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海芋粥
穆淮从她身后圈住她腰身,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对于已经做了父皇一事,朕感受得还不是很真切,月儿可愿意让朕看一看?”
穆淮说着,手掌轻轻落在她尚平坦的小腹上,掌心的温热隔着薄薄的中衣印在她肌肤之上。
旖旎不言而喻。
姜宁灵面颊不由得烧了起来。
第68章 月儿
半晌, 姜宁灵才憋出一句道:“陛下,陈太医说了,臣妾腹中的孩儿月份尚小, 忌.行房事。”
话音刚落, 便听得耳边穆淮低低地笑声:“朕只说看一看, 月儿想到哪里去了?”
说罢,又状似恍然般道:“莫非月儿想……”
话只说到一半, 姜宁灵便挣开他直直往前走去, 并不想听他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明明是他先说些旖旎的话,怎的在他嘴里过了一遍, 倒变成是她在勾.引了?
刚踏出去一步,便被穆淮握着手腕重新拉回怀中,又旋转了身子, 同他面对面相望。
二人呼吸渐渐相缠。
穆淮略略俯下身来,姜宁灵僵了身子, 却忍住想要往后退半步的动作。
穆淮距她不过毫厘,周身被熟悉的龙涎香包裹住, 让她不由得放松下心神, 恍惚间姜宁灵目光已不知飘到了何处去。
可过了好半晌,轻柔的触感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姜宁灵有些疑惑抬眼看他, 就见穆淮勾了唇角,顿时明白这人定是故意的, 为的就是看她何时会沉不住气抬眼去看他。
而二人眼下这般姿态,姜宁灵抬眼去看的动作,看着极像是催促。
她抬眼看去, 见穆淮眼中带着显而易见地笑意,便知他定是故意的, 顿时有些恼他这样逗弄,张了口正要说话,却被穆淮俯身吻住了唇。
却不过一触即分而已。
姜宁灵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怔愣了一下,他离开得极快,仿佛方才只是她的幻觉。
姜宁灵顿了一顿,正要继续方才的说话,却又被穆淮俯身点住了唇。
又是一触即分。
姜宁灵觉得这人是故意的。
连着被打断两次,她虽不想再同穆淮说些什么,却也试探着张了口,果然,朱唇又一次被点住。
他就是故意的。
明明同她极近,却还要离着若有若无的距离,让她看出他那些逗弄的心思,却又不给她开口质问的机会。
姜宁灵没了脾气,不欲与他多言语,只定定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渐渐地似乎有什么变得微妙了起来。
被穆淮这样看着,姜宁灵只觉浑身都有些不自在,正想要往后退一步,却觉穆淮的手滑到了她腰间,一勾一挑,腰带便散了开。
她只着了一件中衣,此时衣带松散开来,虚虚贴在身上,几乎遮掩不住。
姜宁灵下意识便抬手去掩衣襟,手伸到半空中却被穆淮一把握住,接着,便被他温和却又不容抗拒地压了下去。
此时此刻,姜宁灵才明白穆淮方才说的想看一看究竟是什么意思。
轻软的中衣被沿着肩线挑了下去,姜宁灵站在他面前,如同一枚剥了壳的白煮蛋一般,不由得涌上一股恼人的羞耻感来。
正想将衣衫拢回去时,却又被穆淮轻巧地压制住动弹不得,姜宁灵无法,只得瞪他几眼。
美人琉璃眸中带着隐约的水雾,这样一眼不仅没有丝毫威慑力,反而似娇似嗔,让穆淮心中更柔软几分。
姜宁灵无法,只能任他从头到脚看了个便。
纤秾得度,腰肢依旧纤细。
方才太医已极笃定地说她已有身孕月余,可穆淮看着姜宁灵细腻平坦的小腹,那种不真实感依旧隐隐约约。
一想到她腹中已然有了一个小生命,穆淮便心中微妙。
他这般想着,便不自觉伸出手去,指腹在其上轻轻摩挲。
穆淮是习武之人,手指上有拉弓御剑磨出来的薄茧,落在姜宁灵腰腹之上,有些微麻的痒。
见她有些微地僵硬,穆淮明知故问道:“怎的了?”
姜宁灵恼他这没脸没皮地模样,却也并不真的生气,只转了话头道:“有些冷。”
天气并不凉,且汤池里蒸腾着热气,屋内暖融融的,何来冷一说?
穆淮却只顺着她的话道:“去汤池里便不冷了。”
姜宁灵沿着池壁坐下,热水浸没身子,只觉周身的乏意都缓解了不少,不由舒服得喟叹一声。
穆淮没再故意做着什么动作,姜宁灵便也不理会他那么多,倚在石壁上闭目养神。
却总觉有一道视线落在自个儿身上。
姜宁灵抬眼看去,果然同穆淮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穆淮却不躲不避,见她望过来,反倒挪了位置,同她更近几分。
“月儿可知朕在想什么?”
姜宁灵睨他一眼,摆明了懒得猜他心思。
穆淮也不甚在意,继续道:“朕想起你入宫第一日时的模样。”
入宫第一日,自然是他二人大婚那日。
姜宁灵记得很清楚,她当时心中怀揣着许多不安,却义无反顾地入了宫门。
眼下想来,她竟不知当年孤注一掷的勇气是从何而来。
见她显然被勾起了往事,穆淮笑道:“月儿在想什么?”
姜宁灵微微叹了一口气,并不打算同他隐瞒心思,直言道:“臣妾在想,若是能重来一回,臣妾定不会踏入宫门了。”
“姜家即便落没,百年基业也仍余威望,臣妾挑一个本分的青年才俊,同他相敬如宾,他若是对臣妾不好,臣妾有父兄护着,大不了一纸和离书,落得自在逍遥。”
姜宁灵原是感慨如今入了宫门,想回头都无退路,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穆淮听得她这番话,却是沉了脸色。
姜宁灵话音一落,便觉被环住了腰身,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天旋地转一阵,再回过神来时,已经跨.坐在了穆淮身上。
穆淮低头在她月匈前丰腴上咬了一口,隐隐带着惩罚的意味。
“月儿还想嫁旁人?”
姜宁灵吃痛,拍了他一巴掌将人给推开:“都说了若是重新来过,那时陛下与臣妾许多年未见,陛下也并不知臣妾年少时同陛下的渊源,于陛下而言,臣妾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江上月 第64节
“再者,最来时时臣妾并未在陛下拟定的宫妃名单当中,若是臣妾不去央求父母兄长,便也没有往后种种了,为何嫁不得旁人?”
姜宁灵越说自个儿便越明白,若非她一开始的“死缠烂打”,她同穆淮极有可能毫无交集,而眼下她却是被穆淮扣在身边,走也走不得。
想来还真是奇怪。
穆淮听得姜宁灵话语,心中不由得泛上些许酸楚,又泛出许多怜惜,将人拥入怀中道:“月儿说得对,从前是朕混蛋。”
往后……
穆淮很想说些承诺的话,又觉随口道来听着并不令人信服,良久才缓缓道:“往后,朕将你放在心里。”
简简单单一句话,语气却再认真不过。
姜宁灵听出其中郑重的意味,却不想将他这句话认真记在心里。
她不敢了。
若是不要求太多,平平淡淡做一个皇后,倒也使得。
见姜宁灵神色,穆淮便知她并未听进心里去,不过一句情话能表述的实在太浅,穆淮也并不指望姜宁灵能因一两句表面的话而改观,便并不纠结于此。
二人之间一时安静下来。
穆淮垂首在她颈侧,一只手在她背后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好似在给猫儿顺毛似的。这羽毛似的力道让姜宁灵有些痒,却又莫名放松下来,热气蒸腾间,浑身都松懈了不少。
又过了一阵,姜宁灵忽地想到一事,有些不解地问道:“陛下既然已经知晓臣妾小字,为何从来不唤臣妾疏月?”
穆淮将当年之事捋了个明明白白,却在明晰她身份之后,依然唤她“月儿”,至于“疏月”这个名字,从未在他口中出现过。
姜宁灵属实有些好奇。
穆淮没料到她会问这个,半晌才沉声道:“你先前告诉朕你小字唤做月儿,朕唤习惯了,便不改口了。”
这话听着倒像是借口。
姜宁灵挑了眉,并不相信他这番说辞。
见她鬼精灵似的,穆淮无奈一笑,知晓糊弄不过去,只得向她剖明他那隐秘的私心。
“你父母唤你疏月,你兄长唤你疏月,你的好友也唤你疏月。”
“可是只有朕唤你月儿。”
“这天下里有许多人唤你疏月,但你是朕一个人的月儿。”
“你是朕的月儿,朕也想让你只做朕的月儿。”
几句话下来仿佛绕口令似的,可其中的独占欲却不言而喻。
姜宁灵一怔,显然没想到这简简单单一个称呼下竟然藏着穆淮这样的心思。
而她并不反感。
待从浴池中出来,窗外已暮色沉沉。
姜宁灵虽能拿太医的话挡着穆淮,却在今日才明白,穆淮的法子实在是多得很。
躺在榻上没多久,姜宁灵便睡意来袭,可穆淮却好像半点儿也不困似的,非得同她说些话。
姜宁灵含含糊糊的应了,却并未往耳朵里去。
见她一副累极了的模样,穆淮无奈一笑,便不再多言,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拉过锦被也睡了。
穆淮原是想同她说一说选秀一事,正巧她身孕,便能借皇后安胎的由头将这一回的选秀给推了。
只是那陈国公主破有些麻烦,穆淮原想着将其许配给宗室,可他夺位时几乎是踩着兄弟的尸骨上去的,如今并未有适龄的宗亲能同陈国公主定亲。
穆淮大略有了打算,便将姜宁灵拥入怀中,睡下了。
原以为这事尚不着急,可第二日穆淮便接到消息,说陈国公主已经启程往燕国来了。
第69章 思悠
翌日早朝, 穆淮以皇后有孕为由,取消了这一回的选秀。
一些人虽心中依旧希望穆淮能依照祖制,但选秀本就是为了开枝散叶, 如今皇后有孕, 那些还没定数的秀女哪有中宫嫡子重要?劝说了两句, 见穆淮态度强硬,便也作罢了。
至于那些想借机送女儿入宫以荣耀家族的人, 见穆淮如此重视皇后腹中这个孩子, 便明白如今皇后正得宠着,若是这时将族中女子送入宫, 只怕要被冷落好一阵,且皇后这一胎月份尚小,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无人能知晓, 若皇后腹中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只怕那些新入宫的秀女都要被牵连一二, 便也歇了心思。
选秀一事顺顺当当地取消了,穆淮还未高兴一二, 下了朝便听到消息说陈国的公主已经启程了。
秀女一事好办, 可陈国公主以和亲的名义、带着丰厚的嫁礼大张旗鼓地过来,总不能将人原封不动地退回去。
只要穆淮还不想同陈国撕破脸, 这公主燕国就得收着。
而陈国一直安安分分,既不多事, 也不碍事,的确不必为此而发动战事。
穆淮正为陈国公主一事头疼着,又听得消息说, 游牧部落见陈国送了公主过来,也跟着送了一位公主。
颇有些不甘示弱的架势。
穆淮得知这消息时, 正巧在永安宫用膳,对上姜宁灵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心情复杂得很。
“陛下真是艳福不浅。”姜宁灵睨他一眼,轻飘飘说了一句,便继续低下头用汤。
她分明并未显露出半点不开心的情绪,穆淮却偏生有一种做错事被抓包都错觉,见姜宁灵一碗汤见底,便又为她再添一碗,解释般道:“荣王世子已到了适婚的年纪,府中也无侧妃侍妾,是位和亲的极佳人选,月儿意下如何?”
荣王同先帝一母同胞,性子宽厚温和,当年穆淮夺位时,荣王并未如大部分人所料,偏帮当时极受宠的四皇子一派,只说忠于皇帝。
于穆淮而言,荣王不偏帮,便是最大的帮助,穆淮素来也颇为敬重这位长辈,也知晓这位荣王世子与京中某些花拳绣腿的纨绔不同,的的确确是位青年才俊。
姜宁灵知晓穆淮敬重荣王,便道:“荣世子的确是位极佳的人选,只不过和亲事关重大,想来陛下也得问一问荣王极荣世子的意见,免得伤了和气。”
穆淮闻言一笑,握住姜宁灵一双柔荑道:“月儿深得朕心。”
听得穆淮语调轻缓、仿若话中有话的一句话,姜宁灵不由得面颊染上一抹粉色。
自从那日穆淮说明他为何要一直唤她“月儿”后,再听得穆淮这咬文嚼字一般唤出的“月儿”二字,姜宁灵便不由得有些别扭。
见穆淮眼含笑意,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姜宁灵便想着将手从他掌中抽出来,谁知挣了挣却没挣开,穆淮眼中笑意却愈发明显,姜宁灵深知他是故意,便转开话头道:“陈国那位思悠公主若能与荣世子成一段姻缘,也是好事一桩,那游牧部落的那位五公主,陛下又如何打算呢?”
说起这个,穆淮也很是头疼。若将荣世子与思悠公主凑成一段姻缘,那游牧部落的五公主便没有了合适的婚配人选,其余宗室子弟要么是身份不够,要么是年岁不符;反之亦然。
思虑无果,穆淮便不打算继续做这些无用功:“船到桥头自然直,且等五公主入京再说。”
听得穆淮话里话外都没有让那两位公主入宫的意思,姜宁灵便也不主动揽活儿,且听他安排。
陈国在燕国东面,那位思悠公主又带了大量的珠宝玉石绫罗绸缎做嫁妆,一行人马脚程极慢,可脚程再慢,也有入京的这一日。
饶是穆淮并不多想见这位和亲公主,却还是做足了面上的功夫,入京不久便宣人入宫觐见。
只是这回与上回锦嫣初初入宫时不同,思悠公主此番面圣,姜宁灵也在勤政殿内一道陪同。
陈国公主与使臣在来时路上便听闻了姜宁灵有孕的消息,又见姜宁灵也在,便知晓她在穆淮心中的地位,对她自然又多几分恭敬。
思悠公主此番入宫,不过是穆淮让人走个礼数,只略说了几句话便算走了个过场。
穆淮在与使臣做这些面子功夫时,姜宁灵便在一旁打量那位思悠公主。
起先不过是百无聊赖不知看何处才多看了几眼思悠公主,可姜宁灵越看,便越发觉得这位思悠公主有些古怪。
这位公主容貌清秀,年纪看着比她要小一些,端坐在座位上,瞧着略有些拘谨,可姜宁灵越看,便越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来。
若说那思悠公主只是有些拘谨的话倒也正常,可姜宁灵瞧着瞧着,只觉得那思悠公主怯怯的,竟像是有些怕。
这便有些说不过去了,即便此番和亲非思悠公主的本意,可也不至于怕了穆淮才是。
姜宁灵这般想着,便愈发对思悠公主起了兴趣,索性一直瞧着她。
姜宁灵目光未曾遮掩,思悠公主很快便觉察到了有人在看她,下意识地一抬眼,与姜宁灵的目光装了个正着。
见对方发觉,姜宁灵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对着思悠公主浅浅一笑。
谁知思悠公主却神色明显慌乱了一瞬,借着才想起回过神来一般,对姜宁灵回以一个微笑,而后便移开了目光。
思悠公主方才的动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已足以让人注意到,姜宁灵又瞧了思悠公主没一会儿,就见她身侧的使臣有意无意地动了动身子,瞬间将她的视线挡去大半。
这一举动反倒让姜宁灵心中疑虑更深了。
瞧着颇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待这些人寒暄完毕,回了驿站后,姜宁灵仍然想着方才的事情,心中不由得有许多猜测。
穆淮一眼便瞧出她有心事,便问了两句。此事不仅关乎穆淮,更关乎燕、陈二国,姜宁灵自然没打算瞒着,尽量客观地将方才她所见描述了一遍。
她并不想让穆淮觉得她是在诋毁那位思悠公主,此事若放在旁人眼中,也许并不觉得有何,但姜宁灵既然身为皇后,这些事情她既瞧见了,以她的性子,自是要说出来的。
至于信与不信,就看穆淮了。
谁知穆淮听了,只淡淡道:“月儿也这样觉得?”
姜宁灵一怔,有些意料之外。
“朕瞧着那公主也有些古怪,便并未提及和亲一事,等暗卫去探查一番再说。”
见穆淮看法与她相同,姜宁灵便少了些顾忌,斟酌道:“思悠公主瞧着,像是不大受宠的样子。”
这话已然是十分委婉了,若是直白些,便该说这公主言行举止都透着一股小家子气。
莫说是公主了,连京中一些寻常贵女的气度都比不上。
而陈国此番送公主来和亲,定是存了讨好穆淮的心思,又怎的会送一个不受宠的公主来让人笑话呢?
姜宁灵心中闪过几个猜测,却还是觉得不要多话的好,便只说了这么一句。
想必在暗卫传来消息前,和亲一事都不会摆到明面上来。
驿站内。
陈国使臣中为首的那位李大人居住的房间内。隐隐约约传来压低了声音的怒骂,还有女子低低地哭泣。只是周围都是陈国使臣的房间,大家似乎都心知肚明着某一件事,这些隐约的声音并未掀起什么波澜,也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
房间内,那位李大人气急败坏地来回踱着步,旁边一人好生劝着,另有一人垂首立在一旁,仿若做错了事的模样,至于伏在地上低低哭泣的女子,赫然是那位“思悠公主”。
李大人咬着牙,来回走了几圈,实在是忍不住,气道:“使唤燕、陈两国,公主怎的能这般任性!”
“陛下看中公主性子柔顺端庄,这才挑她做了和亲公主,想着即便讨不到燕帝多大的欢心,留在燕国也不至于闹出什么错处,谁知这刚入京就、就……唉!不说也罢!”
李大人气得一拂袖子,直叹气。
见李大人这副模样,一旁那垂首而立的男子更是低了头,似乎是想让李大人忽略他的存在。
但那么大一活人站在那里,李大人又正在气头上,该来的还是来了。
江上月 第65节
“之承,我知晓你也是好心一片,可你这样做,不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若燕后觉察出什么,你我都无颜回去见陛下啊!”
若是姜宁灵在此处,便能认出那位唤做“之承”的年轻人,正是在大殿之上动了身形挡住她望向思悠公主的人。
吕之承一脸羞愧地认错道:“是学生草率了。”
说起来,吕之承是李大人在太学亲手带出来的学生,二人之间亲厚得很,此番出使燕国,也是李大人举荐了吕之承,想让年轻人游历一番。
到底是视做半子的爱徒,李大人叹了几口气:“我也只你是好心,情急之下来不及多思虑,只是这事儿,难办了。”
说着,又转向一直泪眼涟涟的女子,问道:“采荷,公主究竟去哪儿了!”
采荷又急又怕,语无伦次道:“奴婢也不知道啊,公主药晕了奴婢,而后和奴婢换了衣裳,趁着奴婢还晕着时便偷偷溜走了,奴婢什么都不知晓啊!”
对于采荷说的话,李大人半信半疑。
抛开旁的不说,光凭采荷的身份,李大人便无法将她的话信个十成十。
采荷并非是自幼便跟在思悠公主身边的宫人,而是陈国皇帝敲定了思悠公主前去燕国和亲后,特意挑了个容貌较为出挑、又会些才艺的女子作为陪嫁的。
至于为何要选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子作为贴身宫婢陪嫁,其中原由再清楚不过。
无非是帮着思悠固宠。
若思悠不争气,采荷也能顶替一二。
若非李大人知晓思悠公主并不是个任人拿捏的主儿,只怕有人告诉他是采荷攀高枝心切,故意劝走了公主,他都信。
李大人越想越头疼,他在燕国并无人脉,想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但他一行人自出发起便摆明了是来和亲的,若拿不出一个公主来,燕国岂不是当场翻脸?今日传召时,李大人急得胡子都揪掉了一把,甚至做好在大殿之上被问责的准备了,却听得采荷提议由她假扮公主,李大人无法,只得采纳了这下下策。
事已至此,也无回旋的余地,李大人长叹一口气,吩咐采荷莫露了马脚,便让众人散了。
殊不知,房中所有的对话,都被暗卫听得一清二楚。
李大人在京中找人不容易,对穆淮而言却是轻而易举,短短几日,便有了眉目。
与此同时,九牧的五公主也入京了。
而这位五公主更是不同凡响,在入京的第一日,便在主街上搭弓射箭,箭羽擦着路上行人的面颊险险掠过。
第70章 南乔
原本五公主闹出的这事儿不会那么快传到姜宁灵面前, 但好巧不巧的是,被五公主一箭射伤的那个路人,是姜煦禾。
姜宁灵听得这消息时, 险些没拿稳手中茶盏。
穆淮以为她是被这事儿吓着了, 安抚道:“朕已派人去瞧过了, 你哥哥并无大碍,只面上被箭羽擦破了一道口子, 也不深, 养两日便好了。”
姜宁灵了解姜煦禾,倒并不多担心他的伤势, 她是更讶异于这位九牧五公主的胆大妄为。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在皇城之中当街伤人,哪怕她是燕国的公主也免不了一番责问, 更何况她是以和亲公主的身份入的京城,却还做出这样的事情。
真不知是性子直率, 还是头脑简单。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