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嫁了克妻王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叶百果
“只是我实在是想不到,到底是什么人,对我如此恨之入骨,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要这般抓住一切机会给我使绊子,找不痛快呢。”
谢临香站起身,一句话说得慵懒悠悠,余音绵长。
“阿盈!”襄王忽然叫了她一声,眼中略有警告,示意她不必再说了。
这话语中的意有所指太过明显,从方才起就有意无意引导公主殿下怀疑她的人,除了现下站在襄王身后的柳月灵,还能是谁呢?
谢临香笑了笑:“殿下慌什么?臣女可不会随便去怀疑谁,冤枉谁的。”
刚刚众人怀疑自己的时候,不是立马替自己兜底了么,所以,现在是慌什么呢?
“姐姐是……还怪方才灵儿向公主殿下阐明那明珠的事情吗?”柳月灵欠了欠身,眼中忽然起了一层水雾,“可是,灵儿也是一时惊慌,并非有意啊。”
“妹妹瞎说什么。”谢临香毫无芥蒂地上前托住她的手腕,“我何时说过怪你了?”
她笑了笑,语气依旧,只是学着柳月灵方才的表情,道:“妹妹是当然不会做这种事的。至于凶手是谁,当然还是要看这宫女如何招供了。”
说着,还递出一块手帕,替柳月灵擦了擦眼泪,体贴至极。
永鸯公主坐在一旁看了许久,一直都没有说话,甚至还叫南月满上梅酒,啜饮了两杯。
襄王殿下正了正声色,冲那女子道:“我劝你最好从实招来,私自混入公主府可是大罪,牢狱中的几十种刑具,可不是吃素的!”
那女子已完全沉入自己的世界中,浑身战战,对四下动静充耳不闻,双目无神。
“好了。”永鸯公主终于看腻了热闹,起身道,“既然是这女子私闯入府,便秉公办理吧。”
而后又面向谢临香与林江雪,放轻了些语调:“至于林姑娘和谢姑娘,方才本宫确实误会你二人了,本宫向你们道歉。”
“臣女不敢当。”二人一齐行礼。
姜梓喻叹了口气,像是自语:“可惜了我的梅花……”
“啊——”
声音突然被打断,地上那女子大叫一声,挣脱开上前来拘她的侍卫,发疯一般地爬起来,冲向殿中的柱子!
“嘭!”
一声闷实的声响后,便撞在那柱子上,绵软地倒了下去。
殿中众人皆捂住了嘴巴,惊慌地叫出了声。
“啊!!!”
在座都是些养在深闺中的贵女,哪里见过这般场面,顿时乱作一团,有人哭有人喊,有人扶住桌案干呕,一片嘈杂。
永鸯公主到底是见过世面,当机立断下了命令:“快带各位姑娘出去,把窗打开。”
众人急急忙忙往外走,谢临香站在其中,手脚冰凉,由林江雪拉着往外。
人流涌动间,她回头去看那柱子前的歪斜倒地的女子,只觉得荒诞不经毫无真实感。
上一世她一直也找不到这个小宫女,她也是死了吗?
她做这件事的时候知道自己会死吗?
她刚刚明明那么害怕,一看便是个惜命之人。
可,怕死的人为什么突然间会去撞柱子?
是谁在暗中给了她什么指示吗?
她按住太阳穴,脑中一团乱麻。
第14章 靖勇侯
那些平日里养在府上的姑娘们早已慌了神,一个个忙着逃离这是非之地。
谢临香只晃神片刻,便挣开了林江雪的手:“我不走。”
“阿盈!”林江雪伸手没捞住,谢临香已转身逆着人流回了正殿。
那小宫女是冲着她来的,也是因为她死的。幕后主使还没浮出水面,她怎么可以就这样转身就走了?
正殿之中,永鸯公主指挥着府上的侍卫:“把这一块拦住,大理寺的人来之前不许旁人靠近!”
重生后我嫁了克妻王爷 重生后我嫁了克妻王爷 第14节
殿中其他姑娘们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襄王殿下留着帮着公主。
而姜思南身边,柳月灵掩住口鼻,面上早已慌乱,却撑着没有离开。
谢临香去而复返,姜思南不免疑惑,却还是温声劝道:“阿盈妹妹怎么回来了,这殿里现下不干净,妹妹还是别看了。”
“无妨。”谢临香嘴角微扬,上前行至柳月灵旁边,“灵儿妹妹不也还没走呢,更何况此事毕竟与臣女有关,臣女岂有一走了之的道理?”
柳月灵抬起一张脸,眼眶里蓄了一眶眼泪,嚅嗫道:“姐姐,灵儿……灵儿害怕。”
然而谢临香视而不见,只轻笑道:“怕还不走?”
柳月灵双腿一软蹲了下去,却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殿中几人现下也没得闲暇管她。门外嘈杂声渐远,林江雪也回来了,站到谢临香身边耳语道:“你要做什么?”
谢临香伸出一根手指嘘了一声。
永鸯公主接着吩咐人安排院中那些姑娘们回府,殿中由襄王殿下镇着,等待大理寺的人前来细查。
不过却是有人比大理寺的人先一步到。
门口的永鸯公主明显是有些意外,连声音都听出来一些惊讶,语调微扬:“九哥?九哥怎么来了?”
九皇子黑衫箭袖,腰间束着银饰革带,手中马鞭一握,清冷的面容愈发冷峻,眉头紧锁,明显是快马加鞭赶过来的。
陈夕泽紧随其后,忙着向永鸯公主行了一礼:“见过公主殿下。”
二人随即大步跨入殿中。
襄王殿下更是惊讶:“九弟?你怎么来了!”
姜之恒拱手行了一礼:“皇兄。”
“父皇派我查靖勇侯府的案子,臣弟听闻今日公主府有些线索,便赶过来了。”
说着便蹲下身,伸手探查那柱子前软绵无力的女子尸体。
“九弟!”姜思南出声阻拦,“今日之事与阿盈无关,事发于公主府,现下已经呈给大理寺了,九弟插手,恐不合适!”
方才姜思南就已经命人快马加鞭去报大理寺。
然而姜思南不知道的是,报信的人早就在半路被姜之恒和陈夕泽给截下了。是以两人才能来得这么快。
姜之恒并不打算说出这件事,只沉声以对:“月前谢家回京路上被截,劫匪乃死士。今日公主府上谢小姐被此人诬陷,此人亦自杀身亡。皇兄,您竟认为这两件事没有关联?”
九皇子慢慢站起来,黑色的瞳仁转向姜思南,嘲讽道:“说来,到底是皇兄太过于放心谢小姐,还是因为不够在乎呢?”
“姜之恒!”襄王声调突降。
无论如何,谢临香毕竟是先皇钦定的襄王妃,姜思南的未婚妻子。九皇子此话不仅是难听,更是诛心了。
然而九皇子向来阴晴不定,行事作风多的是离经叛道,连身边的人也没个正形儿,此刻说出这话来,旁人倒是不觉得奇怪。
气氛陡转,谢临香连忙出来圆场:“襄王殿下,依臣女看,今日之事不妨就交给九殿下吧。”
若是交到姜思南手里,这件事恐怕永远都不会有后文了。除了襄王,此事交给谁都行。
“阿盈,此事出于永鸯公主府,不单单是你一人安危,更关系到公主府的安全。当秉公办理,交由大理寺查办!”
“皇兄此话何意?难道由我来查,便不会顾着梓喻妹妹的安危了吗?”姜之恒冷静回怼。
而后转身看向姜梓喻,清浅地笑道:“梓喻妹妹,你说呢?”
几位兄长之中,永鸯公主向来仰慕最为清冷的九皇子,只是这位九哥性格太冷拒人千里,平日里便连话都很少说几句。
此刻突然这般被问到,竟然愣了片刻,方道:“我觉得,此事交给九哥便也是一样的。”
但又碍于姜思南面上实在难看,才补了一句:“五哥若是不放心,不如让大理寺协同。臣妹的安全,九哥定然也会放在心上的。”
谢临香顺着接道:“九殿下事必躬亲,公主殿下自然放心。”
“可……可是……”柳月灵声音弱弱。
“嗯?”还没等她说出口,谢临香便出口打断,“怎么,此事灵儿妹妹竟也有意见?”
众人目光扫过去,柳月灵终于哑了音。
姜思南到底还是做出了妥协:“既然如此,便让大理寺协助九弟。公主府的事乃是大事。”
姜之恒点头应道:“靖勇侯府的事,也是大事。”
姜思南被他轻轻扬起的嘴角噎得一顿。
见事情已定,陈夕泽便上前叫人收拾。殿中其他人三三两两地出门去,林江雪拉着谢临香的手心里一手的冷汗。
襄王落在后面,与姜之恒并排出门的时候淡淡开口:“九弟闲云野鹤,从前可不似这般,事必躬亲。”
他并未转头,最后四个字的音咬得极重。
姜之恒笑容很清,淡然道:“父皇之命,职责所在。”
说罢,出门便转身朝了另一个方向。
姜思南冷哼一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甩袖子转头出门走了。
*
林江雪一直拉着谢临香出了正殿,行至四下无人处,才松了手喘了口气。
“你这是怎么?今日吓到了?”看着她如此紧张的样子,谢临香不由关心道,“今日确实是我的关系,连累你了。”
林江雪拍了拍胸脯,给自己顺了口气,才看了她一眼:“连累什么连累,我有话同你讲。”
“嗯?”
“本来回京之时我爹就跟我说,让你什么时候过府一趟。”
“做什么?”谢临香不免疑惑,林将军如此嘱咐,总不会是让她去府上玩乐的。
“你听我说完,别打断!”林江雪有些着急,“原本我是想什么时候跟你说都可以的,但是回京时听说了你们马车被劫的事情,今日又出了这种事,便想着赶紧告诉你。”
她缓了缓,道:“我爹说,请你到府上一叙,有几件关于谢老侯爷的事情,还是务必要告诉你。”
“关于父亲?!”谢临香愣了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回过神来才急红了眼睛:“关于父亲,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我爹并未同我细说,但他今日入宫述职,这会儿估摸着也该回家了。我想着迟则生变,要不你还是现在就跟我回去?”
“哎,我现在就跟你走。”谢临香重重点头,紧紧回握住林江雪的手。
靖勇侯谢致乃当世名将,只可惜四年前一场宫宴之后死于意外。举国哀痛,穆宁皇帝亲自吊唁,垂泪不已,赐下国葬。
谢临香只知,当日宫宴上有刺客欲意刺杀皇帝,于宴后在御花园动的手。当时皇上身边最近的人便是父亲,以一当十护着皇帝,最终寡不敌众。
大批侍卫到达之时,靖勇侯已是强弩之末,被刺客一剑洞穿了心脏,顷刻毙命。
这些,在为父亲入殓之时她都早已知晓了。
可如今林江雪说,林将军有事情要同他讲。
林旌当年为父亲副将,特地邀请过府,总不能是谈些当年兄弟情深,如何共同御敌守护家国的胸中情怀吧?
林将军能告诉她什么?还能告诉她什么?
父亲死时正当壮年,人人皆称靖勇侯是英雄,忠心护主一心为国。
不过四年,如今回京便已经变了一番天地了。
想着想着,谢临香便觉得眼眶有些发烫,跟着林江雪上了马车。
上一世林将军是死在流寇手中的,英勇善战的将军马失前蹄,传回京中的时候众人皆惊。林江雪于三月扶灵回京,憔悴不已。可朝廷称林旌护国不利,竟连个追封的名号都没有。
那时她已身为皇家妇,即使再为好姐妹打抱不平,也不能有什么实质性的反抗。
彼时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可能有一些重要的消息,也随着林将军的死湮没在那场没有硝烟的交战地了。
四面宫墙,鬼影幢幢,一时间竟分不出面前诸位是神是佛,是人是魔。
谢临香坐在马车上,掀起小帘唤了织云:“你回府告诉大少爷,今日我同江雪在一起,晚些回去。”
织云应了一声,便先走了。
谢临香吸了吸鼻子,平复下心情。
“你别着急,我也不知道我爹要说什么。”林江雪见她情绪波动,安慰道,“或许跟今日这些事无关,只是聊聊天而已。”
然而这话连自己都骗不了。
林江雪心里清楚,她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有多严肃。
谢临香展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只是突然听到父亲,有点难过。”
林江雪没有那么多细腻心思,只道伸手抱了抱她,轻轻道:“没事,没事。”
谢临香也紧紧抱住了挚友,深深吸气。
好在如今,她有得知这一切的机会了。
第15章 有隐情
林府位于丰香街正中,距离京城最繁华的御汐街两个坊市,二面是书院棋院,倒也算是个往来无白丁的清净之地。
作为整条街唯一的将军府,林府的格局显得尤为低调,正门对的是亭台假山,环过去后便只有一个三进院落,倒是附庸风雅,沾染了些文人风气。
谢临香和林江雪到的时候,林将军还未回府。
林江雪把人带到里间小院自己的闺房,便让前面的小厮注意着,什么时候她爹回来了再通报一声。
两人就着热茶吃些点心垫一垫,顺便说些话。
“我爹只说事关谢老侯爷,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一些什么事,所以还是只能等爹回来才知道。”林江雪沏着茶,将面前的桂花糕往谢临香面前推了推。
“嗯。”谢临香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方才九殿下也提到,你回京时路上出了些变故,可是有什么事吗?”
谢临香心事重重,只摇了摇头:“无事,但也还不知道是何人下的手。”
今日梅花宴上的事情,看上去倒是柳月灵嫌疑最大。
可那晚劫匪的事情,谢临香是毫无头绪。任凭她有两辈子的记忆,也想不到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找得来那么多的死士,还对她恨之入骨,除之后快。
“嗯。”林江雪点点头,“我原先只听到些流言,以为是路上一些流寇拦路,我爹前去边境时也碰到过。但是今日又碰上这事,倒是不敢大意了。”
重生后我嫁了克妻王爷 重生后我嫁了克妻王爷 第15节
林江雪坐过来,握住她的指尖:“今天这事儿,你有什么怀疑的人吗?”
闻言,谢临香扯着嘴角笑:“今日这事,不是挺显而易见的嘛。”
“倒也是。”林江雪讽刺道,“人人都道她秀外慧中,她怕也是一直肖想着当个侧妃,与你共侍一夫吧。”
“她不会有机会的。”谢临香淡淡道。
如今,她不会再嫁给姜思南。
“她当然不会有机会!”林江雪气愤不已,“今日是我大意了,下次若还有这种事,直接拿拳头揍她个满地找牙!”
说着,林江雪还亮出了她那包子大的拳头。
谢临香终于笑出了声,看在手里这杯热茶的份上,也就没再提她今日一直脑子跟不上,全程看热闹的光辉壮举了。
一杯热茶下肚,又聊了这些许,谢临香终于回了魂,感觉身子骨又是自己的了。
林将军林旌便是这时候推门进来的。
没让小厮请谢临香去正厅,林旌直接拿着东西来了女儿的闺房。
“谢姑娘。”林将军声音浑厚,进门先是拱手相对,行的是原先对靖勇侯谢致的礼。
谢临香哪里能受林将军这一礼,连忙起身上前:“林叔叔快起,多年不见,今日叨扰将军。”
乍见老侯爷嫡女已出落成这般模样,林旌不由感怀万分,拉着好一番上下看看,替老侯爷放心点头。
“林叔叔,不知林叔叔所说,是为何事?”
谢临香注意到,林旌进门的时候已经叫四下伺候的婢子们都退了下去,想必院子里的人也都清干净了,这心里便愈发下沉。
林将军拉着谢临香走到桌边:“姑娘,坐。”
林江雪自觉地让开点位置,给父亲添了一杯茶。
林旌从怀中拿出三封书信,推向谢临香。
谢临香接过来,封口处所盖印戳确实是父亲私印,信已经开封过,三封皆是靖勇侯亲笔。
“这……”谢临香看向林将军,面有疑惑。
“谢姑娘打开瞧瞧吧。”
谢临香抽出薄薄的素笺,父亲遒劲有力的字体映入眼帘。这第一封便是写给林将军的,信中告诫林旌,谢家军编入了北兴军,从此便不再姓谢,只效命于皇家,只听皇命。
当年靖勇侯起于乡野,有一批追随的将领是奔着谢致这个名字来的,虽然跟着先帝打天下,但那一支苍龙大军却名为谢家军,听凭谢致调遣。
先帝登基,谢致自陈,交了兵权,亲手将谢家军编入了皇属军,后来军中编制几次轮换,最终成为大齐第一雄师,名为北兴。
“老侯爷当年交权的时候,军中震荡,人心不齐。好在先帝体察军心,最后北兴军的主帅还是靖勇侯。”
“父亲当年是也是为了稳固君权,才有此举动,大齐的军队,当然不能一直姓谢。”
这是从小父亲就一直告诉她的道理。兵士需要服从命令,也需要绝对的信仰,但他们不可以有君王以外的主子,一国之师,必忠于国。
谢临香接过第二封信拆开。
这封信依然是写给林将军的,只不过落款日期,却是穆宁二年八月十四,谢临香微微一惊。
那日宫宴是中秋节宴,穆宁二年的八月十五,靖勇侯走入宫门,便却再也没能出来。
谢临香没得到父亲一句遗言,却不曾想在前一日,靖勇侯已有书信送予林将军。
谢临香的手指不由得微微颤抖,展开书信。
四年前的靖勇侯谢致,言辞切切,告诫当时身为三品将军的林旌,如今大齐国内局势不稳,军权分立,貌合神离,望卿兢兢业业,守护大齐基业。
北兴军应上下一心,非为侯府私兵。即使靖勇侯身死,北兴军依旧要忠于皇命。
谁能想到,信中那句“即使靖勇侯身死”一语成谶,第二日宫宴上便成了真。
谢临香眼角含泪,打开了最后一封。
最后一个信封里装着两封信,一封是写给当时北境的驻军统领萧泉,另一封是给南军的将军陆兴烨。
这二人谢临香认识,皆是当初追随父亲的将领。
信的内容与给林旌的那封别无二致,都是告诫他们要忠于皇命,不同的是还提到一句:若是某日自己身死,军中有人借此起事,道君臣不和,皆须作奸细处理。
“父亲他……”
谢临香颤着声音,放回了书信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林将军。
“他……那日已经知晓,知晓……”
难道说,父亲那日入宫时已经知晓自己回不来了,知道宫里一定会有奸细要他的命,所以才言辞恳切地留下这三封信,告诫属下?
靖勇侯此生夙愿,便是四海升平,河清海晏。
四年前的大齐已称得上盛世,穆宁皇帝登基后广开言路,政治一片清明。
所以那时候的靖勇侯到底是发现了什么隐患,以至于不能够亲手去排除,而是要以性命相赌呢?
当日真的有奸人要害靖勇侯到这一步吗!
谢临香闭了闭眼,但眼泪早已蓄满了眼眶,此刻潸然划落下来,一滴滴落到手背上。
她一直以为父亲是因意外才去世的,今日方知,这其中还有这般她不知晓的隐情。
林江雪默默递了一块手帕。
林将军沉默许久,方道:“是,我同谢姑娘想的一样。”
三封信皆提及身后事,绝不可能是老侯爷一时兴起的巧合。
“侯爷当日身死,或许早已有了端倪,只是……只是我等身为下属从未发觉过……”林旌双手握拳,声音发抖。
“原本林某只想自己探查此事,没有想将姑娘牵扯进来的,只是听闻回京时有贼人劫了马车,才知道姑娘已不可独善其身。”林旌收回书信,一封封放回。
谢临香擦了眼泪,稳住了声线:“今日多谢林叔叔告知此事,不然小女至今不知父亲身死之事另有隐情。”
“侯爷一心为国,林某也不忍见侯爷的骨肉遇险。”林旌举起杯子以茶代酒,换了称谓,“今日便将话放在这里,谢小姐日后若有用得上林某的地方,只管开口便是。”
当年没有护住靖勇侯,如今无论如何也要护住他这几个骨血。
谢临香道:“林叔叔言重了,父亲忠心护国却遭奸人所害,含冤多年。如今我既回来,定会查清此事,以告亡父在天之灵!”
那些欠她的,必要讨回来!害她的,必要打回去!所有的亏欠,所有的陷害,一切的一切,全部都要有头有主,一个不落地清算!
谢临香擦了擦眼睛,声音清亮:“今日之事,也还请林叔叔继续保密。”
林旌点头道:“姑娘放心,应该的。”
事有转机之前,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
谢临香与林将军聊了许久,才从林府里出来。
走出门的时候早已整理好了情绪,还笑着谢绝了林江雪要送她回府的举动,表情安然地走出正门。
这京城并不安全,如今她不能让任何人看出一点端倪来。
丰香街上往来的院生和书童三星两点。
谢临香一抬眼,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那个身形挺拔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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