快结阵!”
“涧桥之虎!”
这时,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响起,朱村里的羽林军长水营将士全都杀了出来。
他们一直准备着,等到敌营火起,便冲出村子,冲过小溪,一齐呐喊着杀进敌营。
本来混乱的敌军更乱了,三百人只是大宴前的音乐,五千人冲进来便是饕餮大餐正式开场了。
当夜,连绵十几里的大营一片火光,惨叫声不断响起,士卒们四处逃蹿,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
等到天蒙蒙亮时,战场上已恢复了平静,营中只剩下遍地的鲜血,一地的尸体,还有伤兵们痛苦的呻吟。
这一战,羽林军长水营以五千精兵,袭夺敌军大营,斩杀两千余人,敌军自相践踏而死者或许更多。
王虎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冲出孤村绝地,将大旗插在邙山口。
然而这不是结束,而只是开始。
王虎此时又面临一个选择,是向南与苏茂夹击敌军,还是向北冲向孟津渡,直接去烧敌粮草。
他知道,此时不应在此地停留,而应该马上走,不管是向南,或是向北,都应该当机立断。
王虎决定向南。
此时羽林军长水营已在明处,失去了偷袭的隐蔽性,若是向北,不等他抵达孟津,便会被幽州突骑追上,他的步兵速度无法与骑兵相比。即便他抢先抵达孟津,想必那儿已有了准备。
王虎率军向南疾行,天光大亮时遭遇了敌军,这是一支一万余人的步兵,与长水营迎头相遇。
两军接战,激战半个时辰,又有一支步兵赶到,依旧是敌军,人数比方才那一队还要多。两支敌军合兵将长水营团团围住。
长水营此时的情景比在朱村时更遭,这里一马平川,无所凭籍,没有村落,没有山坡,是真正的死地。
王虎令士卒将车挡在外围,结成一个圆形的阵势,每车上有弩兵、长兵若干,车阵中心是弓箭兵和刀盾兵。
以车结阵是汉军的传统战法。当年卫青与伊稚邪单于进行漠北之战时,便是以武刚车环绕为营,以强弩大量射杀匈奴骑兵,再遣轻骑出战,从侧翼突入匈奴军。李陵以五千步卒出塞,遭遇匈奴单于主力,也是以车结阵,强弩居中,大量射杀匈奴骑兵,直至在十倍骑兵包围下矢尽而降。
王虎面对数倍之敌,以车阵拼死相抗,士兵们都杀红了眼,每个人都变身为勇猛的豹子,给敌人造成重大杀伤。
这时敌军还在源源不断的赶来,一个时辰后,又来了数千骑兵,开始冲击车阵。
随着敌军越来越多,王虎的心慢慢沉向谷底,大量敌军赶来,只有一个解释,南面的战争结束了,苏茂军覆没了。
那么如今长水营已是真正的孤军了。
王虎没有空闲去思考胜利还是失败,他只是挥舞着他的斩马刀,端起,突刺,举起,劈下,一个接一个敌军的死亡麻痹了他的神经。他做着这些事,就像是一个铁匠一锤一锤敲打着铁块,又像是木匠一下一下锯着眼前的木料。
杀戮是他的职业,被杀是他的归宿。
他看着敌军在弓弩的打击下一片片地倒下,没有欣喜,他看着袍泽在身边被敌军的长矛捅破了喉咙,没有悲伤。不要轻易被别人的下场触动,也许下一个就是他。
大将难免阵前亡,他没什么好抱怨的。
如今大军溃败,只余他这一支孤军,在十倍之敌的围攻下作殊死一搏。他知道今天这一关过不去了,没有援军,没有人来救他。
长水营如果要逃出生天,除非出现奇迹,可奇迹是很难出现的。
但奇迹也是确实存在的,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降临。在所有羽林少年都绝望的时候,奇迹出现了。
敌军退了。
敌军的来去就像是海潮,来时是一波波的,退时却是轰然而去。完全没有征兆,敌军一下子就撤退了,退得干干净净。
羽林军长水营死里逃生,王虎甚至来不及清点杀伤,立即下令回军,疲惫的将士们疾行军奔回洛阳。
一直等进了洛阳城,王虎才知道,苏茂确实接近了邙山口,在那里遇到了大队敌军,两军展开一场遭遇战,激战正酣时,数千幽州突骑从侧翼突入苏茂军,直接造成全军崩溃,苏茂一路溃逃回到洛阳,身边只剩下三千人。
又是一场大败,与去年任尚的大败如出一辙,洛阳又损失四万兵马。此战唯一的亮点是羽林军长水营以少胜多,夜袭夺营,歼敌五千。不知是为洛阳军挽回了些颜面,还是让洛阳军更加丢脸。
如今这场战役尘埃落地,洛阳城又一次尝到失败的滋味。
但是这战场上还有一点悬念,那就是:任尚哪儿去了?
任尚带领两千偏师,绕行邙岭道,出发距今已经好几天了,一直渺无音讯,如今他到底在哪里?




牛吏 第222章 221.生死时速
建武汉军主帅吴汉恼羞成怒。
他精心设下了圈套,以平仓为诱饵,在运粮必经之路上布下天罗地网,专等敌军上钩,而他和岑彭兵分两路,岑彭带兵马继续围困新安,他则亲率大军六万在邙山口西南二十里以逸待劳,专等洛阳军上钩。
他的计划成功了。先见到王虎军的时候,建武汉军蹑其后,追着将其困在朱村,然后集结部队。正想将这只队伍吃掉的时候,苏茂大军赶到。
这是一块大大的肥肉,就在他预设的战场,一马平川的伊洛平原上。于是他留下八千兵马看住长水营,将其堵在朱村。自己则率大军出击,聚歼苏茂大军。
还是传统战法,步兵正面对决,突骑侧翼强突,敌军大乱,苏茂军没有坚持多久就崩溃了。突骑逐着败兵,一路追杀,几乎全歼敌军。
当他挟着胜利之威回军朱村的时候,意外地发现,羽林军长水营竟然歼灭了留守之军,南下迎敌,两军正好遇上。
这是一个意外,他没想到王虎敢于出击,也没想到他的精锐在长水营面前如此不堪一击,八千人堵不住五千人,竟然被全歼了。
敌军主帅是传说中阵斩景丹的“涧桥之虎”,他在羞辱幽州突骑之后,又一次侥幸获胜,在自已的功劳薄上写下重重的一笔,也在吴汉的伤口上大大地撒了一把盐。
景丹和吴汉都是幽州突骑的代表人物,景丹曾是上谷郡长史,吴汉是渔阳郡安乐县令,两人几乎同时投入刘秀麾下,并肩作战,颇有交情,景丹之死,不只是他个人的悲剧,也是幽州突骑的耻辱。
仇人相遇,分外眼红。
吴汉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股不知死活的敌人撕碎、吃掉,平息愤怒,洗雪耻辱。他要杀死“涧桥之虎”,用他的血祭奠景丹的在天之灵。
没有任何悬念,六万大军将长水营团团困住,轮番冲击,没料到敌军顽固异常,几轮冲锋下来,吴汉麾下死伤累累,敌军却岿然不动。
这数千人的小部队竟好似比苏茂的大军更加难啃,一不小心就会崩坏牙齿。
吴汉勃然大怒,亲自督军,幽州突骑冒着矢石向敌阵猛冲,眼看那个小小的圆阵开始动摇,胜利的天平倒向建武汉军。
可就在这时,北面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孟津渡遭遇夜袭,暂放在渡口准备运往前线的粮食以及泊在渡口的粮船被敌军烧毁。
吴汉大惊,立即下令回军,全军迅速撤离,火速赶往孟津渡。
孟津渡不只是粮食转运的枢纽,还是吴汉十万大军的后路,是后方粮仓河内郡的门户,建武汉每次从河内出兵,必要经过孟津,反过来说,洛阳军若要北上进攻,通过孟津可以直抵河内。
如今孟津渡被袭,不只是粮食被毁,而是吴汉大军后路可能被切断,后方的河内郡可能遭到攻击。
敌军人数不知有多少,若是他们乘势渡河北上,会深入建武汉腹地,将战火烧到刘秀的老巢去。整个战场的攻守之势将会逆转。这是了不得的大事。
吴汉立即下令:“全军向孟津进发,突骑先行,步兵在后,限突骑一个时辰抵达,步兵入夜时抵达。逾期不至者,军法处置!”
这是一次疯狂的行军,出发地距离孟津约九十汉里,也就是后世的七十多里,在当时的路况和马匹维护条件下,几乎要玩命地跑才有希望按期抵达。
突骑狂飙于路上,不用管是哪一部,只管跑就是了,掉队的根本没人理会,后续部队还有许多,随便跟一队走就是。
骑兵们拼命抽打着胯下的战马,一气不歇地跑了九十里路,陆续抵达孟津渡。
虎牙将军盖延抵达时,大司马吴汉正光着上身,手持鞭子,亲自鞭打一个渡口小吏。
那小吏身上遍布血痕,双手抱头,在地上哀嚎翻滚,一边连声讨饶:“有两万?哎哟可能更多,大将军,黑夜里实在看不清啊!”
原来吴汉回军后追问敌军来历,小吏什么也说不清楚,不知道敌军从哪儿来,有多少人,只见他们来了就烧就杀,天亮时岸上、船上粮食尽毁,敌军便撤了。
盖延上前劝道:“大将军,何必与一小吏发怒?”
吴汉这才放下皮鞭,说道:“这群废物,被敌军一锅端了,居然什么也不知道!幸好对面渡口传来消息,并未有敌大军渡河,大河上亦未见有敌船踪迹。看来敌军只是一只偏师,人数不多,未趁势进军河内。只是军粮被毁,我心中气愤难平,定要找到这支敌军,让他们有来无回!”
盖延道:“我军中一吏是偃师人,据他说邙山中有数条小径可以穿过,在偃师附近就有邙岭道,可容骑兵通过。敌军必是穿越邙山而来。”
吴汉怒道:“该死!邙山以南偃师、缑氏等地都驻有重兵,竟不知敌兵动向吗?”
盖延道:“我想敌军不会超过三千人,必是十分熟悉路径,寻机进山,当地驻军没有察觉。末将愿领一千突骑,从邙岭道穿过邙山,若能追上敌军,当就地全歼之,若其未走邙岭道,而是早早进入邙山,末将便与偃师、缑氏之军一道,在邙山以南各路口堵截,务要令其有来无回,以雪今日之恨!”
吴汉道:“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出发!”
于是集合已抵达的突骑一千人,换了马匹,立即向东追去。追出二十里,便有斥候来报:“前面的村民说,一大早有一支军马经过,向东去了。”
盖延知道追对了方向,派人向吴汉回报,又催着全军加速前进。
一路上不断有敌军的消息传来,果然敌军是向邙岭道方向去了。
道路虽算平坦,但并不是邙山口那种平整宽阔的大道,路面颇多坑洼,影响行军的速度。据盖延推测,这个路况,入夜时可以抵达邙岭道。而按照斥候的回报,敌军比他们早走了大半天,步兵与骑兵的速度虽然差距很大,但是敌军若是强行军的话,恐怕会比他们先进入邙岭道。




牛吏 第223章 222.连夜追踪
任尚看了看西边的太阳,再有一个时辰就要黑天了,大军离邙岭道还有十几里,在加把劲便要进入邙山了。
士兵们都很疲累了。这些天他们一直在行军,翻山越岭,长途奔袭。前几天还睡了觉休息了一下,从昨天一早到现在,全军便一直在急行军,跑到孟津渡,鼓足所有的力气打了一仗,烧了敌粮,怕被敌军困住,没敢稍作休息就踏上归程。全军的体力都到了极限,好像是一直崩紧的弓弦,一不小心就会繃断。
任尚打算从来路回去,那是一条熟悉又相对好走的路,可以最快的速度穿越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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