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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谋妆(古言NP)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落笔清欢
陆眉将言清漓放入马车,自己在外头驾马,早前他命自己手底下的商号伙计伪装成探子引宁天麟前去,本以为最少能撑一炷香的时间,结果他们才刚出平安镇,就被夹道两旁忽然出现的十几个黑衣暗卫截住了。
身后,宁天麟带着宋益等人打马追来。
“若非本王谨慎惯了,无论去哪都会命人暗中守在出入口,说不定还真叫陆公子给得逞了。”宁天麟眸中含霜,一抬手,那十几个暗卫便立刻向陆眉攻去。
陆眉动作极快,立刻翻下马车,将战局引去了旁边。
言清漓赶紧推开车门,入眼的便是陆眉被十几个出手狠厉的暗卫左攻右击,他虽轻功极佳,避过了招招狠辣的致命攻击,没有立即被制服,甚至还打倒了两人,可他毕竟单枪匹马,又不似言琛与裴澈等人久经沙场练就出了一身敏锐的五感,陆眉在这些专门被培养成杀人工具的暗卫面前,很快便显出颓势。
“没想到陆公子的功夫这般深藏不露。”宁天麟清润的嗓音如暖溪,嘴角的笑意却极为冰冷,他从宋益那取来弓弩,清瘦的身体毫不费力的就拉满了弯弓,对着陆眉后心射去。





天下谋妆(古言NP) 第一百七十二章妥协(四更)
言清漓连忙抬起头希冀的望向宁天麟,只见他面色不改道:“杀了,处理干净。”
到了此时,陆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位在朝中不显山、不漏水,还“残废”归朝的四皇子,从始至终就是装的,什么筋脉断裂不能人道,他卧薪尝胆六年之久,这张和煦温润的皮囊下,藏着的根本就是一颗阴毒缜密的心。
陆眉再次看了那立在他面前的女子一眼,神色一黯,而她,如他所料,的确是麟王的人。
陆眉知道自己撞破麟王的秘密,定是凶多吉少,可他也不想将命白白丢在此处,心思一动,就要破釜沉舟的许给宁天麟一个好处,就说陆家可助他成事,如此,说不定能先保住一命,谁知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言清漓却突然跪下了。
宁天麟有那么片刻愣住了,随后他分外震惊,面色变得冰冷又难看。
他是真的愤怒了,她竟为了那人跪他?
“阿漓,你这是做什么!你起来!”他欲上前扶她,可言清漓却一把拔了自己头上的钗子,抵住了自己脖子:“四殿下,阿漓求您,求您留他性命!”
楚家欠陆家,她也欠陆眉,若非有陆眉送她那件软猬甲,她早就死在蛮人王子的弯刀之下了。
“四殿下,他不会说出去的!在慧觉寺时,他就已经发现我与你设计了朱家之事,若他想说那时就说了!我与他相熟,也并非是我二人有何私情,只因我在与他合作。”
言清漓称自己与陆眉合作赚银子,这么做的目的也是为了宁天麟,绝口不提言琛一句。
宁天麟怕她不小心真伤到自己,忍下心中怒意,立刻答应她:“好,阿漓,我放了他,来,你把钗子给我,先站起来。”
“您答应我,日后也不可伤他性命!”言清漓避过宁天麟伸向她的手,目光灼灼。
宁天麟咬牙看了陆眉一眼,额筋跳动,妥协道:“好,我答应你,日后也绝不动他!”
言清漓这才松了一口气,可她并未放下金钗,她决定借这个机会逼宁天麟一把。
“我还要嫁给裴凌,请四殿下成全。”
陆眉猛的一抬眼,驾在他脖子上的剑纷纷向下一压。
宁天麟立即愤怒地攥紧拳,目色覆满阴霾,他默了片刻道:“阿漓,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唯有此事不行!”
言清漓跪地向宁天麟磕了个头。
“你……!”
宁天麟后退半步,真想上去一把将她拉起来问问她到底何意!可又怕她激动之下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之事,便不敢轻举妄动。
言清漓恳切道:“四殿下,当初阿漓幸被你所救,如今又需仰仗你为我家人正名,阿漓欠您良多,也心知肚明自己今后还将处处需要四殿下的帮衬,阿漓本该绝无异议的听命于您,可……可那些仇恨,是殿下的仇,亦是阿漓自己的仇!阿漓不愿做那笼中鸟,不愿万事都由殿下代劳!”
宁天麟眸光闪动,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阿漓想要为死去的家人做些什么,想尽一份力,想与您共同进退,可阿漓没多大本事,唯有这蒲柳之姿尚能利用一二,阿漓向您保证,只要目的达成,便立刻抽身而出。”
她握着钗子的手微微颤抖,锋利的钗尖扎进了皮肤,一颗血珠冒出,随后化为一条血线向下流淌。
宁天麟喉咙一紧,心都要跳了出来,他赶紧唤了她一声,言清漓权当未觉,再次叩首,声声锤人心弦,刻骨哀泣:“阿漓不敢说自己不是殿下的人,待大仇得报后,只要殿下不嫌阿漓身脏,哪怕无名无分,阿漓也愿长伴殿下左右,还请殿下成全阿漓的拳拳心意!”
宁天麟的面色随着她锵锵有力的字字句句白了又白,他手背上青筋暴起,望着那跪在他面前叩首乞求的女子,心如刀割。
他的阿漓何时欠过他什么?她治好了他的腿,处处帮衬他,她在他最灰暗的日子出现,像一道光一样照亮了他了无生趣的残生,他怎么可能嫌弃她?
谁敢说她脏?他定要那人碎尸万段!
良久,宁天麟负手闭眼,败下阵来:“阿漓,你起来吧,我应你。”
言清漓一喜,却又听他道:“不过,我有两个条件,只要你答应,我便不再阻止你做你想做的事。”
宁天麟忍下心中翻滚的情绪,用极其平静的语气道:“其一,我要派两名陪嫁婢女给你。”
派人盯着她,可以,这无妨。
“其二,”他迫使自己不去想她嫁给其他男子凤冠霞帔的模样,不去想她与那裴家小子同卧鸳鸯锦被,双双缠绵的模样,他死死盯着那女子,眸中寒芒点点,声音如一块冰冷的千年玉石:“半年,最多半年,你必须离开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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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谋妆(古言NP) 第一百七十三章抉择(一更)
刚认祖归宗时,言清漓还逢迎孟氏喊她一声“母亲”,可后来不知什么时候起,她竟也同言琛一样,喊起她“二夫人”或是“二娘”了,这样喊倒也没错,就是听着不太好听,好似她低人一等了,像是时时在提醒她:“虽你在府中权利与正妻无异,但说来说去还是个侧室”。
孟氏本想着宣王如今在朝中风光,言清漓嫁进武英侯府做少夫人必定左右逢源,有的是人上门巴结,她想与这个不亲近的女儿修复关系,再派几人跟去,时时对她灌输“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观念,好叫她留意着有没有家世良好的青年才俊,给她的婉儿也牵牵线,可这言清漓偏用她在言府“诸事繁多”给拒了。
听到“诸事繁多”,孟氏不免多想——她近来与叁姨娘吴氏明争暗斗的厉害,可不就糟心事一大堆?也不知言清漓是不是在故意讽她。
孟氏闹了个没脸没趣,心中不满,却也对她发作不得,最后只能怏怏离去。
没过几日,言府管事便送来几个新买来的丫鬟给言清漓挑选,她走了个过场,将宁天麟安排进来的两个丫鬟挑中。
这两个丫鬟一个十六,一个十七,皆身手了得,言清漓觉得日后用的上,尚算满意,将浓眉大眼的那个取名琥珀,柳眉凤眼的取名紫苏,陪嫁丫鬟这事,就算是了了。
之后她便开始安心待嫁,期间表嫂慕氏与表姐慕晚莹也来过两回,为她添妆压箱,又说了好些体己话,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推进,倒也平静无波,唯一能让她担心的,便是言琛了。
她好不容易才将宁天麟哄住,可不想这边才按下,那边又起头。好在她早已叫人拦下言国公送往西川的信,且这么些日子过去,西川那边也没传来什么动静,她便慢慢放下心来。
与她同样关心言琛动向的,其实还有另外一人。
麟王府中,宁天麟立于墨案前,平铺的宣纸上遒劲巍然的写了四个字——谋定后动,他搁下笔,看了片刻,随口向身边的内侍问了一句:“ 西川那边可收到消息了?”
吉福颔首:“回殿下,算算日子,前几日应当就收到了,不过……据说西川与九夷正值交战,就不知……”
宁天麟带走言清漓那日,做了两手准备,一是他将人送回越州,二是他得知言府的信件被言清漓私下拦截了,便又命人快马加鞭的以言府名义又向西川送去另一封信,后来他答应她不再阻拦她嫁进裴府后,却也来不及、也不想再追回那封信了。
若言琛前几日已收到信,那么只要他立即启程,不眠不休的赶路,兴许能在大婚前赶回。
宁天麟将那张写有“谋定后动”四个字的宣纸放在火烛上烧了,纸角一寸寸蜷曲变黑,轻烟火光中,他淡淡一笑。
端看言琛如何选择了。
……
四日前,九夷国黑水河畔。
自攻打九夷国以来,西川军以勇猛之势连占十城,九夷国被打的节节败退,最终逼得九夷国主将都城迁至了黑水河以西。
“黑水河”在九夷语中有“暗河”之意,在九夷也有“死亡之河”的别称,黑浪滚滚,水流湍急,水下到处是暗涡,船只在此处无不翻船落水,经验再丰富的水手也不敢贸然过河,且这黑水河河面又长又宽,完全是一道天然险阻,隔开了西川军继续向西征讨的步伐。
言琛率二十万西川军驻守在黑水河东岸已长达四十日之久,只待深冬河水完全结冰,大军渡河,给予九夷残军最后一击。
九夷国连都城都丢了,九夷国主对那赫赫有名的西川战神也已恐惧不已,生怕他成功渡河后大军一路向西,如入无人之境,便立即派信使带着两名公主送与言琛,想要求和,言琛以九夷国穷凶极恶,多年危害西川百姓为由拒绝,怒斩来使,又命那两名公主回去带话,称宁朝不接受和议,只接收归顺。
九夷国主拒不归顺,誓要背水一战,集举国残余兵力,又将公主送与比邻两个小国来借兵,这才有了两军隔河对垒的局面。
此一战,可谓是西川与九夷交战多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战役,胜,则一举拿下九夷,败,则前功尽弃。
天寒地冻又囤兵此地许久,西川军长线作战,粮草早已告急,日日都有士兵于守卫巡逻中冻死,可战士们依然斗志昂扬,信心满满,只因他们的统帅乃是西川战神言大将军,有他坐镇,战必胜。
可言琛却知,此战再拖不得,必须尽快主动出击,若不然,战士们就算不被饿死,迟早也要被冻死。
这日,九夷国又派一小队人偷袭骚扰,言琛刚刚率人处理干净,一回营帐,副将就上前送来一封书信。
看到封笺上的言府火漆印,向来爱洁的言琛也顾不得身上的甲胄尚有血污,净了净手,就迅速拆开。
慢慢地,他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渐渐僵硬下来,而后脸色骤变。
言琛的军师见他将信纸握皱,手也微微发抖,忙上前询问:“将军,发生何事了?”
言琛在军师靠近前将手中信纸捏碎,而后冷声下令:“家中出事,我需速速返回盛京一趟。”
说罢,他就召集众将一一部署,又命军师留此监军,军师大惊失色,急忙阻止:“将军!万万不可!大战迫在眉睫,军中离不得您呐!”
众将见主帅要走,也急急恳求他叁思。
当年言琛被困山谷,在万分凶险的情形下,都能沉着镇定,面不改色,他身边的人还无人见过他心急如焚的样子,如今一见,猜定是盛京言府出了不小的事情,可大战一触即发,战情刻不容缓,西川军虽人人勇猛,可人数上却没有放手一搏的九夷国壮大,且打了这么久的仗,条件又艰苦恶劣,将士们早都疲惫不堪,全靠有言琛坐镇,这才令众将士都有了支撑的信念。
若他离开,军中必然士气大散,两军交战,士气就是军心,没了军心,不战自败啊!
言琛听到身后军师与众将的恳求,身影一顿,随后捏了捏拳,再次迈步出帐,翻上自己的战马。
军师与众将忙又追出营帐,军师则跪地大呼:“将军!先有国,后有家,国定才能家安!且将视兵如子,兵视将如父,将军,您万万不能将这些追随您出生入死的将士们丢下!还请以大局为重!”
大营周围的巡逻士兵不明所以,纷纷望过来,只见他们信若神明的主帅高坐马背,军师与副将们在齐齐阻拦,正在此时,一名军士急忙来报,称派去查探冰层的十人小队遭九夷敌军发现,乱箭中九死一重伤,重伤的士兵拖着最后一口气回来禀报,称黑水河冰层已冻坚实,大军随时可渡河,之后,那名伤重的士兵便断气身亡。
……
那日,言琛披甲默立于黑水河畔,望着对岸九夷国大营许久许久,最后回到营帐时,他再未提及返回盛京之事,而是下令全军整备,夜里子时,渡河杀敌!




天下谋妆(古言NP) 第一百七十四章大婚(二更)
言清漓本对这场亲事无感,可见玉竹这幅模样,不知怎的也觉鼻头泛酸,她安慰的捏了捏玉竹的手,没想到玉竹没怎么样呢,一旁的青果倒是先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言清漓与玉竹,甚至话不多的琥珀与流苏都不解的看向青果。
“你这丫头哭什么?”玉竹有些无奈。
青果抹了把鼻涕,抽噎道:“我看你们哭我就哭了,呜呜……小姐今日实在太好看了……”
众人:“……”
凤冠是前几日裴家送来的,看着厚重,可佩戴起来却十分轻盈,青绢趁金红罗托里,前后花株各十有二,由明珠玉石丝缀编织而成,铺以金翠滴粉珍珠坠饰,每一颗珠翠宝石都属人间绝品,据称是请了皇家的能工巧匠赶制而成,仅珠翠用料就价值万金,盛京中,还没有哪家小姐出嫁佩戴过如此华贵的凤冠,若要追论,也就先皇后大婚时所用后冠可与之睥睨。
言清漓望着镜中之人,只觉分外陌生,也觉分外讽刺。
当年她心心念念想嫁入裴家,如今终于实现了这个愿望,可所嫁之人却成了那人的侄子。
……
黄昏时分,迎亲的车驾终于来了,旗罗伞扇,锣鼓喧天,本该由兄长送她出府,可言琛未归,又是赐婚,宫里便派了位德高望重的嬷嬷作为喜娘将她引出府。
裴凌紧张的等在外头,今日他也是一身大红喜服,丰神俊朗,艳俊无双,覆着红盖头的人儿出来那一刻,他只觉心都停跳了,缓了片刻,才急急地上前牵住她的手。
言清漓察觉到裴凌手心有薄汗,可她被遮挡着脸,看不到他此刻紧张不已又强作镇定的模样,只能瞧见他一双挺拔黑靴与喜服的袍角,盖头下,她的神情又开始有些恍惚。
多少次,她想象过自己出嫁的情景——父母家人健在,她如愿以偿地嫁给心上人,在一片欢声祝福中被那人牵住手……可这些幻想,却在临死前看到他迎走了苏凝霜时,彻底破灭了。
她已对大婚不再抱有任何憧憬。
裴府来的是八抬大轿,轿身红幔翠盖,上刻龙凤呈祥纹,四角挂金丝绦穗,上轿那一刻,言清漓发觉自己手里突然多了个油纸包,随后便听到裴凌压低声音道:“饿了就吃,别忍着。”
落了轿帘,裴凌意气风发的翻身上马,按照习俗,起轿时轿夫要“颤轿”,表示夫家对新妇的下马威,可轿夫们早得了示意,没人敢颤轿,轿子抬得四平八稳,言清漓坐在轿中,掀开盖头打开那个油纸包,见里面是几块花糕。
婚服穿戴复雑,为了少去净房,她今日什么都没吃,此刻看着手里那几块有些碎了的糕,心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儿——裴凌应当真的很喜欢她吧。
言府风光嫁女,裴府隆重娶妻,迎亲依仗绵延数里,盛京百姓无比歆羡那轿中女子,都期望着自己下辈子投胎投个好命,也享享这滔天富贵。
宁天麟站在酒楼叁层,临窗遥望,目光落在那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君身上,他五指渐渐拢紧,待那队伍过去后,才慢慢松开。
到了武英侯府,言清漓由喜娘扶下轿,跨过火盆与马鞍,裴凌向天、地、远方射红箭叁支,新人便正式入堂,拜过天地高堂,夫妻二人对拜,仪式完成后,新妇被送入新房,新郎则要继续招待宴请来客。
新房中红烛剪影,处处悬挂红绸喜布,言清漓将那铺了满床的莲子花生等物拨去一旁,坐下休息,取下盖头后,由青果服侍着喝了几口温茶,吃了几块糕,漱了口,补过唇脂后便再未用过任何东西。
一个时辰后,外头琥珀与流苏喊了声“姑爷”,里面青果便急忙为她重新盖上盖头。
裴凌今日高兴,又被刘刚、王甲和那帮京师卫的兄弟们多灌了几杯酒,此刻已有醉意,他推门而入,入目的便是他的新娘子正蒙着红盖头端坐在床边,静静地等着他。
他心里瞬间像被桃花蜜酒泡满了一样,眼里再看不到旁人,他疾步向那女子走去,到了跟前,一杆喜秤忽地被呈在了他面前,是她身边那个叽叽喳喳的丫鬟叫他掀盖头。
裴凌接过喜秤,心狂跳不止,慢慢挑开那薄薄的盖头。
一张娇美绝艳的脸映入眼帘,桃羞李让,韶颜雅容,清水琉璃般的杏眸微垂,嫩白柔荑紧张地抓着喜帕,惹人生怜。
言清漓见裴凌没了动静,抬眸看了一眼,见他怔在原地,目光紧锁她不放。
她闻到了他身上的淡淡酒气,刚想命青果去端些醒酒汤过来,裴凌便忽然扑过来吻住了她的嘴,他吻的很急,吮着她的唇瓣啃咬,像是回到了定州时那样急切,还欲向后压她。
青果与琥珀流苏叁人都看呆了,一时不知所措,还是言清漓将裴凌狠狠推开,她红红的唇脂花在嘴角,唇瓣娇艳欲滴,凤冠也有些歪了,这样子实是魅惑诱人,连青果看了都理解了姑爷为何这样心急。
言清漓细若蚊吟地道:“你猴急什么?还未饮合卺酒!”
当着自己丫鬟的面被男子亲近,她是真觉得臊,脸红的要滴血。
裴凌这才想起屋内还有碍事的人在,他劲眉一蹙,“哦”了一声,搂着将她扶起,又为她正了正头上凤冠,青果等人赶紧将合卺酒呈上。
饮过合卺酒后,裴凌又按耐着性子按礼制与言清漓分别沐浴净身,待一切终于完毕后,青果等碍事之人才匆忙退出了新房。
言清漓净了妆,身着朱红素衣,淡扫峨眉,唇红齿白,她与裴凌也不是头一回独处了,可不知为何,此刻面对着一室的红,她竟也有些紧张起来。
如所有新妇侍候夫君那般,她柔顺乖巧地上前为裴凌宽衣,裴凌则十分配合的张开手臂,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嘴角噙笑,喉咙微微滚了滚,用了极大的忍耐力才克制住将她立刻扔上床的冲动,他就想看看她这幅乖得不得了的模样到底还能装多久。
许是从未做过服侍男人这种事,言清漓笨手笨脚的将裴凌的衣裳给扯坏了一道小口,裂帛声响起时,她脸一红,微微愣住,刚想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裴凌就忽然双臂一合,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拥着她倒进了满床的喜被之中。




天下谋妆(古言NP) 第一百七十五章她就是清清『mobi』
后来,她又心事重重的坐在那里,抬头仰望这棵树,闷闷地道:““子阳哥哥,你不是说这棵树开过光,只要我们将名字刻在这里,佛祖就会保佑我们顺顺利利地在一起吗?你刻的深不深呐?不会是已经掉光了,佛祖将我们忘了吧?”
裴澈面庞上渐渐褪去血色,捂着心口慢慢地坐到石凳上。
不知为何,今日他看到言家那姑娘一身喜服,蒙着盖头与裴凌站在一处时,他的心口也是这般隐隐作痛。
“世、世子爷?您这是怎么了?”
裴凌的小厮元忠经过此地,伶仃见这黑压压的菩提树下一动不动的坐了个人影,吓了一跳,以为是老树成精了,待走近了,才发现竟是自家世子,见他面色苍白神色颇为痛苦,元忠忙上前几步,结果脚下一个不留神,绊到了裴澈方才搬开的石块,一个大马趴就扑在了青石板上,手里的东西也跟着飞了出去。
“哎呦喂!”元忠捂着膝盖哀嚎。
裴澈扫他一眼,忍下胸口阵痛道:“何事慌慌张张的?”
元忠心想还不是都怪您,若您不大夜里的枯坐于此,又一副身体不适的模样,他哪能摔倒啊。
“奴才正要给少爷送靴子去!”
“靴子?”
“可不是!”元忠叨叨起来:“少夫人为少爷纳了双靴子,少爷本打算今日迎亲穿,可那……”
元忠赶紧吞了口口水,可不敢说少夫人绣工太可怕,改口道:“可老夫人说那靴子太花哨,宾来客往的被人瞧见不合适,少爷便说那明日穿。”元忠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膝盖,神色懊恼:“奴才险些将这事给忘了,这不才想起来了就赶紧送过去……”
若那暴脾气的祖宗明早见不到这双靴子,指不定要怎么收拾他呢!
元忠打了个哆嗦。
裴澈走过去将那双靴子拾起,掸了掸灰尘:“洞房花烛夜,你此刻过去也不合适,先拿回去,等明早——”
话音一顿,借着月光,他猛然看清了那靴子上的绣图——两只貌如水鸭,勉强称得上为鸳鸯的东西。
元忠正心疼自己膝盖呢,一抬头,却发现裴澈人不见了。
“世子爷?诶诶!世子爷!你去哪了?我们少爷的靴子——”
……
裴澈飞奔回自己的书房,博古架上的夜明珠被他拧了两次才终于拧到正确位置,墙壁上的暗格打开后,他浑身发抖的打开木匣,从中缓缓地取出一只有些陈旧的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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