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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肖xj
宋荣瑾四肢软绵绵的,趴在单舒身上,呼在他脸上的呼吸滚烫灼热。
大约是单舒折腾得太厉害,又或许是那阵眩晕过去了,宋荣瑾总算是清醒了一点,勉强撑着单舒,睁开眼呆滞看着他的脸,茫然叫了一句:“舒舒?”
单舒半拖半搂着他,气喘吁吁回到病房,咬牙切齿说:“是我,赶紧的,走两步,我撑不住你了。”
眼看着快到病床边,宋荣瑾顺势搂着怀里的人倒在床上。
天旋地转中死死抓着单舒的衣服不放,不停喊:“舒舒别走,别走——”
单舒被他压在身下,差点没缓过来,没好气的吼了一句:“你给我起来,想压死我吗?”
说话间,一个人推,一个人爬,总算是回到病床上躺好,宋荣瑾难受得直哼哼,“舒舒,我好晕,你在哪里?我怎么,怎么看不到你啊。”
单舒起身整理好被弄乱的衣服,看到床上那半死不活的男人,好气又好笑,抓住他的手,将头掰过来面对自己,“我在这里,傻瓜。”
实在晕得厉害,宋荣瑾有气无力的哼着,身上的病服被汗水打湿透,单舒也累得出了汗,拉上被子盖在宋荣瑾身上后去洗手间打水出来。
宋荣瑾迷迷糊糊间任由单舒摆布着,忘记何时睡过去了。
擦干净身体后,单舒帮宋荣瑾另外换了一套病服,之后摸他的额头,发现烧退了一些。
大约是出了一身汗加上药效开始起作用,热度便降了下来。
暗自松了口气,低头看自己身上,同样汗水湿透。
好在病房里备用的病服多,拿了一套去浴室洗干净换上出来,已经是过了凌晨十二点。
在沙发上躺下来之后竟然有种精疲力竭的感觉,明明今天没做什么。
然而虽然精神疲惫,入睡却并不顺利。
大约是因为睡在病床旁边吧,心里总是牵挂着什么,于是侧身看着病床上隆起的身形,心情逐渐平静下来,慢慢闭上眼睛。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个噩梦吓醒。
梦中宋荣瑾浑身是血的站在面前,嘴唇不停张合,微笑着对他说着什么,身影逐渐变淡,眼看着就要消失,单舒大叫着扑上去想抓住人。
“咚!”
睁开眼,发现自己从沙发上摔倒了地上。
口干舌燥,心跳如雷。
爬起来跑到病床边,看着床上安然入睡的男人,大口喘息着。
怕得手脚发软。
无法平息从梦中带出来的心悸和恐惧,单舒颤抖着掀开被子钻进去依偎到那滚烫的怀抱中。
他又在发烧了。
双手慌乱在宋荣瑾身体各处抚,摸,以确定刚才那个血腥的梦并不是真实的。
“荣瑾——”
无法得到安慰,单舒忍不住软弱的哭起来,缱绻呼唤着,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嘴唇贴上那滚烫的肌肤。
你可千万不能有事,我的荣瑾,求你。
即便不能相守相依,仍然希望你能康健快乐。
他实在是被那个可怕的噩梦吓坏了。
“舒舒?”
恍惚中,听到一声迷离的轻唤。
单舒抬头,看到怀抱着自己的男人睁着迷蒙的眼用稚气的眼神看着他。
“荣瑾!”
情难自禁的,单舒捧着他的脸仰头不顾一切吻上去,“荣瑾,我的荣瑾!”
早就已经不能敞开胸怀无所顾忌对他倾诉了,所以,再多的柔情与爱恋都必须死死掩藏在心底,不能透露丝毫。
否则,拿什么来偿还过去十年无怨无悔的守候?
宋荣瑾以为自己是在梦中,露出懵懂满足的微笑,“舒舒,你回来啦!”
单舒心如刀绞,张口,却是有口难言,只痴痴望着他。
宋荣瑾捧着他的后脑勺,低头再次温柔的与他接吻,呢喃着那无数次缠绵时诉说了千万遍的爱语,“舒,我的妻,别哭。”
“嗯。”
单舒抓紧他胸前的衣襟更深的依偎进去。
年初的寒月穿过病房的窗帘将清冷的月辉洒落在地板上。
病房内响起似欢喜似哭泣的低吟,一双人影纠缠着落在地板上。
宋荣瑾恍惚觉得自己做了一个迤逦迷乱的美梦,梦中那最近总是对他冷言冷语不肯正眼看他的青年眉目含情的望着他,欲说还羞。
荒凉的内心得到安慰,连带的,整个梦境都暖洋洋软绵绵的。
第二天在一片大好阳光中醒来,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病床边,唐逸板着一张脸递过来一杯水,说:“医生刚才来做了检查,已经退烧,上午就可以出院了。”
宋荣瑾缓慢迟钝的坐起身,眨了眨眼睛,没喝水,表情有些诡异,问:“昨晚,是你?”
昨晚他病得糊涂,完全不记得自己怎么来的医院。
更遑论后来那场似真似假的温柔缠绵。
记忆的最后是从单舒家里跑出来一个人守在小区的儿童游乐园里。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唐逸本能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用毛骨悚然的口气立刻否定:“不是!我是今天早上接到医院的电话才过来的。”
宋荣瑾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唐逸这一挂的,还真不是他的菜。
他的眼神,看得唐逸火冒三丈,将药递过来后,打算离开病房去拿衣服给他换。
看着他的背影,宋荣瑾用沙哑的嗓子问:“单舒,有跟你说什么吗?”
唐逸回头看他,眼神复杂,回答:“他让你好好养身体,别糟蹋自己。”
事实上,他早上过来,根本没见到单舒,这些话自然也不是单舒说的。
不过若是这么告诉宋老板的话,估计他又要闹。
唐逸实在是被他折腾怕了。
果然,宋荣瑾虽然脸上浮现痛苦的表情,到底没其他过激的反应,而是低头将手指贴在嘴唇上。
昨晚的柔软与暖香还在口中残留着。
身体也是倦怠的。
心,似乎,也被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感填满了。
至少,知道单舒不是真的不爱他了。





厌烦 我需要你
年后单舒报了一个全日制补习班,每天早出晚归,强迫自己快点丢掉心里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和梁川之间,仍旧是不温不火。
对牵手和接吻这件事,两个人都不怎么热衷。
梁川话少,单舒也性格沉稳,在一起消磨时间的光景里常常一两个小时没有一句交谈。
与其说是互相陪伴着培养感情,不若说是两个伤痕累累的人蜷缩依偎在一起互舔伤口。
与宋荣瑾那边算是彻底断了联系,无论是日常生活还是社交平台上,彼此默契的保持着距离。
开年后不久宋氏集团拿下官方一个十年期大项目,滨海市里,省里,以及官媒上连翻报道,一时间宋氏集团简直风头无两。
圣诞节时欺辱单舒的刘奎,公司因非法集资和诈骗罪被强制重组,任群则因查出背负两条命案,锒铛入狱,加上其他罪行,很可能会判死刑。
其他在场的小明星基本全部被封杀掉,一个漏网之鱼都没有。
任家因为任群的事件的冲击变得摇摇欲坠,任游四处求助,却是不敢再来求宋荣瑾,整个宋氏集团无人敢为任家发声。
然而宋氏虽然对任家情况袖手旁观,作为商场绞肉机的昌河却不愿放过大好机会,乘机大量并购任家效益好的产业链和公司,将任家目前唯一盈利的一家上市连锁超商集团公司拿下,连同线上平台也没放过。
简直是在痛打落水狗。
对此,任游不止一次在媒体面前诉苦,说梁川不留情面。
任家还有人直接在社交平台上骂梁川是野蛮人,说他扰乱市场秩序。
这个帽子扣得就有点大,梁川特地接受了一次地方台的采访,对这件事进行了澄清。
三月中旬,梁川生日,单舒特地跟补习班和绘画教室请了一天的假,打算陪他过生日。
梁川却告诉他事先有了预定,让他一早过去与他一同出门。
单舒没问具体的安排,第二天在春日细雨中拿着一捧新鲜的花束到达梁川的宅子。
他已经收拾好准备出门,身穿一件深蓝色防风衣,脸色憔悴,神色疲惫,双眼布满血丝,看起来一夜没睡。
“川哥,生日快乐。”
洛函他们也在,单舒没敢跟梁川表现得太亲密,只垫脚帮他把头顶细密的水珠拂落,将伞举到他头顶。
梁川抱着这捧看起来像是单舒亲手扎的花束,顺势搂着他的腰,说:“走吧。今晚不回来,要在山上住一宿。”
“嗯。”单舒扭头眼神复杂望着他们的洛函问:“洛函他们也一起去吗?”
梁川笑着摇头,回头对洛函说:“我的事你就不要再操心了。邹海失踪,你最近要小心一点,我让夏青把我这边的人安排两个去你那里。”
洛函看着他的样子,心里终究意难平,口气很冲的骂了一句:“梁川,你他妈的就是个懦夫!”
“或许吧。这些年与其说是我自己在努力,不如说是你们在推着我往前走。洛函,有的时候,我觉得你们挺残忍的。”
雨势越来越大,沙沙的雨声淹没进花园翠绿茂盛的植物之中,泥土和青草的芬芳混合着月季花的香味,氤氲蒸腾着。
神色淡然的,梁川眼神苍凉穿过雨丝看着洛函。
洛函不忍的撇头,看着近处一丛开得如火如荼的洋水仙,“川哥,人生本来就是这样,有得就有失。你如果不努力去争取,最后会变得一无所有。”
梁川不再说什么,拥着单舒低头对他说:“走吧。”
坐上车之前,单舒回头看到洛函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雨雾之中,瘦弱萧索。
到车上后,梁川帮他把身上淋湿的西装外套脱下,披了一条毛毯在他身上,柔声道:“开车过去要近一个小时,你可以休息一会儿。”
单舒点头,掏出手帕为他擦脸上的水花,小声说:“川哥,你的衣服也湿了。”
梁川抬起手,的确,衣服上有着潮湿的水汽,于是脱下外套放在一旁,拿出放在花束中间的一个小礼盒,问:“这是什么?”
单舒羞红脸,笑着说:“给你的生日礼物,不是很贵重,希望你不要嫌弃。”
梁川爱怜轻抚他的嘴角后,将礼物拆开来,却是一枚由红宝石,红色皓石,黄色皓石和黄色宝石精心打磨制作的胸针,花朵的形状,十分漂亮。
梁川看得心动,问:“这是什么花?”
当然他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花朵实在做得漂亮,不由得问起来。
“凤凰花。”
花冠上点缀着一颗颗小小的黄宝石,晃动之中流光溢彩。
“这是你自己做的吗?”小心将胸针收起来,扭头问神色忐忑的单舒。
单舒微微摇头,“不是,是我自己设计请朋友帮忙做的。”
“川哥,你喜欢吗?”
梁川将他的手拉到掌心紧握住,点头,“很喜欢,你用心了。”低头,郑重亲吻了一下他的指尖。
单舒面红耳赤扭头看车外。
这样英俊的男人,做出深情卑微的姿态时,是十分吸引人的。
前往的地点是滨海郊区一处四a风景区,名叫‘锦绣缘‘,之所以被列为风景区,除了景区内一座海拔超过一千米的山之外,还有一座远近闻名的古庙。
庙中供奉着一尊唐朝以来的肉身菩萨,据说十分灵验,因此庙里常年香火旺盛,每月的初一十五,许多善男信女不远万里坐飞机飞回来祈福。
梁川最近六年,每一年生日都会来庙里祈福,抄经诵经。
车停在山下,需要徒步攀爬山道去半山腰。
山间风景秀丽泉水叮咚,即使没有这座寺庙,也是都市人闲暇野游的好去处。
滨海的春天来得早,三月中旬时,山桃花花期就已经进入尾声,湿漉漉的路面上铺满掉落的桃花花瓣,山林树木之间的花瓣无声凋零飞扬着。
单舒忍不住举着手机一直拍。
梁川也不着急,走一段便停下来等他拍完再往前走。
“川哥,看这边!”
梁川站在山道一处水流边,引水的沟渠从他头顶蜿蜒而下,哗啦啦的雨水汇聚着叮咚而下,听到单舒的呼喊,举着伞的梁川回头,看到单舒拿着手机对着他连拍了好几张。
拍完后走到他身边遗憾说:“可惜没带相机。”
梁川笑着让他打好伞,说:“以后还会来的。下次提前跟你说。”
“好。”单舒收了伞躲到他伞下,挽住他的胳膊,说:“这个地方挺适合画画写生的。可惜离我住的地方太远。”
拍拍他冰凉的手,梁川说:“其实平时开车过来,不堵车的话,也就三十多四十分钟的样子。你要是不忙,可以自己开车过来。”
“这样吗?”单舒双眼明亮,开心的笑起来。
梁川看到他的笑容,突然停下脚步。
单舒不明所以,跟着停下来,“川哥,怎么了?”
雨丝飘进雨伞,梁川抬手托住单舒的下巴,目光飘忽,再次用那种穿过眼前之人看着另一个人的目光看着他。
看着他的眼神,单舒感到悲伤,安静闭上眼,等那温热的嘴唇贴上来。
这是一个温柔以及的吻,带着春日雨露的芬芳清丽。
直到前方传来嬉闹的人声,梁川才放开单舒,气息不稳的看着他嫣红的嘴唇,沙哑说:“单舒,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我需要你。”
雨伞外,豆大的雨点飞溅在裤腿上,前方的嬉闹声越加靠近,都在喊着:“快点,雨下大了!”
这已经不是梁川第一次邀请他。
之所以一直不肯答应,是因为怕自己再次陷入和过去一样的境地。
可是,现在这样,和过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面前的这个男人明明渴求的不是自己,而自己深爱的,又是那样一个遥远不安定的梦。
单舒落寞看着梁川,内心深处的寂寞是那样深重而浓稠,带着化不开的哀伤。
“好。”微笑着,单舒终于是点头。
即使明知道不会有结果,他也愿意去尝试。
尽管这样的尝试有可能会让自己伤痕累累,他也不想停下来。
这样的关系,这样的自己,就像是在穿山越岭,舟车劳顿远赴一场注定没有结果的约会。
终将一无所获!




厌烦 相遇
到达古庙,梁川带着单舒先去拜会方丈,之后参加方丈主持的法会,中午在斋堂与几位长老一起用的素斋。
到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淅淅沥沥的雨总算是停了下来,阳光穿过半山腰的云雾随着滴答的雨露一同落在寺庙的青石路面上。
单舒在住宿的地方休息了半个多小时,醒来时梁川不在身边。
找到方丈讲经的佛堂,看到梁川跪在案几前虔诚抄写着经文,四周高僧环绕闭目吟诵,端的是庄严肃穆。
不想打扰他祈福,只身离开佛堂到前面去参观寺庙。
寺庙藏在深山之中,古朴寂静,上午参加法会的人已经陆续散去,只有一些旅游的或者信徒在各个大殿游走跪拜。
单舒并不信这些,除了在观音大殿三跪九叩在心里默默为宋荣瑾祈福一番后,其他地方只是走走看看,拿了一两本经文。
寺庙不算是非常大,用了两个小时便前后都参观完了,去肉身菩萨那里许愿得了一个保平安的福袋,买了一张平安符在上面写下愿宋荣瑾身体健康事业顺利的祝愿挂到树上去。
逛完后去看了一眼梁川,看到他已经抄写完经文,在听方丈讲经。
原本想进去陪伴,但看梁川神情专注,佛堂安静得几乎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便没有进去打扰,沿着走廊漫步,不知不觉离开了寺庙。
在一路啾啾鸟鸣声中沿着一条蜿蜒曲折的山道来到距离寺庙不远的休息平台上。
平台很大,主要是为了在客流量大时疏散到寺庙上香的香客。
平台中间有一座小亭子,周围布置着石桌石凳,再往下一个台阶专门修建了一个小花坛,花坛里种植绿色灌木和夕阳杜鹃,此时花期正浓,杜鹃花争芳斗艳。
已经下午四点多,平台上和亭子里的人已经很少,大部分是坐在此地等待揽客的卖画的落魄画家,当然其间不乏出来兼职赚外快的美术专业的学生。
单舒各处转了转,看到闲着的人大部分都抱着画板对着山下盛开的一颗古老木棉花树在涂画。
这个地方视野开阔,可以俯瞰到整个滨海的全貌,半山腰上一排木棉树迎风盛放,周围已经过了花期的紫荆花树依然风姿绰约。
确实是春日写生的好地方。
单舒无意中走到一个戴着灰色贝雷帽的人身后,看到这人画的是立体油画,看样子已经画了有一段时间了,底色已经铺好。
旁边还摆着这人其他的作品,大部分都是油画,其他的是黑白速写,或者一两张水粉,和人体素描。
看得出这人应该是科班出身,画画功底相当扎实。
只是画面意境,单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很压抑沉闷。
蹲下来看其中两幅水粉画,发现对方用色和运笔上十分成熟,很值得自己学习。
看了一会儿,被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打断,站起来,发现那人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连手中的油画刀都快拿不稳了,连忙伸手将人扶住,关切问:“你没事吧?”
咳得太多太急,喘不上气来,那人紧紧抓住他的手臂,虚弱道:“麻,麻烦扶我到旁边坐下来。”
“哎哟,贝雷帽,都跟你说了,这天气你就不要来了,下这么大雨还跑过来,你真是不要命了!”
大约是贝雷帽同伴的人不无抱怨的放下手里的画笔和画板起身过来帮单舒,和他一起将咳得快要晕倒的贝雷帽扶到亭子里去坐下来。
“咳,咳——嗬——咳咳——!!”
贝雷帽捂着胸口咳得撕心裂肺,听在人耳朵里,简直像是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一般,坐下来后颤抖着掏出怀里的药,对单舒说:“水,水壶,给我一下。”
单舒转身找了一圈,看到放在角落里一个很大的帆布包,从旁边袋子里把水壶拿出来拧开用盖子倒了一杯水递给贝雷帽,“您慢点。”
水不知道是用什么熬煮的,很重的生姜味道,混合其他刺鼻的药味。
贝雷帽吞下两颗药把杯子里的药水喝下后,总算是勉强止住咳嗽。
一张脸因为憋气涨得通红,等缓过气来后,又迅速变得惨白,脸上,嘴唇上半分血色都没有。
“谢谢。”
小声咳嗽着,贝雷帽再次喝下两杯水,目光落在单舒身上。
单舒被他清冷的目光看得打了个寒颤,露出不自然的笑容,“没关系。你生病了吗?最好去医院看一看。”
男人笑着摇头,捶了捶胸口,“老毛病了,到阴雨天气就这样,都习惯了。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虽然被帽子和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从下巴和面颊还是看得出来人很年轻的,不知道为什么说话的口气却这么老气横秋,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
单舒实在喜欢他的画,于是趁机跟他攀谈起来,问:“你是画油画的吗?”
贝雷帽点头,闭上眼睛养神。
“画得真好。”单舒自己就是学画画的,而且浸淫多年,自然看得出对方的画是好是歹。
贝雷帽闻言苦笑,摇了摇头,“不敢当。我没什么才华,要不然也不会落魄至此了。你是画什么的?”
刚才单舒在他旁边研究了大半天,他自然看得出他也是画画的。
“我喜欢水粉和水彩。”
贝雷帽点点头,“这个比较考验功底。”
单舒走到贝雷帽摆放的两幅水彩画前,拿起其中一幅秋日紫荆图,问:“这一幅多少钱?”
这幅画色彩艳丽,光影效果对比非常强烈,迸发出热烈的生命力,单舒非常喜欢。
贝雷帽看了一眼,说:“五百。”
“这么便宜?”单舒有些惊讶。
头部素描都要八十,全身素描是一百五,这么好的一幅水粉画竟然只要五百块钱,简直是暴殄天物!
旁边几个人听到单舒的惊叹,纷纷调侃贝雷帽,说他遇到了土豪。
他们这群人,平日卖画,卖得最好的也就是贝雷帽了,不过就算是他,一幅画能卖上四五百,价钱都是十分不错了的,毕竟来上香的香客又不是人人都是艺术家,能识货。
被这么多人笑话,单舒脸有点发烧,怎么感觉自己像暴发户啊。
贝雷帽休息好了,重新站起来,对单舒说:“看在你刚才帮了我的份上,两幅画,七百,一起卖给你,要不要?”
想不到他会借势推销,单舒倒也没扭捏,一并买了下来。
另外一幅不是不喜欢,只是画的是冬日山景,有些萧索,不确定能挂在家里什么地方,不过梁川家里宽敞,总能找到地方挂上。
“有袋子吗?两幅画我不好拿。”
用手机付款后,单舒看着贝雷帽帮自己把画包起来,问。
贝雷帽从自己的帆布包里拿出一个布的购物袋装好递给他,“让你破费了。”
单舒笑了笑,问:“对了,以后,我能过来跟你学画画吗?”
贝雷帽惊讶看着他,失声笑出来,咳嗽了两声,不好意思的说:“我的画一般啦。不过你要是愿意,可以时常过来跟我们切磋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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