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谋妆(古言NP)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落笔清欢
言琛点了点头,猜她应已随那裴家少年回了裴家,想起白日里追在他身后那道脚步声渐渐落后,最终没了动静,他的心蓦地抽疼了一下。
从今往后,他与她只是兄妹,也只能是兄妹。
长夜难眠,他在书房中又看了片刻的兵书,直至火烛燃尽,也半分睡意都没有,最后索性放下书,去浴房沐浴换衣后回了房,结果刚一跨进门,他便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
之前往西川时便遇到过几波刺客,言琛警惕心起,眸子一眯,正欲动手,结果一丝浅淡的药香便猝不及防地闯进了鼻息。
接着,一道烟霞般的身影便从他房里跑出来,直接扑进了他怀里,玉臂死死地环住他的腰,像是生怕被他甩开丢下。
言琛身子一僵,话音梗在了喉咙里。
怀中人儿不敢抬头看他,声音闷闷的,委屈地问道:“哥哥你去了哪里?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免费精彩在线:「homes」
天下谋妆(古言NP) 第二百零五章有夫之妇,可有廉耻?
这次也同样,他不是心冷了吗?想要躲开她吗?那她万万不能令他如愿,她偏得追上来,给他凉下去的心焐热!
言琛推了她两下,结果推开一些后她又“嗖”地黏了回来,好似将他当成了一棵大树手脚并用地抱着,口中还嚷嚷着:“不要!哥哥不要赶我走!给我一炷香,不,半柱香即可!”
言琛无奈又恼火,同时又没骨气地对她这种撒娇耍无赖的亲昵行径而产生了片刻的悸动心软。
“你如何进来我房里的?”他低眸睨向怀中那个弱的只需他使些力气便能推开的女子,冷冷地问道。
今日她贸然进了他的书房,言琛走时便叮嘱了侍从不可再放她进来,想至此,言清漓倒是真的生出了几分委屈——从前她来言琛这里向来如入无人之境,谁敢拦她?
她有些埋怨地道:“我在东南角那边搬了张梯子,趁黑爬墙进来的。”
“……”
其实她大可让紫苏或琥珀其中一人带她进来,而不是做贼似的溜进来,可想起上回因为言琛的事被那宁天麟凶残地入了一日一夜,她哪还敢让他的两双眼睛助她找言琛?
不仅不能,还得避着。
言琛默了默,最终还是将“荒唐”两个字咽了回去,问道:“为何不与那裴家小子回武英侯府?”
言清漓以裴老夫人交待给她“任务”为由,拒绝与裴凌回去,裴凌自然不愿,她又费了好一番口舌才终于将人哄走,走的时候他还沉着脸不大乐意,不过她已应接不暇,光是言琛这头就令她手忙脚乱了,哪还顾得了那位祖宗乐不乐意?
她赌气道“哥哥不消气,我便不回去。”
言琛终于狠下心将她从身上给揭了下去,拍了拍身上的衣褶:“我从未生过什么气,夜深了,我已准备歇息,你不该来这里,我送你回去。”
言琛拽着她向外走,言清漓则拼命地向后仰着身子,绣鞋不断蹭地,险些蹭出火星子,可她轻飘飘地身量哪抵抗得住?被拖到了门口赶紧死死地抓着门框不放,说什么也不走。
言琛停下,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瞬便大步迈过来。
言清漓察觉到他意图将她抱走,立刻往房里跑,如方才抱着他那样,又整个人扒在了一根梁柱上:“我不走!若你要强行将我抱回去,我便一路嚷嚷,叫府中下人都出来瞧瞧热闹!”见言琛额头上的青筋直鼓,她赶紧将语气放软,眼泪说来就来:“哥哥,你就不想听听我向与你说什么吗?”
那一滴滴眼泪直接掉进了言琛的心里,如一颗颗尖锐的石子砸的他满心刺痛,赶又赶不走,抱又不能抱,他无可奈何地闭上眼,随后转身大步回房:“我要歇了,你既喜欢这柱子,便抱着吧。”
说完,他便真的进了内室,掀开被裘躺上床,阖眸睡去。
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样也好,他们不伦的关系本就是个错误,若她一直跟着他,他不仅给不了她名分,甚至连她身为人母的权利恐怕也会被剥夺,跟着他,对她来说没有一点好处。
就这样吧,这个错误既已被纠正,便没有什么转圜的必要了,他也不需要她自责,更不需要她的愧疚,也不想再与她纠缠不清。
从今往后,一切回归正轨,她只需要安安乐乐地做她的裴少夫人,不必再念着与他那段难以启齿的过往了。
言琛以为他拒绝的态度已然十分明确,料言清漓想明白了会走的,不稍片刻,他果然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可他没想到的是,那脚步声并非离开的,而是摸索着慢慢地向他这边来,到了床边,还踢了绣鞋,轻手轻脚地爬了上来。
他方才躺的靠外侧,黑灯瞎火的,言清漓看不清人,爬床时不小心就被言琛的小腿绊住,为了稳住身子,手忙脚乱地又抓住了他的大腿。
言琛整个人一僵,双腿肌肉绷紧,只被她碰着了大腿便起了反应,他立即起身擒住她的手腕,强压怒火地道:“身为有夫之妇,你的廉耻都去了哪里?下去!”
嫁了人还要与过去的“情兄”藕断丝连,夜里悄悄弟爬人家床,摆明了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言清漓自知她这番举动简直不要脸到家了,与那些家里娶了妻妾,外头还要沾花惹草豢养外室的花心男人也没什么分别,但被言琛这么不留情面地直接斥责出来,她仍是难堪地脸热极了。
好在屋里黑,她的羞耻与窘迫都藏在了暗处,且言琛其实也没说错什么——她重活的这一世,可不就是变成了不知廉耻的女人?为了自私地达成目的,哄骗利用了一大群男人,在他们之间来回游走,处处留情,既已当了婊子,又何必要立牌坊?
这么一想,她心里便好受多了。
她梗着脖子:“是又如何!?我就是这般不知廉耻的女子!否则当初又怎会与兄长你云情雨意?”
她感觉到言琛拉扯她下床的手一顿,又泪如雨下地道:“兄长又凭什么来训斥我?当初你抱着我日日夜夜翻云覆雨时,有没有想过我是你的妹妹?又有没有认为过自己同样不知廉耻?”
言琛彻底僵住,言清漓则趁机将手抽出来,向床榻里缩去。
他默了许久,直至那女子停止了抽噎,才缓缓地道:“你我之间,尽是我一人之错,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没资格斥责你。”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你也说了,既是‘当初’,那便已成‘过去’,过去是我鬼迷心窍,如今我已绝了那份心,往后你也不必再提此事,你就好好地过你今后的日子,虽你已嫁人,但你依然是我言琛的妹妹,到了裴家也不必事事仰人鼻息,若他们敢欺辱你,我必不会坐视不理。”
不,不够,这还远远不够,这不是她想要的。
言清漓迅速从怀里摸索出了一迭东西扔在了言琛身上:“你说谎!既然你说你已绝了心,那又为何舍不得烧了我寄给你的家书!?”
黑暗中,纷纷飘落下一些薄薄的纸张,借着月色,言琛看到那些纸张已被摩挲的很是陈旧了,其中有几张还被烧毁了一个小角,焦黑的痕迹蜿蜿蜒蜒,就像他那份“想要死心”的念头,表面看着执着可怕,实际却只有一片纸角的方寸之地。
“你不再要自欺欺人了,若你对我只是简简单单的鬼迷心窍,又为何要日日将我的书信带在身上,一遍遍翻看?”
言清漓今日在言琛书房发现这些被他藏起来的书信时,她便知道他不可能这么快就对她绝情,故而才要趁热打铁。
她扑过去抱住他,抽噎着道:“哥哥,我与你说实话,我并非真心要嫁给裴凌,我对他……”遅疑了一瞬,她咬唇道:“我对他并无情意,你相信我,我真的很快就会回来!”
—【题外话】—
免费精彩在线:「homes」
天下谋妆(古言NP) 第二百零六章兄妹同床「homes」
她不知道。
所以,这个“合适的时机”她自然也无法给出明确答案。
相识之初她用了手段勾引言琛,可到了今时今日,她若继续以谎言欺骗他,就意味着今后还要说更多的谎来圆前面的每一个谎。
以言琛果决孤傲的个性,谎言也许能瞒他一时,但长远来看绝不可行。
于公,若真有一日宁天麟要浮于明面与宣王一较高下,或是取得不了昌惠帝的信任,万不得已的情形下需要造反,那言琛的态度就十分关键了。
如果到那时他才被动地知晓了她与宁天麟的关系,就算她真的对他存有真心,那他也一定会认为她前面所有的情意都是虚假的,认为她卑鄙无耻,从未爱慕过他,万一他愤怒之下,倒戈到宣王那边如何是好?
她要取得言琛的相助,早晚都要与他摊开来说清楚。
于私,她也同样不愿再欺骗他。
对于裴凌,她尚可以安慰自己欺骗他是因为他姓裴,安慰自己裴家与她对立,是宣王的走狗,且他的叔父还曾玩弄过她的感情,以至她一颗真心错付,到头来为自己的全家带来了灭顶之灾。
可言琛与她的灭门之仇毫无干系,难道只因他出身大族,只因他手握重兵,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便要受她自私地骗走感情吗?
若没有她,像他这般风光霁月的男子,大可娶一位门当户对又温柔知礼的妻子,儿女环绕,一生顺遂,绝不会存在任何污点,又怎会像如今这般沦落到与同父异母的妹妹背离人伦地苟合,日日遭受内心谴责,还要承受她绝情的“背叛”?
言清漓承认自己坏透了,可她又不得不这样做。
她不知道自己的魂魄什么时候就会从这幅躯壳里分离,她不敢将复仇大业缓慢地徐徐图之,她怕自己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她只能不择手段地抓住这唯一一次报仇雪恨的机会。
“哥哥,我没有喜欢过他,我真的没有喜欢过他……”
她也不知这句话是说给言琛听的,还是说给她自己听的,她想,无论裴凌待她如何的好,她也绝不可以连续两回跌在同一个坑里,她这辈子绝不可能再爱上另外一个裴家的男人了。
“不出半年我便会与他和离,我答应你,未来的某一日,我一定会将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诉你,哥哥,求你不要再问了,我累了,真的好累……”
言琛从她哽咽的声音里听出了她的疲惫不堪,像是漂泊了许久的旅人,在茫茫无边又波涛暗涌的海上乘着一叶孤舟,挣扎努力了许久,却仍然无法靠岸。
他不知为何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会带给他这种历尽沧桑的无力之感,好似她身上背负着一种他看不到的巨大压力,无处释放,无人倾诉。
到底是为什么?
既然她与裴家那名少年并非两情相悦,那她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言琛冷静下来去想,这门亲事一旦达成,对已经权势显赫的裴家来说,并无更多实质性的好处。圣上多疑,又有早年盛家的前车之鉴,他又怎会无动于衷地看着最有资格争夺皇位的宣王,将外戚势力做大到将要盖过皇权?
可这些涉及朝堂党争的事情,她一个远道来投亲的小姑娘,又怎么会参与到其中?
他不是没有调查过她的过往,除了她的生父言安,她在来到盛京之前与这里的人根本没有任何干系,那么,唯一能解释的通的,便是她背后有人指使!
言琛立即想到容阳时那位“临时到访”的贵客,又想到公主府中,她与那人巧遇游园,再一联想到近日端王被指通敌卖国,将裴家也牵连其中的事,他忽然搭上了一条线。
若这些事皆非偶然,那么端王与宣王鹬蚌相争,还有谁得利最大?
言琛冷眸眯起,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握紧,他咬牙道:“可是有人在指使你做事,逼你这样去做?”
若真有人在胁迫于她,那他必定要——
“没有!”言清漓立即摇头,抱他又更紧了些:“真的没有,没有人指使我!哥哥,日后我一定会告诉你,不要再问了好不好?”
这件事她没有说谎,宁天麟巴不得她万事不沾,就藏在他的羽翼之下依附着他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指使她以色去侍别的男人?
是她自己不愿意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旁人身上,这才想要做点什么助他一臂之力,当然也是为了助自己早日手刃仇人,为楚家洗清罪名。
听她否认了,言琛紧绷的身体渐渐松缓下来,可随之而来的,又是另外一种深深的冷意。
她为了达成某种不愿意说出口的目的,情愿嫁给一个没有感情的男人,那么他呢?他是否也与裴家那名少年一样?当初他怀疑她蓄意接近他,是否也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他对她的利用价值又是什么?她对他,又有几多真心?
这个念头才刚出来,就如滋生在阴暗处的玉藓,一发不可收拾地蔓延成片,言琛不敢往下想,同时,他又迫切地想弄清楚她不愿说出来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弄清楚自己在她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
可看着那个抱在他身上小声啜泣的女子,他又不忍心再继续逼问。
又是一阵许久的沉默后,言清漓听到言琛说:“罢了,此事我不会再问,待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言琛将她轻轻推开,翻身下床,在一室的昏暗中准确地将散落在地上的信纸一一拾起收好,而后又重新躺回到床上。
言清漓见他不再赶她,甚至没有撇开她独自去睡小塌什么的,这才放心下来,她试探着在裘被下去握他的手,可他却突然翻身,面朝外,徒留一个宽厚的脊背给她。
“四更了,睡吧,明日一早我送你回去。”
刚落下的心立刻又悬了起来,虽说她勉强解释清楚后,言琛大抵是不会再怪她擅自嫁人这件事了,可他态度依旧冷淡,甚至不愿触碰她……
四更又怎么了?从前他们共宿一塌时,哪次不是折腾到天快亮?
若不能彻底和好如初,她心里始终没底。
她咬咬唇,向他身后蹭了蹭,与他同枕一枕,手从后面轻轻地环住他的腰:“哥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身后缠上来一具柔软的身子,无骨的手在他紧绷的腰腹上缓慢游走,又轻轻柔柔地唤他“哥哥”,还用那对饱满的乳房蹭他的背。
言琛是个正常的男子,那腻歪着他的女子又是他日思夜想了半年之久的心上人,且她还深知他何处敏感,这样的挑逗下,他顿时周身滚烫,如临大敌,滔天的欲望全汇聚在了腹下某处,变成了他此刻能对付身后撩火之人的唯一武器。
可他却硬生生地将翻身压她在身下的冲动给克制住了,明知她在求欢讨好,可一想到她可能是出于某种目的在刻意勾引他,想到她对他也许并没有表现出来的这样深情,他便生出剧烈的涩意。
她躺在她那位“夫君”的身侧时,莫非也是这般曲意逢迎?努力讨好?她怎能如此轻贱自己?她到底有什么事情不能直接求助于他,一定要用这样的手段来为难自己!
说到底,还是因她不信任他,觉得他不值得坦诚相待罢了。
言琛握住那只不断在他身上点火,还一路向下摸去的手:“你不是累了吗?我明日还有事,早点歇吧。”
手被言琛给扔了回来,言清漓一时语塞,悻悻地盯着他无动于衷的脊背,脸慢慢发热,又觉得有些委屈——她都真诚地解释了那么多次,又放低身段主动去示好他了,他怎么还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明明他从前不是这样对她的。
她也是有“骨气”的人,就算曾经求星连帮她找宁天麟时也没有这样低声下气过,被拒绝后,她立刻赌气地翻过身,也用背对着那人,还不小心将翻身的动静弄得大了些,生怕谁听不到似的。
可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那人来哄她一哄,她万分委屈的同时又不断在找理由安慰自己。
言琛不是裴凌那种傻小子,她背着他与别人好上,虽然解释过了,可他总不能这么快就消气吧?况且她现在还是“有夫之妇”,在这样的身份下又爬上亲兄长的床,试图勾引,她自己想想都觉得臊得慌,更何况言琛?他怎么可能会不介意?
这么想着,她渐渐释然了一些,想着明日再送个信给裴凌,拖延上几日,慢慢来吧。
她竖起耳朵听了听,身后的男人始终没反应,猜他八成已经睡着了,便颓然地叹了口气。
她还真是任重而道远,父亲的罪名不知何时才能洗清,害她全家的凶手们也还好端端地过着太平日子,可她太没用了,除了懂些医术再没有其他能耐,只得周旋于各色男子中,苦心经营着与他们的关系,谋划利用,也不知何时才能解脱出来。
心里的苦也只有她自己清楚,她说累了,也是真的累。
她想家人了,想爹娘,想那些承欢在父母膝下,无忧无虑的日子了。
早上起的早,今日又哭了几通,身体乏了,她胡思乱想的意识便也渐渐模糊起来。
言琛睁开眼,方才听到她小声地叹气时,他几度想转过身,问问她在想什么,为什么会睡不着,可他忍住了,直到听到身后传来平稳绵长的呼吸时,才慢慢转过身来。
黑暗中,他肆无忌惮地看着那个离他远远的,缩成了一团的女子,眉心慢慢蹙起。
过去她时常会在睡着的时候不自觉的蜷缩起来,以这种防护的姿态将自己包裹着,后来他便抱着她入睡,待她慢慢习惯了身边有他后,便会在熟睡时将身体放松下来,可此刻,她又是以这种极度不安的姿势睡着了,哪怕他就在她的身边。
见她这幅样子,他有些自责,暗恼自己是不是对她太冷硬了,何必要与一个小姑娘斤斤计较?虽然他仍然没弄清楚她所谓的“隐情”到底是什么,但她不是已经表明了心迹,说自己是不得已而为之吗?
而他所怀疑的那些事,目前也只是捕风捉影,在没有得到证实之前,一切都只是他的假设,他将自己假设来的怒火发泄到她身上,对她可有公平?
至少此时此刻,她正在努力地在挽回他,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她这么做了,而他心底里也更加倾向去相信她。
起了怜意,言琛便想将那缩在床里的女子揽进怀里,可手将要落到她身上时,他又抿紧唇,把手收了回来。
言琛啊言琛,枉你自诩为人光明磊落,可你在做什么?
无论她对裴家那小子是否有情,至少他们还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在她没有离开裴家之前,她毕竟是别人的妻子,而你竟丝毫不知避嫌,还继续与她同宿在一张床上。
可身旁躺着他日思夜寐的人,他又怎能安然入睡?
身下的欲望如春风野草,邪恶般地滋生,不受控制地出卖了他对已经嫁为人妇的妹妹产生的恶念,偏他越不愿去想,过去那些与她赤裸相呈的每一慕,便通通走马灯似的在他眼前铺开。
他呼出一口浊气,打算离她远些,去别的房间,可才刚刚下地,他便耳尖一动,回头去看床上的人儿。
她始终没有动过姿势,却将身体蜷的更紧了,羸弱的肩膀正在微微发抖,埋在臂弯中的头低的很深,从中发出幼猫一般的痛苦呻吟:“不要……爹爹……娘……清儿错了……不要丢下我……不要……”
—【题外话】—
免费精彩在线:「homes」
天下谋妆(古言NP) 第二百零七章哥哥,你抱抱我(言琛h)
当时他不曾有疑,可如今想想,她应当是有意隐瞒了。
四更夜深,月白风清,万籁俱寂,可言琛的心却再也静不下来。
她在害怕什么?又在憎恨着什么呢?以至于连睡梦中都得不到片刻的安宁。
他们在一起一年之久了,他与她不仅有着血缘的羁绊,又有着远超兄妹的亲密,他以为他们已是彼此最亲近的人,可他却第一次觉得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或是说,他所了解的,只是她欲盖弥彰所表现出来的假象,是她所希望他了解的她,而非真正的她。
真正的她是什么样子?他从来都不知道,也只有此时此刻,在她于睡梦中毫无设防时,才被他窥见了冰山一角,可这一角也微乎其微,等同于一无所知。
他有些恼火,又有些不甘心。
胸前的衣裳忽然染了湿意,言琛低头看去,见她不知又梦到了什么,竟然在闭着眼无声流泪,他的那些恼火与不甘心霎时烟消云散,只余满心的怜惜。
杀场上的常胜将军最终落败于一名弱女子的面前,他于心底轻叹一声,以唇抵住她的额头,将她眼角冒出的泪珠一颗颗吻去。
你的秘密,到底何时才愿意告知于我?
……
言清漓不知自己怎么会忽然出现在楚家旧宅之中,经过了大火的焚烧与六年的变迁,这座宅邸早已易主,可她此刻身处其中时,看到的却依然是那个她生活过的家。
残亘断墙均已重新堆砌,屋瓦亭园也都修缮完全,整间宅子还保留着过去楚家的模样,甚至连父亲的药圃都还在,可她走在这座曾经分外熟悉院落中时,却感到万分陌生。
尽管这里的景致令她再熟悉不过,可诺达的庭院里却只有她一个人,她如一个孤魂野鬼,茫然四顾地游荡在这座了无人气的宅子里,直到她在一片干涸的池塘前看到了一个默立着的男子时,她才心头一跳。
不知怎的,她看着那道影子,突然感到心口疼痛,眼泪也控制不住地外涌。
那男子的身影十分模糊,她越是想走近瞧瞧,那人便离她越来越远,且身影还在慢慢变浅,泪眼模糊之际,她忽然撞进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里,这个怀抱令她莫名的安心,有着家人般的温暖,令她漂泊不定的心得以短暂安歇。
猜你喜欢