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谋妆(古言NP)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落笔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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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谋妆(古言NP) 第一百八十一章回门
据苏凝霜所言,裴老夫人早膳后觉着身子不大爽利,服了药后便去佛堂念经了,还叮嘱他二人不必急着回来,可在言府小住两日。
言清漓很早以前就知裴老夫人患有心疾,身子不好,常年病歪歪的,但听苏凝霜提及,又赶紧作出关切的样子要去探望,苏凝霜道老人家并无大碍,是老毛病了,且府中有她照看,叫他二人也不必担心,还是早些出门,免得言老公爷与言二夫人那边等急。
如此,言清漓才不再坚持,与裴凌带着整整一车的礼风风光光的回了门。
言国公为显看重,特意叫孟氏亲自相迎,毕竟是圣上赐婚,武英侯府又与言府同样世出高门,且他这位女婿还被钦点成为左中郎将,前途无量,再说金銮殿上的宝座日后还极有可能落在宣王手中,裴家代表的便是宣王,他怎能不重视?
裴凌其实很看不上言国公这胸无大志的老废材,但好歹已成了他岳丈,他只得恭恭敬敬的喊声“岳父大人”,又投其所好地奉上了许多名器古玩,言国公笑逐颜开,连连道“好”,非要让裴凌随他一同去珍宝阁,让他见识见识自己如数家珍的前朝宝器,一时间,翁婿二人看起来倒是份外融洽。
这边,言清漓自然是与孟氏叙话,孟氏如今可不敢再在她面前白摆什么主母架子了,不仅态度亲切万分,话里话外甚至还含着几分小心讨好之意,说什么几个女儿中,当属她最有福气,将她与裴凌夸上了天。
言清漓先头还猜不出孟氏葫芦里又卖什么药,可后来听孟氏隐晦地打听起裴凌房中有没有通房侍妾时,她才渐渐明白了。
“清漓,虽说你与女婿新婚燕尔,正是情浓之时,但二娘是过来人,仍要提醒你一句,这世间男子少有专情之人,日后女婿若纳了妾,那妾是个本分的还好,若不安生,处处与你暗里作对,你当如何是好?”
孟氏许是想到了自身的处境,神色有一瞬哀戚,后又打起精神,语重心长地道:“我虽你不是你的生母,但也盼着你好,你既已是正妻,稳固自个的地位才是实在,与其等女婿日后从外边往府里带人,还不如你自己主动为他身边添些知根知底的,如此,既彰显你的大度,又牢牢掌控住了女婿的后院。”
孟氏停下来看她的反应,言清漓忙做出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二娘言之有理,可您也知清漓身边唯青果一个可心的丫头,但那丫头太冒失,看样子也难讨夫君欢心,我这一时半刻还真是没什么合适的人儿,依二娘看我该如何是好?”
孟氏大喜,等的便是她这么一句话,忙道:“如何就没有合适的人了?我让你大姐姐从庄子上回来帮你便是。”
孟氏被言清漓当日大婚的盛况刺激的眼红,琢磨了许久,觉得京中也没什么适合的青年才俊合适,与其将女儿嫁入寒门,不如送去裴家。要知裴家也是盛京首屈一指的高门,地位举足轻重,言婉过去了,这后半生倒是稳妥了,于是,孟氏便生出了送言婉给裴凌做滕妾的主意。
这姐妹二人共侍一夫的情况,无论是前朝还是现在都不少见,有的是人家将嫡出的女儿嫁人做正妻,再将自家庶姐庶妹带过去同侍候夫家的,到时她再教教言婉些哄男人的法子,说不定得了宠,被扶为平妻也不是不可能。
按孟氏的话说,言婉当初与言珲闹出的丑事只是家丑,并未传扬出去,外头的人只知晓言婉是生了病去乡下将养,孟氏还道虽然她们姐妹二人曾有过小嫌隙,但毕竟是亲姐妹,一家人哪有隔夜仇?还说言婉早已有悔意,她进了门后,必会老老实实的听言清漓的话,做她的帮手。
言清漓于心中冷笑,心想这还真不是亲娘,她才成婚叁日,孟氏便急着将自己的女儿往她男人房里塞了。
“此事……怕有不妥。”
“有何不妥?”孟氏情急下声线扬高,意识到后又忙沉下气:“清漓,你不必怕婉儿会分了你的宠,她总归不过是个妾,无论如何也是越不过你的地位的。”
言清漓知道自己早晚有一日要与裴凌分开,她并不介意裴凌纳妾,甚至想过他若是能喜欢上别的女子,也不为一桩好事,至少她心里不会因欺骗了他的感情而愧疚难过了。
只是……她言婉是个什么东西?
若她没记错,言婉恋慕兄长言琛,先不说她自个是否愿意去给裴凌做妾,即便愿意了,她又配得上裴凌吗?
什么姐妹,什么一家人,当初言婉用那般阴毒的诡计陷害她时,可曾想过她们是一家人?她未曾对言婉赶尽杀绝已是仁至义尽了,孟氏竟还有脸怂恿她将言婉纳进门?
心里越觉得冷,面上的笑就越温和:“二娘可别忘了,当初慕家嫂嫂与晚莹表姐也目睹了大姐与二哥的事,人家并未四处宣扬,是看在与言家姻亲的份上,但谁知道这秘密又能保守多久呢?”
言清漓无视孟氏渐渐僵住的脸,轻轻吹了吹茶,继续慢悠悠道:“若大姐真进了门,来日裴家万一知晓了她与二哥那些事,定会认为咱们言家欺瞒他们,如此,轻则毁了两家关系,重则将丑事传扬出去,以父亲重门风的脾气,为堵那悠悠众口,怕是会将大姐沉塘了,既如此,我怎能害大姐呢?”
她站起身,扶了扶挽起的高髻,唇角微弯,继续给孟氏雪上加霜:“且我可听说了,大姐姐怀了二哥的孩子,却被二娘你灌了落胎药,以至伤了根本,日后恐难再生养了,二娘你说,这个忙,你叫我如何帮你?我看此事还是罢了吧。”
至此,孟氏终于意识到这丫头从头到尾都在戏耍她,看似无知,任她口干舌燥说了许久,实则早知她来意,故意看她笑话!
孟氏当即一口气闷在胸口,险些背过气去。
出去后,言清漓长吸一口气。
这偌大的言府,没了那人在,竟让她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这也就是她,若认祖归宗的是原身言小姐,必然如兔子进了狼窝,指不定要被孟氏母女欺负成什么样了,还有她那不负责任的爹,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当初可在顾家灵堂前向言小姐起过誓的,若她的家人待她不好,她便替她讨回来。
看来孟氏这段时日还是过得太闲了,竟将主意打到她身上来了,既然又来招惹她,那她也不必再客气。
言清漓转向跟在她身后的琥珀与流苏,语气间不自知的带上了些怨怪:“等你们再去向四殿下复命时,替我问他一句,我上次请他办的事怎得还没进展?”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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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谋妆(古言NP) 第一百八十二章给我纳妾,你不介意?
“清清”似乎听懂了人话,又惊又恐,顿时收起尖利的猫爪,挥着小肉垫委屈的嗷嗷直叫,拼命向言清漓怀里扑,青果瞥见姑爷投过来要杀猫的眼神,赶紧将那只不知眉眼高低还欲强行争宠的小猫给抱了出去。
言清漓懒得搭理裴凌与一只母猫吃醋,她从前并不豢养宠物,这猫儿是陆眉硬塞给她的,一直都由玉竹和青果她们照看,但这只小猫的聪慧劲儿倒是与陆眉相差无几,竟看得出谁才是这里的正主,她冷冷淡淡的,它倒是极爱黏她,慢慢地,她闲来无事时倒也乐意逗弄逗弄了。
“你怎么这般快就回来了?”她拂开裴凌搂过来的手,起身坐去了妆奁前,将头上两支对称的簪金坠玉穿花步摇给取了下来,她很少装扮隆重,觉着这些华贵的饰物戴在头上,行走做事忒不利索。
裴凌方才与言国公只周旋了半个时辰就耐性耗光,烦不胜烦,寻了个借口就溜出来了,反正他这位岳丈贪财好色,只要礼到位,极好说话,倒是他那位尚未正式拜见的“舅兄”不是个善茬,幸好那人今日也不在,他这一时半刻倒也无需担心要怎么应对。
裴凌又凑到言清漓身边,俯身从她身后撑在妆奁上,将她笼罩在胸前,铜镜中的女子杏面桃腮,她身后的男子锐意风发,二人实在是般配至极,可裴凌却只顾着盯着她看:“别说我了,你不是也这么早就回来了?都与你那二娘说什么了?”
她身上清幽的药香一下一下地向他鼻腔里钻,怎就这么好闻呢?勾的人心痒难耐。
昨夜他回去的晚,她竟连盏灯也不知给他留,自己睡的倒是香甜,见她累,他也就忍住了没碰她,这才新婚第二夜就素了,一夜都憋得难受,此刻温软在怀,裴凌便又有些意动,不老实的用唇轻蹭她侧脸,她极少涂脂抹粉,肌肤嫩滑清香。
遇见她之前,他自认为此生绝不会被莺莺燕燕的女人所迷惑,更不可能会臣服在一个女人的裙下,心甘情愿的以口舌取悦她,可遇见她之后,他先前所有的笃定自信都丢的毛也不剩,他这才知道,其实他也不过世俗男子中的其中一个罢了。
言清漓觉得痒,推开了那张几乎黏在她脸上的嘴,又起了逗他的心思:“也没说什么,就是我二娘劝我早日给你纳个妾。”
裴凌蹙起眉,立即将孟氏也划归去了言国公那类“不是好东西”的范围里了,他歪过头直面着她问:“那你是如何作答的?”
言清漓觑了他一眼,抿唇一笑:“自然是应下了,你精力这般旺盛,我一个人怎么吃得消?寻几个姐妹回来作伴也好,说说吧,你都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回头我给你留意着。”
裴凌一怔,以为她在故意逗他,结果却见她一双美眸中毫无妒色,不由很是恼火,掐起她脸蛋就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寻常女子都巴望着夫君别纳妾,你倒是贤惠,还向外推着我去睡别的女人?怎么的,你希望我像在床上弄你那样,去弄别人?”
言清漓脸颊上的肉被掐的轻轻嘟起,一时也微微愣住。
明明她很希望裴凌能移情别恋,可不知怎的,她顺着他那话一想,想象着他与别人赤裸相缠、抚慰舔砥,将那一身永远也使不完的蛮力用在别的女子身上,她竟然会生出一丝烦闷,眼睛眨巴了几下,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裴凌见她无辜地向他眨眼,也不吭声,更是一股火冒上来,扣住她后脑就开始亲她,舌尖灵巧地撬开她抵抗着的贝齿,冲进去勾缠她的软舌不放,在将她亲的透不过气,脸蛋通红后,他才气喘吁吁地放开她。
“就像这样,若我也这样去亲别的女人,你不介意?”
言清漓还是不吭声,就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看他。
裴凌也不知她到底是何意,就见她唇瓣红嘟嘟的,淡红的唇脂花在唇边,更添娇艳之色,他是真看不得她这幅“好欺负”的模样,滚了下喉咙,就又忍不住压上去亲了亲,这次倒是没伸舌头,就是含着她的唇轻柔舔吻,又伸手滑进她衣裳里,挑开小衣,寻到雪乳抓揉,踏实饱满的乳肉令他几乎不能一手掌握。
好了,本想“教训”“教训”她,结果又给自己惹得口干舌燥,一边揉她乳儿一边低哑地与她耳鬓厮磨:“你愿意我这样去对别的女人吗?摸她们的身子,含她们的奶子,再入她们的穴儿,你说实话,你就真不介意?嗯?”
言清漓早已习惯他口无遮拦的淫词浪语,不受他激将,可他竟然呼吸滚烫地开始扯她衣裳,要去含她的胸,她便知不能再由他胡闹下去了,一把推开他,怒道:“你且注意着些!也不看看这是哪里,乱来什么?”
裴凌可不管这是哪儿,他自己媳妇怎么疼宠都是天经地义的事,何需管别人眼色?
他搂她入怀,还抓起她一只收按在了自己胯间,那鼓鼓硬硬的阳具昂头蓄势,充满了阳刚的欲望。
“诶,你今早应我的事,打算何时兑现?”他低下头去咬她耳朵,牵动着她的手,隔着衣料去抚揉自己的一柱擎天。
天下谋妆(古言NP) 第一百八十三章天下与她,都是他的(u
……
入夜,麟王府中万籁俱寂,仆从们皆走路无声,耳听六路,就连一个不起眼的守门老伯都长着双锐利的眼睛。
紫苏过来时,宁天麟仍在书房与幕僚们议事,如今他手中掌握着两样不利于端王与宣王的天大罪证,可这两桩大罪却不能由他去御前上奏,若如此,便会过早暴露出他的居心,在完全取得皇帝的信任前,在没有完全把握前,他仍需稳妥行事。
议事结束后已是深夜,宁天麟捏着眉心,略有倦色,可听到吉福说紫苏来了,便又立刻召见。
紫苏将言清漓的近况一一禀报,又将一瓶药恭敬呈上,宁天麟虽对外宣称自己因祸得福,遇仙门山弟子续接好了他的筋脉,使他重新站起来,但他“不能人道”这一点仍旧保留了下来,只有他无法诞育子嗣,才能令各方势力觉得他不是威胁,可他里里外外皆已痊愈是逃不过太医诊脉的,于是,言清漓便又给他做了另外一种需要按时服用的药物,令他能蒙过太医。
宁天麟取出丹药,和水吞服,紫苏又想起言清漓的交待,赶紧上前一步:“主子,漓小姐还让属下替她问问您,她托您办的事,可有进展了?她还说……”想起言清漓当时的怨怪神色,紫苏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原封不动的转述了:“……她还说您是不是翅膀硬了?不再将她的话当回事了?”
宁天麟刚服下的药险些呛了,咳嗽了几声后,竟是摇着头笑了。
他知道她不是无理任性的女子,带这么一句话,无非是因之前她假意要嫁裴凌之事,致使他们二人之间分歧严重,生出了嫌隙,虽后来各退一步,算是和好了,但闹得那般生分,彼此间也似多了道无形的墙。
可那道墙,却随着这么一句看似责怪,实则俏皮的话而立刻消失不见了,就好像他们又回到了当初在越州时,她时常揶揄他黑灯瞎火看书会看瞎眼一样,亲近,什么话都可说。
她在哄他,他知道。
她将他的脾性拿捏的死死的,他也知道。
紫苏方才还为言清漓提心吊胆了一把,此刻见宁天麟笑了只觉万分惊异,别看她面前这位主子长了一副谦润无害的模样,底下的人却无一敢觉得他真的无害,没想到他竟也能笑的这般温柔,全是因那女子凶巴巴的一句话?
紫苏立即对言清漓敬重起来。
死士的职责就是听命行事,但她与琥珀被派去给漓小姐做婢女时,还是难免有些不解,毕竟她们吃了多年的苦,终于练就出一身杀人的本领,最后竟不能为主子效力,而是让她们去保护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闺阁小姐,可此刻,紫苏是再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质疑了。
主子如此看重漓小姐,他将最为看重之人的安危交付她与琥珀来保护,足见对她们二人的信任与器重了。
叁月的天仍旧寒凉,吉福见宁天麟心情舒朗了,自己也跟着欣慰,取了净帕给他,又为他披了件轻氅,宁天麟用净帕拭唇后,神色复又黯然下来。
“他待她可好?”
紫苏自然明白这个“他”与“她”都指的是谁,想到今早看到的那间穷奢极侈的药室,以及新婚夜房中持续了许久的笙歌,最后归结成为一句话:“据属下目前所见,裴家少公子待漓小姐,是极好的。”
宁天麟再度默然。
吉福在心里叹气,心想这紫苏也怪实诚的,刚想上前劝慰几句,就见宁天麟已一转默然神色,向他询问起言琛的动静。
吉福忙道:“据探子来报,黑水河一役大捷后,言家那位便立刻动身返回京都了,脚程很快,咱们的人不敢跟的太近,先开始几日还能追上,之后便跟不上了,老奴估摸着也就这些日子了。”
宁天麟淡淡一笑,不出他所料,言琛果然还是选择了留在战场,但也正因如此,他才对此人更为刮目相看。
他当初知晓言琛与阿漓之事时,曾一怒之下派人去刺杀过他,却不想派去两拨人,都折在了他手上,听闻这次黑水河一战,西川军与九夷军打了七日七夜,冰面都被染成了红色,最终西川军克服万难,以少胜多,言琛亲手斩下九夷国大将首级,九夷国国君见大势已去,于逃亡的路上挥剑自刎。
昌惠帝当初给了言琛两年时间去收复九夷,如今才半年左右,他就已完成了这项重任,难怪阿漓会背着他,暗暗打算将此人收拢到他们这一方来,言琛的确是不容小觑,这样的人,如果不能为他们所用,也决计不可让宣王等人纳进麾下。
宁天麟望向幽幽燃动的烛火,感受到了言琛于大业上带给他的助力或是隐患,与此同时,作为同一个女人的男人,他更是感到了那人对他的巨大威胁。
随后,他又慢慢释然,无妨,他早晚会拿到这天下的,她,也早晚会回到他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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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谋妆(古言NP) 第一百八十四章钟灵寺()
进出城麻烦又耗时,这一路,他们几乎不曾入城歇息,始终都是餐风露宿的将就,只为了尽早赶路,可见言琛立在那里久久不动,他的其中一个随侍以为他想入城,便出声询问。
言琛回过头,望了望身后跟随他奔波了一路的十几个随侍,皆是对他忠心耿耿之人,他们与他同样在黑水河不眠不休地打了七个日夜的仗,又连续二十几日的行路,马都跑死了几匹,此刻人人都已面露疲色,满身风霜,却没一人喊累。
方才那个出声的侍从看了看言琛座下的枣色骏马,不忍道:“小公爷,若不然今夜就进城吧,再这么跑下去,就是踏云也吃不消了,好好养精蓄锐一夜,之后行路也会快些。”
踏云是言琛的战马,一匹来自大宛的汗血宝马,可日行千里,因额间长了一缕白色鬃毛,如夕云一般美丽,故取名踏云。
踏云多次同言琛上战场,甚至还在危难时飞奔勾来踢开了围攻他的敌军,让他得以翻身上马突围,对言琛来说,踏云已不单单只是一匹马那么简单了,更是与他出生入死的同伴。
踏云极有灵性,明明已累得没精打采,却在言琛抚摸它的鬃毛时轻轻昂首,以马蹄点了点地,示意它还可以继续跑。
言琛拍了拍踏云,压下心中难耐的疼痛,向身后的侍从们吩咐道:“进城吧,不差这一夜了。”
他也需好好想想,再见到她时,他要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面对她-
昌惠帝准裴凌休沐叁日,今日一早,言清漓收拾妥当出来时,裴凌正在她院子外头来回踱步,见她出来,上前一把拉住她。
“你还是等我事情结束后陪你一道去吧,我午时前就能回来。”
本说好一早起来就回裴府,但昨晚言清漓又想着反正出来一回,决定先出城去庙里上香,之后再回去,裴凌不放心她,想跟着去,奈何他已休沐完毕,有一大摊子事等着他去做,若无关紧要他就推了,可今日万岁爷要见他,他不得不入宫一趟。
言清漓笑:“拜菩萨要赶早,哪能等你回来再去?总归我白日也无事,父亲还派了护卫随行,天子脚下,你还有何不放心的?我去去便回,应也在午时差不多,到时你直接来言府接我便是。”
裴凌只好点了元忠与她同去,叫她有事派元忠进宫找他,这才一步叁回头的离开。
盛京城外十里有座法林寺,除了皇家的慧觉寺外,只有这处法林寺的香火最为旺盛,据说祈愿求签都十分灵验,盛京中许多达官显贵家的夫人小姐们都很喜爱来这里烧香拜佛。
到了法林寺,元忠与言府的护卫等候在寺外,言清漓带着叁个丫鬟进了庙,一进去,她们却并未烧什么香,而是便直寺中一处隐蔽后门,后门外孤零零地停着一辆寻常的马车,驾车的是馥容庄那个瘦高个的伙计,穿着极为朴素的玉竹从车上跳下来迎她,言清漓转身交待了青果几句后,便带着琥珀与流苏上了马车。
她回到盛京后还一次都没去拜祭过父母,想不到嫁人后竟比原先在言府时出入还要不便,上有裴老夫人与苏凝霜盯着,出去干什么都要知会,还不如她在言府时自在,只能借此机会走一趟了。
离法林寺不远的一处山坳里,还有一座相对破败的钟灵寺,钟灵寺因香火不旺,又因法林寺盛名在外,这里便无人问津,就连普通百姓都极少有来的,能来这里的,基本都是些穷苦百姓,信奉佛祖的虔诚之人。
因鲜少有香客前来,便于避人耳目,楚家的灵牌,就被供奉在了这里。
一上车,言清漓就拔了头上金钗,卸了腕上玉镯,又与琥珀流苏换上了和玉竹同样的粗布麻衣,随后玉竹又告诉她,陆眉日前派人送来了最新一批的货银,已被她以馥容庄的名义存入了钱庄,言清漓翻了翻账本,对这么一大笔数目的银子喜出望外。
先前的十万两她已换成了粮草,雇人送去了西川,不知言琛可否有接收到,加上今次这一大笔,应该能帮他解一解燃眉之急。
此刻,她还尚不知言琛已从西川返回,没几日便要到盛京了。
玉竹见她沉浸在数银子的喜悦中,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她另外一个噩耗:“小姐,陆公子那日派来的人还给我传了话,说这是最后一回了,往后陆公子便不再与你做这桩买卖了。”
言清漓一愣:“为何?”
玉竹摇了摇头:“那叫阿来的小厮也没说为何,就说这次的货银他家公子分文没留,全都给了您,还说他们公子说了,这些银子是当做给您的新婚贺礼。”
难怪会有这么多……
“陆眉人现在在哪里?”
玉竹为难地道:“听说伤好了后,便又泡在了花楼。”
言清漓扶额,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自从陆眉知道了她与宁天麟的关系后,他们便再未见过面了,这人也忽然变老实,再未翻过言府的墙来找她,一直到她出嫁前几日,她坐不住让青果出去打听,这才打听出陆眉一直在陆府养伤,未曾外出,可谁想到他这一出来竟是要与她断绝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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