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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谋妆(古言NP)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落笔清欢
这些病患大都是普通百姓,年长者居多,也有些士兵混在其中,他们每个人都形容枯槁,半死不活。
病症轻一些的只是畏寒发热,大夏天的裹进草席中还瑟瑟发抖,严重一些的则到了剧烈呕吐甚至咳血的地步,有的已经昏迷不醒。
这些病患全部集中扎堆在几个棚子里,气味难闻,不远处还有几名大夫正熬着汤药,熬好后便由衙役分发下去喂给这些病患。
原本言清漓此行是为言琛而来,解疫症不过是顺手为之,但见到此情景,她直接将言琛撇去了后脑勺。
她不顾那些病患身上的脏污,上前为他们一一号脉,末了又拉住一个老大夫询问他们都给这些病人用了什么药。
那老大夫瞧言清漓是个少年,心想着什么人都敢自称医者了,本不想理她,但见知府大人也来了,那老大夫只得将药方道出。
言清漓听后,摇了摇头,“这方子没用。”
年迈的老大夫当即不乐意了,“红口白牙的小儿莫要张口就来,老夫行医数十载,当知这药方绝无问题!”
“药方的确没问题,可只能医治普通风寒,对疫症无效。”
老大夫一滞,虽知言清漓所言非虚,可当前也没有更好办法,只能先用这方子治着。不过他们这么多经验丰富的医者都应对不了这疫症,难不成这少年就有法子了?
老大夫不服气,“那你且说说这方子要如何开。”
言清漓略一思索,“我需得再琢磨一番。”
这么说就是也没办法了,那老大夫冷哼一声。
他就说这么多大夫都没辙,一个毛头小子怎么能有办法?
董城正要对言清漓发难,便又听这“少年”道:“请大人给我一日,不,半日便可,半日后草民便可拿出方子。”
一直未曾言语的言琛缓缓开口:“你的意思,半日便可研制出解疫症的方子?”
言清漓听到这清冷声音,才突然想起自己此行目的。她故作疑惑的看了眼言琛,又不明所以的看向董城。
董城命令言清漓:“这位言……燕公子是本官贵客,燕公子问什么你便答什么,不得无礼。”
言清漓忙向言琛拱手,“回燕公子的话,是的,请给草民半日时间,草民定可解了这疫症。”
这少年是真的矮,言琛扫过言清漓垂首时露出的细白脖颈,漠然移开眼:“便给你半日,届时若拿不出方子,相信董大人必会治你个招摇撞骗之罪。”
言清漓惶恐:“草民定当竭尽全力。”
说罢,她又转身提点那老大夫:“防风、蜜黄芪、白术,将这叁味药加入您目前的方子里,让全城人包括未患病之人通通服下,可减少疫症扩散。”
那老大夫先是一愣,后品了品,猛的一敲掌心,“……妙啊!老夫先前怎未想到!”
-
一连叁个多时辰,言清漓都呆药房中未出来过。
董城对这位年轻大夫压根儿没抱希望,他眼下最关心的便是讨好那言小公爷,生怕他回去盛京后将自己治管不善引发疫症之事禀明圣上。
言琛蹙眉看着满满一桌子的美酒佳肴,神色冷凝,“董大人这是何意?”
董城陪着笑脸,搓手道:“下官……下官见燕公子近日一直为疫症劳神费心,便想着给您补补身子……”说着,他就向两个美婢使了眼色。
那两个美婢会意,立即一左一右的上前服侍言琛。
“燕公子,奴婢为您斟酒。”
“奴婢为您布菜。”
其中一个美婢想要贴上言琛,可刚一靠近,便被他锋利如刃的目光吓住了脚步。
言琛瞥了眼董城大腹便便的身形,冷声道:“容阳的百姓正被疫症折磨,董大人竟还有心情准备如此盛宴,当真是百姓的父母好官。”
“好官”二字被言琛咬的极重,直将董城吓得出了一后背的冷汗,他正想解释一二,言琛根本不给他机会。
“本公子吃不下,董大人若是粮多,大可打开粮仓,赈灾济贫。”言琛斜睨了一眼董城,拂袖离去。
可他刚迈出门,便有一个黑影猝不及防的冲进来,撞在了他身上。
言琛纹丝未动,那少年却连连后退了两步,直接坐在了地上。
“啊……好痛……”言清漓揉着鼻尖,几乎要哭出来。失策了,这言琛的身子怎么这般硬。
“大胆!”董城急忙跑出来,指着言清漓怒道:“冲撞了本官的贵客,还不赔罪!”
言清漓被喝的忍不住一抖,似乎才看清自己撞到的是谁,她慌忙站起来,向言琛道歉:“对不起,燕公子,在下不是有意的……”
言清漓在药房摸了一个下午的药材,方才那一撞,是直接扑进言琛怀里的,直接在他洁白如月的衣袍上留下两个黑爪印。
言琛眉头蹙的更紧了,他这个人有洁癖,当即就决定这件衣衫不能要了。
他也来不及细想那少年为何生的如此柔弱又软绵,一心只打算回房换衣。
他一语不发,冷着脸就走,却又突然听那少年在背后朗声道:“董大人,在下幸不辱命,已找出疫症的解法,只是,这其中缺了一味长生草,需得去城外的天山寻找。”
言琛止住脚步,回身。
那少年拍了拍屁股站起来,肤色雪白,鼻尖却红红的,显得有些滑稽,他为难道:“只是这长生草长于崖壁石缝之中,在下不会武,还需一位武艺高强之人随在下一同前往。”





天下谋妆(古言NP) 第十五章只能为她所用
晨光熹微,山路上,一队人依次前行,此时晨雾尚未完全散去,清风吹拂而过,凉爽宜人。
“顾大夫,听闻越州男儿都粗犷豪放,你怎么细皮嫩肉的,瞧你这小细胳膊小细腿,像个娘们似的。”
一个高壮汉子拍了拍言清漓的肩膀,直将她拍的栽了半边身子,言清漓不着痕迹的避开那只熊掌,干笑道:“在下平日只摆弄摆弄药材,当然不像诸位大哥日日操练这般勇猛了。”
董城不敢使唤言琛,是以昨日只派了几个兵随言清漓进山,但昨日他们发现那长生草长在了一处高壁上,董城派来的这几个兵功夫平平,又不擅轻功,自然是无功而返。
言琛得知他们白白耽搁了一日后,怕今日再取不回长生草,便索性一起来了。
那高壮汉子昨日已与言清漓混的熟稔,便肆无忌惮的开起玩笑:“顾大夫家里可还有长得像你这般俊俏的姊妹?你大哥我可还打着光棍儿呢!”
其他几个兵也笑着打趣,纷纷向言清漓打听他家中情况,虽然他们都觉得这位顾大夫毫无男子气概,但他长的好啊,一副男生女相,想必家中姊妹也差不了。
言清漓看向那个走于最前方的孤冷男子,笑道:“在下也不清楚自己是否还有姊妹,实不相瞒,在下此番前往盛京便是去寻亲的。”
那群兵汉子顿时来了兴趣,又追问起个中原因,言清漓笑着打岔过去,说话间,他们就到了昨日那高壁下。
可那高壁上除了一点青苔外,哪有什么长生草的影子。
言琛冷眼看向言清漓,等着她的解释。
那几个兵连忙为她作证:“燕公子,这里昨日的确有长生草,我们都看到了。”
言清漓在言琛冷煞人的目光下不疾不徐道:“燕公子莫急,这长生草绰号地滚龙,根可脱离土壤,随风移动、遇水则荣,想来是钻去哪里寻找水源了。”
于是,一行人便分成两路,各自去寻。言清漓与言琛以及他带的两个亲随继续向东,那几个大头兵向西,若他们找到了便会放信号烟通知言清漓等人。
言清漓小跑着追上前头的男子,歪着头与他搭话,“燕公子可是容阳人?”
言琛目视前方,“不是。”
“不是吗?在下见董大人与您相熟,还以为您也是容阳人士。”言清漓忽略掉言琛语气之中的冷淡,继续在他身边追问:“那燕公子是哪里人?”
“盛京。”
言清漓捂嘴惊呼,这动作实在太娘娘腔,言琛瞥了她一眼,与她拉开了一段距离。
言清漓赶紧追上去,她步子没有言琛的大,一直是小跑的,那系于发髻上的白色丝带随着她的步子轻快飞舞,“燕公子竟是盛京人士?太巧了,在下正要前往盛京,不知到时可否与燕公子同行?”
“不可。”
“为何不可?既然同路,也可互相照应。”
“不需要。”
言清漓不死心,干脆跑到他面前倒着走,“燕公子有所不知,在下前几日遇到了匪盗,总觉得这路上不安全,若能同燕公子同行,那便太好了。”
言琛只觉面前这矮少年聒噪的很,眼前都是他飘来飘去的白色发带,语气中又多了几分不耐:“听不懂吗?本公子不需要。”
言清漓正要说话,脚下突然绊到树根,“啊”的一声就向后倒去。
言琛下意识的去拉她,却在要碰到她的手时临时转了方向,勾着她的腰带将人拉了回来。
言清漓被这力道一带,顺势就扑向言琛,不过这次她留心了,护住了鼻尖。
言琛没想到言清漓又突然倒向他这边,被迫将她接住。
言清漓双手抵着言琛的胸膛,言琛手紧搂着她的腰,这姿势,着实亲密。
两人双双愣了一下。
后方言琛带来那两名亲随见此一幕先是目瞪口呆,后又恍然大悟。
怪不得小公爷从不许女子近身,原是有这种癖好……
言清漓的腰带被勾松了,衣衫略有些松垮,她连忙捂住衣襟推开了言琛。
“多、多谢燕公子。”
言琛见那“少年”红着脸低下头,想要斥责又发作不得,只好冷着脸越过她。
言琛的两名亲随见状赶紧跟上,在经过言清漓时,都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言清漓见他们都走远了,才收起脸上的慌张和羞赧,眸色平静的瞧着那白衫男子的背影。
言琛此人,虽尚未承袭爵位,却已是宁朝一员猛将。
七年前,言琛才刚到西川不久,便遇到了战事。九夷国认为他年轻无统帅能力,未将他放在眼里,趁机攻打宁朝,言琛只能率军御敌。彼时的言琛还未曾与手下将士完全磨合,且西川因连年战事早就兵疲马乏,他很快便被敌军围困在山谷,身后只剩下五千人马。
那时人人都以为这五千人马必定全军覆没,昌惠帝已打算放言琛,直接指派了新将领前往西川坐镇,可言琛最终却硬生生带那五千人杀出一道口子,于万军从中斩敌方将领首级,在与姗姗来迟的援军汇合后,打了场漂亮的翻身仗。
那年他十八岁,如宝剑出鞘,一战成名。
此后的七年中,言琛愈战愈勇,有他镇守在西川,九夷国再不敢骚扰宁朝,如今他带出来的西川军乃是宁朝中最勇猛的军队,每个士兵都可以一敌十,言琛因此十分受昌惠帝器重。
言琛声名大噪后,言国公在朝中也是左右逢源,整日被人巴结逢迎,想将自家女儿嫁入言国公府的官员多不胜数,而言琛此番归来,一是为昌惠帝贺寿,二便是与丞相朱蓬源之女完婚。
自古高门大户的联姻都逃不过利益二字,言琛的也不例外。
六年前四皇子断腿离京后,最有可能成为储君的人选便只剩下二皇子与叁皇子。
当今丞相朱蓬源乃是二皇子党,可丞相一职到底是文官,手中没有兵权,而叁皇子背后却有兵部和强势的武英侯府依仗,两相对比之下,实力孰强孰弱有目共睹。
叁皇子这些年风头愈发渐大,昌惠帝担心出现第二个盛家,便将朱蓬源的女儿赐婚给了言琛,言国公府与丞相府绑在一块,成为二皇子的势力,便有能力与叁皇子党抗衡。届时两位皇子忙着互相打压,没机会将注意放在昌惠帝的龙座之上,如此一来,昌惠帝又能安枕无忧。
言清漓嘴角牵起一抹冷笑。
昌惠帝治国能耐不行,平衡朝局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
可她与宁天麟怎能让他如意?宁天麟此番回到盛京的主要目的,便是要搅乱朝廷这一潭死水。
而在此之前,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破坏言国公府与丞相府的联姻。
本来这件事宁天麟不准她插手,她的任务只是进入言府后与他传递消息,可她并不想成为被摆布的棋子,哪怕那个人是宁天麟也不行,有些事,她只相信自己。
等言琛与丞相之女的婚事毁了,二皇子便没了言府这一助力,叁皇子会继续处在风口浪尖,成为昌惠帝的眼中钉。
而钉子,总要一根根拔下去的。
至于丞相府……言清漓眼里的温度骤降。
当年昌惠帝曾下令将楚家满门抄斩,是翰林学士陆大人进言楚家女眷无辜,恳求昌惠帝网开一面。昌惠帝针对的只是盛家,对小小的楚家根本不在意,在陆大人的连番求情下,昌惠帝也打算不再牵连楚家女眷。
可丞相朱蓬源却于此时跳了出来,称军中将士为宁朝辛苦征战,需给予犒劳,便建议昌惠帝将楚家女眷充为军妓,昌惠帝当即许肯。
她与丞相府这笔账还未算完,朱蓬源就想攀上言琛这棵高枝?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言琛是一柄锋利的剑,剑锋所指,便是敌人,所以这柄剑,只能握在她手里,为她驱使。
言清漓束好腰带,又扬起笑意追着那走远的白衣男子而去了。
-
是夜,百里之外的宛城,宁天麟神情晦暗的听着护卫带回的消息。
“你是说,阿漓去了容阳,言琛也在容阳。”
宋益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回殿下,言姑娘得知容阳被疫症所困后,便临时改道,前往了容阳,但是否与言小公爷有关,属下没能打探到具体情况,还请殿下降罪。”
宁天麟垂下眸,烛火摇摇,在他苍白如玉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按原计划,言清漓会先随商队到宛城,再前往盛京,所以他便特意在宛城等她,想与她见上一面。
可她为何不与他商议就去了容阳?是为了疫症?还是……
言琛?
宁天麟深吸一口气,“吉福,明日前往容阳。”
吉福连忙道:“殿下,万万不可!皇上已经得知您将到盛京,若您不尽快回宫觐见,怕是会有怪罪。”
“无妨,我自有分寸。”
吉福又劝了几句,见宁天麟十分坚持,便只能出去安排。
吉福出去后,房里只剩宁天麟一人,他推着轮椅来到窗前,定定瞧着天上的一轮弯月,低声自语:“阿漓,你到底要做什么……”




天下谋妆(古言NP) 第十六章下策
言清漓的方子对疫症起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容阳城的疫症彻底被遏制住了。之前那些瞧不上她的大夫全部心服口服,纷纷虚心向她请教,言清漓倒也不吝赐教,一边照顾病患,一边与那些大夫讨论医理。
言琛站在城楼上,目光扫过那些逐渐有了生气的患病百姓,最后又落在那忙碌着的少年身上。不知为何,他脑中突然出现两日前那少年仰着头,用湿漉漉的眼睛惊慌失措望着他的模样。
言琛倏地蹙起眉头,脸色冷凝下来。
在旁陪着的董城始终在察言观色,疫症之事虽已解决,可他渎职之事尚没有着落,如今他这容阳知府到底能不能继续做下去,全看这言小公爷是否愿意保他一保。董城正想探探言琛口风,但见言琛突然冷下脸,又生生将话憋了回去。
好在言琛的冷色只是那么一瞬,下一瞬,他的眼神又恢复成了平日的淡漠,让人瞧不出在想些什么。
董城顺着言琛的目光去看,刚好看到言清漓在喂一个病患喝药,便借题发挥的笑道:“燕公子,下官瞧这顾大夫年纪轻轻,医术倒不比宫里的御医差,看来我们是不必再请太医过来了。”说完,董城就暗中打量起言琛的神色,若言琛也说“不必了”,那便是无意将他渎职一事上报朝廷了。
可言琛充耳未闻,什么也没说,这让董城尴尬不已,他只好硬着头皮又堆出满脸笑:“言……燕公子,下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
“既是不情之请,便不必说了,本公子叁日后就会启程前往盛京,董大人好自为之。”言琛对董城所求之事心知肚明,但若包庇这样一个狗官,如何对得起那些死去的百姓。
“言小公爷,小公爷……”董城见言琛下了城楼,急的都忘记叫燕公子,可他那五短身材如何追得上言琛的步子,只能盯着言琛走远的背影恨恨骂了几句,觉得不解气后,又踢了身旁的士兵一脚。
言清漓将药方与如何照看病人等事宜交代给其他大夫后,便回去休息了,这两日她忙的像个陀螺,连饭都没吃上几口,更别提去言琛面前晃了。
她前脚刚迈进房间,玉竹就急忙凑上来,“小姐,奴婢今日偷听到一事!”
“何事?”言清漓拉过一张杌凳坐下,活动了起了僵硬的肩膀。
玉竹跑去门口张望了一翻,随后谨慎的关上门,再跑回到言清漓身边,与她小声道:“奴婢听到,那董大人今夜欲将他女儿送进言小公爷房里,婢子还听到……”玉竹脸色一红,向言清漓附耳低语:“他们打算……”
言清漓挑起秀眉,“这董城当真是狗急跳墙了,如此下策都想得出?”
玉竹为言清漓捏着酸痛的肩膀,犹豫着问:“……小姐,那我们该如何做?是否将此事透露给言小公爷,博取他的好感?”
言清漓垂下眸,思索片刻后勾起唇角:“不,我们不仅不能透露,还要去助上一臂之力。”
……
夜里,言琛练完剑回到房中,刚一推门,便闻到一股香甜的桂花香,随即立刻察觉到床上有人。
“谁,出来。”他抽出剑慢慢向床榻走去。
床上的人整个蒙在被子,隐隐还发出细微呻吟,听声音,当是个女子。
言琛眸色骤寒,定是董城又送来的什么美人。
剑尖即将挑开被子,里面的人却忽然自己掀开来——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登时出现在言琛眼前。
“燕公子……”董娥娇双腮泛红、香汗淋漓,她一边揉弄着自己的乳,一边将双腿紧紧夹在一起扭蹭,“燕公子……你终于……回来了燕公子……”
言琛瞳孔一缩,猛的将那被子又挑了回去,将董娥娇盖了个严实,他转身就向外走,可方才那股桂花又悄悄在房中弥漫开。
言琛顿时眩晕了一瞬,随即也开始浑身燥热起来。
董娥娇见言琛要走,忍着蚀痒慌忙从床上下来,赶紧从后面抱住他,“别走……燕公子……”
堂堂容阳知府的小姐,此刻竟比那青楼妓子还要风骚,董娥娇尚存一丝理智,难免为自己感到羞耻。可她想起父亲交代的话,又立刻抛开一切雑念,使出浑身解数引诱眼前这个男子。
父亲说了,这燕公子乃是盛京的言小公爷,他们董家有把柄在他手里,今后董家命运如何全凭言小公爷的一句话,可这言小公爷软硬不吃,父亲便只能出此下策。若她今夜能与言琛共度一夜良宵,将生米煮成熟饭,那么言琛便是染指了朝廷命官之女,即便他再不情愿,她董娥娇也是他的人了,届时言琛为隐下自己污了官员之女这罪名,也得尽全力保全他们董家。
董娥娇死抱着言琛不放,其实她心里也是乐意如此的。
宁朝女子谁人不知言小公爷言琛的大名?只可惜她不过是个小小容阳知府之女,若不是有今日这个机会,她哪敢肖想这等男子?成为言琛的女人,哪怕只是做他的妾室,也是风光无限的。
董娥娇毕竟也是知府之女,养的娇俏可人,平日容阳的男子个个逢迎着她,她对自己十分有信心。
听说这言小公爷从不近女色,冷傲的很,可再冷傲,不也只是个男人吗?是男人便会好女色,只要她今夜将他服侍好了,说不定他尝到甜头后会夜夜想着与她行这男女之事,到时她跃上高枝,董家也能跟着飞黄腾达了。
只是没想到父亲给她的这催情香竟这般厉害,董娥娇比言琛闻那香气更久,此刻她已双腿虚软,花水流的满腿都是,方才躺在床上时,更是险些忍不住自己用手破了身子。
言琛想甩开身后的董娥娇,奈何她如浆糊一样糊在他身后,而他闻着那不断窜入鼻息的桂花香,身体的某处也开始发生变化,他想运转内力调息抵御,可却连内力都提不起。
他目光在房中扫了一圈,最后在窗下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小小的香炉,那香炉中的香已燃到了一半。言琛猛的将手中的冷月剑掷出,剑风将那剩下的半柱香斩断。
“燕公子,娥娇会好好服侍你……娇娥……呃……”董娥娇的手刚要顺着言琛的身子向下探,便突觉后颈一痛,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言琛忍着躁动的欲火与晕眩推开门,险些撞到门口来人。
言清漓睁大眼睛后退半步,惊讶的问道:“……燕公子,你怎么了?怎么脸这样红?”说着,她还踮起脚将手覆在言琛的额头上,“呀!这么烫!”
少年动作间带起了浅浅药香,言琛猝不及防被这只微凉的手贴在额上,竟觉得身体里那份燥热有些许缓解。
“……你有何事?”言琛推开言清漓,惯来清冷的声音中多了几分微不可察的沙哑。
言清漓正色道:“是这样的,在下听闻燕公子叁日后便要回盛京,就想着来问问,可否一起——”言清漓突然住了口,因她瞥见言琛身后的房中,赤身裸体的董娥娇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言清漓的脸霎时红的像熟透的苹果,她捂住嘴不可置信的看向言琛,语无伦次道:“燕公子……你和……董小姐……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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