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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今天被废了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林一衣
可是,结局如何,都瞧见了。
她突然恶从胆边生,面无表情道:“若我胳膊还在,便不需要你帮忙。”
谢行之替她穿衣的手微顿,没有说话,然后又将软塌塌的袖子放进外衣里,一点一点替她把衣裳抻平整,低语道:“长君,你不需要做这些事情。”
霍长君冷笑了一声,“你这是要将我当金丝雀豢养起来吗?”可话一出口,她又觉得可笑了,她何德何能,配当一只金丝雀。
她道:“该是一条残了的狗,被你用锁链圈住了脖颈罢了。”
谢行之拧着洁白的布巾,垂眸道:“长君,你知道你的那条断臂是如何安放在宫中的吗?”
霍长君心神一凛。
他低道:“我将它安放在冰棺之中,保存完好,每日以神佛为供,每隔七日一祭祀,贴满了死生符咒,以保那残魂必不会被无常勾走。”
他将布巾摊平,缓缓走近,平淡地叙述道,“护国寺的慧安和尚每月初一十五都会来替它念经超度,替它祈福。”
“我还会日日夜夜与它同寝,与它、”
“别说了!”霍长君打断他的话,她听得毛骨悚然,浑身鸡皮疙瘩倒立,差一点就呕吐了出来。
他竟是将自己的断肢如此对待!她一想到他每日每夜对着自己躯干的一部分做着这些事都觉得恶心!
谢行之却是笑了,笑容中透着苍凉与悲壮,“所以,长君,无论你再怎么样贬低自己,我都不会放过你的,活要人死要尸,你死了这条心吧。”
“谢行之,你已经疯了。”霍长君后退一步道。
可谢行之却是步步逼近,看着她眼底的恐惧心底传来一丝不可名状的痛楚,他扯了扯嘴角,微笑着道:“长君,论疯论狠你从来不是我的对手。所以,不要再试图激怒我。你乖乖的,乖乖地待在我身边,我会好好补偿你的,真的。”
他言语真挚,声音轻柔,若不是说的话过于可怕谁又能想到这是威胁呢。
他抓住霍长君的手臂,一点反抗的余地都不给她,用布巾遮住霍长君那双澄澈又透亮的眼睛,低哑道:“长君,别这样看着我。”
就好像他是无家可归的恶犬一样。
“只要你留下来,我们便可恢复如初,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真的。”
霍长君能感受到眼眸上的布巾都在颤抖,她闭了闭眼,“若你真的在意,三年前,你为何要抛弃天幕城?”
她终究是将这个不敢轻易涉及触碰的伤疤揭开来了,她到底是无法逃避自己内心的谴责,霍家军三千余战士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第61章 别后悔 提及三年前,谢行之的气焰也凝……
提及三年前, 谢行之的气焰也凝固了一瞬。
他咽了口口水,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先帝死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不是他心爱的六皇子谢璟之, 而是他。
他躺在龙床上,垂垂老矣,发色黑白相间,唇色极其苍白无力, 浑浊的老人眼看着谢行之, 低道:“我就知道坐上这个位置的人会是你。”
那时的谢行之满心的阴谋诡计才露出些微的得意,“可你看不到了。”
辉文帝猛咳两声,缓了许久才缓过气来,便如那摇曳的烛光,早已油尽灯枯。
他喉间嘶哑道:“三个儿子里你最像我。”
所以, 他最欣赏也最讨厌谢行之。
他几次都动了心思确实想废太子, 可最后还是没能下手,大抵也是觉得这个儿子身上多少留存着几分自己的影子。
闻言, 谢行之冷嗤了一声, “我永远不会像你一样, 为了一个女人罔顾伦常,致自己的皇位不稳,躺在病榻上等死。愚不可及。”
先帝垂眸,这宫里知晓他丑事的人不多,可偏偏谢行之就是亲历过这一幕的人。
他沉默了良久, 才道:“她原是要嫁给我的。”
明明是他早就和顾云双私定终身的, 可是她最后却嫁给了安国公。
那年皇位之争,他与自己的兄弟杀得你死我活,顾峥在朝中又是重臣, 他如何能不心动。可是,云双头上还有一个嫡姐,比起顾云双一个不受宠的庶女,必然是顾家的嫡长女顾云落对皇位更有益处。
所以,纳良娣那日,顾家嫁出的是大女儿顾云落。
他原以为她年岁还小,自己还有很多机会,他甚至想过等自己登基之后再将她纳入宫中,他知道自己委屈了她,他会给她很多很多荣宠,给她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是,他没想到他前脚才娶了顾云落,后脚安国公便去了顾府提亲。
原来许锦和竟是早就恋慕云双了。
那时安国公还只是国公世子,虽比不得皇子,却也是少有的良配,更何况家世优越还是太子伴读,配顾家足矣,所以顾峥便答应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了自己的兄弟,他如何能不恨。所以即便后来许家替他谋夺帝位,他也依旧未曾待许家有什么好脸色。
只是每年命妇入宫觐见的时候,他看着她带着满眼娇俏与欢喜看着许锦和时,他便按耐不住了。
他爱顾云双,年幼时便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他们月下花前曾许下过无数诺言,她凭什么将这一切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心底装上了另一个男人。
人是会被嫉妒与疯狂迷失了眼的。
等他清醒时,皇帝与安国公夫人苟合的消息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他有一丝厌烦又有一丝隐隐的庆幸,他将所有知情的人都杀干净了,却又以此为要挟,迫使她与自己屡屡亲热。
他每次想起她雌伏于自己身下,却又眼含泪水与痛苦的时候,他都会忍不住欺她更深。
她求他,不要告诉自己丈夫,不要为难安国公,可她怎会如此天真,安国公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可他不会告诉她这些,他只会要她至深,更深。
因为他知道安国公不敢揭穿这一切。
后来顾云双怀孕了,她终于有了借口再不入宫。他也很欢喜,因为他知道那个孩子一定是自己的。他甚至早就精选了一批暗卫,训练成烛龙军,他想送给她们母子做礼物,让任何人都不能欺她辱她。
可是,还没等他再见到她和自己的孩子,她就难产去世了。
她去世得猝不及防,连个念想都不曾留给他,他甚至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如果知道那日宫宴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他定会待她好些,再好些。
告诉她,他悔了。
他不该把她抛下,他会娶她。
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凤冠霞帔,风风光光地将她娶进门。
回忆过去,辉文帝浑浊的眼球落下了一滴泪。
他偏头看了看谢行之,语气平和道:“你如今如愿以偿了。”
他并不心酸与难过,这帝王之位,向来是凶险万分,轻则幽禁流放,重则丧命灭门。不过,好在他早就给另外两个儿子留下了倚靠。
谢璟之有楚国公护着,短时间内谢行之动不了他,许淮远有烛龙令在手,谢行之也会忌惮。





皇后今天被废了吗 皇后今天被废了吗 第53节
这已是最好的结局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他看着自己忽略了十几年的儿子,在他不在意的时间里他已经长成和自己年轻时无比相近的模样。
他心狠手辣,是三个儿子中最适合这个位置的人。
可他也劝诫道:“长君是个好姑娘,你与她虽是利益交缠,可她却是真心待你。更何况,你也爱她,不是吗?”
情之一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从前以为爱之清浅,后来才知原来早已深入骨髓,而谢行之看起来比他更为自欺欺人。
“哼——谁会爱那样一个蠢货?”谢行之矢口否认道。
辉文帝叹了口气,唤道:“行之。”
这是他第一次唤他的名字。
“我做了半辈子的君王,这个位置上享受着最高的权利,却也承受着最黑暗的孤独,会有很多人敬你、怕你,却不会有人真的爱你。”
“有些东西,得到了再失去远比得不到还要痛苦,别让自己后悔。”
谢行之冷笑,嘲讽道:“你后悔那是你无能。”
辉文帝望着他固执的模样笑了笑,便缓缓闭上了眼睛。那眼眸中像是有一个过来人对自己年轻时嘴硬和要强的了然,又带有他必然会被现实打败的笃定。
那种看透一切的感觉,让谢行之厌恶无比。
他看着他渐渐凉透的尸体,像是在反驳他父亲,更像是和他自己较劲,咬牙道:“我绝不会像你这样失败,更不会后悔。”
偌大孤寂的宫殿里,只有他一个人。
从那以后,他便将所有的一切都当成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比过往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一辈子没有后悔过,至少在他眼里是这样的。他也以为自己会一直保持下去,从他生至他死,他会永远清醒且疯狂地坐稳在那个帝位上,没有弱点,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到他。
他也绝不会重蹈他父皇的覆辙。
绝不会。
他玩弄着霍长君的感情,明知她对自己偏爱纵容,却一次比一次嚣张,甚至是肆无忌惮。
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永远不会沉溺的稻草,一次次伤害又一次次算计,他以为他成功向辉文帝证明了是他错了,可直到霍长君战死的消息传来时,他才知道,原来他也会有害怕的东西。
原来他……可能……也会后悔。
他竭尽全力想说服自己,那是她活该,她蠢,所以她活该被自己算计,她活该死无全尸。
她活该……被人抛弃。
可是,为什么看见那只断臂的时候,他竟也会心疼,他也会发疯发狂,他也会难受,恨不得杀了所有人为她陪葬。他翻遍三千多具尸体而找不到她的全尸时他会心慌,又隐隐有一丝庆幸。
他想,只要她活着,只要她愿意活着站在他眼前,一切的一切他都可以既往不咎。
甚至过往的一切他都会补偿她的。
她想要他回应她的爱,他可以,他统统都可以。她不喜欢每日乌烟瘴气,他依旧可以解散后宫,她喜欢孩子,他也可以给她,她想听他说我心中有你,他可以说上千百遍。
只要她活着回来。
这三年的每一个日日夜夜,他看着那只断臂入睡的时候无数次这样想过。
所以,看见那本书的第一眼,他控制不住的欢喜,探子告知她与林晨绍在一起时,他简直想杀人。但看见她的第一眼,他便知道,假死也好,有过旁人也罢,都不重要了。
只要她活着站在他眼前,他便可以统统都原谅。
可她想逃,霍长君,唯独这一点,不行。
第62章 我不欠你 房间里一阵沉默,霍长君等待……
房间里一阵沉默, 霍长君等待着答案。
她心如擂鼓,既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
她害怕知道了自己承受不起,又不能接受都到这时候了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连事情的真相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眼眸透亮地望着谢行之,中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嗓音低哑道:“你走之后,北幕城破, 我在城墙上看见了何树, 他和禄元胜站在一起,有说有笑。谢行之,他是你的人,你告诉我,当年你到底为何突然弃了天幕城?是迫不得已还是……”
她唇瓣都在颤抖, 实在是无力将“故意为之”四个字说出口。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 他们二人没有一个人愿意来到此刻。
当最后一丝遮羞布都被扯破,直面赤/裸裸的真相时, 彼此都撞得头破血流。
谢行之舔了舔唇, 眼眸微微避开, 轻声问:“还重要吗?”
一句“还重要吗”瞬间让霍长君红了眼,那真相背后是血淋淋的生命,是与她同生共死的兄弟,怎么可能不重要?她咬着唇,不死心道:“重要。”
“真相对我来说很重要。谢行之, 这是我霍家军护卫的信念, 我父亲一手建立霍家军只为守家卫国,如果真的是你抛弃了它,那你不配做这个君王, 更不配我从前那样护着你。”
“我会杀了你的。谢行之,我一定会杀了你的。”她赤红着眼睛道。
三千五百七十二条人命,每一条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她没有办法接受他们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他抛弃了。她更没有办法接受,他们用生命换来的是这样一个残暴的君王。
谢行之将她仇视的眼光尽收眼底,黑眸微垂,而后缓缓抬眸,他望着霍长君那双眼睛,笃定道:“何树早已是楚国公的人,三年前,楚国公趁我去边关运粮,发动宫变,想将你我一网打尽,他早已和禄军山勾结,割地求和是他散布的谣言,也是他对禄军山的诚意。可等我剿杀了楚国公之后,天幕城已破,你也已经战死了。”
他说得那般笃定与认真,眼眸明亮,一点不带退缩,想来这就是真相。
霍长君心口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她松了口气,突然哭出了声,她狠狠地捂住自己的嘴,缓缓蹲下身。
“唔——”
即便早就将谢行之恨之入骨,她依旧不希望她与三千余名战士真的被他抛弃。那样他们就真的成了无家无国可归的孤魂野鬼了。
这件事情已经在她心中埋了三年了,她从不敢触碰,午夜梦回之时连哭喊都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这就像是一个久治不愈的伤口一直隐埋在角落里,流脓发烂,早就烂进了她心里。
她依旧是恨的,恨楚国公,恨谢行之,更恨自己无能。可她又有一丝丝庆幸,至少这样尚且还能证明她父亲的选择是对的,也能让她的死守还有一丝丝的意义。
至少她的选择不是全然错误,错得离谱又愚不可及。
那是真相吗?
谢行之看着她乌黑的头顶,闭了闭眼。
回忆起了三年前,那确实是真相。
可那又不完全。
他确实不曾想过放弃天幕城,否则不会做打算要御驾亲征。那毕竟是大汉的国土,割地求和到了地下没脸见列祖列宗。
可是……
他要放弃的人是……霍长君和霍家军……
他轻轻地擦去自己眼角的湿润。
他只是在大概猜到了楚国公的图谋之后,依旧选择了踏进了他的圈套,将计就计,让他以为自己能赢。
他只是在知道天幕城很有可能成为这一场阴谋里的牺牲品时没有选择告诉霍长君。
他只是在想带走霍长君的时候又犹疑了,觉得她死了才好,这样自己就没有任何弱点了。
他只是原本想解决了楚国公之后,再让何树反水,关门打狗,吞并燕军。是了,何树是楚国公的人,可也是奉了他的命。
在这场战争里,在他的谋算里,若是成功,内忧外患一并除之。
他只是确实不曾将那一小部分的生命放在眼里。
他只是……如今也有那么一丝丝后悔了。
不过没关系,这些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谢行之将她扶起来,低头在她额上落下轻柔的一吻,他把人搂紧怀里,死死地搂住,越扣越紧,仿佛这样他才能安心,他说:“长君,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吧。我会对你好的,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霍长君哭肿着一双眼,没有说话,她无力挣扎,又惊又惧。
可谢行之似乎也不需要她的答案,就好像他已经决定好了这一切,霍长君的想法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她无权改变任何结果。
*
好似一切真的回到了从前。
天清气朗,小院里,树木郁郁葱葱,阳光从枝杈间洒落,被树叶切割得稀碎,落在人心上,稀罕不已。
霍长君说喜欢在小院里无忧无虑的日子,谢行之便真的答应多停留几日。
这日,霍长君单手舞剑,剑未开刃,不过是比划比划,她身形比不得从前利落逍遥,却也别具风范。额间浸透着的汗珠,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谢行之立在屋檐下瞧见了,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他拿着帕子,从身后走近。
霍长君眸光一凛,反手一剑便刺了过去,眼瞧着那剑都抵在了谢行之的脖颈上。
可他却丝毫不躲,只是微笑道:“累了吧,擦擦汗。”
眼底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疯子。”
霍长君望着他,持剑而立,咬牙道。
可他依旧微笑着。
这一切看似恢复到了从前,甚至更甚从前。
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会看着自己笑,会照顾自己,一如从前自己对他那般无微不至,关怀备至。他甚至会说爱自己,毫不吝啬他的溢美之词,将人夸得脸红心跳,他也不再阻挠她练剑习武,他甚至盼着她多出门走走,让她别闷在房间里。
他们之间的地位好像颠倒了,追逐的人变成了谢行之。
却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明白地知道,这个躯体里住着一个充满了占有欲和控制欲的疯子。
这不是爱,只是他的占有欲在作祟。
他如今没有了任何人钳制,更是肆无忌惮和疯狂。
她轻声道:“若你真的想对我好,能不能让我再见林晨绍一面?”
她从前宁折不弯,好像也并没能让事情好转,霍长君想了想,放下了剑,然后牵住了谢行之的袖子,放柔了声音道:“谢行之,若你真的爱我,便当按我想的方式待我好,不是吗?”




皇后今天被废了吗 皇后今天被废了吗 第54节
就如同你曾对苏怜月百般呵护一样。
谢行之望着她,她巧笑嫣然,语气柔和,眼眸明亮。
他伸手握住霍长君的手,摩挲着她的手背,然后笑了笑,道:“当然。”
霍长君扬唇,眼眸发光,立马便想抽出手来,去见林晨绍。她已然不在意谢行之难不难过,只不过像他从前那般,被偏爱得有恃无恐。
可还不等她转身离开,她便被谢行之一用力抓住了手臂拉进了怀里,他扣住霍长君,就好像要把这个人镶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可他把下颚枕在她肩上,轻声道:“长君,你能不能说一声你也心悦我?”
他很久很久没听过了。
从前她刚嫁过来的时候瞧着老是害羞脸红,偏又最是厚脸皮,每每都会变着花样地告诉他,她喜欢自己。她还为了与他相配,学着风花雪月,抄了不少露骨的诗句。
他有些想念那时候的光景了。
闻言,霍长君微愣,脊背一僵。
他的语气并不强烈,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如果忽略他扣得自己脊背都疼了的话,或许她会信的。
她沉默良久,扬了扬唇,报复一般戳穿他的伪装,笑道:“谢行之,你是在害怕吗?还是不安?”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讥讽。
可他却全不否认,有些固执道:“长君,我想听。”
霍长君抿唇,脸色有些难看,不远处燕七还在,门口还站着几个侍卫,只他们都识趣地把视线投向外面。
霍长君眉眼间的戾气瞬间一涌而上,他以为他没想放弃天幕城他们就真的能和好如初吗?这中间千千万万条人命,无数滚烫的鲜血难道是假的吗?
光是维持着这表面的和谐已经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谢行之这是要逼着她演戏还要演全套吗?
真是得寸进尺。
分明是温暖和煦的阳光,可是落在她身上却冰冷不已。
她捏紧了拳头,刚要发脾气,又听他小声道:“你不说,便见不到他。”
霍长君:“……”
“你别欺人太甚。”
“长君,是你欺我。”
他抬眸对上了霍长君的眼睛,声音微颤,“那你让我怎么办?”
他红着眼眶,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颤声道,“你走向他的时候,眼里有光,长君,你在期待,你真的心动了……”
他知晓霍长君与林晨绍相处三年的时候,他不曾如此绝望,他看见霍长君挽着林晨绍的手臂回家时也不曾如此不安,甚至他听见她自污她与林晨绍有染时他也依旧相信,她的心会在自己身上。
可是,方才她毫不犹豫地转身时,他害怕了。
霍长君,真的心动了。
至少,她真的期待了,期待见到林晨绍,而不是他。
霍长君对上他那双分明委屈又充满了戾气的眼睛,她永远都想不通为什么在谢行之这里,他永远都能理直气壮地把自己当做受害者。
他的指控甚至让她难以招架,忍不住又一次怀疑自己,是否是自己又做错了。
可是,不是啊。
霍长君强行抽出了自己的手,冷道:“谢行之,你记好了,我不欠你的,要欠也是你欠我。”
第63章 寡廉鲜耻 霍长君脾气硬,她说不出就是……
霍长君脾气硬, 她说不出就是说不出。甩下谢行之的时候看见他脸都黑了,心底竟还有几分畅快。从前她伏低做小,活得像条狗, 如今谢行之也有摇尾巴的时候吗?
呵——果真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霍长君回到自己房间,依旧狭小/逼仄,书桌上还摆放着劣质的纸张和墨水。霍长君想起林晨绍给自己磨墨的时候的模样, 微叹了口气。
她又把谢行之给惹怒了, 明明都劝服自己学会以柔克刚,温柔示好的,怎么就憋不住火呢?这下就更没机会见到林晨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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