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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仪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sweetea
果然不该掺和她们俩的纠葛吧,女主女配的事情,她一个路人能左右什么。
九仪来到树屋下,观览着燕飞留下的瓶瓶罐罐,终于下定决心呼唤系统:“这次我可以帮,但结束后,你也要帮助我离开。”
走得远远的,谁也不见了。
只要不卷进这些狗屎剧情,她们两个打得再火热,又关她凤九仪什么事情?
只是最终这碗水还是没端平……
九仪有些气闷,虽答应了,还是找到了些当年消极怠工的思路了。
魔界也会有四季,但魔气蔓延,这里的晴日不明显,当天阴下来,更显诡谲。
远处一道流光,肆意火红地直朝这边蹿来,一名高瘦女子的身形随即落地,九仪赶忙学着燕飞的形容上前,“这是怎么了,怎么满身血……”
忽地她顿了顿,夜卉迟脸色苍白,身上魔气干枯,浓重的血腥味静静在黑暗里蔓延开来,但因她一身黑衣,看不大清到底流了多少血,到底是山穷水尽勉力支撑。
九仪停顿倒不是看她如此惨,而是她手里还抱着一个人,那是失去灵魂的凤九仪尸身。
夜卉迟走近,将凤九仪的身体放在燕飞疗伤的榻上,脸色不算好看:“师尊今日忽然晕了过去,呼吸还在,但无法唤醒,是因为聚灵灯吗?”
九仪欲言又止,她匆匆说了一句:“应该不会……看起来你比较严重,我先给你看看?”
夜卉迟自己已经去翻找药了,闷闷的声音传过来:“不用,我自己来,你帮师尊看。”
哎这……九仪苦着脸坐到“自己”旁边,佯作观察,但还真看出了点门道。
除了发丝有些凌乱,“自己”的身上之前怎么走的现在就什么样,也就是裙角溅了点血,看起来纷争也和她无关,除此之外睡颜安详,甚至呼吸也很平稳。卉迟打架的时候应该将她保护得很好,不然这种级别的打斗,凤九仪不该没有受到一点波及。
啊……九仪快速偷偷瞥了一眼卉迟背上一道剑气划开的裂痕,她此刻背对着她,尽管气血已经不稳了,仍旧站得稳固,好似这只是皮外伤,但其实从她脚下已经蔓延开细细密密的血迹了。
真是不会示弱啊……
九仪皱着眉,上前帮她拔出那苍白的手一直使不上力的瓶塞,随后强硬地将她按坐在另外一张榻上,卉迟迟顿地抬起猩红的眼睛,似有疑惑,她此刻居然无法反抗九仪的力量,可见已经快完蛋了。
九仪拿过她刚刚试图打开的瓶子在她鼻端一晃,沁人心脾的草木味蔓延开来,这是燕飞用来镇定病人的,相当于,麻醉药?
卉迟闻着味道渐渐放松下来紧皱的眉头,但仍睁着眼,和她对视。
九仪拂过她的眼睛,轻轻说:“她没事,等明天醒来就好了。”
卉迟这才放心下来,顺着九仪的力道盘坐起来,放松心神任她治疗。
楚一川的剑气有古怪,卉迟身上的伤口大都不再流血,只有那背后深可见骨的伤口不停地沁血,魔气也是从那里往外不停逃散,就这么一会儿,榻上已经染上了不少黑红的血。
系统这时候蹦了出来:“不是吧,你还真要给她疗伤?可一会儿还要杀她的啊,你是不是精分啊。”
九仪面无表情,不管它怎么说,手掌在那伤口前拂过,大量的木灵聚集,泛起悠悠的绿光,这是九仪本身的力量,而不是燕飞。
她本意是驱逐楚一川的剑气,因此两股力量在卉迟体内打架,卉迟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上疼出细密的汗,沿着尖尖的下巴流下,疼痛中她又感受到一股熟悉的灵力流动,下意识要转过来找九仪:“师尊!”
“别动!”九仪厉喝一声,想也不想马上施令缚住她。
听到她的声音,卉迟迷茫地转回去,似是不解:“……燕飞,师尊呢?”
系统捂头:“完了,你把孩子治傻了。”
九仪才不理它,用尽全身力气输送灵力,全力与楚一川斗,她修为比不得曾经,就连真仙一缕力量也斗得吃力,还得分神制住夜卉迟蛮不讲理的“要师尊要师尊”。
夜卉迟被熟悉的灵力包围,险些掉下泪来。凤九仪是木灵根,其实最擅长治疗,但她从来没展露过自己的治疗手段,只有当卉迟被责罚时,她才会半夜偷偷潜进来,一边碎碎念一边给她疗伤,还要做出一种是她自己修复能力卓绝的假象。
每晚她都会用法诀让卉迟先睡着,再开始偷偷摸摸治疗,她伤了卉迟多少次,就救了卉迟多少次,在过去日日夜夜的陪伴里,夜卉迟渐渐难以琢磨她真正的心意。
一开始她是睡得很死的,也曾真的认为是自己天赋异禀,满身伤口才会一夜修复过半。直至有一次卉迟捡到了一只灵兽,那小兽藏在她的精神识海,凤九仪未察觉到,半夜照翻墙不误跑来精分,小兽告诉她的时候,夜卉迟整个人生观都颠覆了。
后来大概是习惯了吧,白天出去做坏事,晚上回来被责罚,深夜凤九仪又无奈地跑来为她疗伤,还总是咬着牙说一些她作为师尊时绝对不会说的一些话,小兽甚至用留影珠记录了下来,皱着脸和夜卉迟抱怨:“你们人类好奇怪啊。”
夜卉迟只是笑,那些孤苦的夜晚,似是也有了温度。
不得不说她后面真的开始贪恋这种扭曲的温暖,故意找点罪受,再愉悦地倾听凤九仪深夜崩溃的絮叨。
她拥有的,可一直比夜思远多得多呢……
九仪身形一晃,勉力支撑住,收回了手,那伤口不见好转,但好歹止住了血,剑气也驱逐干净了。
夜卉迟也好像痛糊涂了,嘴里时不时蹦出几个词语。
“奇怪的……”
“不痛了……”
“阿貘,继续录……”
九仪目光倏地一凝。阿貘是夜卉迟曾经的一个灵兽,在卉迟离开宗门后一直跟着她,后来一次对峙,两方打起来,九仪一箭将它射杀了。
“提醒一句,趁她现在意识不清,是最好下手的时候哦。”
“要你说?”九仪轻轻拥住卉迟,垂下眼睫,手心一翻出现一把匕首。
真仙剑气没了,对她的身体也不会造成暗伤,此时从头来过,最为干净。
九仪再不犹豫,抱紧卉迟,送入匕首。





九仪 五、思远
正是北境的春天。
这里冰消雪融,空气中还流淌着纯净寒凉的气息。小镇在雪山脚下,站在镇里,侧耳仔细听,能听到冰川流动的声音。
女子一身窄袖,掀开门帘进了来,身上还带着冷冽的雪气,一张气质纯净的小脸却时刻带着沁人心脾的微笑。她原地抖了抖肩膀上的雪,跨步坐到火炉边,顺手抽掉火炉另一边的男人手里的卷宗:“别看了,光线不好,要看去门边看。”
那人错愕,无奈但也纵容:“怎么这么久才回来,魔界之事不顺利?”
夜思远小心隔绝了此间地界,才放心地说:“燕飞……她要我杀了她,她说她爱上了师姐,无法再为我助力,但也不愿意自己成为有恩不报之人,所以我杀了她。”
她眉宇间不是没有痛色,但这些年死了这么多人,自己谁也救不了,渐渐地便只剩寂寥了。
“不是你的错。”楚一川温语安慰着,“这到底是她自己的选择。”
“但很奇怪,燕飞明明死了,我们也没安排旁的人顶替,但据魔宫传过来的消息,师姐还是被袭击了,如今消息传出,魔界动荡,恐怕不日魔宫就要被包围。”
楚一川奇道:“不是我们的人,那是谁?”
“没有人查出来,但是那天师姐确实去找了燕飞,随后……”夜思远拧着眉头思索这其中的关窍,燕飞确实死了,她很确定,那么是其他人潜入魔宫,伺机对夜卉迟下的手?
虽然夜卉迟做人水平很差,树敌无数,但也不至于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偷袭到她……
楚一川却不纠结:“只要结果于我们有利的就行,当务之急是你要趁夜卉迟休养生息之际,赶紧融合我的力量,抢占先机。”
“谢谢你,但是,一川,我不可能拜你为师,我有自己的师门。”夜思远偏偏头,从纤细的脖颈上取下一条项链,项链底端坠着一颗栩栩如生的小凤凰,她漾起温柔的笑容,“我不能对不起师尊。”
空气中一时静默,只有火炉里火星噼里啪啦炸响的声音。
楚一川幽幽道:“可她已经死了,死人帮不到你,而我可以。”
只有拥有天地气运的气运之子,才配得上传承他的本源功法。
也只有气运之子,才能在融合他功法的瞬间,不被马上爆体而亡。
他认为没有人会拒绝这笔一本万利的买卖。
但夜思远坚持:“死也好,活也罢,我不希望有人凌驾在她之上。”
她眼里的星光太盛,叫楚一川无缘由地有些气闷。
在他看来,凤九仪那个女人根本没什么特别的啊,特别懒?这也算特点吗?
若说对思远特别好,只要思远愿意,有的是人愿意给她差遣,这也不是加分项吧。
何况他楚一川是真仙啊,虽说修为大打折扣,那也能吊打十个凤九仪了,就不知道为什么夜思远一点都不心动。
见他是真的困惑委屈,思远只好安慰他:“一川,你没有人类的七情六欲,不明白也理所应当,人世间的事,并不是样样等价交换的。”
这个道理师姐最明白不过……
但也只能仅限于明白了。
夜思远依恋地摩挲着小凤凰,食指和拇指捏着贴到唇边,熟悉的眷恋此时充斥着她的四肢百骸,叫她懒洋洋的,只想赖在凤九仪怀里撒娇,不去修炼,也不去想旁的杂七杂八的事,但是……不行。
师尊最喜欢勤学苦练的她,所以,不能懈怠。
楚一川看她那么宝贝凤九仪留下的破链子,气也气不动了,只好作出让步:“好了,收起那个东西,别让我看见,我可以不要求你拜师,直接继承功法,这回满意了吗?”
楚一川的声音猛地将她从那个瑰丽的回忆里惊醒,夜思远惊觉自己又陷入了心魔。
虽然才短暂几秒,但她却感觉自己就像主动溺水的人一样,死无葬身之地也甘之如饴。
这凤凰便是她心魔的来源,但夜思远却不愿丢掉,反而贴身佩戴着。
快速念了清心咒,思远向楚一川点头:“多谢。”
“你好好修炼,日后飞升成仙,帮衬我复仇,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楚一川脱下袍子,来到她身边,盘腿坐下,手势变化的瞬间,遥远的雷声恍惚响起,“你且闭眼,不要抵抗,亦不要运转功法。”
思远配合地卸下防备,灵台清明,在手指抚上太阳穴的瞬间,大量或宏伟、或空旷、杂乱无章的信息猛地塞入脑海,她猛地睁开眼睛,一瞬间变得无神。
夜家曾经是人间界的权贵人家,辅佐了好几代皇帝,尽管如今夜家已经烟消云散,至少曾经,它还是人间界的庞然大物。
思远其实不是在夜家长大的,她从小长在边陲小镇,由外祖母抚养,并且认为自己的一生都将在那里度过。
从小外祖母就告诉她,娘亲在本家争权失败,因此丢了生命,所以她需得淡泊名利,知足常乐,如此才可活的久些。
她是这么学的,也是这么践行的。
所以在一开始凤九仪要带她上山修炼,她不愿意,听说仙人的世界打打杀杀,很残酷,她走了,就没人照顾外祖母了,况且她也不喜欢那样的生活。
可外祖母对这个女人却那么亲近,一脸褶子都笑开了花,直喊着小仪小仪,在听说凤九仪要带走她时,还亲自打包了行李,叫夜思远不可置信了许久。
她偷听到外祖母和凤九仪的谈话,她们提到了自己的娘亲,那个叫寒梦的女人。
“那个姓叶的成仙倒是干脆,可怜小梦一身修为全喂了狗。”
“她去得倒是果断,也不回来看看思远。”
“可如果照顾不了她,还不如不要见她。”
“或许吧……”
老人的叹息萦绕在思远耳边,她咬着指甲猜这是什么意思,一转身却发现那个叫凤九仪的女人站在自己旁边,笑眯眯地冲她打招呼:“小朋友好呀,跟着姐姐去修炼好不好?”
外祖母从屋里拄着拐棍出来,似也在笑:“比起被夜家接走,我倒是宁愿你带她走,我还记得小梦第一次下山回家脸上的兴奋劲,哎呀,那时候我就决定,管他的什么责任地位,我就要小梦永远这么开心。”
“您一向是希望她开心的。”凤九仪靠在门上,光线穿过庭院的树荫,在她肩膀上落下漂亮的光斑,影影绰绰。
……
思远猛地惊醒,身周漆黑一片,像是太阳落山了。
她在黑暗中静静坐了会儿,等待心跳渐渐平缓,这才用手指轻轻抹掉眼角的泪。
楚一川不在,恐怕是出去帮她护法去了。
手掌翻出,一股充盈的力量跟随在她身侧,以至于有一道微风掀起她的发丝,思远适应了会儿,便闭上眼,神识试探地递向四周,先是五米、十米、百米……她愕然发现这神识竟好像无穷无尽,她能看到楚一川在门外打坐的背影,也能看到远处人家亮起的灯笼,细细一听,甚至能听到屋子里的鼾声!
这就是,真仙千分之一都不到的力量吗……
思远动容地观察自己的识海,比以前大了十倍不止。
蓦地,她停顿了下,注意力转到胸前的凤凰吊坠上,此刻它似受到思远的力量影响般,散发着微弱的光亮,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
这光源恰巧亮在凤凰上半部分,乍一看就跟被点了眼似的,活了起来。
思远取下它,细细观察,思索着什么事。
这凤凰里封着凤九仪的一滴心头血,可以说是沾染了她的气息,和凤九仪本身有着极强的关联,如今凤凰点眼,是在暗示什么?
楚一川听到动静,掀帘进来,见她还捧着那个吊坠,不由一阵醋意上头:“这又怎么了啊。”
思远轻声问道:“一川,你说,人死有可能复生吗?”
楚一川乍一听她的弦外之音,不由皱了皱眉头:“你在想这个?我的力量高于这个世界,确实有可能泄露一丝天机,但天机只会给你最想知道的问题答案,你确定你最想知道的是凤九仪的生死吗?”
“最想不过了。”思远用指尖轻轻触碰那活灵活现的小凤凰,将那微弱的光源带出来,像是小尾巴一样跟在她手指后面飞舞。
她引领着这些光点来到门外,天黑得彻底,远处的雪山已经完全看不见踪迹,盈盈的光亮随着风飘向远方,像是蒲公英一样美丽。
思远悄无声息跟了上去,轻轻道:“让我看看,你想告诉我什么。”




九仪 六、阿漠
……
北思远,西卉迟,所以凤九仪直奔着南边而去了。
她按照系统给的捏脸模板给自己改头换面了一番,并且很快定下了人设:被坏男人骗钱骗色,修为大跌,悲痛之下孤身离开家乡,期望用江南的风光治愈自己的余生。
多么丰满的人设呀。
凤九仪再将自己的新名字写在纸上,以防自己忘记:阿仪。
系统帮她掩盖了燕飞那边的bug之后,就千里送别凤九仪,消失了个干净。
此时是冬入春,南边的天气还很冷,这里没有什么雪,但地面湿滑,阿仪第叁次因为差点摔倒而崴到脚之后,不由有些许幽怨。
说实话,修了这么多年仙,她早就忘记此前痛苦的社畜生活是什么样的了,因此对这种早起上班却诸事不顺的状态很是不适应。
她的工作是给城里典当行老板的小女儿周月传授修炼之法,今年年初周家送周月去测灵根,结果是杂灵根,不如人意。但宠女儿的周老板为了圆女儿的梦,还是广纳贤士,诚招家教。
九仪当时循着味儿就来了,见到那小姑娘,心里感叹:这资质可真不怎么样呐,嘴上却赞叹:“小小姐的气质真如仙人一般。”
周月心花怒放,拍板就要她了。
该说不说,九仪在见周月第一面的时候就拟好了教学计划,周月这个小公主性格,修炼是绝对吃不了苦的,她喜欢的、追求的,其实是仙人那种肆意潇洒的姿态,譬如飞来飞去,譬如凭空掏出一把武器震慑别人,譬如徒手变花变草变小狗变小猫……
师之教,杂耍也。
“小姐今日起得怎么这么早。”九仪本想在教室偷懒一会儿,谁知今日周月这个小懒虫居然舍得准点到,害得她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周月看到她,眼睛一亮:“凤师父,你来,我有事要问你。”
凤九仪被她一拉一拽,被迫按在椅子上,颇有些无奈:“有什么事情?”
周月从小千娇百宠长大,是个十足十的娇小姐,能叫她情愿起早来问询的事情,恐怕也是周家上上下下最关心的事情了。
她说话间打量一番周月,发现一直侍侯着她的那个小丫鬟不在,更是奇妙,她这居然还是偷溜出来的?
周月皱起脸来,抓住她的袖子撒娇:“凤师傅,我要学些真正的功法,往日那些花拳绣腿,拿出去都被人笑了!”
凤九仪慢条斯理地抽出袖子,笑容不变:“谁敢嘲笑小姐呢?”
“这个……”周月支支吾吾,不肯详说,只道要学能打人的功法,再不要变花了。
实质上她也不能变花,九仪给了她几沓符纸,闲着没事就烧着玩,烟雾会凝成一朵黄灿灿的小雏菊,烧完了花也就没了。
大概这娇小姐觉得时长太短?
九仪敷衍道:“要不我给小姐画一个能烧一整天的……”
“不是!哎呀,我是认真的!”周月急了,脸气得鼓起。却也没发作,周老爷千叮咛万嘱咐过,叫她万不可耍小姐脾气,否则凤九仪可不会再教她。
九仪摇摇头:“修炼要稳扎稳打,哪有什么学了就可打人的功法,若有人嘲笑你,你也不须亲自打人,知会家里一声便是。若有人是自己要学,那你叫他亲自来找我,怎叫你带话,转来转去的不嫌烦?”
周月也大概是个缺心眼,一下就跳了起来:“没有人找我带话!”
“嗯嗯没有。”九仪安抚她,两指并拢在她太阳穴边轻拂而过,少量木灵钻入,一下叫她冷静下来,
“你尽可叫他来找我,我这里的价格好谈,高人嘛,收徒不讲利益,讲缘分。”
她自吹自擂一番,看周月纠结的神色,试探道:“小姐想好再来找我吧?”
于是顺利获得假期一天。
九仪满足地回到院子里,在亭子边围了纱帘,烹茶观湖,又支了塌,惬意地午睡过去。
再后来是被周月叫醒的:“凤师父,别睡啦。”
九仪只掀开眼皮看了一眼便立即紧闭,假装睡死。
周月气死了:“你不是说高人收徒都讲缘分的吗?怎么不见兔子不撒鹰!”
凤九仪不理,静静躺着。
微风在她身周轻轻循环,好不舒适。
“我就知道你是这种人……”周月红了眼眶,“说到底也是看阿漠身份低微,才不肯见她的吧。”
如是又几番来回,凤九仪不动如山,甚至蹬蹬腿换了个方向侧躺,顺便捂住耳朵。
周月低低在她耳边咬牙:“一天十两银子!”
凤九仪这才睁开眼,支着头打量着跟在周月后面一直低着头的瘦小身影,正是那阿漠,周月的贴身小丫鬟。
奇了怪了,丫鬟想修仙,当小姐的也大动干戈创造机会?
学的花拳绣腿还被嫌弃打回,要学更厉害的……
凤九仪也压低声音问:“你不会爱上她了吧?”
周月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倒是那小丫鬟阿漠微微抬头,瞥了一眼她们俩,一双剔透的眼睛里闪过一点什么。
那可称之为什么,野心?
“她根基不行,年纪也大了,我收徒的门槛没这么低。”这样的凡人,九仪只消一眼就知道深浅,“但你钱也花了,不教点什么,只怕堕了我凤仪的名号。”
“凤师父,你在外面很厉害吗?”周月单纯地发问。
阿漠不似她活泼,只是沉默。
凤九仪不理她幼稚的提问:“想要学出名堂,非一日之功,你出师之日怕也是周家破产之时。不如你说说,有什么想要用仙法实现的愿望,我可以帮你啊。”
阿漠只看了一眼周月,周月便和九仪咬起耳朵讲价:“能不能便宜点?”
凤九仪真诚地摇了摇头:“技术无价。”
“可我没那么多钱……”周月鼓着脸,不甘地跺脚。
九仪却不心软:“没有钱去找你爹,你爹有钱。”
周月气得花枝乱颤,再没办法,只好给了阿漠一个愧疚的眼神,紧接着开口:“那就……”
“如果是她有求于我,那就请她自己开口。”凤九仪平静地打断她将要开口的话,既无不满也无怒意,只是叙述。
“总不能不会说话吧?”话说出口,九仪诧异地微微挑眉,看着这阿漠,若有所思。
原来是个小哑巴。
一阵清风吹来,拂开阿漠额前的发丝,她终于抬起头,九仪也终于看清她的面貌,那很普通,但一双眼睛晶莹剔透,甚至比上蹿下跳的周月更加灵动,但里头的内容却复杂晦涩。
修士大多无牵无挂,纯粹直接,他们的存在已不需要拐弯抹角寻求什么,凤九仪很久没看到人间的眼睛了。
那些被生活困顿染上的疲惫、麻木、茫然,内里仍不放弃的希望,杂糅在一起,就是人间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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