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亲后我嫁给了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山间云雾
“是,”沐云深道:“吃腻了府中厨子做的菜,偶尔会来着酒楼尝尝鲜。”
“这家酒楼大厨做的菜,确实不错。”
被退亲后我嫁给了皇帝 被退亲后我嫁给了皇帝 第41节
沐云深道:“特别是酒楼的招牌烤鸭,皮酥肉嫩,沾了酸梅酱吃,味道一绝。”
“正是,”林婳笑道:“我每回来必点。对啦,你近来可作了什么画?”
两人皆对吃和画感兴趣,能聊的无非就是这些。
沐云深腼腆一笑,道:“近日书读得比较多,只画了一幅秋日落叶图。”
“巧了,”林婳笑道:“我也画了一幅花园秋景图——”
正聊得欢,忽然隔壁用竹帘隔着的雅座有人入座,说话声音很大,“赌局改了,之前是赌谦亲王和这紫云郡主能否解除婚约,如今的是赌这紫云郡主能否嫁得出去,你们可要下注?”
“你们还真会玩,下这种赌注?她贵为堂堂郡主,怎会嫁不出去?”
“那可不一定,你们瞧她都能将一个亲王祸害得被贬责为庶民,这般看,岂不是丧门星?谁家愿意娶一个丧门星回去?”
又有一人道:“谦亲王宁愿为了一个风尘女子跟她解除婚约,可想而知,这个紫云郡主并不是什么好货色,保不齐就是个母夜叉!”
……
隔壁几个男人唧唧喳喳说个不停,简直比那市井妇人还能嚼舌根。
林婳静静听着,沐云深气愤地说:“男子汉大丈夫岂有在背后嚼人舌根的?简直太过分!我必须让他们给你道歉!”他说着气势汹汹起身,要往隔壁雅座走去。
林婳立时拽了他坐下,道:“不过是些无赖之言,当不得真,何必搭理他们。”
“可是——”
“我没事,”林婳笑道:“难道所有人说我不好,我都得跟他们较真?那得多累啊。”
沐云深气鼓鼓地抿着唇,半响道:“谦亲王着实过分,他怎能如此待你?真是气煞人也!”
“呃……”林婳道:“你倒不必替我惋惜,他更可怜,为了此事,什么都没了。”
“那不一样,他是自找的,而你是无辜受累,”沐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一双温润的眸子突然直直地向林婳望来,他的脸颊蓦地一下通红,“郡主,若,若是你愿意的话,我能娶你吗?”
第46章 求赐婚
林婳被沐云深突如其来的坦白惊到了, 尴尬地笑了笑道:“沐世子,你还是别说笑了。我知道你把我当朋友,听不得人对我说些闲言闲语, 所以才有了这个想法。但是朋友,也不是什么忙都能帮的。”
沐云深急解释道:“我不是开玩笑的, 也不是同情你,我是真的很欣赏郡主你, 从前你是谦亲王的未婚妻, 我没有机会。但如今你们婚约解除了, 我,我想把我这一次机会——”
林婳不想再听下去,连忙起身道:“我突然想起还有事要办, 就先走了。”
“紫云郡主,”沐云深站起身来跟上去,恰好叶庭风回来,见罢一把揪住了沐云深,呵斥道:“你干嘛呢?都跟我表妹说了些什么?她怎么突然走了?”
沐云深老实道:“是在下唐突了, 说了一些令郡主不开心的话。”
“既然不是什么好话, 以后少说。”叶庭风瞪了他一眼,转身追上林婳去, 这点好的菜, 叫酒楼伙计打包了直接外送到林国公府去。
-
何瑞注意到了, 皇上这几日有些浮躁,批奏章时不时停笔叹气, 饮几口茶又继续提笔批奏章,如此反反复复,根本就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从前皇上可不是这般, 一般批奏章,那可是一丝不苟,常常都顾不上用膳。
“皇上,”何瑞微微躬着身子跟文宣帝说话,道:“今日天气尚且不错?正是适合到御花园散散步,休息片刻的时候。”
文宣帝提笔想了想,随即搁下,起身道:“也好。”
何瑞跟着皇上在御花园走走停停,皇上看着是比刚才的情绪好了一点,但眉头紧锁,一看心情过还是不佳。
一路上碰到的宫人一个个避开了走,就怕不小心触了皇上的霉头。
文宣帝在此在湖边立足,眺望着远处,微不可闻地叹气。
何瑞屏退了一众随从,随即暗自思索了一番,这才走上前道:“皇上,奴才听长宁宫的秋璇姑姑说,太后娘娘这几日偏头痛又犯了,奴才想着太后娘娘定是为了谦亲王被贬为庶民的事烦扰。太后娘娘当时是冲动了,可皇上您怎么不劝着点?”
“那是萧弈谦他自找的,”文宣帝回身过来,淡淡瞥了何瑞一眼。
“那确实是,谦亲王太过肆意妄为,”何瑞拱了拱手,不着声色地将话题引到了紫云郡主身上,道:“王爷与郡主这么好的一门亲事,竟然也不要,还送一纸退婚书至顺天府,闹得这般难堪。若太后娘娘不严惩,紫云郡主也太受委屈,林国公府也没了颜面。”
何瑞又道:“听说太后娘娘又张罗着要给紫云郡主寻一门好亲事,也不知——”何瑞打量着皇上的脸色,“太后娘娘看中了那一家的公子。”
“你今日话也太多了!”文宣帝瞪了何瑞一眼,“难不成你是收了什么孝敬,要给人牵桥搭线?”
“奴才怎么敢!”何瑞道:“奴才只是关心皇上您,皇上您这几日一直闷闷不乐,可是为了紫云郡主之事?”
“想说什么,便直说,跟朕兜什么圈子?”文宣帝面庞上沾染了一丝薄怒。
“是,”何瑞这才把心里真正想说的话,坦白地说出来,“皇上您与紫云郡主早有了夫妻之实,从前是有谦亲王的婚约在前面阻隔,可如今这阻隔没有了,正是皇上您出手的好时机,皇上您怎么倒愁眉不展了?”
那日在长明宫,何瑞只隐约听得太后娘娘和皇上争吵,但没敢进去细听他们说什么。
文宣帝转身,眺望着湖面那边远山的落日,低叹一声气道:“你觉得——紫云郡主对朕有几分喜欢?”
“这——”何瑞噎住了。
“呵,”文宣帝轻声冷笑,“你该不会想说一分都没有吧?”
“奴才不敢,”何瑞圆滑道:“相信以皇上您的天人之姿,若能将郡主拢在身边,假以时日郡主定会全心全意的喜欢皇上您的。”
傍晚的湖水似乎有些闷,有鱼儿哗啦一声跃出水面,哗啦哗啦……紧接着有无数鱼儿跃出湖面,为了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一直眉头紧锁的文宣帝突然放松了,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道:“等会晚膳,朕想吃鱼。”
“哎,”何瑞应着,看了几眼湖面跃起的鱼,赶紧去叫人到湖里去捞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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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寿辰将至,各处都在准备着,就连平南王沐镛也从云州赶到盛京来为太后祝寿,顺便述职。
今日早朝到了尾声,何瑞上前一扫手中拂尘,高声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平南王沐镛这时出列了,“皇上,臣有一事相求,还请皇上能答应。”
这早朝刚开始时,平南王因着是刚回盛京,便由他开场述职,说了一大堆话,之前也提有事相求,这会子有事相求,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文宣帝道:“平南王有什么事,尽管说罢。”
平南王笑了笑,还有点不好意思,道:“其实也是臣家中的私事,是这样的犬子沐云深如今已有二十,臣常年驻守云州,他母亲在他还年幼时,便因病去世,因而到了适龄的年纪,也没个人替他操持婚事。臣斗胆,想替犬子求皇上赐婚,求皇上将紫云郡主赐婚给犬子沐云深为妻。”
此话一出,朝廷之上议论声渐起,“这不错啊!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文宣帝往日上朝向来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除了有些大事之上发发龙威,但平南王说要替儿子求婚紫云郡主时,他脸色一下变了,不悦就摆在脸上。
方才还热闹的议论声,一下就消了下去。
也是,虽说谦亲王与紫云郡主的婚事解除了,但到底是被皇家看中的人选,岂容他人觊觎!
林国公也很吃惊,素来没有来往的平南王竟然在早朝上,替自己儿子求赐婚,求的还是他的宝贝女儿。
他目光在平南王身上转了两眼,只见平南王英姿飒爽,孔武有力,是个相貌出众的中年男子,至于他的才能那是满朝文武皆知,有如此虎父,当无犬子。
不过,皇上应该是会同意吧。
帝王向来忌惮将士拥兵自重,他家原来姝儿做皇后,一家人又长居盛京,自是不必忌惮。
可如今姝儿去了,若他们家与同样手握重兵的平南王府联姻,这岂不是犯了帝王的大忌讳!
念及此,林国公额头不禁狂冒冷汗,低垂着目光,也不表态,一点神情都不给探究他的文武百官。
文宣帝道:“紫云郡主乃是太后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此事朕不便作主。待朕去询问过太后的意思,再给平南王你答复。”
“谢皇上,那臣便等着您的好消息。”平南王谢了恩,退回了队列之中。
文宣帝从龙椅上起身,拂了拂龙袍袖子道:“既然无事,那便退朝吧。”说着,快步离开了议政殿。
平南王求赐婚之事,皇上这边还未到太后面前去说,宁太后就已经知道了,特地派人去查探了这位平南王世子的情况。
知道这位沐世子长得风度翩翩,温润如玉。是个喜爱读书,还擅画的少年郎,平时深居简出,不像盛京中其他纨绔子弟喜爱结交狐朋狗友,更不在外拈花惹草,如今二十,房中亦没有通房伺候。
“真是难得,”宁太后十分满意,打心底觉得比自己那个逆子萧弈谦都要好些。
不过这都是打探来的消息,真人还是得亲眼见一见比较妥当。
虽说平南王沐镛本就会来参加寿宴,但宁太后怕沐世子不会随着一块来,便特意下了请帖,请他们父子二人一同前来参加寿宴。
宁太后的这些举动,自然是瞒不过文宣帝的眼睛,不过他并未有任何举动,也未曾登长宁宫的殿内,将平南王求赐婚之事坦白给宁太后。
“哼!这皇上打的什么主意,哀家还能不知道?”宁太后染着指甲,身旁就只有秋璇姑姑伺候着,她道:“还没死心呢,以为谦儿把这婚事解除了,他就有机会了。”
“可是太后娘娘,”秋璇姑姑道:“这若是将紫云郡主嫁给平南王世子,将来可是要去封地云州的呀,这山高水远的,得多久才能见一回啊。”
秋璇姑姑手上仔细地替太后染指甲,又道:“其实若是将紫云郡主留在宫中,那太后您时时都能见到紫云郡主了。”
秋璇说完,发现太后娘娘没声了,抬眸一看,只见太后那双桃花眼直直盯着自己,吓得赶紧跪地道:“奴婢失言,请太后娘娘恕罪。”
宁太后的桃花眼染上一丝笑意,道:“你看事情不够全面,哀家不怪你。哀家给婳儿挑的夫婿,那肯定是挑最适合她的。这留她在宫中方便哀家的事,哀家不会做,也瞧不上。你以后休要再提起!”
“是,太后娘娘。”秋璇谢了罪,又起身来给宁太后继续染指甲。
宁太后抬手对着光,仔细照了照染好的左手指甲,笑道:“你这手艺愈发好了,上的色很自然。”
“是太后娘娘不嫌弃奴婢粗笨罢了。”秋璇抿嘴浅笑着。
宁太后往身后的软枕上一靠,嗅了嗅一旁桌子上小香炉燃起的熏香,笑了起来,“哀家倒是突然期待起来了,不知这平南王世子的风度翩翩,温润如玉,是怎么个风度翩翩,又是怎么个温润如玉法?”
第47章 就很狗腿
太后四十五岁生辰, 在庆云殿举办了盛大的寿宴。
几乎所有盛京的勋贵世家之人都来给太后娘娘拜寿了,又印象的,没印象的, 宁太后也不在意,她今日寿宴主要是为婳儿相看平南王世子。
终于, 平南王带着其子沐云深上前拜寿,献上了用云州珍稀玉石雕刻成的观音像, 齐声道:“臣参见太后娘娘!恭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 万寿无疆!”
“快起来吧, ”宁太后抬手道,视线落在沐云深的身上,只见他穿着一袭冰蓝色锦袍, 长发用银色发箍束起,长得唇红齿白,气质温润,叫人瞧上一眼就感觉十分舒心。
“你就是平南王的儿子?”宁太后笑问。
“沐云深见过太后娘娘,”沐云深拱手行礼。
“长得倒是相貌堂堂, 不知你可像平南王一样也是文武双全?”太后道。
沐云深恭敬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 小臣并不曾习武,只读过一些书。”
“那琴棋书画呢?”太后又问。
其他人都只一两句礼节性的话就打发了, 这平南王世子问得这样详细, 明眼人都知道, 太后这是在帮紫云郡主相看呢。
被退亲后我嫁给了皇帝 被退亲后我嫁给了皇帝 第42节
“琴,棋只是略通, 书画平日里接触比较多。”
“如此说来,你擅长画,”宁太后笑道:“不知哀家可否有幸见识一下你的画技?”
沐云深道:“能为太后作画是小臣的荣幸, 太后娘娘想让小臣画何物?”
“比起画物,哀家更喜欢看画人,”宁太后抬手示意坐在一旁的林婳,道:“不如替紫云郡主画一幅美人图如何?前些日子哀家本来想让宫廷画师替紫云郡主画一幅,奈何耽搁了。今日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补上。”
沐云深转身,拱手向一旁的林婳道:“能替郡主画美人图,是云深三生有幸,只是云深鲜少画人,若是画得不好,还请紫云郡主见谅!”
“无碍,本就是图个乐趣,”宁太后代林婳答了,随即吩咐郭公公引了林婳与沐云深到一旁的临时画室,早就准备好了的。
用云纱屏风在殿内隔出了一个小间,里面早就备齐了笔墨纸砚。
林婳坐在贵妃榻上,沐云深到案桌旁,执笔开始对着林婳观摩,他腼腆笑了笑道:“我平时在家比较常画花草树木,偶尔画一画家中养的猫,人还是头一回画,若是画得不好,郡主可不要生气!”
“没关系,”林婳轻声笑道:“只要不把我画得太丑,你怎么发挥都行。不过,你家中竟然养了猫?养了几只?”
沐云深笑道:“有十几只之多呢,都是我一只只捡回来的。”他说着,已经开始下笔,在白纸上勾勒线条。
林婳道:“我也有一只猫,也是在宫里捡的,不过养在太后宫中……”
屏风后,不断响起两人说话的声音,声音很轻,但足以让寿宴上所有人侧目,都知道紫云郡主与平南王府世子相聊甚欢。那云纱屏风本就朦胧得能透出人的身影,望着那屏风上的两人身影,众人直觉得天上地下的般配。
在场的夫人、小姐们也是头一遭见识到平南王世子的风采,从前哪里听过有这么一位芝兰玉树的沐世子,若能早点知晓,没准这与平南王府结亲的就是他们了。
不得不说,这紫云郡主可真是天生好福气!前有谦亲王,后有平南王世子,皆是顶好的家世以及容貌、才学,哪有女子不羡慕的?
无人在意龙椅上,独酌的文宣帝,一杯接着一杯,那双桃花眼已然有了些许醉意,不受控制地一直往那云纱屏风处望去——人人都道他们才是最般配的一对,般配吗?何以见得?
若道身份般配,难道他这个皇帝不比平南王世子更加般配?
若道相貌和才学,他难道会不及沐云深?
文宣帝抬手撑着头,剑眉微蹙,满心挥之不去的烦闷,深深叹气,偏他又生着这么一张面如冠玉的脸,即使穿着龙袍,竟也透着一些慵懒、妖冶之态,引得一众胆大的小姐们纷纷侧目偷看,不禁春心萌动,没想到大齐的皇帝,那个只存在传闻中的、至尊无上的文宣帝,竟长得如此美。叫人见了,便再也瞧不上这世间的其他男子。
沐云深的画好了,郭公公带着人将画呈到太后面前,让宁太后鉴赏,“太后娘娘,您看!”
沐云深和林婳也随着从屏风隔间出来,两人站在宁太后面前,等着宁太后的点评。
宁太后目光在美人图上扫过,面上笑容愈深,道:“还说不擅长画人物,你画紫云郡主,就画得很好啊,很是传神。”
沐云深谦虚道:“是紫云郡主长得貌美如花,小臣所画的美人图不及郡主容貌的十分之一。”
“呵呵……”宁太后笑着摆了摆手,示意郭公公将美人图对向众人,“诸位快看看这幅美人图,画得如何?”
紫云郡主的画像呈现在众人面前,一个个先是惊讶,随即大声赞叹,“不愧是平南王世子,画工了得,比之宫廷画师画得也不差,紫云郡主果真是倾国倾城,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
林婳:???
这马屁拍得未免有点过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呼,真是太夸张了!
“沐云深,你画得这么好,想要什么赏赐?你说。”宁太后要给沐云深奖赏。
沐云深道拱手道:“为太后娘娘和紫云郡主画画,是小臣的荣幸。小臣什么赏赐都不要,只要太后娘娘和紫云郡主开心便好。”
宁太后笑眯了眼睛,心中已然有了主意,若说谁最与林婳登对,非这沐云深莫属了。
-
夜深,太后的寿宴还在继续,远远地能听见热闹地人声和混在其中的丝竹声。
林婳呆的这处小花园就静谧多了,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偶尔还能听到蝈蝈的声音,头顶的月亮不圆,还被云遮挡住,只露出一个角来。
“唉……”林婳重重叹气,脚用力地踩在枯叶上,发泄着内心的烦闷,她半路开溜还不是因为大家不是拿她和沐云深打趣,就是窃窃私语,不厌其烦地谈论着她和沐云深。
明明八字还没有一撇,太后夸了沐云深几句罢了,干嘛都好像很懂太后的心思一样。
好吧,太后的心思确实表达的很明显。
“唉……”林婳继续叹气,走得累了,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手撑着下巴,又不自觉叹了一口气。
太后娘娘一心为她,她是理解的,可这种人生不能自己做主的感觉,让她觉得好无力,就连反抗都不知该从何而起。
你为何坐在此处发呆?”耳边突然响起说话声,林婳被吓得震了一震,借着微弱的光看清了来人是文宣帝,这才缓了缓心神,但很快又紧张了起来,忙起身行礼,“紫云见过皇上!”
想起皇上问的话,又连忙道:“我喝了一些酒,觉得头晕,去出来吹吹风。”
“可还晕?用唤太医看看吗?”文宣帝又道。
他站在跟前,颀长的身形将不远处一盏宫灯照过来的灯遮挡住,黑色的影子铺天盖地地袭来,林婳只觉得压力山大,往后退了退道:“不晕了,多谢皇上关心。”又故作突然想起来的样子道:“我突然想起还没给太后娘娘寿辰礼,就不打搅皇上您,先行退下了。”
说着边要走,石子路就那么宽,文宣帝纹丝不动站在路中间,她总不好让皇上退让,于是自己走下一旁的草地,绕开皇上往回走,依旧是不可避免地与文宣帝擦肩而过,她想离远一点,便向灌木丛那边又靠近几分,跟文宣帝保持着距离。怎料突然脚下踩了个空,她惊得来不及呼喊,下意识想扶住什么东西,但身边只有文宣帝,于是一把拽住文宣帝的胳膊。
萧弈洵猝不及防,再加上喝了许多酒,腿脚本来就有些绵软无力,被林婳这么一拽,连挣扎都没有,就随着她一块摔了下去,嘭地一声掉在了很软的泥地上。
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给人一种这是地狱的恐惧感,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满是泥腥味,很泥泞,还有些积水在里面,他们摔下来时,有很明显水浸透衣服的感觉。
“这是什么地方?”林婳吓坏了,努力睁大眼睛,也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紧紧地拽着跟她一块摔下来的文宣帝的胳膊,心惶惶地大喊了两声:“救命,救命啊……”
“你别慌。”文宣帝稍稍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腕,道:“这里应该是一个地洞,你不用害怕。”
怎么可能不害怕?四周是什么情况都看不见,林婳整个人就像是被一种无形地恐惧笼罩着,这让她想起小时候宫变的情况,也是这么黑的晚上,她躲在衣柜里瑟瑟发抖,听着外面传来的宫人被杀的惨叫声。
啊……林婳内心歇斯底里地呐喊,她顾不上其他,只拼命地靠近文宣帝,整个人都恨不得贴在他身上,“我们怎么办?”说话的声音里都带了点哭腔。
萧弈洵察觉到了她的恐惧,低声道:“你抬头看看上面。”
林婳循声望去,头顶是乌青的、被月光照亮的夜空。原来真是一个地洞,不是那种暗无天日,躲在衣柜里时的情形。
林婳松了一口气,满心的恐惧一下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不再那么害怕了。
她察觉到自己紧紧地抱着文宣帝的胳膊,惊得赶紧松开了手,这下转变成了对文宣帝的惧怕了。
而且她摔下来,沾了一手的泥巴,刚刚全擦在了他的袖子上,幸而这洞里黑,他是看不见的。
“皇上,是我对不住您,”林婳认错很及时,“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也是随手一拽,哪里会想到——把您也拽下来了。”
黑暗中传来文宣帝的声音,清冷而低沉,“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没站稳,你不必放在心上。”
林婳偷偷松了一口气,突然想到什么,赶紧从袖子里掏出百宝袋,里面有一颗夜明珠,她一拿出来,夜明珠的光辉立即照亮四周,虽不至于很亮,但至少能让他们看清楚彼此的脸,还能依稀看清这地洞里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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