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假正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嘤嘤糖
她将重谣推开,理了理衣领,叹道,“叫你这么一打岔,好多事情我都给忘了。”她遗憾地啧了一声,随即道,“也罢,这些都不重要。”这几年来,她自己做惯了伤天害理的事情,骂她是禽兽的人多了去了,可她顶着庄臻的模样,却不允许任何人污蔑、辱骂庄臻,因而那些人只会死得更惨——但重谣不一样。
“你是骂我的。”庄簌无所谓地笑道,“所以我不会杀了你。”
重谣死死盯着她,无形的目光似化作了有形的箭矢和刀子,要将庄簌死死地钉在原地,一片一片凌迟。
庄簌原来姣好如月的面孔此刻在重谣心中仿若地狱恶鬼一般面目可憎。
庄主假正经 第二百零五章 恶魔(二)
庄簌看着重谣的神情,双肩剧烈地抖动起来。
她哈哈大笑道,“怎么?没想到是不是?”
重谣咬牙恨道,“你这个疯子!”他简直从未见过如此神经质的人!不——有一个。
他的目光落在庄臻的脸上,此刻庄簌的模样,与当年庄臻神志不清的模样何等相似。
庄簌缓缓笑道,“这个称呼倒是十分新奇。”骂她的人千千万,却从来没有一个人会骂她是疯子,她或许不知道,此刻她的语气和神态,与当年重谣唤出悯天兄时庄臻的模样一模一样。
重谣别开头,他扶着床沿站起来,惊觉此时丹田之中,内力在缓缓流逝,他打定了主意,今日就算在此同归于尽,也要将庄簌打死。
庄簌道,“你不必白费力气了。你实力巅峰时尚且打不过我,此时的你——凭什么能打过我?”这世上总有一些人不自量力,妄想以自己的微薄之力来调转命运,可他们却不知道估量一下自己真正的实力,以至于枉送性命,虚度光阴。
重谣恨恨道,“就凭老天有眼!”
庄簌的脸色蓦地一变,旋即瑞凤眼中阴风阵阵,“老天有眼?哈,真是笑死我了。”老天若是有眼,怎会让她年幼便身携剧毒,怎么让哥哥为了她身上的毒费尽心力?又怎会让她在醒来时,一眼就看见奄奄一息的哥哥将毕生内力通通传入她的体内?
她一只手蓦地掐住重谣的脖子,将他的脑袋按在距离庄臻的脸不足三寸之处。
“你好好看看他,什么叫老天有眼?他做错了什么事,让你们这样对待他?”楚怜姜如是,重谣亦如是——他用尽了浑身力气去对待的两个人,凭什么这样回馈他?
她的手一紧,险些将重谣掐死在床前——但她关键时刻却想起了那枚丹药。这世上可再没有第二粒固脉丹了。
庄簌松开手,转而问道,“你可知,哥哥在此睡了多久?”
新鲜的空气大量涌入胸腔,重谣猛地咳了几声,目光在庄臻脸上打转。
庄簌不等他说话,死死地看着他道,“四年多了。”四年——她这四年是怎么过得?日日做着哥哥曾今做过的事,日日活成了哥哥的模样——恨只恨当日重谣在飞来峰上死的太过便宜!
幸而后来,重谣未死——否则她还真找不到支撑她活下去的动力。
她的眼中涌上一片恨意,“若非你们几人,我哥怎会走火入魔,他怎会万念俱灰而死?”一个楚怜姜,她分明就要看在普渡轩的份上放过他一马,可他偏偏又撞上门来!一个重谣,她竟幸他没死,又恨他没死!
“除却母亲,他这一生没有负过任何人!你凭什么说老天有眼?”
她喘着粗气道,“重谣,今日你本来应该为我哥陪葬的!是我一念之差,给你喂下了杏神前辈炼制的唯一一颗固脉丹!你才有力气站在我的面前对我说出这些话!”
她满怀恶意道,“否则,你早就死了。你视为亲生兄弟的好友险些杀了你,而我这个禽兽,却救了你的命!”她扯着重谣的脖子,凑近他的脸,“怎么样啊,被我这个禽兽救命的滋味还好吗?”
重谣从牙缝之中挤出几个字,“我宁愿死了!”
庄簌捧腹大笑,“真是可笑。那你站在就去死啊!”她一字一顿地对重谣说道,“反正这世上没有第二颗固脉丹,你尽管去死——哦,对了,死前最好想一想你那位师姐和那位好兄弟。”
庄簌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重谣闭了闭眼,他蕴气于掌中,用尽了浑身力气朝庄簌扑去,死又有何惧,只是死前得拉上此人陪葬,未来九泉之下才有颜面与师姐和小雪相聚。
庄簌呵了一声,一只手牢牢抓住他的衣襟,一只手猛地将他掼到床上,堪堪将他抵在庄臻身侧。
语气陡转哀怨,“我倒是小瞧了你,连死都想杀我?”
重谣重重地呼吸了片刻,“你若是想为庄臻报仇,直接杀了我便是,他们又有什么错处!”
庄簌含笑道,“杀了你?我偏偏不想杀了你。”她松了松手,附身按住重谣的双臂,整个人居高临下地看着重谣,“我原只想让你这一生受尽孤苦!”可现在她后悔了。
重谣永远都不会知道,当她醒来的那一天,发现对自己恩重如山的亲哥哥奄奄一息地躺在自己身侧时的感觉,也不会知道当她假装裴臻潜伏在他身边时的心情变化,更不会知道那颗固脉丹,对于她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但是没关系,所有一切,都会在今日结束!
重醉的脸忽然浮现在重谣的眼前。
重谣质问道,“就连重醉一事,也与你有关?”
庄簌道,“重醉优柔寡断,想吐出一口恶气,却不敢杀了那些碍事之人……没办法,只好由我替他代劳了。”她说完后还耸了耸肩,以示自己的无奈。
重谣恨道,“重溪师兄的死也是你做的?”
庄簌道,“你看起来很生气啊……不过我还是得说,若非重溪不死,你又怎会亲自去关十楼?”只可惜半路杀出个楚怜姜,否则他真能尝一尝关十楼百年基业毁于一旦的滋味。
重谣将牙咬的咯吱响,他脸上的肌肉抖了抖,眼中掠过一丝愧疚——若早日知晓真相,或许小师妹就不会死了……
庄簌道,“你这个样子,我看起来真心疼……别咬了。”她伸出手,咔擦一声将重谣的下巴卸下。
重谣的目光顿时不逊于淬了毒一般的飞刀,嗖嗖地飞向庄簌的脸。
庄簌叹了口气,她别过眼,“你不妨猜一猜,谁会第一个找到这里来。”她说话时,猛地挥出一道掌风,将外面的几棵冰花盆栽轰然打碎。
“这些冰花可都是翁韩炼制出来的毒药——地上的残骸彻底融化时,这个冰室里便不会再有活人。”她笑意盎然地看着重谣,“固脉丹固然重要,可你既然执意想死,我却没有不成全的道理。猜猜你我二人,今日会不会同赴黄泉?”
庄主假正经 第二百零六章 恶魔(三)
庄簌低声笑起来,低哑的声音在冰室之中断断续续地回响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重谣呼出一口气,在寒冷的环境之下,连呼吸都是冰冷的。
但在这种冰冷的环境之下,天煞掌的蓄力时间也变得更长,威力更是不同凡响。
他朝庄簌用力挥出了一掌,掌风凌冽,床头的小案自中间轰然被劈开。
庄簌伸出看似柔弱的手,将他的攻势稳稳挡住。
庄簌挑了挑眉,“看来你是真想跟我同归于尽。”她眼波流转,“可你这种法子太过阴毒了。”
阴毒?这世上论阴毒谁能比得过庄簌?重谣不停地喘着粗气,嘴里嗤了一声,看来庄臻的确是将毕生功力都传给了庄簌,才能让她如此无法无天。
冰花静静地躺在地上,渐渐升华成乳白色的雾气中的一员,而重谣和庄簌隔着一步左右的距离对峙着。一人肃穆以待,一人散漫不羁。
厚实的天顶之上忽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重谣紧盯着庄簌的神情,他方才挥出的那一掌虽令他精疲力竭,可他此时却仍然一丝不敢懈怠,但天顶上的声音却又令他不由自主的分了神。
是谁过来了?是齐怀菘……是容寒尽,还是傅悬月?谁最有可能找到他们。
重谣一方面期待着思索着谁会是第一个人,另一方面又万分不愿意有人寻到此处——因为这意味着庄簌又多了一个筹码。
庄簌道,“猜猜?”
重谣唇角紧抿,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丝毫不为她所动。
庄簌哼了一声,她眼珠子一转,笑吟吟道,“看来你真是想跟我一起去死了,连有人来救你都不开心。你是不是喜欢我?”
重谣的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喜欢庄簌?他是嫌命不够短?还是嫌生活不够惨?
说到这个话题时,庄簌似乎又来了兴致,她见重谣小半天都不回答,只好旁若无人走到梳妆台前,对着结了霜花的镜子在脸上涂脂抹粉。
天顶上的声音渐渐远去,重谣在心里松了口气——不管来者何人,对上现在的庄簌,恐怕都逃不过一死。他却是将庄簌与他所说的一同赴死当成了一句玩笑话。
庄簌对着看不清面容的镜子微微一笑,她缓步踱到重谣身前,“你不喜欢我,那你喜欢她吗?”
入目,赫然是一张重谣熟悉至极的脸。
重谣冷笑了一声,别开脸去。
庄簌顶着裴臻的脸却显得很是愉快,她眨了眨眼,对重谣道,“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呢?”
“是她长得不好看?”
冰室中陡然发出一声巨响,旋即一人手执长鞭破墙而入。
庄簌余光瞥见齐怀菘气势汹汹地走来,她眼神一凌,脸上却展开一个艳丽至极的笑容。
重谣应声看去,见来者是齐怀菘,心里蓦地慌张起来。
他大声喊道,“快……”走。
他的话还未说完,庄簌便上前一步,钳住他的双手,以裴臻的面孔迎面冲他欺去。
双唇霎时紧紧贴在一起。
重谣倏地睁大了双眼,他没想到庄簌会来这么一招,他慌张地看向齐怀菘,欲辩无言。
庄簌得意地抱住重谣的腰,低声恐吓重谣道,“如果他进来,我就杀了他。”
齐怀菘眉头倒竖,长鞭卷起一片寒气冲庄簌卷去。
重谣看得胆战心惊,他想将庄簌推开,然而方才那一掌却耗尽了他浑身的力气。
勉力支撑起身体已是不易,将内力丝毫未损的庄簌推开又谈何容易。
他的模样尽入齐怀菘眼里,齐怀菘又是心疼又是自责,若他再强一些,重谣怎么会落入庄簌手中。
他抬起脚,往里走了一步。
重谣神色大变,“别过来!”
齐怀菘听不清楚他的话,但见他一脸惊恐,便安抚道,“别怕。”说话间又往前走了一步。
庄簌低笑道,“真是郎情妾意啊——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裴臻,莫非还是喜欢他?”她的头贴在重谣的心口处,两只手看似抱着重谣的腰,实则却是在凝聚内力,只等齐怀菘走进珠帘的那一刻,让他血溅当场。
齐怀菘不知庄簌有什么主意,也听不见重谣的声音,眼看距离珠帘不足一寸时,一道明亮的反光将冰室照亮了一瞬间。
白衣乌发的刀客猛地落在地上,霸道的刀气刹那间将寒气一分为二,久久缓和不过来。
是容寒尽!
这下可好,齐怀菘一个人来送死还不够,还要搭上一个容寒尽……
重谣忧愁地看向他们二人,只求他们看懂自己的眼神,千万不要过来。
然后命运之神却并未听到他的心声。
容寒尽的到来只令齐怀菘分散了一刻不到的注意力,随后他撩起珠帘,继续向前走去。
庄簌指甲绿光一闪,一道阴寒的气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齐怀菘飞扑而去。
庄簌小声说道,“杀了他好像太便宜你了,干脆把他也变成一个傀儡,怎么样?”她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可她虽然这样说,实际上却并未给齐怀菘下傀儡香——她清晰地明白,齐怀菘对于重谣的意义。
重谣的脸上一抖,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体内的内力流逝地更加迅速——这样下去,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他便会被散去浑身内力,形如一个废人——这样活下去,跟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他闭上嘴,凝神静气,他知道此刻与庄簌争执没有半分用处,便想恢复一点儿力气做别的事。
庄簌见他不说话,也不强迫他回答,只是目光上下打量着齐怀菘,赞叹道,“每一次见齐庄主,都会被他的美貌惊呆呢。”
重谣心里一寒,不由想起当年庄臻的作风。
齐怀菘未料到珠帘后两个身影交织的璧人之一,竟是那位死于非命的裴臻姑娘。
可当日裴臻确实是死了,死在他和重谣的眼前,这个人又是什么人,竟敢冒充裴臻。
齐怀菘仔细端详着庄簌,心底忽然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
若是这个人不是冒充的,而是本来就是裴臻,她根本没死呢?
她对重谣有什么企图?
庄主假正经 第二百零七章 恶魔(四)
齐怀菘的眼角微微一撇,“……没想到,你竟然是悯天山的人。”他早就想过裴臻有些可疑,却始终没能想到他到底是从哪里来,以及达到他的目的——而裴臻与他们在一起时,虽说性情不如何,可无论做什么都保持了一颗积极的心情。可现在才知道,这个积极分子竟是来自悯天山的卧底。
“裴臻”笑嘻嘻道,“现在知道刚刚好。”她原本没计划出这一幕,此刻见这情况却也仍游刃有余。
齐怀菘握紧鞭子,冷声道,“阿谣对你有恩,你如此对他,良心健在否?”亏阿谣当日还帮他说话,此时看来,简直是喂出了一条毒舌。
“裴臻”笑嘻嘻道,“良心?早就没有了……”自哥哥身死以后,她便讲这种东西通通丢到了爪哇国。
齐怀菘见重谣神色不好,心里暗暗焦急起来,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裴臻”总是缠着他不放?
齐怀菘故作冷静地说道,“现下你抓了他也没用——他与关十楼已经没有半分关系,也同其他武林中人交情浅薄,你挟持他,根本一点儿作用也没有。”他说完这番话后,悄悄用余光撇了撇重谣的脸。
“裴臻”疑似当真恍然大悟,她思索道,“那挟持谁才是有用的呢?”她倒要看看,这位齐庄主能给他出个什么招。
齐怀菘道,“我。”他宁愿用自己的性命换重谣的安危,就像当日在飞来峰上,重谣的做法一样。
“裴臻”立即发出一阵大笑,“说了半天,你就是想换恩人过去,你觉得我会上你的当吗?”真是笑话,重谣如今虽与废人没什么两样,但在“裴臻”心目中,依然没有任何人比的上他,更何况,如今重谣已经不吃江湖饭了。
容寒尽对齐怀菘道,“你这时候跟她讲什么道理?”跟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讲道理,岂非是浪费时间。
他摸了摸刀身,明镜刀上的美人咧嘴一笑,倏地扫向“裴臻”和重谣身后的大床。他方才便看见这床上之人略有些眼熟,就是不知道和这“裴臻”之间有什么联系——干脆就试上一试。
重谣心里陡然生出不好的预感。他抬眼望去,果真见庄簌脸色难看起来。
“找死!”庄簌怒道。
那道刀气还未彻底靠近床时,一股无形的压力便将之慢慢压了下去。
容寒尽不可置信地看向她,这身法内力对他来说太过熟悉了,这时容寒尽嘴里吐出两个字。
“庄臻!”此人的武功路数和身法与庄臻极其相似,若说此人与庄臻没有一点儿关系,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齐怀菘没想到此她非彼她,竟是由庄臻假扮,脸上更是不由露出几分不虞之色。
庄簌笑道,“我名叫庄簌,你还算是聪明,竟一下猜出了我的身份。”
那庄臻又在那呢?几人心目中均浮现出这个问题。
容寒尽无意与庄簌争执,明镜刀在他手中似乎感应到他的焦急心情,此刻才开始慢慢地跳跃起来。
容寒尽安抚了一下明镜刀,冲珠帘里面走去——不知方才为何会萌生出裴臻十分可爱的这样的念头……但他心中从始至终都只有应千雪一人。
然而出现同样念头的人却不止他一个。
重谣最先反应过来,他那么厌恶庄簌,怎么会产生这样的念头……莫非庄簌又动了什么手脚?
庄簌还待说话,腰身却猛地一沉,与重谣双双跌倒在庄臻的身上,容寒尽和齐怀菘心里的念头陡然消失。
重谣侧着腰,从床上滚了下去,齐怀菘几步并做一步,正要将他扶起。
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杀气忽至,重谣软绵绵地推了齐怀菘一把。
“你们走。”只要他在这里拖住了庄簌,待地上冰花彻底消失,这个祸害便能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齐怀菘摇头,上天给他一个与阿谣并肩作战的机会,他怎么能独自离开?他余光瞥见床上之人的脸,目光落在庄簌的脸上。他似乎知道这位的身份了。
悯天宫主的亲妹,那个中了毒的长不大的孩子。
悯天宫主庄臻曾多次为了遍寻天下神医,兄妹情深至极。
齐怀菘眼睛一动,心里忽然有了计划。他看向容寒尽,将他的猜测仔细一一低声说与了容寒尽。
容寒尽恍然大悟。
这时庄簌掖了掖庄臻的被角,似乎庄臻不过是在睡觉而已。
而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庄臻已经死了。
庄簌双目赤红,她愤恨地看向重谣,仿佛下一刻就要生啖其肉。齐怀菘将重谣往怀中收了收,警惕地看向她。
庄簌蓦地伸出手,一股强大的吸力将齐怀菘拉过去,她紧紧掐住齐怀菘的脖子,将他的脸和脖子涨得通红。
容寒尽当即挥刀,却被庄簌一下子将刀打落在地——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他怒而攻之,却被同样掐着脖子按在在了床前。
杀还是不杀?
重谣抓住她的手,喘道,“庄臻之死与他们无关。”此刻面对二人险境,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用一张嘴皮子去求爷爷告奶奶。
庄簌冷笑了数声,对他说道,“谁说只有有关才能杀了他们二人?”对于她来说,只要侮辱了哥哥的人,都该死!
但她的手上骤然松开,齐怀菘容寒尽立即摔在了地上。
重谣向他们递去一个关怀的眼神,见他们无碍才放下心来。
庄簌冷着脸道,“你说放过,我便放过。你拿什么来回报我?”这世上大多数的时候并未有白吃的午餐,比如现在。
重谣愣了愣,条件反射道,“你想吃什么?”
话音刚落,便觉此话引人浮想联翩,他看向庄簌的脸,却发现她似乎极为认真。
他们二人面对面讨价还价,容寒尽便趁机将齐怀菘扶了起来。
齐怀菘对他点了点头。
庄簌正要提起重谣熬的粥,没想到身后容寒尽和齐怀菘二人想趁她不备将她打伤。
重谣只当不知道此事,继续与庄簌讨价还价。
庄簌一颗心都扑在了重谣的身上,没想到身后容寒尽和齐怀菘卷土重来,待反应过,冰冷的刀锋已插入了她的肩胛骨。
庄主假正经 第二百零八章 留下
庄簌的脸色陡然阴沉,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忽然由阴转晴。刀锋微微一转,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转瞬间便冻成了冰块。
庄簌皱了皱眉,她的身子猛地一动,登时将容寒尽弹开。容寒尽霎时被甩到了外面的桌子上,与桌子一同摔在了地上。他捂着胸口,哇地一下吐出一大滩血,目光落在明镜刀上,却无法捡起来。
明镜刀“锵”的一声摔在地上,染血的地方渐渐覆上一层黑色的阴影。她淡淡瞥了容寒尽一眼,回过头来。
重谣心里暗暗一叹,他的目光忽然落在庄臻的身上,眼神微动,露出一副难以言说的神情。
只见床榻之上,庄臻的眉心被溅上了一滴鲜血,顿时浮起了一丝黑烟,随后以那滴鲜血为中心,溃烂渐渐向整张脸蔓延。
庄簌顺着重谣的目光看去,见庄臻的脸上血肉一片模糊,淡定自若的神情瞬间破碎。她匆忙地俯下身子,伸出手不停地擦拭那滴鲜血,然而那滴血似乎早已融入了庄臻的头骨之中,只剩下一个异常渗人的洞眼。
她擦来擦去,却只能让庄臻的脸溃烂的更加严重。
庄簌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擦拭眉心的手顿时停下,眼里露出一丝茫然。
她自小身中剧毒,从小浸染着各种草药长大,一身剧毒早已渗入血中,寻常人暂且无法抵抗,更遑论庄臻死去多时,全赖这冰室中的寒气维持着肉身不腐。她的这一滴血,就好像顿时将庄臻的尸体置于烈日底下。
庄簌的肩膀渐渐颤抖起来,她手足无措地看着庄臻,看着那渐渐扩大的腐蚀面积,想要阻止却无能为力。
瑞凤眼中涌起一片泪水。
怎么办……
她将哥哥弄丢了……
重谣不料有此变故,他轻轻挪动脚步,走到齐怀菘的身旁。
一边警惕地看着庄簌一边低声问道,“你现在如何?”
齐怀菘小声回答道,“尚可。”他的声音微微嘶哑,想来若非庄簌自视过高,还想折磨他们几人,方才恐怕自己已死了几个来回了。
重谣点了点头,目光掠过即将全部消失的冰花之上,“趁她现在无心顾及你们,你们快走吧。”此时庄簌心绪大乱,根本不会注意到他们。
齐怀菘急急道,“不行。”他是不会丢下阿谣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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