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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肖xj
平台上经常来卖画的也就那几个,时间长了,大家互相熟悉之后,自然而然就打成了一片。
其他人听了单舒的话,跟着笑起来,说贝雷帽误打误撞,竟然收了个有钱的徒弟。
贝雷帽不耐烦跟他们扯,重新回到自己的画板前开始画画,不过因为之前的咳嗽费太多体力,现在重新拿起画刀手有些发抖,好在他已经习惯了。
在半山平台上看贝雷帽他们画画看到夜幕降临,雨再次下起来,单舒才与几人作别回寺庙。
梁川已经跟方丈他们做完晚课出来,前往斋堂用晚膳。
单舒简单跟他说了一下自己下午做了些什么,梁川并没有兴趣看他手里画,吃过晚饭后,把画放回房间,两人出门在寺庙里散了半个多小时的步才回房间。
寺庙的禅房不多,他们住的是双人套房。
到目前为止,单舒还没有跟梁川睡在一个房间过,心里有些别扭,梁川倒没什么不自在,在他去洗澡的时间里,将两张床都铺好了。
等梁川去浴室洗澡时,单舒原本想装作若无其事看从寺庙拿回来的几本经书,然而神经却奇怪的紧绷着,看不进去。
按理来说梁川并非那种心怀不轨的猥琐之人,自己不应该因为与他共处一室而感到紧张才对。
况且,交往以来,梁川偶尔到他那里住,他也会到梁川家里住,虽说没有像这样晚上睡在一个房间过。
“难道是我自己有别的想法?”
懊恼的一把将被子拉到头上整个人缩进被子里。
算了!不想了!
梁先生才不是那样的人。
一个人琢磨来琢磨去,累得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厌烦 和你一起住
半夜醒过来看到旁边床头开着小台灯,梁川并不在床上。
“川哥?”揉着眼睛下床找人,看到阳台上一团白色的烟雾缓缓消散,走出去,再次叫:“川哥,你还没睡吗?”
梁川招手将他拉到怀里,“睡不着,出来抽根烟。吵醒你了?”
展开身上的大衣将单舒整个抱在怀里。
单舒摇了摇头,依偎着他扭头看夜色之中尖角飞檐的寺庙,梁川身上沉稳的烟味让人觉得安心。
最后深吸了两口烟,剩下的烟头扔在脚下碾熄,梁川搂紧怀里的青年,“抱歉,今天没怎么陪你。”
“没关系,今天是川哥的生日,你过得开心就好了。”
一整天虽然没什么交谈,单舒看得出来梁川郁郁寡欢,一直不怎么开心。
梁川亲了亲他的鬓发,搂着他,问:“要不要进去?外面凉。”
单舒摇摇头,“山里面空气好,有股清甜味,在外面多站一会儿没事。”
梁川不再说什么,与他依偎着看着楼下发呆。
过了一会儿,单舒轻声问:“川哥,你为什么不去找他?”
夜晚的古寺,万籁俱静,连鸟声都没有,只有间或楼下传来沙沙的风过树梢的声音。
梁川依恋的亲着他的额头和耳尖,叹息一声说:“我和他,大约这一辈子是无缘了。”
“可是,万一他在等你呢?”仰头,单舒感同身受的说,这种无望等待的苦,他最是体味过的。
梁川没有看他的眼睛,抬头望着天空,用空虚的口气说:“不会的。我害死了他爱的人,他恨我。”
梁川完全发迹,是最近六年的事,在那之前,那个被他亲手送进监狱的人的信息留下来的并不多,大多只是商界,大家族之间口口相传的流言蜚语,并没有多少人真正见过那个人。
“而且,他出狱后不久,就将我们的订婚戒指还回来给我了。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吧,单舒?”
单舒难过的点点头,垫脚张开手抱住梁川,“川哥。”
甚至找不到言语来安慰面前眼神空洞,神情颓丧的男人。
单舒想到了宋荣瑾,不知道他是不是和梁川一样,在这样痛苦的熬着。
“进去吧,又开始下雨了。”
春日的雨,总是这样,缠缠绵绵,下个没完。
“嗯。”被梁川拥着回到屋里,没有再分开,就那样相拥着一起躺到梁川的床上。
“川哥,会好起来的,我们都会好起来的。”
“单舒,陪着我。别离开我。”
“好,川哥,我陪着你,你别难过。”
寂静的夜,两颗受伤的灵魂互相依靠着取暖,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温暖了谁,谁给了谁救赎。
只是这样的相依相偎,让两颗沉浮不定疲惫异常的心,互相需要着。
第二天下山时,在山道上看到许多从枝头掉落的木棉花,大朵大朵茶杯大小的花朵铺满路面,被上山游玩的香客或者小孩拾起来亦或者是踩踏成泥。
单舒牵着梁川的手,在如雨飘落的山桃花花瓣之中,对他说:“川哥,我搬去你那里,和你一起住。”
他要开始试着接受这个人了。
也许宋荣瑾会在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仍然留在自己心底,也许仍会轻易动摇和影响自己。
可是对他的感情,已经不会再主宰自己的人生。
梁川绽开笑容,双手捧着他的脸,“谢谢。”
看着他的笑容,单舒由衷道:“川哥,我希望你能开心,也希望你能幸福。”
“我会的。”梁川拥他入怀,闭上眼为他感到痛惜,“宋荣瑾真是天下第一傻的傻子,把这么好的你逼走。”
单舒不语,含泪靠在他肩头。
一个人再好,如果不是对方需要的,一切都是惘然。
他的好,大约就是宋荣瑾并不需要的吧?
毕竟,能给他这样好这样温柔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并非只有自己才能给予和付出。
不被珍惜就是必然的。
梁川生日后的第二天便因为公事出国去了,临行前让单舒先把行李打包好,等回来帮他一起搬家。
同时那边家里也要郑重准备一番择良辰佳日迎接新主人。
单舒原本以为就和十年前一样,随便拉上自己的行李箱住进去即可,没想到他这么重视。
其实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尊重与否,从很多细节上都可以看出来。
如梁川这般,在生活中便十分看重仪式感。
比如,过生日,他会专门休假作陪;确立情侣关系,会举行正式的仪式进行公开;便是搬家同居,也不肯草草了事,一定要选定日子洒扫以待。
他尊重自己的选择,尊重自己选择的人,也尊重这份感情。
单舒想,对这样的男人,无论他爱的那个人怎样怨怼他,一定是舍不得恨他的。
而自己,单舒,暗暗在心里下定决心,不能再与宋荣瑾纠缠不清,要好好经营和对待这段感情了。
无论它的结果是好还是坏,都值得自己用心对待。
然而没想到,梁川这一走,就走了将近一个月。
去中东谈好生意后顺便去了一趟非洲。
等到回国,已经快要五月。
夹道的凤凰花已然挂上满枝头的花苞。
好在单舒一直是善于等待的人,并没有感到不安,每天定时与梁川保持两通电话或者视频,与他说些生活中的琐事。
比如辛蓉蓉怀孕已经快五个月,整个人还风风火火的,害得单承成天提心吊胆,怕她摔着。
简希考进了滨海大学法学院,一天到晚吵着要跟唐逸doi,搞得唐逸不胜其烦,晚上都快要买防盗锁锁自己的房间了。
海欣谈起了恋爱,对方竟然是滨海顶级豪门沈家的当家人沈之俞,说是去年宋家大夫人生日宴上看对眼的。
比如自己认了一个绘画上的师傅。
对方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身体不好,三天两头生病咳嗽。
但是画画的技术好,脾气好,也很有耐心,虽然不爱说话,但总是会很仔细的给他改练习的速写和绘画。
梁川知道他难得碰到谈得来的人,便鼓励他与对方多来往。
单舒便笑着说等他回来要介绍他们俩认识。
现在通讯发达,分隔两地谈恋爱的日子并不难熬。
很快便到了梁川回国的日子。
单舒到机场等到晚上十点接梁川的机。
滨海的五月已经是流阳似火,穿短袖短裙的天气。
单舒抱着满怀的鲜花,笑容满面迎接走到面前的梁川。
“川哥,欢迎回来。”
他的郑重让梁川失笑,张开手臂将他搂入怀中,亲了亲他的面颊,柔声道:“不是让你在家里等吗?”
单舒把花束递到他面前,说:“院子里的凤凰花开得太漂亮了,忍不住要提前送过来给你嘛。怎么,你不喜欢?”
与过去的沉郁相比,单舒确实开朗了很多,在梁川面前也不再故作稳重,慢慢释放了自己的天性。
梁川目光流连着扫过花束中被特地包裹起来的凤凰花,神色中闪过一丝哀思,不过迅速掩饰起来,笑着回答:“当然不是,只是怕你太累,耽搁明天的学习。”
“不——”
“梁总!好巧!”
一把熟悉的声音突然打断两人之间轻松愉快的交谈。
单舒脸色一僵,和梁川一起扭头,看到宋荣瑾拉着行李箱和保镖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也是刚下飞机。
还没靠近,宋荣瑾便热情的对梁川伸出手,“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了,最近在哪里发财?”
“去了一趟沙特。宋总呢?听说最近你们帮政府拿下美国一个大项目,恭喜啊。”
互相寒暄着,梁川自然而然搂着单舒与宋荣瑾一起往机场出口走。
宋荣瑾的目光频频落在低着头的单舒身上,尽量用平淡的口气问:“单舒呢,最近过得好吗?”
单舒看一眼梁川,见他眼中满是对自己的鼓励,于是笑着回答:“挺好的,谢谢宋先生关心。”
就当是偶遇一个老朋友。
没有必要表现得过于在意。
另一边,宋荣瑾也佯装放下地与梁川攀谈起来,都是生意上的事,关于投资啊,回收率啊,单舒完全听不懂,只在一旁牵着梁川的手一起去往停车场。
宋荣瑾那边也有司机来接机,几个人出了航站楼就要道别,宋荣瑾立刻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对梁川提议道:“时间还早,梁总,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宵夜吧。这个点,滨海的夜生活才开始呢。”
梁川看了看没什么兴趣的单舒,笑着拒绝,“改天吧,单舒明天有课,要早点回去休息。”
“宋总,我们就在这里告辞了。”
单舒神色冷清对宋荣瑾小声道了一句:“宋先生请保重身体,我们先走了,再见。”
车停得不远,两人手牵手没走几步就来到车边,单舒打开后车厢,看着梁川把行李箱放进去。
回身到车上去时,无意中扭头看到宋荣瑾踮着脚望着他们,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
他原本长得高,一直就没怎么胖过,如今这般面容清癯,已经算得上瘦骨嶙峋。
曾几何时自己也曾这般苦苦等待过,心里无端涌起一股悲凉感。
“单舒,”梁川停下来单手握住他的肩膀,小声说:“要不我们跟宋总一起找个地方吃饭吧,我正好在飞机上没有吃东西。”
单舒感激的看着他,微微摇头,“不了,川哥,回去我做给你吃。”
梁川无奈叹口气,“好吧。你不要太委屈自己。”
扬起淡淡的笑容,单舒仍是摇头,“我没事的,川哥。你坐后面,我来开车。”
梁川只好不再劝,等他上车后才打开后车门,坐进去前回头看到宋荣瑾眼巴巴往前走了两步,似乎想追上来,不过马上惆怅的停下脚步,目送他们双双上车离开。




厌烦 等你住进来
等那辆黑色奔驰开出停车位迅速消失在夜色中,宋荣瑾才重重呼出一口气,问站在身后默不作声的林森,“有烟吗?”
林森惊讶看他,说:“有,不过不是什么好烟,不知道你抽不抽得习惯。”
宋老板不是不抽烟,只是一来没烟瘾,二来,一般只抽雪茄,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林森还真没见过几次他抽普通的烟。
宋荣瑾伸出两根手指催促他拿出来。
无法,林森只好掏出烟盒递给他一支,之后识趣的打燃火递到宋荣瑾面前。
宋荣瑾叼着烟发泄似的狠狠吸了一口,喷出烟雾后,有些自暴自弃的问林森,“你说我是不是在自作自受?”
林森耸耸肩,没有回答,拉走他手里的行李箱,说:“走吧,车停在前面。”
宋荣瑾抽了一口之后便没再抽第二口,拿在手里和林森一起去停车的位置,没什么精神,垂头丧气的样子。
林森看不过去,抬手揽住他的肩膀,安慰道:“宋先生,我老婆也回娘家去了。”
“你结婚了?”
宋荣瑾很是惊讶,他记得好像林森在宋家工作没几年的啊。
林森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好歹也是特种部队退伍军人,长得又一表人才,不至于混得这么惨,三十五六了还没人要吧?”
宋荣瑾仍然是兴致不高,冷冷淡淡说了一句:“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结的婚。你在宋家工作几年了?”
对他的缺心眼,林森心里好歹有点数,没放在心上,说:“八年了。当年还是你和单舒亲自面试的我。”
“是吗?”低头看着手上的燃烧的烟头,宋荣瑾面无表情感叹道:“这么久了啊。”
“时间,真是可怕。”
“是啊。”帮他打开车门,看着他坐进车里面,关上车门前,林森弯腰对宋荣瑾说:“依我看,单舒对你的感情深得很,没那么容易移情别恋的。宋先生,别太丧气,给他点时间。”
将手里快要燃到头的烟头碾熄,用纸巾包起来扔到车里的垃圾袋里去,宋荣瑾露出一个只有自己懂的苦笑,说:“但愿吧。”
林森关上门后,宋荣瑾弯腰,双手捂住脸疲惫的长长叹息一声。
回到家里,单舒去厨房给梁川做饭,梁川上楼洗漱。
吃饭的时候梁川提起搬家的事,“刚才去看你的房间,已经布置好了。你那边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单舒点头,“嗯,一些小东小西我已经提前拿过来了,只有一些比较大的箱子还没搬。”
梁川拿起手机翻了翻,说:“那后天我过去和你一起搬吧,到时把洛函,郑峤他们都叫过来。”
单舒看了看他的手机,发现他看的是万年历,有些好笑的点头,“好的,谢谢川哥。”
梁川抬起头,含笑问:“笑什么?”
单舒手撑下巴,微微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川哥原来是有些迷信的啊。”
梁川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屏幕,耸耸肩,“倒也不是。不过是求个心里安慰。”
“对了,川哥,”说笑了一阵,单舒想起一件事,对梁川说:“那套房子,我能转租给别人吗?”
现在租的那套房子是梁川朋友的,说是发家前买的,现在全家移民国外,房子基本上用不上了。
平时就让单舒帮忙交点水电物业费,房租象征性的收个千把块钱。
不过,那个地段的房租一般都是五千起步,所以,说起转租,单舒有些不好意思,像是占了他的便宜似的。
梁川奇怪看着他,“租给谁?没听你提起过。”
单舒顿了一下,说:“我有跟你说过的。就是我前段时间拜的师傅?”
梁川皱眉,“才认识几天——”
而且,单舒看起来不像是那种轻易与人交好的人。
倒也不是说不能转租,不过就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而已,梁川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是担心单舒被人骗。
单舒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跟他挺谈得来的。兴趣爱好相同,性格也有些相似。”
“之前去他家玩,发现他住的地方环境很差,而且他身体很不好,我想让他换个环境。正好,我要搬过来你这里,就想做个顺水人情。。。”
说着说着,发现梁川露出不赞同的表情,单舒闭上嘴,忐忑看着他。
梁川握住他的手,斟酌道:“我并不是要反对你的做法。单舒,听你的意思,一来他身体不好,二来住的地方不好,想来这人的经济条件是不怎么样的,万一他趁机讹上你怎么办?”
他本身就是从社会最底层爬起来的,最是明白这些人的疯狂和冷血。
即便以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保护单舒,帮他处理掉这些麻烦事,梁川也不希望他因此受到伤害。
单舒咬了咬嘴唇,“川哥,他不是那样的人。”
“我,我虽然没怎么涉足过社会,但是,但是接触的人——好吧——”
见梁川没有动摇的意思,单舒只好放弃劝说,气馁的垂下头。
梁川露出微笑,抬手揉揉他的头发,“人心复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如果真的担心他,可以帮他找别的环境好的地方,尽量不要跟自己有太多牵扯,明白吗?”
对他完全都市精英的想法,单舒有些不能理解也不太能接受,意兴阑珊的点点头。
梁川不是会轻易感情用事的人,所以,没有把单舒失望的眼神放在心上。
上楼回卧室休息前两人在走廊上道别,梁川笑着抬手拂单舒的鬓发,问:“还在生气?”
单舒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没,我和他本来也只是萍水相逢。倒也不是非要帮这个忙不可。只是,我真的挺喜欢他的。”
遗憾的,叹口气,扭头看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听到屋外传来沙沙水声。
下雨了。
梁川抬手抵着拳头失笑出来,说:“当着男朋友的面说喜欢别人,你就不怕我吃醋吗?”
“啊!”单舒反应过来,羞得面红耳赤,“对,对不起,我不是——”
下巴被捏住抬起,温热的唇覆盖上来。
柔软的舌亲昵舔舐着闯进口中,单舒身体微微一颤,闭上眼,不敢看此时认真亲吻着自己的英俊男人,只觉心里柔软又甜蜜。
梁川并不莽撞,细水长流的吻着,揽住单舒纤细的腰贴在自己身上。
两个人都情动了。
在失控之前,不约而同停下来,额头抵着额头,急促呼吸着互相看着对方。
“川哥——”
单舒小声呼唤着,眼神慢慢的变得茫然起来。
他不确定此时自己要不要主动,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心动了。
梁川再次亲了亲他的被吻得红润柔软的嘴唇,声音沙哑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你住进来——”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单舒身体轻颤,偏头靠在他肩膀上,闭上眼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太多别的,“嗯,好。”
抱着单舒,梁川眼神坚定望着被雨扑打着的落地窗,他已经决定不再给自己逃避的理由。
即便,将来单舒可能会恨他。




厌烦 重逢
回到屋里,单舒心里烦躁,走到阳台的拉门边望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雨,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映,看不清楚眼睛,但是脸上凄惶的神色却让他无处可逃。
“宋荣瑾,我恨你!”
让我变得这么卑鄙。
颤抖着,呢喃着,直到发现自己说了什么才吓得捂住嘴,后退两步缓缓蹲下来抱住自己。
单舒觉得混乱,也感到一种撕裂般的痛苦。
理智和感情互相拉扯着,让他无从抉择。
明知道对那个人的期待不会有任何的回应,仍然控制不住会思念会心疼。
“饶了我吧。”哀求着,单舒倒在地板上,轻声呜咽起来。
爱情这种东西,为什么会这么麻烦,就像一味□□,让人清醒地看着自己被一刀一刀凌迟,若跗骨之蛆,剖心刮骨也无法彻底去除。
窗外的雨,轰轰然而下,以倾盆之势横扫过天空,暴烈的拍打着落地窗,将屋内的哭声掩盖。
第二天单舒是被电话铃声叫醒的,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到床上睡的,连衣服都没脱,揉了揉眼睛,接起电话,下床去洗手间。
“喂,小白,这么早?”
是师傅打来的。
他不肯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只让他用小白称呼自己。
虽然被单舒和锦绣缘的画友们吐槽像小狗的名字,也不肯松口。
走到穿衣镜前看了看自己的眼睛,还好没肿,就是红血丝很重。
手机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单舒担心问:“又发病了?吃药了没?”
“吃,吃了——”小白吃力的压抑住声音说,大口喘息着说:“没,没什么用,我,我得去趟医院才行。能,能不能,麻烦你过来送我过去。我腿伤发作,现在痛得走不动路。”
真不知道他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肺部,腿,和肋骨上都有旧伤,因为疏于调养,每到阴雨天气,旧伤复发,简直是死去活来。
单舒抹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过来,连声应道:“好好,我马上过来,等我半个小时,你把身份证和病历本什么的拿好。”
“不好意思,这次发作得比较厉害——”话没说完,手机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单舒听得头皮发麻,真担心他把内脏咳出来,安慰着说:“你别说话了,喷点喷雾止咳,躺着休息,等我过来。”
“嗯,谢谢。”小白虚弱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单舒简单洗漱换上衣服后,去敲梁川的门,如是这般说明情况后,梁川表示跟他一起过去帮忙,顺便看看小白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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