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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假正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嘤嘤糖
指尖在桌子上轻叩了几下,重谣面上略略平静了下来。见阿九和阿绿十分拘谨,不由奇道,“你们客气什么?”在蝴蝶谷可不是这样的,怎么一出来就变成了鹌鹑?
阿绿撇嘴,偷觑了他一眼,“你太凶了,吓到我们俩了。”
重谣顿时哭笑不得,他夹了一筷子鸭胗放到阿绿碗里,又给阿九剥了一只虾,“给你们两位陪个罪,小姐和少爷千万别放在心上。”
阿绿对他的态度十分受用,反手给他夹了一块鱼,“放心吧,本小姐大气的很。”
阿九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块猪蹄,放在重谣的碗里,“师父吃。”
重谣于是露出一个笑容,“今天委屈你们了,晚上早点睡觉。”
阿绿哦了一声,情绪全然不似上午出门时一般热络。但她心里又如明镜般的清楚,去年哥哥不知何故忽然带着他们回到了蝴蝶谷,恐怕事情并未解决,这次云姐姐和小雪哥哥不见人影,他一定是担心极了。





庄主假正经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失约(二)
没有见到人,重谣第二日便又领着阿九和阿绿回到了蝴蝶谷。
他一整日都心事重重的,阿绿和阿九看在眼里,知道与云水和应千雪有关,却帮不上什么忙。
三月初七是阿绿的生日,重谣勉强提起了精神,一扫前一日的惨淡,一大早就蹑手蹑脚地趁阿绿没有起床时将特意为她逮的兔子放在了她的枕边。
他哼着跑调的小调,犹豫了一下,在厨房里进进出出煮了碗长寿面,撒上了特意烹制的臊子,铺上了两个煎蛋。
刚刚做完,便听阿绿的房中传来一声大叫。
重谣抿嘴一笑,镇定自若地将长寿面端上了桌。
阿绿披着头发,抱着兔子兴奋地冲了出来,“哥哥,谢谢你的兔子!”她踮起脚,飞快地在重谣脸上啾了一下。
重谣一愣,随即耳根发烫道,“快去洗漱!”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阿绿兴奋地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长寿面,将兔子塞进也才刚刚起床的阿九怀里,“帮我拿一下!”
阿九茫茫然被塞了一只柔软的兔子在怀中,听井边传来水声,才反应过来。他将兔子捧在手上,与它面面相觑,兔子最先反应过来,险些从他的手上跳下去,阿九手忙脚乱地将它抱紧,一动也不敢动。
阿绿洗漱完了,满脸喜色地将她的兔子抱回来,大发慈悲地放阿九去洗漱。
阿九草草洗漱完后,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成色上好的玉镯,扭捏道,“小姐,生日快乐。”
阿绿轻咳了一声,眼神飘忽地收下了他的镯子,理不直气不壮道,“谢谢九儿。”并对她成日恐吓欺负阿九的行为做下了暂时的检讨。
重谣从厨房端出粥,道,“愣着干什么?面要坨了啊。”
阿绿连忙扒拉起她的长寿面,一阵浓郁的面香飘过,阿九眼底一片羡慕。
重谣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早饭后,重谣咳了一声,正了正嗓子,大发慈悲地对阿绿道,“今天放你一天假,不用背医术了。”
阿绿眼睛一亮,“哥哥真好!”
重谣嗤了一声,“不让你背医术就是好的?”
阿绿吐了吐舌,“哥哥今天格外好!”
重谣哼了两声,不跟她一般计较。他对阿九道,“我教你的剑法,你今日练上两遍便罢。”
阿九自然遵从。
待阿九练完剑后,阿绿暗戳戳地将阿九拉到院子后面,她指着一颗刚抽了芽的桃树道,“我悄悄在这下面埋了一坛酒。”她给阿九递了个眼神。
阿九疑惑道,“挖出来?”
阿绿道,“挖!你挖。”她从身后拿出一个铲子,得意洋洋道,“我早就准备好了。”
阿九无奈地接过铲子,认命地挖起阿绿口中所说的东西。
阿绿道,“我哥心里一定很难过。”
阿九道,“为什么?”
阿绿道,“云姐姐和小雪哥哥没有赴约,我哥一定以为他们出了事。”她叹了口气,恐怕就在这几日,哥哥便要离开蝴蝶谷了。
铲子戳到了一个硬物,阿九蹲下身,用手将一个坛子刨出来,“这个?”
阿绿点头,她爹一遇到什么发愁的事,便忍不住小酌几杯,在她看来虽然哥哥的酒量……但想必效果也是差不多的。
她拉着阿九鬼鬼祟祟地回到院子,见重谣锁在房中不知道又在做什么,便撇了撇嘴,要拉阿九出去打山鸡。
重谣静气凝神地将当年在关十楼中所学剑法招式、心法如当日天煞掌一般细细录在了纸上,甚至有些不明之处还做了详细的标识。
待明日阿九生辰一过,他便要立即动身前去关十楼。
无论师姐遇到了什么事,这次他都不能逃避,
阿绿跟阿九在山上玩得尽兴,眼看日落西山,两人才意犹未尽地回到了小院。
重谣已经备好了饭菜,见他们手里提着两只山鸡,赞道,“真厉害!都会打山鸡了!”
阿绿嬉笑道,“那是!”
重谣笑道,“两只都是阿九打的吧?”阿绿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见她如此嘚瑟,他忍不住问道。
阿绿撇了撇嘴,从他身旁经过,走进房间,将白天与阿九一起挖的酒抱了出来。对重谣道,“今天本小姐心情好,大发慈悲地准你喝两杯。”
重谣抽了抽嘴角,“多谢大小姐大恩!”
阿绿咧嘴一笑,拉着阿九入了座,“哥哥你慢慢喝,今天晚上我们自己收拾。”
重谣眼角一抽,他将酒坛放到一边,心想,喝酒误事,还是等自己安然回来以后再喝吧。
第二日,重谣如昨日一般做了一碗长寿面。
他将一个简陋的木盒递给阿九,示意他打开。
阿九怔怔忪忪地将木盒打开,见里面放着一把栩栩如生的木剑,这木剑与师父手中月华的模样如出一辙……木剑旁边是一块墨色玉佩,里面光华流转,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他呆愣地目光对上重谣的眼。
重谣的手指轻轻抚过木剑,微微笑道,“你暂且先用着这把剑,日后……”他握了握月华,“日后有机会传你一把更好的。”
阿九双手微抖,他腿一弯,正要跪下时,修长白皙的双手将他手臂一抬。
重谣道,“男子汉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不必跪我。”
阿九嘴唇微微颤抖,“师父!”
重谣道,“明日我便要出谷,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他从怀中拿出连夜录好的剑谱。
“……我已将所学剑谱尽数录在其中,我离去之后,你要尽心参悟。”
阿九听他语气之中略有诀别之意,大惊失色道,“师父!你……你要去何处?”
重谣道,“我要去南方。”
阿九急忙道,“师父,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重谣摇头,“你和阿绿,安心待在此处……阿绿未背完义父留下的所有医术和毒经,你未参透这本剑谱之前,不要离开蝴蝶谷。”
阿九蓦地抬头,“师父,你什么时候回来?”他心里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前所未有。
重谣抿起唇,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庄主假正经 第一百九十八章 离谷
晚风徐来,月移影动。
重谣合上门,朝谷外走去。
身后传来“嘎吱”一声响,阿九连忙收回脚,惊疑未定地看了一眼前方黑色的身影。重谣却只略顿了顿,随后继续向谷外走去。
阿九试探一般地远远跟在他的身后,见他似乎并未有任何反应,便一路安心地跟到了路口。
前方便是出谷的迷阵了。
重谣转过身来,对蓦地藏在树后的阿九道,“别跟了,回去吧。”
阿九咬了咬下唇,从树后走出来,依恋地唤了一声,“师父。”
重谣不为所动,“叫我一声师父,便要听我的话。”
阿九握紧了木剑,目光坚毅而偏执,重谣看着他,似乎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他放缓了语气,“回去吧,看好蝴蝶谷,我会回来的。”
阿九松开下唇,固执地问道,“什么时候?”
重谣想了想,道,“最迟便是你剑法大成的时候。”他侧头看向阿九身后,微微叹了口气,旋即旋身而上,很快便不见踪影。
阿九有心追他,可他练的这几月功夫,哪里能赶得上重谣十几年的深厚?反倒是一头扎入了迷阵,再分不清东南西北。
阿绿见阿九兀自追上去,露出无奈的眼神,转身提着灯出来寻人。
这迷阵乃当年老文初入蝴蝶谷时所设,目的便是为了隐匿蝴蝶谷的位置,因担心她四处乱走迷失了方向,便早将破阵之法传授给了她。
重谣出了谷,便一路向北而去。
这一次他直接绕开了主楼,直接潜入了关十楼腹地。
重谣轻巧地落在九层楼上,见巡逻的人略少,不禁皱起了眉头。
按理说师姐刚刚收回关十楼,为防不测,戒备理应十分森严才对,可此时除却九层楼附近及客楼附近,其他地方竟看不见几个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因为与重醉争斗之中死伤过于惨重?
他心里蓦然升起一丝悲凉。
见九层楼下又路过一队巡逻的人,便取了空子跳下楼,走向客楼的方向。
或许是因他穿着打扮与关十楼的人别无二样,纵然有偶尔路过的人也只当他有别的差事不将他放在心上——竟是对他的相貌毫不眼熟。
重谣乐得没人认识他,一路大摇大摆地走向客楼。
还未走近,便听有侍女一边浇花一边闲聊,话里夹杂的“容少侠”、“齐庄主”等字眼儿令他驻足。
“你们在说什么?”
侍女被他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总管过来了,连忙丢下瓢,迅速跪在地上,低着头语气颤抖道,“总管大人恕罪,奴婢知错!”
关十楼中禁止下人嚼舌根,违者会被拔去舌根,挑断脚筋,送到最下等的窑子里。她们二人不过一时松懈,便被总管抓了个正着,想必下场不会好过。
重谣转念一想,索性担了那“总管”名号,问道,“你们二人方才在说什么,再说一遍。”
侍女们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丝毫不敢发出声音,唯恐被拔了舌头。
重谣道,“你们再说一遍,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一名侍女颤着声音道,“总管恕罪……奴婢们只是说起容寒尽容少侠和除月山庄的齐庄主,并无别的意思。”
重谣冷声道,“撒谎!”
那侍女当即匍匐在地,“总管明鉴,我们只是……只是疑惑他们二人来此有何贵干……”
重谣哼了一声,看来容寒尽和齐怀菘此时就是客楼,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几个侍女,见她们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的可怜模样,微微拧了拧眉,随后抬步向客楼走去。
听闻他远去的脚步声,那几名侍女均松了口气,脸上还未浮现出劫后余生的喜色,便看向冷面无私的总管向她们迎面过来。
几人复又跪在地上,不敢吱声,但心里均有一个疑惑——方才总管大人不是往客楼走去了,怎么又从相反的方向过来了。
重解在她们几人前面停下脚步,疑惑道,“你们几人缘何跪在此处?”
一名侍女脸一白,翻着眼睛晕了过去,重解蹙眉道,“怎么不说话?”
那余下几名侍女颤声道,“求总管大人开恩,奴婢真不是有意要嚼舌根!”
重解黑了脸,冷言道,“你们几人自去执法楼领罚!”
他抬步朝客楼走去,听侍女回禀道今日有客来临,楼主无故失踪,现下唯有他出去暂缓贵客。
重谣见客楼前只有两个面生的侍女站在门口,便握了握月华,目不斜视地从她们面前经过——他面无表情且衣着关十楼的装束,这两名侍女竟当真被他这副故作肃杀的模样唬住了,只当是地方上未曾见过的大人。
重谣暗自叹息了一声,走进客楼。
客楼之中,齐怀菘和容寒尽二人面对面地坐在屏风前,均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重谣出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齐怀菘和容寒尽双双一震,惊愕地看向他,“你也在这?”
重谣道,“混进来的。到底出了什么事?”他询问似地看向容寒尽。
容寒尽站起身来,脸上激动不已,他颤着手从腰间抽出两把短剑,重谣当下就黑了脸。
“小雪的双剑怎会离身?”他的目光如刀,顿时刮向容寒尽。
容寒尽急急道,“当日承安一别,小雪刚取了你的信便与我分道扬镳,这双剑便是我从城墙上取下。”他眉目哀愁,忧心忡忡道,“我不知他还有别的什么仇人,便去血月教寻了傅教主,傅教主只身进入悯天山,原本他与我约定两日不见便来搬救兵,如今过去了这么多天……重兄,请你与云姑娘速速集结关十楼的主力,与我们一同攻上悯天山吧!”
重谣的脸色越来越黑,他胸口重重起伏了好几下,月华似乎察觉到他跌宕起伏的情绪,在他手中微微颤动着,浓烈寒气猛地暴涨,客楼之中一下子冷下了好几度。
容寒尽眼皮一跳,目光落在他手中剑上,震惊道,“冰剑月华?!”
齐怀菘嘴角动了动,目光关切地看向重谣,却仍是未发出一言。




庄主假正经 第一百九十九章 楼中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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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假正经 第两百章 复杂了
熹微的阳光透过白色的纸窗,一缕浅浅地透过剔透的月华落在地上,一缕将重谣的侧脸印的晦明不清。
客楼中四人相对无言。
齐怀菘看着重谣的眼睛,“云楼主能顺利收回关十楼成为楼主,与血月教的关系密不可分。何不以悯天山抓走傅教主的结拜兄弟为名,直接包围悯天山。想来关十楼报个恩也没有关系。”
有的时候,关心则乱。简单的问题通常会被复杂化,假设这件事情就是单纯的以应千雪为导火索,那又能怎么样?在关十楼和血月教与悯天山正式撕破脸之前,有谁会不知死活去当什么炮灰?
重解松了口气,“齐庄主说的没错。”
齐怀菘的想法的确合情合理,重谣并无意见,他转向重解,“那就拜托你了。”
重解屈膝道,“定不辱使命。”
近日,悯天山上的气氛忽然肃穆了起来,同时在这种异常的肃穆之中还夹杂着一些令人不安的惊慌。
尤其是刑房那一片儿,除却侍卫们日渐严肃的脸,还有各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尤其是每日清晨和午夜。
这听起来像人却更像野兽一般绝望凄厉的惨叫,每日总是准时飘荡在整个悯天山上——这声音主要集中在刑房,可离了刑房,又能在别处听见,实在令人惊恐万状、匪夷所思。
庄忠快步走向刑房,他喘息着叩了叩刑房大门。听见里面有人道,“进来。”他才大着胆子推开铁门——原本他是不需要叩门的,只是前些日子自宫主从中州回来以后,便性情大变,他唯恐触怒宫主,便慢慢也捡起了当年做庄吉下属的几分模样。
这高大的铁门一被打开,幽暗恐怖的刑房顿时亮堂了起来。
“庄臻”心情不错地逆光看向庄忠,“何事?”
庄忠喘了口气,朝他恭敬道,“山下已传来消息,血月教与关十楼结盟,已秘密到达南无天。”
“庄臻”愣了愣,随即为难道,“这么快?”他皱着眉看向被重重锁链锁在墙上的瘦骨嶙峋的女子,咬了咬手指,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好吧,那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他伸出手,随侍在他身边的侍女们躬着身将手递过去,“庄臻”对庄忠笑道,“将悯天山下的那些掩人耳目的东西通通撤了吧。”
庄忠愣了愣,道,“可那些迷阵都是先祖传下来的……”若是撤去,悯天山便全然暴露在世人眼中了。
他的下半句话湮灭在“庄臻”似笑非笑的眼里。
他暗暗叹了口气,“是。”这位宫主什么都与老宫主不同,唯有固执与老宫主如出一辙——即便最后伤人伤己,也不会放弃自己的目的。
庄臻悠悠道,“若是不撤,那这先祖传下来的东西,怕是会被摧毁的什么都留不下。”
重谣和容寒尽几人火急火燎地赶到南无天,还在除月山庄商量如何进入悯天山时,探子却回报了一个令他们迷惑不已的消息。
齐怀菘道,“师出反常必由。”悯天山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撤掉山下迷阵,要知道悯天山为何能在世人眼中如此神秘,多半是与那迷阵有关。
这迷阵历史渊源悠久,庄臻竟会说撤就撤。
容寒尽一掌拍向桌面,怒道,“他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重谣道,“他就是个疯子。”他对重解道,“你和齐庄主带着所有人在山下等我们。”见重解又想拒绝,道,“我和容兄足矣,人多反而是个麻烦。”
齐怀菘断然拒绝道,“我跟你们一起上去。”他冲外面唤了声,“齐琼。”
齐琼肃穆地走进书房,拱了拱手,“庄主。”
齐怀菘道,“你跟齐湘两人与重总管一同待在悯天山下,但凡上面有一点异动,便杀上去。”
他的语气不容拒绝,重谣露出为难的神情。
齐怀菘却对他蓦地一笑,如初春时节冰消雪融下忽然绽出的一朵小绿芽般令人动容,“是我自己想去,与你没有半分关系。”
容寒尽知他心思,只叹了口气,“那今日便上去吧。”虽说庄臻撤去了山下迷阵,可谁知他到底是一时心血来潮还是别有目的?可无须他们费尽心思地从密道里一个一个的钻进去,已是十分省时了,只希望小雪和傅兄他们能够安然无恙。
重谣与齐怀菘、容寒尽三人揣好了信号弹,与重解和齐琼等人约定好了时间后,便朝山上走去。
行至半途,齐怀菘停下脚步,温声唤了一声,“阿谣。”
重谣道,“何事?”
却见齐怀菘从怀中摸出一个他十分眼熟的物事。
容寒尽见他二人有话要说,快步走到了前面。
齐怀菘道,“你行冠礼时,我无幸伴你左右,也恐没有机会再伴你左右……你可愿让我亲手为你束一次发冠?”
重谣微愣,唯恐他是以为此次有去无回,便宽慰道,“集你我容兄三人之力,未尝不能全身而退,你不必忧心。”
齐怀菘却固执地伸出手去,期期艾艾地盯着他,大有他不收下便不收回手的模样。
重谣踌躇片刻,见齐怀菘的样子,也清楚他若是不收下,齐怀菘恐怕是不会收回手了。他嘴角微勾,眸光一冷,讥讽道,“齐庄主何时学得这泼皮无赖的模样?”
齐怀菘走近他,拉住他的手,硬塞进他的手中。
低声道,“今天我很高兴。”能够有机会与重谣并肩作战,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他说完后,快步追上了容寒尽。
重谣跟在他们后面,捏着这个发冠是扔也不是,收也不是,他犹豫了片刻,哭笑不得地放进怀中。
胸口似乎一瞬间被填地满满的。
或许连重谣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眉眼顿时缓和了许多。




庄主假正经 第两百零一章 戏台
走过长长的山梯之后,入目便是一片广阔无垠的校场。
此刻这片校场上之上搭了个高高的戏台——这戏台四周描金绘彩,缠绕着不少大红色的绸缎花,蓝天白云之下,春风拂过,倒像是要办什么喜事一般。
戏台前面,背对着他们坐着一队乐师,或抱着琵琶或对着古琴,还有手执竹笛和怀抱箜篌之人——这却是一点儿都不像是要办什么喜事了。若此时不在悯天山上,此情此景,多像是南无天举办女子才艺大赛的样子。
戏台左侧,华丽的金色辇驾除去了黄色的幔帐,露出里面羊脂玉般的座椅,白发男子靠着座椅闭目养神,八名桃色纱衣女子随侍在旁。
三人不料上山之后会是如此光景,心中微微诧异之后便升起了高度的警惕。
白发男子半睁起眼,慵懒地目光在三人面上扫过,随口便斥道,“贵客已到,怎不叫本宫?”
他虽在斥责侍女,脸上却扬起淡淡的笑容,“三位贵客驾临,本宫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重谣道,“庄宫主,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当知道,我们是为云楼主、应千雪和傅教主而来。”
庄臻偏头道,“还不快给贵客上椅子?”
齐怀菘冷冷道,“不必了,庄宫主,请将人叫出来。”那条玄铁长鞭便是折在此人手中,奈何他无能为力不能为它讨回公道,若非为了阿谣,此处他却一刻也不想多待。
庄臻挑了挑眉,“齐庄主这么大的怨气?”他揉了揉太阳穴,恍然大悟道,“哦,也对……”他的目光扫过齐怀菘腰间,“上次可是得罪了,隔日不如撞日,今日本宫便赔你一个武器吧。”他眼神一动,便有桃纱女子抱着匣子袅娜地冲齐怀菘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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