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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秘案录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时音
裴侍卫神情凝住:“那时候滕王爷,还是朝野上最有名望的一位王爷。”
正是,单看诗酒风流滕王阁序的脍炙人口,就知道滕王殿下昔日的锦绣无双。
“当年天后受到了此贡香,若要恩赐下臣,滕王或许便是这其一。”裴谈的这番分析甚至带动起了当年的政治格局,让荆婉儿有种耳目被洗新的感觉。
裴侍卫冷然说道:“所以滕王府的龙涎香,来自昔年的天后赐予。”
而滕王未必喜欢用这样浓烈的香,驾鹤西去后,龙涎香便留到了长乐王手里。
多缜密的一条分析线。
而且如果这就是事实的话,长乐王李修琦确实没有做过什么欺君的事。
而且,就算连中宗也知道了李修琦使用龙涎香的事,追究下去就会牵扯到天后,陛下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不知道。
所以,长乐王知道这一点,才会毫不顾忌地使用龙涎香?
“但有那么多香可以用,为何要用龙涎?”故意这么招摇吗。
可是滕王府上留下来的龙涎香一定所剩不多,又能够招摇多久。
裴谈片刻有些幽然道:“龙涎香比起其他香的特点便是能长久不息的香气,传闻是龙的唾液所制,所以才会得到帝王的偏爱,但说到底只是传说罢了。”
“我们看见长乐王的时候,他一副要就寝的样子,谁在就寝的时候,也会用香?”
荆婉儿两道眉有点皱,而且还是这么浓郁的香。不会影响休息吗?
这一天,似乎又是白白地费了。
荆婉儿从裴谈那张脸上,不知道能不能看出些波澜。
回房躺在自己屋里的床铺上,感受身下这床板冷硬,只铺着的一张薄缎子,可是这倒不是荆姑娘不能入睡的原因。
虽说寺庙里的条件艰苦,但荆婉儿是睡过宫里大通铺的人,怎么会在乎这个。
她只是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院子里静悄悄的,像是整个寺庙都睡了。
经过两个晚上的观察,她已经很确信,那冷面的裴侍卫,到底不是铁打的神仙,每当子时一过,丑时出现的时候,他就会眯半个时辰。
荆婉儿今天就是想赌一把,看他还会不会在同样时间入睡。
习武之人睡着的呼吸是不一样的,很容易就能听出区别。
听到裴侍卫睡了的声音后,荆婉儿从床上坐了起来。若问她为什么知道,宫中的那些御前侍卫,每一个都是内功高手,杂役房只有经常外出处理尸体的她,会时常和侍卫打交道。
荆婉儿推开身上被子,一把掀开枕头,拿出里面早已准备好的一件衣服。
抖落开来,赫然会发现这是一件和尚才穿的僧袍。
这全天下的寺庙,和尚穿的都是一样的,这才是她最好钻空子的。
荆婉儿慢悠悠把这件僧袍穿在身上,她利落地盘起自己的长发,固定在脑后,之后,拿起了那僧帽,便戴在了头上。
和尚的房间连镜子也没有,荆婉儿便自己检查了一番,才施施然走过去打开房门。
外面的院子里这会也没有僧人在了,如果不想被裴侍卫发现,只要发出的声音、不超过外面树梢间的风声,……就行了。
这样的事情荆婉儿完全做得到。
并不是寒凉的冬夜,被风拂在面上,荆婉儿吸口气,竟有种舒适感。她这样走出去也不会影响。
很顺利来到院门口,正要走出去。
“荆婉儿。”耳边一声轻和的声音。
荆婉儿身体顿住,慢慢转过身。
裴谈打开门,站在门内。
“你要去哪里?”
荆婉儿都不知道裴谈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她目光里闪了一下微光。最尴尬的,大约才是她这一身打扮。
她看到裴谈身后的屋内,有烛火的光,可是她之前是看到烛光灭了才敢出来。
荆婉儿垂眸静默半晌,说道:“大人,您常说断案讲求证据,像白天这样一味在房间中待着,……是不会有证据送来的。”
裴氏的势力确实很大,能够从皇宫中查到贡品的资料,还有其他一些手段。可是这些,终究只是浅在表面。慧根到现在死因为何,依然毫无头绪。
一个案子现在连死因都确定不了,更不要说凶器、凶手这些远在天边的东西。
裴谈眸子幽深,看着荆婉儿,他就知道这个少女不会坐以待毙,“那你现在想要做什么?”
这才是说不通的,夜黑风高她要去偷窃吗?
可是证据也不是她能偷来的。
荆婉儿想说什么欲言又止,面对裴谈始终有所顾忌。
裴谈道:“怎么?”
荆婉儿慢慢说道:“如果我说了,恐大人会笑话我。”
裴谈眸子动了动,双眸有些微眯,“我不会笑话你。”
荆婉儿似乎在看他面上的表情。
“婉儿只是想到,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反之亦然。”眼眸在夜色下清亮如水,“所以……想再去那阁楼看一看。”
裴谈看着她,“那里我们已经查过了。”
荆婉儿再次抿了抿唇:”婉儿有种直觉,一定漏掉了什么。“
裴谈许久没言语。或许当一个女子对你说直觉的时候,最合适的便是沉默。
荆婉儿反而坦然:”大人就算想笑话也不要紧。“
裴谈当然并没有笑,他选择看着少女,说实话要不是他熟悉荆婉儿的一颦一笑,在这昏暗夜色下看着她,还真容易被她骗过去。
“你哪来的僧衣僧帽?”他问。
荆婉儿顿了片刻,在裴谈一直盯着她之后才说道:“从梧州一路到长安,婉儿在重新见到大人之前,自然是需要别的手段谋生。”
可是只要盯着这一身打扮,裴谈就难以去想她所谓的谋生。
“婉儿一定要去试一下,请大人允准。”她坦然看着裴谈。
裴谈很清楚少女是什么性子,怕是今夜他就算阻止,也没什么必要。
“路上若是有其他僧人,发现了你,你就说是我派你去的。”他对荆婉儿说道。
荆婉儿怔了一下,看着裴谈的面孔,“……是,婉儿明白了。”多谢大人。
眼看少女咬了咬唇,转身离开院子,裴谈看着那夜色中遁去的身影,长在裴氏这样的家族二十余年,能嫁入裴氏的女子,多是出自五姓七宗,身后名门大望。没有人是如荆婉儿这般,是只为自己而活。
或许连他都不是。





长安秘案录 第八十七章 奇怪
荆婉儿穿着僧衣僧帽,像一只灵活的夜猫,不动声色就融入四周的环境中。
青龙寺的地形再复杂,也比不上皇宫,对荆姑娘来说不过小菜。
终于在子时的时候,荆婉儿到达了阁楼。她先隐藏在草丛之中,观察院门有几个僧人。她最怕的意外就是武僧,若是个个都像是玄泰那般麻烦,可就遭的很了。
想不到的是,院子门口,只有一个打着盹儿的小和尚。四周一个人影也没有。
既然决定了,那就恶向胆边生。荆婉儿从草丛走出来,猫着腰慢慢靠近。这夜里无风,比平时安静,居然还听见了这和尚打呼噜的声音。
看来再怎么讲究四大皆空不是凡人,也一样得像凡人一样吃饭睡觉。
紧张的肌肉立刻放松了,荆婉儿心里不去笑这个小和尚,如此倒也省了她的事,连准备的迷烟都用不上了。
小心地推开院门,闪身进去。
看来只有一个和尚守着这里……
荆婉儿想速战速决,拔下头发上的簪子,就快步向着门的方向。
和尚用的门锁能有多结实,今夜便是打着撬开房门的主意来的。
距离门边还有两步的时候,荆婉儿已经借着月光匆匆扫了一眼门上的锁,似乎,锁是开的?
她还来不及细看,脚下就仿佛踢到什么,荆婉儿摔倒的时候忍不住轻呼一声。
好在她反应快,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可是晚了,她看见草丛那里,有一个和尚已经怔怔站在那里。
荆婉儿第一反应是糟糕,这么出师不利,可那和尚半天一动不动,倒让荆婉儿有些奇怪。
于是她也不敢先吭声,她虽然做了伪装,可一出口,可就露馅了。
这样僵持了许久之后,荆婉儿看到那和尚终于动了一下,“你是什么人?!”
这和尚的声音竟很细柔,还有一丝明显的颤音。
荆婉儿心里那股怪异更深,看那和尚问了一句后,又不说话了。想了想,她干脆豁出去,故意捏着嗓子,粗声粗气回了一句:“师兄好。”
那和尚身子震了一下。
半晌,“他”再次颤着声音说道:“这里已经被划为禁地,没有住持命令,谁都不得闯入……”
荆婉儿做贼心虚,再柔和的声音也让她有点没底气。她转了转眼珠,或许因为被抓个现行,一时倒也编不出什么理由。
“多谢师兄提点,我迷路了。”荆婉儿脸不红气不喘地甩出了这一个永世万能的理由。
那和尚似乎呆了一下,能看到“他”的身影在月影中也有种不自在的僵硬。
荆婉儿有些奇怪,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脑子的一个理由,居然会唬的这小和尚半天不吭声。
荆婉儿盯着那和尚看,虽然昏暗月色,连面貌都只是看个轮廓,可有一个滑稽的事情,便是和尚那光秃秃的头顶,在月亮照耀下,居然像镜面一样有点反光。
换做在平时,荆婉儿或许会笑出来。
看来这人的确是看守在此的和尚。
三十六计走为上,荆婉儿果断地转身向院门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眼那和尚,他还站在那里,只觉这和尚眉眼,竟是格外清秀。
荆婉儿无功而返,当她看见裴谈屋内灯火已灭,心内竟隐约觉得有些对不住裴谈。
此时已是后半夜,不得已开门进了屋内,呆呆盯着床铺又想了许久。
不过显然荆婉儿再有精力,这几日折腾也都用完,此时也已经十分倦乏了,她心中叹口气还是拖着沉重的眼皮走到床榻睡了。
脱掉了这身难受的皮,荆婉儿手一松,丢到火盆里烧了,火苗吞噬,今夜之后,她很清楚也不会再有机会了,也不必徒增风险留着这线索了。
——
因为睡的这样沉,耳边晨钟声很响亮敲动了许久,可是荆婉儿是真不想起身,她无奈,还是勉力睁开了眼。
因为外面的光原来已经十分刺眼了,睡也睡不安稳。
荆婉儿立刻走了出去,发现院中裴谈已经在用斋饭,还有永远尽忠职守的裴侍卫。
走出去之后,荆婉儿觉得裴侍卫的视线盯在她的后背,比以前都要寒冷。
难道昨晚偷溜的事被他发现了?
荆婉儿小心看了他一眼,本想镇定些,却越接触裴侍卫的冷眸越难镇定。
裴谈也不说话,一时间院子里就是这么诡异的安静着。
“大雄宝殿中除了日常扫洒的僧人,平时可会有小师父在内修行?”裴谈问的是身旁斟茶的一名白净僧人。
那僧人微微欠了欠身:“大雄宝殿除了每年祭祀日,以及圣主规定的斋戒日,平素我们是不去的,僧人只在偏殿修行。”
裴谈轻轻“哦”了声。
荆婉儿似乎明白这是裴谈想排除能接近大雄宝殿的人,也便是……有可能接触到那海芋花的人。可是现在距离斋戒日还早的很,显然青龙寺的和尚们都没有接近过大殿。
荆婉儿顶着异样目光用了斋菜,觉得虚乏力的四肢,充实了一点。
“大人,今日是第三天了。”荆婉儿迎着裴谈的目光,“宫中是不是也该有信来了?”
这大约是大理寺过的最为漫长的三天,找不到线索,依然没有任何证据。
“你期待有信?”裴谈望了她一眼。
荆婉儿想起昨夜失利,很是尴尬沉默了下去。
看她的反应,裴谈也知道了。昨夜,他在屋内听着了荆婉儿的脚步,却并未戳穿她。
裴谈片刻说道:“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静观其变吧。”
结果随缘,裴谈便是这种性子,虽然从他出现在大理寺,对他的种种微词就没停过。可他一向是做自己的事,未惧流言。
荆婉儿看了他一眼,心中隐约有点不是滋味。
武僧玄泰忽然就走了进来,他冷漠带煞的眉眼,立刻就直直盯向裴谈:“看守冰窖的弟子说,发现慧根的尸身,被人用刀割喉,你们竟敢做出这样有违天道的事?”
这话让裴谈跟荆婉儿都沉默了一下,还是来了,本也没指望这事能瞒多久。
裴谈看着玄泰,“此事我会亲自向玄莲大师解释。”
玄泰见对方立即就认了,脸上怒意更深,“还有什么可解释……今次便是师父不许,我也要将你们逐出寺!”
裴侍卫从玄泰冲进来,就冷冷盯着他,听到要逐他们,手便已经按在了腰刀上。”玄泰师兄,不好了,出事了!“一个小和尚从院外奔进来,一脸惊慌失措。
玄泰好好被打断,皱眉愠怒:“慌慌张张的,成什么体统!”身为出家人,本应四大皆空,早该摒弃这种凡俗情感。
荆婉儿睨着玄泰,他自己就不觉得已经犯了这些戒律吗?
来的小和尚脸上闪过一丝恐惧:”现在武僧殿都在传,有人说、说昨夜看见了慧根师兄的亡魂……“
这小和尚似乎很害怕,这样的事,谁不怕呢?
玄泰脸色变了变,压下怒火道:”是谁,带头妖言惑众?“
那小和尚肩头颤抖:”是真的,师兄,昨夜派去守着那阁楼的师兄,亲眼看见慧根师兄的鬼魂,飘在房间的窗口……“
这下连玄泰也脸面白了白。
院子里,原本还站着的其他小和尚,喉中不禁发出了哽咽的轻声:”慧根师兄是枉死的,定然因为心中有冤,而入不了轮回……“
出家人尤其信这个。
青龙寺人心惶惶,现在连闹鬼的事都出来了。哪里还有半点护国神寺的威风。
裴谈在听到有人看见“慧根的鬼魂”出现在阁楼上,神情已经不由一变,目光扫向对面荆婉儿的脸。
却看见,少女也是一脸错愕。
荆婉儿心里清楚,她昨晚上并没有进入到阁楼,只是到院子里就已被阻拦。
裴谈眸子动了动,为免节外生枝,没有再吭声。”那间阁楼已经被师父亲自上锁,甚至门口有武僧弟子守护,若不是鬼魂,还有谁能进入那里?”
这样的话显然听来坚信不疑。
荆婉儿越听也不平静,她昨天进入院子,离开时那门口的守护武僧也没有醒,除了那个看见她的小和尚……
显然这些人和玄泰,没有一个疑到荆婉儿身上,他们完全相信真是慧根的鬼魂来了。
荆婉儿在裴谈看过来的时候,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这一次,真的和她无关……
倒是那个守在阁楼的院子外,却昏沉睡过去的小僧,是否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责,才把什么都推到鬼魂身上。荆婉儿忍不住这样想。
“可是昨天只有一个弟子看守那里……”
荆婉儿震了一下,看着那说话的小和尚,“你说昨天只有一个看守的人?”
那小和尚冷不丁被荆婉儿问一声,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眼:“是啊。”
裴谈发现荆婉儿脸色不对,似乎是呆住了。
玄泰挥了一下衣袖:“叫几个弟子跟我去阁楼。”
是人是鬼,也要看个分明。
裴谈不动声色道:”可否让我们也随同去?”这时候也是再去看看那件阁楼的机会。
玄泰转过脸,不留情面地说:“有你们在,慧根师兄才是真正不得安息。”




长安秘案录 第八十八章 找到了凶器
荆婉儿忽然开口说道:“如果你不带我们前去,我们就直接求见玄莲住持。”
正要走的玄泰立刻一顿,转身盯着荆婉儿。
荆婉儿不怕地看着他。
玄泰冷冷道:“若真的是你们扰了慧根的安宁,师父也不会原谅你们。”
不过是嘴硬罢了,玄莲亲自许诺他们自由行动,谅玄泰也不敢违抗师命。荆婉儿看一眼裴谈,两人立刻起身,跟着玄泰前去。
一行人赶去了那阁楼的院子,就看门锁好端端在上面,没有一点被动过的痕迹。
玄泰冷着脸看向身后的小僧人,“钥匙在谁的手里?”
荆婉儿再次脑中刺疼了一下,因为她昨夜前来的时候,隐约这锁是开着的。
却见这些小僧更加面色古怪,低下头:“师兄,这门是您亲自上锁的,钥匙已上交给了师父。”
玄泰脸色挂不住,他门是锁了,难道要因为这点事,去找玄莲大师拿钥匙?
荆婉儿心里跳,难不成又是……昨夜昏暗不明,她才眼花了?
跟着玄泰的小僧下意识说道:“师父这几日精神一向不大好,一直在方丈室休息。”
玄泰看着这几个和尚:“把门锁砸了,我倒要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和尚们面面相觑,连裴谈都说道:“玄泰师父,这不好吧?”
荆婉儿瞥了一眼,还在想昨夜的事,倒是想不到这个玄泰这么野蛮。
玄泰见无人敢上前,从鼻子里哼了声,目光扫过门锁,忽地一声轻喝,手握住那长方的锁就狠命一拽,锁也应声而落。竟真的是被他野蛮拽开。
其余人还来不及惊愕,玄泰立即推开门,抬脚踏了进去。
荆婉儿和裴谈也顿了顿,紧随其后跟进去。
里面还是跟之前一样空荡荡,一眼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有一台楼梯,直直地通向三层那间阁楼。
玄泰看向了阁楼。
小僧的声音有点抖:“师兄,就,就是在这里。”
发现慧根鬼魂的地方?
玄泰冷冷看了他们一眼,“跟我上楼去看看。”
不出意外楼上的门锁,也是锁上的,玄泰抬手晃了晃,锁的相当结实。
到了这,都选择低了头,两道门都锁的这样结实,没有被撬开的痕迹,肉体凡胎当然不可能进的来,只剩鬼魂了吧?
小僧颤音解释:“自前日事、事发生,为确保无人再闯入,阁楼上全部都换了新锁,钥匙也只有师父保存。”看了这里,就明白武僧殿为什么只派一个和尚守在这里,因为这种情况下想有人混进来是不可能的。
荆婉儿刚在想玄泰要不要连这道门也砸开,就看他一把握住锁身,赫然一个用力,把那锁硬生生扭弹簧一样从中间扭开。
荆婉儿吸口气。这要是拧脖子想来也是这样利落。
玄泰盯着门,随即伸手推开。
明明说不再打扰慧根的灵魂休息,人世间的事真是处处打脸说不准。
熟悉的陈设再次展露在荆婉儿和裴谈的眼前。不同的是正对面的那床上,没有了第一次惊悚的尸体,只不过那床铺上还可见暗红色的血污。
屋里什么都没动过,也都在原位。
“若这里真的有人,那他根本出不去。”玄泰冷冷说道。
这间屋子虽然有窗户,但是是焊死的。甚至这屋子里面,还有空气不流通留下的一丝甜腻和血腥味混合。
“但是发现慧根死的时候,门和窗一样是紧锁的。说明杀死慧根的凶手,还是从这里逃了。”荆婉儿不想拆台,不过明显是这间所谓的密室,没有那么周全。
玄泰寒着脸,目光看向窗台,慢慢走了过去。
“昨天就在这吗?”
小僧立刻带着颤道:“是,是的。”
玄泰片刻才从窗边转身,盯着那小僧:“昨天什么时辰看见的?”
小僧立刻道:“丑、丑时。”
玄泰顿了一下后,忽然眯起了眼看着他:“记得这么清楚?”
在夜晚视线不明,且慌乱害怕的情况下,能保证意识还清醒吗?
那小僧却点头如捣蒜:“因、因为那时寺中的钟敲响了。”
这就像是长安街上的打更人,青龙寺每逢正点,会有守夜的僧人敲一下钟,当钟敲过五下,说明就该是起身修行的时间了。
这下玄泰没再言语。
裴谈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拽了拽,低头一看,荆婉儿目光幽幽。
裴谈走到床的另一边,这里摆的是一个小香案,上面摆着一个香炉,还有佛珠和木鱼。这应该是李修琦用来修行的时候,尤其是还放着供奉的圣果。
裴谈伸手,擦了一下那个香案。
然后他看了看自己的指腹。
荆婉儿这时咬着唇,脸色有点苍白。
裴谈将刚才那只手收入了衣袖里,继续环绕着这间屋子。
他们都在纠缠是否有鬼魂,可裴谈和荆婉儿想找的是证据。小和尚说听到了丑时的钟声敲响,可那个时候,荆婉儿早就回到了院子,她躺下快要睡着的时候,隐约才听见这么一声钟响。
所以所谓的鬼魂肯定不是荆婉儿。甚至是在荆婉儿已经离开之后,才出现的。
“师父已经为慧根师兄做了超度仪式,师兄还盘桓在此地,必是冤屈深重了。”
就连玄泰都有点面色不稳:“今日已是第三天净身,午时过后就将慧根火葬,葬于我寺后山的宝塔之下。”
青龙寺是建在灵秀之地,宝塔下更是集天地之气,毕竟护国神寺闹鬼这种消息传出去一点好处都没有。这么快就要镇压慧根之魂,看来这些和尚心底,也没有多少情谊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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