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闺记(np)
作者:腊月雪
空闺记(np)
空闺记(np) 第一章弄玉偷香
夜深了。
哒哒的马蹄声停了下来,徽容从宫中探望母妃归来,萧府上下一片寂静。
晚风料峭,侍女冬莲体贴地为她披上披风,关心道:“天凉,公主注意身子,奴婢这就去厨房弄些姜汤为公主驱驱寒。”
“多煮几碗,分给大家。”徽容温柔地看向其他仆从,“劳累了一路,你们喝完姜汤便回去好好歇息吧。”
“谢谢公主!”仆从们十分感激。她是养尊处优的十四公主,亦是萧府的当家主母,可她没有一点架子,性情温和,平易近人,深得人心。
徽容微微一笑,在管家的伴随下进入府内。萧家的人口不多,府上除了仆从,便只有大公子萧崇良与身为弟媳的她居住,偌大的宅院到了深夜,更显冷清。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东院,那里一片漆黑,她试探道:“这次回宫探母,带了礼物回来,其中有大公子一份,不过他已经睡了,便待明日再送过去吧。”
管家解释道:“大公子今日赴京兆尹之子的婚宴,现在还没回来呢。”
徽容停下脚步,一脸担忧,“这个时辰还未回来,必定吃了不少酒,记得准备醒酒汤。”她想了想,又问:“大公子近日可还有应酬?”
“前日有一场酒局,虽然没有喝得酩酊大醉,但也是晕沉沉的回来。”管家回答。
徽容长叹了声,萧老将军与夫人战死沙场,而萧二公子、她的夫君也马革裹尸,为国捐躯了,叁公子年纪轻,还在学堂读书,撑起萧家的重担便全部落在了萧崇良一人身上,官场上的应酬是难免的,她虽然担心,但也无可奈何。
“大公子身子不好,宫中御医为他开的补身汤药要按时服用,一定不能落下。还有,要多留意他腿部的旧疾,现在虽已无大碍,但仍有复发的可能,膏药切记备足。”
“是,小人记住了。”管家欣慰一笑,“还是公主想得周到,大公子身边没个体己人,多亏了公主照应。”
听到这话,徽容脸色一红,解释道:“这是我身为弟媳应该做的。”
一阵晚风吹过,假山后面的草丛沙沙作响,然而风停了,草丛仍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
徽容觉察到了异样,没有言明,找了由头支开管家,“我从宫中带了些香料回来,需妥善保存,便派人放到北院的库房吧。”
“是,小人这就去。”
管家走后,徽容见四下无人便提着灯笼,小心翼翼地走向假山。
“哥哥快要走了,奴家舍不得。”
“等我攒够钱,就为你赎身,娶你回家。”
“可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好哥哥再多弄几次,奴家怕以后没机会了。”
“瞧你这浪穴儿,一刻也不消停,弄得我一手的水儿。等我走了,你准找其他男人。”
“不会的好哥哥,我只喜欢你……啊……好舒服……”
徽容透过石壁的孔洞,窥见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在草丛中交媾,女子跪趴在地上,翘着雪臀迎合着男人的冲撞,粗黑的阳物出牝入阴,弄得女子愈发亢奋,淫叫连连。
徽容定眼一看,是服侍大公子的婢女珍儿和修缮屋舍的短工庄瑞。
她经历过男女之事,清楚他们在做什么,不过她已经守寡叁年了,头一次看到活春宫,一时间不知所措,怔愣地杵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结束了云雨,各自穿上衣衫。一股风迎面吹来,徽容打了个寒颤,头脑清醒许多。她用手背拍了拍发烫的脸颊,调整状态,保持一副心如止水,波澜不惊的样子。她咳了两声,整理衣襟的两人闻声一惊,吓得立刻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本想就这么躲过去,却没想到已经被发现了。
“穿好衣服出来吧。”徽容平静且不失威严道。
珍儿和庄瑞意识到私通之事掩盖不住,只好出来了。珍儿入萧府签了十年契约,可如今不过五年,若想要恢复自由身,便要赔付双倍赎金,她和庄瑞两人的钱财加在一起也不够赎金,眼看着庄瑞工期将至,离开萧府,两人情难自控,便私下相会,翻云覆雨。
珍儿知道徽容权力大,又是个心善的主儿,扑通跪到了地上,主动认错,“这都是珍儿的错!是珍儿动了情,犯了糊涂,与庄哥哥无关!公主要罚便罚珍儿一人!”
庄瑞一听这话,急得立刻揽下过错,“不是这样的!是我见珍儿貌美,起了色心,珍儿抵抗不过,才不得不从!”
徽容见两人都将过错揽到个人身上,为之动容,心生怜悯,不忍心拆散这对有情人,可又不能破坏契约规矩,便道:“既然你们两情相悦,我便不再追究,也不会棒打鸳鸯,我会成全你们。不过,还是要遵守契约。”
庄瑞垂头,“可我……现在凑不齐赎金。”
徽容温柔一笑,“你放心,赎金我会替你垫付,待日后攒够赎金,还了便是。”
两人感激涕零,连连叩首。
“公主的大恩大德,我们感激不尽,一辈子也不会忘!”
“谢公主!我们一定会尽快凑够赎金,还给公主。”
“起来吧。”徽容轻扶两人起身,“只是珍儿是大公子的婢女,赎身之事,我还要同他商量。”
珍儿心里有了底,大公子为人和善,又敬重公主,赎身之事十有八九是成了。她点头道:“好,一切听从公主安排。”
回到北院寝房,冬莲备好了姜汤和热水沐浴,但徽容已经喝不下姜汤了,方才窥看香艳春景,不禁动了情,流出的汁水濡湿了亵裤,两腿间湿漉漉的凉意让她感到很不舒服,只想尽快沐浴。
“公主,怎么了?”冬莲见她魂不守舍,不禁问道。
“没事,只是有些累了,你们下去吧。”
支开了侍女,徽容脱下所有衣物,进入浴桶,身子浸在温热的水中,得到了放松。
她缓缓抬起手臂,水珠滑落,肌肤更显雪白细嫩,在烛光的映照下仿佛散发着柔和美丽的光辉,更添旖旎暖意。与此同时,她的脑海里不禁浮出珍儿与庄瑞偷欢的画面,心里竟生出了几分羡慕。她虽然是个寡妇,但仍是个正值妙龄的女子,绿鬓朱颜,貌美如花,只是这朵花儿没有雨露滋润,缺少生机,难以盛放。
她叹了声,百无聊赖地撩水擦身。回想当年,她在及笄之年下嫁到萧家,可进门不足半年,夫君萧显阳外出征战,不幸牺牲,新妇成了寡妇,长夜漫漫,独守空房,难免寂寞空虚……
指腹不经意间擦过乳房,粉嫩的乳尖儿变得坚硬,她忍不住地轻轻揉搓起来,目光渐渐涣散,气息紊乱,细微的娇吟溢出柔唇,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探向两腿之间摩挲。她合上迷离的眸子,仿佛在氤氲的雾气中,看到一个寂寞难耐的妙龄女子,脸颊潮红,媚眼如丝,似扶柳般的腰肢在不安分地扭动,丰满的乳房格外挺拔。
这样年轻美丽的身子,却只能顾影自怜,独自抚慰,她这样想着,身子愈发空虚,腿心愈发酥痒,极度渴望得到男人的爱抚与填满。只见她张开纤细的玉腿,露出没有毳毛的粉嫩花户,将一根手指伸入温软紧致的嫩穴中,沐浴的水带走些许湿滑,甬道微涩,习惯了自渎,她很快摸索到了敏感又愉悦的蕊儿,4意抚弄,激起水波动荡,水花四溅。
“嗯……”
她轻咬着唇,压抑着快要溢出来的呻吟声,弄了片刻,两腿绷直,勉强达到了舒爽的顶点。她喘息连连,可不知怎么,身子还是觉得空虚,怎么也满足不了。
“公主怎么了?”冬莲瞧着她穿好衣服走了出来,心生好奇,今夜沐浴的时间比以往都要短,应是再添一次热水才够。
徽容一脸平静,看不出内心的烦躁,温声细语道:“睡不着,出来转转。”
“那公主多穿点,小心着凉。”冬莲没有多问,从屋里拿出一件披风,贴心地为她系上。
徽容浅浅一笑,“不必跟着了,回去歇息吧。”
夜凉似水,晚风吹走些许燥热,徽容无精打采地在长廊中踱步。
在众人眼中,她既是端庄得体的十四公主,又是温婉贤淑的名门夫人,不过人性复杂,不止一面。
她是温柔的,也是放荡的,这并不冲突。
每当冷冷的夜晚来临,她便想释放出另外一个自己,抛开礼义廉耻,纵情纵欲,渴望得到男人宽厚胸膛的庇护、以及温暖的爱,来抵御寒冷,滋养枯乏的灵魂,从而享受极致的快乐。
现在的她只是自渎,还不能达到极致。
她缺一个男人,一个可以帮助她释放自己、尽情尽兴宣泄激情的成熟男人。
空闺记(np) 第二章想入非非
望着悬在天空的孤月,徽容不禁想起了成婚半年便过世的夫君、萧家的二公子萧显阳。其实两个人的感情很淡,婚前未曾谋面,素不相识,婚后又因萧显阳忙于公务,聚少离多。
算起来,两人相处的日子加起来还不足半月,房事更是坎坷。
那时新婚,两人对房事还很懵懂,萧显阳的器物大,又因常年在军中生活,不解风情,即使破身的动作再温柔,也弄得她痛苦万分,萧显阳见她疼得厉害,不忍心继续,后来寥寥几次的房事也因两人懵懂又拘谨而索然无味,直到萧显阳出征的前一夜,她才真正尝到了鱼水之欢,可惜萧显阳死在了战场上,再也回不来了。
父皇和母妃曾与她提及改嫁之事,她对萧显阳虽有感情,但还不至于心甘情愿、死心塌地为他守寡一辈子,不过,她不想改嫁。公主的婚姻不过是政治工具,她心知肚明,习惯了萧家的安逸与和睦,她不想再度成为被操纵的棋子,卷入勾心斗角的漩涡中,不会为了解决一时的欲望而牺牲一生。此外,她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原因……
“大公子?”
徽容没想到正想着他的时候,他竟出现了,不免感到惊喜,可见他扶着柱子,一副醉酒的难受模样,不由得心疼起来。
萧崇良才从婚宴上回来,见到徽容立刻行礼,朝她一拜,“公主。”
只是他醉酒厉害,头一晕,重心不稳,险些摔倒,徽容连忙扶住他,见他身边没有小厮伴随,关切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萧崇良怕一身酒气熏到她,又担心深更半夜,举止亲密,有损她的清誉,连忙后退几步,努力保持清醒,回答道:“臣同宋侍郎一道回来,宋侍郎醉酒不省人事,臣便让管家送他去厢房休息,又差人去宋府报信。”说罢,他补充了句,“公主放心,臣无碍。”
徽容瞧着落空的手、两人相隔甚远的距离,黯然神伤。大公子虽然待人温和,彬彬有礼,但却总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疏离感。两人相处近四年了,关系仍旧生分,仿佛有堵无形的墙,隔开了两人。
那堵墙许是世俗礼教、人言可畏,又或是他根本无心于她,只是当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名义上的弟媳。这样一想,徽容更是落寞。
她只得尽力掩饰,装出平静的样子,“无碍便好。你的旧伤易复发,切记注意身子,莫要饮酒过度,若觉得哪里不适,一定要告诉我,我请父皇命宫里最好的御医留在府上,为你好好地调理身子。”
萧崇良心里一暖,可他不敢多言,生怕抵不住醉意,做出僭越之事,仍旧恭敬道:“多谢公主关心,臣的身子无恙,一切安好。臣会谨记公主的话,小心旧伤,注意身体。时辰不早了,天凉,公主回房歇息吧。”
徽容依依不舍,想说些体己话,可不知如何开口,也不敢开口,只好作罢。
萧崇良俯首行礼,“恭送公主。”
徽容回头望了一眼他清瘦又挺拔的身形,心疼不已。
曾经的他是个英姿勃发、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未到弱冠之年便已跟随父母驰骋疆场、四处征战,立下赫赫战功,他虽为武将,但满腹经纶,写得一手好字,是个文武全才,深得皇帝器重,风光无限。
只可惜好景不长,萧家军收复边境兵败,全军覆没,萧老将军与巾帼不让须眉的夫人战死沙场,萧崇良受了重伤,虽侥幸捡回一条命,但身体大不如前,双腿不能长时间站立行走,更不用说行军打仗。不过他没有因此自怨自哀、一蹶不振,而是坚强从容的面对一切,性子愈发沉稳,守静持重,成熟内敛。如今官拜兵部尚书,负责军事行政事务。
他本就相貌出众,仪表堂堂,褪去年少稚气,气度更是非凡,既有独当一面的将门风范,又不失温润谦和,与这样一位卓越的男子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回到卧房,徽容翻来覆去睡不着,点了一炷安神香,淡淡的沉香香气与徐徐升起的一缕烟雾安抚了她躁动的心。
看着燃烧的微光,她若有所思,这香虽然不能解酒,但可以舒缓身心。她按耐不住想见他的心情,带了些安神香前往东院,只见一处光亮出现在漆黑的夜色里,那里是萧崇良的卧房。
难道他还没有休息?
徽容欣喜,可一想到他醉酒难受的模样便又忧心忡忡。
她上前叩门,只是许久没有得到回应,不由得焦急起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他的身子本就不好,吃了那么多的酒,一定很伤身。她越想越怕,立刻推开了门。
屋里很静,他睡着了,睡得很沉,没有被她的到来而惊醒。
徽容放心了,无意中瞥见桌上放凉的醒酒汤,看上去一口没动。许是他想喝完醒酒汤再睡,可没想到睡着了,醒酒汤未喝,蜡烛也未熄。
徽容无奈地叹了声,为他点上了安神香,希望这香可以缓解他宿醉的不适。
萧崇良的身体因醉酒出了些汗,徽容坐在榻边,心疼地拿出手帕为他擦拭,从额头到脸颊,再到颈间,她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胸膛上。他看似清瘦,可到底是武将出身,即便身体大不如前,体魄也仍旧强健,她怯怯地抚向他的胸膛,那坚实的触感让她羞红了脸,心头泛起了柔情,情欲的火苗复燃了,
她温柔地抬起他的手,轻轻擦拭。
他的手很大,掌心宽厚,令人心生安全感,手指修长好看,不过对比她纤细白皙的手指,他的手指略显粗壮,指腹也粗糙了些,触摸肌肤时,酥酥痒痒。
徽容不禁失了神,股间一片湿腻。她恍惚地擦拭他掌心的汗,不知不觉间,将他的手越拉越近,与高耸的胸脯近在咫尺。
她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而渐渐旺盛的欲火催动着她实现这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她解开衣带,一边紧盯着他沉睡的神态,生怕他醒来,一边抓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伸进松垮的衣衫中……
当宽厚的掌心真真切切地覆在了柔软酥胸上时,她的心跳得极快,快要蹦出来似的。即使隔着一层里衣,也能感受到掌心的温度。
她按着他的手在浑圆上轻揉,指腹摩挲着挺立的乳尖儿。两腿间已经湿透了,她的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伸进亵裤里,抚弄着湿泞的穴儿。
“啊……”
难以言喻的快感汹涌袭来,她夹紧了双腿,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很美妙,很愉悦。她微仰着头,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仿佛蒙了层水雾,迷离涣散,妩媚撩人。
在极乐之境,她赤身裸体地跪趴在草地上,萧崇良欺身而上,化成一潭春水的柔软身子与男人坚硬火热的体魄紧密贴合,被填满的欢愉感席卷全身,急不可耐的欲望终于得到宣泄。
男人握着她的腰身,狠狠地肏着穴儿,弄得汁水四溅,肉体碰撞的淫靡声音格外的响,愈发高亢的呻吟声在他急速的驰骋中支离破碎。男人没有说任何荤话,粗重紊乱的气息以及在猛烈的冲撞足以证明他的情动,蓄势待发的欲火好像要将她融化,一次比一次澎湃。
她的耳边似乎传来细微的声音,像是风吹草动的声音,又像轻缓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地靠近,撞破这场狂风暴雨般的欢爱,可她被欲望的纱蒙住了眼睛,只隐隐约约地看得到两具交缠的赤裸身体,热情似火,痛快淋漓,凌乱的发丝湿淋淋的贴在皮肤上,在男人身下承欢的女子,美丽的脸上洋溢着愉悦满足的光彩。
“啊大公子……”
徽容在虚幻中泄了身,手指的湿黏感却是真实的,指间隐约拉出透明的丝。
身子还在颤抖,屋子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怦怦的心跳声、急促的喘息声以及……平缓的呼吸声,她猛地清醒,从虚幻回到现实,冒出了一身冷汗,小心翼翼地放下他的手,掖在了被子里。
她后悔了,后悔自己被欲望蒙蔽了双眼,做出荒唐冲动的事。
万一他发现了怎么办?她慌乱无措。
烛火默默地燃烧,昏黄的烛光照在萧崇良的睡颜上,显得更为安详平静。
徽容战战兢兢地轻唤了声,“大公子?”
他没有任何反应。
“萧崇良?”徽容提高了声音,唤着他的名字。
他还是没有反应,睡得很沉。她想,他应是没有清醒,若是被他发现自己借着他的手偷偷自渎,当真是无地自容了。
她浑浑噩噩地整理着被褥,保持原来的模样。
这时候是深夜,仆从们都睡了,没有人发现她的秘密。她这样想着,惶惶不安地环顾四周,确定外面没有声音,窗户上也没有人影走动,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可她仍感到羞愧,脸颊愈来愈烫,火烧似的,看着他沉沉的睡颜,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她的呼吸变得愈发困难,仿佛这屋子的每一寸空气都不容她的存在。
她顾不得整理衣衫,仓皇逃离。只是,她没有发现自己的手帕竟遗落到他的身侧。
空闺记(np) 第四章公主逢燕
连绵了几日的阴雨,灰蒙蒙的天终是放晴了,澄澈若水,纤云不染,气候也热了起来。
萧府一如往常的平静。
徽容一袭天水碧裙衫,轻摇罗扇,端坐在书房里翻阅古书典籍,冬莲在旁抄写香谱练字。
月枝轻轻叩了叩敞开的门,“公主唤我何事?”
“进来吧。”徽容放下书卷,温柔一笑,“大公子近日身子可好?有哪里不适?”
“一切安好,调理身子的汤药按时服用,未有不适。”
“现在是雨季,多加留意大公子腿部的旧疾,备足了热敷的膏药。”
“是,奴婢记住了。”
叮嘱了一番,徽容望了望外边的天色,问道:“大公子下了朝,应是回来了吧?”
“这几日大公子公务繁忙,许是到了晚上才能回来。”月枝回答。
徽容心生失落,总觉得他在躲她。
可能是错觉,徽容黯然垂眸,“罢了,冬莲随我去个地方。”
幽静林深处,一座道观在山雾中若隐若现,那是西景九公主的居所。
九公主经历了两次失败的婚姻,第一次下嫁临川郡公陶奉安,后来陶奉安参与了叁皇子谋反,被皇帝赐死,她又嫁太常卿之子柏文洵,可惜柏文洵不举,夫妻生活极不和谐,她便向皇帝请求和离做道士,皇帝同意了,还为她建了这座行云观。
不过,她的目的不是寻仙问道。
侍女将徽容与冬莲引到了厅堂里,为其沏茶倒水。
“九姐姐不在吗?”徽容问道。
侍女面色一红,轻声道:“公主在休息……”
徽容心领神会,九姐姐好男色,做道士不是为了清修,而是方便与男子巫山云雨,她不再多问,静静地品茶等候。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只见一个男人突然从屏风后面的内室跑了出来,发冠歪斜,衣衫不整。
“呀!”冬莲羞得捂住眼睛别过头。
徽容习以为常,平静地呷了一口茶,余光一扫,不由得怔住了,“冯大人?”
冯复礼与徽容四目相对,徽容惊奇的眼神让他无地自容,急得掩袖逃走,狼狈不堪。
冯复礼是翰林学士,出身书香世家,文采出众,品德高尚,受人敬仰。以他的品性自然看不惯常与男子欢好,恣意随性的九公主,故常常面圣谏言,说她恃宠而骄,淫乱放纵,不守妇道,天理难容。
九姐姐是唯一一个由父皇亲自抚养的孩子,也是父皇最宠爱的孩子,对于这些谏言,父皇从不在意,左耳进右耳出,不了了之,于是,冯复礼与九姐姐结怨更深了。
徽容怎么也想不到,水火不容的两个人竟纠缠到了一起。
“跑得可真快,一溜烟儿,不见人影了,哪儿还有大家风范?”
带着几分嘲讽之意的清冷声音传来,说话的人正是西景九公主,李逢燕。
她一身素白道袍,执着拂尘,不急不缓地走了出来,素净的一张脸,未施粉黛,发间只戴着一支木簪,不减风华,天生丽质,仙姿佚貌。她望向门外,眼神淡漠,气质清冷,只是眼角眉梢仍存情欲余韵,妩媚撩人,更添风韵。
“姐姐,冯大人他……”徽容心中好奇,可不知如何开口,欲言又止。
李逢燕听到徽容的声音,眉开眼笑,亲热极了,“妹妹来了。”
宫中皇子公主众多,她与徽容最是投缘,感情深厚,亲密无间,自然清楚徽容心中的疑惑。
“冯复礼与我交恶,可如今他却上了我的床,妹妹是不是好奇?”她为徽容斟茶,又为自己斟了一盏,气定神闲地品茶,与落荒而逃的冯复礼截然不同,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徽容点点头,既然九姐姐主动开口,她便不再掩藏自己的好奇。
难不成是九姐姐强迫,她掀了掀唇,又将话压了回去。
且不说九姐姐不会做强人所难之事,若真的是九姐姐强迫,以冯复礼的性子,准要大骂无耻,可冯复礼逃走时的样子很羞愧,不像是被强迫的样子。她不禁想起了偷偷去萧崇良房里自渎的那一夜,想来自己逃走的样子与冯复礼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