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肖xj
两个人沿着湖边回廊往前走,梁川笑着对单舒说,松开他大的手,扭头看湖泊中盛放的大片睡莲。
“梁先生不嫌弃的话,我就恭谨不如从命了。”单舒抬手为他引路。
宅子占地广,既有地方特色的园林风景也有欧式花园和建筑。
边走边说,不知不觉渐渐远离热闹的地方。
途中梁川摘了一朵开得很漂亮的重瓣月季插在上衣口袋中。
碰到打理花坛和花园的园丁,单舒顺势找他们要了一捧修剪下来的花,有中华绣球,朱顶红天竺葵,以及各种月季。
渐渐地两个人怀里都抱满了花朵。
“等将来我退休了就开一家花店。”梁川摇了摇手里的花束,说。
“哈哈,好啊,那要不我就去种花吧,每天清晨将最新鲜漂亮的花送到你店里面。”
说着两人相视一笑。
“前面,宋家的墓园。”
抬头示意西南角一个立着石碑的地方,单舒说。
梁川问:“要进去吗?”
单舒看了看手里的花朵,说:“反正都来了,正好想去看一位过世的长辈。”
梁川点头,跟着他走进墓园。
宋家这栋宅子,说是宅子,更像是一个大庄园,一家人按照亲疏关系住在一起。
这片墓园已经有好几百年历史,有几处墓地甚至被列为国家文物保护项目。
单舒要去的地方不算远,没走过久,远远看见一个人站在一块空荡荡的平地边。
或许是因为地理环境的原因,头顶落下来的阳光似乎并没能驱散墓园中的阴冷空气。
梁川停下脚步,将花朵递给单舒,单舒走过去,看到宋荣琦站在那片空地边满脸凄凉,泫然欲泣地自言自语着什么。
这里,是放置简临骨灰盒的地方,连一块碑都没有。
单舒对这个舅舅的记忆虽然不多,但印象里是个极为温柔的人,小时候给他折过纸飞机和各种小动物的折纸。
单承曾动过几次将骨灰盒迁移回老家的念头,一直被老爷子阻拦,未能成行,便就只能每年来探望这客死他乡魂魄无法安息的妻弟。
单舒将大捧的花放在地上,双手合十默默祝祷片刻,听到宋荣琦嘴里含糊不清的念叨,“回不去的,回不去的,你还能去哪里呢?”
“说好了要陪我们的。”
“你看,我和她不是都回来了吗?”
“我们啊,无论逃多远,灵魂都被你囚,,禁着,永远也得不到自由!”
注意到单舒,宋荣琦停止神经质的言语,目光落在单舒的脸上,痴痴地说:“我总有种感觉,你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没有离开过我们,对吗,阿临?”
抬手想触摸单舒的脸,被他低头避开,“荣琦少爷,您怎么在这里?”
“我,我——”宋荣琦半疯半傻的,闻言有些迟钝的认真想这个问题。
厌烦 孟浪
“单舒!”
宋荣琦的样子有些奇怪,梁川担忧叫单舒,想催促他离开。
与此同时,后面传来惊惧和神经质的呼唤,“荣琦,荣琦!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妈妈找了你好久!”
却是邹玲玲带着佣人风风火火赶过来。
宋荣琦抬头看着母亲跑到他面前,紧张摸他的手和额头,不停询问:“怎么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谁欺负你了吗?”
“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
说着扭头脸色变得极为恐怖,质问单舒,“是你把他带过来的?你想干什么?”
单舒脸色微沉,张嘴想反驳,站在一旁的宋荣琦捂住剧痛的头,烦躁大喊:“不是他!不是他!”
邹玲玲和单舒都被吓了一跳,邹玲玲甚至还畏惧地后退了一步,显然也在怕儿子发病。
宋荣琦双手抱住头,强忍着痛苦说:“是我自己,我自己走过来的。”
单舒松了一口气,不想跟邹玲玲起冲突,匆匆对两人行了个礼转身走到梁川身边,小声对他说:“走吧。”
邹玲玲和佣人小心翼翼扶住站不稳的宋荣琦,“好好,妈妈不问了。我们回去吧,荣琦,爷爷想见你呢。”
宋荣琦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紧抿嘴唇,冷着脸抬头,冰冷的目光掠过邹玲玲,而后追上前面离开的单舒两人。
走到墓园门口的单舒,这时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对着阳光下默然痴迷望着他的宋荣琦露出一个淡然微笑,张嘴轻轻对他说了一句:“回家吧,荣琦少爷。”
“阿临阿临!”宋荣琦挣脱佣人的手,往前追了两步,被邹玲玲拦腰抱住,“儿子,儿子,你怎么了?你可别吓妈妈啊!”
狠狠打了两个哆嗦,宋荣琦停下脚步,懵懂回头看了一眼简临的墓地,又扭头去看门口已经走远的单舒,脑子再次混乱起来,迷离之中泪水滂沱而下,“晴天落白雨,临水照花人。简临,你为何,独独对我无情?”
离开墓园后,梁川忍不住好奇问,“刚才那位是?”
“算是荣瑾的大哥,他们‘荣‘字辈中年纪最长的一位。常年不在国内,想来梁先生是没有见过的。”
对宋荣琦,单舒自己知道的也不多,没有避讳,简单做了个介绍。
梁川听了后不怎么感兴趣地点点头。
单舒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才十一点,离宴会开始还早,要不要找个地方坐下来喝杯茶,歇歇脚?”
梁川也看了一眼手表,点头,“你是东道主,听你安排。”
单舒好笑摇头,“算不得东道主。那就去我爸爸的院子坐坐吧。”
一路走来,碰到不少前来参加生日宴,在宅子里闲逛的人。
单舒常年为宋荣瑾主办各种宴会,这些人大多见过,认识,见到他跟昌河的老总走在一起,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单承院子外的藤本冰山拱门已经快过花期,颜色惨然的花朵颓然挂在枝头,显得并不好看。
单舒推开栅栏门,随口说了一句:“这几天忙,没来得及收拾院子,梁先生请海涵。”
梁川目光转动打量这座被月季花包围的院子,神色突然一顿,有些不自然的偏头移开目光。
单舒注意到,好奇看过去,却是宋宜湘和简希站在一丛由藤本月季‘樱霞‘搭建起来的花柱下,两人正抱在一起争执着什么,简希用力推开哀求着他的宋宜湘,固执低吼:“别阻止我!你有什么资格!你和他们,他们——”
“简希?!”
有外人在,单舒不得不出声提醒那两人。
简希神色一顿,迅速收敛脸上疯狂的神色,扬起不自然笑容,“单舒,你怎么回来了?”
“带客人过来坐一坐。”单舒请梁川进院子,继续问他,“听唐逸说你身体不舒服,现在好些了吗?”
简希看了一眼低垂着头的宋宜湘,若无其事离开她,走过来与梁川握手,回答单舒:“躺了一会儿,已经好很多了。你好,我是简希,单舒的表弟。”
“你好,梁川。”
单舒请梁川坐下来,问宋宜湘和简希:“你们要不要一起坐下来喝茶?”
宋宜湘收拾好情绪,将眼角的泪擦去,笑着摇头,“不了,我还得到前面去招呼客人。小希,你要不要跟湘姨一起过去?”
简希看了看梁川,又看单舒,这两人都无所谓的样子,不过,仔细考量一番,最终笑着说:“那我先过去了,单舒,梁先生,你们喝茶,晚些时候酒席上我来找你们喝酒。”
单舒不轻不重说了他一句:“你病得这么重,喝什么酒,别说傻话,去吧。”
简希对他吐吐舌头,抓了抓头发,“知道啦,表哥。”
说完便和宋宜湘一起离开。
等他们离开后,单舒回屋子里去拿了两包干花和一壶水出来。
梁川已经坐到院子里吊着的藤椅上去,惬意的仰头闭着眼睛在享受阳光。
单舒摘了一朵花将花瓣清洗干净放进雪花纹玻璃杯中,尔后又在杯子里各放了一朵干花,用开水冲泡。
清淡的花香随之弥漫开来,与花园中花朵香味融在一起。
梁川闻到茶香,睁开眼,手撑下巴慵懒看着单舒说:“这里很舒服。”
将两杯茶放在藤椅前的小桌上,起身抓住他的手拿到面前看,露出欣慰的笑容,“伤好了。”
尽管已经愈合,仍旧看得出伤口很深,不像是无意为之。
梁川乘机将他拉到身边坐下,含笑说:“偷得浮生半日闲,且饮且歌且赏花。”
“还是,赏美人比较好?”
单舒羞红脸,不敢与他对视,轻咬着嘴唇说:“原来梁先生是这样轻浮之人。”
梁川捏住他的下巴,转过他的头,“抱歉,我孟浪了。”
嘴上说着抱歉,眼中却没有半分歉意。
单舒并没有感到被冒犯,只是不好意思。
将下巴搁在单舒肩膀上,梁川深深叹口气,带了点撒娇意味的说:“糟糕了,单舒,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单舒心里微微一动,脸变得越发滚烫,不自觉抬手攀住梁川的背,偏头与之耳鬓厮磨,“若是能早些遇到梁先生就好了。”
也许就不会守在宋荣瑾身边痴痴等待十年。
对这句话,梁川未做回应,闭上眼享受怀中之人带给自己的平静与温暖。
厌烦 作的!
在父亲的院子和梁川消磨时间到中午才动身去宴会厅。
到那边的时候,宾客已经入座,唐逸看到单舒和梁川相携而来,眼角一抽,赶紧侧身挡住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快步上前将单舒拉开,装作很着急地说:“你去哪里了,宋先生都找你好几次了。”
梁川被海欣引到席位上,宋荣瑾和辛敏,辛慕云他们坐在主位的席面上招待重要客人。
“只是回去喝了一口茶,他找我什么事?”对宋荣瑾,他已经不会像过去那样言听计从,因此对唐逸的话,单舒没怎么放在心上。
唐逸耸耸肩,“还能有什么事,你不在身边,他就会犯‘单舒‘饥,,渴症,像上,,瘾一样时不时就问上一问。”
单舒笑着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连你也来笑话我,翅膀硬了吗?”
唐逸揉着被打的地方,继续开玩笑,“我哪敢啊,你永远都是我的师傅。走吧,我带你入席。”
单舒一惊,不可思议地看他,“我也能坐席?”
“你如今已经不算是宋家的佣人,而是客人,当然能入席,要不然你在这里干嘛?”
讪讪勾了勾嘴角,单舒笑着说:“我只是想来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行了,你就别客气了。我带你去坐。”唐逸带着他绕过门口的几桌席面,往里面走。
不想,梁川他们那一桌,任游和沈之俞他们有意调侃梁川,沈之俞站起来高喊了一句:“单舒,这边,到这边来坐!”
霎时间热闹的大厅有一瞬间安静,整个宴会厅的目光都落在单舒身上,让他面红耳赤,进退为难。
任游和黎束阳热情走过来拉他,“走走走,跟我们坐一桌去。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大家认识一场,你也该陪我们喝几杯才行。”
单舒看了一眼他们那桌,汇聚着滨海几大家族年轻一辈的青年才俊,不是大老板就是公司老总。
“这,这不太好。”单舒挣不脱这两个浑不吝的人,被强拉着按坐在梁川身边。
“你们俩就别遮遮掩掩的了,刚我们大伙都看到了。哈哈,单舒,别怕,大大方方坐在梁总身边,哥儿几个给你撑腰,今天你就是我们的嫂子!”
说话的沈之俞被窦知章狠狠灌了一杯水,“你可闭嘴吧,这还没喝酒呢,就满口胡话!”
“单舒,别怕,安心坐着,以前咱们来来往往也不是没打过交道,就当做是陪朋友。”
窦余青起身帮单舒倒酒和倒茶。
桌子下面,梁川悄悄握住单舒的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偏头小声说:“别怕,我在呢。”
单舒这才安心,对大伙说了一句谢谢。
主桌这边,辛慕云碰了碰失神的宋荣瑾,指单舒坐的地方,问:“你不去把你老婆拉过来坐?”
宋荣瑾看过去,只见单舒虽然有些拘谨,但是坐在那群人之中笑得很开心,完全没有负担的样子。
犹豫片刻,摇头,“算了,让他坐那个地方吧。”
强行把人拉到身边,反而会让他不开心。
“吵架了?”辛慕云不是敏感的人,不过宋荣瑾抑郁不快的样子实在太明显了。
闻言,宋荣瑾满脸苦涩地摇头,“他要跟我分手。”
辛慕云一怔,脱口而出,“你玩脱了!”
坐在一旁的霍霆狠狠踢了他一脚,“不会安慰人就闭嘴!荣瑾,怎么回事,去年回来你们看起来——”
其实也不算好。
六年前宋荣瑾被绑架,那事闹得挺大的,霍霆还被辛部长派回来专门处理那件事,后来宋荣瑾和单舒之间发生的事,他算是见证者之一。
事情闹成现在这样,宋荣瑾自觉没脸诉苦,抹了一把脸,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说:“说来话长,还是算了吧。”
辛慕云恨恨瞪他两眼,“瞅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儿,媳妇都要跑了,还在这里自怜自艾。廷廷,你去——”
偏头跟霍霆说了两句,被霍霆唾了一口,“他们之间的事,你掺和什么!”
“廷廷,听话,最爱你了!”说着也不避讳,抓起霍霆的手吧唧亲了一口。
霍霆当即臊得满脸通红,一把甩开他站起来,“你个疯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辛慕云得意得双眼眯成一条缝,“管他什么场合你都是我老婆啊。”
霍霆懒得跟他说,转身往单舒他们的酒桌去。
宋荣瑾被喂了一嘴口粮,撑得慌,问辛慕云,“慕云哥,你让霍霆哥去干嘛?”
“还能干嘛,帮你追老婆啊。你看不出来坐单舒旁边那男的,明显对他有意思吗?”
“啧啧,还在桌子底下搞小动作,这你也能忍?”
辛慕云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桌面。
宋荣瑾黯然垂下头,不能忍又能怎么样,如今的单舒已经不会随他摆布,听他指挥,若是表现得很强硬,只会让他更反感吧?
辛慕云见不得他垂头丧气的样子,踢了他一脚,问:“真打算放手了?”
宋荣瑾迷茫看着面前的茶水,“慕云哥,我不知道要怎么办。单舒他等了我十年,现在突然要走,我怕,怕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不能让他回心转意。”
辛慕云叹口气,“要我说啊,你就跟你老爹一样,作的!”
人心是血肉做的,再热的血,等了十年,也会变凉。
辛慕云一时也没办法劝宋荣瑾看开。
霍霆端着酒杯直直走到单舒和梁川身后,居高临下看着两人,说:“劳驾,插个位置。”
单舒赶紧站起来,“霍先生,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霍霆直接拉了身后的椅子在梁川身边坐下来,“你啊,一直就这么规规矩矩的,十年了,一点都没变。”
“来,坐下来,今天哥什么都不问,就想来找你喝酒,不会不愿意陪我吧?”笑着随手拉过后面桌席上的椅子来,递到单舒身后,“坐!”
扭头向梁川伸出手,“霍霆。单舒和荣瑾的表嫂。”
这人说话行事落落大方的,倒让梁川感觉有些棘手,他习惯了与人斗法比狠,碰到这种光明磊落的,反而最不会应付。
“昌河的梁川。”
握住霍霆的手后才发现对方掌心布满老茧,力道惊人,如同被一把钳子用力夹了一下。
梁川微微变脸,不动声色抽出手。
霍霆像是没什么感觉,说:“昌河啊,如雷贯耳的名字,回来之前辛部长还在我和慕云面前夸你们公司,说你们做的无人机芯片很厉害,已经获得军方大批量订单,对吗?”
虽然对宋家和辛家的家底十分了解,被人这么随口道出商业机密,梁川还是感到很吃惊。
“是吗?辛部长过誉了。”这种事,梁川不回答,霍霆也不会再追问,之所以说出来,不过是想给对方亮个底,告诉对方自己是什么人,有多少份量。
单舒已经在霍霆身旁坐下来,重新帮他加了一副碗筷。
厌烦 酒席
前方生日宴已经开始。
单承被宴会主持请上台说话,简单向辛敏祝福后,请辛敏和宋宜显上台致辞。
自从十年前宋荣简被带回宋家后,辛敏和宋宜显之间已经貌合神离,并不怎么在重要场合露面。
今天这种场面,宋宜显破天荒地对辛敏说了一番肺腑之言,之后从怀里掏出戒指,跪在地上重新向她求婚。
辛敏虽然一副感动得热泪盈眶的样子,转手就把戒指递给了站在旁边的单承,让他帮忙收起来。
那一瞬间,宋宜显表情僵得差点绷不住。
接下来是作为儿子的宋荣瑾为母亲献上生日祝福。
生日前夕,他特地飞了一趟摩洛哥,拍下一套价值八千万的王室钻石项链送给辛敏做生日礼物。
辛敏接过礼盒打开来给众人看了一眼后收起来,拿着话筒殷切对宋荣瑾说:“其实妈妈最想要的不是什么钻石项链,也不是什么漂亮的衣服包包,而是你有一个家,一个好好爱你的人。”
“妈妈希望你能过得好,人生没有挂碍忧怖,顺风顺水无病无灾。”
说着抹掉眼角的泪,继续说:“在这里,我想对那个陪了荣瑾十年的孩子说声谢谢,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阿姨都不会怪你。你是好孩子。”
“也请你记得,无论将来你会走向哪里,我们都是一家人,阿姨,早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和荣瑾一样,希望你过得好。”
说完放下话筒,宋荣瑾和宋宜显一起推着一个六层高的生日蛋糕上台。
台下,酒席上,单舒心里五味杂陈,怔愣看着眼前晃动的酒杯。
离开宋荣瑾的那种真实感再次向他压下来。
而这一次,已经不像上次那么难受,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可挽回的遗憾和无奈。
霍霆叹口气,揽住他的肩膀,递过来一杯酒。
“陪哥喝酒。”
单舒笑了笑,接在手里却并没有喝,而是有些茫然的看向主席台。
台上宋荣瑾和辛敏和宋宜显一家三口正握着玻璃刀在切蛋糕。
不远处的台下,宋荣简平静面对四周围投过来的讥讽看热闹的目光,这么多年了,他早就已经习惯宋家将他排除在外。
宋宜显虽然私下里对他不错,处处维护,到底是要面子又有些软弱的男人,在强势的父亲和岳家面前,他的存在感一向很低。
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突然被一只温暖的手握住,宋荣简扭头,看到许晏对他露出鼓励的笑容,空落的心霎时被填满。
宋荣简咧开嘴对着他灿烂微笑,手指张开将许晏的手紧紧扣住。
对他的举动许晏有些惊讶,不过没有挣脱,反而不动声色拉起垂在面前的桌布将两人交握的手盖住。
并没有什么暗示的意思,却让宋荣简眼神一荡,与之交缠的目光变得越发火热。
许晏羞红脸低头,以免双方目光过于露骨被旁人看出什么,桌布下面一双交缠的手却是越握越紧,渐渐出了汗。
台上辛敏和儿子将切好的蛋糕分出来,一人端了一份下台来送给老爷子和严市长,宋宜显也给了辛慕云一份,剩下的则由单承带着佣人分送。
来的人比预想的多,桌席坐了百来桌的样子,除了宴会厅楼上楼下坐满,周围的花园里也有布置。
唐逸,海欣海琳他们在单承的指挥下连轴转,一个个忙得脚不沾地。
单舒原本想起身帮忙,被霍霆抓住不放人,酒席吃到一半,就带着他去宋荣瑾他们那桌敬酒。
作为主席,宋荣瑾他们那桌来来往往一直有人过来敬酒祝贺,老爷子身边宋晓帮忙挡着酒,除了跟同龄的几个老人喝两口外,没喝多少。
严市长跟宋宜显几兄弟年龄差不多,有聊不完的话题,不过都有家里的夫人管束着不让多喝,酒酣耳热之际,便一群人一起出发去高尔夫球场,算是把场地让给年轻的一辈。
上面的父母辈一离开,年轻人立刻像解放了一样,吵嚷着让佣人往宴会厅搬酒,一箱一箱的红酒,白兰地,威士忌往里面搬。
窦余青觉得还不过瘾,打电话让手底下的乐队以及酒店几个门面担当的调酒师过来。
不多久之后,宴会厅便响起了节奏感极强的舞曲,年轻人一个个抱着酒瓶子各处打秋风。
单承是个了解年轻人喜好的,让人将宴席桌面收了,在宴会厅两边摆上自助餐桌,将场地空出来给他们玩。
宋荣瑾被人灌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酒,醉得有点懵,抱着单舒坐在角落里等着醒酒。
宋荣殷和宋荣勤他们挤在一堆同龄人中喝酒斗舞。
当然这种场面少不了中国酒席的传动活动,麻将和纸牌。
更小的一些孩子则聚在一起拿着游戏机和手机一起组队玩线上游戏。
任游和顾一鸣拉着梁川黎束阳他们坐在角落的桌子上拼酒,几个人都喝大了,谁也不肯饶了谁,一定要分出胜负高低。
洛函处理完公司的事,午后也赶了过来,担心梁川喝过头。
他一来窦知章就什么都不做了,鞍前马后的,怕他冷了热了,渴了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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