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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肖xj
他一向起得早,这个时候已经锻炼完穿着运动服在晨室喝咖啡。
当即衣服也没换,和单舒一起下楼开车出发。
下了一个晚上的雨,今天早上才停,花园里湿漉漉的,肥厚的月季花,绣球花上面挂满水珠,园中那颗可以被一人合抱的凤凰花树下落花遍地,血红一片,凄艳无比。
车轮碾过遍地残花无声驶出宅邸。
工作日的清晨,正赶上上班高峰期,在路上塞了二十几分钟的车,花了四五十分钟才到小白住的地方。
昨晚单舒告诉过梁川这个人住地方周围环境很差,但是没想到是这么脏乱的地方。
典型的一线超级大城市中的城中村,地方比较偏,各种违规的出租房高低错落挤在一起,房子与房子之间只有巴掌大的过道,几乎没有光线照进来。
车在一个人流涌动的狭窄街道边停下来,下车后,便闻到一股酸臭味,是淋了雨的垃圾桶发出来的味道。
单舒满含歉意对梁川说:“不好意思,川哥,地方比较脏,要不你去车上等着,我上去带他下来吧。”
梁川简单打量一番周围后,不在意说:“没关系,上去吧,万一需要我帮忙呢。”
他就是从这种地方走出来的,对周围的环境司空见惯,完全没有排斥。
单舒松了一口气,带着他上楼。
九层楼的出租房,小白就住在九楼,没有电梯,全靠两条腿爬。
楼道狭窄昏暗,大白天也开着昏黄的声控灯,几乎无法两个人并排行走。
过了六楼之后,光线稍微好了一点。
不过到九楼,空气中的温度陡然升高,炽烈的阳光落在地板上,带来蒸腾的灼热感。
单舒大口喘息着走到一间单人房门前抬手敲门,“小白,我过来了,你开下门。”
饶是梁川这种常年锻炼的人,这么一口气爬上来,呼吸也不太稳,在单舒叫门的时间里,扭头看外面光秃秃的用来晾晒被子的地方。
即便是楼顶这种到了夏天完全是个大蒸笼的地方,出租房的房东也把小小的空间开辟成两个房间租出去。
地板是恶俗的粉红色,缝隙之间全是黑色的污垢。
单舒叫了好几次,才听到屋里传来一阵阵虚弱的咳嗽和回应,“等,等一下,我马上过来。”
单舒抹了一把汗,有爬楼梯累的,也有吓出的冷汗,敲了这么久的门一直没动静,以为他在里面出了事。
又等了一会儿,房里传来咔哒一声,从里面被推开。
房间背朝阳光,另一面被旁边一栋十五层高的出租房挡住,光线比另一件房差很多,因此房租要便宜一些。
逆光之中,站在门口的人虚弱消瘦,捂着胸口咳得站都站不起来,低头扶着墙,断断续续对单舒道:“抱,抱歉,我刚,刚才睡着了。”
事实上,是咳嗽到缺氧,昏睡了过去。
“我们马上出发。”单舒进屋扶住他,问:“身份证和病历本呢?”
小白反应迟钝的连续咳四五声才扭头指地上,“那,那里,刚弄到地上去了。”
“你穿鞋子,我去捡,川哥,帮我扶一下小白。”
松开小白,单舒快步进屋,没注意到门口两个互相看到对方的人。
说实话,此时的小白真的是落魄到了极致,长长的头发凌乱披散在肩头,完全没有打理,刘海几乎遮住半张脸,左边眉骨上一道深刻的刀疤从额头一直划到左耳耳根,右脸上也有几道泛白的刀疤。
满脸青胡茬,眼神混沌,脸色惨白若死人,呼吸沉重,一身皱巴巴的蓝色衬衣,牛仔裤被洗到泛白。
然而,在看到梁川的一瞬间,那断断续续的咳嗽声骤然停止,小白仿佛失去呼吸一般脸色惨淡看着面前平静望着自己的男人。
末了,发出一声垂死般的低吟,“哥——”
猛的捂住嘴,被压抑许久的咳嗽声从胸腔暴风般席卷回来,呕心沥血一般的撕裂沉默的空气,撕裂阳光中安然飞扬的尘埃!
“咳咳,咳咳咳咳!!!”
“小白!”捡回身份证和病历本的单舒听到小白的咳嗽声不对劲,赶回来,看到梁川扶住小白,将他半搂在怀里。
梁川张口想说什么,怀里的人突然传来一声闷哼,陡然跪到地上,噗嗤一声喷出鲜血。





厌烦 我不是故意的
梁川张口想说什么,怀里的人突然传来一声闷哼,陡然跪到地上,噗嗤一声喷出鲜血。
“小白!”
“……”
梁川弯腰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几次张口,都未能发出声音,脸色由平静慢慢转为沉痛。
“川哥,你别发呆啊,快抱小白下楼,他吐血了啊。”
单舒着急的提醒梁川,伸手过来帮忙。
梁川这才反应过来,将昏过去的人打横抱起,往楼下跑。
单舒回头关好门,跟在两人身后,不停叮嘱:“川哥,你慢点,别摔跤!”
好在梁川虽然慌乱,到底还留有几分理智在,没有没头没脑的冲。
楼道狭窄,花了将近十分钟才把人抱到楼下,中途碰到的人吓得纷纷让开。
到了楼下,发现许多人围着他们的车在指指点点。
梁川的座驾是一辆古董宾利,一般人没见过也认不出来,虽然看不出价格,但是有人认出了车上的标志,因此引来了其他人围观。
驱散围观的人后,单舒坐到驾驶座上开车,梁川抱着小白坐在后车座。
车开出去开上国道后,梁川颤抖着拿出手机,对单舒说:“去市三院。”
单舒没问其他的,输入地址导航。
梁川则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业界有名的专家医生。
梁川态度的转变,让单舒心里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
不过他此时正在开车,没有太分心去想这件事。
到医院后,好几个权威医生,主任亲自出门来接病人,阵仗很大。
单舒在把身份证和病历本给护士时,看了一眼,随后惊得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身份证上的名字,赫然正是‘白向羽‘!
是那个出狱后便失去踪迹的梁川的恋人!
真是,无巧不成书!
急诊室这边已经一个人都没有,单舒呆站了一会儿回过神来,露出苦笑,大概他这辈子,真的没什么情缘吧。
经过复杂的身体检查,白向羽被送进高级病房,梁川和单舒跟着医生到诊疗室听他们的诊断报告。
病情比较复杂,几个医生花了近一个小时才与梁川沟通清楚。
大致意思是身上的旧伤集中复发,身体过于虚弱,营养不良,体内各器官出现衰竭,肺部有肿块阴影,需要进一步检查,除此之外别的地方也要至少两场小手术修复旧伤复发造成的炎症。
梁川听完后,让医生一切以白向羽的身体为重进行安排。
起身时不知道是不是坐久了身体不舒服,梁川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幸好单舒一直跟着他的,见状连忙上前扶住,担心的叫他:“川哥!”
梁川茫然看着他,脸色惨淡,仿佛做错事的小孩,不知所措。
“川哥你别担心,曾老不是在吗,他会有办法的。”
单舒是过来人,看得出白向羽检查出来的病痛对梁川的打击有多大。
“嗯。”一瞬间,梁川眼睛变得通红,委屈看着他,无力辩解道:“我不是故意的。”
他不知道,白向羽的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如果知道的话,无论如何——
单舒握紧他的手,用坚定的语气安慰道:“川哥,你已经找到他了,所以,一切都还来得及。”
梁川点点头,在单舒的搀扶下去白向羽的病房。
整病房区只有两三间,来往的人不多,显得十分冷清安静。
单舒扶着梁川推门进去,没有在客厅和会客厅看到其他人,直接往病房走,进去后没有看到护士和医生,病床上被褥翻开,也没有病人。
梁川左右看了看没看到人,立刻急得浑身打哆嗦,“小羽,小羽!”
“川哥,你等等,我去洗手间和康复训练室看看,说不定在那边。”
说着,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跑去洗手间。
可惜各处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人。
梁川转身往外面跑,边跑边拿出手机打电话。
单舒则直接按紧急呼叫把护士和医生叫过来,拽住梁川,让他不要自乱阵脚。
“人呢?为什么病房一个人都没有!你们是怎么照顾病人的?”
两个医生和护士刚走进来,梁川就控制不住的骂起来。
单舒见他已经完全失去理智,连忙接过话头,将梁川挡在身后,代替他对护士进行质问。
其中一个护士委屈说:“病人刚醒没多久,五分钟前我还在病房的。不过当时他吃了止痛的药,说自己想安静休息不被打扰,让我不要在病房里走动,有事情会叫我,我才离开的。”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是病人,他的话你能听吗?”梁川没办法冷静下来,整个人像一头暴躁的狮子,露着獠牙不停咬人。
单舒皱眉想了想,对医生说:“麻烦请通知医院各个出口的门卫,除了急诊室那边,其余的地方暂时封闭起来,就说医院有一个重要的病人走失,请大家配合找人,不需要太久,给我们五分钟的时间就好。”
说完又对护士说:“请给总监控室打电话,让他们找到五分钟前从210病房离开的人的行踪,并报告给我们。”
说完回头牵梁川的手,用安抚的语气说:“川哥,医院这么大,白先生五分钟之内应该没办法走出医院。我们等总监控那边的消息。”
旁边的医生和护士知道梁川的身份不一般,纷纷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
医院那边的领导得到消息后,亲自去监控室那边监督。
知道单舒现在的安排是最好的,梁川没有反对,留在病房等消息,只是困兽一样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完全坐不住。
等了大约四五分钟,总监控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在医院西门那边把人拦了下来,保安已经将人控制住。
单舒和梁川立刻动身赶往西门。
一路上听到不少因为出入口被封闭的抱怨,不过好在已经恢复正常,倒没人大闹。
从住院部到西门,梁川和单舒一路狂奔都用了三四分钟,因此白向羽一个病得站都站不稳的病人要短时间走出去的确不太可能。
快到西门时,远远看到门卫室门口围满了人,里面传出争执声。
单舒推开人群挤进去,看到白向羽捂着胸口边咳边跟门卫理论,“你们,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走?你们是警察吗?咳咳,放我走!不然我报警了!”
门卫无奈的抓着他不肯松手,“先生,不是我们不让你走,是上头说你是跑出来的病人,让我们把你拦住啊!”
“大家伙看看他的脸,脸色这么差,还不好好治病,到处跑,害得医生和护士跟着受累。”
白向羽被他一番道德绑架言论气得涨红脸,“我是要治病,咳,咳咳!但不想,咳,在你们医院治——治病,你,你放开我,哪有强买强卖的道理!”
周围围观的人有劝白向羽回去治病的,也有劝门卫放手的。
“白先生!”单舒走到白向羽面前,伸手扶他,“请跟我们回去吧,您不能再乱跑了。”
白向羽脸色苍白,看到他后,目光落在他身后的梁川身上,动了动嘴唇,想反驳什么,终究沉默下来。
周围的人见事情被控制住,纷纷转身打算离开。




厌烦 不如归去
谁知白向羽趁众人放松戒备,猛的将单舒推到门卫身上,转身不顾一切往门口冲。
他只是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死去而已,并没有想过和这个人重逢。
“哇!干什么,拍电视吗?”
情况急转,吃瓜的群众再次来了兴致。
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的腿脚自然比不上一个身体健康的男人的脚步,梁川没追几步,在大门口将白向羽拦下,从身后将人抱住,“小羽!跟哥回去!”
“不!”
白向羽疯狂挣扎了几下,再次咳嗽起来,这次咳得胸腔都似乎要震碎。
“小羽,别怕!别激动,哥在,哥在这里!”
梁川抱着咳得跪在地上的白向羽,将他转过来拥在怀中,“哥在这里,再也不用怕了。”
白向羽拼命的抗拒他的拥抱,虚弱嘶喊:“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放过我吧,梁川!”
“我只是想一个人安静的死而已,梁川,你放过我!”
“我不让!”梁川抱着他不肯放。
白向羽发了狠,狠狠咬住他的脖子,布满血丝的双眼鼓出,大有鱼死网破的意思。
梁川痛得浑身颤抖,却是将人死死压在怀里,怎么也不肯松手,同样发狠的问:“你难道不想再见端木琛吗?你不想再见到他吗?”
白向羽蓦的停止挣扎,睁大眼望着他,大颗眼泪无意识流淌,脸上狰狞的刀疤随着他的表情微微耸动着,看起来十分可怖。
旁边围观的小孩看到他的脸,吓得哇哇大哭。
“你,咳咳,你,骗我!”气若游丝望着梁川,仿佛他手上握着他生命的最后一丝呼吸,“你又骗我,阿琛,阿琛他死了!”
“死在我怀里,咳咳咳!!”
梁川的脖子被咬破,鲜血淋漓而下,捏紧白向羽瘦骨嶙峋的肩膀,咬牙切齿的说:“没有!他被送到医院救活了!”
“你骗我!”
白向羽意识逐渐模糊,抓着梁川的衣襟呢喃着,瘫软在他怀中,“你又骗我,一直一直就在骗我——”
“这一次没有骗你。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梁川拥着他,露出神经质的自虐般的笑容。
白向羽的手慢慢松开,含泪的眼睛望着天空,清透的眼中倒映出蓝天的颜色,“阿琛——”
梁川勾了勾嘴角,眼中原本残留的些微光芒最终归于沉寂,将再次昏过去的人打横抱起来回医院。
单舒想跟着他一起回去,梁川停下脚步,平静对他说:“我想和小羽单独相处,单舒你先回去吧,今天谢谢你。”
知道现在无论什么样安慰的话都会显得苍白无力,单舒点头,说:“那川哥,我明天再来看你们,好吗?”
说话间目光一直逡巡在蜷缩在梁川怀中的白向羽身上,他缩成小小的一团,眉头痛苦的皱着。
“嗯。”梁川心不在焉,抱着白向羽走向赶过来的医生和护士。
单舒也迅速离开周围人的视线,到医院东门停车场,把车开出来。
没有马上回去。
一时间心下也有些茫然,不知道要回哪里,于是漫无目的的开着车在市里游荡。
不知不觉间在把车开到了一处海湾公园,下车沿着滨海大道独自步行。
夜幕之中,远处滨海的天空被照得亮如白昼。
大概自己,跟这座不夜城,真的没什么缘分吧。
这么多年了,还没有归属感。
如今父亲也已经有了新的家庭。
只有自己,孓然一身,连个可以栖息落脚的地方都没了。
停下来走到护栏边,望着远处涌动的海面,以及海的另一边另一座繁华的大城市,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句,“不如归去。”
在海面游弋的游轮发出高昂的汽笛声,单舒在海风中独自在长凳上坐了一会儿。
几个结伴游玩的小姑娘在旁边拍照,其中一个拿着手机跑过来找他帮忙拍集体照。
单舒没有推辞,帮忙拍好后将手机还给那个女生。
女生故作大方的笑着跟他道谢,问:“帅哥,一个人啊,看你在这里坐好久了?”
单舒笑了笑,没有回答。
那个女孩一直盯着他的脸不肯移开目光,问:“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走,前面有家烧烤店,我们请你吃烧烤,怎么样?”
对方的目光和目的都十分明确,单舒却没心思与她攀谈,笑着回答:“不用了,谢谢。我马上就要回去了。”
女孩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随后又拿着手机问:“那加个微信呗,以后有时间约你出来玩?”
单舒含笑拒绝了,与她们道别后转身离开。
几个女孩子不怎么避讳的在他后面大声议论。
“哇,好帅!”
“脸型好立体,简直像是杂志上的封面模特。”
“气质也太好了。”
“哎,可惜是个高岭之花。”
“哎,是啊。这种帅哥很难碰到的。”
听到这些夸赞,尽管是背后的议论,仍然让单舒心情好了不少,暗道年轻就是好啊,喜欢的就会大胆的去追,不怕失败,越挫越勇。
在公园出口的小卖部买了一包烟。
回到车上后,打开来,拿出一支夹在手里。
就那么拿着烟趴在方向盘上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想起来,自己车上没有火机,也没有电子点火器。
梁川虽然抽烟,但是很少在他面前抽。
“算了!”低声说了一句,将烟扔进下面的挡板,发动车开上回程的路。
回的梁川那里。
白向羽住院,梁川肯定要全程守在医院里,家里得有一个人送饭过去。
虽然可以点酒店的外卖。
不过那两人现在关系那么僵,单舒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为他们做点什么。
毕竟,梁川帮过他那么多次,从来没有伤害过他。
走进大厅,明明和往常一样,什么变化都没有。
梁川不在的时候他偶尔也会过来住,从来没觉得这栋房子这么大这么空过。
大约是心里也空了的缘故吧。
管家出来迎接他,问晚饭想吃什么,单舒没什么胃口,便说自己在外面吃过了,问梁川有没有联系过家里,让送饭送汤过去。
管家茫然的摇头,“梁先生今晚不回来吗?”
单舒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白向羽病得那么重,估计梁川现在也没心思安排其他的。
神思恍惚的上楼回到房间,在沙发上坐了好一阵才想起来去洗漱。
到衣帽间取睡衣时看到放在柜台上的两个画框。
是前几天从那边家里带过来的,之前在锦绣缘从白向羽那里买的两幅风景画。
看到画布角落上标志性的落款,单舒不自觉自嘲笑了一声。
即便没有今天这一场意外相逢,梁川迟早也会发现白向羽的存在吧?
比如这画中从始至终存在的,角落里不起眼的签名。
他们的缘分如此,而自己的命运如此,仅此而已,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气馁沮丧的。




厌烦 爱着的,也恨着的
洗完澡出来想到白天的时候曾老也到了医院,单舒便给曾老打电话,询问白向羽现在在日常饮食上需要注意的地方。
曾老交代了很多,单舒用便签纸全部写下来做好备注放在一边,打算明天早点起来煲汤做饭。
然而睡到半夜越睡越清醒,心里反反复复想着这一年来发生的事,闭上眼又总是梦到宋荣瑾那张憔悴瘦削的脸。
最后只好干脆放弃继续尝试入睡的打算,起身下楼到厨房去。
白向羽现在在饮食上需要注意很多,重清淡少油荤,偏偏还要同时能补身体,补也不能大补,只能循序渐进一步一步调养。
耐心的按照曾老发过来的药膳配方一点一点把材料找齐。
梁川的管家是个很细心的人,大约以前也经常做药膳的缘故,许多稀奇古怪的药材都有,而且做了非常详细的标注。
不再有心思想其他的,极近完善的做好东西,到早上厨房的厨师上班时,单舒已经打包好需要送到医院的吃食,大理石台面上放着三四个四五层高的漆木食盒。
用可以保温的盒子装好后跟管家和厨师打过招呼便出发去医院。
车开出大门,没想到远远看见宋荣瑾等在门口,看到他的车后,张开手将车拦下来。
门口有一棵树龄不是很大的凤凰木,花朵开得十分艳丽,随着晨光将斑驳光影落下来,让宋荣瑾笼罩在光芒之中。
单舒停下车打开车窗,礼貌而疏离的问候:“宋先生早,这么早来找川哥,有什么事吗?”
宋荣瑾走到车门边,手撑在车顶,弯腰居高临下用有些焦躁的语气说:“我听说梁川找到他的爱人了。”
单舒稳住心神,无所谓的抬眼看着他,面上看不出半分情绪,冷淡说了一句:“宋先生消息真灵通。”
宋荣瑾抿了抿嘴,用仔细斟酌过的口气劝:“单舒,不要骗自己了,你知道的,从一开始你们就不可能。”
“所以呢,你一大早过来就是为了来说这个吗?”
“下一句,你是不是要让我回你身边?”
讽刺的,单舒露出笑容自嘲着说:“在你眼里,像我这样的人,是不是天生就是应该是墙头草,摇摆不定,注定了会依附于你们?”
“而现在的你可以很大度的重新接纳我这个意志不坚定的人,我应该痛哭流涕爬回来求你,对你感恩戴德?”
大约是一夜未睡,加上心情不好,单舒言辞之间难免激烈了些。
宋荣瑾难耐的打断他,沉声道:“我没这么想过!”
忽然,单舒脸上闪过一丝怒气,张嘴想反驳,却在听到宋荣瑾接下来的一句话时化作凄凉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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