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肖xj
只有母亲会将他拥在怀中柔声安慰,给他温暖的依靠。
单承也被他弄得泪湿眼眶,从床头拿了一个银镯放在他手里,“给,你妈妈生前常戴的。”
“这两天你一直不醒,口中呓语不断,我想着把你妈妈用过的东西拿来,放在你身边或许能帮你定定神。”
银镯上雕着荷花和母亲所属的生肖动物。
单舒拿在手里,放在嘴唇上,“爸爸,妈妈她一直都在吗?”
“在呢。你太乖了,她不放心,怕你被欺负。”
单承帮他擦干额头的汗水,柔声安慰着。
“嗯。”
单舒露出笑容。
休息了两天,身体慢慢恢复过来。
唐逸来看他,说宋荣瑾也差不多康复了,已经恢复工作,临走的时候,单舒叫住他,犹豫了好久,说:“以后,他的事,不用告诉我了。”
唐逸顿住脚步,沉默了片刻,最后化作一声叹息,“也好,免得再生烦恼。”
说完打开门准备离开,单舒再次叫住他,用恳求的口气说:“以后,宋先生,就拜托给你了。请你一定要照顾好他。”
唐逸张口想回答,却在看到单舒眼中的忧虑后露出犹豫之色。
单舒弯腰对他行礼,“荣瑾他,性格有些孩子气,在私事上有些任性,你多包容他,他要是说了什么伤害你的话,请你不要放在心上,他不是故意的。唐逸,请你,照顾好他。”
再一次的郑重托付,让唐逸露出苦笑,点头,“你于我有知遇提携之恩,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
这句话,总算让单舒稍稍放心,勉强露出笑容,“实在对不住,这么勉强你。”
唐逸与他相视一笑,“我们这么多年相处,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
单舒点点头,送他离开。
梁川在医院住院到八月底出院,简希和唐逸在九月初完成各项准备,做骨髓移植手术。
宋家这边只有宋宜湘过来守在手术室门外,单舒和单承都过来了,唐逸的家人担心他的身体也都过来守着。
手术很顺利,接下来需要半年时间观察排异情况,如果半年之内没有排异反应,两年之内没有复发,就算是治愈了。
简希住院,宋宜湘毕竟是女人,不太方便照顾,单承和单舒轮流在病房陪床看护。
唐逸则恢复得比较快,但是被家里人接回去修养了半个多月才放出来。
九月的滨海热气丝毫没有降低,仍然热得像蒸炉,简希坐着轮椅出去溜了一趟弯回来吵着要吃冰,被唐逸一杯热水给堵住了嘴。
唐逸回来后,单舒总算能歇口气,准备自己的事了。
单承和辛蓉蓉的婚礼定在十月国庆节,单舒手上卖房子的钱留了八百万,两父子暗地里商量,筹备婚礼不能让辛蓉蓉一个人出钱出力,于是一起凑了千八百万拿给辛蓉蓉,让她安排,气得辛蓉蓉将两父子叫到面前臭骂了一顿,让他们把钱收起来不准插手婚礼的准备。
单承心里不痛快,为此还跟辛蓉蓉拌了两句嘴,但是辛蓉蓉本就性子犟得像牛,比他哥还浑不吝,就是不肯服软,放话说要是单承不出席婚礼,就把教堂买下来搬到他面前。
两夫妻拌嘴,单舒左右不是人,只好当缩头乌龟悄悄躲起来不见两人。
没过两天,单承打电话过来跟他说又和好了,说是辛蓉蓉做了妥协,同意婚纱礼服让单承操办,于是两父子紧着联系手头以前合作过的设计师,时间很赶,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做好婚纱。
个人生活这边,梁川劝单舒暂时留在滨海读书准备复学,还给他介绍了一份旗下五星级酒店糕点师的工作。
单舒去面试后,很轻松的获得了这份工作。
原本以为有梁川在后面帮忙,一问之下,却并没有。
单舒当年学做糕点是跟英国的一位著名宫廷糕点师学的,这些年在宋家也接触了不少技艺了得的师傅,耳濡目染之下,逐渐培养出自己独特的风格,这才是酒店录用他的根本原因。
确定了入职时间,根据上班的时间安排在外面报了一个辅导班,开始专心准备复学的事。
生活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不知不觉,与宋荣瑾断掉联系已经过去两个月。
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只是偶尔深夜梦醒,会忍不住如潮思念,跑到阳台上去吹风到天明。
厌烦 疯癫
九月底,单舒在自己租房的小区外碰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邹玲玲,宋荣琦的母亲。
她比印象中看起来要憔悴苍老得多,一身名牌衣服和包包仍然掩盖不住她眼中的疲惫和焦灼。
严格来说不是碰到的,而是被电话叫下来的。
此时天色已晚,单舒逆着光走出大门,邹玲玲在看到他的一瞬间,脸色大变,捂住嘴,双眼大睁,惊恐之情溢于言表。
若不是旁边的汽车喇叭突然响起,说不定她会尖叫起来狼狈逃走。
单舒仿佛没有注意到她异样的表情,走到面前恭谨打了声招呼,问:“夫人找我下来,有事吗?”
听到他的声音,邹玲玲定了定神,冷静下来,不过目光仍旧飘忽着,惊魂未定地看着别处说:“我,我来,是,是想请你去看看荣琦。”
单舒眉头微微皱起,宋荣琦绑架他,害得梁川几乎丧命,非但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现在还在家中养病接受最好的治疗,单舒不是圣母,对此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平的。
如今,这算得上是仇人的人竟然找上门来,不知意欲何为。
没有兴趣打听宋荣琦的状况,单舒冷着脸回答:“抱歉,恕不能从命。”
说完转身便要走,被邹玲玲一把抓住,女人仓惶焦急之下,咚的一声跪在他面前,“你去看看他吧,单舒,阿姨求你,呜呜——”
两人在小区外站着说话,原本并不怎么引人瞩目,邹玲玲这一跪,立刻让周围的人围了过来。
单舒被弄得尴尬不已,连忙将人扶起来,“夫人,您有话好好说,荣琦少爷发生了什么事?”
邹玲玲很激动,拿着手帕不停哭,跟她一起过来的司机帮忙挡住周围的视线,提醒两人,“单先生,夫人,到车上去说吧,你看看,周围这么多人。”
进出小区的人对着单舒和邹玲玲指指点点,都在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
没办法,单舒只好和司机扶着邹玲玲上车。
等两人做好,司机便开车离开小区。
单舒从车里的冰箱里拿了一瓶水出来拧开递给邹玲玲,等她稳定情绪。
邹玲玲喝了口水,叹口气,不好意思的低头擦掉眼角的泪,说:“看我,一大把年纪了,做得这么难看。”
单舒不语,等着她继续说。
邹玲玲放下水,扭头,目光仍旧不敢直视单舒,说:“荣琦病得很重,已经断食三天。如果不是万不得已,阿姨不会这么厚脸皮的来麻烦你的,单舒,阿姨求你,跟我回去见一见他吧。”
宋荣琦的状况,单舒听了并没觉得奇怪,唐逸和单承跟他聊天偶尔会提起,虽然语焉不详,但大抵知道不太好。
沉吟片刻后,单舒斟酌着开口问:“您确定我去的话,对他的病有帮助吗?”
看邹玲玲的样子,恐怕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单舒不想跟她纠缠太多,更不想在自己住的地方闹得太难看。
不过是过去看一眼,应该没什么。
宋荣琦的病,说到底是心病,至于心病的根源,即便邹玲玲和其他宋家的人讳莫如深,联想到自己前段时间被绑架的遭遇,单舒也已经能大致猜到。
就是不知道,宋荣琦这样疯癫,是出于愧疚还是深情了。
邹玲玲闻言,眼中也闪过一丝犹豫,不过最终还是微微叹口气,说:“如今这样,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或许你也看出来了,荣琦对你死去的舅舅——”
说到这两个字时,单舒注意到邹玲玲捏着手帕的手痉挛地颤抖起来,手背上青筋暴起来,不过她仍是掩饰的说:“对,对你死去的舅舅,简,简临一往情深,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一些误会,以至于荣琦,现,现在还没能走出来。”
“感情的事,你我都是过来人,都知道,除非自己愿意,不然谁都帮不到。”
口气苍凉的,邹玲玲目光看向车窗外疲惫地说。
单舒虽然对宋荣琦和简临十六年前的感情纠葛不感兴趣,但到底不能见死不救,于是说:“好,我去见他。不过事先跟夫人说好,若是见面后,发生什么预料之外的事,单舒不负任何责任。”
邹玲玲苦笑,对单舒的戒备只能无可奈何,点点头,“你放心,我会跟他爸爸和爷爷打好招呼。”
事情定下来,单舒便没再下车,司机直接开车送他们回老宅。
距离比较远,加上路上塞车,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到宋家。
夜晚的宋家灯火通明,汽车一路从大门直接开到宋荣琦居住的小楼下。
比想象中冷清的地方。
除了楼下两个佣人,到楼上一个人都没有。
邹玲玲问:“少爷现在在做什么?”
佣人没敢跟上楼,站在楼下回答:“下午睡了一会,这时还没睡。”
“晚上吃饭了吗?”
佣人一阵沉默后回答:“一点没动。”
邹玲玲没再问,点头,带着单舒上楼,解释说:“荣琦犯病后很排斥外人靠近,所以这里只有两个常用的佣人在伺候。”
小楼布置得古色古香,舒适温馨,单舒边走边看墙上挂着的画框。
到卧室门外,邹玲玲小心敲了敲门,轻轻推开门对里面说:“荣琦,妈妈回来了。”
“妈妈可以进来吗?”
屋内寂静无声。
邹玲玲推门进去,对单舒说:“请在外面稍等,我进去跟荣琦说一下,看看他的反应。”
单舒点头,等邹玲玲进去后,扭头看走廊尽头的窗外。
以前很少到宋宜旻和邹玲玲这边来走动,因此对他们家的情况还是比较陌生的。
而且,已经跟宋荣瑾分手,父亲也已经搬出宋家,自己再这样跑过来,到底还是不合适的。
心里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想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邹玲玲从房间出来,“可以了,我们进去吧。请尽量小声一点,不要吓到他,他现在神经比较脆弱。”
单舒点点头,走进房间。
地上铺着很厚的地毯,墙上,以及所有的家具都做了防护处理,敞开的窗口全部被不锈钢护栏焊死。
看起来不像是住的地方,而是牢房。
卧室的窗开着,微风穿过铁护栏掀起厚重的窗帘闯进来。
宋荣琦坐在书桌边,口中念念有词。
厌烦 做不到袖手旁观
但是比想象中要安静,既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肆意破坏。
没有开顶灯的缘故,房间昏暗。
靠近之后看到宋荣琦面前放着一本书,乍一看之下以为他真的在读书,然而仔细听,听到的却是一些不成语调没有任何意义的疯言疯语。
邹玲玲示意单舒不要出声,小心弯腰对宋荣琦说:“荣琦,你看看谁来了?”
“你不是很想简老师吗?妈妈把他找回来了。”
宋荣琦闻言并没有立刻反应,而是对着书本又念了一会儿才停下来,抬头咧开嘴笑着对邹玲玲说:“妈妈,我背完书了,可以玩了吗?”
他此时面部已经几乎没有人样,似鬼非人,双颊凹陷,双眼鼓出,满脸抓痕,头发蓬乱。
昏暗台灯下,他的模样吓得邹玲玲不敢直视,惧怕着恐惧着,用颤抖的手轻抚了一下他的头,“荣,荣琦乖,可以去玩了。你看妈妈给你把谁带回来了?”
宋荣琦这才扭头看站在一侧安静看着他们的单舒。
单舒听到书桌下传来铁链拖动的声音,垂眼,看到宋荣琦挪动身体出来,双手双脚都上着沉重的镣铐。
虽然从认识开始,宋荣琦就疯疯癫癫形容憔悴,但是落得如今这步田地,也着实让人同情。
不知道他看到自己后会作何反应,单舒没有靠太近,甚至在宋荣琦站起来靠近时还悄悄后退了一步,暗自戒备起来。
宋荣琦走得很慢,他已经三天未曾进食,几乎不怎么合眼睡觉,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虚弱非常。
邹玲玲跟在儿子身边,想伸手扶,又怕刺激他,只敢远远跟着。
宽敞的卧室,就只有书桌上的一盏台灯开着,昏暗压抑。
看清楚单舒后,宋荣琦有片刻脸上表情空白,呆滞而茫然。
过了一会儿,一行清泪猝然滑落,“阿临,你回来啦?”
单舒看向邹玲玲,她捏紧丝帕犹豫着点头,于是单舒冷淡回答:“我回来了,荣琦少爷。”
宋荣琦浑身抖了一下,伸长手过来想碰他。
单舒被铁链滑动的冰冷声音吓得本能后退,紧张看着面前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男人,只听他温言问:“不是说好叫我荣琦吗?上次我弄疼你了吗?吓着你了?”
手心冷汗渗出,单舒再次看邹玲玲,实在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邹玲玲慌忙出声打圆场,“荣琦,你看简老师刚回来,走了那么远的路,不能一直站着,你们坐下来,一起吃点东西,边吃边说,好吗?”
“不吃!”宋荣琦突然捂住额头,皱眉用难受的声音虚弱道:“不能吃!阿临,阿临要来接我了,我得等,等他回来!”
邹玲玲听了这话,眼泪扑簌簌而下,用手帕捂住嘴无声哭起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单舒见状,在心里叹息一声,主动上前握住宋荣琦的手,“我还没吃饭,不知道荣琦少爷是否愿意与我共进晚餐?”
宋荣琦被他温暖的手握住,眼神恍惚了一阵,呆呆看着他,呢喃,“阿临,你回来了?来带我走吗?”
单舒没有回答,试着引导他到房间沙发边坐下来,示意邹玲玲布置晚饭过来。
“荣琦少爷刚才在看什么书?”
尽量挑了一个不会引起他激烈反应的话题问。
宋荣琦反应迟钝,想了一会儿才回答:“《群魔》。”
是一本俄罗斯小说。
单舒便和他讨论起书里的情节来,宋荣琦从沙发上下来坐在地毯上,抱住他的双腿,迟钝而虚弱地断断续续和他说着话。
晚饭很快准备过来。
宋荣琦虚弱,以简单的粥和汤为主,单舒的则要丰盛一些。
鉴于佣人和邹玲玲靠近他都会紧张不安,单舒只好先将他喂饱后,自己简单用了一些。
大概是精神亢奋太长一段时间,在单舒身边放松下来后不久,吃饱饭,宋荣琦便趴在他腿上睡了过去。
邹玲玲带着佣人进来收走碗筷时,单舒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深夜十点半,和佣人一起将昏睡的宋荣琦搬到床上,让医生过来看过后,单舒便打算告辞。
邹玲玲没有立刻答应,犹豫了一会儿后,再次恳切请单舒留下来。
“你也看到了,你在身边,他的情绪就会稳定很多,也愿意吃东西。单舒,阿姨想请你留下来陪他几天。”
单舒不肯,摇头,“夫人,我不可能一直陪着他的,而且,我觉得,我的存在不一定真的能帮助到他。”
邹玲玲双眼含泪,抓住单舒的手苦苦哀求,“我知道,单舒,不会很长时间的,就陪他几天,然后,然后你告诉他你要回老家,跟他好好道别。”
“荣琦一直是个乖孩子,那件事,当年,当年,你舅舅离开得太突然,他没办法接受,才,才变成这样。”
不知道为什么,邹玲玲每次在提起简临那件事时,目光眼神中既有惧怕,又闪烁着某种坚毅狠戾的光芒,仿佛在竭力抗拒着什么。
单舒看着邹玲玲,问了一个非常突兀尖锐的问题,“夫人,我舅舅当年真的是病逝的吗?”
邹玲玲蓦的垂下目光,拿着手帕的手突然绞紧,苍白的脸上肌肉紧绷,片刻后,抬起眼眸,目光坚定,用冷硬的声音回答:“当然,当时老爷子和宜湘都在现场,也有司法鉴定。”
面对宋家这么一个庞大的家族,那份司法鉴定的真实性,是值得玩味的。
单舒并非傻子,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说:“三天,我可以陪荣琦少爷三天,之后就要开始上班了,希望在那之后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
“好,好吧。”尽管对这个时间限制不满意,邹玲玲知道不能再得寸进尺,单舒不是会随便吃亏的人,否则怎么可能能在宋荣瑾身边呆十年。
“今天太晚了,就在隔壁客房休息一晚,明天在我让佣人去你家里帮你收拾一些换洗衣物过来。”
“不必,我要自己回去一趟。”
他可不想陌生人随便进入自己家里。
原本打算在正式开始上班前在家里设计一两种新鲜的糕点样式的,看来只能延后了。
单舒不无烦躁的想。
这件事,原本与自己关系不大,本不该再牵扯进来。
可是,宋荣琦对简临的那份执着与痛苦,让他感同身受,做不到袖手旁观。
厌烦 偶遇
回到客房,佣人已经整理好床和换洗的干净睡衣和浴袍,单舒关好门,走进浴室。
脱掉衣服走到镜子面前,抬起手抵住镜面,看到里面的人双手手腕上的累累伤痕,单舒疲惫闭上眼,苦笑一声,“我在做什么啊,不过是自我同情而已。”
被宋荣瑾知道的话,大概会被狠狠嘲笑吧。
一面迫不及待想撇清关系,一面又藕断丝连。
想起宋荣瑾,心脏传来熟悉的难以排解的疼痛和空虚感。
单舒抿了抿嘴,睁开眼看着自己,对镜子里面的人说:“已经结束了。”
所以,不能放任自己留恋下去。
浴缸那边发出水放好的滴答声,单舒洗好身体泡进去。
躺到床上盖上被子时,在心里祈祷了一句,但愿今晚能有个好眠。
然而,翻来覆去,失眠到凌晨三四点才勉强睡了一会儿,早上六点多被隔壁的吵闹声吵醒。
房门被敲得咚咚作响,单舒捂着昏沉的脑袋打开门,伺候宋荣琦的佣人含泪站在门口,“单,单先生,荣琦少爷在找您。”
单舒看了一眼墙上的闹钟,说:“等我穿好衣服。”关上门,不紧不慢穿上佣人一早送过来的干洗好的衣服才去看宋荣琦。
反正他的病不可能突显神迹好起来,单舒自认为没有义务陪他发疯,于是便按照自己的步调和习惯来安排。
走进房间。
宋荣琦被绑在床上,正在歇斯底里大喊大叫,医生和护士手忙脚乱按着他。
“为什么不给他打镇,,定剂?”
医生累得满头大汗,闻言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那东西打多了会上瘾。”
宋荣琦看到站在床尾的单舒,立刻安静下来,用鼓出的大眼目不转睛看着他,固定着口器的嘴巴呜呜叫着什么。
单舒感觉自己现在像一个机器开关,能随时让宋荣琦停止发病。
叹口气,抓住捆住宋荣琦双手的束缚带,问床上神智混乱的男人,“要不要起来和我去花园散步?”
宋荣琦点点头。
“单先生,大少爷现在具有攻击性——”医生不得不提醒。
单舒头痛得厉害,心情也不太好,闻言不怎么耐烦的回答:“我会看好他的,一直把人这么绑着,没病也会吓出病来。”
医生和护士略做商量,之后请示过邹玲玲和宋宜旻的意思后才同意放开宋荣琦。
束缚带解开后,宋荣琦便抱着单舒委屈地呜呜哭泣。
单舒安抚了一阵,让佣人在餐厅布置早餐早点,带着人下楼吃饭。
医生给宋荣琦开了一点药后,带着护士去楼下的会客室休息,以防宋荣琦再次发疯。
可能本身并不是攻击性的性格,人虽然疯着,却不会随便伤害人。
当然,单舒也没有忘记被他绑架和袭击的事,相处之时,多少会有些戒备。
宋荣琦开始进食后,精神和体力都恢复了一些,吃完早饭跟单舒在院子里散了一会儿步,之后按时服药后,在药效的作用下再次陷入沉睡。
“他吃的药有安眠的成分吗?”
等人睡着后,单舒下楼问医生。
医生点头,“有一点,不过主要还是稳定情绪。他现在变得嗜睡,应该跟身体太虚弱,在逐步恢复有关系。”
单舒点点头,告诉邹玲玲自己要回家一趟。
邹玲玲说让司机送他。
不过司机送宋宜旻出门上班,这会正在回来的路上,单舒便决定自己打车回去。
今年滨海少雨,除了上半年梅雨季节下了几天雨后,这几个月每次下雨都要隔十天半个月,最长的,有两个月都没下雨。
快到中午了,天气燥热,沿途花园叽叽喳喳的蝉鸣声不绝于耳。
都快十月了,夏蝉还在聒噪,单舒扯了扯汗湿的衬衣,心道回去后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过来。
宋荣琦吃了药,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发疯。
秋天的月季不若春天的月季那么繁盛,花量和体积都小很多,单舒随意伸手抚弄了一下回廊栏杆外摇曳的甜蜜马车,因睡眠不足造成的沉重心情稍微得到安抚,微笑着抬头。
前方盛大而炫目的光阳下,迎着风走来两三个高大的男人。
刚外出回来的样子,边走边说着什么,神色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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